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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凡心 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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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呀!小美人,我们兄弟会好好疼惜你的。”淫秽的笑声刺耳穿脑,丝毫没有放弃的意图。
“你们不要碰我……呜……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会给你们钱,很多很多的钱,你们放我走好不好……”她不要了,以后再也不敢一人独行。
猥琐的红发大汉似在考虑,不过人财两得更好。“我们先奸了你再取财不是一样,兄弟们好久没乐乐了。”
一说完,他身边扬起一阵大笑声,像在附和他的高明决定,大家要人也要钱,不玩白不玩。
“你……你们放……呜……放了我,有钱的是我的未婚夫,我……我身上没、没钱……”好可怕。谁来救救她。
“未婚夫?”
一听到这句话,原本用法语恫吓她的几人突然改用英语交谈,声音塞塞率率听得不是很清楚,似乎在说是不是搞错了,要不要问仔细点再继续,弄错人会很尴尬的。
商讨了好一会儿后,他们又露出凶狠表情的将落单的女子围住,就算错也要将错就错,谁叫他们已经放大话说一定成功。
“就是你有未婚夫惹的祸,你长得不错干吗去抢人家的男人,我们兄弟们最看不起横刀夺爱的人,你乖乖地把衣服脱了省得我们动手。”她合作点他们也好提早收工。
“我不懂,我根本没抢过别人的男人……”突地,黛儿像想起什么的睁大眼。“不,你们搞错了,不是我、不是我,是另一个女人。”那人才是罪魁祸首,她不过替人背黑锅。
“什么?还有另一个女人。你们的感情怎么乱七八糟的。”叫他们如何分辨是哪一个。
“你们好心点放我走好不好,我也是受害者,有个坏女人想抢我的未婚夫。”说到此,她悲从中来哭得好不伤心。
“这……”到底是真还是假,他都搞胡涂了。
“彼德,别想太多了,先把她处理掉再说。”拖太久可不是好事,速战速决省得麻烦。
“说的也是,管她无不无辜,做好咱们的事最重要。”做人要讲信用,不能失信于人。
一看不怀好意的男人朝她走近,惊惶失措的黛儿进退无路,双手护在胸前不住的摇头,豆大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停落下,我见犹怜的发出近乎幼猫的呜咽声。
说实在的,她的表情真叫人难以下手,几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互使眼色,都希望对方先出手。
犹豫了老半天,要和不要真难决定,时间久得让看戏的人十分不耐烦,终于忍不住发出声音。
“吱!你们要先奸后杀,还是杀了再奸尸请快点决定,别耽误我看热闹的兴头。”真是笨手笨脚呀!一起围上去脱了衣服不就得了。
“谁?!”
一回头,所有人都呆了,目不转睛的开始傻笑,口水差点没流下来,嘴角则像是扭到似的根本阖不起来,痴呆的注视斜倚树干的绝艳美女。
他们心想世上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女人,肤白胜雪摇曳生姿,肌理细腻色艳桃李,巧笑倩兮好不诱人,那抚颊托腮的手嫩得可以摘出蜜汁,叫人好想伸舌咬上一口。
尤物呀!百年难一见的超级美女,以前怎么没发现东方女子美得动人心魄,让人胯下一紧心痒得很。
“还傻愣着干什么,你们不是要给她好看吗?瞧我等得头发都乱了。”雪子扬手一理几根落下的发。娇艳的妩媚立现。
当场有人掉了下巴,喉结滚动的猛吞口水,受蛊惑似的向前走了几步,两眼都发直了。
“就是她,她才是你们应该对付的坏女人。”一想到她袖手旁观的由着他人侵犯她的身子,愤恨不休的黛儿扬声高呼。
“什么?她才是喔!”哇靠!这下真捡到便宜了,大美人耶!
原本做做样子的几个高大的洋鬼子这下真的露出色欲薰心的表情,笑容显得猴急又下流,一副准备恶狠扑羊的模样。
“啧!看来秀秀气气的乖乖女怎么心肠比我还恶毒,大家闺秀的体统哪去了?”贪生怕死果然是人类的陋习,一遇到危险先找个人来垫背。
撩着发的雪子莲步款款的走来,一袭友禅染的和服妆点出她的贵气和媚态,不管从哪个角度下评价都优雅得无懈可击,完美得令人惊叹。
“本来他们对付的目标就是你,我……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不知是冷还是心虚,一双褐色的瞳孔跳动着不安。
“是吗?还真抬举我了。”美目一瞟,她笑得深沉难测。“人呐!要守本份,别贪求不属于自己的幸福,福份不够可是会吃大亏的。”
“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你介入阻挠我们的好事。”不然计划周详的她们早达到目的回美国了。
“哈……小女生,你真的涉世未深太天真了,你真以为那张该送到我手中的短笺是侍者不小心遗落的吗?”
脸色一变的黛儿倏地一惊。 “你是故意让我捡到?”
难怪会顺利地被她拿到手,让她暗自窃喜又心花怒放,当是上帝对她一片真心的回应。
“不错嘛!反应挺快的,还知道自己当了一次傻瓜。”她赞许的点点头,认为孺子可教。
“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不知哪里出错,为什么和预料的完全不同。
“别想得太复杂,我不过看你老在小欢欢的房门口徘徊,意有所图的想学我以身相许好造成事实,然后以此要胁逼迫他娶你是不是?”她这点小把戏可逃不过她法眼。
“你……”她惊骇的抚着胸口,头一回觉得她好可怕。
“用不着太佩服我,是你傻得让人想玩上一玩,前脚刚离开的男人哪那么快吩咐侍者送短讯,而且还用精美的信笺摺得像情书。
“他是恋爱中的男人可不是情圣,你大概从来没想过这封信会是别人伪造的吧!”
不用大脑也要用膝盖想想,男人一向粗心大意哪会像女人家细心的摺摺叠叠,信笺上的香水味摆明了就是女人所为,生性不浪漫的他赶着到片场拍最后一场戏,根本无闲暇表现罗曼蒂克。
何况字迹过于秀气,和他龙飞凤舞的签名完全不同,稍有头脑的人都看得出这是恶意的捉弄,只有脑袋空空的傻子才会上当受骗。
聪明的犯罪者会选择电脑打字或请人代笔,绝对不会漏洞百出的让人一眼看出是为造假,多活了几百年的蛇可是看透了人性,想引她上勾恐怕没那么容易。
人家想玩就陪他们玩玩吧,反正她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最多,有得是本钱陪人穷搅和。
“两位聊完天了吧!我们可以开始工作……喂!你干吗撞我?!”坏人甲眼神凶恶的怒视坏人乙。
“凶一点、凶一点,你忘了我们在干什么吗?”真受不了他,老是搞不清楚状况。
“啊!对喔!要凶狠吓人。”憨直的笑容忽地一变,马上出现一张吓哭小孩的恶脸。
红发大汉身边的男子皆露出莫可奈何的表情,为他的脱轨演出感到苦恼,他们是歹徒而非神职人员,用不着和颜悦色的等人“谈判”。
几个大男人在数落完同伴的不是后,一起端起猥琐的嘴脸抽出弹簧刀,踩着斜线的三七步直向两人围靠,一副即将为所欲为的涎液直淌,活似要将她们生吞活剥。
“一个小时多少钱呀!”
轻媚的女子忽然发出醉人的呢哝软音,刚伸出魔掌的众人愣了一下,不自觉的反问。
“什么一小时多少钱?”
他们都想歪了,以为是“召妓”的价码,发亮的眼闪着真切的欲望。
“临时演员的价钱。”男人喔!真会想入非非。
“一百美金……”噢!谁打我?!
七、八只手同时往漏了口风的家伙背后击去。然后装做若无其事的继续顶着张凶脸,绝不承认自己是临时演员。
笑靥一开的雪子娇媚的朝他们勾勾手指。“辛苦各位了,这种鬼天气还劳烦你们奔波,真是过意不去。”
“呃。哪里、哪里。”一回应,大家都怔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回答,好像凶不起来的让人牵着鼻走,心肠一软的不忍心吓坏娇柔的美人儿。
他们是坏人耶!干吗像是来联谊,满脸腼腼的露出赧色。
“你们看像我们这么柔弱的样子有本事勾引男人吗?怕没开口就让人家一棍子打死上嗳!”要耍弄这群蠢材还不容易,灌几口米汤不就成了。
虽然一群人心里想着她真是男人最佳的暖床尤物,可却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像是赞同她的无辜,毫无招架能力的臣服于她的魅力之下,如同被吹笛手带往悬崖边的老鼠没有主见。
“喂!你们清醒点别受她蒙骗,她正在引诱你们往错误的方向思考。”一见她成功转移男人的注意力,不甘心被摆了一道的黛儿高声一喊。
她才不想让坏女人有机会脱身,至少得要她自食恶果才行。
“啧、啧、啧!最毒女人心呀,我好心帮你脱困你倒扯我后腿,真是叫人伤心呐!”看来她不适合当好人,难得做次善事还被人嫌弃。
“本来就是你惹出的麻烦与我何干。你要不跟莱尔纠缠不清就不会遭人怨恨。”她的口气中妒多于恨,酸味十足。
呵呵呵……这倒是她的过错了。“要算账一起来吧!躲在树后头的木炭小姐,你要不要也加入清算行列,我刚好闲得很。”
“家伙准备好了吗?”
“老大,这次你尽管放心,我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不怕这小子不乖乖就范。”他别想逃开。
“小惩一下别让他断手断脚,我们还要靠他大捞一笔呢!”白花花的钞票很快就要入袋了。
“这点我有分寸,绝对让他终生难忘。”这回可溜不掉了,不再有奇怪洞穴让他逃过一劫。
“哈哈……他一定料想不到我们敢这样胆大妄为……”狂肆的笑声随风飘向群星云集的拍片现场。
眼皮跳得厉害,一早便心绪不宁的莱尔有些心不在焉,心口沉闷的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坐立难安的不断盯着远方,希望能借着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平静心情,顺利的拍完最惊险的一幕。
每当有不好的事即将发生,他的心跳就会开始不稳,血压急速上升到临界点,压迫他的牙床产生抽动,接着盗汗、神经紧绷,严重时还会手脚抽筋、全身无力。
印象中最严重的一次是母亲自杀的前一天晚上,他几乎喘不过气的在床上挣扎了老半天,一身是汗地在死亡线上徘徊,既害怕又心慌的找不到任何人倾诉,他知道将要失去最亲的人。
结果隔天真的应证了那是个凶兆,迎接他的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可是今天的情形有点不同,除了莫名的心悸外一切尚好,他的精神也调整到最佳状况,体力充沛、气血活络,四肢和平常一样强健有力、充满爆发力,理应不会有事才是。
但是心头的不安从何而来呢?总是如阴影般笼罩着。
虽然先前有帮派分子介入拍片现场,但在大批的警力扫荡下已销声匿迹,加上保全人员的增多及二十四小时警卫加强巡逻,照理来说歹徒不敢再妄动,他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
“莱尔,这场戏有没有把握?”
乐观、大嗓门的导演大掌重重地往他背上一拍,笑声浑厚的为他加油打气,希望他放松心情别紧张,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有你完善的安排怎么可能会出错,我将全力以赴让大家早点收工。”不知为什么,他很想回故乡台湾看看。
他大笑的仰起颈十分开心。“不用急,慢慢来。法国的风景不错,值得好好的欣赏欣赏。”
一堆积雪突然由枝头崩落他头顶,冻得他直打哆嗦的诅咒连连,外带一句什么鬼天气,惹得附近作业的工作人员一阵莞尔,掩嘴轻笑地从他身边走过。
“嗯!的确是好风景,导演为了安抚演员的情绪真是用心良苦。”连树上的雪都配合他作戏。
性感的薄唇微扬,稍微被雪块波及到的大明星笑纹轻漾,眼前滑稽的画面让人很难无动无衷,比特意制造的特殊剧情更引人人胜,逗趣而充满启发性,提醒人们得意之际要小心落雪。
“真要命,这雪要再大些就把我给埋了。”嘶!真冷。
他伸手拨掉身上的雪,埋怨两句。
抬眉一视满白雪的枝楹,莱尔的笑意更深了。“节制点你的宏亮笑声,不少雪崩源自山谷中回荡的余音。”
他是自作自受。
“吱!尽会笑话我。”他自觉好笑的也跟着笑了。“对了,你那个搂在怀里的宝贝怎没跟来?”
怪不习惯的,少了媚色横生的一景叫人倍感凄凉,感觉失去了补充能量的来源,浑身虚软了许多。
一开始还怕她干扰到演员们演戏的气氛,可是没想到竟成了股助力,男演员为求美人儿的注意加倍努力,而不服输的女演员则力求表现,一起卯起来较劲,不肯让门外汉看扁。
惟一的麻烦是他这个导演倒显得多余,自动自发的演员们自个找事者得他大吼大叫,剩下落单的他孤孤单单的乏人问滓。
“不要太注意别人的女人,除非你有挨拳头的准备。”莱尔开玩笑的说,眼底尽是对心爱女子的宠爱。
“怎么,认真了?”抽了口烟,他扬起眉想探究第一手刚出炉的新闻。
算是好奇吧!与他合作过的众多男星中,莱尔对感情的保守态度令人称奇,从影八年以来传出的绯闻屈指可数,而绝大多数还是为了电影宣传,曲终人散也就不了了之。
头一回看他对个女人这样重视,随处可见两人形影不离的恩爱身影,笑容长在的不再一个人独来独往,让他不免想起结婚多年的老太婆。
等戏一杀青就带她到英国乡下度个假,回味回味当年定情的疯狂行径。
俊雅的脸上浮现深情的笑意,莱尔将右手往左胸一放。“这里,心动了。”
没有深刻的甜言蜜语,只有一句淡淡的心动。其中的心意真实而隽永,胜过天底下最动人的情话。
“你这小子终于开窍了,我还以为你注定要当一辈子王老五呢!”看到自己欣赏的演员感情有个着落,他心里也很为他开心。
莱尔装做无奈的一叹。 “没办法,她太会缠人了,我被她缠得脱不了身只好举双手投降了。”
“这倒也是,她真像条蛇……”一见他脸色略微一变,导演连忙打住话题的加以取笑。“更是没用呀!小子,哪天找你拍部大蟒蛇的电影不就没戏唱了。”
他这毛病得克服,不然会少掉不少拍片机会。
苦笑的他相当痛恨自己的不济。“看在我亲自上场不用替身的分上别拍太多的蛮荒戏,我怕当不了好演员。”
“你……哈哈……真服了你,胆敢要求我这位知名导演别拍蛮荒戏。”冲着他这份大胆,改天他拍部深入丛林救人的战争戏,让他尝尝被蛇包围的滋味。
喝!他也挺坏心的,专整演员。
“那是你和善待人,让演员们有如融洽的一家人般自在。”可以无话不说。
“你喔!变得会说话了,有了爱情的滋润就是不一样。”他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了一下,声音压低的凑到他耳边。“那个波莉散了没?两边往来可得小心点,女人的醋劲一发可是媲美火山爆发。”
尤其旧爱新欢齐聚一堂,没点能耐还真是摆不平,他可不愿见一名好演员被牺牲掉,从此消失在好莱坞电影市场。
“我和她纯粹是艺人和经纪人的关系,坊间的传言不可尽信。”一如以往不作解释,莱尔任凭好事者猜测。
多少知道波莉对自己有着不仅止于同父异母姐弟的手足情感,但他认为不点破还能维持和谐的假象,以她的专业能力不失为一位好的合作伙伴,只要她不要玩得太过火伤害他重视的对象,他和她的合约不会终止。
莱尔端坐着让专属化妆师上妆,下一场戏有爆破场面十分惊险,他的身上、脸上必须涂抹遭烟熏过的脏污,一张刚毅的俊脸上多了几处灰尘,污浊得像身历其境一般。
其实他所要做的动作很简单,就是一路呼喊着女主角的名字跑过长约五百公尺的蜿蜒烽火区,停留十到十五分钟做出搜寻人的急迫表情,然后奔向路的尽头——一处荒废的小木屋。
戏的终曲已经事先拍过了,是男主角英勇的解救女伴化解危机,两人坐在吉普车上迎向美丽的落日,南雁成排的由头顶飞越,直没人温暖的余霞。
至此。落幕。
“我看没这么简单,波莉的野心一向很大……”咦!怎么多了几张陌生的脸孔?导演对着站在不远处的场记喊道:“茱蒂,他们是谁?”
她快步的跑过来,对照手上的行事历说:“喔!应该是负责炸药方面的工作人员吧!他们一早就在片场外面等着呢!‘,
她记得有七、八个人没错,至穿上橘色的制服非常醒自。
“凡事要确定再三不可马虎,这可是玩命的事轻忽不得,稍有疏失大家都完了。”真是不吼一吼不谨慎,这种事哪能用“应该”敷衍。
“是,我再去确认。”紧张的年轻女孩因为是新手的缘故,所以摸不清导演的个性,一道完歉立即转身处理当务之急,全没注意他还有话要交代。
导演摇头叹气的说她要再教育,脸上满是被她打败的表情,想不透当初怎会被她一脸的真诚打动,破例的让她跟在身边学习拍戏的技巧。
不过也没时间让他抱怨了,远处的场务举起蓝旗子表示一切准备就绪,七组摄影人员也就定位,就等导演和男主角来到开拍现场,第一号摄影机已经对准设定方位。
他自嘲着戏都快拍完了还计较什么,严谨的制作小组一向规划周详,不致出乱子才是。
他起身拍拍男主角的背期勉他好好用心,两人各自走向自己的岗位深吸口气培养情绪,一句开拉麦全组动了起来,爆破声也随即响起,一阵烟雾遮住了第一台摄影机的镜头,第二部摄影机接着移动。
一道闪避炮火的勇者身影跃入画面之中,身手敏捷的跳过山坡地,行动快速的由树后穿过一条小径,没有犹豫地涉水踩着探及足踝的烂泥,表情坚定的直向目标物前进。
影片拍摄至此大约过了八分钟,依照剧情安排他应该进入靠近小木屋五十公尺的位置,那里有个爆炸点预计男主角经过以后立即引爆,时间得拿摸得一分一秒都不能有所失误。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摄影机忽然出现问题,画面全失的看不见任何影像,预估三十秒后才爆的炸药提前引爆,迥异于前几次的爆炸声,这次的震撼力连地表都为之晃动。
“该死的,快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别让咱们的大明星受到伤害。”为什么会有误差?是谁出了纰漏?
一组工作人员和数名医护人员不敢迟疑的拔腿急奔,以救援为先的预设最糟的情形,在爆炸地点大规模的搜找,怕爆炸的威力会将人弹到无法预测的位置。
不过在努力了二十几分钟后,他们的回报是——
“什么,找不到人?!”
第九章
轰隆!地面一阵震动。
鸟兽齐惊的向各处奔散,百年老树惊慌的抖了几下,凝结于树梢的雪纷纷落下,惊醒了在树洞中过冬的小松鼠,不解的探出头以为春天到了。
惊人的摇晃过后,扬手拨开几名大汉的雪子顿了顿,眉心一颦的看向远处的爆炸地点,她知道今天有场戏会使用到炸药,可是没想到威力大得连大地都为之怒吼。
属于地底生物的她最能感受泥土里传来的呜咽,心头跟着慌乱的像被射了一箭,揪得难受的蛇躯快要现形,她深吸了口气以自身的道行压制,那阵乱流方才平静。
可是她仍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了,可惜她的修练不足无法掐指一算,暗自猜想的分心应付眼前听命行事的小角色。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发颤的声音不受爆炸声影响,虽然拿钱办事的男子们也发觉了拍片现场的异常状况,但眼前的情景更诡异,让人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目瞪口呆的由心底凉到脚底,浑身发麻感到一丝悚然。
她明明动也没动的只是举起手而已,一行企图捉住她的男子居然连她衣服都没摸到就飞了出去,跌落的力道十分骇人,即使地上铺了一层厚雪仍撞出几个凹洞,身上没伤却痛得骨头快散了。
在一旁盯着的波莉简直吓得腿都软了,这才晓得自己居然瞎了眼的惹上厉害人物,她连人家一根指头也动不了。
更甚者她可能使出日本武术对付自己,光靠这些中看不中用的男人抵挡一定不行。
她心中想到的是电影里神出鬼没的女忍者,手指一缩忍不住害怕,想着如何收尾已经让她心绪大乱,毫无往意到轰隆隆的爆炸声。
“你们说我像什么我就是什么,捏圆捏方不就那么回事?!”雪子看着波莉冷笑着问:“你不是很喜欢玩吗?”这下过瘾了吧!不会动不动拿钞票砸死蛇。
怪了,这雪怎么看起来如此躁动不安,像在传递某种讯息。
“我……我不玩了,你根本不是人。”她的意思说她不像正常的女人,一身的古怪。
不过听在敏感的蛇妖耳中可就变调了,以为自己真的露了馅,干脆大方的承认她是蛇。
“我的确不是人,我是修行有成的白蛇,怕是不怕呀?”她笑笑的撩起发,姿态撩人。
其实只要没亲眼目睹精怪变身的经过,鲜少人会相信这世上有所谓的怪力乱神现象,总当是道听途说的乡野怪谈,无任何凭据的哄骗小孩快快入睡。不会在意的当真。
而生得娇艳过人的雪子不过是比常人媚了点、冶艳了些,尽管给人不正经的狐媚印象,可外表仍是美艳动人的“人”,就算她说上一千次自己是蛇,周遭的人还是抱着怀疑态度,认为她精神出了问题。
“我听说东方有道土会收妖,你要真是蛇我请人收了你。”波莉只是顺着她的话语一说并无真意,她压根不信有人会变成蛇,或是蛇变成人这等荒谬的事。
可是她的无心之语犯了蛇妖的大忌,她最恨人家威胁她,尤其是拿她的天敌恫吓,这点绝对不可饶恕。
骤地脸一变,她露出一丝狰狞的蛇相。
“我先一口吞了你,让你直接进入西方极乐世界。”牙一露,特别尖锐的两颗利牙吓得所有人脸色当场一白。
胆小的黛儿甚至连惊叫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黑直接晕过去,不省人事倒卧冰冷的雪地。
说实在话,还真有不少人羡慕她说晕就晕的本事,起码她不用睁着惊悚的眼看自己被吃掉。
“你……你是怪物……”太可怕了,她的脸竟然会产生变化。
“对自己不熟悉的事物硬要冠上不贴切的名词是件非常失礼的事,没人教你要尊重生命吗?”万物皆有灵性,不单单是人才有生存权。
花果树木都有精灵寄生。
雪子手一挥扬起满天雪花,食指一点,雪像有生命的朝波莉扑去。
“啊!有雪怪!”她以为自己会死于雪花之中,惊慌的抱住头。
殊不知雪在她头顶绕了三圈,以自然方式飘落,吓人但不伤人,但是她已双腿一软的跌坐在地,眼中有深沉的恐惧。
“要说几次你才听得懂,蛇妖不是雪怪,你这蠢人……”雪子再度将手举高,打算让她到树上当筑巢的知更鸟。
突然心口一悸,她张狂的眼神一敛,扬手挥开地面的积雪,让底下的泥土见光,再以掌击地三下唤了声,“本地土地何在?”
连连催召三次,一个半尺高、长须拖地的佝偻老者拄着拐杖出现,身上还穿着时髦的貂皮大衣,现代感十足地仰起脖子张望。
“是你呀!蛇妖,你的冬眠期过了吗?”一开口声如洪钟,身边的凡人全呆若木鸡的定住。
“说,这附近发生了什么事?”她口气凶恶的一吼,对他的“同事”摆了她一道的事仍记忆犹新。
“哎呀!脾气还是这么坏,你这性子再不改一改迟早会吃大亏。”老人家难免爱唠叨个几句,睡梦中被吵醒他可不怎么高兴。
“少啰嗦,我可不是来听你长篇大论,快给我查。”没瞧见她已经很不耐烦了吗?
“真是的,小神被大神欺负就够可怜了,还被个小妖吆来喝去……好好好,别发火,我帮你查就是。”他真命苦呀!受尽欺凌无处申诉。
歹命的老土地手心向上翻,一台小型的笔记型电脑忽现,体积大约手掌大小,他一边查一边念着西方人都不拜土地,害他都快饿死了,只得到人界打工,赚取微薄的香油钱。
“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有个演戏的男人被炸伤了,现在被一群帮派份挟持到林子……里,最近的小妖精实在太不懂得敬老尊贤,话也不听完就先走了,也不想想我老人家多辛苦,冒着被冻死的危险为你排忧解劳……”
明年他一定要请调到温暖的南方,绝不听信大圣爷的胡诌,说什么法国是人间天堂、世界上最美丽的花园国度,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比任何一个地方都更有油水好捞。
谁知除了购物方便外其余全都是假的,一年有好几个月泡在雪里动弹不得,想买双袜子御寒都得要有钱。
人间有交换学生,他们神界也跟着凑热闹来个交换神仙,害得东西方的秩序大乱,那个拿箭乱射的小鬼不知造成几对怨偶,连累月老抱怨连连的直嚷着要退休。
“咦!这些人怎么还在这里?我做做好事送你们一程,日后记得来上香呀,我是老土地……”
拐杖一拄地,四周恢复原先的平静,小老儿叨念着没入地底。
“站住,人给我放下。”
凌厉的风伴随着阴冷嗓音袭来,一道有如鬼魅的白色身影轻烟般缓缓浮现,如踩滑轮轻飘而至,带来寒栗的阵阵雪花。
那是来自地底最深沉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愤怒的低吼,刺目的白光笼罩银色大地,纯净的颜色融为一体,分不清是人或是雪。
林间的金雕敏锐的先一步察觉危险的到来,毫不迟疑的振翅冲向天际,不曾回首眺望人与蛇的对峙。
血。是如此鲜艳。
腥膻的气味沉重而充满压迫性,嗜血的狼群徘徊不去,轻舔着那欲滴的垂涎,信信低嗅找寻温热的食物。
风将立于雪中的妖魅重重包围,扬散的发张狂的奔向四方,及腰的长度居然扬长丈尺,飞舞飘扬的如蛇蠕动般。
很久没这样生气的雪子几乎要现出原形惊吓不知死活的人类,艳媚的瞳孔中藏着冷肃的怒涛,那股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了的力量不断由胸口涌出,阻塞了那根名为理智的经脉。
她从来就不是能忍气的蛇,狂妄自大我行我素,阴险狡诈不辨是非,她的话就是真理,为所欲为的任性不受礼法约束,只有她欺人的份,没有人可以爬到她头上任意耍泼。
当她看到一身是血的莱尔必须靠两人搀扶才能勉强行走的模样,肚中火气如爆发的山洪一发不可收拾,脸色一沉的冰冻她足下的雪。
“天呀!她是怪物吗?”一名男子大惊失色的一喊,喊出所有人的骇疑。
赤鹰帮的帮众混杂,以东方人居多,为首者是崇尚东方文化的美国人,金发碧眸十足的西方长相,可他却以赤鹰当帮名,希望有天能扬名立万与三k党齐名。
可惜他们行事太过急进又不用太脑,缺乏军师型的人才,贪利、好高骛远不懂得组织规划,因此在道上的名气并不大,属于一群乌合之众。
不过他们的野心很大,从艺人身上捞钱快速又便捷,不需费太多心力便能日进斗金,只要控制当红明星就能从中获利,进而操纵赚钱如流水的好莱坞市场,成为美国第一黑帮势力。
人算不如天算,连连失手的郁气让他们恶胆横生,心狠掳的打出一着险棋,干脆先把人炸伤了再据走,直接向经经公司要求赎金,省得他们还得跟顽固的大明星打交道。
“要我再说一次吗?把人给我放下。”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逼她露牙食人。
“我……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他可是我们的财神爷,你休想来分一杯羹。”他……他才不怕她,他手上有枪。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字当头谁都不肯松手。
“他是财神爷我就是死神,看你要命还是要钱?”
雪子身子未动,却有一股冷冽的强风从她身后射出,冲向面色惨白却犹不死心的男人。
“啊!你……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子弹可不懂欣赏美女。”即使面对前所未见的离奇场面,彼德森仍强逞英雄的以为稳操胜算,因为他们有枪。
波莉找来的“坏人”其实是一群待业中的临时演员,纯粹是装装凶样吓唬人,以此威吓对手不战而退的迅速离去,用意仅在于驱逐对她的地位具有威胁性的女人,并无伤人的意图。
她允诺事成之后要帮有意进入影艺圈的他们牵线,并以经纪人身份为其接洽演艺工作,让他们就算不红也能占有一席之地,当个二线人物也不错,他们的本质是善良的。
但是眼前的帮派份子却是货真价实的凶神恶煞,为达目的可以不计任何代价,不管谁被牺牲都无所谓,只要能得到他们想要的钱财不惜痛下杀手,将所有的阻力一并除去。
他们见惯了死亡,也不在乎生死,虽然心里有些胆寒,依然不放弃地为自己的利益拼命。
“那也得子弹近得了我的身呀!”她冷笑着扬起手,隔空给了他一巴掌。“杀人对我来说比喝口水还容易。”
脸上多了一道红印的彼德森惊愕不已,反应快速的举起枪。“别以为我们会被你这点小把戏吓着,我知道世上有不少超能力者,你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他仍自欺欺人的不相信眼见的事实,硬是说成他所能接受的事物。
“那么这个呢?你一定没瞧过的新鲜。”扬起妖媚的诡笑,她的双足开始合并,腰以下的身躯逐渐拉长。
“这……这是……”蛇?
“想要我的毒牙咬上你的颈椎吗?我对人血的兴趣一向不低。”明艳的眼染上一层邪佞,奔乱的发泛出红艳。
“你……你休想得逞,我先杀了你。”
这画面真的很骇人、曳长的蛇尾足足有丈余长,更不用说加上她尚未蜕变的上身将有多惊人,见到此情景的歹人再也不敢铁齿,尽管握枪的手抖个不停,仍一鼓作气直朝她射击。
人总是在试运气,不到最后关头不肯认输,利之所趋叫人如痴如狂,若非确定时不我予。那份不甘将永无止境。
枪声不断的响起,失血过多的莱尔意识始终昏昏沉沉,爆炸的威力让他后脑受到重创,因此他虽强撑着要集中注意力看清眼前的一切,可是他的眼中却只看见一片白茫茫的雾色。
他的感觉还在,清楚的感受到挟持他的人非常害怕,他很想听明白他们在和谁说话,然而他耳中仍残存着轰隆隆的爆炸声。
“真是不懂事呀!你们让我很生气。”不激怒她似乎很不甘心!她最喜欢帮人念往生咒了。
眼神一沉,雪子的双手指尖互触的置于胸前,口中发出古老又诡谲的低吟,似在呜唱又似吟诵的蠕动唇瓣,妖邪的气息由身体内部散放,一波波像索魂的铃声不断钻人人的大脑。
持枪的手,松了。
痛苦呻吟骤起。
雪地里尽是翻转打滚抱着身子狂啸的身影,头痛欲裂的用十指猛扯头皮,像是想减轻穿脑的剧痛。
“雪……雪子?”是她吗?这冰冷的触觉除了她不可能是别人。
“少说话,瞧你把自己搞得多狼狈。”心头不忍的浮起近乎痛的感觉,模模糊糊类似爱的影子由她心底窜升。
纤纤素手往他额头一拍,他身上的血居然不再溢出。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又发寒了?”奇异地,一股暖意却由她手心传送进他四肢,痛楚不翼而飞。
好像她正用某种他所不知道的力量在治疗他。
一口寒气让雪子心脉受创,她隐忍不说的口出讥诮。“你忘了我是蛇吗?体温当然比常人低。”
“别胡说了,你怎么会是蛇呢!”到现在为止他仍认为她在开无伤大雅的玩笑,不以为意的抬起手轻抚她的脸。
人被绑架一次已经很倒霉了,他是连续两次还负了伤,说来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每次都因她而脱离险境。
体力逐渐恢复的莱尔没发现她脸色越来越白,还当是她本来肤白胜雪不以为意,失血的虚弱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他感觉到一股热流在体内流窜,舒缓爆炸所伤的疼痛。
蒙胧的眼渐成清明,刚才的模糊感一扫而空,他清楚的看见心爱女子的容颜,仍是娇艳美丽的散发迷人魅力,脸上带着他第一回见到的怒意。
她在生气吗?为了他的伤。
心像沾了蜜散开,他低沉的笑了,为她心里住了一个他。
“笑?!你还笑得出来,你不晓得自己伤得多重吗?”气死她了,简直可恶至极。
担心得要命的雪子用长指甲刮了他伤处一下,不想让他太好过。
疼得眼一眯,他笑意不减的握住她的手一吻。“你在关心我。”
“哼!那又怎样,乌龟翻身我都会踢一脚帮它翻回来,你在得意个什么劲。”脑袋撞坏了不成,伤得快去拜访祖先还一脸喜气,真是浪费她的气力救他。
救个白痴还不如赏他一巴掌让他回去躺着,上帝会感谢她的慈悲。
“吾爱,你爱上我了。”喔!痛。他笑得太猖狂了。
“爱……爱上……你?”像被闪电击中,脸色顿时惨白一片的雪子错愕又惊心,牙尖不小心磨到舌头。
吃痛的感觉不及她此刻所受的惊吓,一向游戏人间的她哪有可能对个平凡的人类动心?他绝对是搞错了,她、不、会、爱、上、他,不会。
她愤愤的看着他,用抵死不承认的表情瞠目一瞪。
“如果你现在的忧心如焚还不算是爱的话,我相信没人敢说世上还有爱。”她的急切和慌乱已证明一切。
他不是爱情专家,只是单纯中了爱情毒素的傻瓜,痴恋她女王一般的骄傲神情,所以他看得出她眼底的爱意。
那是出自内心深处的不自觉,即使她极力否认明摆着的事实,但爱不会因她的拒绝而消灭,无形的感受胜过真实的存在,如绳索般紧紧缠绕,越想挣脱缠得越紧。
真爱的美丽在于它不会说谎,公平地让所有人都能拥有,不管他(她)同意与否。
“闭上你的嘴,别让我看见你的牙。”那会令她抓狂的想拔掉它。
如芒刺在背,如针在眼,刺呀!
“我的爱,对自己诚实点吧!爱上我没那么悲惨。”他尚能开玩笑的逗弄她,不像需要人搀扶的伤患。
是可怕,她不敢想象无底的深渊就在眼前。“别想,我是自私的蛇妖,终其一生也不可能爱上短命的人类。”
这才是她的真心话,既然不能长久又何必真心相待,生命的彼端充满太多变数,被留下来的那个永远得承担两个人的爱恋,那份负担太重太沉了,她宁愿一辈子无情无爱。
其实她一点也不勇敢,她是个害怕爱情的人,所以逃避爱情。
“又说傻话了,你怎么会是……”神情一僵,他往下抚摸的手抖动如落叶。 ,
这是……这是……这是……蛇!
“满意你所碰触的世界吗?我是蛇妖,你这辈子最惧怕的东西。”雪子冷笑地沉淀蓦然一黯的伤心,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她结局。
她早说过不爱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