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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XX年男人事件簿 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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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两千xx年男人事件簿

  作者:林如是

  男主角:萧潘

  女主角:谢海媚

  内容简介:

  唉!她可从没想过要和这个外国人谈恋爱,

  偏偏他们之间有太多的巧合,巧合得让她不禁心怦怦。

  是因为人在异乡,所以比较易感?

  抑或是他的温柔体贴愈合了她前段情伤伤口?

  可是,他毕竟是个有妇之夫,即使已和妻子分居……

  她的介入、这不伦之恋,

  会不会又是一次必然的情伤?

  男人之于她,不论中外,

  结局是否都注定分离?

  她的男人事件簿,何时才会划上圆满的句点?

  正文

  序

  许多时候,爱情的事多难免牵扯到婚姻的关系。写的是爱情小说,对于男女之间的爱情纠葛与婚姻关系,就想了许多。

  我们传统儒教教化下的爱情观,尤其是婚姻,总有着强烈的道德束缚。甚至,签下了那纸誓约书后,一旦背离了道德的轨道,就变成了一种罪。

  可人性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所以,一直以来,男与女之间的分分合合,就有了那么多伤痛悲恨的无奈。

  然而,相较于传统儒教对爱情与婚姻的道德高标约束,西方爱情婚姻观,却对人性的善变,对爱情的容易消褪,有着比较理解的态度。不爱了,就是不爱,强用道德力量将两个人绑死,实在没多大意义。

  不伦,是我们自己发明的名词,儒教下的道德产物。

  当然,“理解”并不是表示就没有对“忠诚”的要求。

  一旦在神前起了誓,在法律上起了效用,忠于你所许的承诺是应该的。

  但这世间,又有什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呢?

  不爱了,就是不爱。西方的爱情观,并没有太高标的道德谴责。

  所以,我就想了许多,写下这样的故事。

  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第一章

  十多天没见,不小心在餐厅碰到,唐娜便像摊烂泥,摊在正在吃饭的谢海媚对面的座位上,也不管桌子油不油腻,要死不活的,敲木鱼似的额头往桌子上咚咚敲了敲,说:

  “我想要一个男人。”

  哟,天要下红雨了,太阳还兼要从西边出来。

  “昨天睡饱了吗?能睡真好。我老失眠,得去看看医生了。”

  从来只认得方块书的唐娜,一天至多只睡五个小时。

  “我想要男人。”

  “吃午饭了没有?要不要吃一点?”

  “你听到没有?我、要、男、人。”

  “要不要喝水?还是买杯咖啡?”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唐娜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听到了。”顿一下,加了句:“我看你是发春了。”

  唐娜又翻白眼。

  说真的,春天都过去很久了,树闲的翻着其他杂志。

  本来,这并没什么,其实很平常,来书店的人,各看各的,谁也不打扰谁。

  但这会儿,她那样翻着裸女杂志,身旁挨着一个陌生男人,目光稍微一斜就可以跟她一起分享那些春光——那些花花公子封面女郎,都不是浪得虚名的,个个丰乳肥臀,姿态又撩人,让人有太多想象。

  不知怎地,她异常的自觉起来,好像自己被剥光了似,坦胸露乳摊在那里任人观看。

  她觉得不自在极了,讪讪的放回杂志。

  那男人望她一眼。算她敏感,她觉得那一眼似乎潜含了什么,有种诡异的隐晦意味。

  她抬起头。他目光还留在她身上。

  她突然觉得燥热起来,整个人失去控制,没一处安定,手脚怎么搁都觉得摆错了地方。

  她狠狠转身走开,无端的却觉得狼狈,便更加急躁不定,齐手齐脚摆动,差点绊到脚,简直落荒而逃。

  一切简直都不对劲。

  “完了!”逃到书店外后,她懊恼的拍一下头。

  神经质外加自我意识过盛!

  她该不会真的有毛病吧?

  唉!

  她摇摇头。

  “唉!”又摇头,叹口长长的气。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医务室的医生如常的询问。

  “失眠,睡不着。好不容易睡了,半夜老是爬起来。”谢海媚无精打采。

  医生看看她。“功课压力太大了是吧?上回我说过了,放松一点,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敢情医生把她当作那种勤奋用功的好学生。

  “掉发的情况还严不严重?”医生又问。

  “好多了。但就是睡不着。”

  “有吃药吗?”

  谢海媚摇头。

  找自己麻烦才吃药。

  不过,依她现在这情况,好像不吃药才是找自己麻烦吧。

  “你可以开个药给我吗?医师。”

  “睡不着,依赖药物只会使情形更糟糕,我一向不鼓励病人服用药物帮助睡眠的。”医生不置可否,挺啰嗦的。

  “可是,我醒了就睡不着——”

  “依你的情况,多半是功课压力太大,精神紧张造成睡眠失调。心情放轻松,泡个热水澡,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就没事了。”

  说来说去就是不给她开药。

  “老实说,我一点都不勤奋用功。”

  医生又抬头看看她。

  “那么,是生活的问题?”他说:“找出压力的根源,对症下药,不需要吞那些药丸子。”

  奇怪的医生,老是不给人开药。

  这里的人吃药就跟喝水一样,头痛有治头痛的药,忧郁有抗忧郁的药,睡不着就有对付睡不着的药丸,她偏偏遇上一个不给药厂赚钱的医生。

  “去运动吧,谢小姐。”医生建议。

  这种抽象的生活的压力,讲不出所以然的压力,莫名其妙的文明的压力,给了药也没得医。

  “运动治百病,像你这种情况的,我都建议他们运动。每天抽出一点时间,让身体动一动,过段时间,失眠的情况自然会有所改善。”

  不是她杞人忧天,要是行不通呢?

  “真要不行的话,”医生低头写了个电话号码。“就试试这个吧。”

  不禁教人苦笑。不肯给她开药,却给她这种东西。大概医生认为,压力都是心理问题,抽象缥缈。

  她还想再磨蹭,希望医生给开药单,但午休时间到了,医生要休息吃饭。

  失眠的人不是他,他当然有心情吃饭。

  本来想,既然睡不好,总得要好好吃饭弥补善待自己,但这样一来,她完全没了胃口。

  哎哎,怎么教她觉得这样悲壮,好像在演什么煽情大悲剧似。

  中午吃饭时间,活动中心餐厅挤满学生,人不少,一堆一堆的,像一坨一坨的牛屎,看了就教人没食欲,又多得教人窒息,严重缺乏氧气。

  谢海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位子,一屁股坐下,重重舒口气,还拿不定主意要吃什么——或者要不要吃,就看到唐娜拎着她的便当盒走进来。

  “唐娜!”她挥手叫她。

  “怎么了?看你一脸无神。”唐娜一屁股坐在她对面,把背包课本一古脑儿全堆在旁边的位子。

  “昨晚没睡好。”

  “又失眠了?”

  她嗯一声,还在想要吃什么才好。

  “上次你不是说要去医务室吗?去过了吗?医生怎么说?”

  “他给我这个。”把医生给她的电话递给唐娜。

  “史密斯医师?还是博士?”唐娜念了那上头名字的头衔。

  “都是吧。”

  唐娜把纸条丢还给她。

  “他给你这个做什么?搞笑!看个心理医师,便宜的一小时没一百也八九十,谁付得起?!啧!拉客也不是这种拉法。你没跟他说你很穷吗?”

  真真是幽默。

  “说是压力。不肯开单子给我,就给我这东西,还叫我运动。”谢海媚随便将纸条塞进袋子里。医生好意提供资讯,不过,她消受不起。

  “压力?你在烦恼什么?钱吗?还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不,也没看你为功课考试紧张发愁过,居然搞到失眠。”

  “在这里要吃又要住,经济问题当然是原因。”

  但压力,可能是源于一种莫名的心情低潮吧?或者,也许与压力无关,就只是低潮而已。

  “既然烦恼钱,学费这么贵,你根本没目标,完全是在打混,干么要浪费那么多钱留在这里?”唐娜想到的就是钱。

  “摸蚬兼洗裤子,你没听过?反正在哪都是打混,干脆就顺便再混张文凭。”

  反正她一个人,处处是家,处处也不是家。况且,回去了,房租加吃饭差不多也要这么多,同样的吃钱。

  但她不想解释,太麻烦,而且牵扯太多。

  “混文凭?你以为那么容易?”唐娜摇头。

  “反正都是混吃等死,混到了算我运气。”

  “你就是钱多。”

  “我很勤俭刻苦的。”

  又换来唐娜一记白眼。

  她赶紧比个非战手势。说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唐娜叨念起来直比六七十岁老太婆的啰嗦。

  “对了,下个礼拜四晚上你有没有空?”唐娜问。

  “干么?”

  “有个本地和国际学生一起的聚会,去不去?”

  “小姐,你哪来的时间参加?不温习功课?”

  “去练练英语,也算学习。”

  “顺便看看有没有好男人?”

  又惹唐娜瞪眼。

  谢海媚想想,摇摇头。

  “算了,都一把年纪了。”

  “拜托你好不好,小姐!你才多大岁数?少一副老太婆的口吻。”

  “是是。”谢海媚正襟危坐,一副受教的恭谨模样。

  “少来这一套!”唐娜又瞪她一眼,但忍不住笑,打她一下,说:“到底去不去?”

  “去,去,当然去。唐老佛爷下懿旨了,我敢不去吗?”

  “去你的!”唐娜笑骂句粗话,又动手动脚拍她一下。

  谢海媚正从她的便当盒里叉了半个卤蛋塞进嘴里,差点噎到又喷出来。

  她连忙喝了几口水,揩揩嘴,给唐娜一个卫生眼。

  “小心变成斗鸡眼。”唐娜若无其事,悠哉的吃她的卤肉饭。

  所以,跟唐娜在一起,也是可以很愉快的,起码不会太无聊。

  本来就是无聊的人生,像阳春炒面或卤肉饭一样,放久了等着发馊发烂。这样搅和一下,也许就不会发霉得太快。

  第三章

  还剩下五六公尺就到泳池边了。

  极力睁大浸满水气的双眼,狼狈的不断吐出跑进嘴巴里的水,谢海媚一边拚命张开嘴巴吸气,一边手忙脚乱的划手踢腿。

  再坚持一下,再四公尺、三公尺……

  不行了!

  简直喘不过气来!眼看着就快熬到泳池边了,但——

  真的不行了!

  她绝望的踢动双腿——说是踢动,其实已经跟抖动差不多。

  “你还好吧?”一只强劲有力的手在紧要关头将她捡了起来。

  像捡只死鸭子。

  唉,丢脸。

  声音在她耳边上方,很有磁性,带点蛊惑的男低音。

  听音辨向,她两手乱挥,本能反射的抓住对方。

  “我没……谢……”上气不接下气,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没出息的喘了起码五秒钟,还没发觉自己仍攀在人家身上。那人将她拖到了池边,她赶紧攀住池墙,挂在那里再也动不了。

  “你确定你没事?”还是那低沉蛊惑的声音。

  点头,张开嘴,只吐出混浊粗重的气息,说不出话。像只落水狗,垂着头,眼前一片蒙茫茫,只看到一双沾着水珠、肌肉褐亮结实债张的手臂和胸膛。

  睡不着啊,不要吃药丸子,医生说,去运动吧。

  运动有强大的力量对抗沮丧忧郁。

  运动不只解救肉体,也解救心灵。

  工作是最好的治疗,运动也是。

  所以,她决定听医生的话,决定每天去游泳。

  结果,才第二天,就像只鸭子挂了。敏感的觉得好像每个人都在看她的笑话,愈是出丑愈是自觉,愈不想在意愈在意……

  就是这样。她就是这样。决心不足,毅力不够,耐力不强,意志力又不坚定,一下子就放弃……

  可坚持了,又怎么样?

  必须放弃时,不放弃行吗?有些事,不是努力了,坚持了,就能够如心所愿。不成的,再怎么求,还是不成……

  像那种自以为是的执着、自以为是的纯情坚持与可歌可泣,到头来只惹得别人觉得为难纠缠……

  回过神,她没心情再游泳。

  淋浴间空荡荡,她将水量开到最大,温热的水从她头顶倾泻下来,热带爬虫似的爬滑过她的脸庞,沿着裸白的胸脯小腹滑落,滑下大腿,溜过小腿肚,直流到纤细的脚踝。

  他说,我们是朋友。

  还给了她帖子。

  认识他时,她也知道他已经快订婚,可就自不量力。结果只能像漫画或爱情电影里的悲剧美少女,远走他乡,一走了之,戏剧般浪漫又凄美。

  可现实一点都不可怜配合她应该哀怜的心情。

  “悲剧美少女”是她自己美化的。

  真相是,她既不美,也不是少女:繁琐的签证手续除了啰嗦麻烦,更是半点也不凄凉美丽。完全不是衬上柔焦,搭配幽柔伤感的主题曲,停格处理的电影画面那样——

  那样忧伤哀怨婉转的回眸一望,泪光偷闪,无奈感伤的在他结婚的那一刻,或者前一天,神情凄楚的登上飞机……

  那几天,她将自己关在狭小的公寓里,帘幕全拉上不见光。吃了睡,睡了又吃;然后再睡再吃;吃,又吃。

  完全像一只猪,而且又侮辱猪。

  然后她就开始睡不着。

  心绞痛,破了一个洞。

  水温热,一直滑过她脚踝。望着空溜的脚踝,她陡然呆了一下。

  脚链断了以后,她没再系上新的。脚踝空了,没了束缚,却教她有点不习惯,总有种暴露的感觉。

  赤身裸体的暴露,没处隐藏。

  宗教大师说,面对它,接受它,处理它,放下它。

  很抱歉,她没有那样的修为。只是像只鸵鸟,不再提起那一段,不愿再去想。

  那一段。

  一厢情愿的爱,自以为执着的情。自虐不正常。

  但正常或不正常,千里遥迢,那一段都该结束了吧。

  爱情到处都是,总会有她该有的一段吧。

  每个人都会有过去的。所谓过去,过去就让它过去了。

  换好衣服,匆匆离开更衣室。走出大门时,无意的朝侧对门的咖啡室望一眼,似曾相识的一抹灰色霎时窜入眼底。谢海媚低讶一声,不由自主停下脚步,看着那个人。

  啊,是他。

  那个人,花花公子的那个裸女——

  瞧她语无伦次的。正确的说,和她同时“欣赏”裸女的那男人。

  他桌上搁着一杯咖啡,悠闲的低头看着报纸。

  偶然吧。

  可小说性的太巧合,巧合得跟假的一样。

  她转头想走,脚却自己动起来,中邪似的往里头走去。

  “啊?”

  进去了才回魂,连忙低头后退,作贼似蹑手蹑脚急着逃开现场。

  经过他,他恰巧——又是一个恰巧——抬起头,居然、居然认出是她!

  “嗨。”朝她微笑点个头。

  对上他的视线,假装没看见就太那个了,谢海媚讪讪的,也点个头。

  她有些气自己的反应。大大方方的打个招呼、应酬微笑一下就结了,偏要自我意识过盛,搞得跟贼一样,多心虚又假害羞似。

  “喝咖啡吗?”

  惊一下。问她的吗?

  她犹疑的看看他,他也在看她。

  是问她没错。

  再气自己小家子的反应。突然赌了气,走到他面前。

  “不,谢谢。”一开口就又觉得错,人家又没说要请她。

  “那么,喝点热茶?还是可可?”

  她摇头——好像有点太矫情,连忙说:“茶。”

  他站起来。

  “啊,我自己来。”真是做什么错什么,慌忙的阻止他。

  跟星巴克一样,服务人员不到桌前来,要自己到柜台点东西自己拿,全都是自助,自己为自己服务。

  他跟过去,站在她身后。

  被围城了似。

  “让我来吧。”他伸手掏皮夹。

  “啊,谢谢,可是——”连认识都算不上。

  没让她拒绝,他微笑比个手势,付了帐,还帮她拿着热茶,周到的又取了牛奶蜂蜜。回到桌位,替她拉开椅子。

  体贴周到,专门侍候她似。

  怎么忽然冒出这想法?她偷红脸,觉得赧然。

  而且第一次碰面,就让人家替她付了帐。更那个了!

  “常来这里游泳吗?”他比比帮她拿的、用来调味的牛奶及蜂蜜。

  “不,偶尔才来。你常来吗?”她摇手,喝原味茶。健身项目那么多,奇怪他怎么知道她来游泳。

  “我习惯每天运动,但不一定都来这里。我看你好像还不大习惯。现在觉得好一点了吧?过段时间,等你习惯了,就不会觉得那么累了。”

  他在说什么?她半倾脸,半显疑惑。

  他微微扯动嘴角,眨了眨眼。

  咦!不会吧?

  猛然会意,她在心里惨叫一声,简直窘透了。想到自己刚才手脚乱挥,像只落水鸭的丢脸情形,满脸胀得通红。

  “我……呃……”根本没想到。张口结舌,反应钝又呆。

  “真的很巧对不对?”

  “是很巧。”终于,笨拙的吐口气。

  老实说,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巧合”。

  “刚才真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你,还没跟你道谢。真谢谢你。”弯腰低头半鞠躬,很正式的道谢。

  却惹他笑。

  “不必客气。你这么慎重,反倒让我觉得别扭。”

  他只是顺手抓她一下,只是举手之劳,她如此郑重,他反而有点不习惯。

  “我叫萧潘,叫我萧就可以。”他伸出手。

  “啊,我是谢海媚。”连忙回握。

  唉,又慌手慌脚了。竟然一直没想到请问对方的名字,如此不懂交际处事。

  “谢海媚……”她名字直接以英文拼音,外国人念起来拗口,常卷成一团。“不好意思,说得不好。”

  “我的名字比较不容易念。”

  “我可以叫你媚吗?”跟五月一样的音。

  太亲密了。

  “可以叫我海媚。”

  “海……媚……”他试叫一声,顺口多了。先说个“嗨”,再加上“五月”的音,一点都不困难。

  “那个海,发音时再轻一点。像这样,海……媚……”受不了那个去声音,她忍不住出口纠正。

  “海……媚。”他又试一次,叫得柔情又缠绵。

  可对他,大概没差,根本体会不出那差别及缠绵。

  他们用英文的,不明白他们中文名字里所隐藏的意涵与声韵的缱绻。

  他们动辄喊对方的名字,认识一天跟认识三年的,都叫得同样亲热。不明白他们用中文的,在唤一个人时,口里吐出那名字时,所隐含的亲疏远近关系与深浅冷柔的感情。

  像那声“媚”,她是不会让一个认识不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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