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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爱十年 第 1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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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按键盘上方向键←或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enter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可回到本页顶部!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收藏到我的浏览器”功能和”加入书签”功能!心里升腾起了勇气,是向以往的世界挑战。我与它隔岸观望的距离,是心灵家园自我保护的栅栏。但从今天开始,这道冷漠的隔墙将拆散。

  我不再冷眼旁观那些女子的喜怒哀乐,企望拯救那些堕落的灵魂,慰藉值得帮助的人,让他们重新懂得爱和希望。我不是救世主,也不梦想自己有能力承担别人的苦难。但我愿意试试,用新的身份完成新的理想,因有了信念的支撑而满腔热情、热血。txt电子

  四十六 收编彩云之众1

  四十六 收编彩云之众

  空x无风。鹊桥的大厅,空气细密得飞不进外间的一只苍蝇。但美女如云,暗香浮动,将此间熏陶得别有风味。

  刚刚请战要做领班,真正的领班就迎我面而来。

  “廖姐!”任蕊细腻的妆容光鲜靓丽,冲我连连微笑。见我面前坐着唐博丰,倒是先向他汇报,“程哥来了。点名要让廖姐去陪。唐哥,你看”

  唐博丰戾气顿起,笑意古怪,不放过任何机会损我,“找廖领班啊好,去!去!”

  那神情饱含奚落与嘲讽,真让我咽不下这口气。

  任蕊也是对这称呼一愣,不解地看着他。而他,却燃起一支烟,半是解释半是调侃,“廖小姐要自己出马当领班,到时候少不了给大家添麻烦。再碰到打架斗殴的,大家千万多照应啊。”

  他语出惊人,我分明看到身旁的人都忍不住笑意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我心生怨气瞪他一眼,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存心。

  犟脾气上来了:走着瞧。

  “任蕊,平常你都怎么选人除了客人自己要,还怎么安排”

  新官走马上任,却对流程一窍不通。我这么痴恋权力,由此可见一斑。

  “嗯,那个,”我半道出家,她突遇高徒,不知从何教起。想了半天,只好拉我,“廖姐,你跟我来。”

  走之前看到唐博丰憋了一肚子的坏笑,似乎存心看我出丑。他越这样,我反而越有要让他刮目相看的祈望。

  等台的地方坐了不少小姐。

  第一次从被挑选的角色,转变到挑选别人,还真有点不习惯。她们中有人与任蕊熟悉,见我们过来,所有女人的目光齐刷刷地s向我们。万剑穿身,让我脸上有火辣辣的尴尬。

  初战如不能告捷,再战必然气馁。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道理明摆着:今天我如果再砸了场子,别提再做领班了,就是再做小姐,那男人也会说我‘不配’。

  而要首战告捷,我选的人就很重要。

  拉过任蕊耳语,“她们里面有新来的吗”

  “有,不太熟的。”任蕊急忙回答,神色间颇有疑问,“程哥是个老客,新人恐怕应付不了。”

  怕什么我见识过那男人的笃定和气度,认定他和吕延春一类。如果是这样,我要迷惑他就好办了。如果他的同伴和上次类同,那坐我这个台的女孩子还不是会被我乖乖收服——廖冰然的名声,就此一炮打响。

  “你帮我挑挑。”我侧身不看那些女人逡巡的目光,“要年轻的,越年少越好;气质柔和秀气的,太野性的坚决不要;化淡妆的,着装品味雅致的;最好问问有没有念过书,读过高中的最好。”

  这是什么标准小姐还要看学历任蕊一脸惊异。

  但看我那样认真,心知肚明我志在必得,得罪我没什么好处。

  她去那一群人里,细细询问。我在这边暗处,冷眼观察。

  不多时,她带过来两个女孩。倒真符合我说的标准。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聪慧灵气不足。须知今日我已是高堂看客,用自己的眼光搞招聘,有点苛刻刁毒啊。

  “廖姐,问遍了,就她们俩读到高中。”任蕊勉为其难。估计她的用人标准,绝没有我这么独树一帜、别出心裁。

  我也不能说不满意,毕竟她这么帮我已令我感激。无意间再去远望,突然一个女子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 。 想百万\小!说来

  四十六 收编彩云之众2

  白色的长裙、挺括合体,不似惯常的修身塑形般的紧身衣,穿不出贴身的效果;如我一般的黑色长发,细长的脖颈,戴着一串镀金的项链。不知是不是因为金光耀眼惹我注意,但她的美真的很吸引人。眼神中有淡淡的忧郁、气质淡然、空灵,纤弱、苍白,身躯瘦长柔弱、身体里似乎没有热度也没有活力。

  她本来不是我中意的类型。

  我一心想拉入我这个团队的,是爱热闹、个性活泼,有点才情又会察言观色的女子。甚至想趁业余教她们读点文学作品,受点艺术熏陶,开拓视野陶冶情c,从而获得新的希望,开创不一样的美丽人生。但这女孩子,明显不入我的法眼。那孱弱失血的脸色,就让我感到无法克制的爱怜。

  这样的女孩子,本应该被家庭呵护珍惜,维持她的健康尚是难事,还要被迫在这里强颜欢笑,不知是造了什么孽!

  我暗自摇头,正打算走去。

  那女孩颤颤地过来,拉住任蕊,“任姐,今晚好歹安排我坐个台。你不知道,今天我要是再挣不到钱,回去就是……”

  下面的话被泪眼打断,声音竟是哽咽着泣不成声。任蕊风风火火干脆利落,见她这样,竟一脸厌烦,“行了!行了!谁家都有难念的经!我安排你,可也有客人肯要你啊!你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谁肯安排你!再这样,别说zuotai了,下回想进这儿的门也不容易!”

  领教过她指挥人砸店,这点狠话在我心里已经有了足够的承受力。但那姑娘听了,却是更伤心不已。她心中又怕又惧,似乎委屈万分,不哭不足以消弥;但哭了,又要强忍泪意,以免惹任蕊不悦。

  我悄拉任蕊到一旁,问,“她怎么回事”

  “嗨,”任蕊偷看她一眼,附耳对我低声说,“她有个男朋友,男朋友带她从汉中来的渭城。本来那男孩有工作,结果被辞了。生活没着落,就让她跑来坐了几次台,挣了不少钱。那男的尝到甜头,就贪得无厌,着她天天来。听她说,她挣的钱都要上交,要是哪天挣不到钱,回去就得挨打。”

  还有这种事!这男人也太无耻了吧,靠女人赚钱养活自己,还是以暴力迫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干这种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路见不平尚且拔刀相助,况且我本来就是好事之徒。这个不平,我刀拔定了!

  回头看那女孩子楚楚可怜,又不由回头再问任蕊,“她多大了”

  任蕊觉得我好笑,“廖姐,你要感兴趣,就自己问。好歹你也是领班了,你愿意要她,她就跟你。”

  一语点破,我都忘了本职工作了。

  我上前柔声细语,“行了,别哭了!就跟着我好了!”

  她泪眼看我,一会儿露出天真的笑意。我发现她有着姣好的面容,五官细致。是那种很干净的女孩儿。

  柔弱的天使类型。是个男人,都会对她生出保护的yuwang吧。

  “你是”她含着泪笑着,目光迟疑,让我好不心酸。

  “我叫廖冰然,是这儿的新领班。”赶紧给自己封上头衔,生怕这小妮子看低我,又板起脸,“跟我的人,可不能哭。我最讨厌人家哭哭啼啼了。”

  她被我逗笑了。拿出面巾纸细细地擦了泪。

  “刚好有个台,去补补妆,我等你。”

  我看她的背影消失,自己却背负上沉重的心事。刚想信誓旦旦、壮志凌云地要做救世主,第一例救助对象就这么棘手。那个无耻的男人,怎么会这样呢这女孩子也傻,跟了这种人,就不会离开吗 。。

  四十六 收编彩云之众3

  程哥气度不凡,出手阔绰的形象一直在我脑海里深种好感。

  坐他的台,我不紧张,亦无悬念。但上次出于他对我的大方,千金散尽还复来。我愿意今日费尽心机、出卖才情,博他一欢。

  陈琳补妆后的大眼珠,更是璀璨美丽。看着我的目光,友好柔和,充满温柔的感激。有一刻,我甚至都心神激荡,为她愿意主动结交我而心中喜欢。美女丽质天成,偏偏红颜薄命、遇人仳离。那男人实在可恶,静下心来我一定要帮她对付。这楚楚动人的女子被我收编入美女团,不能不说我有伯乐之眼,能慧眼识珠。

  我给她安排了一位看上去儒雅温和的男士。心里暗暗有了想法:希望她在我的保护下,平平安安。

  另外两个刚挑来的女孩子,也都被我妥当安置。现在团团围坐,以我为中心,笑看我的左膀右臂们,竟是春风得意。

  程哥在沙发上舒爽而坐,一边却示意我在他身边坐下,“快坐下,瞧你,不要总是咧嘴傻笑。”

  的确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

  “程哥,今天还不愿唱歌吗”我察言观色,生怕这个后台不牢靠,决定紧紧抓住这个男人,吃定他。

  “专程来和你聊天。”他的目光炯炯有神,“你今天心情不错啊”

  可不是。我掩不住笑意,“托您的福,今天您来,我就高升成领班了。”

  “啊是吗”他一惊,鼻子都快掉下。

  又上下打量我一番,之后下着定语,“我要是你老板,也得看中你。”

  “小廖真是胸有大志啊!”

  “呵呵,”我寒暄,“哪有男人都说我们女人胸大无志,承蒙您夸奖。”

  他大笑不已,“胸大无志哈哈!你可真是才女!”

  他一开心,那些同来的人也笑得放肆。

  他笑过后,却揽住我,认真地看着我的表情,却低声只用我能听到的分贝,“怎么看你,也不是在这里的女人。识文断字、才学满腹。怎么,甘心在这里混”

  “混”我跟他聊,“瞧您说的,人生在世,哪里不是一个混字。”

  看他一眼,见他一脸欣赏,不由锦上添花般得意,“混得开心就是有意义。我不是跟您说过吗这里别有风味,让我欲罢不能。”

  他愕然,倏忽现出笑意,“跟我说说,怎么别有风味”

  “世上只有两种人,不过是男人和女人。这里也是只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于是故事说不完,历史写不尽。体验生活、让自己成熟的最好地方,不就是这里么”

  他兴趣盎然,“这倒是有点意思。你体验出什么来了”

  关于黑暗,关于hongdengqu,关于。远如殷商时的女巫、春秋时的女闾,中如秦淮河上的管弦琴瑟,近如当代的夜总会洗头房按摩院鸳鸯浴,风情万种兼风光无限,温柔乡里有说不尽的诗情画意。

  “跟你聊聊中国的烟花史吧”我开始往擅长的地方引。

  四十六 收编彩云之众4

  他来了兴趣,“我洗耳恭听。”

  “烽火戏诸侯的故事,大都熟悉其来历;因为陈圆圆小姐,大顺王朝李自成皇帝在紫禁城仅仅做了十八天龙椅。当初,周幽王宫涅陛下为取悦褒姒小姐一次次在烽火台点火,最终被杀死在俪山脚下,直把祖宗给的天下愈发弄得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掉书袋子是我的长项。数学不行,但纵观古今历史,熟读诗书,可不是吹的。我高谈阔论,引得旁边的人都暂停歌舞,围坐过来看我慷慨陈词。

  “夏亡,因为妹喜;殷亡,因为妲己;商亡,因为褒姒;吴亡,因为西施。创造历史,一点也不稀奇。当然她们不只是亡国的祸水红颜,李师师、陈圆圆、董小宛、赛金花,哪一个不是姿容如画,美艳绝伦文人雅士们‘夜夜长留明月照,朝朝消受白云磨’,就连李清照都有一首词写的。”

  程哥已经被我折服,暗暗使眼色向旁人展示他的诧异,又不忘打断问我,“什么词”

  又笑向众人,“当年学过什么飞渡、飞渡,什么‘惊起一滩鸥鹭’,都忘光了。”

  我清清嗓子,润润咽喉,却淡淡开口,学了文人雅士的几分飘逸气度、惟妙惟肖。

  “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

  “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珑地。共赏金尊沉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

  “好一个‘此花不与群花比’!”程哥拍案而起,惊破我的诗语意境。我扭头看他,只见他一脸欣喜。

  那目光里,含了、讶异、好奇、疑虑。更多的,是暗暗湿湮的柔情。他淡淡看着我,神情明暗难辨,“果然不俗。”

  接下来的举动让我摸不着头脑。

  他叫服务生拿过纸来,在茶几上铺开。而后拉过我的手,将笔塞在我手里。

  “把这首诗写下来。”他沉声说,目光中有深意,“我要随身携带。”

  呵!还有这种事

  我依言,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他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目光执着。

  写完后,他执起,竟默念了几遍。而后笑脸对我,“冰然,呵呵,冰然。”

  我毛骨耸然。他的反应怎么这样啊

  他看我惊得傻呵呵的,伸手过来捋顺我的头发,带着温柔的爱抚意味。我没有躲,顺从地低头让他抚摸。

  “你这丫头。”我似乎听到他心里的叹息。但抬起头,看见的是他满含深意的眼神。那里,有飘忽不定的莫名思绪,让我惊心。

  一炮走红,我真的是博得了几个女孩子的一脸崇拜。

  从我通古博今、引经据典,而他们面面相觑,洗耳恭听的气氛里。我相信她们已经接受了这种与众不同的zuotai气氛渲染。

  难怪说:知识是第一生产力。在这里,我找到了自己的舞台,发现竟如鱼得水。怎样的小姐遇怎样的客人。而我,已渐渐成熟、掌握了规矩和方圆,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程哥快离去时,我看到了他眼里的不舍。

  “今晚,我带你出去”他知道我的隐忧,又温和地加一句,“没别的意思,吃个宵夜,再送你回去”

  我微笑着摇头。一想到唐博丰那张恐怖的脸,得知我跟他走了,将会变成何等嗜血顿时面容失色。也好,有这么个凶神恶煞的魔头在身边,至少我远离了各种诱惑,能保持心灵的笃定,将自己与芜杂纷扰的浮华尘世隔离开来。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小小年纪,就有了时间的分配意识。

  他越发不舍。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我在他心里,真的已经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他不想解,却又无奈地看着这个结,心里痛痒不安。

  临走,交给我一大笔钱。

  四十六 收编彩云之众5

  我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跟岳惠zuotai的时光。那次,她是主角,掌握着小费的分配权。这次,我是主角,那三个小姑娘,看着我手里那叠钞票,眼睛放光。

  送了程哥出去,我屏退服务生,带她们回包厢,将一叠钞票摔在茶几上。

  她们的目光,时不时地瞟向那堆钱,却又对我的沉默惴惴不安。

  包括陈琳,虽然没有那两位那么的yuwang,但是,却也是无法掩饰对钱的渴望。

  “你们觉得钱挣得容易吗”我摆出了领班的派头,很像。冷冷地发问。

  “容易。”有一个小声地说。

  “是容易。”我淡淡地,“可你们知道,你们卖的是什么吗”

  没人再说话。我看向陈琳。她的脸苍白,眼睛里现出一向的忧郁。

  她也真是投入型的人,刚才zuotai时嬉笑歌舞、活泼伶俐,和现在判若两人。

  “都不知道是吗我告诉你们,这钱买得是青春,买得是精神。”

  人家似懂非懂地看着我。我忽然有点头晕。难道我的这番说教,真的这么烦,引不起共鸣

  陈琳幽幽地开了口,“廖姐。”

  “嗯”我看着她,这丫头要跟我说什么

  “我以后跟着你。”她用了决然的语气,同时目光坚定。“你要多教我。”

  初见成效孺子可教!

  我暗喜,却一脸严肃,“跟我没问题,不过我要说说我的规矩。”

  她们都静静地听,“第一,我的人,不能出台,谁要是擅自出台,就别跟我;”

  无人有异议,相反,所有人的目光都露出敬意。

  “第二,不许哭。爱哭、懦弱的人,也别跟我。”

  这话是说给陈琳听的。我偷瞟她一眼,发现她目光坚定,丝毫不见那般柔弱,我暗暗惊讶。

  “第三,愿意跟我住的,可以搬到金花宾馆。不过跟我住,就得百万\小!说、学习。吃的是碗青春饭,但千万别自暴自弃。以前你们怎么样我不管,既然跟我干,就得听我的。”

  她们居然都无异议。

  我偷看大家几眼,发现她们都正在用钦佩敬慕的眼光看我。我这个领班到底怎么样啊真是让我惴惴不安。

  定了神,将那叠钞票数了数,一共4000多呢。

  我毫不犹豫,数出另三叠1000,分摔向茶几她们各自的方向,动作一气呵成,我都觉得很酷。

  “一人1000!”这就是我的分配方式。

  她们都惊呆了。面面相觑,似乎不敢拿。

  “就这么定了!以后zuotai,只要我在场,小费均分!”

  她们都傻了。这是鹊桥有史以来第一个疯领班吧。任蕊她们如果一起zuotai,一定都是抽大成。今天的状况,能给其他人发个二、三百就不错。

  那两个女孩收起了钱,看着我暗自心惊。她们一定在想我是个怪物。

  陈琳颤颤地上前,从茶几上双手捧起钱。她神情里带着不可思议,一瞬间似乎又要泪眼满眶。

  我向她一指,“停!——”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竟是一笑。 电子站

  四十六 收编彩云之众6

  那两个女孩低头告别我出去,兴高采烈地。我也正要出包厢,陈琳上前拉住我。“廖姐!”一边将那1000块里自己拿走200块,剩下的还给我。

  “你干嘛”我不解,心里有隐隐地触痛。我其实最想帮的,是她。

  “廖姐,我不要这么多。”

  “为什么”

  “我回去,他会搜遍我全身,什么地方都不放过。我不能拿这么多钱回去,这钱,都会被他抢走,一分也不会给我。”

  是这样。

  我真是犯难。那个男人狡猾得让我感到有些难办。

  思忖半晌。我接过那800块,“也好,先存在我这里。”

  终归对她放心不下,“他那么不好,怎么不想着离开”

  “我才16岁,他骗我离家跟他一起闯,结果变成现在这样子。他恨我zuotai,可又要我zuotai。我也想过要离开,不过被他找到,打得我很惨。我没有钱,身份证又扣在他那里。他动不动就威胁我要把这丑事告诉我家里人。每天我来这里、回家去,都是他接我。我根本就逃不了。”

  “没有人帮你吗”我追问。这件事太不可思议,我真是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可恶的人。

  “我在这没认识几个人。除了几个小姐,但她们怎么敢帮我呢弄不好,他对人家动手,倒把人家牵连了。他下手可狠了,你看!”

  她伸出细长的手臂,我看到臂上白皙的皮肤,透着青紫的伤痕。

  “他打的”我心里对这触目惊心的伤痕生出愠怒,这样的男人,还做人男朋友,简直禽兽不如!

  她无助的点头,一瞬间泪水又悄然滚落。

  此刻,我实在不能硬下心肠要她停。一个人如果委屈时连哭的权利都没有,那可真是凄惨之极。在家,有那恶男欺负,她不能哭;在这里,要对客人强颜欢笑,她也不能哭;跟了我这个领班,又要约法三章,还不能哭。这丫头,惨到家了。

  心里暗暗生出一丝怜悯,为她这让我都无法认可的命运。我叹口气,“哭吧,哭个痛快吧!”

  出门见到那个叫小海的服务生,一向是帮着唐博丰跑腿传话的,很是机灵。见我出包厢,急忙上来,“廖姐,唐哥正要找你。”

  四十七 侠女风范1

  四十七 侠女风范

  不过10点多,外间千家万户正在暗夜沉睡;有学子的家庭正秉烛夜读。这夜总会里却喧嚣热闹,别有d天。

  灯火辉煌,照得梦幻或影子若有若无;水晶灯下,迎来送往的欢声笑语若隐若现。柔和、清澈的泉水日夜不停地叮铛响鸣,金箔装饰、宏伟的背景墙下,宛若烧着奢侈繁华的一片火焰。大理石的地面光洁如镜,将这热烈的燃烧,透过蒸腾的雾气湮散开来。

  葡萄美酒夜光杯。聚集人气的热度,将主客们的双颊熏得酡红。那些微醺的客人,以及及时行乐的小姐们,在我面前生动地演绎着一幅幅美图。

  在商言商,而今我不过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自古以来,所有因女人而存在的历史,总是摄人心魂的奇观。除了后宫,即是红尘烟花丰满了几千年的文化、沉淀了传统的历史。

  古时中总有人身处卑贱,心比天高。对于那些以权势、金钱迫使她们献身献技的狎客,只是出于被动的尽义务。

  她们往往倾慕文人学士。

  一方面,这些女子能理解并演唱文入学士们的诗词散曲,或与他们一起吟诗作词,唱和赠答,得到了人格平等;另一面,文人学士往往温文尔雅又善于怜香惜玉。他们不像假道学者那样虚伪;也不像权贵豪势那样随意役使,更没有商贾市侩的恶俗贪婪。因此,们往往真心爱慕,并不希罕荣华富贵,只要两情相投,甘愿在清贫中陪伴终身。

  还有多数内心强烈地渴望从良,恢复人的尊严和权利。

  生活,虽也是福祸难测,荣辱无常,但是,她们基本上衣食丰足,生活奢华,不受礼教的束缚。

  比起绝大多数中国女性来,她们是自由的。出于政治动荡的各种原因,身世凄惨的某些,文化素养一般高于同时代的女子,因此,她们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悲惨命运的实质,她们耻于作为男人玩弄的对象存在于社会,向往普通妇女那样遵三从四德,虽粗茶淡饭,荆衣布裙也心甘情愿。

  ——文化发展到今天,时代已经不同了。

  在我面前的这些女人,都疯狂地沉醉于金钱的魔力。至少,我翩然而视,有那般才情、或那般自傲的女子,真没有几个。她们推崇暴力、崇拜权力,生活中必须要有不断的变化和刺激,否则就像进入地狱。必须被男人爱慕、追求、奉承、推崇;必须要纵情歌舞、声色犬马、金光闪耀;必须被权力包围、被虚荣保护,否则就空虚、就萎靡、就颓丧。

  有没有人能脱颖而出——自强自立,不依赖别人的努力和意志生活

  总之,我没有找到。

  或者,我已经失去了旁观者的地位和资格,不能再对她们冷眼评价。

  连当初那般‘心比天高’的我,不也是已经屈服,团收了翅膀,甘于生活在那男人的保护之下了吗 。 想百万\小!说来

  四十七 侠女风范2

  见到他,正有人跟他谈事情。那人我认识,是他的另一个死党,叫袁勇。

  生为管理者,他真是得闲。似乎我从没见他干过正事,他总是悠悠散漫、浑浑噩噩、无所事事。

  见我进去,也不避讳我,依然和袁勇继续商量。

  我离开他们一段距离,靠近窗边的小沙发坐下,拿起本我带来的书读。

  “行了,就这么办。回头再催催天都的帐,欠我们7万呢,可不是小数目!”他沉声吩咐、表情严肃。

  袁勇恭敬地点头,“那是。我回去说唐哥的意思,应该好办。”

  他点头,看我一眼。示意袁勇走。

  见他走近我,我便放下书。嘴里嚼着刚从他茶几过盘里取的一颗蜜饯。

  “怎么,你自己挑的人可顺手”他脸上dangyang着笑意,似乎想听我汇报一下今天新官上任的三把火。

  “我想求你件事。”我吐出了嘴里的果核,急忙说。

  “哦你都混这么好了,还会有事求我,真是难得。”他直起身,一脸嬉笑,“说来听听”。

  告诉他陈琳故事的前因后果,他也听得浓眉深锁。还好,看起来,他的良知未泯,人性一息尚存。

  可我似乎想错了。这家伙听我说得义愤填膺,表情忽明忽暗。我还以为他早就被我说动,不想到最后,我口干舌燥了连喝几口茶,他却气定神闲地倚窗而立,一脸若无其事的漠然:

  “你倒是挺讲义气!那,打算怎么帮她”

  神色平静,似乎是商量今晚去哪里吃饭。那丫头很惨,我是求他帮忙诶。

  “你手下不是很多人吗找几个人教训教训那小子。”

  他皱眉摇头,“小姐里惨的多了,一个人一个故事。你见一个帮一个,我手底下的人,可不是用来干这个的。”

  见死不救

  我冷笑,“你养的人,都是做什么的”

  “安家、保财、还有,救你的命。”他狡猾地笑。

  “那养几条狗好了,我看,我还能用得上。”

  “说什么呢!”他伸出一指,轻点一下我的额头,有点生气,“不许这么骂人!”

  想到自己好歹是一介领班,却帮扶不了如此弱小,虚荣心和面子,很受伤啊。

  “你到底帮不帮她”我急了眼,霸王硬上弓,谁不会啊

  “那得问你自己,你想怎么帮她”他嘴角露出一丝偷笑。

  “我我这不是求你呢!”

  “你这叫求!”他睁大了眼、不甘地大叫,“这叫命令、这叫强迫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你使唤来使唤去的是谁!还用这种语气谁不知道想要我唐博丰出手,那是要出大价钱的!”

  我暗怒,“你要多少钱,我给!”

  “你还欠我一p股债没还呢!”他提醒我,“给什么给”

  我气极了。早知道他这幅嘴脸,我还不如去求任蕊。

  ‘嗵’地一声站起来,此处不帮我,自有帮我处。

  转身要走,他伸手却拉住我,只不过轻轻一扯,就将我收至怀里紧紧拥住。我的脸与他的脸,一瞬贴得那般近,突然看到他收了冷漠和邪气,眼里柔情似水,“真经不起逗,说两句就急,你真是小孩子。”

  “你爱帮不帮!”我挣扎,“放开!”

  “我老婆的事,怎么能不帮”他y阳怪气地对我附耳低语,“咱们是一家人,哪能说两家话”

  霎时间我面红耳赤。

  他的脸轻轻地厮磨着我的鬓角,鼻息带着热度,唇温柔地吻向我的额头。口气芬芳,温存无比,收敛着热烈的激动情绪,“小侠女,想让我怎么帮你”

  “呃,那个,”他这样的姿势,让我怎么能头脑清醒,画出计划蓝图

  可挣扎也没用,也挣不开。

  而他似乎是沉迷在我投怀送抱的气氛里,尽情享受着我难得一见的妥协和安静,索性拥我更紧,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耳畔,深呼吸,攫取着我的头发和脖颈的暗香。

  在我耳边嘤咛低语,“小魔头,让我抱抱吧,抱抱,就一会儿……”

  那央求的呓语带着莫名的温柔,我感到他的身躯沉重,臂膀有力地拥持我的身体。他放在我腰侧的手,也是安然、柔软地抚触着我的身躯。我与他,紧密的接触,不再有一丝缝隙。感受着他怀抱中的力量和温暖,不由得忽然感到心上漾起惬意的舒爽,暗暗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男人,呵呵,是一个男人。

  原来,女人需要的男人就是这样——这样温暖宽阔的怀抱,这样亲密紧紧的拥抱,这样被保护被包容的需要,这样地这样地,安抚着内心深处的躁动不安。我的心,竟然不愿放开这样的依恋,对他的珍爱、保护奉若至宝,不愿放手。 电子站

  四十七 侠女风范3

  “啧啧!你们真是让人开眼!”尖利的女声传来,让我突然身体一颤。

  他轻轻松开我,似有不舍,同时目光中含着愠怒,看向惊扰我们的不速之客。

  居然是赵婉婷。

  我深谙她的心理,她喜欢刚刚拥抱我的男人,同时也深深地厌恶着我。不是因为我是小姐,而是因为我抢了她的男人。

  唐博丰的愠怒一瞬间变成了微笑,上前去迎她:“婉婷!你怎么来了”

  “惊你好梦了不是”她唇角飘着冷冷的笑,“放心,我不会棒打鸳鸯!你们都这样儿了,做这种事还不关门,我哪敢对你们评头论足啊”

  我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她指桑骂槐,哪句话都是针对我。

  我心里叹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谁让跟我有瓜葛的男人,是这样令女人着迷呢。我不喜欢,但喜欢他的人有的是。

  唐博丰居然对她很是容忍,在一旁讪讪地笑,半是不敢得罪她,却实际上不敢得罪我,“情难自禁!情难自禁!”

  我感觉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赵婉婷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她冷冷地看我一眼,脸却转向他,“我有事要跟你说,出去!”

  目中无人,心中无我,气焰很是嚣张啊。

  唐博丰静静地看我一眼,“什么事,这是你嫂子,知道也无妨。”

  她恨恨地看我一眼,“我爸的事,让她知道什么!唐博丰,你宠女人也要有分寸,她算什么东西!”

  目光蔑视且怨毒。我深深感觉到她心里的恨意。我咬了咬唇,二话不说,起步开走。我就算再不是东西,也不能象颗钉子杵在这里受辱。

  “回来!”他沉声叫住我。

  对着那暴跳如雷到脾气将一触即发的女人,他居然冷了脸,“婉婷,你不是第一次这样不给面子了。今天的话我还当没听见。但事不过三!下次,你要再对她这样,别怪我翻脸!”

  赵婉婷握紧了拳头,牙齿恨得咬得格格响。

  我的委屈一触即发。在她对我恶言相向时,我拼命压制着冲动,束住自由的心暗暗忍耐。是因为我见到他对赵婉婷一向的态度,不想伤他面子。而他,却加倍地还我面子,对我这样坦诚相护。

  我太明白:他这样对赵婉婷,已经是极限了。

  我忍了眼里的泪,再如何,也不能在这里哭,对这样浅薄狂妄的野丫头流泪,只能显示我的懦弱。我深深地看他一眼,还是打算出去。

  那一瞥,我分明看到他被我的泪眼触动。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我哭,虽然没有流出一滴眼泪,但我却却将满腔的委屈、隐忍的态度、暗含的辛苦展示得那样纯粹。

  爱一个人,恨不能与她同伤心、共欢喜,不愿她因为你,而受哪怕一点苦。

  不过是我刻意回避的短促一眼,他也感到了,一瞬间眼中充满了怜惜。似生出惊天动地的感情,要铺天盖地地笼罩住我,不愿我被任何人、任何事伤害。他愿此刻他有鹰一般宽广、强大的翅膀,来将我护在自己的心前,温柔地拥住,贴近我,感受我疼痛难耐的心灵伤口;用轻忽的羽毛拂去我的泪水;隐去尖喙,用细密的吻温暖我黯然的冰冷。

  我知道:赵婉婷火辣辣的眼光恨不能将我点燃了,她的肺都要气炸了。

  四十七 侠女风范4

  穿过欢歌笑语的长廊,我郁郁独行。世界如此空旷宽广,我却似乎无处可去。灰暗天空容不下小小的我,我要何去何从

  志在必得的满满,想要去扶助孱弱更甚于我的生命,却没有想到我自己,原来也是受人鄙视,如此不堪一击。

  她为什么能伤害我她为什么能以居高临下的态度鄙视我

  我与她,只有一个词的区别,那就是——身份。

  我是堕落的、幕后的、y暗的、躲躲闪闪不敢见人的;而她是暴露的、强硬的、人前的、理直气壮道貌岸然的。她虽也在黑暗里,却是十八层地狱的司吏,我却是:将要受尽煎熬折磨的小鬼。

  没有目标地闲逛,却看见了陈琳。

  她与莫言似乎相熟,两人正在一处沙发上坐着,低低的声音聊着天。我是她的领班,她很规矩地跟我,我不安排台,她一定不会主动去坐。

  此刻见了我,苍白的脸溢出真诚的笑意,“廖姐!”

  我看看她,又看看她身旁的莫言。莫言的小脸,被我的y沉脸色衬得也发白。对我有未知的恐惧。

  孤独无助的情绪笼罩了我,让我有点心烦意乱。每根神经都在烦躁不安,有那么一刻,我仿佛失去了自制力,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我紧挨着她们身边坐下,沉默不言。

  身侧的假墙上,普植绿草红花,类似古朴风格的、斑驳装饰的墙面上、落地垂下了不知名的小花。象蔷薇带着小小的骨朵、绽放了的充满了淡淡的香味,我贪婪地凑近呼吸着,想藉由这点花香,置换出内心憋闷污浊的空气。

  陈琳从莫言手里拿过烟,怯怯地递给我,“廖姐”

  我放下支撑脑袋的手肘,强忍倦意。也好,烟能解愁亦能提神。

  我低头,张开樱口,用贝齿轻轻咬住。陈琳非常熟练地点着火,凑上来为我点燃,就像她以往待客一样。

  我轻忽吐出烟气,淡淡问她:“不是挣到消费了吗怎么还不走”

  她低了声,“回去,也是难熬。倒不如在这里自由。”

  自由这个词我最爱讲。我嘴角漾出笑,这丫头跟我有缘。

  但也沉了心,为她又提到的那个男人。

  这事一定要处理。

  我像是决定了什么似地站起,有着大义凌然般的威风凛凛。“他是谁我去看看!”

  “廖姐!”她也站起,神情里充满了不安。似乎对我的力量根本毫无把握,那眼光,十足是预见了我要去送死。

  “怕什么!”我沉声拂去她的不安。“放心,我打不过他,也不会傻到去动手。”

  “有的是人教训他!”

  这后一句话,给陈琳壮了胆。虽是半信半疑,但她还是在几秒钟之后把希望全权寄托在我的身上。毕竟,能在这种地方说出帮她的人,不会超出一个。而那个人是我,更让她深信不疑。

  她飞快地带路,脚步飘忽轻盈,我跟着她,我身后是惟恐天下不乱的莫言。我看陈琳真是柔弱在外的表现,坚强在内的中流。根本就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不堪一击。在苦难面前,再孱弱的心灵都会变得坚强;在暴力面前,再瘦弱的身体也会变得结实。

  我从小到大面对母亲的暴力,只会越来越蔑视疼痛。在家常便饭式的毒打面前,r体从疼到根本感觉不到疼,只需要一个因素去体验。那就是:时间。

  跟她快走到鹊桥的大门口,陈琳突然住了脚步。

  怯意再次满脸。她不敢再上前。

  “廖姐!我还不想回去,不想让他看到我。”

  “那你告诉我,他长什么样”

  陈琳靠着内侧的门口,探出去脑袋,不过是搜寻了半分钟,然后缩回来,气喘吁吁、心脏狂跳,非常紧张。

  “天!他好像看见我了!”

  “哪儿”我看她畏首畏尾,索性迈出二门去,自己仔细打量。

  有一个人很扎眼,正在往这边看,神色有不耐烦,似乎等人已很久。穿着平常的蓝色牛仔裤、个子不高,脸色白净。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凶悍的人。怎么做出来的事,就这么让人痛恨不已呢!

  “是那个穿白衬衣的吗”

  陈琳点了头,神色畏惧。

  夜总会门口,本来少见闲杂人等。那个人在霓虹灯下的小广场里,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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