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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大浪子 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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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此刻,一切变得清楚而鲜明。

  他有很多不同的情绪,但没有一个是厌恶,就算有,也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他自己。

  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抚摸一头野兽,警觉、喜悦、戒慎、欢愉、恐惧、渴望……各种矛盾的情绪,全都混杂在一起。

  他渴望她,这个男人想要她,他喜欢她抚摸他,这个发现,让她心口紧缩,几乎要以为这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但那不是,他喜欢她的触碰,他喜欢。

  她可以清楚察觉这件事,那真的让她很想哭,只能缓缓的,来回轻抚着,确认着。

  不由自主的,阿浪闭上眼,气息不稳的吸了口气,感觉她温热的小手,抚着他湿冷的背,一次又一次,从上到下,再从下往上。

  那,很舒服,让他几乎要忘了一切。

  “你这样,会感冒的。”

  她甜美的声音,如丝般柔滑,穿过雾,爬上他的肩,溜进他的耳。

  这女人的关心,让他喉咙紧缩,嘎哑开口:“你应该要害怕。”

  “为什么?”她轻问。

  他没有回答,他不想提醒她。

  “因为有其父必有其子吗?”她的声,淡淡又入耳。

  阿浪抿着唇,睁开双眼,插在裤口袋里的双手,紧握成拳。

  如茵揉抚着他背上纠结紧绷的肌肉,悄悄道:“你一直是这么想的,对吧?”

  他继续保持沉默,肌肉更加僵硬。

  “你和他不一样。”她叹了口气,额头轻抵着他的背,道:“我说过你和他不一样,有时候坏竹也是会出好笋的。”

  “该死的,我他妈的弄伤了你。”阿浪恼怒的低咒出声。

  “你没有弄伤我。”她告诉他。

  “拜托看看你自己,你全身上下都是伤,我只顾着自己爽!”他咬着牙道:“你怎么还能够这么天真?”

  心,轻轻的,为他抽紧。

  “因为你不是只顾着自己,我也在场,记得吗?”如茵把脸贴在他紧绷的背上,提醒他,忍着羞窘,悄声道:“如果你只顾自己,你就不会先对我……让我……先到……如果你只顾自己,你会直接压在我身上发泄欲望;如果你只顾你自己,就会在事后把我留在那里——”

  “我很想。”他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

  “但你没有。”她听着他的心跳,害羞的悄悄说:“你把我带回房,帮我清洗,我很抱歉阻止你,但幼稚园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帮我……洗澡……还是……我的……”

  她咬住了唇,羞得说不出口,跳过哪个词,道:“我,我吓了一跳,所以才会拉住你,并不是因为我怕你,或者因为你伤害了我。”

  阿浪不敢相信,但这个应该被他吓到的小女人,却将脸贴在他身上,小手抚着他的背,她的碰触,是有点羞怯,但并不害怕。

  “我应该能控制自己。”他嘶哑的自责。“没有任何女人,该在第一次受到那种粗鲁的对待。”

  “那不是你的问题,我想我也要负一点责任……”

  他一愣。

  “当我们在一起,我感觉得到你,不只想法,还有欲望……”如茵舔舔唇,有些害怕和他承认,但又不得不说,她尴尬的小小声的道:“我……我的能力,有时候,当我很想很想的时候,我也可以让别人知道我的感觉,或我在想什么……”

  就像她之前改变了他的梦境,阿浪突然领悟,想起:“你把我拉出恶梦,让我梦到我在踢足球。”

  “只有那一次。”她窘迫的说:“但……我想这能力加强了这一切,今天晚上,你感觉到的欲望,不是一个人的份,是两个人的。”

  她越说越小声,越来越害羞。

  “不只你的,还有我的……”

  他无法想象,可那解释了一部分的状况,他和女人在一起,从未曾像今晚这样失控。

  “我想要你。”她拉下自尊,羞涩的告诉他,自己当时的感觉,“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你停下来,我希望能感觉你,多一点……再多一点……”

  她的话,是最诱人的春药,让他又硬了起来。

  阿浪感觉到,贴在他身后的女人,微微轻颤,温热的气息,变得急促,但她没有退开,依然贴着他,没有离开。

  那安慰了他,却也更让他为她感到害怕。

  他很想相信她,但即便如此,就算他只是受她影响,他依然流着那人的血,有着暴力的遗传因子,想到她身上的伤,他就觉得毛骨悚然,下一次他若失控,可能会造成更可怕的后果。

  这个男人在责怪自己,如茵清楚听见他的想法。

  他被那件事,影响得那么深,伤得那么重——

  她可以感觉到,他将拳头握得更紧,肌肉更加纠结紧绷,如茵心疼的深吸口气,再道:“那一夜,不是你的错;这一夜,也不是你的错。你真的和他不同,他很邪恶,但你……你很美丽……”

  这个形容词,让他错愕。

  美丽,是个八竿子和他打不在一起的词句,他知道自己长得还可以,但真的不到俊美,更别提美丽。难道她是觉得他有点娘?他是没有屠勤那么高,但也不矮,他的男性荷尔蒙挺旺盛的,肌肉也相当发达——

  他的想法杂乱无章,几乎逗笑了她。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咬着唇,忍住笑。“你一点也不娘。”

  “那是什么意思?”他拧眉问。

  她沉默了一下下,才悄然道:“曾经有一阵子,我很想死。”

  这句话,拉回了他的注意,感觉到她不稳的气息。

  她贴在他强壮厚实的背上,悄声说:“事情刚发生时,我还不会筑墙,无法阻止自己听到别人的想法,无法不去感觉别人的情绪,我觉得活着很痛苦,开心那么少,悲伤那么多,人生很苦很苦,好苦好苦……那阵子,我每天都好像活在永无止境的炼狱里。”

  她的声音,像梦呓一样小声。

  “我试过吃药,也看过精神科医生,但那些都没有帮助,只让事情变得更糟,然后有一天半夜,我受不了了,我想要解脱,我不想再听到别人在想什么,只要能结束摆脱这整件事,用任何方法都行,即使是死亡我也愿意。所以,有一天晚上,我走到厨房,拿了一把刀子,朝手腕割下去……”

  他屏住了气息,为她感到心疼。

  那让她心头好暖、好暖,彻彻底底的温暖了她,如茵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说下去:“我躺在厨房的地板上,感觉血液从我的手腕上流出,我以为会因此得到解脱,但外婆发现了我,将我送医急救,她很伤心,我只觉得生气,我希望死掉,医院是地狱……”

  小小的战栗传来,他可以感觉到。

  “我想尖叫,想挣扎抗议,但没有办法,我没有力气,我被活生生送进地狱里。因为我一有体力,就歇斯底里的一直吵着要出院,他们替我施打镇静剂,我被强迫待在那里……”

  她小小声的诉说着她的恐惧、害怕,与绝望。

  阿浪胸口发紧,为当年那个女孩,他可以感觉到她有多痛苦,多绝望,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她没有疯掉,真正是个奇迹。

  “我也以为我会疯掉。”他的想法清楚的回荡在脑海中,她沙哑的开口说着,小手抚过他的肩胛骨,来到他的腋下,再溜到他坚实的腹肌上。

  她环抱着他,汲取他愿意给予的力量。

  “因为我反抗得太激烈,我被绑在病床上,我听到他们讨论着,应该要将我送到精神病院,我几乎已经死心了……”

  他不自觉,握住她环抱着自己的小手。

  如茵心更暖,小脸贴着他的背心,眼微湿,和他十指交握,告诉他:“但是,那天晚上,在那么多纷扰的恐惧、害怕、痛苦之中,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想法,一个……誓言……”

  她缓声在雾中,吐出小声的字句:“那是一位我在学校见过的男生,他的父亲是罪犯、是酒鬼,出狱后,常常殴打他和他母亲,他很痛苦、害怕又生气,可他没有因此退缩,他没有因此而放弃,他走到同学家前面,羡慕同学有幸福的家庭,他看着那栋房子,发誓要改变现状,他发誓总有一天,他也会拥有自己的房子,像他同学的家一样,又大又漂亮……”

  他记得那天晚上,他清楚记得那睡在屠鹰家前面的海滨公园,渴望自己是其中一分子的夜晚。

  阿浪脸色苍白,一颗心,震颤着,听着她悄然道出,那多年前的誓言。

  “他发誓,他一定不会打他的女人、不会揍他的孩子,他发誓绝不会和他的父亲一样……他发誓,总有一天,他会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庭……”

  他的心跳加快,痛苦泛滥,如茵握紧他的手,再告诉他:“你说,我打的那通电话救了你,事实是,是你先救了我,那个邪恶的男人,让你活在地狱里,但你没有放弃,始终没有,你怀抱希望,强烈而坚定的希望,那个希望温暖了我、拯救了我。”

  如茵紧紧拥抱着他,道:“我告诉自己,如果你可以,我一定也可以。或许你身上流着那个人的血,但你和他是不一样的,你一点也不邪恶,你很美丽,你的心很美丽……让我想一直待在那里……”

  他发不出声音,整个人被深深撼动。

  她说的字字句句,都如温暖的水,流入心底,蓄积。

  国三那件事发生之后,他早已放弃了那个幸福家庭的誓言,他不认为自己适合成家,他清楚知道,他和那杂碎一样是个暴力分子——

  “你不是。”她耐着性子,温柔坚定的告诉他:“他使用暴力,是为了伤害;你使用暴力,是为了保护,是为了制止伤害继续。”

  “你怎么能够确定?”阿浪听到自己喑哑的声音,回荡在雾气中,才发现他开了口。“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做出和他一样的事。”

  “因为你知道那是不对的,因为你一直很清楚界线在哪里,因为不到非不得已,你不会使用暴力,也因为即使在失控时,你依然顾及我的感受……你和他不同,你知道爱是什么,他不知道。因为如此,所以我才爱你……”

  她的告白,就这么突如其来,毫无预警,紧紧抓住了他所有的心神,让他浑身一震。

  他怀疑自己听错,拉开了她的手,霍然转过身来,看着她。

  那个在雾中的女人,娇小又甜美,小脸泛红、嫩唇湿润,他突然转身,让她有些紧张,她收回了手,但她没有逃走,还是没有逃走。

  “你说……”他紧盯着她,只觉得口干舌燥,心跳飞快,甚至几乎感到有些耳鸣,但他仍听见自己沙哑的吐出了那个问题,“……什么?”

  如茵仰望着眼前的男人,两只小手压在快要冲破胸口的心上。

  他的双眼炯炯,看起来几乎是凶狠的。

  那神情,如狼一般,让她有点害怕,只有一点点。

  对着他的背、读着他的心说话,真的比看着他、面对他,容易许多。

  她碰不到他,她无法真切的确定他在想什么,但汹涌深沉的渴望从他身上席卷辐射而来,那鼓励了她。

  “我爱你。”如茵颤巍巍的吸了口气,将自己的心,完完全全的摊在他面前,每一个字,都让她的心跳得更快、更大力,她张开嘴,和他及自己承认。

  “你是我黑暗中的光明,是你让我没有疯掉……你才是那个奇迹……而我,一直都爱你……”

  第九章

  你才是那个奇迹……而我,一直都爱你……

  直到那一瞬,直到那一秒,直到听见她说出口,他才真的知道,一直以来,他想从她身上得到的是什么,想追问到的答案是什么。

  就是这一个。

  我爱你。

  这个女人知道他害怕什么、恐惧什么,她知道他曾做过什么样的事,曾经是什么样的人,而即便如此,她依然可能、或许、愿意接受他。

  甚至是,爱他。

  一股无以名状的热气上涌,扩散至四肢百骸。

  那么多年来,他早就已经放弃了希望,他把那个梦想、那个建立幸福家庭的誓言,全丢在脑后,他以为他忘了,早就遗忘。

  但原来没有,一直没有,只是藏在心底,很深很深的地方。

  而她,把它挖了出来。

  在他还没有发现她是谁,甚至不记得她的时候,就已经受到她的吸引,她是这么可爱温柔、这么甜美害羞,平凡的就像路边的小花,但又亮眼的一如星辰。

  这个在市场卖菜的小女人,身上那种温暖的特质,吸引着他,唤醒了他藏在内心深处的小小梦想。

  他在她身上看到它,看到那个很久以前,曾经有过的梦想。

  一个家,温暖幸福的家。

  他不敢和自己承认,因为他已经放弃了,他不认为自己值得,不认为这种事情真的能够实现。

  他不认为真的有人能爱他。

  但是即便如此,他依然忍不住,还是会渴望,所以逗着她,邀请她,试图诱惑她,直到她掀出过往尘封的污泥。

  她让他想起,他是什么样的人,身上流着什么样的血,有多么肮脏可鄙。

  他以为是这样的,但她不这么认为,在她的眼里,那个十五岁的关浪,帅得不可思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明明知道,什么都知道,她依然觉得他很美丽。

  心,很美丽。

  看着那个在夜雾中,喘息轻颤的女人。

  他贪婪的逼近她,极端渴望的嘎声要求:“再说一次。”

  这个男人,可知道他在发抖?

  如因瞧着他,心好疼,又好暖,她不再压着狂跳的心,抬起手,轻触他额上隐隐跳动的青筋,摸着那几乎有些狰狞的脸。

  “我爱你。”她抚着他的脸庞,先是一只手,然后两只手,都落在他黝黑的脸上,她靠近他,贴上他的唇,悄声重复:“关浪,我爱你。”

  他震颤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吸进了她美好的气息,感觉到她柔嫩的唇瓣,望进她满溢深情的眼底。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爱你。无论你的父亲是谁,无论你姓什么、身上流着谁的血液,你就是你,而我爱你。”

  柔软的唇瓣,在他唇边颤动,她真切的说着,羞涩但真心的话语,将他包围,解开了多年来,钳压在身上的枷锁。

  这个女人,比他更相信他自己。

  一颗心,涨到几乎快爆掉。

  她羞涩的吻,是如此温柔,这么小心,却性感撩人的让他几欲发狂。

  他忍不住回吻她,忍不住想碰她,忍不住想让她成为自己的,想确认一百万遍,但他害怕又伤到她——

  他猛然停下,粗喘着。

  “不要……别停……”如茵眼睫轻颤,抚着他的胸膛,湿润的唇在他唇边呢喃着:“你没有伤害我,你不会伤害我的,我没有那么娇弱,我不需要你忍耐压抑,我不需要你控制自己,我只需要你……”

  她的小脸酡红,他在她秋水般的黑瞳里,看见难忍的情欲。

  “拜托……让我和你在一起……”

  那是他无法拒绝的要求,但这次他要做对,这次他会做对。

  他将她抱了起来,穿越浓雾,下了楼。

  他的房里很暗。

  他没有开灯,她也没叫他开。

  窗外,仍弥漫着白雾,暗夜里,微弱的街灯穿越浓雾,映照进来。

  昏黄的微光轻轻,让一切都显得朦胧。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像一头野兽,毛坯光亮,肌肉结实,他的脸隐在半开的窗帘暗影中,她看不清,只有那双燃着火的眼,黑得发亮。

  然后他俯身低头,亲吻她。

  如茵喘息的躺在他床上,感觉到他粗糙的手,抚过她敏感的身体,脱掉了她身上的衣裙。

  他很温柔,万分小心翼翼。

  她张嘴回应他的吻,小手抚着他的脸,抚着他绷紧的手臂与胸膛。

  他摸起来,也像头野兽,热烫而有力,蓄势待发,她可以摸到他的心跳,就在她掌心下,如此的有生命力,这么的欢愉。

  他喜欢她的抚摸,她可以感觉得到他的愉悦,听到他粗声喘气。

  当她昂首舔吻他的喉结,抚摸他的乳头,他发出难以抑制的呻吟。

  她发现,她也可以让他喘息,让他心跳加快,她喜欢自己对他如此有影响力,几近着迷。

  她想再多摸一些,但他钳握住了她的小手,在她耳畔低语。

  “不,这次,我们要慢一点。”

  然后,他温热的唇舌,慢慢的顺着她优美的颈项,往下移动,含住她的嫩乳,吸吮逗弄,激起阵阵的涟漪与娇喘,让她小腹抽紧,浑身酥麻。

  她吸气,再吸气,却无法止息他带来的感觉。

  然后他换到另一边,缓慢的,用舌尖舔吻挑逗,她蜷起了脚趾,抖颤了起来。

  她想迎向他,又想退缩,但他依然紧握着她的手。

  “阿浪……”她娇喊着。

  他不理她,只对她挺立的可爱蓓蕾吹了一口气,换来她的另一声轻喘和战栗。

  “你喜欢吗?”他抬眼,看着她沙哑的问。

  这个问题,让她脸更红,身体更热,她无法回答,羞得想闭上眼,但没有办法,他正看着她,而她无法移开视线,她知道他想要她看。

  阿浪盯着她,黑瞳深深,伸出舌头,张嘴再次含住她颤抖湿润的粉嫩。

  他的唇舌是如此湿热,带来神奇的感受,她咬着唇,弓起了身,却还是无法遏止呻吟逸出唇边。

  终于,他放过了她,凝望着她,说出找到的答案。

  “你喜欢。”

  羞窘的红晕,满布全身。

  她轻喘着,看着他起身,回到她眼前,摩挲着她半合的唇,轻问:“告诉我,你还喜欢什么?”

  仰望着那个男人,如茵满脸通红,万分羞怯,气喘吁吁地说:“我……我不晓得……我没……我没经验……”

  他知道。

  这个女人是他的,谈如茵是他的,而她一直爱着他。

  阿浪心口紧缩着,他松开她的小手,爱抚着她酡红的小脸,湿润的唇,哑声道:“那么,让我们一起找出来。”

  那是个漫长的过程。

  他的唇、他的舌、他的手,在暗夜中,似乎无所不在,她感觉自己被他包围、疼宠着,他找出了她身上每一个特别敏感的小地方,她的后颈、她的手臂内侧、她后腰小小的凹槽、她的肚脐、她的耳垂,甚至脚趾头……

  有些部位,她根本不知道那里有神经。

  他的动作很慢,一直很慢,又慢又温柔,他用身体摩擦她,以嘴讨好她,伸手爱抚她,让她轻喘、使她叹息。

  在这之前,她不晓得,与人肌肤相亲,感觉可以这么好;她不知道,和人接触,可以如此愉悦;她从未想过,拥抱爱抚能如此舒服。

  刚开始,她还忍不住有些防卫,但她可以感觉到,他喜欢她,真的喜欢她。

  他喜欢她所有的反应,瑟缩、战栗、轻喘、嘤咛、叹息……

  他喜欢她的身体,每一处起伏,每一个部位……

  他热爱让她难忍的喊出他的名字……

  和他在一起,美妙的像在天堂,火热得像在地狱。

  他的身上渗冒出一层银亮的薄汗,她知道自己也是,两人的汗水因为亲密的厮磨交融在一起,分不清。

  她几次试图爱抚他热烫紧绷的身体,但他不让她碰他,即使她再三保证他不可能会伤到她,他依然坚持要慢慢来。

  每次她快要不行时,他就停下来,等她稍微回神,再重新开始。

  那是如此漫长的一夜。

  当他终于决定要再进一步时,她已经从里到外浑身湿透,觉得自己慵懒又性感,但依然清楚感觉到他。

  他将她抬了起来,她感觉到他将热烫的欲望,挤入了她的身体,一点一滴的,慢慢进入。

  那么慢,反而让一切知觉变得更加清楚,她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捧握着她饱满沉重又敏感的酥胸,吻着她的唇舌,大手爱抚着她的翘臀,然后往下,引导她的腿缠在他腰上,教她挺腰迎合,那感觉好淫乱,但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照做。

  他缓慢的移动着,厮磨着。

  她轻而易举的在他怀中达到了高潮,小手揪紧了汗湿的床单。

  阿浪着迷的看着她像朵花一样,在他手中、在他身下,绽放开来,如此娇艳,美丽得不可思议。

  “茵茵,再说一次。”他嘶哑的要求。

  她没有问,他要她说什么,她清楚他所想的。

  “我爱你……”她攀着他,黑眸氤氲,呢喃着真心的爱语:“阿浪……我爱你……”

  他强忍着,再忍着,轻轻揉弄着她最敏感的一处,送她送她上了一次又一次的高潮,听她喊着他的名字,听她不断重复那句话,直到她紧裹着他的阵阵悸动,让他再忍不住,将滚烫的种子洒在她甜蜜的身体里。

  雾散了。

  天,微微的亮起。

  东方的天际,在黑夜白天交接之处,挂着一颗明亮的星星。

  他的房间,可以看到海。

  她从睡梦中醒来,感觉男人熨贴在她身后,拥抱着她,气息徐缓,心跳规律。他强壮的长腿贴着她的腿,黝黑的手臂,一上一下的横过她的颈与腰,大手就搁在她心上。

  好温暖。

  起初,她不是很能够理解,自己为何感觉像飘浮在水中,然后她知道他醒着,也许一直醒着。

  他的心灵,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敞开着,温柔的包围着她、保护着她。

  已经好久,她没有睡得这么好、这么沉、这么放松,当他和她在一起,她只感觉得到他,只意识得到他。

  而这个男人的心灵,强大又美丽,为她屏挡着一切,让她感到平静。

  他瞧着远方海上的晨曦,看光影变幻,云彩流转。

  他让她一起待在温暖的深海,让她一起飘浮在柔软的云中,让她一起感觉他内心深处的自由与宁静。

  她不自觉覆住他的大手,轻抚着他的手背,他翻转手心,和她手指交缠。

  她注意到,上头有个淡掉的旧疤,然后看见,在澳洲雪梨,有个男人拿刀划伤了他。

  他没有遮掩,他让她看事发的一切经过,毫无漂白隐瞒。

  不自觉的,她在他怀里转过身,看着他黯黑深幽的眼。

  这个男人,身上有很多疤,旧的、新的,大的、小的,刀伤、火伤、枪伤。每当她轻抚过那个伤,她就能看到。

  他在巴黎、在埃及、在纽约……在苏格兰、在日本、在泰国……他曾经走过沙漠,穿越沼泽,上过高山,潜入海里,甚至进入南极……

  他去过,她从来不曾想过的地方;他遇过,她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

  因为无法拯救母亲,所以他改去拯救别人,一次又一次,用生命捍卫正义。

  他身上的每个伤,都让她痛,即使已经痊愈,隔了许多年,依然让她感到心疼肉痛。

  最新的一个伤疤,在他腰腹上,是她之前看过的那个。

  她看见那场战斗,看见那个小女孩,看见那些攻击他们的人,看见他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阿浪让她看,然后等着,屏息以待。

  如茵心头抽紧,她晓得他为什么让她看,他害怕她会嫌恶他,几近恐惧,但他想要知道,若是看见了真相,她是否还能爱他。

  他不相信有人会爱他。

  这个男人,需要保证,很多的保证。

  轻轻抚着那道伤疤,如茵抬起头,瞧着那阴霾满布的男人,心疼至极的温柔亲吻他,抚着他的唇低语:“你真傻……当你为了救人,宁愿弄脏自己也要继续下去时,我怎么可能不爱你?你和他不一样,和他们都不一样。”

  “我不是白马王子。”他喑哑的说。

  “你确实不是。”如茵凝望着他,抚着他紧绷的脸庞,道:“白马王子哪有像你这样,即使弄脏双手、姿势难看,被打得鼻青脸肿,也要一再从泥地里爬起来,保护别人的?白马王子,是要骑在马上,戴着珠宝王冠,穿着闪亮亮的盔甲,挥舞着金光闪闪的宝剑,永远保持衣着整洁、服装干净、姿态优雅,不切实际、脱离现实的笨蛋。”

  她的形容,让他莞尔的扬起嘴角。

  他的微笑,使她也微笑。

  “你不是白马王子,当然不是。”她以手指描绘着他的眉目,抚着他的唇,然后小手下滑,压在他心上,望进他眼里,认真宣布。

  “你是英雄。”

  他微愣,黑瞳一缩,心口怦然。

  她温柔不舍的看着他,缓缓说:“也许有点脏,身上有些伤,但你依然是那些人心中的英雄,一个狼狈的、肮脏的、鼻青脸肿的,可是绝对会站在他们前方,保护他们的英雄。”

  她的字,轻轻,敲在他心上。

  眼前的女人,露出柔软的微笑,“你,是我的英雄。”

  他一直以为她很天真,但她不是天真,她的世界不是粉红色的,她知道现实是怎么回事,她清楚人生有多残酷,即使如此,她依然愿意爱他。

  她觉得他是英雄。

  难以言喻的情感,充塞心胸,满溢。

  阿浪轻抚着她沐浴在晨光下的小脸,哽哑的说:“你真是不可思议。”

  如茵眼微湿,心疼的说:“不可思议的是你。”

  她清楚知道在做那些事时,他有多累、有多痛,每一次逼不得已动手使用暴力,都在他心中刻划下鲜血淋漓的伤,一道又一道,一回又一回,可他从来不曾因此退缩,他也不让自己忘记。

  他很少回来,因为大多数的时候,他都让自己待在最危险的地方,一直以来,他都是红眼的卧底,让自己成为目标最明显的标靶,吸引敌人的注意,替他的同伴争取足够的时间,完成任务、解决问题。

  她很想叫他不要继续下去,但她知道不可以。

  他需要做这些事,他需要拯救别人,才能拯救他的灵魂。

  这么多年来,他其实有很多机会可以变坏,遇到那些事,就算他就此堕落了,也很理所当然,但他从来不曾偏移过正确的方向,一丁点也没有。

  他没有选择容易走的捷径,他挑了一个最难走的路。

  他选择不要像他父亲,他选择成为一个保护者,而不是加害者。

  他选择成为现在这个遍体鳞伤的男人。

  她喉咙紧缩,满心都是对他的怜惜,如茵抚着他的心口,告诉他:“也许你没有崭新亮丽的盔甲,但你的心闪闪发亮,而我,会永远爱你。”

  那是一个誓言,一个许诺。

  他无法言语,只能忍不住收缩长臂,将她紧拥在怀中。

  “荷鲁斯之眼,是全知之眼。”

  旭日东升时,他抱她到浴室洗澡。

  当两人清洗干净,她站在镜子前,他则在她身后,解下了他脖子上的银链,替她戴上。

  “很久以前,我第一次到开罗出任务时,有个老头给了我这个项链,他告诉我,这是神的眼睛,荷鲁斯之眼能看清世间的一切,它会帮助我辨别是非,一直守护我。后来我回到公司,武哥喜欢它的意义,我们每一个,都喜欢它,所以才把这个符号,当成公司的标志。”

  如茵看着那银色的眼睛垂落她的胸口,有些吃惊的抬眼,看着那个男人。

  这条项链对他意义重大,她知道他一直戴着它,从不离身。

  可现在,他要把这给她?

  阿浪从镜子中,看着她,拇指抚着那个在她心上的项链,道:“但老实说,我以为那只是一种神话,一种传说,我以为那老头,说我拥有荷鲁斯之眼时,说的是这条项链,直到我遇见你。”

  闻言,她心头一颤。

  “直到我遇见你,我才知道,那老头,指的是你。”他看着镜子里洁白的她与黝黑的自己,抬手将她环抱,直视着她的眼,亲吻着她的发,温柔沙哑的说:“你是我的全知之眼,我心的守护者。”

  她感觉自己被他浓烈的情感包围着,那是如此温暖又强烈。

  如茵有些不敢相信,几乎害怕了起来,怕自己太过渴望,所以生出了幻觉,可他接着开了口。

  “我爱你。”

  她喘了一口气,轻捂着唇,心跳飞快。

  阿浪瞧着她,感觉胸口好紧好紧,像被什么东西揪着。

  谈如茵是个真正的好女人,她值得更好的生活、更好的对象,而不是像他这样的男人。

  但是,他没有办法放手,他将圈着她的长臂紧缩,

  “我有一个梦想,一个小小的梦想,我以为我已经忘记,早已放弃,但我没有……”

  他深情的凝望着她,沙哑的嗓音,回荡在她耳边,幽黑的瞳眸透过镜子,直视她的眼眸。

  “我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家,我发誓不会打我的女人,不会揍我的孩子……”

  她忍不住颤抖,看着那个拥抱着她的男人,说出他内心深处,最深的渴望。

  “我想要一个家。”

  他悄悄说,好小声、好小声,让她的心也为之颤抖。

  “我发誓,我会爱你,直到世界末日。”

  在金黄的晨光中,他的脸庞像镀了一层金。

  “茵茵,请你嫁给我。”

  那是个恳求,不是询问,他不问,因为他不想听到别的答案。

  “拜托。”他说。

  他的声音非常沙哑,有些忐忑。

  她握住他环着自己的手,感觉他的心跳怦然,他的紧张与不安,掺杂在深深的爱之中,如茵泪眼婆娑的在他怀里转过身,仰头看着那个男人,露出微笑。“你不用求我,嫁给你,一直是我不敢奢求的美梦,只要你想,我愿意和你到天涯海角,跟你到世界的尽头。”

  他黑色的眼里,亮起金光。

  无尽的喜悦狂奔而来,他低头亲吻怀中的女人,她哭着笑了出来。

  雾后的早晨,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一早起来,凤力刚吹着口哨,心情愉快的下楼走进厨房。

  另外两个人已经坐在餐桌那里,不过他没理阿浪,优先晃到可爱的小女人身边,抬起手开心的和她打招呼。

  “嗨,小茵,早啊!”

  看见他,如茵放下手中的茶杯,抬首回以微笑,“早。”

  谁知,那个男人却在瞬间瞪大了眼,倒抽了口气,咒骂了一句脏话。

  “shit!”凤力刚捂着胸口,一脸惊骇,“不!这不是真的!小茵,告诉我你没有被那色胚吃掉?”

  这句话,让她吃了一惊,她羞得满脸通红,搞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的,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羞窘惊慌齐上心头。

  她不知道原因,但是阿浪可是很清楚这家伙怎么知道的,他一把将他的女人拉到自己腿上来,伸手挡住她领口明媚的春光,正大光明的开口警告那家伙。

  “凤力刚,朋友妻不可戏,把你的贼眼收回去。”

  “什么?!妻?妻!小茵和你什么时候结婚了?你你你——”震慑的瞪着阿浪,再迅速转头看着那羞窘的小女人,不用问,凤力刚已从她娇羞的脸上看出答案,他不由得蹬蹬蹬的再倒退三步,抖着手,指着阿浪,飙出一句咒骂:“妈的!关浪!我也不过去睡了一觉,你这小人手脚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她就是爱我这小人。”他挑眉,一脸得意洋洋。

  胜利的感觉真是他妈的爽!

  她窘得拍了他胸膛一下。

  “是很——”

  他张嘴,但她飞快的捂住了他的嘴,没让他把那个字说出来。

  阿浪看着怀里羞红了脸的小女人,露出坏坏的微笑。

  他是故意的,她知道,他就是忍不住要炫耀,宣示他的主权。

  你以为他怎么会知道?那王八蛋一早就盯着你的乳沟看,他看见我的项链在你身上。

  她一愣,飞快低头,她的领口微敞,他的项链就躺在那边,她嫩白的皮肤上,还有无法遮掩的吻痕。

  如茵轻抽口气,脸上的红潮更深,收回压在他嘴上的手,迅速拉紧衣襟,一瞬间还真不知道该叨念身后这个无赖,还是前面那一个痞子。

  无赖伸手将她抱得更紧,她瞅他一眼,还是不忍心,不管他表现出什么样子,她清楚知道他很没有安全感。

  所以她继续坐在他腿上,没有起来,让他确定、展示,兼炫耀。

  瞧着谈如茵含羞带怯的坐在阿浪腿上,凤力刚颓然坐倒在另一张椅子上,哭丧着脸道:“不可能、不可能,只不过一个晚上而已,一个晚上而已耶!竟然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小茵,你真的被吃掉了吗?”

  为了阻止他一直提到她被吃掉的这个问题,如茵羞窘的转过头,看着那个一副饱受打击的痞子,红着脸,给了他一个委婉的答案。

  “今天早上,我和阿浪订婚了。”

  “这太过分了,有没有天理啊?”凤力刚抚着额,摇着脑,哀怨的看着她问:“明明我比较英俊、比较幽默、比较可爱、比较勇猛强壮,你们这些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呃……”瞧他说得那么理直气壮,让如茵哑口无言,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他老是被女人抛弃的原因在哪里。

  “也许你应该把你的坏习惯改一改。”她开口建议。

  “什么坏习惯?”

  这一句,痞子和无赖一起开口。

  她看看前面那个痞子,再瞧瞧身后抱着她的无赖,她不敢相信他们两个人,竟然一脸茫然疑惑的看着她。

  “你们不知道?”这下换她惊讶了。

  “因为他花心吗?”阿浪问。

  “呃……大概……”她的视线飘向旁边。

  “不对,我猜是因为我嘴太甜了。”凤力刚双手交叉在胸前,认真的点头。

  “可能……”她含糊其辞的应着。

  “什么鬼,是嘴太贱吧?”阿浪嗤之以鼻。

  “狗屎!”凤力刚瞪他一眼,道:“你才嘴贱吧,不要五十步笑百步!”

  “我哪里嘴贱了,你少在我老婆面前污蔑我——”

  “哇靠!有老婆了不起啊!订婚而已,小茵又还没嫁你!没嫁之前,人人有机会——”

  眼看这两个男人,一下子斗起嘴来,她翻了个白眼,干脆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阿浪一下子抓住她。

  “去睡回笼觉。”她瞅着他,微笑调侃:“不打扰你们俩打情骂俏了。”

  打情骂俏?

  两个男人同时僵住,抖了一下,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手臂。

  妈呀,好恶。

  “谁跟他打情骂俏?要打情骂俏,我也是跟你。”阿浪站了起来,揽着她的腰,就往楼梯那里走。

  谁知,两人才上没两阶,就听见身后传来凤力刚恍然大悟的拍着桌子,大声惊喊:“我知道了,是因为我太帅,所以让女人没安全感!”

  这个结论,让她噗哧一声笑出来。

  “什么狗屎?明明嘴贱还不承认,我看他是脑袋坏掉了!”

  身旁的男人咕哝着,但她看见他唇边有笑意,她知道他其实一点也不讨厌凤力刚,所以才会没有发现那个问题点。

  凤力刚是个万人迷,男人女人都喜欢他,阿浪不知道他的问题在哪里。

  几分钟后,当谈如茵又回到床上,而那个男人硬挤到她这边,和她窝在一起时,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他到底为什么老是被女人抛弃?”据他所知,没有一个女人是哭着求他不要离开的,讲好听一点,力刚真的是和那些女人好聚好散,讲难听点,就是没有一个女人想和他在一起,没有人和女人对凤力刚死缠烂打。

  如茵瞅着他,知道他好奇得要命,这才开口点醒。

  “他是你的好朋友,对不对?”

  “嗯。”阿浪勉为其难的点头承认。

  “你们是非常好的麻吉,肝胆相照,同生死、共患难,你百分之百信任他。”

  “对。”这一点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但你可以想象和他住在一起吗?住同一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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