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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梦 第 2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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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按键盘上方向键←或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enter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可回到本页顶部!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收藏到我的浏览器”功能和”加入书签”功能!但是辉月,我会一直保护你,你不用长大也没关系。

  慕原笑着说:“快到我们族人住的地方了……虽然说族规甚严,但是你人品不差,应该不会被他们说。要不要跟我去看一看我们族人住的山谷很美,也有良医好药,对他的身体应该有帮助。”

  我微微沉吟,然后点头说:“好。”

  紫花的海,铺天盖地,淹没了所有的绿色。

  风吹起碎的花瓣,象是飘起了淡香的雪。

  这是一片紫色的香雪的海。

  “白江紫海,隐龙在泉。”慕原脸上有自豪的笑容。成鸿依旧骑着马跟在马车后面不快不慢的走着。

  头上的天显得那样蓝,象是深蓝色的一块宝石,澄澈而深邃。

  “应该是安全了,现在离城镇远,大约那些人已经放弃了他。”慕原的下巴轻轻一扬,话里说的是辉月,这个我们都心知肚明。

  我们并排坐在马车的御座位置,辉月在车里静静的一声不响。

  “那个……有些忌讳你得记一记。”慕原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搔头:“不管你以前吃不吃,到了我们族里千万别说你想吃鱼……泉里湖里鱼多的很,但是你一点儿都不能碰他们。其它的倒也没有什么要回避的。”

  我心中微微一动:“你们族人有什么好认的标记吗”

  慕原奇怪地看看我:“没有。实际上有的人很会潜迹匿形,有的时候对面站着我都认不出来他是我同族。”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辉月挑开车帘,整个人扑在我背上:“飞飞。”

  孩子毕竟是孩子,早上醒来的时候一点不对劲的表情都没有。

  昨天晚上那件事对他而言并不是很重要。

  就象他饿了我喂他吃的,他冷了我为他加衣。

  他有yuwang的时候,我为他纾解。

  这是一样的事情。

  “飞飞。”他抱着我的脖子这样轻声喊。

  成鸿催马走近,冷冷哼一声,加了一鞭,越过我们跑到了前面去。

  辉月根本不明白他在做什么,我不怎么在意,轻轻拍着辉月手背安抚他。

  倒是慕原道歉:“他这人是木头脑袋,你不要理他。”

  隐龙谷的入口,是在水的下面。

  一面湖水。

  慕原把外面厚重的袍子解开来放到一边,摊摊手说:“要在下面潜很长一段,我带成子先过去,等下回来接辉月,最后接你。下面有很长的暗河,辉月可能会辛苦一点,但是有我在,保他平平安安的过去。车马留在这里,我会让人过来照看。”

  我看看湖水,微微一笑:“虽然可能是不如你,但是我也不是不通水性的。你们在前面,我带着辉月在后面跟着。”

  慕原眼中亮光一闪:“也好,不过你自己掌握好分寸,挨不住的时候不要硬撑,我会帮你。”

  慕原落水的时候只有轻轻的刷一声响,水面象是被轻轻刺开一样,没溅起一点儿水花。

  碎银鞭一端缠在辉月的腰间,另一端缚在我身上。

  轻声的安慰他:“水没有什么好怕的,我会带着你,不会有危险。”

  辉月睁着一双明澄的妙目看着我,并不象以前那样见到水会畏缩害怕。

  不知道想到什么,辉月轻轻笑了一下。

  他笑容平和温柔,美丽的眼波比湖水还要澄澈动人。

  心跳的频率乱了一下。

  我轻轻咳了一声:“那我们也下去吧。”

  和慕原不同,因为怕伤到辉月,所以我们是慢慢步入水中的。

  到水漫到胸口,我转头看看,辉月向我一笑。

  两个人投入到凉浸浸的湖水中去。

  眼睛在水中睁著,一草一尘看得清清楚楚。

  辉月是半眯著眼的,美丽的面容在水下看起来有些奇异的脆弱感。长长的睫毛在水中根根分明。

  脸色是极柔软的白,被水波的碧色浸得象是要融化一样。

  我一手抱著他的腰,唇贴上去渡气给他,身子向下潜。

  慕原一手勾着成鸿,一手向我轻轻挥了两下。

  我迅速跟了上去。

  好象有个极快的念头从脑中掠了过去。

  太快了,没有抓住那一闪即逝地的断念。

  没有余暇去想,我们在一团昏黑的暗河中逆流而上。

  “喀喇”一声轻响,shishilinlin的从水里冒出头来,攀缘上岸。

  我抹了一把面上的水,先看辉月的状况。他睁开眼睛,水光迷离地看着我。然后转头看着四周。我的身上一点水珠都没有,头发和衣服都是干爽的。

  解释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我自己都不明白。

  慕原在身后的树下朝我们招招手,他的头发衣裳也是干燥的,手上拎着包袱和鞋子。成鸿身上shishilinlin的与辉月一样。

  在树背后,念去水咒替辉月弄掉身上的水。

  他只顾四下看。

  “这是……”

  “隐龙。”慕原带著淡淡的自豪,神秘地一笑:“欢迎回来,飞天。”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你知道了”我问。

  “原来不确定,现在是知道了。”他一笑:“想不到路上捡到个同族。不过……你好象不太清楚……”

  我点了点头:“我从小就流落在外,对这里一无所知。”

  慕原点头:“那就怪不得了。”

  成鸿看样子还在与慕原赌气,站在一边不说话。

  我们整束了一下,向东走。

  青山隐隐,绿树郁郁,碧水似明境,风动长草轻。

  我有些迷惑的看著象虚幻的美丽景色。

  只有在少年的时梦中,才出现过的美丽景色。

  这样一片美丽得让人心神俱醉的溪谷。

  一片绿茫茫的长草的平阔谷地,间中点缀著象晶莹露珠的小小湖泊。

  近处一株开满了白花的树枝杈低垂,象是被那重重堆雪压弯了腰肢,轻风过处,粉飞蝶舞一样的乱花纷纷扬扬迷乱人眼。

  “走吧。”

  慕原走在前头。

  走不多远便听到水声潺潺,参天的古树下,象是鸣玉溅珠的一眼泉水汩汩流淌。大石上生满了青苔,幽绿葱葱。

  看我注视那眼泉,慕原微微一笑:“这是第一泉。入谷必经的一共是十八眼泉,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的。隐龙最多的就是水,泉,溪,池,湖,河,飞瀑,细流……形形色色的水,颜色气息形态全不同……世上能有的水,这里都有。刚烈的,温柔的,涓涓细流,惊涛骇浪……天映水,水映天。青山绿树白草黄叶红花雪峰蓝天……水象明镜一样,所有的美丽都成了双份的,让人觉得……在世上,一双眼就是为了可以看到这样的美丽而生……”

  长草在脚步的起落间发出簌簌的声响,空气中是清冽的香气,却分不清是什么的香。是花香,草香,水香……还是风本身的味道。

  我有些迷惑。

  辉月走得并不平稳,有些跌跌撞撞的。

  我微微屈膝俯下身,把他负在背上,大步跟上慕原他们俩。

  好象在梦中见过一样……这样平和而安详的地方,美丽得象是梦境的地方。

  真的有这样的一处山谷还是强烈的想念造成了幻觉

  天色渐渐的暗了,夕阳最后最红的一抹胭色抹遍了眼帘,所有的一切都涂上了金红色。

  夕阳沉入了西面的山群中。

  大地一片苍茫的暮色,深蓝的天幕上有一点一点的明星。

  似破碎的宝石一样有著美丽遥远而冷漠的光。

  淡淡月光下的草甸中,四个人的身影隐隐迭迭。

  ……………我是大汗淋漓的分割线…………………

  这一部分与鲜的描写是重叠的, 不是有意偷懒,确实是走到了隐龙这里啊……

  慕原说:“你要不要去见一见族中长老我替你安排。”

  我想了想说:“我先安顿下。”

  说是安顿,其实重要行李不过只有一件。

  辉月。

  但是,这次他却没有那么好说话。

  许是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怕生的厉害。我安慰他,拍抚他,哄他睡觉,都不行。

  他就是睁着眼睛拉着我的袖子不松手。

  有些无奈,慕原倒说:“没关系,长老并不是狷介的人,辉月同去也好。再说,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没什么好回避。”

  带着辉月一同去。

  成鸿倒是没有和我们同去,他说累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他还在和慕原赌着气。

  慕原带路,山径曲曲折折,幽林旁立。

  隐龙谷美如画卷,蓝的天,白的云,青的山绿的水。

  真的象是世外桃源。

  长老的居处在一大片竹林中,房舍是青竹搭建,所用竹子只是简单的刨去了旁枝分岔,一点加工也没有,竹沥的清香让人为之精神一振。

  慕原在精舍外站住脚,扬声禀告,里面有人说请进。

  说是长老,其实一点儿都不老。

  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余岁上下,一脸笑容,眼睛一看就是精明强干,客气寒喧的话说得好听又有分寸,十足是个人精,啊,也许应该叫龙精。

  才跟着慕原喊了一声长老,他连连摆手笑:“什么长老不长老的,没的让人听着觉得我已经要入土了似的。我叫明吉,你喊我明大哥也成,喊名字也行。”

  不由得也笑了,喊了一声明大哥。

  慕原把我的情况三言两语的说了,明吉的脸色变得郑重,转向我说:“请伸出手来我看看。”

  我依言捋起袖子把手伸出去摊平在桌上,明吉只看了一眼,脸色大变,脱口道:“子霏!你是子霏!”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他一把拉着我手,神情激动:“你是子霏!龙子霏啊!”

  辉月静静坐在一边看着我们,一只手牢牢扯着我的袖子不放。

  明吉冷静下来,僮儿倒上茶,我们四人坐在竹制的桌边,听他慢慢讲起从前。

  “你不记得这里的事情,也难怪,当时你年纪很小……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有一天隐龙的结界突然d开,灵妖趁虚而入,你在乱中失散,从此后再无音讯。这么多年来许多族人明访暗寻,都没有线索……谁也没想到你会成了赫赫有名的飞天殿下……”

  我慢慢的说:“他们当初捡到我的时候,我只会说飞飞二字。原来……”

  明吉点一点头:“当时你的r名,是唤做霏霏,不过此霏非彼飞。你出生的时候连日阴霾,霪雨霏霏,因此得名。”

  我的手在桌下,紧紧握着辉月的。

  听着这些许久之前的事。

  自从化身为龙之后,我隐隐想起许多前尘。只是一直被行云和辉月牵绊了大部分的精力,没有余暇好好去想一想。

  “现在世上银龙一共只有五条……倒不是繁衍困难,也不是银龙天生孱弱。实在是因为银龙的龙骨太过宝贵,成龙的龙骨坚不可摧,当年上界有名的映龙盾……就是斩杀了一十九条成年银龙取脊骨珠制成……龙族隐居一隅,也是迫不得已。幼年银龙的龙骨龙髓……都是可以活死人r白骨的良药。当年你不见了,大家一面寻找,一面……其实都不抱什么希望。”

  他喝了一口水:“你的亲族这些年都……一一去世,银龙的数量越来越少。”明吉抬起头来:“连同你,我,慕原,还有慕原的弟弟嘉宇,还有另一位……这世上只有五条银龙。”

  明吉极力镇定,但声音还是止不住有些颤:“我的父辈都死于非命,兄弟尽数夭折,都是因为这个原因。隐龙现在布了重重结界,入口隐秘,族人非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谷……不过是偏安保命之途。”

  一席话,直说到天明。

  慕原的眼圈也红了,我也哽咽着出不了声。

  明吉声音已经嘶哑,送我们出门的时候,竟然连一句送客的话都说不出来。

  辉月在晨曦中站住,紧紧拉着我,衣带在风中烈烈作响。

  “吓到了你了吗”我摸着他的脸颊轻声安慰。

  他的脸上冷冰冰的。

  “一定是累了。一夜都没有睡,”我柔声说:“我带你去休息好不好”

  他轻轻点了点头。

  慕原带我去客舍之类的院子。我谢过了他,他有些勉强的微笑:“早就有些预感,觉得你身上的气息熟悉,只是没想到我们不但同族还是同类……你不用跟我客气,这里也是你的家。你先在这里住着,我回来我让人送日用的东西来。”

  和他简短地告别。

  辉月刚才走到一半路已经体力不支昏昏欲睡。

  我一路半扶半抱着他。

  慕原转身离开,我把辉月打横抱了起来,走进客舍。

  &&&&&&&&&&&&&&&&&&我是粉累粉累的分割线%%%%%%%%%%%%%%%%%%

  刚才写了一千多字都丢了,现在的是重写的。。

  好累好困,去睡鸟。。。

  满山满谷的翠竹,推开窗扇,绿波层层,碧浪起伏。

  风中似乎都带着满满的碧色。

  风吹着头发衣衫向后飘飞。

  天是灰色的,阴云低低的压在山顶。

  看来有一场雨要下。

  辉月侧卧着睡得沉静,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映出淡淡的阴影。

  有人轻轻敲响院门:“屋里有人吗”

  声音也很轻。

  门是虚掩的,我应了一声:“请进来吧。”

  门被推开,有人捧着一大叠的被褥毡毯站在门口,手里的东西高高迭起挡住了他的脸,但是声音很清脆,还带着童声:“我是莫忧,你是龙子霏哥哥么”

  这声音天真而坦率,带着一丝丝的兴奋。

  我走上前去接过他手里捧的东西。

  一个清清秀秀的少年冲我笑笑,有些紧张:“子霏哥哥”

  我应了一声。

  “长老叫我来送些铺盖,和你同来的朋友不是我们族人,这些天会比较阴寒,怕他身体吃不消。”他有些腼腆的笑笑:“慕原哥哥到泉底去闭关了,你有什么短少的都告诉我不要客气不说。”

  我点点头,向他笑笑:“多谢你了。”

  他摇摇头:“刚还说不要客气,你还跟我道什么谢。中午我会送饭过来,谷里的饭菜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我们虽然不是素食,但也很少食r。”

  我说不要紧。

  这样的饭菜辉月想必会喜欢。

  他厌弃调料,极少食r。

  我则是无所谓,不重口腹之欲。

  他说话简单直白,也不掩饰好奇的一直打量我。

  这样坦率的个性在外面的世界确实不多见,让我觉得莫名的有些熟悉。

  等他告辞走了,我才想起那熟悉的感觉由何而来。

  ……象行云。

  那样毫无顾忌有话就说的个性,不过行云是出于骄傲,这个叫莫忧的孩子则是出于天真。

  辉月沉沉得睡过了整个上午,送午饭过来的时候天色愈发阴沉,慕忧端着一个托盘,还有一个年纪跟他相仿的少年,叫做莫离,提着一个箱笼,里面是灯烛之类的日用之物。

  “长老说得晚了,我才翻倒出这么一点。”他有点不大好意思的笑笑,眉眼沉静分明,并不多话,与莫忧不相同。

  “喊我小忧好了,喊他小离。”莫忧说。

  我笑着点头。

  轻声哄劝辉月起来吃东西。

  他需要一小会儿时间才能清醒,虽然眼睛已经睁开,但是茫然一片并没有焦距。

  还是沉浸在梦幻中一般。

  我拿湿手巾为他抹脸擦手,他才眨动眼睛,长长的睫毛象扇子开合,彻底醒了过来。

  小忧和小离不掩饰好奇,一直在看他。

  初醒的辉月似新月融融,美不胜收,难怪他们会这样看。

  天气的确有些阴寒,窗外下起了细雨,沙沙的声响由远而近,把这栋房舍温柔的包裹起来。

  替辉月套一件厚些的外袍,细心系好衣带,扶他坐在桌前。

  小离为他盛满了一碗汤,辉月看看我,并没有伸手去接。

  我微笑着把汤碗接过来,然后拿调羹舀汤喂他。

  小离有些沮丧的看着我,我明白他心中所想,柔声解释:“他只认我一个人,并不是讨厌你,你要是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是不是也会怕生”

  小离想了想,微微笑起来,点了点头,替我也盛汤装饭。

  “我要等一等,等他吃完我再吃。你们吃过了吗没有的话一起吃吧。”

  他们并没有推辞客气,带来的饭菜也足够四个人的份。

  雨下得紧了,我有些担心地问:“你们回去方便么雨看样子会越下越大了。”

  小忧小离相顾一笑,小忧说道:“龙族哪有怕水的。每年的雨季族里都欢喜平安,说明一年都水足人兴呢。”

  我失笑。

  虽然是同族,可是我一点儿也不了解。

  思考问题的方式也和他们不同。

  “晚上我们会再过来。”小忧挥一挥手。

  他们拎着食蓝走了。

  我站在院门口看他们渐渐走下山坡。

  看得出隐龙的人并不喜欢群居,细雨中的山谷祥和而静寂。

  一栋一栋的竹舍木屋互相之间都离着一段距离,郁郁葱葱的林木遮掩了道路,小忧和小离的身影转了一个弯,被竹林挡住看不到了。

  辉月轻轻的走出来,站在身旁并不出声。

  细雨落在衣上发上,有些乌润润的潮意。

  “外面冷,进屋去吧。”我轻声说。

  他看看我,忽然微微一笑。

  不知道他是什么事情而欢喜,这个笑容里充满了愉悦平和。

  我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略有些湿润的头发象是要吸在手掌心里,那样含蓄而不分明的柔软。

  辉月没有再睡,我从小忧他们送来的东西里找出了笔墨,铺平了纸,让他坐在案前。

  执着他的手,教他写字。

  “辉……月……,你的名字,就是这样写。”

  “来,再写一次。”

  看得出辉月心情是很好的,没有一点儿不耐烦的神色,慢慢的运腕走笔,几个字写得似模似样。

  “辉月,你的名字叫辉月。”我重复着。

  总有一天他会记得,他的名字叫辉月。

  一切都可以再学起来的,是不是

  写满了两张宣纸,我心满意足,收拾笔砚:“你写字总是有天份,一点都不象初学。这样看来不用多久就可以学很多字了。”

  他托着腮在一旁静静的不出声,唇边带着浅浅的,纯真美好的笑意。

  屋里昏暗,我点了灯。

  外头的雨势越来越大。

  雨滴打在竹叶上,哗哗的声响。

  辉月不知道何时趴在了窗前,探身向外看。

  难得他对身外事物有兴趣,我站在他身侧,倾身为他遮挡一些雨水。

  风吹得檐角的铜铃叮叮的响,在一片雨声中,虽然轻,却声声入耳。

  辉月伸手接了一把雨水,回过头来向我微笑:“飞飞。”

  他手微微掬起,雨水在他的掌心聚了小小的一洼。

  “飞飞。”他手伸向我。

  象是要把这些雨水送给我。

  我伸出手去承接他递近的水。

  辉月忽然眯了下眼,神情象一只俏皮而慵懒的猫儿,并拢的手指忽然全部张开,水迅速从他的指隙里全流淌起了。

  他咭的一笑,看着我什么也没有接到的表情。

  象是很开心的样子。

  有些无奈的,纵容的揉揉他的头发。

  辉月有样学样,湿漉漉的手也摸上了我的头发,乱揉一气。

  “飞飞。”他眼里有喜悦的光芒,手滑到我的颈后,扑进我怀里。

  我轻轻揽着他,并立在窗前,看着窗外。

  天地间连绵无边的细雨,在风雨中的飘摇的竹海。

  象是身外的一切全都不复存在。

  只剩下这天地,这细雨,这一间遗世的木屋,还有两袖清风。

  辉月反过手来抚摸我的脸。

  手指上还有雨水的湿意和凉意,指尖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飞飞。”他轻声唤。

  屋里昏暗,我看不清他幽幽的眼眸里,盛着什么。

  只是有些浅浅的水的银光,在那两汪深潭似的眼睛里dangyang。

  树影幢幢,雨越来越大,隐隐有闷雷在山的那一边响起。

  辉月在风雨中睡得安稳。

  我却没有睡意,坐在黑暗中静静的看着外面。

  明明雨声灌满了双耳,我却只觉得寂静。

  没有声音,没有光亮,没有一切凡尘喧嚣的寂静。

  象是……

  回到了真正的家乡,心扎根的地方。

  雨声让我觉得亲切而熟悉。

  觉得有些冲动。

  莫名的冲动,很想与这雨,这无边无际的由天而降的水幕,更亲近一些。

  回头看了一眼沉沉睡着的辉月,我轻轻推开窗,翻身纵了出去。

  清凉的雨滴落在脸上,却没有沾湿肌肤。

  十分奇异的感觉,感受到了雨的湿润和清凉,可是那水却没有停留在肌肤上和头发上。

  伸出手去接了一把雨滴,那些水珠在掌心滚动,象荷叶上的露水。

  从掌心的隙缝里流走的水珠,没有在手上留下任何痕迹。

  我惊异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手臂和身体。

  雨水并没有淋湿我。

  不知不觉走入了竹林。

  水亲近我,但没有淋湿我。

  这是龙族的法力么

  有些迷惑的伸展身体,仰面向天。

  这是我的来处,我的家园,我的故土。

  我是一条龙。

  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想法也没有。

  只是在雨中把自己的身体舒展到了极限,感受那无边无际的水的包容。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我终于慢慢找回理智,沿着来时的路向回走。

  那一幢木屋和小院在雨夜中显得孤伶伶的。

  我轻轻推开门,屋里很黑。

  动作尽量放到了最轻。

  我怕惊醒了辉月。

  可是等我站到了屋里才发觉,屋里并没人。

  没有了辉月那匀净平稳的呼吸声!

  我两步走到了床前,伸手去探。

  抓到了空软的薄被,下面并没有覆盖着人的身体。

  辉月去了哪里

  他明明是怕黑的,而且这里他根本一点儿不熟!

  屋里没有,院子里也没有。

  辉月去了哪里

  我推开门跑出来,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可是回答我的只有雨声。

  辉月哪里去了

  是谁带走了他还是他自己离开了屋子

  他只认我,连慕原和成鸿也不肯亲近,就连今天小忧小离他也是不肯接触的!

  应该是他自己离开的,因为床前没有我摆得整齐的鞋子。

  他会去哪里

  这样的雨,他又不同于我,况且他现在什么法力也没有。

  会迷路,会跌倒……

  会受伤……

  心里象是打翻了热的油锅,我找不到呼吸的频率。

  茫无头绪的沿着山路奔跑,呼喊。

  山路只有两条,一条是我刚才来的方向,一条是下山的方向。

  一颗心象是硬裂成了两半,一半焦灼不堪,一半竟然还可以冷静思考。

  薄被软衾还有余温,辉月不可能走远。

  “辉月……”

  “辉月……”

  我飞身疾驰,声音凝了起来在大雨中远远送了出去。

  辉月。

  你在哪里!

  忽然一声细弱的呼喊,轻得几乎听不见,在哗哗的雨声里似有若无。

  我一下子住了脚。

  那呼喊声又响起来。

  我大口喘气,努力分辨方向,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疾纵。

  大雨遮住视线,隐隐的看到一棵树下有白色的一团人影。

  “飞飞……”象猫咪似的细声呼喊,带着哭泣的声音。

  “辉月!”

  我觉得提到喉咙口的心一下子沉回胸腔里,巨大的落差几乎让我窒息。

  大步的走过了他,辉月抬起头来,一道闪电亮过,他脸上满是脆弱迷惘和恐惧。

  我伸出了手,他扑了过来,紧紧抱住我的颈子。

  是孩子那种不安的拥抱。

  用力的程度象是要把我勒进他的身体里变成一个人一样。

  “辉月,”我紧紧回抱他:“不怕,不怕,我在这里。”

  “飞……”他哭泣着,身体冰凉不停的颤抖。

  “不怕,不怕了,我在这里。不要怕。”胡乱的安慰他,伸手摸索着确定他没有受伤。

  他瑟缩着,我碰到他的手肘的时候他颤抖的厉害。

  我翻起他的袖子看,隐隐有血痕。

  应该是跌伤。

  大雨浇得他一身透湿。

  我伸手抄过他的腿弯把他横抱在手,展开身法向回奔。

  辉月抽噎着搂紧了我的脖子,把头埋进我的怀中。

  “冷吗”我一手抱着他,一手关上屋门。

  他只是紧抱着我不肯松手,一句话也不说。

  就算他冷,他痛,他也说不出。

  腾出一只手点了灯。

  辉月脸色惨淡的白,shishilinlin的头发胡乱的披在脸上身上。

  他一定是跌了跤,膝盖处和手肘处都有淡淡的血痕。

  顾不上说话,把他已经湿透的衣服脱了下来,寻了干的布巾为他擦干身体。找了一些伤药来给他上药。

  辉月始终有一只手紧紧拉着我的衣摆不松开。

  象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药粉撒上那破皮的伤睡,他痛得落泪,委屈的握紧我的手指:“痛……飞飞,痛……”

  我也痛。

  心痛。

  为他的狼狈和受伤。

  “飞飞,飞飞,飞飞,飞飞……”象是要确定我的存在,他一遍一遍的喊我的名字。

  因为找不到我,所以才出去的么

  包好了伤处,我把他抱在怀里。

  对不起辉月。

  对不起,我留下你一个人,让你孤单害怕了。

  对不起,对不起。

  原谅我好吗辉月

  下次再也不会了。

  他的身体冷冰冰的,头发还在滴水。

  我念去水咒,拿毡毯包住他光l的身体,用体温去熨热他,用双手圈抱着他。

  我要确定他是好好的存在,没被我弄丢。

  也让他确定我是好好的存在着,没有遗弃他于不顾。

  “对不起,辉月。”我捧起他的脸,认真地说:“我再也不会一个人出去,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他紧抱着我不说话。

  “还痛吗”我用指尖抹去他眼里又落下的泪:“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要哭了好不好不会再有下次了。”

  辉月终于是慢慢平静下来。

  身体不再颤抖,也渐渐回复了温度。

  我用双手紧紧抱着他,窗外大雨倾盆。

  一点孤灯如豆,烛影摇摇。

  辉月的身体渐渐变得更热了。

  一阵风扑进窗子,油灯晃了两晃,扑的一声熄灭了。

  袅袅的一线青烟升腾,带着经火的灯油特有的一股寂灭的味道。

  辉月捧着我的脸,在黑暗中胡乱摸索,象是迷路的孩子找不到方向。

  他的嘴唇凉薄柔软,在我的面颊上磨蹭亲吻。

  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他心跳得很快。

  然后,越来越热。

  他的唇盖在了我的唇上。

  屋里全是雨的味道,和那熄灭的油灯的青烟气。

  辉月的靠近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而脆弱的。

  让我没有办法用力将他推开。

  在他不安和受伤的时候,他向我寻求温暖和慰藉,我怎么能推得开。

  我似乎一直在伤害他。

  虽然不是有心,但他却因为我的不在意和疏忽而受了伤。

  之所以辉月会是今天的辉月,是因为,我跳湖。

  而他跟着下来。

  他是想要救我拉我上去,还是想要陪我一起走,一起堕落

  辉月。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对你才是最好。

  可是我不想伤害你。

  不想。

  现在世上我唯一的牵挂就是你。

  除了你,我再没有别的理由,可以活下去。

  你能够幸福吗辉月

  在我的身边你幸福吗

  我能够给你幸福吗

  他的热度慢慢也传给了我,头有点昏昏然。

  本来是坐在床沿,因为他慢慢伸展身体,我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

  视野里一片暗沉沉的黑影,辉月覆在我的上方。

  长长的头发披下来垂在我的头的两侧,象是拉了一道沉厚的帘幕,隔开了身外的一切。

  世界好象只剩下了,他的眼睛,和我的呼吸。

  都是热的,乱的。

  我想起行云。

  这一刻还是在想行云。

  辉月的qingyu我感觉得到。

  他心智象孩子身体却不是幼童。

  他在莽撞的寻找,摸索,想为自己找一个出口。

  衣裳在这样的厮磨间都散开了。

  他的头发垂在我的身上,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滑过我的身体。

  象泉水,象丝绢,象清风一样的擦过去。

  那片被拂过的肌肤上,留下的是微痒而让人觉得酸楚的痕迹。

  以为心已经死了,可是身体还活着。

  行云,我的身体为什么还是活着的为什么,我还是感觉得到自己在渐渐发热

  为什么你走得那样爽利干脆,不肯留一点牵系给我,让我可以追寻你的背影,上穷碧落下黄泉。

  天上人间,何处得见

  为什么我的心已经枯死了,连一点生机也没有。

  可是身体却还活着呢

  辉月笨拙而小心的亲吻我。

  他的嘴唇一点一点的滑过我的额头,眉宇,眼睛,鼻梁,面颊,下颔,嘴唇。

  象是在确认我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又象是在宣告某种领地占据的盟誓。

  他的唇慢慢变得温暖湿润。

  呵出的气凝在我的脸上,有些朦朦的潮意。

  背脊象是被电流通过,不是那种瞬间的雷击般,是一点一点的,从四肢百骸升起的热流,汇成了一支,慢慢的,由下而上,贯穿全身。

  没有力气。

  一个人的心,究竟可以承受多少的酸楚疼痛和温暖感动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当这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同样汹涌的扑上来。

  你的心,会变成什么样

  会被痛楚捆绑勒碎,还是会被柔情化成一滩春水

  心里好象有什么东西要决堤。

  行云,行云。

  我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

  象是要从这种重复的惦念里找到勇气,找到方向。

  轻轻的,试探的,啄磨的亲吻,渐渐找到了停驻专一的地方。

  辉月吮吻我的唇。

  象是婴儿寻找他的生命之源。

  他的xishun渐渐深入而用力,象是要把我的生命力从那里全部的汲出去。

  吞下去,让我变成他的,也让他变成我的。

  辉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现在的你什么意识也没有,你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的手胡乱的摸索我的身体,颈项,肩膀,胸膛,腰肢,小腹……

  我握住了他的手,一齐盖在他的两腿间。

  那里是他qingyu的象徵,是代表他不是一个孩子的象徵。

  似乎在上一次,他因为慕原的法术而落水受惊的时候,我就这样安慰过他。

  心智是孩子,身体是成年人。

  象是照顾他的冷暖一样,我曾经照顾过他的yuwang。

  轻轻握住那里摩擦。

  辉月轻轻chuanxi着,伏在我的胸口。

  与上一次不一样。

  上一次他只是被动的接受着这一切。

  可是现在他好象并不满足于我的抚慰,他似乎想要更多。

  象是贪心不足的孩子,你给他一块,他会缠着你再要一块。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想要,还是只是出于撒娇的习惯。

  我心中有些乱。

  不复一贯的清如水明如镜。

  那种看淡一切的超然,离我而去。

  手上加重,速度变得快。

  辉月身体颤抖,呼吸破碎的依附着我。

  我们正在做着什么事

  这是对是错是劫是缘

  我茫然,象是报复又象是要渲泄地,用力对待辉月的身体。

  …………………………我是h到一半的分割线……………………………………………………

  下面,嗯,下面。。然后。。。咳,那个我累了,歇一会儿……

  风宝宝被群殴中……

  长醉不知身是客,前尘旧恨入梦来。

  辉月在我的掌中chuanxi低吟,不肯放弃地渴求我的身体。

  我茫然的看着上方的一片黑暗。

  答应过行云,一切都给他。

  可是,却发现,我给他的,原来只有那么少。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快乐过,在羽族的那段时光,在折返天城的路途上。

  那些相伴,亲吻,肌肤之亲。

  行云是不是真的快乐过

  总是觉得他在不安,埋在心灵最深层的不安。

  他在恐惧,拼命的想要多攫取一些,多拥有一些。

  所以,也想全部都给他。

  不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不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希望可以让他得到平安和快乐。

  我多想全都给他,填满他所有的空d,抹平所有受过伤的凹痕。

  可是给不了。

  我再也办不到。

  说过的话没有办法兑现。

  行云,我食言了。

  说要保护你,永远不让你受伤害。

  可是只是一转眼,你就消逝在了我的面前。

  说要和你相伴相依永不放手,却在中途离散。

  曾经想过就算是死亡也不会分开我们。

  可是现实是那样的残酷,我是如此的渺小和无奈。

  说要和你同去同归。

  可是我没有办法追寻你的脚步而去。

  因为我不够决绝

  还是不够爱你

  我不配得到你的爱,对吗,行云

  我放不开辉月。

  我做不到对你的承诺。

  行云,行云,你在这冥冥的黑暗中,俯视着我么

  看着我对誓言的轻忽,对爱情的背叛。

  一切的一切,只用不得已三个字,可以轻轻盖过去吗

  你在看着我么

  看着我懦弱的活着。

  卑微的生存,麻木的前行,怀抱着细小的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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