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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梦 第 1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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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你决定就……决定吧,不用这么,这么箍着我的腰啊。

  下面可是众目睽睽啊老大!你不怕丢人我还怕暧昧呢!

  不敢怎么使劲儿挣,怕更让人看了笑语。

  “飞天殿下酒醉胡闹,你们也不用都站这儿。辉月,恐怕是要借你的地方一用。”

  用力扭头去看辉月。他脸色不是很好,有些惨淡的白,让人望而生怜。

  “陛下客气了。”他回头吩咐:“岳西,为飞天殿下预备成人礼典。”

  啥啥啥啥

  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个……那个……是我听错还是他说错

  怎么这么一眨眼,我就要被洗洗剥剥烧烤上桌了

  呜哇,我不要……

  晕晕晕哦,甚至还不知道是谁来……为我行礼……

  “那个……”我努力给自己壮壮胆,发表不同意见:“那个,我还不知道是谁……”

  星华带着一半怜悯一半古怪的目光看着我:“飞天,恭喜了。”

  别瞎恭喜啊!

  他接着又说:“陛下亲自为你成礼,是你的福气,你可不要淘气胡闹。”

  呃

  我张口结舌,回头去看那个箝着我的腰的天帝。

  离近看他的相貌其实不是特别的英挺的那种,儒雅的面貌,但是手劲儿是真大!

  “飞天怎么突然就想通了”他挑挑眉毛,声音虽然低可是威势分毫不减,我可怜的腰也还在他手里握着呢。

  问我我还想问你怎么突然就神经了呢!

  再回头看看辉月。

  虽然今天还是给他添了乱,但是,没有再纠缠他,他应该不会太头痛吧。

  终于去了一块心病,会不会很开心

  可是他在看别的地方,我只看到他一个头脑勺。

  把心思转回来……

  我是不是惹麻烦了只是小小开个玩笑,那些人一个两个瞪大了眼等着我看我的好戏,我只是小小回敬了一下子,难道他就要……

  身体力行来……我……

  呜呜,不能想了,我觉得手脚都软了……

  “不用……这么赶时间吧……”我咽咽口水:“我还没斋戒沐浴念经……”天知道那些复杂的步骤一样一样都是什么,反正不能今天就……

  星华继续用刚才那种眼神看着我:“那些繁杂琐事,都可以由其他人替办,你只要泉浴更衣把自己预备好就可以了。”

  啥

  我睁大了眼,看着一个面生的家伙走了过来,向我微微躬身,说道:“小人岳西,服侍飞天殿下泉浴。”

  我反而向后缩缩,倒没发觉跟身后那个家伙贴得更近了。

  “今天……太紧了吧。这都半夜了,要不……明天,我好好预备预备……”

  “哎哎……别拉我……”

  好象根本没人重视我的意见,辉月府上这个总管根本是半扶半架地就把我架开了。

  “哎哎……我要见平舟……我不要你们这里的人服侍我洗澡……”

  星华起身追了上来,声音不算高也不算低:“岳总管,可细心服侍。回来飞天殿下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我可唯你事问!”

  那个架我的家伙脚步停了一下,手劲儿明显是松多了。

  “飞天,别胡闹……”远远的他还冲我喊:“顺顺当当,很快就结束的。”

  呜,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有这么容易结束,我还怕个什么劲儿啊。

  再说,我怕的……本来也就不是洗澡换衣服啊……

  我怕的是……

  我怕的是洗完澡换完衣服……

  舟总管一直不见人影,我抱着衣服缩成一团的时候,汉青却踉踉跄跄奔了进来。我眼睛一亮,扑上去抱着他:“汉青汉青……我害怕!”

  “殿下,不要紧张。天帝陛下灵力战力都是上界的第一人,你过了今晚只会变强变好,千万别胡想瞎想自己吓唬自己!来,我服侍您沐浴。”

  呜呜,我就是怕啊。

  “舟呢……他,他怎么不来”我身子直哆嗦。汉青三把两把把我的衣服扯开了,拉下泉池中去。

  热气袅袅,汉青细致地帮我清洗,低头说:“舟总管赶回去取您的礼服。”

  “什么破礼服现在还要取……”

  “是您成人礼上必须穿的礼服,已经预备了很久了,没想到今天就会用上……”汉青声音闷闷的:“殿下千万要和顺些,不要违逆天帝陛下……虽然三殿地位超然,但是天帝陛下近来威严日盛。您别老想着,权当自己是睡着了,陛下说什么话您千万要听从,知道吗殿下……”

  “知道……”

  呜呜,我好怕。

  舟又不见人影……

  真的怕……

  那个威严的天帝……

  要和我……

  呜呜,我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这个澡怎么这么快就洗好了。

  汉青拿大布巾给我抹身上的水珠,殿门口有人。

  我抬头,看到捧着一叠衣裳的平舟。

  第章

  我没有过被人这样对待的经历。

  但想必这位名唤奔雷的天帝陛下,把人压在身下的经验,一定不少。

  我只是奇怪。

  在他压上来的时候,我只觉得奇怪。

  这样的一张脸,他哪来的兴致。

  我不是小孩子,他有的我也有。抵在我腿上的热烫,我知道那是什么。

  真奇怪。

  面具已经摘掉了,他应该看到我的脸了吧。

  难道不会胃口尽失吗

  “熄……熄掉灯……”我断断续续地说。

  他坚定的,缓慢的将我的最后一件单衫剥去,简短地说了一句:“不。”

  “唔……”我的身子拱了起来,被他的手触着象电打到一样的感觉,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麻酥酥的。

  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但是……这个过程……真的想不到都会发生些什么。

  身子哆嗦着,尽量紧绷着想不和他全面相贴。

  “怕成这个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那不容抗拒的声音里有几分无奈,还有几分戏谑:“这么怕我”

  “不,不全是,”这时候我还能清楚的回答,我都要佩服自己:“只是,怕……痛。”

  他停下手来:“倒也是……第一次总是免不了会痛。”

  “我给你念一个cuiqing的咒法……”他贴在耳边说:“你会觉得好很多。”

  “不,不要了。”我咬咬牙:“我还是想要清醒。”

  努力让自己睁大眼睛,看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真的很荒唐,刚刚见到的人,现在却脱光光,在床上搂抱着,做这种亲密无间的事。

  天杀的,究竟是什么人发明的这种成人仪式!

  可是很奇怪,明明心里怕得厉害,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热起来。

  他根本还没有怎么样,我居然……自己硬起来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有些惊慌地抬头看他,居然视线都有些不清楚,看出去他的面目有些模糊的柔光。呼出的气烫热,身子里面好象慢慢烧起来一把火。

  “飞天”他摸摸我的额头,居然笑出声来:“我倒忘了天城这里的习惯。那杯酒里一定加了不少的药。”

  酒那杯在仪式上喝的酒么

  该死的……这些人都在想些什么!

  “那,你,怎么不……”明明他还是镇定自若啊。

  “那种药对我没什么作用。”他的手指修长有力,缓缓划过我的眉眼,声音很低:“可怜的小东西,那么一点药你也抵挡不了……灵力全没了吧”

  “唔嗯……”我发出一声让自己脸红心跳的shenyin。只是被这样轻轻的抚摸,就觉得浑身不自在,那火象是越烧越厉害。

  “飞天”他轻轻唤我的名字。

  我难受的夹紧了腿,在他的怀中抖得厉害。

  他低下头来,重重吻上我的唇。他的舌尖上还带着刚才那杯酒的味道,我脑子里昏昏然然一片,根本没法子正常思考,他愈吻愈深,反复xishun舔弄着我,里里外外无一遗漏。

  在我要窒息的前一刻,他终于松开我的唇,我的身子被向上托起一些,他的吻一直向下延伸,在肩颈那里停留了片刻,又向下去……hangzhu了胸前的突起。

  我身子猛一颤,他竟然……

  软热的包围已经让我的血全冲上头顶了,他居然会用齿尖轻轻挑弄……

  虽然咬住唇,还是忍不住发出声音。

  脸更红了,心跳得要跃出喉咙一样……难以想象那么让人难堪的声音,竟然是我自己发出来的。

  两腿间热涨的器官被他捉在手里,那种……那种令人难以想象的快感,我的身子一下向后张过去,象是拉开的弓!

  “啊啊……”声音被他重重的吻了去,而身下的手开始律动。

  竟然只有几下子我就倾泄了。

  可是身上的火热分毫不减。

  “飞天……”他渡一口凉凉的气给我:“别晕过去,听到没有一定别晕。”

  我昏沉沉的,只晓得点头。

  可是我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的手上有练剑的薄茧,摩擦过身体的触觉有些痛,更多是热。让我不能自持,理智尽失的热。

  “虽然不太喜欢这样,但是毕竟你不会太痛。”他的声音模模糊糊的,然后他的手指点在我头顶处,不知道是什么位置,反正是一线热气象针一样刺入了身体。

  我打着哆嗦。他的手一直向下,脑后,耳侧,颈上,肩背,胸口,腰腹,都被他这样对待,那些热的细线在身体里游走,渐渐交汇在一起,我已经没办法再去仔细感觉他做了些什么,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象是失水的鱼,明明很用力在呼吸,却还是得不到空气。

  那么徒劳的感觉。

  腿被分开,他的手指探了进来。

  我哆嗦了一下,甚至没力气做出太大的反应了。感觉到那手指在慢慢的摸索,一点点深入,细致的内壁被人抚触到,只觉得整个人再没有一点儿防备和秘密可以保留。

  然后手指变成了两根,重复着进入抽撤的动作,我身子软得不行,手脚都没有一点力气。

  然后变成了三根……

  脚掌被他握住,那热的细线从脚踝的窍x穿进来。

  手指无力的蜷着,眼见他分开我的腿……见到他双腿间那让人不知如何是好的yuwang,抵在我身后的入口……

  在他进入的时候,我还是哭了出来。

  不知道是身体太敏感,还是心中太失落。

  “飞天……”他停住了动作:“很痛”

  不,不是痛。

  不是因为痛。

  一瞬间好多前尘过往掠过眼前。好象已经是前生的事……

  想起了舟的眼睛……

  眼泪流了下来,顺着眼角一直流进鬓边的头发里。

  那是我最后的记忆。

  接下来的事情,全是一片的紊乱。

  什么也记不住,只记得,热,热,热……还是热,间或有清凉的气息进入身体,可是扑天盖地而来的灼热,淹没一切……

  不知道是多久,也不知道多少次。

  最后我昏昏然伏在锦褥中,那个应该是陌生人的男人覆在我的背上。

  明明是陌生人,却在一起做了这样的事情。

  “飞天……”他的声音象是很遥远,又象在耳边:“印已经消掉了,你运气试试看”

  我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怎么运气……

  再说我也不会运气……

  “你啊……”他的yuwang甚至还在我的身体里没有离去。那里已经麻木了,也许明天会痛……腿好象也不是自己的了。

  真奇怪的,这个叫做奔雷的,身体很高贵的天帝。

  为什么对这样的身体有yuwang呢。

  明明我这样丑陋……

  “要沐浴吗”

  没力气做更多表示,我低低地嗯了一声。

  身子被抱了起来,悬空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有点不安,但是也没有太强。

  好象对身边这个人……有依赖的感觉。

  真糟糕,难道我有处子情结

  明明只是没有感情的一场仪式,要是喜欢上对方,那就太可笑了。

  热水一下子纾解了疲倦,但是不适的感觉一下子遍布全身。

  真想哭。

  太难受了。

  他一松手,我就向后倒,一下子跌进了满池的热泉中。

  第章

  “飞天!”他一把捞起我,用力太大我又一头扎进他怀里面。

  太丢脸了……

  脸涨得烫热,可是身上就是没有力气。

  然后还是他帮我净身。

  平时汉青服侍我的时候还没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摸上来……

  我十足的不自在。

  尤其在他的手指进入清理内部的时候……

  我都恨不能把自己藏进水里去。

  “天……”顿了一下,现在叫他陛下似乎怪怪的。但是叫他的名字我又叫不出口。

  他的手扣在胸前的时候,有点凉意进入身体。

  然后觉得神智好象是清醒了一些。

  “我……自己来。”向后退了半步,腿一软,靠在了池子边上。

  他笑一笑,没有再过来。

  现在看这张脸,好象跟刚才有点不一样似的。

  他涉水走上去,我松一口气,浑身上下没一根骨头觉得舒服。

  酸痛的叫嚣着作反。

  我掬起水来洗一把脸,然后无意识伏低身子,在水中浸泡。

  好象热水是让身体舒服了一点。

  好象……

  算是事过境迁了吧。

  过了这一关,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啊。

  除了无力和酸软,没什么力量充盈的感觉啊。

  那些说法是不是骗人的,说什么这样那样都会改变,实在是太玄了吧。

  趴在池子沿上,我深呼吸再深呼吸。

  觉得心里好象少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

  感觉很怪,说不清楚。

  头发湿了水,淋漓凌乱贴在脸上身上。

  我慢慢的把头发理成一把。

  忽然想到,以后就可以扎起头发出门,不再披头散发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进步。

  “飞天”他站在池边唤我。

  回过头来懒懒应了一声。

  他有瞬间的惊愕,眼中闪过光芒。太快了,看不清那是什么。

  “要喝水吗”举了一下手里的杯子。

  我嗯了一声,喉咙真是不太舒服。

  接过杯子来,仰头喝了一大口水。

  把空杯子递还给他。

  明明这个人如此威严端方,可是现在彼此都衣衫不整,实在是摆不出上下级应有的礼仪来。所以他步入水中抱住我的时候,我也只是意思意思挣扎一下,然后干脆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他很奇怪,空出来的双手托着我脸,很细致温存的一点点亲吻。

  这么丑的一张脸,亏他没有呕出来。

  虽然觉得不大自在,可是他的怀抱也实在是很舒服。

  所以我也没有抗拒。

  只是,我什么时候才有力量啊……

  听说呢,好象还要隔一段时间的吧。

  体力透支,脑子也不大会正常运转的样子。

  “痛吗”他轻声问。

  我愣了一下,支支吾吾:“不,不算痛。”

  “我看看。”

  声音分外温柔,我都点了头才一下子想到他要看什么!

  啊啊啊,怎么可以看!

  虽然……虽然已经和他,可是要仔细看的话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啊!

  那么羞耻的不能启口的部位……

  但是反抗的话还卡在喉咙里,我一下子被托起来坐在了池边,他分开我的腿,就着池畔琉璃盏的光,仔细看着两腿之间那个羞涩的部位。

  “不,不要看……”声音被羞耻急切得细细的,想把腿合起来却办不到。

  “还好没有出血……不过肿起来,”他声音里一派轻松,好象在谈论是的再稀松平常不过的话题:“好可怜,这里,”指尖触到,我身子抖了一下,硬咽下去一声shenyin:“痛吧。”

  没说话,但他笑了:“看样子就是痛了。上点药好不好”

  虽然嘴上说着好不好,但是一伸手就从池边的托盘里拿了一个小小的瓶子过来,用指尖挖了一块,慢慢的涂抹起来。

  我难堪的转开了头去,可是清楚的感觉到全身都在发烫。

  估计一定象一只滚水煮过的虾子一样吧。

  先是在外面,然后那沾了药膏的手指探了进来。

  那药里面一定有薄荷,一沾到里面先是辣了一下,接着就是清凉凉的感觉。

  可是,虽然痛楚有所减缓,可是没办法忽略异物感。手指和……和他的yuwang,完全不一样。手指粗糙带着练剑生出来的茧子,硬的指节摩擦到……

  很古怪的感觉。

  额上又有细汗渗出来,密密的布了一层在肌肤上。

  他的唇贴上来,在我的面颊上轻轻触碰,象是软的鸟羽。

  真奇怪……

  他真的很奇怪。

  明明已经结束了,这一切都可以不必。

  而且,这分明是一张我自己都不敢多看的脸。

  “飞天。”他轻声说。

  “嗯……什么事”

  “你,还撑得住吗”他慢慢的说。

  呃

  我慢一步才感觉到,他的yuwang,坚挺而火热的,顶在我的腿上。

  怎么会

  我睁大眼,看他略有些局促的表情:“你是第一次,但是……再给我,好吗再一次。”

  这样的一张面孔,他竟然还有yuwang

  “可以吗”他的身子慢慢侵进两腿之间。

  刚才才上过药的,可是……

  好象是白上了吧……

  我急促而细弱的呼吸,感觉到他抵在那里……然后,一分一分的挺进。或许是因为……涂过药的关系,所以,不是很困难。

  可是他一下子全部挤进来的时候,我喉咙里还是发出了短促的低叫,颈子一下向后仰过去。

  被他抱了起来,腿圈他劲瘦的腰上,双手别无选择只能抱紧他的颈子。

  我们就这样在热泉中交欢。

  虽然他动作已经很克制,我还是因为痛和激烈的快感而迅速痉挛起来。

  热情的体y释放在水中,我无力的把头埋在他的肩上,跟着他的频率而颤抖。

  他的动作渐渐加重加快,我吃力的承受,不能自制的仰头叫出声来。

  一闪而逝……

  对面的大的明镜中,看到了交缠在一起的人影,闪了一眼。

  我在激情中阖起眼shenyin。

  理智找不到容身之处,早早的逃了开去。

  …………………………我是要睡觉的分割线………………………………………………

  我要睡觉我要睡觉……碎碎念中……

  我真的要睡觉……

  请大家用回帖给我当小枕头小被子吧……我累了……

  第章

  我陷在锦绣香软中睡得沉沉的,如果不是有人轻拍脸颊喊我,恐怕我还是一直睡下去。

  “什么……什么时候了”口齿不清地问了一句。

  “天快亮了。”

  “嗯。”懒洋洋翻个身,却枕上了一个奇怪的枕头。

  不够软,但是弹性极好……倒象是,人的腿……

  我一下子睁开了眼,果不其然,我真是枕着别人的一条腿。这个别人,还是……

  “陛下”

  他轻轻按着没让我起身:“我一直在想你昨天那笛声……那个少年念的词句,是你自己写出来的”

  我愣了一下:“不是,是听别人唱过,自己加了两句进去。”

  他的手干燥温暖,有力的托在我的背上,给我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有点凄凉。”

  “嗯……”我来到这里之后,还没有和人这样闲聊的时候。

  有点不大习惯,但是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过了半晌,他问:“口渴吗”

  点点头,然后被他服侍着喝水,竟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好象这样跟他亲近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习惯真的是很可怕。只是一夜,我就习惯了他的身体和气息了么

  “你的笛子呢还真想听你再吹一曲。”他展臂抱着我,夜风从敞开的窗子吹进来,纱帐随风而动,凉意习习。我打个哈欠,也顾不上这样是不是更加难看:“我来做这种事……怎么会带着笛子。”

  他微微一笑,明明是极温和的声音,眉宇间却有不容抗拒的气势:“让人送来,你吹给我听。”

  要命哦,我现在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啊。

  “飞天,天明我就要回帝都,下次再见不知何期。所以,为我吹一曲,嗯”他声音异常的温柔。

  我睁大了眼:“这么快”

  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笨蛋十足。怎么我对他还有恋栈不舍之意吗

  “这一次我本不该来,辉月的生辰百年一轮,但毕竟不是什么难遇的盛事。若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亲来只是我也没有多少时候在这里耽搁”他笑着捏捏我的脸:“舍不得我么那跟我回帝都去好了。”

  我摇摇头,十分不解:“你来之前,难道就……”

  难道就想身体力行自己提刀上阵来……我

  他笑出声来,眉舒目展十分爽朗:“怪不得平舟说你忘了前尘,果然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小飞天,当年你骑在我脖子上非要我答应来日为你成年,人大心大却一门心思缠上了辉月。不过照我看你这次忘了也忘的好,不开心的前事忘了也罢。”

  我目瞪口呆。

  他一句话里,起码三条重要信息。

  飞天从前和他渊源颇深。

  平舟怎么和他关系密切

  他难道没看出我是个冒牌货身体还是从前那具,里面的魂儿却早掉了一个包!

  有脚步声响,由远而近,细碎而平缓。

  走到快到殿门的时候,那人停下来,轻声说:“陛下,已经取来飞天殿下的笛子。”

  那声音好生耳熟,我身子一震。

  是舟。

  “拿进来。”

  青影闪动,有人走近前来,垂着头我也不会看错。

  是他。

  手不自觉有些抖,身子向后缩了缩,我突然省起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穿,就裹着一条纱,被天帝这样抱在怀中。

  不想……看到这样的他,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我。

  身畔的人收紧了手臂,在耳边轻声说:“接过来吧,总不能让平舟一直这么举着。”

  我咬咬嘴唇。

  我想他一定是故意的。

  他大概,知道我……对舟……

  颤颤地伸出手去,指尖触到冰凉的短笛。

  这一瞬间,舟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和我直直的对视。

  不知道是我的手抖了,还是他的手抖了。

  那枝笛子滑落在地,发出“铮”然一声响。

  “很累了”天帝柔和的声音听起来却让我觉得压迫感十足:“算了,那就下次再见的时候,你吹笛给我听吧。”舟俯下身去,把笛子捡了起来,放在床头的矮几上,无声地又退了下去。

  “舟还是……”他突然说:“以为你真忘干净了,却原来还没从辉月那里解脱。去了辉月,又恋上了平舟。飞天啊飞天,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难道辉月的摄魂之术就这样无敌”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多我不知道的事,那么多……我以为我认识的人,可是下一刻发现变得陌生……

  “你……”他的话音顿住,我却一把握住他的手:“告诉我以前的事!我有权利知道我自已的从前!”

  第章

  亲亲们,郑重声明。这一章开始,是别人叙述的飞天,所以换成第三人称……请大家有点心理准备……

  奔雷是被血迹引来的。

  应该是天人的血,妖族的血腥且味浊,而天人的血味则是有些鲜甜。

  拨开茂密的草叶,他看到一个很小的,天人的孩子,两眼昏浊无神,守在一具尸体的旁边,手里死死攥着把匕首,听到他分开草丛的簌簌的声音,一下子警觉地抬起了头来。

  象是机警的狼的幼兽。

  奔雷看了地上那具伤痕累累的尸首,在心里轻轻叹息。

  又是被妖兽咬伤,中毒太深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孩子有没有中毒。

  “我不是兽妖。”他尽量把声音放得和缓,怕再惊到他:“我们是同样的,是天人。来,到我这边来。”

  那个孩子一动不动,定定瞅着他。

  “身上有伤吗肚子饿不饿”奔雷柔声说。

  半晌,那个孩子动了一下,手足并用的向他的方向爬了过来。

  奔雷看到他肩膀上包了起来,隐隐有血渗出。

  “你叫什么”奔雷把他抱了起来,他很瘦,摸上去就是一把骨头。

  那个孩子却不说话,只是无声地搂紧了他,身子不停的地抖颤。

  奔雷觉得有些心痛。

  这些天来边界上死伤不少,他每每赶到总是遍地狼藉,这次居然有一个孩子能生还,也算不幸之中的万幸。

  那个孩子狼吞虎咽的吃东西,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一手还紧紧拉着他的衣角。

  奔雷问了他几句话,他却都没有回答。不知道是吓坏了,还是中毒所致。奔雷沾湿了手巾给他擦脸,倒吓了一跳。这个孩子脸上青紫血肿,奔雷先前以为是受伤,可是这两天来身上的伤都好了,脸上却一点儿起色也没有。

  奔雷带着他东奔西走,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起先他是想把这个孩子安置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可是这孩子却怕人怕的厉害,生人一走近就把那把匕首拿了起来。奔雷有一次趁着天没亮的时候就起身离开,本想着他见不着了自己,也就安安心心在人家中生活,可是到了中午歇息的时候,吃了一点干粮,却有人从身后一下子扑了上来。

  奔雷吓了一跳,剑拔到一半就发觉了是谁。

  那个孩子死死抱着他的脖子就是不松手,吃饭睡觉都一样,简直象是长在了他身上一样。

  奔雷给他脱鞋子的时候,看到他脚底不知道何时扎进了锋利的一块石片,血污凝固成了一团,他就这样一直追赶着他么这种伤怎么还能走路

  也许……这是上天注定的缘份也说不定。

  找不到这个孩子的身份,在那个边界上大多是千年前魔战中的遗民,大多有些罪责在身上,回不得上界,妖界也是不能待。

  这个孩子大约是流亡的遗民之子了。

  奔雷要来找的东西也已经找到,一路带着这个孩子回了帝都。

  那时候的奔雷不会想到,背上这个貌丑而倔强的孩子。

  会改变他的一生。

  “叫什么呢”他翻着书册,那个孩子爬在膝上,手紧紧拉着他的衣角。

  “来,自己看看,喜欢哪个字”

  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只看这样清澈的一双眼,倒真是漂亮。

  奔雷一点儿也不觉得他相貌丑,但是府中的下人,却常常是闪避着这个孩子的。

  他人的目光,这个孩子自己倒象是不在乎,一门心思黏着他。他去练武场他也跟去,他去议事府他也跟着去,无论哪里都不能撇下他。

  开始手把手教他剑法,替他扎根运气。

  这孩子象生气勃勃的小老虎,握剑在手的时候,气势一下子就压倒禁武卫侍中有名的高手。奔雷也有些惊讶,遗民大多流亡落魄,生的下一代也都因为资质的关系,不可能有什么大的作为,有的时候连一般的天人都赶不上,寿命也总是短许多。

  想到这一点,倒觉得有些担心。

  特特的带他去神殿见大祭神,看看他脸上的伤毒究竟是能不能解。

  “这不是毒。”少年的辉月直起身子,微微一笑,露出极晶莹整齐的如珠贝齿:“这是天生的相貌。奔雷,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孩子的”

  “从边界。”简简短短说了这句话。

  辉月回头看了看,低声说:“午后你过来,我等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想着要避开不让那个孩子听到。

  但是辉月绝想不到的是,奔雷午后依约再来的时候,竟然还是带同那个孩子一起来的。

  原来预备的东漓的雪酒,竟然便宜了这个小鬼头。

  奔雷只是笑:“去哪里都撇不下他。”

  辉月也是微微一笑。

  “说来还没有给他取个名字。”奔雷翻翻一边架上的书:“他明明不是哑,却总不开口说话,许是当时吓坏了。”

  辉月侧头想了一想:“我有办法。”

  奔雷抱着他,辉月盘膝坐在对面。两手的指尖骈起来,在自己的眉心间划落,银色的流光在那指尖交错之处闪了一闪,象跳动的萤火,冷冷的一点光并不耀眼。

  奔雷虽然对他的灵力有信心,却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施法。

  心里没抱什么希望,却不料那个孩子真的“啊”一声叫了出来。

  “叫什么名字呢”奔雷抱着他,面对面的问。

  “飞……”他顿住,用力咬着嘴唇:“飞……”还是只说出一个字。

  “叫飞吗”奔雷心中狂喜,一个字也比不声不响强了不知多少倍。

  “小飞,小飞!”奔雷一开心,把他高高举过了头:“我是你奔雷哥哥!来,喊一声。”

  那个孩子睁大了眼,还是只叫出一个字:“哥……”

  辉月坐在一边看他们一个呆一个疯,微微一笑。

  时光渐渐流过。

  辉月有的时候也会觉得奇怪。

  明明那个孩子坚硬强悍,为什么他却总是觉得他脆弱。

  一直跟在奔雷脚后跟上跑的小飞,慢慢长大变成了少年,脸上扣着一个花哨的面具,一听到哪里有架可打就两眼放光。

  奔雷后来在神殿来来往往,终有一天问了一个问题出来:“你当时怎么让他开口说的话那一年你肯定还没学会开灵窍之术。”

  辉月微微一笑:“谁说那是开灵窍我只是给他上了封,以前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自然跟个新生的孩子一样,你要他怎么样就怎么样。”

  奔雷一惊,辉月啜了一口茶:“等他成年,那个印差不多也就消完了。想必那个时候他也不会再被往事惊吓。”

  奔雷想了一想,点头说:“你做的对。”

  第章

  奔雷的成年礼,是由当年的龙牙战将为他完成。

  其后有一段时日,身体变得极虚弱。小飞趴在床前,一双眼盯着他看,帮他倒茶水打扇子,整整一个月的功夫,一步都不离开。

  等他重新集起力量的时候,一纸委任书放在了面前。

  东战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将军。

  小飞抱着他的脖子,逐字逐字看那张纸上的字,象是看懂了,又象是不明白。

  “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奔雷抱着他:“是啊,小飞要跟哥哥去吗”

  他歪着头想了想:“那辉月哥哥呢”

  “他去不了。他要留在祭殿,留在帝都。”

  小飞忽闪忽闪的眨眼,他有非常漂亮的眼睛,象秋天的葡萄那么灵动可爱:“我,我跟哥哥走。”

  “辉月哥哥好象也有许多天没有出门了。”小飞一边擦拭心爱的长剑,一边数手指头:“我听说他也过了成年礼了。”

  奔雷自是知道,辉月的成年礼典帝都无人不知。

  “明天就要走了,我们去跟辉月哥哥告别吧”

  “嗯……”小飞气势虎虎爬到他背上去,死死抱着他脖子:“哥哥,以后我的成年礼,要哥哥帮我完成!”

  奔雷笑出来:“好呀。”

  “一定哦!”

  “一定。”

  “嗯。”他趴在奔雷的背上:“哥哥成了将军了……我跟你去扫荡边界,做你的前锋官好不好哥哥将来一定会做第一武将的吧一定会!”

  奔雷的手覆在他的手上,觉得背上的这个孩子和他的血r脉络都牵连在了一起。

  那个屡立奇功,名震一方的小飞,终于凭他自己超卓的能力,成为了天城的三殿之一。

  天纵宽,海纵深。心如疾风,飞越长空。

  “我叫飞天哦……”他说:“哥哥,好不好听”

  “我还没成年呢……将来我的成就会不会超过哥哥你嘻嘻,我要和辉月哥哥住在一座城里,哥哥,你不要回帝都好不好,我们住一起吧……”

  “我跟哥哥回帝都……这里没有哥哥啊,天城有什么好!辉月哥哥,我们回帝都去嘛……”

  “唔唔,我还要喝!今天开心啊,哥哥,我快要……可以成年了吧!”

  这样的亲密……后来,为什么会不相信他……为什么一切都改变了呢……

  为什么会不相信他呢……

  早就应该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情……

  可是,那个时候,却没有选择相信他。

  那双悲伤的眼睛,象是两把锋利的剑刃,时时的在心中层层错错的划过。

  “哥哥……”他伸出来的手,上面满是血……

  “哥哥,我不是兽……我是人,不是兽……”

  “哥哥,抱抱我……”

  辉月那个时候,曾经说过,至少让他解释。

  但是,没有。

  没有来得及,刹那就变成了过去。

  后来,后来……

  一切终于水落石出的时候,他穿着大红的战甲攻进帝都的时候,他把枪掷在面前,奉他为帝的时候……

  知道他受了许多的苦……

  他再也不曾靠近过他。

  后来,他到了要行成年礼的年纪。他说,辉月殿下,你可以为我成年吗

  辉月咬着唇直摇头。

  “辉月殿下,我非常的爱你,胜过爱我的性命。”

  辉月的眼泪都要坠了下来。

  不是爱,是个错误。

  在动荡的年月里,怀疑,死亡,血腥,恐慌……

  其实,不是辉月的错。大祭神的交托,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须得将他牢牢的制在手心中,不能一丝放松。

  除非施法的,或者受术的一方死去,才可以解脱的摄魂术。

  他曾经狠狠的打了辉月,看到那样美丽的脸上浮现出鲜红的指印,辉月没还手也没作声。

  其实他并没有资格责怪辉月。

  是他没有保护好小飞。

  等他们都回过头来的时候,原来的小飞,已经不存在了。

  现在这个会用痴迷的目光看着辉月的,不是当初那个一尘不染的小飞了。

  再也不会抱着他们的腰撒娇的小飞,冷冰冰的称他为陛下的小飞,会杀人如麻浑身浴血的小飞,会痴痴傻傻,除了辉月二字再没有理智的小飞……

  “我不会为他成礼,”辉月咬着唇说:“不然他一辈子都没希望挣脱摄魂术。”

  “那么……这样折磨他”他冷冷质问:“到哪一天”

  到哪一天

  也许一辈子……也许某一天突显神迹。

  沉默的辉月,无言的他。

  “平舟……”奔雷下半句话咽了回去。

  平舟,辉月,飞天。三个人理不清的一团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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