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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逍遥风流记(未删全)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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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像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组合。
“一定是某一个玄门修真的妖道,乘机把所有的仙书秘获抢走了。”
留小八字胡的许真阳肯定地下结论。
把知道悟真篇底细的人说成妖道,并不公允。
丹鼎派有内外之分,真正的内丹派把人本身的真元看成丹,不需炼药石外丹。丹后派修内丹炼外丹,无可厚非,为人诡病的是修炼方法(术)皇宫内的丹鼎派大师,哪能通皇帝统正统的内丹(内功或气功)所以走旁门求速成,炼金丹让皇帝吞服成仙。结果,大明皇朝有一半皇帝死在仙丹上。
再就是合籍双修也走上了邪门。
内丹派南宗初祖、语真将的作者张伯端,活了九十六岁;钟高权(汉钟离——其实是五代石晋朝的一位名将)的第四代传人,在华山修炼的阵持老祖,活了一百十八岁。但也有例外。
全真教初祖工真人王重阳,仅活了五十六岁;门人长春真人丘处机,也仅活了七十九岁,不算长寿。
成仙秘文谁不想要?一阵在乱,找遍室内每一角落,并没发现什么妖道。真有人侵入抢夺,恐怕早就走了。
理论上真铅(真阴)随于少女身上,所以皇帝们专门把残小少女,连亡国后的南明皇朝皇帝,也大量把小少女奸淫至死方休,被所炼的仙丹慢性中毒去闯王。
小少女才有炼内丹的“真钻”也就是内丹的“真阴”才可以阴阳交泰,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作鼎炉的。
医仙王金是以道士身份进入皇宫的,因为他会炼丹,所以钢人太医院而称医仙。仙就是老道的尊称。
炼丹的材料主要是水银(汞)和铅,比例是一比二,这玩意能长期服用?不死才怪。水银和铅中毒,是无药可解的。
内丹讲求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应,或者应化神、神化气、气化精、精化形,才能成仙成道超生人死。
所指的真铅(真阴)真汞(真阳)皆指男女人体本身的丹(能量)而不是指外脉的水银铅石。通俗的说,那就是内功或气功。
拼命在女人身上找交泰,在水银和铅毒中找调和,还能妄想成仙?不死对怪。内丹(内功或气功)发展漫长的一两千年中,其实也没有人真的修成了仙,没有人修成地仙、天仙(悟真篇中所列的修炼方法和进程)说修内丹可以长寿,确是事实。
警导震耳,外在黑影如潮。
里面的人,骇然向外抢。
入侵的首脑,正是九幽逐客陆大仙。大私,表示他是老道,但并没穿道装,头上也没流道士辔。道教分南北二宗,是统称。南宗可以娶妻生子,主张在世清修不必技发入山,穿不穿道衣法眼,无关宏旨。
“该死的碱工余,原来你们有这么多人,难怪敢到客店行凶向咱们挑战,杀死咱们的人。”
陆大他说的话难听、刺耳、粗俗,丝毫不带仙味:“刚才到高升老店行凶的几个人,给我滚出来纳布。”
“你少给我在这里胡说人道。”
长上正在火头上,说的话火药味甚浓:“我的人到高升老店,去杀两个不知死活的小辈,袭击失败,反而死了一个人,我不知道你是老几,却知道你打上门来胡说八道。阁下,我要公道。”
“宰光你们这些狗三人,再和你讲公道。”
陆大仙也正在火头上,愤怒地拔剑出鞘:“你们最好一个一个上,公平交易生死相搏,不要像袭击高升老店一样,强盗一般一拥而上打了就跑。”
“且慢,先挑明了再杀尚未为晚。”
长上颇有顾忌,怎能一比一在客店打打杀杀拖延?
店价如果鸣锣告管,治安人员便会潮涌而“一见面便不问情由生死相拼,死了也将是糊涂鬼,我们确是去对付两个男女小辈的。你我双方索不相识,没有任何向你们挑战的理由,显然是误会。我那位被杀的弟兄,显然是被你们杀死的。我,江南四海社的当家,无暴星曾武雄。阁下,亮万。”
“四海社?唔!听说过你这号人物。该死的!似乎你们真的无意向咱们挑战。”
陆大仙口气一软。
“曹某根本不认识你。”
“京都雄风会的九阴逸客陆立风。”
“雄风会?没听说过,但你……”
“你也听说过我这号人物?”
九幽逸客沉声问。
“你……你是以往江西严家的黑龙帮重要人物,怎么改成雄风会?”
天暴星显然吃了一惊:“曹某如果知道你阁下住在高升老店,我会另找客店投宿,离开你远一点平安大吉,你的同门师兄,严老小相国的家饲法师段回,道力通玄可驱神役鬼,我哪敢招惹你?”
“你杀死我的人……”
“那真是冤枉,我也死了一个人。”
天暴星气馁地说:“我派人去杀那两个小辈,他们打伤了我好些弟兄,怎知你也住在高升老店?”
“你的话,我半个字也不相信。”
“我说的字字皆真。那两个小辈逃掉了,我的人把你们的包裹带回……”
天暴星把经过概略地说了,最后说:“刚才还在查阅那本什么书名用四书精义,内文是什么紫阳真人的悟真篇秘发,突然被来无影去无踪的人入侵,打伤我的人抢走了秘文……”
“等一等卜九幽逸客突然高叫:“你说什么悟真篇秘获?”
“据说是失踪三百年,内丹南宗祖师爷张真人紫阳真人张伯端的遗世成道秘典。”
“书名是……”
“伪造的书名:叫四书精义。”
“他姐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正在找这个拥有这几本书的人,两个……一个年约二十余岁,人才不差的年轻人。好,这是一场误会,双方都有人损失,不必放在心上,但咱们得好好谈谈。”
“你要谈……”
“谈那两个小辈,我一定要捉到他。”
“好吧!进来坐。”
天暴星欣然邀客。
“打扰了。”
不久,六十余名男女,飞檐走壁奔向街东的升平老店,急如星火。
两个小辈是保护张家老少的,到升平老店张家老少的宿处去找,错不了。
成道成仙的秘友,谁不想要?
成仙,是人最大欲望之一,除非他是白痴,不然绝难逃避成私欲望的诱惑。
其实用真篇并没真的失踪了三百年,而是内丹派讲求单系直传,弟子不多,也没公开设教传道,所以张紫阳的几本秘著,都被弟子们藏起来了。
上一位服仙丹死了的嘉靖皇帝,派两位御史走遍天下,访求仙书符录异人奇物,把悟真将奉呈皇宫,成了皇家秘典。
医仙王金有机会接近这些书,偷抄出出珍藏,毒死了皇帝,滴戍充军仍带在身边。计算坑害他的人在途中截击,目的不但要人,也要书。
张伯端与全真教的工重阳是同一时代的人。王重阳称教,张不称教而传一家之学,成为内开派的市宗一代宗师。他的三教合一并非指道佛儒是一家人,而是指三家的理论精神是相合的。
他的合籍双修主张,也不是指男女交合而成道,而是指男女本身的生理,自然加以调合阴阳。
大致说来,他的内丹派与古代的道家(边教与道家是两码子事)老庄颇为接近,所以被认为是立门正宗(玄与道家也是不同的)他的道号是紫阳,也称紫阳干。信徒们称他为其人,只是世俗的称谓。他真正成为“有案”的真人,是大清皇朝的雍正大帝,封他为“大葱国通禅仙紫阳真人”因为他主张三教合一(全真教也主张三教合一)所以“大慈国通样”都是佛家语。雍正大帝本人是信佛的。
医仙王金是老狐狸,也可能真有点神通,所以毒死了皇帝之后,并没被立即处决,在天牢囚禁了五年,最后仍然挣脱金钩走蚊龙。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他居然有本事化不可能为可能。
他知道截击他的人,主要目的是他的仙术和书,如果继续带在身边,必定象因齿焚身,把书往高大元身上一丢,把灾祸丢给救他的人。
那时,受伤的人仍然在旁,等于是目击者,灾祸当然不用他承担啦!让那些阴谋分子集中全力追夺仙书秘衷,他就可以平安地远走高飞了。
果然不出所料,大批高手向南追授高大无师徒。
陆大仙这群人,便是另一路远赴南方戌所,追蹑医仙王金的另一群主力,居然在这里与向南追踪高大元师徒的人马碰头,赫然找到仙书秘获的线索,所有的人兴奋万分。
天暴星一群人目标在掳劫张家老少,也志在且高大元于死地。一会一社的人有志不同,不必互相威迫利诱,顺理成章采取联合行动,名义上不分生从。
论实力和江湖威望,天最星差了一大段距离,自然而然地,陆大仙便成了司令人,实际上成了主脑。
高升老店至升平老店,中间仅隔了百十家店面。天刚黑不久,城外没有夜禁,街上灯火明亮,行人在某些夜市地段显得拥挤,五六十名凶神恶煞排众急走,引起一阵惊扰;人人侧目,争相走避咒骂。
升平老店中人声嘈杂,旅客们仍在陆续投宿,忙着洗漱进膳,店伙们忙得不可开交。
张家一门老少有十余人之多,轿夫则住在另一座客院。一剑愁与飞花玉女的客房相邻,对面一排上房住着张家的老少妇孺。
他俩以张家的保护者自居,与张家请来护送的五位保嫖,住在这一边的客房,由一位保嫖但任警戒。
他俩知道在于湖村玩鞭亭,有人在旁暗助,但不知暗助的人是何来路,心中颇为感激,如无高大元和杜英暗助,他们绝难保护张家一门老少的安全。
他俩已膳罢洗漱毕,在廊下的排凳落座,和保嫖的正副领队张龙赵虎聊天,当然主要是商讨当前情势。
“你们这次护送张家老少,返回湖广湘阴老家,事前曾否评估过风险”一剑愁心中不安,知道前途多艰。如果对方事先知道风险甚大,应该多派些人手护送的,仅派了五个人,没离开南京便几乎全军覆役了。
太平府属南京,南京的辖地与江西接壤。
其实南京没设有正式的有声望嫖局,仅有些人组合一群称为打手的好汉,替旅客保护人赏,不负责赔偿,用性命来巴结顾主,生死各安天命,颇讲道义信用。所以这五位保膘,明知故势过强,拼起来万无幸免,但仍然无责地死撑,与雇主共存亡。
“事先只知道可能有仇家对张家不利,评估错误,以为只是一些张家的仇敌,收买一些小亡命走险报复,怎知道来的竟然是江湖上的可怕凶果?”
张龙长叹一声,流露出无可奈何的恐惧:“看来这次是栽定了,认了命。商兄辛姑娘仗义相助,盛情可感,大德不言谢,兄弟心存感激容留后报。两位有自己的事待办,不敢再请两位稽留襄助。咱们知道前途多艰,但愿能撑得过日后的难关。”
“不必多说,张兄。”
一剑愁慨然地说:“在下与辛姑娘既然管了这档子事,不会半途撤走。这些恶贼是不会罢手,他们会明暗俱来,沿途不断纠集党羽行凶,张兄,你们必须断然改变计划。”
“商兄的意思……”
“我替你们安排。”
“这……”
张龙一怔。
“乘船返回南京。”
一剑愁用坚决的口吻说:“在南京潜藏一段时日,以后再设法用金蝉脱壳计暗中动身。你我这种在刀剑上玩命的人,没把生死放在心上,但张家老少的安全必须顾及,不能让他们赔着咱们玩命。”
“这……好,我去雇船。”
张龙立即应允,谁都知道这是唯的路,上船一便便可急放南京,凶果们绝对来不及截击。
“现在不能去,明早动身立即前往码头。”
“对,不能走漏消息。商兄,你认为今晚他们会来行凶吗?”
“应该不会。这里是城外的大街闹市,他们应该不敢杀人掳人。但这些凶果天不怕地不怕,行凶之后天涯海角一走,官府绝对奈何不了他们,所以今晚必须严加戒备,诸位必须随时准备应变。”
“还早呢!三更天加强警戒,大家不睡……”
“天杀的!他们来了。一剑愁突然跳起来大叫,长剑出鞘:“叫醒所有的人……”
由于三更起更便须动用全部人手戒备,因此其他三位保然和仆人,皆抓住机会睡觉歇息,以便养足精神,提前有警,得先把他们叫醒。
保钦赵虎发出一声震天长啸,把全店的人都惊醒了。
惊动街坊,是应变要相当有效手段,至少,入侵的人没有久留的时间,必然一击即走,如果有街坊鸣锣告警,街坊的所有壮丁,皆必然取出刀抢出来准备相斗捉匪,全街轰动,入侵的人如果被捉,麻烦大了。
一个黑影从对面的屋顶往下跳,被一剑愁发现了,愤怒地挺剑冲入院子。
“快准备,大批恶械来了。”
跳下的黑影大叫,是杜英:“房内的人熄灯躲了,我们上屋决战,快!”
“谢啦!”
一封愁立即跃登屋顶。
杜英更快,一鹤冲天先一步上了测方的屋顶。
“人太多,下重手。”
屋顶上出现挟着手仗的高大元:“天杀的!他们的大援赶到了,人数平空多出一倍,不下重手咱们万无幸免。”
长啸警示还真管用,全街人声嘈杂乱成一团,赶来的六十余名恶贼不再走大街,跃登屋顶飞掠,引起更大的掠扰,有人大叫捉飞贼,有人大叫捉强盗。
面对潮涌而来的大群恶贼,一剑愁与飞龙玉女居然勇气百倍,也许是高大元与杜英的出现,给予他们精神上无比鼓舞吧!
梅花暗器先向涌来的人群攒射,高大元的瓦片更是急如暴雨,立即传出狂叫声,有人摔倒在瓦面向下浓,压了不少瓦片。
街上呐喊声雷动,有人冒险用木梯向屋顶爬。
一剑愁与飞花玉女两支剑,立即陷入重围。
杜英在另一座屋顶,也碰上了劲敌。
高大元是唯一在暗处袭击的人,挫低身躺贴瓦面移动,左窜右钻避免向人丛硬冲,不时揭瓦远攻,近身用杖一击即走。
全街大乱,哪能有时间人房掳人?行动被人先期发现,已经失败了一大半。再发现有不少人被打落,主事人陆大仙。便不得不承认失败了。
这位大他已发现游走的高大元,并不知道他是谁,但却从他的竹杖中,猜出他正是仙书的拥有者,目下也是最可怕的劲敌。
陆大仙愤怒如狂,也兴奋欲狂,召来一男一女,悄然猛扑高大元的背影。
“要活的!”
陆大仙一马当先剑交左手,扬了扬右手向两男女示意用手不用兵刃。
女的是芳华他史陈芳华,这位漂亮的半老徐娘不是雄风会的弟兄,是花重金请来对付医仙王金的江湖女异人,自信可以对付五金的妖术,道行相当高,陆大仙的仙术并不比她高明。
“他移动太快,无法用法术对付他。”
男随从也向芳华仙史说:“必须用真才实学擒他。”
这只是刹那间的事,其实没有商量的时间,话未完,已飞快地到了高大元的身后。
高大元刚伸手揭瓦片,目光落在不远处力拼三名高手的杜英身上,要揭瓦对付那三名高手,由于潜蹲在人群外,忽略了身后有人快速地接近。
总算运气不错,刚揭起三块瓦,墓地心生警兆,身后屋顶被他感觉出传来的轻微震动。
很不妙,大面积的瓦片,对付不了武功超绝的高手,刚扔飞的瓦片,在袭来的一种无匹暗劲中爆裂成碎片,劲气似怒潮继续涌到。
他像受到万斤巨锤所撞击,嗤一声裂帛响,右肩衣裂大袖飞起化为一条条布帛。
共有三种可怕的可外发伤人的内劲及体、掌功、爪功、拳功,从丈外一涌而至。
爪劲将他向前拉,掌劲拳劲把他向后撞!他嗯了一声,后倒压坍了瓦面。猛地奋身急滚,斜飞而起,竭最后一日元气,不管东南西北,本能地狂掠而走,本能地要离开暴乱的屋顶斗场。
神智仍清,但眼前发黑,虚脱的感觉几乎击溃了他,他知道气机已无法发挥功能了。
仓卒间受到重击,他是连运功护体的机会也没有。他唯一的念头,是不要死在这里三个联手攻击他的男女,武功一比一也不见得比他差多少。
“咦!追”陆大仙看到他被击倒,却又突然飞跃而走,大感惊讶脚下一紧,招呼同伴狂追。
主事人急功心切,拼命紧蹑狂追,丢下同伴不顾,留在原地的同伴像无头的蛇。
扑向张家老少住处的人,虽然缠住了杜英,但有好些人被高大元的瓦片所击落,也不明情势,不敢冒险深入。
而街上人声鼎沸,捉强盗的叫喊声震耳。
有人爬上屋,使用挠钩捉贼。
混战中,高大元受伤逸走,陆大仙率男女两同伴衔尾狂追,并没知会其他的人,行动失去掌握,目标因失去时机而无法达成,两头落空。
更糟的是陆大仙刚走,街心有一个行村客跃登,一声狂笑,双袖起处风雷乍起,像疯虎般投入斗场,立即有三个人被卷飞,狂叫着骨碌碌向下滚。
“鼠辈敢当街行凶,该死,滚!”
青衫客声如雷震,远在文七、八便一袖抖出,罡风厉吼,劲气进爆。
天暴星位于杜英的左后侧,正要发剑攻姑嫂的背肋,劲风一涌而至,狂叫一声,斜飞起丈高,砰一声摔倒在瓦面,屋顶崩陷,有人也掉下去了。
有人发出撤走的信号,狼奔东突。
一声长笑,青衫客向已远出五六间屋顶的陆大仙飞纵而走。
杜英也被抽风波及,斜冲出丈外至脊角,向下一仆,总算不曾摔落屋下。
但她已办尽,伏在脊然喘息。
如果再拖片刻,她很可能被陆大他几个人所杀死,不但力尽,而且左胯都有被刀剑掠过的创口。
爬起举目四顾,已看不见有人。
屋下,有人叫骂着擒捉受伤跌下的人。
“高兄……”
她惶然高叫。
她知道高大元在分用瓦片策应她,现在人在何处?一阵寒颤通过全身,她知道有点不妙了。
她对高大元极有好感,相处意处,愈感到情投意合,已从情投意合迈人喜欢的境界。
“高兄……”
她挑落屋下尖叫着寻觅。
第06章
高大元跳落后,本能地落荒而逃,神智逐渐有点模糊,完全凭求生的意志全力狂奔,忘了内腑受伤的痛楚,他必须尽最大的努力脱离现场,一定要摆脱追赶他的人,一定要找隐蔽的地方藏匿,一定要及早行功自疗,一定要……总之,一定要保住性命。
如果能有坚强的求生意志,一定可以忍受痛苦,甚至会忘了痛苦,忘了痛苦就不会失去活动的功能。
痛会让人倒下待毙,这是生理上强烈要求歇息,以避免伤害扩大的本能,须用超人的意志浑忘彻骨奇痛。
受伤的野兽如果没断腿,逃得甚至会比平时快。
芜湖城内外,他不算陌生,但他不怎么熟悉,天黑的郊野草木幽暗,他怎知道身在何方?
他却知道,后面有人穷追不舍。
过几次田野和竹林旷地,向一处乱草丛中一钻,蛰伏如虫,张开口行扩喉式呼吸散热。
飞奔的声浪,从他的右侧后方十余处掠过,追的人速度惊人,声音在霎时便消失在远处。
有三个人,片刻便会折回来搜寻的,不能在此地逗留,对方一定会把他搜出来,太危险,必须赶快折向逃窜,另找地方藏匿。
还留有些少剩精力,他必须把握生机。
眼前已有点朦胧,晕眩感渐增,突然撞入一丛灌本,枝叶折断中,整个人夹在灌木丛。
他心中叫苦,响声会引吸追蹑的人,夜静更阑,响声可以及远,紧蹑在后面的人,一定可以发现他的位置。
片刻,后面没有声息,心中一宽,小心地站起退出灌木丛。
原来是一道树篱,是丈余高的木楼,不会伤人,江左右的一些大庄院,喜欢用木楼作树篱,既美观青翠,也有花可赏。
没有人追来。他需要喝水服药。分辨出是树篱,便知道这里是大户人家的大庄院。
他不想浪费时间,绕树篱去找院门,小心翼翼地分开枝干,一头钻篱而入。
眼前朦胧,但隐约可以看到房舍的巨大形影。他不希望被宅院的人发现,先找水井喝水再说,精力耗损将竭,大量流汗口干舌燥,丹药干吞不易下咽,而且他需要大量补充体内所耗的水份。
水井必定在后边的院子或偏院,那表示他必须进人屋内寻找。
房舍巨大的形影逐渐接近,却看不见灯光。
即使有人追来,他也可以利用大宅院藏匿,只要事先没被宅院的人发觉,他任何角落皆可藏身,要搜这种有甚多房舍的大宅院,白天也无法搜遍。
要避免被宅院的主人发觉,他必须悄然蛇行姿伏接近,真像做案的鼠窃,一声一伏逐段向房舍潜行。
前面传来一声冷哼,他吃惊地重新伏下,其糟,难道追的人先到了?眼前发黑,他无法看清前面的景物。
没有脚步声接近,有点不寻常。
他警觉地伏地倒退,不能再往前进了,得赶快退走。
“干什么的?”
前面传出喝问声,声如银铃十分锐耳,毫不带怒气。
“我……我要讨……讨碗水喝……”
他心中一宽,听口气便知不是敌人。可能是这座大宅的女眷,这位女眷年纪不大。
既然被发现,不能优在地上啦!他一面说,一面缓缓站起。
很不妙,脚步声急促轻快,对方已快速接近,刚嗅到一丝幽香,叶一声左肩便挨了一劈掌,掌大相当沉重,他仰面挫倒。
“你这鼠窃居然敢不逃。”
女性的嗓音如在耳畔,冒金星的双目,只看到朦胧的人影轮廊。
奋身一滚而起,撒腿便跑。
糟了,进仍然挨揍。
有手扣住他的左肩扳转,拳头立即光临他的左肋。
他本能地右掌疾挥,反击出于本能。
叶一声响,左耳门挨了一掌。
“我要……水……”
他便叶出三个字,便失去知觉。失去知觉的瞬间,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女性的电哨。之后,便一无所知了。
树篱仅是大院前的外围第一道屏障,是装饰,也是禁止外人乱闯的外转藩篱。建了栅门阻止内外的牲畜进出,里面是宅前的!”
场可停车驻轿。
陆大仙三个人,出现在,栅门外。
“人可能躲在里面。”
芳华仙史隔着门向里察看:“奇怪!这座鬼宅院为何不养狗。”
“进去搜!”
陆大仙大声说:“那小辈受伤不轻,可能仍有精力逃到此地向人求助,一定要把他捉住,哪怕把宅屋拆了也在所不惜,进去!”
中年男人懒得拔开启栅,干脆跳越栅门。
第一支火把出现,然后是第二支……院门大开,鱼贯出来四名高举火把的大汉。最后出来的是中年美妇和灵秀的少女。
大汉们佩了刀,两女手中握着连鞘剑。
芳华仙史与陆大仙也跳栅出来了,三人已超过宅所广场一半以上。
两女摆出的阵势,显然有意和来人打交道的。双方接近至二十步内,火光下已可看清面貌了。
“是她们。”
中年人突然在叫:“那女人,正是在太平府渡头侮辱咱们争渡的人。”
和平打交道的打算落空,陆大仙不是肯打交道的人,正应了两句俗话: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这位中年人,正是渡船争渡,被小姑娘惩戒的八大汉之一,也是这一队远赴南荒擒促医伯王金的先遣人员之一,因此而延误了三日行程。
这一延误反而因祸得福,幸而与从河南紧蹑追踪的另一队人马在这里会合,不必再不远数千里追踪前往南荒,按理应该感谢迫使他们延误的人。
能用理性权衡得失的人并不多,陆大仙就不是一个盲用理性的人,何况追赶高大元失败,正在火头上,正所谓诱发了新仇旧恨,怒火迸发不可收拾。
发出一声兽性的怒吼,身形疾进八步风生,双掌齐吐,分向两女攻击,无传掌劲激发风雷,从丈五六外发掌,人也随劲切入近身。
高大元就是栽在这种单功中的,同时被击中的还有爪功和指功。
攻击高大元时,由于志在活擒,因此学功并没用上全力。爪功也意在把人抓住,无意将人抓死。
指功志在制穴,而非将人点死,所以在三种超绝奇功的联手较然攻击中,高大元仍然保住老命倾余力逃走。
要不是分力攻击两个人,一掌遥攻威力很可能远在两丈外伤人,已修至化不可能为可能的无上境界了。
两女怎知对方的来历?更没料到对方突下杀手,事先准备与图来的人打交道问清来意,并无应付突变的准备,发觉不妙,已来不及运功应变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出其不意突下毒手,常可把武功高出一倍的人摆平。偷袭暗算全力一击,便可把武功高出三倍的人送下地狱。
幸好她们在中年人叫声发出时,心生警兆而运功护体,这是修为已达到某一阶段时,所本能生出的反应,一种自保性的防御本能发挥作用,但缺乏攻击力,攻击必须念由心生意动神动。
修为有成的武林高手,身躯任何部分,被触及便立即反弹,甚至会立即反击,这是后天所培养出来反弹作用,与神意的反应差了一级。
两女骤不及防,惊叫一声被震出立外。
小姑娘的承受力稍差些,脚一乱仰面坐倒。
这瞬间,冲近想再补上一击的陆大仙,看到琼来的依稀人影,不假思索地再大喝一声,一记观龙掌吐出,风雷再发,攻向近身的依稀人影。
第二击,力道减半。
这是内功全力攻击的最大缺撼,不可能连续攻击而力道相等,连续数发,自己便会贼去楼空精力虚脱。
人的精力消耗,并非源源不竭的,因此生死相搏中,蓄劲养力不胡乱以绝学行致命攻击必须抓住机契一击中的,是制胜的不二法门。你想获得些什么,便需付出些什么。
一声气爆,罡风激旋,像是刮起一阵小旋风,尘埃也猛然飞扬。
两人同时被震退近丈;这一击石破天惊。
是那位英俊魁伟的中年人。还没收回的右掌像是镀了一层银漆。
陆大仙退了两步,脸色江青。
“好1”身侧不远处,出现一位流道辔,青衫飘飘宽大,脸上皱纹甚少,项已有点斑白的人,背着手喝采:“大天心雷神掌,火候已有八成,假妖道,你快要炼成掌心雷了,可惜中途缺乏大恒心毅力半途而废,你永远不可能炼成掌心雷啦!用大无心风雷神掌对付武林人,能抗拒你的人真数不出几个。”
青衫客意在提醒英俊魁伟的中年人,接下陆大仙这一掌相当冒用一般内家武功绝学抗拒得了的人不多,不能再硬拼了。
英俊魁伟中年人,的确想重行扑上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