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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不必太努力 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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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什么?”她哪来那么多花招?
“这是专门的车子出租公司,不只出租车子,还同时出租司机,一天只要花个几千块,随时在门口恭候,随时载你到想要去的地方喔,好方便呢!”
她以前可是总务科的活动记事本,这种小难事难不倒她。
“你现在给我过来!”
“为了不耽误你的时间,你要哪种服务,人家现在就忙你打电话。”
“你在跟我鸡同鸭讲啊!”严凌炫又好气又好笑。
“语然想后者应该比较适合你的需要,人家现在就帮你打电话喔,bye…bye!”迅速切断通话。
才刚拿起市话话筒,电话又来了。
这人真烦耶!语然不情不愿的再接起。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我说过了,你来当司机,其他人我不要!”
“大老板,你不要为难一个小杂工了,人家开车技术那么烂,怎么当司机啊,你一直这样愚人家,人家很为难耶……”语然手上的电话突然被抢走了。
“有人纠缠你吗?”那是对她有爱慕之意的同事,“我帮你解决!”
语然还来不及阻止,“好心”的同事已经对着手机噼里啪啦骂起来了。“你是不是男人啊!这样纠缠一个女人超没品!你不要以为语然娇娇柔柔的好欺负……我是谁?我是她同事……啊?叫什么名字?你管我叫什么名字……”
“喂!手机还我啦!”语然伸长了手想拿回手机。
“别担心,我帮你解决。”男同事继续义愤填膺的对着手机骂:“我警告你以后别再纠缠她,要不然……”
语然见男同事见义勇为过了头,浑然不觉大难临头,索性抡起手上的无线键盘,朝男同事头顶狠狠打下去。
男同事眼前一时金星乱冒,语然趁机抢回手机。
被男同事这样一闹,她不去都不行了。
“我现在就过去载你,等我。”无奈的挂断电话,意外迎接到满屋子的诧异目光。
呃……发生什么事了?
“语……语然……”男同事捂着肿了一个包的头顶,“你刚……打我?”
糟糕!语然这才想起自己刚做了什么!
瞪着还握在手上的键盘,她的娇柔、她的甜美、她的可爱形象……全部毁于一旦了啦!
“我……我有事先走了!”一时仓皇,忘了要说“人家”的她,拿起外套与手袋,火速逃离。
“你看到了吗?”女同事们窃窃私语,“她刚那一下好大力,我都听到‘砰’的一声了!”
“她根本是神力女超人啊……”
“语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吗?”男同事也窃窃私语起来。
“她不是连宝特瓶盖都开不起来的,怎么能把人打出一个肿包啊……”
众人面面相觑。
“我看她都是装的!”任芸芸冷笑着丢出炸弹。
“装的?”大伙哗然。
真是个笨蛋啊!月蕾支颐暗叹。
solio在规定速限内狂飙至天母的高级大厦前,右脚猛然踩下刹车,“噗”的一声,轮胎下冒出一股白烟。
人呢?
人死去哪了?
不是叫她快速冲过来载他吗?结果人不在门口等她是怎样?
愤愤的拿出手机,搜寻出“讨债的”的号码,种种按下通话键。
电话通了,她拉开嘴角,甜甜腻腻的道:“人家到了,你在哪儿呀?”
“这么慢!”严凌炫载ipod上,写着“人家”两个字的冒号旁,画下第三画的“正”
“人家在东区耶,这样已经很快了!”
快!快什么快!万一出了事谁负责?语然真想这样大吼回去。
第四画。严凌炫不疾不徐补上,才将ipod收进公事包,慢慢走出大厦的大厅。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坐入车内的严凌炫道:“先载我过去客户那吗,我要开会。他位在和平西路二段……”
“好。”默记下住址的语然放下手刹车,抬眼盯着后视镜,油门一踩,后退出巷子。
“你……”她当她在拍《taxi》第五集吗?“前面的车库有回转道。”
“那样太慢了。”排挡推至d。“你不是在赶时间吗?”方向盘利落转动,抓准空隙,进入快车道。
严凌炫看着她像赛车般的凶猛超车,右脚仿佛有自我意识般的在油门与刹车上轮流,心头十足佩服她的胆识,对于她装可爱过头的弱智行为更是不能苟同。
“你昨晚为啥会撞着我的车屁股?”他瞪着前方与他们相距不到五公尺的车屁股,只见她手臂利索一个转动,转眼滑到另一个车道上。
“我在补妆。”
“什么?”
“我在补妆。”她大声重复,“没注意到你的紧急刹车。”
就是对自己的技术太有自信,也是因为她不是个一心二用的人,才会发生这么可笑的插曲。
太可笑了!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严凌炫哑然。
“我还以为你太笨了。”
语然微眯起含着怒气的眼。
“你不是常说你很笨,这么笨的人却这么会开车,了不起啊!”就知道这人出口就没好话!
“人家是很笨啊!唯一行的也只有开车这一项了。”刹车很故意的用力踩下,猝不及防的严凌炫跟个冲向前。
“到了!”他回头甜甜一笑,不了严凌炫的脸就在她头侧,她这一转头竟差点亲上他的面颊,她一愣,傻住。
“故意的是吧?”严凌炫开玩笑的用力掐了她脖子一下,“在这等我。”
被大掌掐过的地方传着异样的感觉,她怔了怔,忽的觉得肩膀更僵硬了。
他叫她在这里等他,这一等不知道要等多久。
开会的话一两个小时应该不会结束,干脆找个地方晃晃好了。
才这么想着呢,手机扫兴的响起,视窗上闪着“讨债的”三个字。
“不会这么快就开完了吧?”撇了下嘴,接起手机。“喂?”
“找一下后车座,是不是有文件掉在座位上了?”
语然转头找了下,果然在地毯上瞧见一本文件夹。
“有。”
“送上来,十七楼,三号会议室。”
他不只是司机,还是跑腿的小妹!语然皱着鼻哼了声。反正她本来就是小妹!
通报过后上了十七楼,这是一间大型财务机构,也是凌云的主力客户之一,不过啥事都不管的语然当然不知道这点,她现在只是个司机加跑腿小妹,被“讨债的”狠狠的压榨中。
抱着文件上楼,在员工的指引之下。来到了会议室。
“不好意思,人家是送文件来的。”美眸往会议室里一探,他似乎不需要搜寻,视线就锁定在“讨债的”身上。
“拿过来。”严凌炫头也不抬道。
“这是新来的秘书吗?”财务机构的业务经理笑问,对于她身上轻飘飘的雪纺装十分好奇。
“不,人家是临时司机。”轻巧的步伐快速走来会议室的后端。
“你是司机?”业务经理讶异,“你看起来……比较像被载的公主。”
听到没,被载的公主耶!可见她的可爱形象做得多好,语然乐的快飞上天了。
“她开车很暴力。”严凌炫的笑看起来很坏心眼,“下次你有空坐坐看,跟坐云霄飞车差不多。”
“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暴力开车的女生耶!”业务经理摸着下巴摇头。“你引起我的好奇了。”
站立在严凌炫身旁的语然脸色忽青忽白,真想自他发丝浓密的头顶狠狠的“巴”下去!
这人一定跟她有仇!不然不会一抓到时机就报老鼠冤。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快快离开,省得他又要那针刺她。
“车子有停好吗?”业务经理问。
“有。”
“那你去外头的会客室等吧。”业务经理笑了笑,“我们这会大概要开两小时,那里有咖啡可以喝。大热天的,怎么好让‘公主’在外头等人呢!”
呜……这个男人人真好啊!语然感动的快掉眼泪了。
“那……”微询的目光望向严凌炫。
严凌炫两掌互搭,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莫名的语然心跳加速了。
“去吧!公主!”
她这辈子绝对绝对都忘不了他嘴角充满讥嘲的笑,有多刺眼。
第三章
待严凌炫开完会走到会客室时,就见语然像只花蝴蝶般被好几名男子所包围。
她巧笑倩兮,笑语不断小小的拳头顶在颊边,张大一双清丽瞳眸,嫩嫩的粉唇噘啊噘的,勾引得一群年轻的男人神魂颠倒。
严凌炫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站在门口,冷冷的一句,“公主,走了”
语然的笑脸瞬间垮下。
别人喊她公主是赞美,他喊她公主就是在哂笑。
“开完会啦?”迅速再将可爱的面具戴上,微笑与一旁喜爱上她的男生们挥手道再见。
离开财物机构,并肩等电梯时,语然包包内的手机传来简讯提示声。
严凌炫斜睨着简讯的内容,低声问:“给了几个人电话号码?”
“全给了。”语然看着简讯内的邀约内容,思考了会,动手删除。
“不接受邀约?”
“怎么可能第一次邀约就答应。”她抬首笑道:“这样多没身价啊!”
与他的视线迎视,那深沉的眸中似乎有什么在流动,她分析不出意思,却感觉得到他的不予苟同。
“你不会想管到我的社交关系吧?”语然皱眉道。
“不,你说的没错,第一次的邀约不可以答应,对付男人该欲擒故纵。”
不要以为她听不出来,这人摆明话中有话。
“不认同就直接说啊,这样酸人算什么。”
“我非常认同,也非常赞成你这么做。”
奇怪了,他不是一项很爱跟她唱反调的吗?现在突然认同了她,反而让她觉得害怕,深恐里头藏有奸计。
“你……不会是居心不良吧?”
“我想看看当那些人知道你的可爱是装出来的,会是什么表情。”嘴角邪恶的勾起。
果然!她猜的一点也没错!
“我才没装可爱!”
“你有!”
“没有!”
电梯门开启后,语然先他一步踏了进去。
“你本来的样子就很可爱了。”
语然胸口瞬的一窒,正要转过头去确定她是否听错了时,一个惊讶声响起,“语然?”
语然呆了呆,定睛一看,站在电梯里的不正是她此生最不想看到的男人——前男友范武吗?
“我的天,你这是什么装扮?”范武夸张的蹙眉道:“你在模仿萱萱?这一点都不适合你,你别东施效颦了。”
“不是……”语然小脸又羞又愤的红了红,开口想辩解,却又说不出一个能说服得了自己的理由。
每每看到镜中的自己时,心头就响起一个声音——她下意识在穿着打扮上模仿抢走她男友的蓝萱萱,可她也总在这声音响起的时候,大声的否定。
这种雪纺纱质的衣料又不是蓝萱萱的专利,路上很多女人穿,她只是刚好也选择了这样的风格罢了!
可这样的狡辩,到了范武面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是敝公司的制服,这位先生有何高见?”语然身后的严凌炫冷声问。
听到严凌炫为她解围的说辞,语然心里有些讶异。
“制服?范武讶异的看着严凌炫,“真的是制服?”
“对,是制服!”语然咬牙道:“有意见去跟我老板说。”
“我就是老板,我洗耳恭听。”
“呃……”范武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不知道这是贵公司的制服。”
严凌炫将语然轻轻推入电梯更里处。
进了电梯,严凌炫续问,“你觉得敝公司的制服设计哪里不好?”
“不,很好,非常好!”范武连忙摇手,尴尬的眼神习惯的向语然求救。
语然视而不见,一双美眸死死盯着上头闪烁的数字。
“我刚听到‘东施效颦’四个字,请问敝公司的制服是模仿了谁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真的,我只是,只是……只是我女朋友的穿衣风格跟贵公司的制服很类似。”
“喔?”严凌炫一挑眉,“想必这位女朋友常被昵称为‘公主’啰?”
可恶,这个时候还要调侃她!语然气得好想狠狠咬他一口。
“没有啦!”范武难为情的搔了搔头,“不过有人喊她为‘仙女’过。”
“仙女啊……”严凌炫意味深长的拉长音。
语然五指暗暗动了动,有想掐死他的冲动。
“呃……这位先生,我觉得你好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张俊帅的脸孔范武有印象。
“我想我并不认识你。”
他微笑如常,可不知怎的,范武有种被看遍的不悦感。
“可我真的觉得你好面善……”一定在哪里见过,而且还不只见过一次。
“是吗?请问你是哪家公司的总经理呢?”
“我不是……”他只是个小小主任。
“还是董事长?”
“不是……”
“总裁?”
范武默然了。
这个人在故意挖苦他吗?
“都不是的话,我想我们真的不认识。”
一旁的语然忍不住噗嗤一笑,范武的脸立刻整个黑掉,几乎是电梯门开启的同时,人就踏出去。
“遇到旧识,不过去跟他到个别吗?公主。”
语然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别再叫我公主。”
“还是要叫你仙女?”
“你!”气死人了!语然猛然抓起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啊!”严凌炫连忙甩开。
“你不欺负我会死吗?过分!这样欺负人有什么好玩的……”语然一怔,感觉到颊上有股热意轻轻滑下。
她诧异的一抹脸,不敢置信她竟然哭了!
“被咬的是我,为啥哭的是你?”严凌炫没好气的问。
“我不知道……我……”
她明明哭不出来的,在被甩的那天,就算她用力挤着眼皮也挤不出半滴眼泪,为何在意外的相遇时,眼泪会不听使唤?
一块灰蓝色方帕递到她眼前。
她接过,擦掉了泪水,再用力拧了两下鼻涕。
“谢谢。”
严凌炫看着那被拧过鼻涕的手帕,摇了下头,“我不介意你买条新的还我。”
“洗一洗就好啦!”这次换她搞恶劣了,“拿去嘛!”
“不然你丢掉吧!”
“这手帕有牌子的,很贵的,丢掉太可惜。”她硬要塞回给他。
“我们该走了!载我回公司。”严凌炫快步走在前方。
“车子停在那边!”语然指着严凌炫行走的反方向。
严凌炫回身经过她身旁时,故意离她两步远,就怕她把沾了鼻涕的手帕塞回他口袋中。
嘿……总算有我整到你的一天了吧!语然脸上绽出小人得志的欢喜贼笑。
第二天早上,严凌炫一上了车,一块方帕就占了他的视线。
他下意识往旁一缩,驾驶座上的语然忍不住大笑。
“我洗过了啦!谁那么脏,一直带着一条脏手帕!”将手帕丢到他身上,坐回身的她问,“请问老板,今天要上哪去?”
“今天先回公司。”严凌炫蹙眉看着她一身粉红色的装束。“我不是叫你穿裤装吗?”
她之前是上身着合身的西装小外套,只有裙子是雪纺纱材质,今天竟然穿了一件雪纺纱连身裙,长度只及胸下的小外套还是镂空蕾丝编织,一整个浪漫到让人想直接吐血身亡,这打扮会不会太过分了?
好歹她现在是在“上班”!
“老板不是说这是公司的制服吗?”语然巧笑倩兮。
他当时是在替她解围,她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也对。”阴狠笑意在嘴角勾起,“等等先不进公司了,我们去别的地方。”
“去哪?”
“野柳。”
“什么?”她诧异的转过头。
“野柳。”
就知道他没安好心眼!
语然眯着眼瞪视走在前方一派悠闲的严凌炫,小手慌乱的抓着裙摆,公主般的大卷发被海风吹得乱七八糟,顷刻间自公主成了疯婆子。
这人是专门生来欺负她的吗?
语然嘟着嘴,表情很生气。
昨天还因为他在范武面前为她解围,还温柔的借她手帕,让她有些许感动而已,今天他的恶魔性子就又露出来了!
她穿着高跟鞋,在砂岩上走不快,眼看着两人越来越远了。
“喂……”海风吹散了她的声音,她只得喊得更大声,“喂!”
不理她?
“喂!讨债的!讨、债、的!”
认识他三天了,她一直不晓得他叫啥,也不想去问,而他也不曾主动提起,于是她都“讨债的”、“讨债的”如此叫他。
反正等他车修好了,赔了修理费,他跟她就不会再有交集,不晓得名字也无妨。
或许……偶尔会在办公大楼见到他吧……
不知怎的,想到过了明天,赔偿了费用之后,他们就是各走阳关道的陌生人,心下竟然有些不舍。
她在不舍啥?这人除了会欺负她还会做啥?
走在前方的他,负手于后,左手的虎口贴着一块ok绷——那是她昨日一时气愤之下的杰作——她抿了抿唇,想自己对他真是粗鲁的可以了,好歹他昨天也救了她啊,不过她好像也没跟他道过谢……
甩了甩头,心想干嘛跟他道谢,他欺负她时可是没说过对不起,要她说谢,门儿都没有!
“我不要理你了!”这家伙根本忘了她在后头,越走越远了,“我回车上去了!”
海边风这么大,她忙着抓被风吹乱的头发跟数度往上飘扬、害她差点曝光的裙子就够累的了,哪有心情欣赏风景,于是她立即下决定,回车上吹冷气!
回去的路上一样艰辛,好不容易回到停车场,她忙掏出车子的遥控器,开了车锁,手放上门把的刹那,突然有一股温暖将她的小手包围。
低头一瞧,一双大手正握住了她的小手,而在她的身后,一面铁墙矗立。
淡淡的古龙水味传入鼻间,她晓得那是谁的味道,心跳,不自觉加快了。
“我看到了。”低沉浑厚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看到……什么?”她莫名的结巴。
“粉红小碎花。”
粉红小碎花?
“你今天传了粉红小碎花内裤。”
我的天啊!红色的炸弹在她的脸上炸开,她连忙甩开他的手,用力压紧裙摆,恨恨的回头瞪着他。
“什么时候看到的?”
“刚才。”他吹了声口哨,“外面的衣物那么柔美,里头穿的却那么孩子气。”
她忙着开车门,竟忘了压制她那容易随风飞扬的短裙,一阵风飘过,短裙内的春光就露了底,怕被其他人瞧去,他只好贴到她身后,帮她挡去了海风的恶作剧。
可恶的家伙!她火大的推了他宽厚的胸膛一把。
“这下你满意了吧?故意带我来这种地方出丑!”
严凌炫双手一摊,“我早叫你别穿这种衣服。”
“你管我爱穿什么!”她泄愤似的用力打开车门,人坐了进去。
严凌炫随着坐入后座。
发动了引擎,语然不情不愿的问,“接下来要去哪?老板!”
“老板”两字她喊得咬牙切齿,仿佛恨不得撕下他一块肉来。
“亲爱的公主,请送我回公司。”
语然自后视镜狠狠瞪了哂笑的臭男人一眼,才倒车离开。
“我不赶时间,你慢慢开。”她的暴力开车法,多坐几次就吃不消。
“是,老板!”
车子平稳的驶在公路上,这一路上,严凌炫的电话始终不断,听着他的对谈内容,其公司的业务性质似乎跟她上班的凌云有些类似。
记得他说他是总经理的好朋友,也许他的公司跟凌云有合作关系?
语然回想在办公大楼的大理石墙上的公司列表,有哪家公司的性质跟凌云类似的。
结束秘书的一通电话,严凌炫抬头看着像是专心开车,又像是在思考的语然,暗想她明明是个聪明的女孩,怎么谈起恋爱来就变笨蛋了?或许这是恋爱的女孩的通病吧,明明是精明干练的,可沉溺于爱河中后,就算双脚被泥沙所困,也无怨无悔。
“喂!”从后视镜中的沉思明眸突然扬起,“你公司叫啥?”
哈!终于对他有兴趣了?
“你想知道什么?”
“我只是好奇问一下,当了你两天的司机,还不知道你的公司名称。”
每次送他到公司都只到楼下,他总要她在车上等,还真的把她当一名司机使唤了。
“不说怎样?”
明眸一沉,“不说拉倒啊!”不知道也不会死,哼!
“你今天……”
“我今天怎样?”
“都没有说‘人家’。”
“在你面前装可爱太浪费了!”
一装可爱不是被他念、被他嘲笑,就是被威胁扣钱,更何况就算在这人面前装一辈子的可爱,他也不会买账,干啥浪费精力。
后视镜中的他闻言微微笑了下,那笑容不含任何的讥嘲成分,是很温柔、很温柔的微笑,反叫她愣住了。
她是看错了吧?
语然连忙抬手揉了揉眼睛。
“小心!”
身后传来警告,突然超车进来的车子几乎快擦撞上前方的引擎盖,语然连忙转动方向盘,车子打滑,在几乎撞上交通信号的时候猛然刹住。
“呼!”她喘了口气。
奇怪,肩上怎么好像有束缚?
语然低头一瞧,他的手环过她的肩,有力的大手正握着她的左侧,仿佛随时要将她拉过去似的。
她瞪着那只手,倏忽明白他想做什么——当危险逼近时,他想将她拉过去后座保护。
“我有系安全带。”她回过头来淡道。
他的脸庞离她不过五公分的距离,镇定的面容下,只有那双深邃的幽瞳找得着担忧的痕迹。
他看也不看自肩上横过腰侧的安全带。
“我知道。”他的视线与她的胶着。
“你拉不走我的,除非我解开安全带。”
小手移向锁扣,他早她一步,先她一步压下了红色的锁扣。
“我也可以。”
肩上的大手猛地一拉,她的唇不偏不倚的撞上了他的。
他没有任何迟疑,含住唇瓣,吸吮不可思议的柔软。
她还来不及闭上双眼,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他就放开了她。
“开车吧!”他语气淡淡,好似啥都没发生过,适才的一切,是她惊慌过度的妄想。
“好。”她呐呐应声,重新扣上安全带,开回公司。
她几乎是脑袋一片空白的将车子开回办公大楼。
基于本能的在大楼前停下车子,基于本能的告诉他,“到了。”
“在这里等我,需要车子时会通知你。”每次下车前,例行的交代。
以往,语然皆是将车子找到停车位停妥后,人就去附近喝茶、看书、逛街了。
可今天她没有这么做。
按下临停信号灯,偷偷的尾随他走进办公大楼,待他的身影一消失在电梯时,立刻冲过去询问大楼管理员。
“伯伯,请问刚走进去的那人是谁?”资深大楼管理员认识大楼内的每一个人,问他最准。
“你指谁?”管理员眼尾的纵向纹路放射出温暖的笑意。
“就是刚刚走进来,穿西装,个子高大,不笑的时候很严肃,笑的时候很温暖,讥笑人的时候让人很想揍他的那个男人。”
管理员的鱼尾纹更为加深了。“你说你们公司的总经理啊?”
“不是!”语然用力摇头,“那人是我们总经理的朋友,也在这间公司上班。”
“可是刚刚符合你叙述的人只有贵公司的总经理啊!”
“不是吧……”语然退后一步。
“刚走进来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女的,一个个子矮小,高大的只有你们公司的总经理……喂!小姐?”
着高跟鞋的细长腿儿冲向了电梯,纤手用力拍着往上的按键。
不是吧……
总经理?
不可能吧!
第四章
办公室内的同仁,因语然突然的出现,而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讶异的看着一脸惊慌的她直接冲向了她的位置,打开电脑。
因她休假三天而无法审讯的任芸芸,仿佛见到猎物的野兽,踩着利落的脚步走来她旁边。
“喂,你。”
“我们公司总经理叫什么名字?”
“严凌炫啊。你问这个干嘛?”
“他长得怎么样?”
“他身高一八一,体重七十五公斤,眼睛为细长型,鼻子高挺得像外国人,嘴唇略薄,面容严肃。”另一端,月蕾回道。“你怎么突然对总经理有兴趣?”难不成她也觊觎总经理?
电脑已开机完成,她迅速进入公司的网页,却找不到严凌炫的相片。
“总经理没将照片登上网页?”语然讶异的问。
“总经理人很低调。”任芸芸不耐的问,“你查总经理想干嘛?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喔?”
“总经理办公室在二十一楼?”语然又问。
“在二十楼。”任芸芸蹙眉道,“你都来公司钓男人吗?连总经理办公室在哪里都不知道!我们公司占整间大楼的十九跟二十楼两层。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要去哪里啊?”
语然不理会任芸芸的诘问,冲出了办公室,来到了电梯口。
两台高层电梯一台在楼顶,一台在一楼,她转念往安全梯方向而去,爬上了二十楼。
凌云的十九楼是不分属任何部门的总务课与教育训练部、广告部、人才中介资源部、营业部,二十楼则是海外国际部门、人力咨询部跟人事部、总经理办公室。
出了电梯之后,就是海外国际部门,通过此部门往左方走去,先经过人力咨询部,接下来就是她要找的人所处的办公室。
她站在偌大的海外国际部门前,急切的心突然起了犹豫。
她干嘛急着找他?
她干嘛急着确定是不是总经理?
那个人是谁关她啥事?
她是疯了吗?
她干嘛注意起他来?
一道异样的感觉滑过曾被问过的唇,贝齿用力咬住了那份异感,暗想一定是他强吻了她,才害她变得无法理解起来。
那个时侯,她怎么没有给他一巴掌啊?
在她犹豫的当头,悬挂于胸前的手机响起,是他。
“我要出门了,五分钟后将车子停在楼下。”严凌炫低声命令道。
挂掉电话,一旁的秘书元在季微笑着看着他。
“总经理,人事部那边挑选了几位秘书代理,由于要实行教育训练,希望你在这几天能有所定夺。”
严凌炫瞥了眼搁于桌角,适才在季列印出来的秘书代理人选履历表,面无表情道:“我早已挑好了。”
“是那位开车很暴力的小姐?”在季问。
“嗯。”严凌炫迟疑了一会才回。
在季注意到那不苟言笑的脸浮着诡异的暗红,令她忍不住暗暗窃笑。
不清楚总经理个性的人,会因他过于严肃的外型而对他保持距离,深恐一个不小心说错话会招来严厉的处罚,可她当了他将近五年的秘书,她清楚外表严肃的他其实是个害羞的人。
这么高大俊帅的人竟然是个个性害羞的人呢,就连追求女孩子都不敢直接下手,害得因怀孕而充满母性的她常忍不住想将他搂在怀中,拍拍他的肩,说:“好乖好乖!”
不过她若真敢这么做,半年后产假结束,她想回来公司恐怕会被丢去当清扫阿姨了!
严凌炫收拾好公事包站起身来,一旁的在季已摊开西装外套,为他穿上。
“那我就把你的意思传达给人事部了。”
“后天就公布吧!”严凌炫拉整好领带,瞥了眼在季比一般孕妇还要壮观的腹部。“我晓得你迫不及待想回家待产。”
“没办法,怀双胞胎的负担太大。”在季有些许疲累的以手撑腰。
“下午我不会进办公室,若没重要的事,你就提早下班吧!”
听到能提早上班,在季的脸上绽出愉悦的光彩。
他不只是个性害羞,还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只是他不会具体表现出来,只有心思细微的人才会明白。
“谢总经理大恩大德。”在季开心的拉开办公室大门,“请慢走!”
自从知悉他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她的衣食父母之后,面对他,语然显得沉默,即使他抓着机会嘲笑她,她也不予回应。
晚上六点半,好不容易一整天的行程结束,送他回家的途中,车厢内,空气沉窒。
“你今天下午特别安静。”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严凌炫不再翻阅文件或ipod,而是姿态悠闲的瘫坐在后座上。
“沉默是金。”语然淡淡回道。
他为何可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对她的态度与神情与先前毫无两样?
而她有时为啥看到他出现时,心跳纷乱得好似嗑了药,蹦跳得几乎快跃出喉咙口,耳中更是充满“怦怦怦”的扰人声响?
真是见鬼了!
不过是一个吻嘛,又不是没被吻过,可是他无事人的闲适模样,好像他们之间啥事都没发生过,就令她有气!
而且他还骗她,骗说是总经理的朋友!
“你在生气。”
“并没有。”她嘴硬道。
长指突然画上嫩颊,她立刻全身一阵紧绷。
“你生气的时候,脸是红的。”
“哪有?”她连忙摸了摸脸颊,探测热度。“根本就没红。”
“你心虚了,否则何必摸脸?”后视镜里的他,笑得十分邪恶。
这个人真的很坏耶!只要一有空就把她当成欺负用的玩具,戏弄她、玩弄她,叫她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对,我是在生气,怎样?”
“好好地生什么气?”严凌炫转头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
再两分钟车程,他家就要到了,一种强烈的感觉抓住他的胸口——他不想与他分开。
“我。”她用里抿禁唇。
“说啊!”回过头来,视线与她的在后视镜中相对,她一发现两人对视,立刻移开眼。
她要选择先说哪样?
说他骗她是总经理朋友的事,还是质问他为何吻她一事?
感觉起来质问前者似乎比较安全一点,若直接质问后者,会不会让他以为她很在意那个吻?
虽然说他突然吻她本来就很奇怪,他本来就有全力质问,可是。可是她不知怎地,开这个口很艰难。
“我家都到了,你说不说?”严凌炫语气故意透出了些许不耐。
到了?
语然回神定睛一瞧,严凌炫居住的大楼就在前方五公尺处,她连忙踩下刹车。
解开安全带,转过身,她以老师责问犯错学生的语气诘问:“你说你是我们总经理的朋友?”
看她怒气冲冲的样子,严凌炫猜她八成是晓得他的身份了。
朝夕相处了两天,她总算对他有兴趣了?
“不是。”他爽快否定。
“你之前明明是这样说的!”
“我应该没说过我是你家总经理的朋友,我只说我认识他。”他认识他自己,这总没错吧!
无赖!语然微眯起怒眸。
“你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我们家的总经理吧!”
“对。”
听听,竟然有人如此厚颜无耻,回的一点都不心虚的。
她之前被骗得团团转算什么啊?
“总经理就是总经理,之前干嘛骗我?”
“这很重要吗?”他微挑单眉问。
“什么重不重要?”为什么变成他反问她起来了?
“据我所知,你在公司工作并不是很用心,就连总经理的姓名都不晓得,既然如此,我是谁很重要吗?”
“你。”
的确,刚开始她对于他是谁毫无兴趣,他就算叫阿猫或是阿狗,她都不会挑动半根眉毛,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就是觉得生气、不高兴,有股怒气在胸口闷烧,烧得她很难过、很难过!
“这两天我在考虑一件事。”
“什么事?”怎么突然转移话题了?
“这么不用心的员工是否有留在公司的必要。”
语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怎么。”
“在工作上你似乎也常犯错。”
“这。”要犯点错才会惹人怜爱啊,不是这样吗?
“从不曾加班。”
“工作做完了干嘛加班。”这她就可以大声说话了。
“从不帮忙同事。”
“自己的事本就该自己负责!”
“每天早中晚三餐都有冤大头请客。”
“冤。你调查我吗?不然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太可怕了,这人是在办公室装了针孔摄影机吗?
“课长对你颇有意思,明明该是d的考核成绩,硬是打了b。”
“你。你你。”她因为太过惊讶,一时竟结巴起来了。“你说这些到底是想怎样?”开除她?
他垂下眼睫,竟沉默起来了。
受不了车厢内莫名的沉默,语然伸手点了点他的右肩,“说话呀你!你到底想怎样啊?”
他没有回答她,兀自下了车。
“喂。”望着他头也不回的身影,语然傻眼了。
他。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昨日她因心中不悦而一路沉默,可今天的闷葫芦竟然换他来当了,出了交代地点以外,他不曾开口跟她说上半句话。
这是最后一天了耶,他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是怎样?
语然不时自后照镜望着专心于公事上的他,偶尔他抬眼,不巧四目交接,他立刻回避的将眼移开去。
昨天才突然吻了她,今天就讨厌起她来了吗?
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容易惹她生气啊?
结束一天的行程,他一样沉默的下了车,语然则是生着闷气将车开回家。
好在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不用再看那张大冰块脸,真是大快人心啊!
“哈哈。”她张嘴大笑,可出口的笑声干涩得连她都觉得勉强。
不行!这口气她忍不下,她喜欢将事情说清楚弄明白,不喜欢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害自己心烦意乱!
就是因为她是这样的个性,当她发现范武的消息越来越少,几乎不主动与她联络,并听闻他有其他女人的传言时,立刻直接冲到他家想跟他讲清楚说明白,不料竟看到了令她作了半个月恶梦的肮脏场面!
就算结果会彻底伤了自己,总比一直被蒙在鼓里,当个傻子的好!所以她一定要跟他问个清楚!
做了决定,她立刻打转方向盘会严凌炫的住处。
“没人在?”走进大楼的大厅,应该有管理员的管理室意外没有人驻守,于是她轻轻松松走进了社区,然后呆在庭园的中心发愣。
她此时才想到她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几楼。
“没关系,我有电话!”掏出手机,寻出“讨债的”的电话号码,像与通话键有仇似的狠狠按下。
正坐在家里客厅沙发上,额头顶着合起的手掌,愁眉不展的严凌炫拿起铃声大作的手机,瞧也不瞧视窗上的名字,翻开话盖,置于耳旁。
“讨债的,你有东西掉在车上,你在哪楼?”
低垂的头猛然抬起,脸颊浮现暗红。
“你交给管理员就好。”
“管理员不在。”
严凌炫未露痕迹的轻叹口气,“八楼,你自门口进来后右转的电梯上来即是。”
“好。”
语然收线,大踏步走向电梯。
前来开门的严凌炫已换掉一身西装,穿着休闲的米色针织衫与牛仔裤,说不出的挺拔帅气,让毫无心理准备的语然心头又是一阵怦然。
真是该死,她怎么老是对他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