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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美人 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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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一九九三年旧金山费尔蒙特饭店
耶诞节的音乐声飘扬在空气中,英国贵族南诺尘搭乘透明升降梯直达费尔蒙特饭店(faimlonlhd)顶楼的酒吧——皇冠厅,姿态风雅十足。
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是一个冷酷的人,给他取了一个“冰人”的外号。
事实上,他从不认为自己真如外界的评论。
没错,他承认自己是个十分严谨的人,不想轻浮过生活,有的时候一板一眼的结果难免让人以为他冷酷,甚至冷感得过火。
旧金山金融区的投资专家,一见到他走进皇冠厅,立刻向他招手,“南,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呢!”
这位投资专家叫作王比尔,是南诺尘来旧金山时第一个认识的美国人,他们是在飞机上认识的。当然这一段友谊的开始是由王比尔所刻意营造,他为人海派,又是上流社会的宠儿,交际手腕自是一流,专门结交不平凡的人物,他看准了南诺尘会在旧金山发迹。
果然,不过五年光景,南诺尘已是全美最强势、最著名的律师之一。
南诺尘在比尔特意留给他的位子坐下,扫了四周一眼,然后将目光停在桌面上两秒,只见一大瓶白兰地几乎要见底。他一向不喜欢在休假时参加私人聚会,今晚若不是比尔邀约,他根本不会出现。
比尔帮过他一些忙,所以他通常会买比尔的帐。
“比尔,你的朋友好安静哦!”
说话的是比尔今天邀请的女客人——茱蒂。
“茱蒂,如果你能不开口,可能大家会以为你的机智和美貌并驾齐驱。他是谁你不知道吗?”比尔用一种看傻瓜的表情看向茱蒂。
南诺尘面无表情地回视茱蒂打量的目光。
“哦——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这期时人杂志专刊介绍的大律师,来自英国伦敦的贵族,南诺尘。”茱蒂为自己惊人的记忆力沾沾自喜,平常她很少关心那方面的事,但是南大律师实在长得太气宇不凡、太英挺,也太优雅了,正符合她想钓的金主特征。
茱蒂本想就地随便选一个参议员或众议员勾搭一番,她庆幸自己没有太早下手,否则可要错过今夜最晚出现的大律师了。
“诺尘,三天前你处理的那个唐杰生的案子结辩实在太精彩了,我没想到你能让陪审团那么感动。”比尔赞美道,只要是诺尘接手的案子,他从不放过任何有关的媒体报导。
“那是我该做的,唐杰生是清白的。”南诺尘用浑厚的声音说道。
茱蒂狐疑地看着南诺尘。“什么案子?”
比尔看穿茱蒂的意图。“你闭嘴。”
“我也很关心南律师嘛!”她发嗲道。
“诺尘,看来茱蒂对你很有好感哦!”一旁的孟议员说道。
比尔看向茱蒂,立刻反驳:“你最好别动诺尘的主意,我已经预订诺尘为我的妹婿了。”
“是吗?佩姬也对诺尘律师有兴趣?”茱蒂顿时灰头土脸地看着南诺尘。
南诺尘迎上她的目光,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突然间,他的视线被一群东方人所吸引。
一群人像是第一次上来皇冠厅的观光客,热闹非凡地观赏着夜景。
当中有三位女孩、两位男孩,两男两女喧闹地讲着话,第三位女孩,一个有着及肩长发、面貌美丽绝伦的女孩,却郁郁寡欢地坐在一旁。
南诺尘着迷、专注地盯着那个女孩,她的气质卓然出众,不像凡人,倒像是从水中走出来的仙子,彷佛在黎明来时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比尔也注意到他不寻常的注视。“你认识她吗?”
南诺尘回过神,朝老友摇摇头。“不认识。”
“她很美,我没见过东方女人里有比她更美的。”比尔评论道。
男人都是如此,目光全停在最美的女人身上。
茱蒂不以为然地嘟嘴道:“她美在哪里?纤纤瘦瘦,像从难民营被救出来的病人。”
“自古美人多相妒,你的眼里当然容不下真正的美人。”比尔好笑地看着茱蒂。这话惹来哄堂大笑,除了南诺尘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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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的客人全走了,喝醉的茱蒂也被孟议员送回家,南诺尘今晚破一例留到凌晨一点。
“你想要她?“比尔问。
南诺尘知道他指的是那个东方女孩,他摇摇头。“不.她只不过是个小女孩。”
“我还以为冰人开始融化了呢!如果你不想要她,为什么整晚被她的举手投足牵动着?”比尔立刻问道,他太了解他的好友了,诺尘对人一向很节制、很挑嘴,很少看他那样专注凝睇一个女人。
“是吗?我觉得她今晚很少有举手投足。”他说道。
“佩姬爱上你了。”比尔突然道。
南诺尘愣了一下。“有什么明确的证据显示?”
“昨晚她亲口告诉我的。”
“改天找机会,我会和她聊聊。”南诺尘淡然回应。
“佩姬是个好女孩,如果你愿意娶她,对你的事业和家族的咒语都有帮助。”比尔之所以这么提议,不全是出于私心,一半也是为了南诺尘,希望他能早日化解家族在几千年前被下的诅咒。
“我并不想害佩姬陷入一个痛苦的婚姻泥沼之中。”南诺尘理智地道。
“不!我认为你会是个好丈夫,天下最忠贞的丈夫。”比尔的态度热切。
“却不是一个能让她尝到爱情滋味的丈夫。”南诺尘幽幽地道,他又情不自禁地看向那个女孩子。她有一种奇妙的魔力,好像只要看她一眼,就能填补他内心的渴望和空虚。
他是个理智的人,不相信任何不合逻辑的事,而今夜,他却因为那个陌生女孩,心湖泛起了令他震惊不已的反应。这是他无法分析的情愫。
“你好像要把她一口吞下去似的。”比尔难得因为这样的事取笑好友。
“我不是圣人。”他不确定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你渴望她。”比尔大胆假设。
南诺尘冷冷地耸耸肩。“又如何?我说过我不是圣人。”
“你想今晚把她带上床吗?”
“不!我不想和个小处女有任何瓜葛。”比冰还冷的回答。他是很久不曾和女人在一起了,但他有他的原则,他不碰未经人事的处女。
他不想造孽毁了别人清白的身体。
“你太严谨了,自律这么严格,小心禁欲久了会伤身体的。”比尔胡乱说着,他的论调是正常男人规律性的“泄洪”是必要且健康的。像诺尘八百年才做一次,他认为有可能会减寿。
“我有我对女人的原则。”南诺尘微微沙哑的声音道。
“太有原则可是会错过许多欢愉。”比尔说。人生嘛,有的时候不必太认真。
第一章
南诺尘快步走向停车场,寒冷的北风毫不留情地鞭打着每个角落。皇冠厅通常只营业到凌晨两点,女孩和她的同伴们二十分钟前离开,虽然他可以追上去,但他放弃这么做,他宁愿将她藏在内心深处,不想因为现实的接触而让今夜的梦幻破碎。
他将银灰色朋驰驶出停车场,车内流泻着巴哈无伴奏大提琴组曲第四、五、六号乐章,他的心开始进入宁静的状态。
车正驶入蒙哥马利冲,他停下来等红绿灯,车窗玻璃敲击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
他侧过头,望见的是一张他今生所见过最美的女性脸庞。他开车门,让她坐进来,他并不确定自己究竟想怎么做,只是疑惑她为什么要跟着他;显然她搭了后面那辆计程车。
南诺尘将车停靠在路旁,端详着她的脸。他疑惑的扬起眉毛,眼神严厉地盯着她。
她穿着米白色的夹克和牛仔裤,双手插在口袋里,纤瘦而美丽,她的脸绝美得像天神的杰作,黑色的睫毛长而卷地复在上眼缘。
“你要什么?”他平缓地问道。
她低垂着头,显得不安。
“你到底要什么?”他再问一次。
“我想——你今晚或许想要一个妓女。如果你愿意给我五万元美金,今晚……我就是你的。”她开始坐立难安,像是等待判决宣布的囚犯。
南诺尘的心抽痛了一下,涩涩一笑,打量着她。他无法相信她是一个淘金的妓女。
“你叫什么名字?”他粗嗄地问。
“妓女是不需要名字的,你就当我是露露或玛丽吧!”她迎上他讥嘲的目光,就像殉道者般坚决地回视他。
“告诉我你的名字。”他语气里有着不耐烦。
“那不重要。”她勇敢地回答。
“对我而言很重要,因为我从不和妓女上床。”他冷冷地道,漆黑如墨的头发,一绺落在他的额上。
女孩犹豫着,咬了咬下唇。“我叫——聂芸嫣。”
“证明你的身分,我怎么知道你没有说谎。”他强硬地道。
她打开侧背的小皮包,翻了翻。“我无法证明。”
“为什么找上我?”他阴鸷地问。
“因为你是东方人,因为你在皇冠厅时看我的眼神。”
他冷笑。“你值五万元美金吗?旧金山的妓女就算是处女夜也不值这个价钱。”
聂芸嫣瑟缩了一下,她早有心理准备接受这些羞辱,哪一个有钱的大爷不会这么极尽嘲弄之能事的和妓女讨价还价?她当然知道她开的价格是昂贵了些。
但她别无他法,她真的需要那么多钱。
“我——我知道。”她低喃。
“如果我不答应你,你会不会再找寻另一个猎物?”他傲慢十足地微扬下巴。
“会的!,”她坚定地道。
“别告诉我,你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要卖身葬父。”他冷言讽刺。
“先生,你不会不知道吧,问一名妓女如何支配姓的交易所得是一件失礼的事情。”她颤抖着,不知道是希望他拒绝她或是答应她。
“我有说我要召妓吗?”他提高音量不屑地道。
聂芸嫣的心痛苦至极地在胸口猛烈跳着。“你让我坐上你的车不就为了要召妓吗?”
南诺尘冷哼一声,握住方向盘,让朋驰没入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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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芸嫣随着南诺尘走进他的小公寓,心里恐惧、害怕着,又有一种心头大石卸下一半的解脱感。
他直接领她走进卧室,开口道:“平日我有工作时,通常住在这间沙特冲的小公寓里。”
她倚在门板上轻轻喘息,根本没有心思欣赏房间四周的布置,眼里映着的是一张铺着浅蓝色床罩的大床。
她抬眼望向他,黝黑高贵、轮廓分明的他,像个异族的王子。他很高大,有一种冷静、严肃的气质,身上琥玷色的风衣衬出他宽大的肩膀,让他的外型更加完美、威严。
他的目光丝毫不带任何感情,脸部表情僵硬,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亲近。
该死的,她怎么会以为他在皇冠厅看了她几眼就是想要她呢?
这样冷酷无情的男人,根本不需要女人。
“还算满意吗?小姐!”他嘲笑她打量的眼神。
她故作自然地耸耸肩。“男人都差不多。”
南诺尘冷眼睨她,然后开始脱大衣,接着是身上的其他衣物。
她的脸颊立刻爬上一抹红晕,支支吾吾地道:“我——你——”
“说下去。”
房间里虽然开了暖气,她却直打哆嗦。“我要先拿到五万元美金的支票。”
他毫无慈悲心地道:“我有说过要以五万元美金来买你的身体吗?而且——”他停顿了一下,邪恶地看着她。“我怎么知道你值不值得?”
她没有答腔。
“我一向不作无谓的浪费,而你已经耽误了我的睡眠时间。”
他走进相连的浴室,半分钟后传来流水的声音。
聂芸嫣觉得自己被命运拨弄着,进退全是死境。
十分钟后,浴室门打开,他走了出来,只在腰间简单地围着一条浴巾。
他肩膀和胸膛的肌肉非常结实,皮肤晒得十分黝黑。她抛开想要逃开的冲动,因为她实在太需要那笔钱了。
她知道男人通常不会平白无故砸钱对女人行善,除非她能提供他想要的酬礼。
他走向桌子,拿出支票簿,开了一张面额五万元美金的支票递给她。“你走吧!今晚我没做那件事的心情。改天,我会通知你。”
“不,就今晚吧!我不想欠你。”她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你很想上我的床是吗?”他诡谲地笑了笑。
“先生——”
“叫我诺尘。”
“你的名字并不重要,我是个实际的人,如果你不想要我,最好也不要耽误我的时间,我得到别处去试试运气。”聂芸嫣强自露出镇定的神态。
南诺尘来到她的面前,聂芸嫣抬起下巴直视他炯炯的目光。“你很有勇气,很少女人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那是因为她们不知道其实你也不过只是个平凡人。”
他冷然笑道:“你不怕吗?”
“我应该怕什么吗?”她的身子颤抖着。
“你知道吗?面对一个清心寡欲太久的男人,是一件值得女人畏惧的事。”他的手搁在她肩上,低下头看着她,当他伸出手将她的身子搂向前时,她惊叫了。
“你想要我,得先给我钱。”她推拒着他。
南诺尘递上方才那张支票,聂芸嫣仔细端详后小心翼翼地折放入夹克内袋里。
“游戏可以开始了吗?”他调侃道,顺手解开腰间的浴巾。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聂芸嫣一动也不动地等待着。他开始由上而下地褪下她的衣服。他的表情冰冷但手指温柔,内衣从她的肩头滑落,立时露出白皙而弧度美好的胸脯。他用指尖轻轻抚着她敏感的乳尖,她畏缩了一下。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死。
“请你快点好吗?”她冲口而出道。
他冷酷的黑眸锁住她,同时他的手向下粗鲁地托高她的臀部,脱下她的长裤和内裤,让她完全赤裸。“今晚付钱买快乐的人是我,自然得按照我想要的方式来玩。”
她咽下倨傲的自尊,咬紧牙关。
是的!付钱的人就是大爷,今夜他就是大爷,对她的身体有使用权。
他将她的头野蛮地向后仰,她猛然别过头去,不让他吻她的唇。这个充满反抗的举动他哪能让她如愿?立刻扳正她的头,嘴狂热地复上她的,舌尖侵入其中,拇指逗弄着她的肋骨曲线和硬挺的乳尖。
南诺尘没想到自己的欲望来得这么汹涌,只不过碰触她的身体竟然让他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她决定静静地不动,不想放任自己的感官,也不想屈服在他的征服欲下。
他将她推上铺着丝质床单的大床。“这只是第一回合。”他粗嗄地低喃。
他饥渴地吻着她,将身体压向她,狂野地分开她的。一道有力的冲击在她弓起身时无情地进入,带来一股疼痛。她知道会痛,但未料到会有这么痛,她颤抖得直冒冷汗,他的推进攻陷了她的纯真;紧绷炽烈地包围住他。
他低咒一声。“你是个处女!”他慢慢地将自己抽出,迷惑地看向她。
“天就快亮了,到时我不会再给你机会碰我。”她幽幽地道。
“不!还没完呢!”南诺尘看着她如黑缎般的长发披散在赤裸、令人销魂的身躯上,视线瞥向她的双腿间。
她不安地想坐起身。
他朝她邪邪一笑,将她推回床上。“我根本还不算真正开始。”
她认命地闭上眼睛,准备让他予取予求。他分开她的双腿缓缓进入她,她违反自然地强迫自己僵硬不动。
他的冲刺加快,狂野地向前推进,强悍的律动使人的感官疯狂,直到他发出野兽般低沉的喘息,达到高chao,躺在他身下扮演接受者的聂芸嫣,不禁也颤抖着。
他可以感觉到两人rou体狂野的契合度;他从来不曾在激情之中忘我,今夜是头一次。他的理智和冷静,竟然被她瓦解。
—会儿后,他看向沉沉睡去的聂芸嫣,他的坚挺还在她体内。这美丽、赤裸的绝色美人……
他轻视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如此失控,完全克制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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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芸嫣凝视天上不断飘落的蒙蒙细雨,她今天非常不舒服,下阴唇周围有种烧灼般的疼痛。
她抽出内袋的支票,苦涩一笑,昨夜的一切总是有代价的。她回头看了一眼他位于蒙哥马利街卜的小公寓,现在还是清晨,她忘不了昨夜那个男人强壮的身躯所带给她的温暖、痛楚和疲倦。
她想,今生他们再也不会有机会再见了。
至于南诺尘呢?他睡得很熟,直到早上八点多才缓缓醒过来,身旁床单上传来女人留下的幽香,昨夜狂放不羁的影像浮现在他脑海,他猛地睁开黑眸。
他看见床单上微量的暗红色印子。
她走了,神秘女郎陪了他一夜之后没有留下任何汛息地走了。
从前,他曾经有过一些热情如火的床伴,带给他的只有性爱的欢愉,不像昨夜那个小处女,填补了他的空虚。
为什么她选上他夺走她保留至今的贞操呢?因为他愿意花五万元美金交换吗?
他相信像她如此绝色的女人,全美国只要看过她的男人都想染指她,她如何能保留到昨夜呢?
南诺尘下意识地掀开床单,赤裸着身子在屋内走动,她一定在天色微亮时就离开了,一个动作轻巧的小精灵,连他都没有被惊醒。
她到底是谁?今年多大岁数了?
当晚,他又来到皇冠厅,心里盼望着会在这里再度与她相遇,可惜他等到午夜十二点,还是不见佳人芳踪。
他买了单正要离开,一群年轻人在这时推门而入,吸引了他的注意,其中有两个女孩是昨晚的熟面孔。
她呢?为什么没有和她们在一起?
他趋近她们,走到窗边,窗外的夜景很美。
他掏出两张百元美钞给她们,然后开门见山地道:“昨天和你们在一起的女孩到哪去了?”
女孩们面面相觑,有一点戒心,不过还是接过他手中的钞票,反正不拿白不拿。
“不知道先生指的是哪个女孩?”
“昨天穿着米白色夹克和牛仔裤的女孩。”他形容道。
其中一位皮肤较黑的女孩领悟地点点头、“我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了。”她从小皮包里翻出一张相片。
“是她对不对?”
他接过相片看了一、,没错,就是她的独照,背景是诺尔斯壮百货公司,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我向你买这张照片,你出个价吧!”
女孩认真地思考着,“五百块美金。”她没想到这张芸嫣留赠予她的相片还能卖到这么好的价钱,这个男人不是神经病就是疯子。
“成交!”他立刻奉上五百块美金。
另一个女孩遗憾地道:“好可惜,早知道也向芸嫣要一张相片作纪念。”
南诺尘翻看相片背后——聂芸嫣,是她清秀的落款。
“她呢?”南诺尘问道。
“走了。”
“到哪儿去了?”他阴郁地皱眉。
女孩耸耸肩。“大概出家去了。”
“出家?”南诺尘打了个冷颤。
“芸嫣是个奇怪的女孩,出家是她的梦想,其实我们认识并不久,对彼此不是很了解,今天早上她拿了一大笔钱买回了她的自由,然后收拾一下行李和我们道过再见就走了。”另一位个子高佻的女孩道。
“买回自由,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南诺尘冷静地看着她们。
女孩露出惊慌的表情。“我们不能透露更多,不管怎样,我觉得这也是一种谋生之道,只是聂芸嫣不作如是想。不过她比我们有办法多了,只来这里一个晚上就钓到大客户,从此以后只要为她的大客户一个人服务就可以,不像我们还得每晚出来找猎物。”
—个男孩走了过来。“你们和陌生人聊太多了,小心威廉先生会不高兴。”
女孩推了男孩一把。“你滚开,这位先生可是有钱的大爷,我们只是不想得罪他。”
高佻的女孩娇媚地笑了笑。“今晚需不需要我们姐妹俩为你服务啊?”
南诺尘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
他已经知道这群年轻人玩的是什么勾当了。
第二章
一九九七年秋天旧金山凯悦饭店
南诺尘百无聊赖地扫视宴会厅,今天是孟议员大喜的日子,来参加婚宴的宾客全是贵族和有钱人。
“想不想在今年过完之前结束单身生涯啊?”比尔端了一杯香槟轻快地问道。
南诺尘用锐利的眼神看向比尔。“你明知道我对婚姻的看法。”
“你这是何苦呢?根本是自找罪受。自从那一夜之后,你一直无法再对女人燃起热情。”比尔不赞同地道。
“我想找到她。”他很固执。
“如果上帝希望你们再相遇的话,那么我们早该找到她了,我建议你快点把她给忘了。”
这四年多以来,南诺尘请了许多私家侦探找寻她的踪影,所得到的结果是一场场令人灰心的挫折,让他的神经紧绷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好在,对她的思念总是在夜深人静时,大部分时间并不会影响他白天的工作。
他就像着了魔一样,没有原因地想再见她一面。
比尔看着好友执着的模样,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她在床上一定豪放不羁,才会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南诺尘喃喃道:“不全是rou体上的契合度。”
“那是因为什么?难道你们一见钟情?”
南诺尘耸耸肩。“如果我知道真正的原因,或许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没见过像你这么死心眼的人,她都说要出家了,就算找到她又如何?难不成你叫她还俗啊?”比尔闲闲地道。
南诺尘的心顿时跌入谷底,这些年来他找遍美国的寺庙、禅寺,就是不见她的倩影。
“比尔,你们在聊什么?”佩姬端了一杯水果酒靠近他们。佩姬是个端庄秀丽又聪明的女人,就像比尔说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妻子人眩今年以前,她在南诺尘面前总是一副无所求的模样,但是这一年以来,这种相安无事的局面开始改变,她开始试图闯入他的私生活,并常出现在他参加的所有宴会里,紧迫盯人的态势,好像他们之间许下过什么承诺。
“我们正在聊你的婚姻大事。”比尔故意开玩笑。
“哦?你们聊到哪里了?”佩姬饶富兴味地看着南诺尘。
“我们想把你介给龙律师,他是诺尘哈佛的同学,也是个一时之选的人物。”比尔顺水推舟地道,这个想法本来也是他心里蕴藏很久的期望,一直没有适当的时机说出来,恰巧借今日这个场合表达出来。
佩姬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龙旭日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但比起诺尘,她根本不会考虑。“可别把我和龙旭日划上等号,我已经有意中人了?”
南诺尘在一阵静默后道:“你们兄妹聊聊,我先走了。”
佩姬望着南诺尘离去的背影,做叹了一口气,“我从没有看过诺尘疯狂地爱过谁,他的心是铁打的吗?”
“你忘了他的外号叫冰人吗?”比尔无奈地评论。
“可是冰山也该有被融化的一天。”佩姬苦涩地道。
“你不该把心思放在诺尘身上的,他永远不会爱上你。”
“为什么?”佩姬问。
“不方便说太多,这是诺尘的隐私。”
“难道诺尘是同性恋?所以对女人没兴趣。”如果真是这样,她会平衡些。
比尔大笑,引来旁人的侧目,“你别乱猜,诺尘百分之百是异性恋者。”
“那是为什么?”
“总之他早有一往情深的对象了。”
“怎么没听他提过?”佩姬不怎么相信。
“因为那段感情发生得很短暂,只有一夜。”比尔知道自己透露太多了,但为了让妹妹清醒,他不得不这么做。
佩姬皱眉不解地道:“你这样说,我更不相信了,诺尘不是个会和女人有露水姻缘的人,何况只发生一夜。这样的事通常只有发生在妓女与恩客之间,你是要告诉我诺尘召妓,然后爱上了妓女?”
“这个嘛,要解释起来满复杂的。”比尔有点不知所措。
“那个女人呢?”
“不知道,好像在人间蒸发了。”比尔道。
“什么意思?我愈听愈胡涂。”
“就是失踪了嘛!诺尘找了她好几年。”
“哪有这么玄奇的事,你们是不是联手起来骗我啊!”
“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我不想看你为情所困,你以为我爱管这闲事吗?事实就是事实。”比尔不耐烦地道。
“诺尘不会那么随便的,一个妓女勾个手指头他就上床泄欲,这不合逻辑。”
“可是那个女人不是普通的妓女。”
“你见过?”
比尔点点头。“她很美,无法言喻的美,是男人都想征服她。而且——还是个处女。”说完后他轻笑了一声。
“茱蒂够美了吧!如果美貌是诺尘最看重的条件之一,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茱蒂一直没法打动诺尘的心?”佩姬不解地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想知道,总之你以后别再对诺尘存有任何期望,否则浪费了青春岁月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佩姬并不死心。“或许诺尘永远也找不到那个女人;就算找到了,也会因为真实生活的相处,而认清她并不如想像中的美好。”
“好吧!随便你。”比尔只有摇头叹气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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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南诺尘在极度渴望见到聂芸嫣的心绪下坠入梦乡。
他正狂野至极地和她做爱。他知道他应该是在作梦,但梦十分清晰。
他和她在他的床上,他们赤裸地交缠在一起,她在他身下,和他记忆中一样娇校他怕自己庞大的身躯会压碎她,他小心翼翼温柔地进入她,炽热多情地律动着;她回应着,在他怀里申吟。他狂野粗犷的情欲完全被撩拨起来,他在达到高chao时同时醒了过来。
只有他独自躺在床上。欲求不满让他烦躁且沮丧。
他大步走向浴室,用冰冷的水柱试图浇息火热的欲望。多么荒谬啊!他低头看着紧绷挺立的男xing器官,好像是为了聂芸嫣的身体而生。
芸嫣,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他遍寻不着她?
这样的春梦,在这四年里他做过几回,总是在过度思念她时,她就会出现在他的梦里,每一个春梦,总是少不了狂野的交合。
他一向不是个重视情欲色念的人,自从与她相遇后,他清楚地意识到没有任何女人是他想拥抱的,除了她——聂芸嫣。
也许只有再见她一面,然后将她抛在床上,深深埋进她的体内,才能拯救他泥足深陷的情潮。只是,她到底在哪里呢?
他看了看放在桌上的腕表,凌晨五点三十分,他知道自己一定无法再入睡,不如去冲上散散步。后来,他改变心意,决定到渔人码头。
渔人码头左侧矗立着雄壮的金门大桥,右边遥遥相对着艾克翠斯岛,前有旧金山湾,在此可享尽人间美味。但是,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品尝美食,也不是为了欣赏美景,他只是想来这个靠海的地方散散心。
他在人群中穿梭,从海洋博物馆到蜡像博物馆,再到三十九号码头。他有游人的装扮却没有游人的心情,只有在人与人擦肩而过的刹那,搜寻着一份奇迹。
他在心里盼望着,靠着茫茫人海的寻觅,能无意之间再发生一次偶然的邂逅,让他与她相遇。
但一整天过去,奇迹并没有出现,地球依然运转。
“诺尘——”一个十分了嘹亮的男音自他身后响起。
他身望向来人,那是龙旭日。
“你这个全美最忙碌的律师,怎么也有闲情逛到三十九号码头来?”龙旭日以拳轻击南诺尘的肩膀,热情地打招呼。
两人在哈佛时是君子之交,虽平淡如水却也英雄惜英雄。
“你呢?我听克来说最近你手上有件棘手的凶杀案让你伤神许久。”
龙旭日叹了口气,脸色黯淡下来。“是我接过最难缠的案子。”
这挑起了南诺尘的兴趣,他不认为龙旭日会有害怕的对手,就像他一样。他一直觉得他们是同类型的人,在工作上同样强悍,手腕强势,很少有他们不能解决的问题。“需不需要我提供意见?”南诺尘问。
“我们到前头的餐厅坐坐,或许我真的需要听听你的看法,我已经走进死胡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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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斯肯餐厅
两人简单用完餐后,龙旭日迫不及待地导人正题。“我十分肯定我的当事人是无罪的。”
南诺尘挑了挑眉。“你们是什么关系?”他之所以这么问,是他对这份职业的敏感度。
龙旭日心头一惊,暗暗佩服南诺尘的功力。
南诺尘似乎看透了龙旭日的心思。“不是我神机妙算,而是我强烈的感觉到你的不平常之心,你在处理这个案子时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这是我的直觉,所以我猜这位委托人与你一定很亲近,而且在你心里极为重要,是吗?”
龙旭日坦然地干笑。“你真的很聪明,在哈佛时我一直想要忽略你的天赋异禀,看来那根本是无法忽略的。”
“不!我想任何人碰到你现在面临的情况,都会不知所措,特别是对那些你真正在乎的人。”南诺尘安慰他。
“但我想,若你是我,你一定能稳住自己,不自乱阵脚。”龙旭日苦涩一笑。
“是你的亲人吗?”南诺尘问。
“是我此生最爱的女人。”龙旭日用一种近乎痴心到心坎的语气道。
“被控杀了谁?”
“她的继父?”
“有没有人证和物证?”
“难就难在人证物证都十分齐全。”龙旭日沮丧极了。
“让我看看相关资料。”
龙旭日递上档案夹。“这是一小部分关于案情的资料,下头那叠列表纸是我整理的笔记。”
南诺尘专注地开始阅读。聂芸嫣,这个令他的心灼烧的名字顿时跃人他眼里。他的目光有几秒钟无法从这个名字上移开,他的血液沸腾,严肃地抿起嘴来。
他没料想到他们将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他仔细地读下去,然后开始问龙旭日几个问题。
人的心理真的很奇妙,现在,当他面对龙旭日时,竞因为强烈的嫉妒而不自在起来。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情绪里竟然也包含了十诫里的妒忌之心。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寻常些。
“三年前,她……大腹便便,将要临盆,那天正好是个倾盆大雨夜,我正巧开车到圣荷西区拜访朋友,回程时见她穿着单簿地倒卧在路边,便送她到医院……就这样,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这一回南诺尘再也无法轻松冷静了,山崩地裂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他的心有更多的迷思,百转千回、狂悲、狂喜所吞噬。芸嫣竞有了孩子?他的孩子吧?一定是的。
他心绪纷乱地问:“她有告诉你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云嫣很少谈到孩子的父亲,只说孩子的父亲与她之所以会有交集,是一场宿命的错误。”
南诺尘沉默了半晌,他一直不确定自己想要再见她一面的渴望到底是为什么,或许只有真正面对她才能摆脱她带给他的魔障
“你有几成胜算的把握?”南诺尘问。
“大概只有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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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诺尘开车前往暂时收押聂芸嫣的女子监狱,脑海中不断浮现他们相遇那一晚所有的对白和场景,他有最好的记忆力,却无法记住她细微的呼吸、颤动;他有最强烈的直觉,却不确定她会否见他。
这些紊乱不清的问题,他暂时无法理出头绪,直到他见到她。
他看着戴着手铐的聂芸嫣苍白地朝他走来,她身子摇摇晃晃、楚楚可怜。
她的眼神冷漠淡然,似乎对见到他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这让他的心缩得更紧。
聂芸嫣抬起头望向他,她以为来见她的律师是龙旭日,从没有想过会在此痛苦的地狱情境与他重逢,她早已被这个案子折磨得几乎失去活下去的勇气,要不是因为小宇,说真的,她好想什么都承认,不想辩白,只想一死图个干净。
他身穿一件羊驼色外套,黝黑高贵的模样像个异族的王子般,他站在她面前,散发出来的气质威严慑人。他们互相凝视着彼此,虽然只有几秒钟。
她没有微笑,美丽、纤柔的容颜难掩淡淡的忧郁。他的灵魂深处渴望能紧紧地拥住她,安慰她,告诉她一切都将雨过天晴。
他走向她,替她拉开椅子,打破一室的寂静。
“你知道自己最重会被判终生监禁吗?”他问。
她低垂下头,不发一语。
“该死的!说话埃”他轻声诅咒。
她静默半晌。“如果你有心想为我做什么,请在我服刑的漫长岁月里,替我照顾小宇。”
南诺尘冰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聂芸嫣身上。“小宇——是我的儿子对吗?”
聂芸嫣的眼泪开始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所有的无可奈何和委屈全在他的面前溃堤。
他的下颚紧绷。“为什么不来找我?”
“小宇是我自己坚持要生下来的,与你无关,如果不是因为这件案子,我不会这样求你。打从一开始,我从没希望你为我或小字做什么。”
她本就不是一个过于脆弱的女人,但今日,她是多么渴望能向他倾诉她的痛苦、无助和恐惧。但他的黑眸太冷太深邃了,令她难以亲近,只有让自己伪装倨傲,起码能有尊严的站在他面前。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从今日、此时此刻开始,你只能选择全力配合我,因为我要赢这场官司。”
聂芸嫣的身体一僵。“我的辩护律师是旭日。”
他打断她:“龙旭日只有三成把握,而我一定要赢,你明白吗?”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已经再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了。”
“你以为呢?”他饶富兴味地看着她。
“我没有钱可付你律师费。”
“一个平民,通常都无法负担昂贵的律师费,不过——你可以求我。”
“我已经求你了。”她低语。
“你刚才是为我们的孩子请求我,现在,我要听的是你为自己的自由求我。”
“你是个残忍的男人。”她心里开始暗暗恨起他的自大,他完全懂得何时该在敌人的伤口上撒盐。
“求我!”他低吼。
“你到底在玩什么游戏?”
“我从不玩游戏。”他静默片刻,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求我,否则以龙旭日的能耐,最多只能将你的案子弄到改判十五年监禁。”
她咬着下唇,就是不愿在他面前摇尾乞怜,四年前她已经做过一次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是她最狼狈的时候。
失去耐性的南诺尘站起来准备转身离去。
“我求你……”聂芸嫣柔声哀求。
“什么?大声点,我没听到。”
“我求你。”她略提高音量喊道,这已是她最大的限度,如果他还是有意刁难,她也无计可施。
“很好!”他嘲弄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她以手掩面,发现泪水早已不知在何时又流了下来。她已经好久不曾这样崩溃了,为什么一见到他,就不能自己?她不是告诉自己根本不要记得那一夜,不要想起这个男人了吗?
但是小宇的存在,总是无时无刻地提醒她,四年前她与他之间确实有过什么。
她哭得身子颤抖甚至无法站立,必须蹲下,尝试吸气。总有一天,她要向他证明,平民如她也有值得他甘拜下风的美好特质;总有一天,她一定要撕下他戴在脸上的傲慢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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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诺尘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住所,他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打了零分。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出问题,面对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却净说些混帐话,真是杀千刀的。
要不是龙旭日的出现,让他妒火中烧,失去冷静,他相信自己不至于失控至此。
小宇,他的儿子,他竞有个三岁的儿子而不自知!据龙旭日的说法,小字现在交给保母带,不知道他和芸嫣共同孕育的小生命像谁多一些。他嘲笑自己,满脑子全是亲情。
让小字认祖归宗的事大概得先往后挪一挪,芸嫣的冤屈必须先洗刷,他无法忍受看见她忧郁的眼眸里泛着泪光。
先前,他仔细读了一遍龙旭日提供的资料,他当然相信芸嫣是无罪的,只是不利她的证据过于强硬;而对芸嫣有利的证据却比高山上的空气还要稀保
聂芸嫣的继父在聂芸嫣六岁时与她母亲结婚,带来一个拖油瓶,也就是此次检方最重要的证人之一,她哭诉着亲眼目睹聂芸嫣亲手杀了她的父亲。
偏巧,聂芸嫣和她的继父始终不对盘,要不是聂芸嫣的母亲让她放不下心,她根本懒得多看继父一眼。这些全是龙旭日补充的题外话。
弱点?弱点到底在哪里?他相信每个人、每件事都有弱点,都有死穴,这个案子自然也不例外。
他回到家,简单冲了澡,聚精会神地开始作基本整理,这是接下案子后抽丝剥茧的第一件事,看似简单,其实当中蕴含着高度智慧。
他划出所有与当事人有关的人、事、物、地,做成横轴、纵轴。先从一个点扩及一条线,再成一个面,然后每个点、线、面都有其关联性,这些关联里往往藏有敌人的弱点,他必须由这些网状的脉络里找到致胜的蛛丝马迹。这场官司比他生命中的任何一场官司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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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南诺尘又来到拘留所见聂芸嫣,他有几个需要她才能澄清的疑点。
“当日你为什么要回你继父家?”他问。
“继父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