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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飞燕传奇 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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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生日之夜

  那一刻如果没有遇到你,我是否会在这个世界飘零?两个孤儿,相濡以沫,一个渐渐长大,一个渐渐变老。我们最终都要离开这个世界,相忘于人间,相忘于阴间。

  我记得那一天的那个片刻,事情太奇怪,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记得?二十年前,我只不过是个才出生几天的婴儿!可是我发誓,真的记得那一天,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分钟。

  凉,真凉!应该是秋天,身子底下凉凉的石凳,薄薄的小毯子挡不住凉意。应该是在公园里,闻到了桂花的香味。桂花香原不是人间的香味,不应该来到这到处是罪孽的人世间。

  我睁开眼睛,如回光返照般,企图看这遗弃自己的世界最后一眼。我不哭,我安静地看,只一眼好不好,然后乖乖地永远闭上,永远的黑暗。孩子,你是个错误,快,回到黑得看不见自己,也看不见别的鬼的地狱,排队、投胎。记住,要找个好人家。

  眼睛合了一半,一张脸出现,不对,是半张脸,我只看见头发,凌乱;看见眉头,紧皱;看见鼻子,挺直。

  〃宝贝,你比一只老鼠还要小。〃听到叹气声,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无须懂,感到温暖就行了。

  放心地闭上眼睛,到地狱,还是留在人间,不管,也管不了。我太小,我还是个婴儿,出生几天的女婴,皮肤暗红,皱得像个老太太,丑、弱、奄奄一息。

  时间是什么,怎么过去,我不知道。仿佛是再一睁开眼睛,就已经长大,亭亭玉立,这二十年吃的苦,若是一一道来,装订了就是厚厚的三部曲,不说也罢。

  高中毕业,什么事也不想做,虽然家里有电脑,却泡网吧,没夜没日。面容干枯,视力模糊,泡成一个网络写手,写小说,恐怖、武侠、玄幻、青春、言情,波澜不惊、不动声色地编着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故事,骗取读者的眼泪,赚取生活的费用。

  那个叹息着抱我回来的人,一直是我的守护神,我连名带姓地叫他张莽,从他十八岁到三十八岁。为什么不叫爸爸,不知道。两个孤儿,相濡以沫,一个渐渐长大,一个渐渐变老。我们最终都要离开这个世界,相忘于人间,相忘于阴间。

  张莽不结婚,从捡垃圾的流浪儿到一个大公司的董事长,从一个头发凌乱的英俊少年到一个风度翩翩的钻石王老五,娇媚迷人、清纯可人、妖艳惑人,各种味道的女友无数,不结婚是个谜。张莽的女友们没有资格睡在主卧室的床上,只是在客房,宽大的床,绵软,玩够了,回家,谁也不能过夜。这是规矩,铁打的,从来不会为任何人破例。张莽是个和蔼的,有风度的,有怪癖的男人。

  〃今天是周末,也是你的生日,回来吧。〃张莽的声音,厚的,低的,像遥远的二十年前,我来到人世间第一次听到的声音。

  我的生日,对,就是张莽从公园里把我抱回来的那一天,中秋节。

  我不想回到那座美丽的、欧式风格的小别墅,我写字的钱够养活自己以后,就搬了出来。自己租了一个小小的房间,拒绝他送的联想新款x61t平板电脑,买了一台二手电脑,有床,有电脑,就可以了。钱越多越好,男朋友越帅越好,生活越简单越好。

  〃今晚跟燕风去看电影,通宵。〃我淡淡地说。

  那边停了一下,〃哦,下个周末回来好吗?〃

  我微微地失望,他从来不挽留,不强求,即使是我的生日,就像我搬出别墅一样,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意思是我知道了,微微的恨,千万恨,恨极在天涯。

  〃看看吧。〃我挂了电话,没挂好,电话发出嘟嘟的声音,我的心中有些空。我们常常觉得自己空,我们的心到哪儿去了,找不到,也不想找。

  今晚没有约会,跟燕风狠狠地吵了一架,昨天已分手。我看见他的床上有别的女人,赤身裸体,眯着眼睛看我,很美,白得像刚刚凝固的牛奶皮,身上还飘着我的香水味,chanel……我的最爱,我唯一的奢侈。我以为自己会爆炸,会撕扯那牛奶女人的头发,可我没有,我只是冷冷一笑,笑自己,也笑燕风,离开。

  生日前一天,分手,不回头,忘了山盟,忘了海誓,忘了你曾经是我的唯一,忘了手指划过肌肤的战栗,不关心以后他的女朋友是谁,我的男朋友是谁,不关心哪天生日,不关心哪天死日。我坐在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这也是从旧货市场淘回来的,厚,陈旧的桃色,很舒服,坐上去就像有人拥抱了你。我们是人,我们需要拥抱。得不到,幸好有伸着两条胳膊的皮椅子,在角落里等着我们,它们只会破旧,不会背叛。

  上网。

  一个文化公司的编辑,头像永远是亮着的,他找我,〃那那,给我们写一本名叫娇无那,李煜艳词中〃绣床斜凭娇无那〃的娇无那,令人想入非非的名字。

  ▲虹桥▲书吧▲book。hqdoor

  第2节:生日之夜(2)

  娇无那写络文学界是个神话,那那速度无人能超越,半个月一本书,只要想写,反正故事是编的,不需要技巧,不需要文笔,只要情节,只要好看。

  我已经休息了一个月不写东西了,因为燕风,我以为自己爱上,可依旧成空。一听见写书,有种懒洋洋的兴奋,〃什么题材?〃

  〃穿越。〃

  〃让别人写吧。〃我立刻兴致索然,凋零如秋天的花。

  穿越,半大孩子看的东西,神经、幼稚、傻气、无聊、肤浅、可笑、恶心人。(各位写穿越的大大不要拍偶!)

  〃现在流行,给你7%版税,首印两万册,怎样,成交吧。〃编辑贼心不死。

  我的小说一直是白菜价,千字50,卖断,一出手,是生是死,畅销滞销,是出版宝贝还是出版毒药,不理。

  忽然给我提价,让我真实触摸着版税这样的词,是个飞跃性的进步。但是穿越,算了吧,我还是发了一个呆呆的表情,〃不想玩,给摔锅也不行〃。

  编辑吐血,头像倏然熄灭。

  陷在椅子中好一会儿,关了电脑,站起来,拿上手提包,梦游一般的走出门口,飘下楼梯。生日,谁给我庆祝?中秋,我和谁团圆?

  张莽,张莽,只要你再说一次:〃心心,回家吧。〃

  没有,没有,月圆之夜,哪个美丽的女人会前去与他共度?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明月如霜,好风如水,十轮霜影转庭梧,此夕羁人独向隅,明月明月明月,怎奈乍圆还缺!

  这条街太暗,明月还没出来。只有梧桐的树影,浓、重,直压在人的心上,路灯被哪个有暴力倾向的人砸了,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发出光来,没人管。树底下站着女人,天凉了,却穿着热裤,或者短裙,露出并不太直的腿,摆着各种并不美妙的姿势,在风中微微发抖,在黑暗中默默等待,茫然地看着稀落的来往男性行人。要吃饭,就要卖掉软软白白的身体。

  我不卖身体,我卖文,缠缠绵绵的文。

  我的目光掠过一个已经苍老了的女人的脸,漠然灰暗的脸。乳房下垂,皮松肉弛,祝你好运,流莺,祝你好运,野鸡,卖个好价钱,在中秋之夜。

  一声刺耳的马达声忽然掠过,我的手提包跟着那声音向前飞去。

  飞车党!

  不,不!你不能拿走我的手提包!不管你是什么党,你不能拿走它!

  我死死抓住手提包,不管那个眼球突出目光残暴的男人用小刀如何刺向手指。血,滴在冷硬的马路上,开了一路的花,桃花、梅花、罂粟花。

  夜太黑了,无人来救,或者有人看见了,却掉过了头。很疼,手上、身子、头部,我被拖倒在地上,见鬼的马路怎么这么硬,我听见头骨磕裂的声音,听到腿骨折断的声音,疼,疼得不想再活。

  可我不放手,死也不放手。

  有些东西,不值得我们动一下眼角,可有些东西,值得我们用命去换。

  bsp;第3节:遇见天使

  第二章遇见天使

  是什么让我离开你?让我在另一个世界中看不到你,感觉不到你,触摸不到你。我不在的每一天,你可会时时想起我?让我在你的世界里跳跃?

  真的没想到自己还会醒过来。

  真的没想到……

  我会在古代的房子中醒过来。斜方格的窗棂,雕花木门,我写过古代题材的言情小说,一睁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我在被飞车党抢劫前去买福利彩票,一定已经中了五百万了!

  概率为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出现了……

  我,安心,被飞车党拖在地上。死了,灵魂出窍了,穿越了!

  穿越,好戏要开场了,真俗气啊,这样的开场。我在哪个朝代,我会是个公主、小姐,还是一个婢女,是个仙女还是个丑八怪,我多大,历史上有没有我……一连串的问题噼里啪啦地在我的脑子中响起来。

  〃包,我的包……〃我低声呻吟着。我的包,包里有重要的东西,比生命还重要吗?是的,比生命还重要。我的包在哪里?我的灵魂是穿越来的,我的包没有灵魂,里面的重要东西也没有灵魂,所以不会穿越,没有跟着我来。头真晕,轰轰响成一片,不知道头骨是不是完整的,不知道胳膊和腿是不是完整的,心是不是完整的。太多的不知道。

  通常穿越后的女主角是听到一个丫环或者别人的声音才醒过来的,比如,惊喜的:〃小姐醒了!〃(伴着清脆的笑声)比如,温柔的:〃你终于醒了。〃(伴着温柔的抚摸)再比如,酷酷的:〃我还以为你不会醒了呢。〃(伴着耍酷的眼神)

  可是我什么也没听到,没有人鸟我,难道穿越到荒漠中了?不对呀,我明明是在一个房间里,难道这是一座荒宅?不对呀,外面明明有笑语声。我环视四周,房间很小,窗和门都关得紧紧的,除了我身子底下的床,任何摆设都没有,身上盖的是泛白的青绫被子。

  糟糕,我穿越到一个穷人家里来了。

  我掀开被子,跳下床来。惊觉自己的身量小得可以,竟然不过是九岁左右的样子。

  怕什么来什么,就怕自己又跑回小时候去。害怕过去,过去的温暖,会让现在的我更冰冷。还好,这是古代,不会看到张莽,不用他来照顾我。

  可是,没有张莽的童年,那叫童年吗?

  我摇摇头,不,不叫,那叫空白。

  我身上穿着半旧的绿衫,半旧的绣花鞋子,摸摸头上,两个凌乱的小鬏儿。没有镜子,不知道美丑,摸摸脸,五官不歪不扭,身体零件完整,这就行了。身上痛,不像是被飞车党拖在地上头骨磕裂腿骨折断的痛,那个身子痛不痛,我已经不知道了。现在是古代,换了身子,也有痛,这痛是针扎的痛。我解开衣服,身上白白嫩嫩的,看不出伤口,不知道因何而痛。

  跳下床,虽然觉得到处都痛,可身子依旧轻盈,像飞,这是天生的。门口好远,我走了很久才走到,举起手正要拍,一阵晕眩,手落下来,眼前金星乱闪了一会儿。我这是怎么了,古代的我,生病了吗?

  外面有人在说话,像是在哀求,我被遗忘在这个小房间里了,我忍着晕眩,慢慢地飘到窗口,望了出去。外面是一个小小的花园,看见了一个长相平凡的女人,面对着我,一张马脸拉得长长的,绫罗绸缎地穿了一身杵在一棵树底下,身后跟着一个圆脸丫环,她的面前,跪着一个跟我一样穿着半旧的绿衫年纪也相仿的小姑娘,只听见那小姑娘哀哀地求道:〃……夫人,已经五天了,放姐姐出来吧……她会饿死的……〃

  她说的姐姐是我吧,我已经被关在这个小房间里五天了?那个马脸夫人也够歹毒的,竟然让一个小姑娘饿了五天。

  饿晕过去又醒来,人已经不是那个人了。谁是我,我是谁?

  马脸夫人的眼睛闪过一道凶光,看也不看小姑娘一眼,抬起脚,就要走开。

  小姑娘急了,扑过去,拉着马脸夫人的裙角,连连磕头,咚咚地响。

  马脸夫人一恼,一脚向小姑娘踢去,又狠又准,小姑娘向后摔倒。我看见了她的脸,好一个美丽的小丫头,如果放在我的那个时代,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天使!这个天使含着泪,嘴角滴下血来,我的心一痛,觉着自己跟她有着不可分割的血肉联系。

  小姑娘默默地擦掉嘴角边的血,又扑上去抓住了马脸夫人的裙角,拜倒在石榴裙下,磕头。

  换来的还是一个窝心脚,又一道血挂在娇嫩的嘴角边。

  这样下去,这个粉搓出来一样的天使,会被踢死的。我张了张嘴,叫她不要求那马脸夫人了,可我的声音太微弱,谁也听不见。

  另一个丫环从花园门口进来,快步走到马脸夫人面前,行礼,道:〃夫人,老爷回来了,在大门外。〃

  马脸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挥挥手,那报信的丫环退了出去。马脸夫人吩咐身边的圆脸丫环,〃绿荷,你知道应该怎么办,要是让老爷看出一点异样,小心你的小命〃。

  〃是,夫人。〃绿荷屈着膝。

  马脸夫人快步走出花园。

  〃二小姐,起来吧。〃绿荷扶起小姑娘。

  原来她是这里的小姐,为什么那个马脸夫人对她这么狠呢。她是二小姐,如果我是她的姐姐,那么我就是大小姐了,那马脸夫人一定是个后妈。倒霉的穿越,平白无故地弄了一个后妈来虐待自己。

  果然,绿荷和二小姐向我所在的房间走过来,咔嗒一声锁开了,门被一把推开。我一转身,二小姐就紧紧地抱住了我,带着哭腔,一迭声地对我说:〃姐姐……你没死……我知道你不会扔下倾城的……你还疼不疼,你饿了吧……〃她把我扶到床边,让我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莲花形状的点心,〃姐姐……吃吧。〃

  我看着她清澈至极的眼睛,她叫倾城,倾城,真好,这名字真正配得上她。我有一个妹妹了,这么美丽,这么关心我。这次穿越,不算糟糕透顶,我叹了一口气,才觉得自己是真的饿了。我接过点心,慢慢地吃,点心有荷叶的清香。

  绿荷向我行了礼,笑道:〃大小姐,别怪夫人,夫人也是为了你们好。奴婢带两位小姐回房吧。〃

  我抬起眼睛,绿荷大概十五六岁,小圆脸,俏生生的,水红上衣,系着水绿衣裳,看起来干脆利落。

  我没说话,我太虚弱,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自己是谁。绿荷和二小姐倾城扶着我,走出小房间,走出花园,西厢房南头的第一间房便是我和二小姐的闺房了。

  绿荷动作非常利索,先是让一个叫绿玉的小丫环端上一碗汤,一股草腥气扑鼻而来,我闻得出来,这是参汤。冯夫人也就是那个马脸夫人,怕我在老爷面前晕过去,所以用参汤吊一吊。我喝了下去,很难喝,不过身上有了一些力气。接着绿荷给我们换上了粉红小衣裳,净了面,重新梳了头,菱花镜中一对姐妹花,倾城粉嘟嘟的,白雪公主一样。我却长着一张狐一般的脸,小小年纪,已经显出千娇百媚来了。怪不得后妈如此憎恨我,原来是这样的一个小狐媚子,跑回古代当一回狐狸精也不错啊。我不禁笑了笑,这张脸跟二十一世纪的我,有一种莫名的相似,却一时说不出来。

  〃你出去吧。〃我对绿荷说。

  〃大小姐……〃绿荷有些惊异地看着我。也许是以前的大小姐从来没有用这种口吻跟她说过话吧。

  〃要我说第二次吗?〃我冷冷地说。

  绿荷连忙屈膝,走了出去。

  虹←桥←书←吧←bsp;第4节:美男爹爹

  第三章美男爹爹

  我是谁?我为什么要离开有你的世界,我是为了逃避吗?我可以逃出你的视线,可以逃出你的心吗?庄姜初嫁,美丽绝伦,冯倾城会嫁给谁呢?我又会在古代嫁给谁呢?

  〃我是谁?〃我问倾城。

  〃姐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倾城本来就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她一脸的惊讶,看着我,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闭了闭眼睛,苦恼地说:〃我在小房间里饿晕了过去,醒过来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的脑子好痛,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我怎么办!〃我捶着自己的脑袋,这个脑袋确实很疼。

  〃姐姐!〃倾城惊恐地哭起来。

  〃快告诉我,帮我找回记忆。〃我伸出手,倾城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掌绵软,有亲切的感觉,这感觉让我鼻子发酸。

  安心,你太孤独了。我暗暗对自己说。

  〃你叫冯倾国,我叫冯倾城,我们是双胞胎,今年十岁了……〃

  〃老爷叫大小姐和二小姐到前厅去。〃小丫头绿玉走进来,她大概是专门服侍我们姐妹俩的丫环。

  我叫冯倾国,日后会不会倾国啊。倾国倾城,这名字太美妙了。

  冯倾城拉着我的手,随着绿玉走到了前厅。

  老爷坐在大厅的大椅子上,旁边坐着那个马脸夫人和一个美丽得令人不敢正视的女人。

  我学着冯倾城的样子朝老爷行礼,老爷呵呵一笑,把我们两个揽到怀里,问:〃爹爹不在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偷懒,《诗》背到哪里了?〃

  〃《诗》〃,便是《诗经》,冯倾城担心地看了我一眼,一定是害怕我背不出《诗经》来,她撒娇似的对老爷说:〃今天姐姐不舒服,我背两首给爹爹听吧。〃

  〃不舒服?倾国,你哪里不舒服?〃老爷向前倾斜着身子,焦急地问道,手在我额前摸了一下。他的手掌很滑,完全不像一般男人手掌那样粗糙。

  我看着这个突然从天上掉下来,大概三十岁左右,长得出奇清秀的爹爹,觉得简直是在梦中。男人哪有长得这么漂亮的,简直是泰国人妖,那个常吃激素的什么中国第一美男,跟眼前的这个古装美男比,简直就是一堆牛屎。这样的尤物,要是能带到二十一世纪去,会引起女人们怎样的尖叫啊。我忽然想到,这个男人现在是我爹爹,这么想太罪过,一时不禁有些张口结舌,〃不……我没有不舒服……〃其实我是不舒服,除了头痛外,还觉得身上针扎般的痛。也许是幻觉,或者是时差没有倒过来,这种穿越,比飞机的速度要快多了吧。

  冯倾城已经开始背《诗经》了:

  硕人其颀;衣锦扃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硕人敖敖,说于农郊。四牡有骄,朱鲼镳镳。翟怫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鳣鲔发发。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好一个〃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说的就是冯倾城,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姑娘。

  庄姜初嫁,美丽绝伦,冯倾城会嫁给谁呢?我又会在古代嫁给谁呢?

  老爷带着赞赏的微笑看了看自己心爱的小宝贝,目光投向我,充满骄傲和期待,有这么两个漂亮的双胞胎女儿,确实值得他骄傲。

  我想了一下,背道:

  隰桑有阿,其叶有难。即见君子,其乐如何。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隰桑有阿,其叶有幽,既见君子,德音孔胶,心手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暗恋的痛苦和幸福。我暗恋你,不敢说出来,你永远不会知道,永远的悲伤和美丽。

  幸亏因为我写过一篇小说,里面有女主人暗恋的情节,就引用了这首诗,并且记住了。

  〃太好了,真是一对小乖乖。〃老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我看呆了,靠,为什么二十一世纪没有这样的美男子呢。

  〃爹爹,都是娘亲教导得好。〃冯倾城娇滴滴的。

  我吃了一惊,看了一眼冯倾城,刚才,她还被那马脸夫人踢得嘴角流血,如果不是老爷回来,说不定会被踢死,现在竟然没事人一样地在老爷面前说夫人的好话,口口声声地叫着娘亲,小小年纪,城府却如此之深,这个小妮子不简单啊。

  老爷更高兴了,〃来,来见过阳华夫人,以后,由阳华夫人来教导你们〃。

  阳华夫人就是马脸的冯夫人身边那个美丽的女人,一件红纱衣,一条葱绿长裙,曼妙的身材,长长的眼角直扫入鬓角,似笑非笑,风情万种。我喜欢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若放在酒吧里,静静坐着,伸着长长的玉腿,手里拿着一杯暗红的温柔毒药,一定让全场的男人神魂颠倒,不能自持。她此时正看着我们姐妹俩,轻启朱唇,声音温柔娇媚:〃好可人疼的两个孩子。〃

  冯夫人的脸上闪过一道阴影。老爷这样一个罕见的美男,怎么会娶了这么一个女人呢,单独看她的时候,只觉得她长相平凡罢了。可现在,在一对俊男美女的反衬下,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冯夫人了,丑!所以奉劝只能勉强打六十分的女人,千万不要跟能打九十分以上的女人坐在一起,也不要跟她逛街,一不小心,你就会成为一件陪衬别人美丽的道具,丑陋的道具。就像爱弥尔·左拉小说中的陪衬人一样,让别人姿色陡增,平添异彩,使自己更加暗淡无光,令人唾弃。她抿了抿嘴角,笑容可掬,〃孩子们,要听阳华夫人的话,若缺什么东西,尽管找娘亲要,啊。〃要东西,谁敢,一要一个窝心脚。

  〃孩儿谢过娘亲。〃冯倾城乖巧地说。

  我暗自高兴,还好,冒出一个阳华夫人,这马脸虐待我们姐妹俩的时代结束了。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美女,被一个古代的丑女人虐待,也太没面子了。我的运气总算不是太差,这么想着,我对阳华夫人的好感加深了。

  我看了看冯倾城,她的眼睛也流露出一丝丝的惊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后来我才知道,阳华夫人,老爷的表妹,曾经是江都王的宠姬。因为不曾为王爷留下一男半女,王爷死后,被早就嫉妒她美貌的王妃找了一个借口赶出了王府。这个美丽的女人擅长两种女人的必杀绝技,驻颜术和媚术。

  bsp;第5节:还是弃婴(1)

  第四章还是弃婴

  我不再给你讲故事,乖乖,是因为你长大了。亲爱的,我长大了就要离开你了吗?我长大了就要疏离你吗?我长大了就不再是你的乖乖了吗?

  回到闺房,这闺房到处是粉色的轻纱,原来古代的女孩和二十一世纪的女孩一样,房间都是粉红色的。唉,粉红色的回忆,我的房间,曾经也是一片粉红,张莽会坐在床头,给我讲童话故事,白雪公主、灰姑娘、美人鱼……忘记了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给我讲故事。

  我不再给你讲故事,乖乖,是因为你要长大了。

  当务之急,先弄清楚我所处的朝代,是盛世还是衰世,但愿别遇到像安史之乱那样的大动乱,最好是回到盛唐。可看看自己和冯倾城的打扮,想想刚才冯夫人和阳华夫人的衣裳,实在不像唐朝的服装。

  〃倾城,当今皇帝是谁?〃我问,这个问题很重要。

  〃姐姐,你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吗?〃冯倾城拉着我的手,很着急,好看的嘴巴撇着,小脸上好像要哭的神色,〃这可怎么办呢!〃

  我摇摇头。别人的事,我如何想得起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过呗,哪里的黄土不埋人。

  〃姐姐,皇帝的名讳如何是我们所能叫的?〃冯倾城问。

  〃是什么朝代?〃我问。

  〃大汉啊。〃冯倾城叹着气。

  大汉?

  汉武帝!盛世啊!

  我想问她是不是汉武帝,一想,古代的皇帝都是死了以后才有谥号的,比如汉武帝,电视中说什么他死后拟谥号的大臣认为他〃威武强睿德曰武〃,历史上才称他为汉武帝。如果真的是汉武帝,我若问冯倾城,她当然不会知道。我灵机一动,换了一种问法:〃倾城,先帝是谁?〃

  冯倾城奇怪地看着我:〃元帝。〃

  汉元帝,太好了,我知道他,王昭君就是因为他而远嫁匈奴的。还好,不是他那个时代,我就没有了变身王昭君的可能,不用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汉元帝后的皇帝是谁,我敲着脑袋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一个称号:汉成帝!可是汉成帝叫什么名字?他在位的时候有没有有名的美女。我的头开始痛起来了,对汉朝历史的了解,仅限于电视剧《汉武大帝》中的汉武帝刘彻,可那是电视剧呀,有百分之一的正史就不错了。如果冯倾城告诉我,当今皇帝是汉武帝,我可能会把自己当成阿娇,yy一回金屋藏娇的故事。可现在是该死的汉成帝,汉成帝是谁啊,在汉武帝之前还是在汉武帝之后啊。我拼命地回想着中学时学过的历史,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只隐约有一点刘邦项羽、文景之治的影子。其他的,恕我才疏学浅了。

  算了,管它什么汉成帝还是汉武帝。我长叹一声,想跟皇帝搭点关系弄点艳遇恐怕是不能了,不如问问冯倾国的历史吧。

  冯倾国,也就是现在的我,历史还挺曲折的。冯夫人不育,冯倾国冯倾城姐妹是冯老爷在荒野中捡回来的,亲生父母是谁,冯倾城不知道,也没人告诉她。既然非亲生,冯夫人自然把这姐妹俩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所幸冯老爷对自己亲手捡回来的姐妹俩极为宠爱,所以冯老爷在家时,冯夫人是一副十足的良母模样,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姐妹俩从不敢对老爷说出被虐待的真相,因为她们知道,一旦撕破脸皮,她们极有可能死得很难看。

  可怜的一对小姐妹,跟我一样,也是弃婴。这世界太多的抛弃和遗忘,古今皆然。弃婴,被收养,活下来;不被收养,默默死掉,叹息都没有一声,悄悄腐烂在角落中。

  虹桥书吧bsp;第6节:还是弃婴(2)

  〃幸好爹爹对我们万分疼爱,现在又来了阳华夫人,阳华夫人看上去不凶。姐姐,我们以后不会再挨打挨饿了。〃冯倾城微笑了一下。

  不是亲爹爹,我有些可惜,又有些高兴。他不是亲爹爹,那样的美男子,我偶尔yy一下,也无伤大伦。又想起张莽,真想大吼一声,为什么被收养的总是我,黯然。

  冯倾城把我的衣服掀起来,〃让我看看,那坏女人用针扎你什么地方了〃。

  原来我感觉到身上的刺痛不是幻觉,而是真的被冯夫人用针扎了。我不禁直冒冷汗,谢天谢地,我不是在被针扎前穿越过来的,没有亲身经历那样的酷刑,我对这具几个小时前还不属于自己的躯体表示深深的同情。

  扎我的时候,冯夫人大概像《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一样面目狰狞吧,一想到一根根长长的针没肉而入,我就直打寒战。据冯倾城说,冯夫人尤其喜欢用针扎我们,看不见伤痕,漂亮的老爷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夫人如此歹毒。原来,古代的恶女人都喜欢用针,《步非烟传奇》乐伎馆里的朱大娘也一样,选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手法巧妙,不会留下伤疤和痕迹。

  冯倾城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小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很粗糙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些绿绿的糊状物,擦在我身上被针扎的地方,一阵清凉透过皮肤和针孔,疼痛减轻了许多。她动作异常娴熟,一定也挨过不少针扎。

  这是什么秘方制成的药,要是知道方子,回到二十一世纪去,岂不是可以卖古药方赚大钱了。还有这个粗糙异常的瓶子,拿回去,可是骨灰级古董啊,卖掉以后就发财了。我就可以想写小说就写小说,不想写就去西藏玩。

  可我要怎样才能把这些东西拿回去呀。我不禁苦笑,人都回不去,还想拿东西呢,要真拿,这房间里的随便一件什么东西,拿回去都价值连城。

  冯倾城看着我,〃姐姐,以后你不要顶撞那个马脸了。〃

  真是姐妹连心,我第一眼看见冯夫人就暗地里称她为马脸夫人,冯倾城也这么叫她。

  〃倾城,你放心,我不会再顶撞她了。〃我说,去顶撞一个已经死了两千多年的人,招她打骂饿饭,我何苦来着。

  正说着,一只大狗忽然窜了进来。

  我吓了一大跳,身体本来就极度虚弱,差点被吓昏了过去。没想到汉朝的小姑娘也有养宠物的习惯,而且是这么大型的宠物。

  那只狗朝我汪汪地叫了两声,趴下,抬起温驯的眼睛看我。

  〃它叫阿黄,我们在荒野里没有死,全赖阿黄的妈妈救了我们的命。〃冯倾城抚摸着阿黄身上的毛,看得出来,这只狗很老了,毛已经不太光滑了,眼睛也灰暗了。

  原来,十年前,冯老爷路过一荒郊,隐隐听见有婴儿的笑声,不由得大奇,连忙走过去,看见一只大黄狗躺在地上,旁边躺着三个小东西:一对双胞胎婴儿,一只小黄狗。小黄狗在吃奶,两个漂亮的女婴大概刚吸饱了,看见冯老爷,扎煞着两只白白胖胖的小手,咯咯地笑着。冯老爷一看就割舍不下了,好像这两个孩子跟他有天生的缘分似的,当下就抱了回来。

  〃居然不哭反而在笑,真是不可思议,这就是当年那只小黄狗吧。〃我觉得好像在听天方夜谭一般。

  冯倾城点点头,〃这只狗从小就陪着我们,狗妈妈死了以后,就跟我们更亲了,晚上也在这屋里睡觉。〃

  真是只好狗。我摸了摸阿黄身上的毛。很多时候,狗比人更通人性。

  绿玉走进来,问我们:〃大小姐,二小姐,老爷要奴婢来问问,今天晚膳两位小姐想吃什么菜?〃

  想吃什么菜,椒盐虾、美极鸭下巴、烤鱿鱼、老火靓汤,你们有吗?

  一说吃饭,我才觉得自己饿得真正前心贴后背,口水立刻渗了满嘴,还不断地涌,大有溢出之势。

  冯倾城吩咐:〃告诉厨房,做些老爷和夫人还有阳华夫人爱吃的菜就行了。〃

  我这妹妹,行事完全像个大人,我看着她天使般无邪的面孔,没娘的孩子早熟。没办法,无论在什么环境下,我们必须学会生存。我来到了汉朝,也得生存下去,说不定哪天就回去了,重新坐在电脑前敲打我的小说。到那时候,我还真的可以写一本穿越言情呢。

  〃这是什么地方?〃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问她,我是不是到天子脚下长安城了,如果是这样,我就要去看看卫子夫的未央宫。在电视中美轮美奂,名字也很诗情画意的未央宫,其真实面目是怎样的?我能亲眼看一看,也不枉我穿越一场了。

  〃姑苏。〃冯倾城说。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苏州历来是个出美女的地方,难怪冯氏姐妹这么漂亮。我一阵遗憾,看不成未央宫了。转念一想,就算是我在长安城,也看不成未央宫。古代的皇宫又不是北京的故宫,花六十块钱买张门票就能进去乱拍一通,现在恐怕还没靠近宫城的门,就被守门的侍卫一刀斩掉脑袋了。唉,还是别痴心妄想了吧。就连寒山寺也看不成,这个时候,寒山寺离出生还早着呢。

  我不是来得太早,你还没出现,就是来得太晚,你已经消失。

  虫工木桥◇book。hqdoor◇欢◇迎访◇问◇

  第7节:修习媚惑(1)

  第五章修习媚惑

  无论在哪个空间,我们都会慢慢长大、变老,然后死去。相守一辈子,太遥远,不能陪你到地老天荒,不能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只好相望天涯。

  我越来越喜欢阳华夫人了,她不仅美丽异常,而且多才多艺,歌舞、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原来当一个王爷的宠姬不是靠狐媚就可以了,还得练这么多的本领,古代的二奶更不好做呀。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慢慢地,我以为自己生来就在这个地方,在汉朝,在姑苏,在冯府。在老爷温和疼爱的注视下,在冯夫人阴险的窥视中,在阳华夫人温柔的眼波里,牵着冯倾城柔若无骨的小手,我是冯倾国,网络写手安心则慢慢褪色,成了一个遥远的梦。

  我们太善于忘记,正如我们太善于回忆。张莽在回忆中越发清晰,方正的脸,肤色微黑,微微皱着眉头,大手很暖和,在梦中遥不可及地看着我。为何来世一切皆淡如云烟,独你如此明亮如星,闪着孤独和冷漠的光,悬在我后世的天空中。

  无论哪个空间,我们都会慢慢长大,变老,然后死去。

  我和冯倾城十二岁了,我们出落成两个小美人,姑苏城找不出第三个像我们这么美丽的小姑娘。我们虽然是双胞胎,可长得并不像,我如一株弱柳,冯倾城是一朵牡丹。燕瘦环肥,一个是吹口气就飞了的林黛玉,一个是吹口气就化了的薛宝钗,人间美色,我们姐妹俩占全了,老爷越来越疼我们了,所以冯夫人就越来越恨我们了。

  阳华夫人全身的解数我们几乎全都学会了。刺绣女红是我们本来就会的,轻歌曼舞,吟诗作对,挥毫成文,泼墨成画,除了驻颜术和媚术,因为阳华夫人觉得我们还太小。

  冯倾城会弹琵琶和古琴,以前我应该也会的,可这个我不是原来那个冯倾国,我只好重新偷偷向冯倾城学着弹这两种乐器。我以为这些乐器都很难学,一学之下,发现自己竟然很有天赋,大概虽然魂换了,手多少还有些记得如何弹吧。

  我们在院子里玩,阿黄忽然向大门一扑,不停地汪汪叫着,我和冯倾城跑上去,倚在门口,看见一个人惊惶失措地往旁边躲闪着,阿黄追着他乱叫,那人样子十分狼狈。我们不禁拍手大笑起来。

  〃把狗叫住。〃我一回头,不知何时冯夫人站到了我们身后,脸色阴沉,声音阴沉。阿黄从不听她的,她对阿黄应该很憎恶吧。这两年除了几次小打小骂外,她几乎找不着机会来虐待我们,心里更是不爽吧。

  〃阿黄,回来!〃冯倾城轻叱一声。

  阿黄停止吠叫,乖乖地回到我们跟前,抬头看看冯倾城,再看看我,摇摇尾巴,卧了下来。

  那人走过来,一身湖色衣衫,白净面皮,原来是个年轻男子,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模样,长得还算清秀。可惜被阿黄追逐得额上冒汗,衣衫也湿了一片,神色有些张皇,心有余悸,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卧在地上朝他虎视眈眈的阿黄。忽然目光猛地一亮,这是因为看见了冯倾城和我,我们已经习惯这种如见至宝的眼神了。

  年轻男子最后把目光移到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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