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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眷的稚齿情人 (真爱3) 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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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再睡。”他理所所当然地说。

  “如果很困就……”就不用勉强了吧?

  纤细的手指紧抓着睡裙襟口,还想着怎么逃过这一劫。

  官之砚这人绝对有双重人格,打开门,仪表堂堂地走出房间,对任何事情都低到不行;可是一旦关上门,他就再不是那个清心寡欲的男人了。

  吃相差就算了,但再好吃,也吃了有大半年时间了,他都不腻吗?她年若若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吧!

  “做完会睡得更好。”男人一脸正经地说着,两手却不正经地迅速将她脱光。

  是喔,说得倒轻巧!做完会睡得更好,隔天换她腰酸背疼的差点起不来床。

  “唔!”她被他结结实实地堵住嘴,小手也被箝制住,结实的长腿弓起挤进她两腿间。

  明明看起来不愠不火、慢条斯理的男人,怎么在床事上永远这么猴急?年若若气喘吁吁地偏过小脑袋,阻止道:“等一下,好不好?”

  “嗯?”他蹙着眉停下,脸色不善,抵在她柔嫩腿窝中的灼热仍不安份地想向里戳刺。

  “老师今天有问我们想考哪里的大学。”

  “本市,能通勤的,随便选一间。”他很快替她作了决定。

  “我怕考不上……”她小声道。

  “考不上就算了。”他又不想娶个博士或书呆子回来。

  年若若一阵气结,她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考不上还能山国念书,她只能靠自己。本市的大学,能通勤的就那么一两家,录取分数不低,她没把握,有把握的学校又在其县市,用脚趾头想,官之砚也不可能答应她去。

  心底哀哀地叹口气,年若若放弃跟他沟通。

  在床上一贯如狼似虎的男人继续享用美餐,反复地在樱花似的小嘴上亲了又亲,看她喘不上气才放开她,舌头又沿着身体的曲线下滑,在饱满的乳房上又舔又吮吸,最后吻上她腿间的另一张小嘴,想快点勾出她体内的香滑汁液。

  “不要……”年若若满脸通红,羞得用手捂住小脸,扭着身体想逃开。

  “你湿得太慢,我等不及了。”他牢牢地捧着洁白挺翘的臀瓣,舌尖灵巧地划开细缝,探进粉嫩的穴口。

  这样情色的话语和举动让年若若更加羞赧至极,她再不情愿这种男女欢爱,却也已知晓人事,渐渐的身体越来越酥软,腿间也本能的有了湿意。

  见她适应得差不多了,官之砚立即起身,大手一捞,架起两条纤细的腿,俯身,挺腰,一下子就冲了进去。

  “啊!”她低叫出声,感觉自己的私处一片火热,窄小的穴口紧紧地衔住硕大坚挺的男性欲望,撑得她好满好涨。

  这男人的体温平时一向略略偏凉,此时却烫得令她生生逼出一层细汗,雪白的胴体随着他强悍快速的撞击而起伏着,雪白的酥胸荡起一阵迷人的乳波……

  “阿砚……别那么快……呜……太深了……”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贯穿了。

  官之砚眯眼,将粗长的硬物更深入地埋在水嫩的花穴里,慢慢的磨蹭,肆意的折腾,变着花样要她。

  他就是一团火,想要将她融化,而她在他怀里只能嘤咛着、低喘着,小脑袋里再也想不了别的事情。

  精明如他,哪会不懂她的心思?考上不错的大学,将来就能找到好工作,可以正大光明离开,再也不必靠着官家不必任他摆布了,甚至还在妄想现在就借着考大学的机会想走人。

  说这丫头笨,的确是挺笨,有着他这么个枕边人不好好依靠,还梦想着摆脱他远走高飞。

  可其实,她也不傻,“求人不如求己”这个道理老早就懂了,靠官家吃饭的闲人不算少,过惯了安逸享乐的富贵日子,有哪一个愿意从云端掉到地面?再去过从奢至贫的生活?年纪轻轻的她,仅是有这样的想法就足以令他刮目相看了。

  问题是,她以为他会放手吗?

  他不会放手,在联考发榜后,当得知自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考上的某某大学拒绝录取自己时,年若若马上明白了官之砚的意思。

  是嫌奴役她还奴役得不够,是不是?从十六岁成为他所谓的未婚妻后,她就乖乖听他的话,念他安排好的大学,下课回家后继续替他暖床,当他忠于职守的小女奴……一当就是这么些年。

  再难听的流言她都听过了,再委屈的事情她也都妥协了,只盼早日脱离苦海。

  不料天不遂人愿,现在人家砚少爷通知她说,要去注册。

  站在户政事务所前,年若若看着那幢肃穆庄严的大楼,心里呯呯乱跳,思绪万千。

  官之砚不在旁边,正在停车场停车,而现在这里根本没有人认识她,那么她是不是能逃逃看?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两腿就不由自主地听令行事,她转过身朝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拔腿就跑,很快娇小的身影淹没在汹涌的人潮中。

  当官之砚从停车场走出来,发现被命令站在原地等候的小丫头居然不见了,担忧惊愕,以及一股许久不见的焦虑气息瞬间袭卷了他……

  在注册之前逃之夭夭的小女人,根本没能成功地逃出生天,不过短短三个小时,还在马路上茫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她就被警察先生请上了车!

  经过这件事,年若若才清楚官家的势力究竟有多大,以前只是听听罢了,这次她的“不小心走失”,不仅有大批警察出动寻找,甚至好几个帮派都暗中插手这件事,大批大马在方圆数千里内进行地毯式搜索直到在马路边上发现她。

  意思就是说,以前没胆子逃走,其实是正确的抉择,她惊恐万状地缩在官之砚的车子里,从后视镜偷偷窥视旁边开车的男人。

  从他走进警局把她领出来,她就知道自己这次死定了,他不会放过她的……

  越想越怕,年若若开始吧答吧答掉眼泪。

  “不准哭!”从不怒形于色的官之砚这回气得不轻,狠狠地瞪她一眼。

  哭都不许,那她是不是要以死谢罪?年若若咬住下唇,不敢哭出声,泪水却有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听话地直往下淌。

  脸色铁青的男人将车停在一处偏僻的地方,转过脸睨着她,一直紧抿着的薄唇微启,冰冷地吐出两个字:“解释。”

  真的假的?在被判死刑之前,原来她还有机会向盛怒中的法官表明自己的动机。

  “我、我……”她张口,结结巴巴地要说又不知道怎么说,又因为压抑哭声太久而突然打了个嗝,自己都被怔住了,满是泪痕的小脸显得无比滑稽。

  官之砚又好气又好笑地瞅着她,这丫头就有这种通天的本事,上一秒能把他急死,下一秒又能让他哭笑不得,哪怕再生气,只要一看见那张小脸,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大半怒火就会不翼而飞。

  “我什么?”长指插进她脑后乌黑的发丝里,他将她过来,垂眸,近若咫尺地与她对视。

  她瞠目,看着他眼底的火苗,不敢说任何忤逆之言,就怕被他当场捏死。

  “说呀。”浓浊的鼻息喷洒在粉嫩的脸颊,他收敛怒气。

  深谙他性子的小丫头还是不敢说话,睁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求饶般地瞅着他,官之砚心间一柔,凝视着那双眸子。

  这么多年了,这双水眸仍然纯净得像山里最清澈的泉,一如他当年的第一眼瞥见。

  “你既然不说,那我问你。”他柔声问:“你错了吗?”

  “错了,错了。”点头如捣蒜,为了活命的人,只能先认罪再说。

  官之砚被弄得气极反笑,冷啍一声:“年若若,你还真是虚心受教,从不改进啊!”

  哪里是虚心受教?人家明明是忍辱负重……

  “别怪我没给你机会,现在心里有什么话,干脆说个明白,我还可以考虑看看,等一下回了家,大概没有人会听你的解释,你想清楚哦。”他凑近她威胁利诱。

  为了找这临阵脱逃的丫头,他不得已只能动用官家在道上的一些人脉关系,估计现在官家想知道的人全知道了他们的一举一动,在领她回去之前他要想好怎么应付那些人。

  咽了口口水,年若若怀疑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俊颜,当没看到他有任何飙的迹象,马上眼一闭,那句酝酿良久的真心话脱口而出:“我不想结婚!”

  很好,小丫头翅膀长硬了,不仅以实际行动、更以语言来挑衅他。官之砚意外地没有动怒,笑了笑,表面依然一派和蔼可亲地问:“然后呢?接下来是不是还想离开官家?”

  咦?没生气?没骂人?年若若大大地松了口气,紧闭的眼眸悄悄露出一点缝隙,瞄了眼那笑得无比亲切无害的男人,他分明在笑,却令她倏地打了个寒噤,嗫嚅着不敢再答。

  见状,男人笑得更云淡风轻,轻描淡写道:“那就算了,本来还想给你个名份,免得外人说我薄待了你,既然你不愿意,那就一切照旧,继续给我暖床好了。”

  这话是实情,可年若若听在耳里,真不是滋味,她垂下头,心里莫明其妙地堵得慌。他要跟她结婚,只是为了不被外人说三道四,而不是因为喜欢或爱……这样的理由,从一个同床共枕两年的男人嘴里听见,还真教人受伤。

  “不过……”还有但书?年若若难受地支起耳朵。

  一只手掌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劲道不小地抬起,五指沿着纤细的颈项下滑,再蓦然收拢。

  咳!就说这家伙是个双面人吧?先前还笑得蛮和气的,下一秒马上变脸。

  眼前,官之砚正恶狠狠地瞪着她,眉宇间全是阴霾和怒潮,他掐着她纤细的脖子,微眯起深不可测的黑眸,一字一字地对她道:“年若若,我现在警告你,如果你不信邪,还敢再玩失踪这种把戏,尽管试试看,我会叫知道后果到底是什!”说罢,他狠狠地堵上她的小嘴!

  不用下一次,很快官之砚就身体力行,让年若若知道逞一时之快的后果是什么了。

  他在车里激烈又蛮横地要了她一次,弄得她腰酸背疼,软趴趴地伏在他身上半天起不来。两人的下身还紧紧地结合着,羊脂般细致的娇躯上全是他留下的吻痕,浓浊的麝香味道充满了整个车厢,闻得她面红耳赤。

  做过爱的男人,眉眼间都是慵懒,也不显得那么阴沉了,大手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爱不释手,哄她亲口保证会听话后,满意地在她脸上亲了又亲才肯放开她。

  回到官家,就看到一大堆大人等在那里,黑着脸生气的二老爷、阴阳怪气的二太太、说着风凉话的官天丽,此外还有一票三姑六婆八大姨,七嘴八舌地数落着:“阿砚呀,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闹成这样?刚才你三叔打电话回来,说警察局的麦警官专门跟他打过电话询问……”

  “是啊,你们没事跑到户政事务所去做什么?不会真的想注册结婚吧?”

  “那怎么还闹到警察局里去了,外头有多少媒体记者盯着咱们官家,就等着闹出新闻,你们俩还真配合,我看明天报纸上写得可不会好听,快点去打个电话,要你堂哥想办法把媒体那边先瞒下来!”

  “若若,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自己丢脸也就算了,还让官家陪着你丢脸……”

  “看吧,我就说这没爹娘的丫头没教养,也不知道二房的哥哥嫂子这几年是怎么调教的,瞧一瞧,这回连老太爷那边都惊动了,听说青竹帮的九爷还亲自打电话给老太爷……”

  一帮人七嘴八舌、唾沫横飞,字字都夹枪带棒地朝着年若若过来。二老爷和二太太颜面无光,自然是越发看她不顺眼,更令二老爷暗暗诧异的是,儿子居然真得要跟这丫头结婚登记!

  这怎么行?以前答应她做儿子的未婚妻是形势逼人,真要进官家的大门,一个小孤女哪有资格?

  年若若则是被这阵势搞得心惊胆颤,她不安地低着头,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官之砚身后缩。

  蓦然,一只大手不着痕迹地、牢牢握住她躲闪的小手,耳边听见他淡淡地对众人道:“没什么要紧事,让大家费心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阿砚啊……”官天丽尖着嗓子笑:“老爷子那边总得……”

  “若若是我的未婚妻,姑姑应该知道吧?”官之砚打断她的话。

  官天丽愣了一下,随即才不情愿地说:“这个嘛……倒是知道。”

  “那就行了,姑姑应该不会跟小辈计较太多,若若年纪小不懂事,做错了什么,我自然会代她向爷爷认错领罚。”

  “这话说得轻巧,难道就这样算了?”官天丽碰了个软钉子,极不甘心地看了眼不敢抬头的年若若,“我看不如把这丫头交给我,我来教教她怎样做个识大体知分寸的官家媳妇儿……”

  “不用了。”官之砚再次打断了她的建议,眸子定定地看着众人,斩钉截铁地道:“我的人,我来教。”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过的严肃和不容置喙,彷佛在宣告,年若若是他官之砚的人,所以,不劳外人操心。

  温度,瞬间温暖了遍体生寒的年若若,她鼻子一酸,眼角酸涩,险些掉下泪来,在这里,能护着自己的,原来只有他,真的只有他。

  官之砚把她送回屋里就被二老爷派人来叫走了,说是老太爷在等着。年若若一个人待在房里,又累又倦又担心他会被骂,渐渐地眼皮越来越重,趴在桌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她从梦中惊醒,屋外还没全黑,而她已经被抱到了床上。

  “阿砚?你回来了……”她揉着眼睛,看见坐在床边的男人,水眸儿立即圆睁,掀开薄被一骨碌爬起来,“你没事吧?有没有挨骂?”

  “你作梦了?”官之砚不答反问,大手摸摸她额上的冷汗,黑眸紧紧地盯着她。

  “嗯。”她点头。

  “梦见什么?”

  “梦到你被骂得好惨。”她抓着他的手,紧紧的攥着不放。

  “所以你在担心我?”他微笑起来,温柔地凝视那张动人的小脸。

  官家没有人情,只有利益,而她会担忧地看着他,关心他的冷脸,还会悄声问一句,会不会难过?

  “我……对不起。”她难为情地垂下头,觉得自己的逃跑实在是个笑话。

  “不用对不起,我比较在意你有多担心我。”

  “很担心的呀。”她不解地歪着头看他。

  “是吗?那就以行动告诉我有多担心,嗯?”官之砚眸光闪烁,玩味地勾唇,起身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扔在床下。

  “阿砚……不要,啊……”她惊叫。

  他压倒她,很快将她剥了个精光,两具美好的赤裸身躯交迭在一起,她红着脸伸手要扯旁边的被单遮掩。

  但床上操控欲极强的男人怎会随她,大掌掰开她的腿,粗鲁地揉弄了两下,很满意地发现花瓣湿了,挺身就直直地闯进去,重重地顶,在花穴深处找到那块微硬的地方,百般肆虐地磨。

  “不要……”过电似的热流窜过年若若全身,一阵阵的酸软劲儿,让她半点力气也使不上,只能呜呜咽咽地哭。

  看着身下红通通的小脸蛋,官之砚越发来劲,不断抽送的同时力道也越来越大,几乎要将那娇小的身子顶弄到床边,开始他还会伸手大力把她拉回来,后来当发现每次因为快要掉下床时,她就会紧地全身紧绷,连着私处越发紧窒,将他的炙热粗长咬得死紧,于是坏心地更将她往床畔顶。

  “啊……坏人、坏人、坏人!”年若若发现他可恶的意图,一面哭叫着一面握着粉拳捶他,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撑控。

  “小傻瓜,还想往哪儿跑?”官之砚一语双关地低喃着,双手捧住她气恼的小脸,结结实实地堵住那张正骂着他的小嘴,吻了又吻、亲了又亲,勾着她的小舌头不住吸吮,身下也变换着各个角度狠狠抽插着越来越柔软湿润的花穴。

  “啊……”年若若觉得自己就快要死掉了,身体软绵绵地被任意摆弄成各种交欢的姿势,两条纤细的腿儿却牢牢环在他精健的腰上,一次一次被带上了高潮,抗议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微张着小嘴,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到最后,因欲望红了双眼的男人干脆立在床上、干脆半提起她,从上至下,如打桩一样往下插,肿胀的欲望加上身体的重量深深地重重地插入花穴最深处,次次都顶到子宫,感觉到她绞得自己无比舒坦,充沛的汁液横流,空气中弥漫着靡乱的气息和卟卟的水声。

  直到他在她体内射出火热的种子,陷入半昏迷的年若若听到一个声音在耳畔低语道:“小笨蛋,想离开官家,那也得是跟我一起,懂吗?如果你敢一个人走,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想自己是听错了,这句话的意思是指他也想离开官家,还是威胁她这辈子都别想逃走?

  官家富可敌国,稍沾点亲的都想分一杯粒抗僦庥植皇鞘ト耍训阑岱牌饫锏囊磺凶叩簦

  在这里住得时间久了,一些捕风捉影的事也听得不少了,其中官之砚不是二太太生的,在两岁时做过亲子鉴定后才被领回官家这个秘闻尤其劲爆。

  年若若回想起二太太素日对他的冷淡和漠视,在随着岁月变迁不但没有消除,甚至敌意愈烈,也是,多一个人跟自己的儿子们争家产,总不是件开心的事。

  所幸官之砚从来不跟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们争权夺利,在公司的职位也不算高,风头更不如其它人盛,不像官之棠太过刚毅,树敌甚多。

  但,她又想起偷听到官之砚跟原圣成的那次谈话,细细回忆,原圣成说他其实跟官夜骐一样善于保护自己,是不是表示他并非外表看起来那样与世无争?

  官之砚,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们在一起,他要她叫他的名字,让她记住他是她的未婚夫而不是少爷;他给她买很多他觉得适合的漂亮衣服和首饰,有些连官之橘看了都眼红。

  他常斥喝她是个笨蛋,却会牵着她的手走开,不让人有机会奚落她;他对那些看不起她的人说,我的人,我来教。

  算不上宠她,可那摆明护短的姿态却让下人们不敢再造次,让人知道,他再不受器重,也是官家的正牌少爷;她再不济,也是这少爷的人。

  他会不会,其实是有点喜欢自己的呢?好烦啊,想不明白这些事情的年若若闷闷地把手里的书放下。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学,官之砚一大早就出去了,临走时亲得睡眼惺忪的她几近抓狂,这男人快凌晨两点才放她睡,还扰人清梦,真是过份耶!

  “咚咚咚”,门外,佣人正在敲门,“若若小姐,二老爷请你到书房去一下。”

  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第七章

  年若若赶紧跟着佣人来到二楼的大书房里,一进门,发现官天丽也在,跟二老爷两人正说着话,看到她进来马上停止。

  “二老爷,小姑太太。”她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心里犹如十五只吊桶打水。

  “若若啊,你老实讲,昨天阿砚带你到户政事务所去干什么?”二老爷开门见山地问:“是不是要跟你注册?”

  “嗯。”她老实地点头。

  见她说是,二老爷脸色变了变,与官天丽对视一眼,又道:“那你为什么跑?”

  “我……”她欲言又止,为难地扭着小手。

  “你不想跟阿砚结婚?”官天丽明查秋毫地替她说道:“你觉得无论是嫁给阿砚还是嫁到官家,压力都太大,对吧?”

  是的,官家人瞧不起她,而阿砚……不爱她。

  二老爷见状叹了口气:“两年前阿砚要跟你订婚,我是不知道他怎么打算的,但在我这里实在是迫不及已为之,现在事过境迁,也没必要非把你再跟他拴在一块了,你说是不是?”

  是吧……年若若默默地听着,胸口窒闷得要命,他们是想让她走吗?当初没人问过她愿不愿意,现在亦是一样。官家人收留了她,关于她的任何决定都认为是理所当然,她也只能感恩戴德,卑微到连个“不”字都不能讲,甚至对这种施舍还要感激涕零。

  可为什么明明官之砚对她也是如此,她却从来没有这样愤慨过?她听他的话,受他威胁,顶多偷偷地小声抱怨两句,接着继续乖乖点话,继续受他指使。

  难道这就是傅说中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是,所有的忍耐和迁就都是因为她爱他?

  年若若怔愕着,被自己的发现吓了一大跳!她爱官之砚?不会吧,她比较怕他而已。

  怕他的霸道,说一不二,也许还怕他不爱她……

  正在柔肠百转,思潮起伏之际,年若若听官天丽又说:“我们官家也不想被人说闲话,解除婚约后,官家除了继续负担你的学费生活费,还会给你一大笔钱,唯一的条件是你离开这里后不能再跟阿砚有任何瓜葛,你明白我们的意田吗?”

  看着眼前的稚龄少女,二老爷想起将来会有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配给官之砚,这种联姻对官家和阿砚本人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满心愉悦。

  而年若若瞅着眼前的两张脸孔,脑子里却陡然闪过官之砚的威胁,迟疑着,久久不语。

  “趁阿砚还未回来,你不如就今天走吧?”官天丽热心地催促着。

  “我……”她声若蚊蚋,咬了咬下唇。

  “不要怕,有任何事都有我们给你作主,我安排你离开这里,保证阿砚再也找不到你。”官天丽着急地说:“你说话呀!”

  深呼吸一口气,年若若鼓起勇气,总算唯唯诺诺地吐出四个字:“我、我不敢。”

  不是不想,也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官天丽和二老爷没料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一时有些怔愕,下一秒异口同声地问:“不敢?”

  “嗯,阿砚……他会生气。”年若若扁扁小嘴,恭恭敬敬地朝官天丽和二老爷鞠了个躬,“老爷和姑太太是为我,若若知道,可是我好怕他生气,他生起气来真是好恐怖,对不……我真的不敢。”她一边说一边心酸地吸着鼻子,然后抹着眼泪垂着脑袋退下了。

  官天丽瞠目结舌地看着消失在门口的女孩,半天才讶异地问:“二哥,阿砚脾气不是很好吗?这丫头怎么怕他怕成这样?”

  性子软的阿砚,从昨天护这丫头的姿态看样子应该是很紧张这丫头的,可是,她怎么会说怕他呢?二老爷则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个儿子,从小就捉摸不透,两岁带他进官家,给他最好的生活条件,送他念最好的大学,什么都是最好的,仍然没见他多高兴,唯一一次向自己开口,却是要寄养在家里的小孤女。

  “二哥,‘上华国际’的朱小姐真的挺不错,对阿砚的印象也很好,人家朱先生也有心要跟咱们家结亲。”官天丽火上浇油地怂恿道:“这次机会错过了,就可惜了呀!”

  上华国际,有着比傅家更强的经济实力,如果联姻,有了亲家的支持,老爷子应该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吧?

  二老爷想到这里不禁冷啍一声,信誓旦旦道:“我就不信,什么都没了,阿砚还会留着这丫头。”

  或许有人为了美人不要江山,但在官家,从来不会有这个可能。

  显然二老爷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开除职位,架空权利,冻结所有的经济来源,种种手段,还是威胁不了官之

  砚。

  鸡飞蛋打两头空,连儿子都撕破脸皮走了,当官之砚两手空空大步走出官家大门时,后面只跟着一个同样两手空空的小拖油瓶年若若。

  颀长的身影依然挺拔,两手悠闲地插在裤兜里,脚步轻快。

  “阿砚……”年若若走一步跑两步,才能跟得上他的步伐。

  “嗯?”他脚步放慢,回头,“走不动了?”

  “不是。”她锁着秀眉,胸口起伏着,一副又激动又担忧的样子,眸底还是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问他“你当真要就这样子走吗?”

  “不然呢?”

  “阿砚,二老爷是太生气了才会这样的,他并不是真的想让你走,其实我一个人走就……”凌厉的目光扫来,年若若吐了吐舌,自动隐掉未讲完的话。

  “不用太感动。”他突然咧嘴一笑,“说起来我也不算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意思?

  “不是还有你嘛,如果真的走投无路了,还能把你卖了,至少还能有点收入。”

  这个坏家伙!粉嫩的小脸气鼓鼓的,年若若嘟着嘴,白了他一眼。

  “以后我就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了,你跟着我,会吃很很多多苦……”他一脸严肃地问:“你现在还想着离开我吗?”

  “不!”根本来不及思考,斩钉截铁的那个字脱口而出,末了还保证:“我不怕吃苦的,我也会做很多事,我会帮你的!”

  “很好,小笨蛋,我给过你机会了。”黑眸亮亮的,他心情似乎更好,大手揉揉她的短发,转身继续往前走。

  年若若呆了呆,迈步小跑跟上,还边询问:“阿砚,我们现在去哪儿?”

  是要先找个地方住下,还是要先去找地方打工?她才念大一没有文凭,看样子只能去快餐店兼职!

  虽然从此刻开始,他们俩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可是她突然觉得心里好快乐,快乐地想大声唱歌。

  她真没想到,官之砚会为了她而离开官家,他面前摆着天平,一端是微不足道的她,另一端是风风光光的地位,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呀!

  然而他选了她,甚至没有一丝的迟疑,以至于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走吧,别磨蹭了,要快点找个地方把你卖了。”男人笑着,也不回头,却朝后伸出大手,等待着。

  “阿砚真坏!”她不依地叫着扑上去,用力抓住他的手,拿脚去踩他的鞋。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把一高一矮的两道影子拉得长长的,最后渐渐消失,但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绐终不曾放开。

  此刻的官宅,却没有那么好的气氛,二老爷余怒未消,二大太眉梢藏笑而官天丽则是犹自怀疑。

  阿砚居然会放下一切带着那丫头走了?真是天下奇闻,官家的男人,为了江山不要美人的多了,可为了美人不要江山的还是头一个,他是疯了还是傻了?

  这时,原圣成从外面进来,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客厅,叫了声:“舅舅。”

  “圣成啊!”二老爷气急败坏地道:“你说阿砚是不是鬼迷心窍了?竟然……”

  “舅舅,我真的不明白。”原圣成摇摇头,“阿砚在官家这么多年来,为自己争过什么?您为什么非得逼他呢?……”

  “没争过什么?是争不到什么吧,他在外头过几天苦日子,迟早会回来的。”二太太说话了,儿子最强劲的对手走了,在她看来实在是好事一桩。

  “是啊,阿砚想通了就会回来的。”官天丽也不信,官家名下的产业多得吓死人,谁不想在老爷身后得到可观的家产?

  原圣成闻言,扬了扬眉头,看了眼二太太,嗤笑一声:“如果说阿砚对官家没兴趣,到也不尽然,没有野心,也不是官家的男人了,倒是官家的钱阿砚应该还不放在眼里,他自己挣得就够吃几辈子的了,况且再有钱也不过一日三餐,还得提心吊胆怕人抢,活得那么累有什么意思。”众人表情一愕,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们听说过‘蓝色数字’吗?”原圣成问。

  “那个很有名的投资团队?近年来一直横扫亚洲及欧洲各大股市。”官天丽接话道:“我听我上任前夫提起过,说里面人数不多,好像挺神秘的,至今没人知道那个团队的首脑是何方神圣。”

  “是阿砚。”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已经快听成石膏像的二老爷总算回过神,“这,这,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阿砚在美国念大学时就是华尔街的常客,他的第一桶金也是在华尔街赚到的,我曾经目睹他把一百块美金炒成十二万美金,他的判断力实在敏锐得不像常人。”

  “阿砚念的不是工商管理吗?”二老爷说完这话后自己都觉得很蠢,谁规定念工商管理的不会有金融投资的头脑?

  “那他是用公司的钱去搞私人投资吗?”二太太不怀意地插嘴道。

  “舅母既然怀疑,怎么不派人去‘橡树’查查帐目?亏空公款的怕是另有其人吧?”原圣成冷嗤,话里有话。

  官之钫亏空帐目的事他早有耳闻,此举果然立即堵了二太太的嘴,她悻悻地咬住舌头,不再吭声了。

  “舅舅,您真的小看阿砚了,如果您还想在这个家里翻身,恐怕也只能指望他了。”原圣成意味深长地说完便告辞离开,剩下各怀心事,低头不语的数人。

  “阿砚……阿砚,你等呀!”年若若心惊胆颤地在官之砚即将踏上某五星级饭店的台阶前,从身后将他拦腰抱住。

  “阿砚,我们要有志气对不对?”

  虽然对小丫头的投怀送抱很愉悦,但在一干站在饭店门前的服务人员和保全面前上演这样的戏码让外人大饱眼福,官之砚还是不大乐意,于是伸手将她拎到前面。

  “这里是不是官家的产业?”小丫头紧张地问。

  “是怎样?不是又怎样?”

  “如果是的话,那就太没志气了耶。”她皱着眉头小声地说,边说还边打量饭店金光闪闪的霓虹招牌。

  “放心,这里跟官家没关系。”官之砚笑一笑,揽着她往上走。

  “那我们进去做什么?”

  “吃饭,睡觉。”

  “我不要进去!”她吓得死活不肯动,还小声提醒道:“你知不知道这里好贵的!”

  金碧辉煌的建筑,外观奢华不说,建筑面积也好大,一看就贵得要死,普通人一个月的薪水都不知道够不够住一晚上的,何况他们这两个身无分文的落魄者。

  “不要紧,留你下来洗盘子就行了。”他勾唇一笑,半拉半抱着将仍在挣扎的小丫头带进饭店,转过头对大门边那几个看傻了眼的饭店服务人员道:“我的房间还在吗?”

  “是的,lorry先生,您专属总统套房一直为您留着。”饭店里的年轻招待殷勤地朝他鞠了个躬,带两人进去。

  lorry先生?专属的总统套房?年若若一下子停止挣扎,她疑惑地抬起小脸,不解地望着他。

  官之砚凑过去,朝她吃惊的唇瓣上亲了一口,薄唇贴在她耳边雅恶地低语:“这个饭店有我的一些股份,虽然你不用留下来洗盘子,但要乖乖把我伺候好,嗯?”

  年若若红了脸,小手拧了他的腰侧一把,嘟嚷一句:“色狼!”男人终于忍俊不禁地放声大笑起来。

  走进这间名为“皇朝”的饭店,置身其中,才能感觉到里面有多高级,流光溢彩的大堂,典雅敝亮的餐厅,怀旧味十足的酒吧和咖啡厅,宽敝明亮的会议厅,以及被繁花树树簇拥的游泳池。

  位于饭店最高层的总统套房豪华舒适,空间很大,有着巨大的落地窗,可以尽情鸟瞰全市的璀璨夜景。房间里的装潢和家俱都是仿欧式宫廷的,饰物镶金带银,随便一件都价值不菲。

  躺在巨大的按摩浴缸里边泡澡边品尝美酒,还能有什么比这更享受的?

  空气里有股醉人的芬芳,年若若半趴在洁白的浴缸边,身子浸泡在香喷喷的玫瑰浴里,只露出一张小脸,红扑扑地染上娇艳的海棠红。

  彩绘玻璃门从外面推开,穿着浴衣,刚讲完电话的官之砚走进来,好笑地屈起长腿蹲在她面前。

  雪白的手指倒拎着一只玻璃杯,摇摇欲坠仍不肯放,搁在一旁的小型餐架上有美味的巧克力,松饼和一些新鲜的蔬菜色拉,水晶瓶里还剩大半瓶红酒,浓郁的香气从瓶口跑出。

  “小笨蛋,喝了多少醉作这样?”他拿塞盖将瓶子堵塞,然后伸手亲昵地拧拧她的小鼻头,叫道:“小醉鬼,醒一醒。”

  年若若张了张眸,一脸的茫茫然,看到他,便忍不住咯咯傻笑,“阿砚……;抱我……”

  “现在到底是谁伺候谁呢?”他唇角浅扬,俯身把赤裸如初生婴儿的小女人从浴缸抱出来,顺手抓过柔软的浴巾,替她擦拭着娇躯上的水珠。

  “阿砚……”半醉的小丫头嗅到男人熟悉的味道,窝在结实宽厚的怀中,撒娇般地叫他的名字。

  “嗯?”他应了声,抱起她直接往卧室走。

  “我告诉你一件事哦……”浓密的长睫掀起又垂落,花瓣似的小嘴微嘟,娇音萦萦:“我从来没对别人讲过的。”

  “好,你说。”他将她放到床上,拉过薄毯盖住,手肘半撑着身子,大掌柔缓地抚着被雾气打得微湿的秀发。

  “我都记不起我妈的样子了……”她阖起眼,享受着他的抚弄,嘴里断断续续地诉说着:“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出国了,舅舅说也许将来有一天她会回来找我,带我走……”

  “哦?”

  “其实,我现在不太怨她了,小时候会比较怪她,别人都有妈妈……我没有……”

  “嗯。”他看着她安静的睡脸,认真地倾听着,并不多言,手下的动作却越发缠绵轻柔。

  “对了,还有哦,你要记得……在我们乡下的老房子那里……有一棵大桑树。”她倦意浓浓地,习惯怕地直往他怀里钻,磨磨蹭蹭,直到找到一个最适合的位置。

  “是吗?”

  “是呀……舅舅以前给我的零花钱,有好多,都被我用铁盒子装起来,埋在树底下了……”她突然睁开眼,水眸儿映着他的俊颜,眼神十分严肃,“你不要告诉别人。”

  “喔……”他拉长音,轻轻地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情呢?”

  “真是的。”她皱皱眉,彷佛他不该问这么蠢的话,半是不耐,半是困倦地重新阖了眸,柔夷已绕上他的脖颈,在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才慢腾腾地小声嘀咕道:“阿砚……又不是别人。”

  官之砚听见了,她说,他不是别人。

  “那么,若若……我是你的什么人呢?”在她耳畔轻问,他的声音小到彷佛两人间的秘密私语,然而回答他的却是小小的鼾声。

  他抱紧怀中娇小的身子,脸颊深深地埋进好秀气的肩窝,只差把她揉进骨血里,这酒醉得零星碎语,竟然也会让他有落泪的冲动。

  幼年时被接回官家的他,其实记不起来母亲的模样了,从两岁被带走一直到十五岁那年她去逝,他都没有机会再见到她。

  “江雅竹”这个名字在早期的电视电影里常出现,那时候芳龄二十,没有后台,没有手腕,只靠几分姿色的江雅竹很不得志,加上被同期的当红女星打压得很厉害,很难有出头天。后来遇上了官天养,明知其有家室,还是一古脑投入呼风唤雨的官家少爷的怀中,并很快为他生了个儿子。

  她天真地以为,凭着自己的温柔可人和母凭子贵,就能将有钱人家的少爷收服得服服贴贴,金钱,地位从此唾手可得。

  怎知豪门不是那样好进的,她要死要活都没能令官天养离婚,最后连唯一的儿子都夫去了,因为官家老太爷的一句话:“不是官家明媒正娶的女人,没有资格抚养官家的孙子。”官天养只能将她做为外室豢养着,却再也没能让她见到儿子一面。

  最后,江雅竹这个女人成了豪门的牺牲品,不到四十岁就抑郁而亡,如流星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她的存在几乎多少人知道,就算被知情者曝光出来,也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谬谬话题。就算她死了,亦是钻石豪门门外镶嵌的一点可有可无的金光,别无价值。

  十五岁那年,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恍然大悟的同时,心底一片冰冷。

  他懂了,为什么这个家里的母亲从来不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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