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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恋情 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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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是我所有,我不愿分一部分给人家。」

  「好,由你决定。」

  「妳的裸画,我要珍藏,永远保留。」

  「可是,你答应人家的画呢?」

  「一分钱一分货,随便画一幅便行了。」

  这夜,王明书又再画第二幅画,而雅文呢?并没有留在王明书的家,而是回去她住的旅馆。

  第八章

  林雅文已快山穷水尽了。

  她身上的钱,只能再撑一星期住宿费。

  本来,她以为可以轻易的卖画,可是,她多次在街头作画卖画,却是无人问津。

  画家天涯原是梦。

  现在才了解,为何王明书要兼导游又兼侍者,说穿了还不是被现实生活所迫。

  她苦恼了多天,终于作了决定,搬到王明书家里去,她可以为他做所有的家事,替他洗衣,替他煮饭,以换下收房租的代价。

  她一直不敢把自己的意思告诉王明书。

  直到星期六晚上,她在画架前发楞,不画,不写,也不言笑,跟平常的她,判若两人。

  「雅文,妳怎么了?是病了吗?」王明书发觉她不对劲,问着。

  林雅文摇头不语。

  「究竟发生什么事?」王明书不放心地再问。

  「我,我--」

  「说出来听听,妳的事就是我的事啊!」

  「明书,你愿意帮助我吗?」林雅文无助地望着王明书。

  「当然,我愿意帮妳任何事。」

  「我的盘川已快用罄,顶多再撑一个礼拜。」林雅文终于说出自己的困难。

  「妳是说妳需要钱?」

  「不是,我想不住在旅社,想住在--」林雅文不好意思说下去。

  「妳是说想住在我这里,是吗?」

  林雅文点头,不敢抬眼看他,怕看到他不愿意的表情。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正合我意。」

  林雅文抬眼看他,他的神色是百分之百的愿意,像神仙似的快乐。

  「房租多少?」

  「雅文,妳简直把我当外人了,一毛钱也不要。」

  王明书不但答应雅文搬来同住,且还开车载来她的行李。

  行李,简单得令王明书难以相信,只有二件大皮箱罢了,另外,则是她在巴黎所画的作品,如此而已。

  同住,并没有同房间,王明书的楼上共有两间卧房,一人一间。

  林雅文来自于台湾乡下,很勤劳,又很勤俭,且很有感恩的心。

  她每天的例行工作是,打扫所有房间,洗衣服,并为明书煮可口的三餐。

  她努力保持家的温馨、优雅。

  也许就因为如此,王明书若是在外头没事,便尽快回家。

  家,是他多年奔波的避风港,现在,这个港不再简陋,已是一座美丽的港口了。

  雅文就像一块磁铁一样,让王明书留恋在家,一起作画,一起上市场采买。

  可是,让王明书难以忍受的是,雅文虽同在一屋檐下,然,俩人的卧房却被一道墙隔开,有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的感觉。

  尤其是在半夜时,他辗转难眠,很想跟雅文共眠,可是,他始终不敢,因为,他必须尊重她,让她有免于恐惧的自由。

  可是,他愈是爱她愈是难眠,常常一个夜晚睡二、三小时而已。

  人的身体是肉造的,不是铁打的,经常睡眠不足,导致王明书日渐消瘦。

  一个下雨的夜晚,王明书打电话向饭店请假,雅文为他准备丰盛的晚餐。

  吃饭间,雅文不时为明书夹菜,眼睛也不时瞟向他消瘦的面颊。

  「明书,你应该到医院检查身体。」林雅文爱心地。

  「检查身体?为什么?」王明书放下筷子问。

  「你可能病了。」

  「病了?为什么?」王明书丈三摸不着脑地。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日渐消瘦吗?」

  王明书跑往浴室瞧瞧镜子,而后摸着头发走了出来,郁郁笑着:

  「的确瘦了许多,脸颊都凹下去了,眼眶四周也布满了黑圈。」

  「是不是病了?」

  「我身体好得很,什么病也没有。」

  「那为什么会消瘦?」林雅文仍然不放心地。

  「失眠。」

  「经常吗?」

  「以前不会,自妳搬来后才如此。」

  「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我是个累赘?」林雅文紧张了起来。

  「雅文,不要误会,就让我坦白的说吧,我夜夜都想妳,想跟妳睡在一起,所以,想啊想啊,就睡不着觉了。」王明书说得一点也不脸红。

  林雅文不再说话了,默默地吃饭,默默也收拾碗筷,默默地作画。

  十一点,王明书准时上床休息了。

  林雅文进入浴室沐浴,把身体头发洗得干干净净。

  她对着镜子吹干头发,边吹边甜笑,心想,明书真是老实得不可原谅,以前,裸体供他作画,她就决心许身于他了,为何到现在才说出想要跟她共眠的事?

  不过,裸体做模特儿是一回事,跟男人共眠又是一回事,是生平第一遭。

  她很紧张,不知会让明书更睡不着觉吗?而且,俩人情不自禁的事,那该怎么办?

  庸人自扰,她尽量放轻松,二十六岁了,还顾虑那么多,既使他有性的要求,也是挺自然的事啊!

  林雅文裹着大浴布出来了,来到明书房间,轻轻敲了几下门。

  「有事吗?」王明书还没睡,边问边开门。

  林雅文什么也没说,进入明书的卧房,并随手关上房门。

  「雅文,妳--」

  「你不是想跟我睡觉吗?」林雅文关掉了电灯。

  王明书顺手把雅文抱上床铺,很快的,他如饥渴多时似的,猛吻,抚摸……。

  林雅文如温柔的羔羊,百依百顺,然后,激情,亢奋到极点。

  说也奇怪,王明书激情过后,拥着雅文酣然入睡了,而雅文也不知不觉睡着了,她作了很长的梦,梦见地穿著一袭洁白的新娘礼服,挽着明书的手踏上红色地毯。

  第九章

  一个蓝蓝的下午,王明书带着林雅文,来到蒙马特山巅的圣心院。

  他俩都背着画架,林雅文还以为要画圣心院,因为,它是大教堂,白色圆顶,是结合罗马式和拜占庭式的建筑物,别致风格。

  可是,王明书并没有放下画架,只是让雅文饱览一阵,并解说其由来。

  王明书真正的目的是圣心院后的小丘广场,那儿是他讨生活的地方。

  通往小丘广场有很多小巷,巷旁尽是小店,广场则绿树成荫,拥满了作画的画摊。

  「雅文,这小广场共有一百七十多个画摊。」

  「上下午轮流摆摊画画。」

  「各国画家都有。」

  「摆摊作画卖画要缴税。」

  「这里画家虽多,却不曾出现过有名的大画家。」

  「我平常就在这里摆摊卖画。」

  王明书为林雅文作了一连串的介绍。

  林雅文很讶异这里有那么多的画家,就是把全台北市的画家集合起来也不过如此。

  她喜欢这个地方,挺新鲜的,可吸引爱画的观光客,可激发作画的冲动,可相互切磋。

  他俩选在树荫下摆了画架,钉上画布画纸,开始作画了。

  游客川流不息般涌了过来,都是走马看花,驻足买画者寥寥无几。

  王明书心不在焉地作画,他画的还是裸女画,他已画了千百幅了,几可说不必凭灵感作画。

  他思潮起伏,想的不是画中的裸女,而是那间台北饭店。

  「王先生,我饭店养不起你这个流浪大画家。」

  「若是饭店请的都像你这个时常请假的侍者,迟早必关门大吉。」

  「所以嘛,从明天起,你不必来了。」

  这是好多天前的事,犹太的香港籍老板,终于向他下了「卷铺盖走路」的命令。

  他不怪老板,自从林雅文搬来同住后,他三五天请假,若是换他当老板,也会请如此侍者「走路」的。

  当饭店侍者,虽是微不足道的小差事,可是对他的固定收入,却是一大损失。

  饭店给的酬劳刚好给付水电,吃饭问题也在饭店解决,吃免费饭。

  现在,饭店的差事搞砸了,仅剩临时抓公差的导游,若是靠导游吃饭,必定喝西北风。

  而且,自从雅文来后,他的开支节节高升,他的储蓄已所剩无几了。

  有几个观光客走向雅文那儿看画,看似要买卖的样子,他们驻足良久,还以英语跟雅文交谈,他好高兴,若有人买画,至少晚饭的钱就有了。

  雅文不会吝啬,所得必会全部拿出来的。

  可是,他空欢喜一场,他们一幅画也没买,走了。

  不久,有一个长满胡子的大胖子来到他的摊位,似乎很欣赏他画的裸女,看了又看,问:

  「多少钱?」

  王明书瞧他一眼,盘算一下该卖他多少钱。

  画本来无定价,完全依画家所出的价格而定,但若买者嫌贵,生意就吹了。

  「十法郎。」王明书说出合理的价格。

  「三法郎。」

  王明书摇摇头。

  「五法郎。」大胖子说完欲走的样子。

  「ok。」王明书不想空手而返,终于妥协了。

  林雅文过来帮忙,替画加框,交给大胖子,王明书收了钱,塞入雅文牛仔裤袋里。

  在他心里,雅文已是他的妻子,他愿不断地工作,赚更多的钱,等有了房子,有了储蓄,俩人才正式结为夫妻,养儿育女。

  可是,在雅文心里的感受就不同了,一幅画如此小钱也要卖,这怎么行呢!

  她觉得他应该跟她回台湾,家乡的生活环境比巴黎好得太多了,至少可开个画廊,可到大学当讲师,不然做个自由画家,多举行画展,卖画为生。

  当黄昏日落时,游客渐渐散去,小丘广场的画摊也一个个收摊而去。

  他俩带着疲倦步伐回到所租的房子。

  王明书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而雅文则忙着在厨房准备晚餐。

  半小时后,雅文把饭菜摆在客厅方桌上,让明书可以边吃饭边看电视。

  王明书默默地吃着饭,一句话也不说。

  「明书,你有事吗?怎么回来后都不说话。」

  王明书转头望她一眼,笑了一下,依然不说话。

  「很累吗?」

  他摇头笑笑。

  她想,他就是这种性格,宁愿自己郁卒,也不愿把烦事影响她的情绪。

  不过,她知道,他之所以闷闷不乐,乃是今天卖画的情况太差了,俩人卖的画,仅仅三幅画而已,算算钱只不过是十五法郎。

  「明书,我们回台湾发展。」林雅文坐明书身旁,建议着。

  王明书似甩开了烦恼,伸手拥抱雅文,轻轻吻她脸颊,问:

  「雅文,妳想家吗?」

  林雅文想劝他回国发展,可是,她怕伤害他的自尊,只好低头不语。

  「想家是自然现象,当初我来法国也跟妳一样,一直想回台湾。」

  「可是,妳是来学画的,才来不过几个月。」

  「改天,我带妳到马赛散散心,好吗?」

  王明书说完话后拥抱雅文,做了一次长长的接吻,以安抚她思乡之苦。

  第十章

  马赛之行并没有成行。

  翌日,王明书接了一通电话,说是带团出门了。

  林雅文背着画架,再次到小丘广场摆摊卖画。

  她单独摆摊,很出乎她意料的事,生意好得很。

  她卖的画是塞纳河风光,卖了五幅。

  买的全是台湾来的观光客。

  他们很惊奇遇到台湾来的画家,问个没完没了,且争相买画,出手很阔,开价多少,就付多少。

  傍晚,她急急忙忙地回家,顺途还到超鲜买了不少明书喜欢吃的食物。

  她做了四菜一汤,再扣一瓴冰冻的红酒,好让明书吃得丰盛一点。

  可是,天黑仍不见他回来。

  菜汤都凉了,怎么还不见他回来呢?

  过去,他兼导游,多半跑巴黎市区,什么凡尔赛宫啊,罗浮宫啊,或是游塞纳河啊,大都在天黑前回来,而今,天已大黑,他会去那里?

  她忧心起来,会是出事吗?不可能,他可说是老巴黎人,路况熟得很,不可能出事。

  正在苦等时,电话铃声响了,她赶紧拿起话筒:

  「喂,是明书吗?」

  「哦,是我。」是王明书的声音。

  「你现在那里?我煮了好多菜,正等着你回来吃饭啊!」

  「今晚,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

  「带旅行团去波尔多。」

  「波尔多?在那里?」

  「法国南部。」王明书说完切断了电话。

  林雅文放下话筒,颓然坐在沙发上。

  她无神地望着桌上的酒菜,明书不能回来,她也没有胃口了。

  她想,明书一定是因丢掉侍者工作及摆摊卖画收入不多,才多接外埠导游的工作。

  她必须多去小丘广场卖画,这样多少可以减轻明书的负担,好让他多留在家里,安心地作画。

  翌日,她又去小丘广场摆摊卖画,情况大不如昨天,只卖了一幅画,只得到十法郎。

  这夜,王明书同样没回家,他在电话解释,是带团去马赛。

  他在外带团,她一方面高兴他能增加收入,另一方面也觉得导游应该是他最理想的工作,至少比在小丘广场拋头露面卖不掉画好得多。

  不过,他不在家的日子,家冷冷清清,实在不是滋味,别的不说,光是没人讲话,就让她受不了,孤独、孤独,情何以堪啊!

  第四天,王明书回来了,他不是兴高采烈的回来,而是带着沮丧脸孔回来。

  是默默的吃饭,他似没说话的劲,不说罗亚尔河风光,也不说马赛的点点滴滴,更不问她在家如何打发日子。

  他不同往常,吃过饭后就上床歇息,林雅文很配合他,隔没多久,也上床歇息。

  「明书,你闷闷不语,是工作太累吗?」

  王明书没回答,只是把雅文抱了过来,吻了几下,便卸去她所有的衣服,然后,吻她乳头,吻她全身,然后作长长的爱。

  王明书作爱后,以发泄了他内心所有的郁闷,终于说话了:

  「雅文,我们搬家好吗?」

  「为什么?」

  「以前饭店的工作酬劳,是支付房租及水电费,而今,我不当侍者,房东又吵着要调高房租费……」

  「那我们搬去何处?」

  「房子,我已经找到了,就在塞纳河畔,景色不错,且房租比这里便宜三分之二。」

  「好啊!什么时候搬?」

  「明天。」

  没请搬家公司的车子来搬,一切由明书自己动手,他用自己的轿车,跑了十几趟,才把家当搬到新居。

  正如王明书所言,新居就在塞纳河畔,只是,不在市区,而是在郊外,且不是整栋,而是顶部小阁楼,一房一厅。

  虽然空间比旧居小得太多,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四面都有窗户,可眺望迷蒙的塞纳河,它婉蜒银带似地流过巴黎大原野。

  她更高兴的是,东西两边都有小阳台,可供她摆画架作画。

  「雅文,妳钟意这个家吗?」王明书从后抱住雅文的腰部问。

  「太好了,诗情画意,这里应是画家之家。」林雅文说出自己的欢喜。

  「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来。」

  「等我们有了积蓄,我们就把这幢小楼买下来。」

  「我们在这里成家立业,结婚生子。」

  王明书边说边把雅文转过身子,拥抱接吻。

  雅文把明书抱得紧紧的,她觉得自己好幸福,她太爱明书了,爱他一辈子,爱到天老地荒。

  终曲

  王明书在新家住了半个月,不去带团旅游,也不去小丘广场摆摊卖画。

  林雅文在这些天,觉得天天都是春天,简直是蜜月生活。

  可是,半个月后,王明书说要出外赚钱了,说要带团出国,要好多天,他会每天打电话回来,要她安心在家作画。

  他拎着简单行李走了,不知去何处。

  前几天,他有打电话回来,说去英国,然后又转去比利时、荷兰。

  她很羡慕明书的导游生活,可周游欧洲各国,且可搜集绘画题材。

  然,隔天后,音讯倏然中止。

  不只一天二一天、三天,一直信息全无。

  旅游团顶多一星期行程,可是,他去了十多天,都没有音讯。

  半个月后,王明书回来了,满脸胡须,一身邋遢,憔悴不堪。

  「明书,你究竟去那里了?」林雅文喜极而泣地问。

  「带团旅行。」他简单地回答。

  「怎么去那么久?」

  「一团又一团。」

  「也应打电话回来啊!」

  「太忙了。」

  太忙了,难道花几分钟打电话也没时间吗?她实在不敢相信,可是,她没追问下去,他太累了,太狼狈了,不忍心再问下去。

  不同过去,王明书要求雅文共浴,帮他擦背,且在浴室拥抱长吻。

  待沐浴过后,他像饿狼似的,疯狂地吻她,吻全身,然后作爱,然后拥抱到天明。

  他俩一直睡到中午。下午,他邀她坐游艇游塞纳河,当然,她欢天喜地,她想,他一定是利用难得的假日,带她去游巴黎最美丽的河川,以弥补久去未归的愧疚。

  塞纳河景色依旧,游艇如炽,沿岸古楼宛如一幅幅古画。

  虽然,林雅文已来过多次了,但,她仍然百游不腻,更重要的是,明书不是带团,而她也不是来绘画,今天,她要尽情欣赏风光。

  王明书则不同了,他脸上始终罩着浓浓的阴霾,双层深锁。

  虽然,他默默不语,仍然深情款款,紧握雅文的手,偶尔还会搂抱她的细腰。

  「明书,我们是不是该结婚的时候了。」林雅文也一手抱住明书的身体。

  「唔。」王明书点头称是。

  「什么时候?」

  「很快,多带几支旅行团之后。」

  林雅文把头倾靠在明书的肩膀上,心感无限幸福,她知结婚的日子很快会来到,往后,她会为他生几个孩子,入法国籍,永远住在美丽的法兰西。

  「明书,我们结婚要以什么方式来进行?」

  「一定要隆重,在教堂举行,接受会友祝福,然后去蜜月旅行。」

  「去那里旅行?」

  「妳说呢?」王明书征询雅文意见。

  「台湾。」

  「为什么要去台湾?」

  「顺便见见你我亲人,并宴请亲朋。」

  王明书不说话了,他的想法似跟雅文不相同,眉头又皱了起来。

  「是应该回台湾,至少让你我双亲见从来谋面的媳妇女婿。」

  「是的,千该万该,不过,是否可以延后一点,至少应该多赚一点钱。」

  王明书为怕雅文不了解,说明回一趟台湾,要花一笔大钱。

  林雅文同意明书的说法,旅费来回十万以上,而且,也该给父母一点钱,加起来就是一笔大数目,说:

  「好,我们以后才回台湾,等我生第一个孩子后。」

  「很好,妳很体贴,是个好太太。」王明书感激地吻了一下雅文的手。

  「明书,你还没说要去那个地方蜜月旅行?」林雅文像小孩子又问起蜜月旅行的事。

  「英国伦敦。」

  「好极了。」林雅文脸上绽放像盛开花&;#60478;的笑容。

  游罢塞纳河,王明书又带雅文去一家服饰品,看看结婚时该穿那一种款式的新娘礼服,然后又去汉堡店买很多食品回来。

  从中午到晚上,王明书所花的钱少之又少,但,林雅文一点也不觉他吝啬,因为,她知道他要存一笔钱,好办婚事,好去蜜月旅行。

  *

  等待再等待,等待简直把生活弄得一团糟。

  林雅文不再作画,不再打扫房间,不再采买菜肉,甚至也懒得煮食自己的三餐。

  等待几乎让她窒息,天天等待电话铃声,精神几乎崩溃。

  夜,是漫长而恐怖的,她辗转难眠,失眠到天亮。

  明天,她怀疑会有明天。

  怀疑明书不再回来。

  他就在游塞纳河回来后的第二天,拎着行李去带团旅游,一去就是一个月,一通电话也没有,音讯全无。

  会带团去美国、非洲吗?就是去天涯海角,一个月也够长了。

  会是生病吗?也该打电话回来啊!

  反正不可原谅的是,他不该不打电话回来报平安。

  半个月前,她沉不住家,搜查他房间所有抽屉,就是找不到旅行社的名片。

  她不知道他在那家旅行社上班,曾以电话簿问遍巴黎所有的旅行社,所得的回答,他们的公司职员没有王明书这号人物。

  他会跑单帮吗?自己组团带队,是有可能,但,不管怎样,一个月时间总该回来啊!

  她想打听他的朋友,可是,她不认识他的朋友,而且,他的朋友从不打电话来过啊!

  难道他会弃她而去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俩还曾商量结婚的事,更重要的是,他在家所有的东西,一件也末带走。

  画,等于是他生命的整部,她算过,二百多幅,一件也不少。

  难道会是出事?有如车祸,有如飞机失事,有如被人杀死……。

  糟糕的是,她看不懂法文报纸,也听不全懂电视播报新闻。

  那个英籍女房东来收房租了。

  「王明书没有给妳吗?」

  「没有,已超过好几天了。」女房东说。

  林雅文拿出身上仅有的钱,缴了房租,同时,向房东提起王明书失踪的事。

  「多久了?」

  「一个月了。」

  「哦,老天,妳有报案吗?」

  林雅文摇头。

  「我不认识王先生,帮不了忙,不过,妳最好请求警方协助找寻。」

  女房东的建议,林雅文别无选择,决心到警察局报案。

  下午,林雅文正打算出门到警察局时,邮差送来一封信。

  林雅文如获至宝,仔细一看,果然是王明书的亲笔字迹。

  她没有立刻拆信,回到客厅才拆信,打开一看,信里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雅文:

  命运真是捉弄人。

  妳我相识于塞纳河游艇上。

  是上帝的恩赐,使我再在饭店遇见妳,也使我获得妳的芳心。

  我很感激妳的真爱,拥有妳是我一生最大的收获。

  妳很纯洁、善良,付出一切。

  而我,却始终在欺骗妳。现在,我必须告诉妳,我并没有拥有巴黎大学美术硕士学位,而且还不曾在巴黎读过任何学校。另外,我也不是什么导游,只是帮导游的临时工而已。

  我的学历仅仅高职美工科毕业,不过,绘画确是我的最爱。

  我充满憧憬地来到法国习画,期望有朝一日成为名画家回到台湾。

  可是,我没有钱拜师学画,只有在小丘广场跟流浪画家切磋作画。

  所以,我的职业仅仅是流浪画者。

  在小丘广场作画卖画,实难以维生,才不得不到餐馆打工。

  我的一切收入,仅止于维持我个人最低的生活。

  以前住的大房子,其实不是我所租的房子,乃是餐馆老板免费借我住的空房子。因此,当我被逐出餐馆时,当然只好交还房子。

  塞纳河畔的小阁楼,房租虽不高,可是,我已一无所有,根本无力缴房租,无力缴水电费,无力养妳。

  雅文,写到这里,妳应该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了,是落魄、潦倒的流浪画者。

  妳也知道,买画的都是内行人,高价买妳的画作,低价买我的作品。

  妳是正统的画家,来自台湾的大学美术系,不该追随我,而应进入巴黎大学深造,然后学成归国。

  我不该拥有妳,却拥有妳,又不能给妳什么。

  我一直谎骗妳,说带团旅行,一切都是假的,假的,我太虚假了,愧疚得决心离开妳。

  雅文,恕我不告而别,我不能给妳幸福,且又不能再谎骗下去,唯有一走了之。

  祝学画成功

  明书笔

  林雅文看完了信,已是满脸泪水,全身软弱无力,瘫在沙发上。

  现在,她恐惧的不是明书骗她,也不是他不会回来,而是面临无力再缴下个月的房租了。

  小丘广场,依旧人潮汹涌。

  很显眼的,一百七十多个画摊,就只有林雅文是女画家。

  她依旧画塞纳河风光,不过,游艇上的不是王明书,而是长头发的东方少女。

  不可否认,她一直期待王明书的出现,她不在乎他的谎骗,她在乎的是曾经拥有他,她会原谅他的一切,且希望携手在巴黎创造事业。可是,她知道他永不出现了。

  不过,她的心一直沉重,房租、水电费、生活费,她不知要从那里张罗。

  昨天,她寄了一封信给台湾的父母亲,也许父亲会解决她的问题吧!

  她提着大皮箱,出现于巴黎机常

  不久,她登上巨无霸客机。

  客机怒吼起来,飞上天空。

  她凭窗下望,巴黎别了,王明书别了,她喃喃自语,泪湿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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