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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青 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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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且不说他们出色的外貌和体态,单是他们身上的那股气宇轩昂、舍我其谁的气势就知道来者不是寻常人,再看那几个平日里常来光顾的朝廷官员战战兢兢地站在两人边上都不敢入座,她就大概猜出两人的身份来,不是朝中显贵的子弟就是王爷侯爷之类的人物。若是换作别人一定不会再招惹他们,不过遇上她北宫青就难说了,她最厌恶的就是拿身份压人、恃强凌弱的纨绔子弟,有心想捉弄捉弄他们。
“什么老规矩?”端木杰对她越来越感兴趣,还从没见过这么特别有趣的女子。
“凡是来闹场的,我们酒楼向来有三种处置方式任君挑选,总有一种是适合来者心意的。一嘛,直接送官查办……”她的视线肆无忌惮地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一圈,勾唇浅笑道,“不过看二位这阵势,恐怕衙门的人也是不敢收的,我看还是选后面两种好了。”
端木杰不由好奇地问道:“是什么?”
其他酒楼的客人也竖起耳朵来听,他们怎么就没听说醉仙楼有这么个规矩。
北宫青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也不着急,慢慢悠悠地吐出五个字:“文斗和武斗。”
端木杰见她说话慢吞吞的,不禁有些心急,忙催促着问道:“文斗如何?武斗又如何?”
北宫青偷偷瞄了眼屏风旁的端木俊,他依旧在漫不经心地四处打量,对这边的事根本漠不关心,心里忍不住暗叹这男人的心理素质真是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不像眼前这位话没说两三句就急躁起来。
她正想得出神,突然迎上端木俊射来的凌厉目光,仿佛当场做贼被抓一般,北宫青慌乱地收回了视线,轻咳一声道:“这个文斗嘛,很简单,我临时写一段文章,如果你能一字不差且十分流畅地诵读下来,就算你赢。至于武斗嘛,我身后的这四个人,你只要能一手抬起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且不能伤到他们,就算你赢。”
她翘着个大姆指,略显痞相地往后一指,后边的四名大汉立刻又配合地做了个挑衅的姿势,显示他们粗壮的手臂肌肉。
第六章 设计戏耍
“就这么简单?那我选武斗。。”端木杰鄙夷地轻笑,他自小拜名师习武,又在军营里历练了一段日子,要他单手抬起一人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北宫青暗中轻笑,如此轻敌,一会儿你就知道厉害了。转头望向端木俊,正好对上他幽深的眸子,她忍不住又开始心慌,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声音略显压抑地说道:“你呢?”
端木俊没有错漏她眼神中的慌乱之色,心中一丝冷笑,淡淡说道:“我们若赢了,有什么好处?”
北宫青对他冷静的处事态度又多了几分赞赏,思忖了一下,说道:“你们若赢了,以后醉仙楼每天给你们留一个位子,一切费用全免。不过,若是你们输了……”
“我们不可能输。”端木杰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的话,他对这场比试志在必得,根本不认为自己会输。
北宫青冲他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笑,说道:“那可未必!你们若输了,就得在我酒楼门口扮一天的金童。”
“什么?让爷扮金童?爷可不干。”端木杰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哇哇直叫,她竟然提出这么无厘头的要求来,摆明了是耍他嘛。
“这么说这位爷是想认输罗?”北宫青暗中偷笑,这人虽不怎么聪明,倒也是个直性子,喜怒都写在脸上,还蛮可爱的。
端木杰剑眉向上挑起,气哼哼地说道:“谁说爷会输?爷赢定了。”
“好,来人,笔墨伺候!立字为据,打起官司来也好有证有据。”
北宫青大声朝后面一招呼,就立马有人颠颠地跑去准备文房四宝。酒楼的伙计下人们都拿崇拜的目光看着她,他们就知道只要有二掌柜在,什么难题都能解决。
“这位爷,你可想好要武斗还是文斗?”
端木俊捕捉到她眼底的狡黠之色,心里料想武斗定不会如她所言那般简单,悠悠开口吐出两个字,道:“文斗。”
字据很快立好,端木杰大笔一挥填上自己的大名,动作潇洒豪迈,笔力苍劲,而端木俊则使了个心眼,用了个化名“乌子虚”。北宫青看了这个名字后,就知道他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乌子虚,不就是子虚乌有吗?再看端木杰的名字,就立刻明白过来,原来是来了尊大佛,难怪脾气那么横。
端木俊暗中仔细地观察着她,想看看她得知端木杰的真实身份后会是如何反应,出乎他意料的是,她仅是不动声色地努了努嘴,抬头望向两人,说道:“康王殿下和这位子虚乌有的公子,哪位想先来?”
听到“子虚乌有”这四个字,端木俊眼睛危险地眯起,这个女人胆子不小,既已知道康王的身份,还敢用这种语气嘲讽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端木杰大咧咧地卷起袖子,跃跃欲试地上前道:“爷先来!”
“准备!”
北宫青朝后面挥了挥手,四名大汉收到指令,一齐威武地大喝一声,接着四人在众目睽睽下轰然抱作一团,让围观的人包括端木两兄弟都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反应。
端木杰袖子刚卷到一半立刻顿了下来,明显地有些急火攻心,涨红着脸,颤着手指向北宫青的鼻子,气极地控诉道:“你、你耍赖!”这哪里是一对一,分明是一对四,想在不伤对方的情况下单手抬起一人,就必须克服其他三人的阻力。她怎么不叫整个酒楼的人都抱作一团?这种馊主意也想得出来,简直要活活气死人。
“我哪里耍赖了?事先说好的,只要王爷将他们其中一人用单手举起来,就算你赢,不过前提是不能伤人,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大家都可以作证。”北宫青一脸无辜地扬了扬手中的字据,气得端木杰的脸色由红变紫,连说话也有些结巴。
“你、你……”
北宫青微微侧了身,偏离他手指的方向,下巴轻扬,故作大方地提议道:“康王爷既然觉得不公,我苏青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那就再给王爷一次选择的机会,王爷这次可要认真想好了。”
端木杰气呼呼地昂首朗声应道:“好,那爷选文斗。”
北宫青背转身,忍不住抿嘴偷笑,今天非得好好整整他不可,接过小六子递来的狼毫笔,弯身刷刷刷地在白纸上书写起来。这些天她一有空就练书法,以前就有点书法的底子,现在重新拾起来不是那么困难,字迹虽有些生硬,也还算过得去。
“好了,请王爷念吧。”她写的这个绕口令曾听朋友提过,念起来十分拗口,正好用来整整他。
端木杰随手接过纸,大概扫了一下,不由地皱眉道:“这都写的什么?古里古怪的。”
北宫青回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道:“王爷只管念就是了,何必管它什么内容。”
端木杰紧抿了下双唇,喉结上下滑动,负气地撇了她一眼,开口念道:“打南边来了个瘸子,担了一挑子茄子,手里拿着个碟子,地下钉着木头橛子。没留神那橛子绊倒了瘸子,弄撒了瘸子的……茄子,砸了瘸子的碟子,瘸子毛腰拾瘸子……”
“哈哈哈……瘸子毛腰拾瘸子……哈哈哈,你太逗了。”听着他越念越别扭,北宫青不客气地捧腹大笑,他也太可爱了,“茄子”跟“瘸子”全搞混了,比她第一次念的时候还不如。
其他围观的人虽没敢大笑,但也能从他们颤动的身形看出他们此时正隐忍着笑意。
端木杰脸上有些微红,使劲瞪了她一眼,放声叫嚷道:“重来!这遍不算。”
他重咳了一声,再次念道:“打南边来了个瘸子,担了一挑子茄子,手里拿着个碟子,地下钉着木头橛子。没留神那橛子绊倒了瘸子,弄撒了瘸子的……茄子,砸了瘸子的碟子,瘸子毛腰拾……茄子。打北边来了个醉老爷子,腰里掖着个烟袋别子,过来要买瘸子的茄子,瘸子不卖给醉老爷子茄子,老爷子一生气抢了瘸子的茄子,瘸子毛腰捡瘸子,拾碟子,拔……拔橛子,追老爷子,老爷子一生气,不给瘸子瘸子,拿起烟袋别子,也不知是老爷子的烟袋别子打了瘸子的瘸子,还是瘸子用瘸子,打了老爷子……烟袋别子。”端木杰十分绕口地将这段绕口令念完,负气地将纸揉成团,向空中一洒,碎纸飞了满天。
北宫青见他那张青铜色的脸此时已接近关公脸,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取笑他,只是胸腔不断地上下起伏,脸色也比他的好不到哪里去,憋笑给憋的。
端木杰恨恨地瞪着她,呵斥道:“什么鬼玩意儿,你分明就是在戏弄爷。”
“你退下,我来!”端木俊深深地睨了北宫青一眼,的确有些小聪明,拍了拍端木杰的肩头示意他退到一边。
“哥,你一定要替我报仇!”端木杰退到端木俊身后,咬牙切齿地给了北宫青一个狠厉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一般。他自小就被众星拱月地捧着,哪里被人如此捉弄过,一口恶气憋在胸口,怎么也放不下。
原来又是个王爷,只不知是哪个王爷,会是他吗?想到那个清冷高挺的背影,她的心又活络起来,他和他们应当是兄弟关系,长相多少也有些相似吧。
“出题吧!”
“好,我换一个。”
北宫青内心里不想他太难堪,毕竟让他这么一个正经的大帅哥来念绕口令,貌似有些煞风景,可也不想他太得意,他嘲讽冷漠的眼神让她心里很不舒服,这口怨气她定要讨回来。
第七章 势在必得
思来想去,突然想到大话西游中至尊宝对紫霞仙子的一段经典对白,当初不知倾倒多少少男少女,风靡一时,若是由他对着自己念这段对白,应该会很解气吧。,想着,她忍不住抿嘴偷笑,抬笔将这段对白默写在了纸上,最后一笔回峰,她飒然地将笔往外一抛,对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拿起那张书写完毕的纸张,对着上面的墨迹吹了口气,往端木俊跟前一递,眉角轻扬,得意之色显而易见。
北宫青注视着他的表情变化,他泼墨般的浓眉微微一皱,眉心的红痣也跟着上下起伏,紧抿的双唇有些许蠕动的迹象。她看着看着,不由地看痴了,想不到他一个单纯的皱眉动作也这么有味道,别有一番风情,真是越看越帅,忍不住有些陶醉。
“喂,你该不会是看上我哥了吗?看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端木杰有些鄙夷地斜睨她,方才如此戏弄他让他难堪,他可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北宫青回过神来,毫不示弱地挑了挑眉,调侃道:“不知道康王爷打算哪天过来当本酒楼的金童?您来之前可千万事先打个招呼,我们酒楼也好提前宣传宣传,相信当日的营业额一定会创历史新高。”
“我们又没输,我哥还没念呢。”端木杰一听当金童,立刻气恼地涨红脸,打死他也不干这丢脸之事。
“你错了,他是他,你是你。方才你们是分开来签的字据,就算他赢了,也不关你的事。输了就是输了,莫非堂堂的康王爷想赖账不成?”北宫青不依不饶地揪住他小尾巴,谁让他方才取笑她来着。
端木杰气得直跳脚,指着她鼻子骂道:“你、你这个疯女人,你分明是在设计我。”
北宫青横了他一眼,拍掉他那只碍眼的手,回顶道:“没错,我就是在设计你,谁让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跑来我们酒楼踢场子?”
“在场的各位给评评理,他好端端一个王爷不做,却偏跑来这里为难我们小老百姓。我们做生意容易吗?”她转身面向其他的客人,眼角强挤出一滴眼泪,满脸凄楚地哭诉道,“我一个小女子,孤苦伶仃,身世可怜,四海飘零,如风中的落叶,飘到哪儿算哪儿,命运不由自主。好容易遇到一个好心的掌柜,肯收留我,给我一个安身之所,可是他们这些当官的人,恃强凌弱、欺凌弱小,让我这样的小女子可怎么活啊?”
她用袖口掩面,凄楚地啼哭起来,围观的人都对她的遭遇同情不已,用责备的目光望向端木杰,毕竟人家是王爷,他们也只能用眼神控诉一下,不敢多言一句。北宫青则偷偷地从衣缝里观察其他人的反应,见到端木杰忽青忽紫的脸色,心底笑翻了天。
端木俊看好戏地打量着她,眼中寒芒一闪,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这个女人可真会演戏,若不是之前听到她对北宫墨的恨意,他也会以为她只是个柔弱的女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背负着手,琅琅念道: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他的声音低沉,略带磁性,朗读的语调虽生硬,不带任何感情,但还是让人听着沉醉。北宫青回首凝望着他,若不是她心里早已有了那个清冷的背影,也许,她会不顾一切地爱上他吧。望着他的脸,她幻想着那个让她一见钟情的男子该是如何的面容,同一个父亲所生,应是有三、四分相似吧。孙悟空与紫霞仙子错失的爱情,虽然凄美,传为经典,但她不要,她不要后悔,不要追悔莫及。既然遇上了,那么无论是对是错,她都要赌上一把,轰轰烈烈地爱上一场。
“来人,将酒楼天字号的雅间留给这位爷,以后除了这位爷,谁也不准踏入天字号雅间一步。”北宫青高声一宣布,整个酒楼都听到了这个消息,顿时一片哗然。
“爷,上边请!”在醉仙楼,二掌柜的话跟掌柜的话一样,那都是圣旨一般的份量。伙计不敢怠慢,立即迎上来,为两人引路。
端木杰走过北宫青身边时,不满地叫嚣道:“这不公平,为什么给我哥的文章这么简单,给我的却这么难?”
北宫青对于他的质问还真有点语塞,连她自己也有点搞不明白为何会如此,只是听凭自己的心意而已,白了他一眼道:“因为……你是专门来找茬的,而他不是。”
“我们是一起来的,你凭什么给不同待遇?”
北宫青对他不依不饶的追问,简直无语,这家伙貌似比她还大个两三岁,问的话怎么都这么幼稚,慢慢悠悠地说道:“那得王爷你自己检讨一下了。对了,王爷一定记得抽空来,外边金童的位置可就一直给您留着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却把端木杰气得不行,差点一口气缓不上来。
“你……”
“阿杰,上楼!”走在前头的端木俊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叫了他一声,顺便意味深长地扫了北宫青一眼,却让北宫青心扑扑地狂跳。这个男人的眼神实在太可怕,他随随便便的一眼,就会将人的心神吸纳进去,沉溺在他如深潭般幽深的眸子里,以后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雅间内,端木杰回想着刚才的事,越想越来气,气呼呼地说道:“哥,这女人实在太可恶了,竟然敢这样戏弄我,害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我非报这个仇不可。”
端木俊优雅地轻抿了口茶,是他从未喝过的花茶,带着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幽香甘醇,余香萦绕齿间,的确是难得一品的好茶。他眼皮轻抬,扫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弟弟,摇了摇头,悠悠说道:“你斗不过她的,她精着呢。你越是气,她就越是开心,你若不当她回事,她也就拿你没办法了。”
“对啊,还是哥聪明。”端木杰明眸一闪,恍然大悟,对哥哥佩服得五体投地。
桂花飘香秋风送爽,又是一年的金秋八月。
一夜醒来,满院飘香,随风寻去,才知一树一树的桂花在昨夜的秋风中已悄然绽放。
北宫青站在后院的几株桂花树下凝神闭目,深深地呼吸,久违的沁鼻花香让她回想起故乡的金秋。每逢这个时节,母亲总喜欢做些桂花馅的汤圆做点心,或是在龙井茶中点缀些桂花来增添茶本身的香醇。
母亲是个很传统的中国妇女,典型的家庭主妇,她的一切都围绕着丈夫和子女转,时时处处为丈夫和子女考虑,自己则省吃俭用,任劳任怨地肩负着所有的家务。苏青一直跟母亲最亲,最喜欢母亲亲手做的各种江南小吃,如今她突然不见了,不知道母亲能不能承受得住?
突然心血来潮,她也想亲自动手做一做桂花汤圆,让人采了些桂花花蕊下来,和着些芝麻做成馅,动员着一厨房的人跟着她一起做。不到一个时辰,做出一大锅的汤圆来,整个醉仙楼的伙计们都分到一小碗。大家围着圆桌在后院一起吃,个个赞不绝口,建议将它作为新的点心在酒楼推出,北宫青自然欣然允之。
待大伙都散去后,北宫青将小六子留了下来,询问道:“小六子,我让你打听的瑞王府人事变更的事怎么样了?”
这些天她一直在想办法如何混进瑞王府,不见到端木俊她绝不死心,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念,她亦是如此。
那日瑞王府的匆匆一瞥,他的背影就深深地印刻在她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她想象了无数遍他的容颜,时常将那日在酒楼闹事的两位王爷的容貌相互组合,拼凑出他在她心目中的模样。
“二掌柜,还真问着了,瑞王府最近正在招收新的侍卫,被选上的每月领十两银子,报名的人可多了。”小六子一边回报,一边双手夸张地比划着。前两天二掌柜要他留意瑞王府的人事变更,为讨她欢心,他见天地就往王府门前跑,打探消息,如今总算有所收获。
“侍卫?就没有招收丫环什么的吗?”北宫青有些头疼,若是王府招收丫环什么的,她混进去就容易得多了,可侍卫嘛……有些麻烦。
“没有,听说瑞王爷不近女色,府里也就个丫环伺候,其余的下人侍卫都是男人。二掌柜,你问这些做什么?”小六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北宫青凝眉想了想,打算豁出去了,为了见到自己心仪之人,就算是侍卫又如何,女扮男装不就成了,甩手道:“这些你别管,先去给我报个名,然后把应征的细则打听清楚,务必越详细越好,这件事我势在必得。”
第八章 初识东家
“报名?二掌柜,王府招的可是侍卫,您……”小六子惊诧地睁大眼睛,上下打量她,意思很明显,人家招的是侍卫,你一个女的凑什么热闹?
北宫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说道:“我怎么了?女扮男装不就成了。!”
小六子有些急了,皱着他那张瘦黄的脸蛋,说道:“二掌柜,您真要去啊?您是不是嫌醉仙楼的庙太小,所以想去瑞王府?”二掌柜要真走了,那他们该怎么办?
“小六子,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势利?”对于小六子的质疑,北宫青心里很不舒服,说得好像她是为了攀附权贵才刻意接近王府似的,不过她也确实不能怪人家,她的行为的确太过出轨,很容易让人误会。
小六子撇撇嘴,不甚服气地说道:“那您为什么在这干得好好的,非要跑王府去找活干?”
北宫青抬头望向蔚蓝的天空,天空中飘着几丝淡淡的云彩,让整个蓝天豁然开朗,她的心情也跟着豁然开朗,用充满憧憬的语气说道:“我是为了爱情,追求自己的幸福。”
“爱情?小的不懂。”小六子可爱地挠挠头,对她的想法十分不能理解。
北宫青回头瞥了一眼傻头傻脑的小六子,单纯之人自有福气,叹道:“这个你不用懂,赶紧给我报名去。嗯……就用吕翔的名字好了。”可能是前段时间跟吕翔相处得比较多,跟他混得熟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的名字,就先顺手拈来借用了。
“你用我的名字,经过我同意了吗?”
吕翔调侃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让北宫青吃了一惊,还以为他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呢,怎料他突然间就回来了。真不能在背后说人啊,这下被当场逮到,北宫青心虚不已。
“呀,大掌柜,你回来了?快坐快坐。”
北宫青转身冲他粲然一笑,殷勤地拉着他往边上的座位上引,余光扫到他身旁之人,她忍不住愣了一下,眼睛一亮,好一个仙人之姿的如玉公子。一身白衣胜雪,墨发整齐地梳于脑后,没有一缕凌乱的散发,一双丹凤眼温和如玉,柔光似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他的身形颀长,背脊挺拔如松,双肩削瘦,身子有些单薄,倒显得有几分柔弱儒雅之姿。
“这位是?”北宫青很喜欢他身上淡雅亲和的气息,让人不知不觉地想亲近。
白衣男子的眼中闪过惊喜之色,很是意外会在这里见到她,淳厚的嗓音响起:“是你。”
“我们见过吗?”北宫青有些微愣,她怎么不记得曾见过这般风采卓绝的男子,若是见过,她定然会过目不忘。
饱满的唇型扯出一抹苦笑,她怎会记得自己?两次的邂逅,她要不在昏迷中,要不就是为躲避官兵匆匆离去,哪有机会看他一眼,殊不知她的音容却已深深留在他心底。既然她对两次的意外邂逅并不知晓,他也不愿再提起,转换话题道:“你就是吕翔新请的二掌柜?”
“对啊,你是?”北宫青虽问着他,眼神却带着疑问飘向吕翔。
吕翔接收到她的目光,回答道:“这位就是我们酒楼的东家。”
白衣男子微微颔首,自我介绍道:“在下李澈。”
“原来你就是大老板啊,快坐快坐,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呢。”北宫青一听这位才是真正的后台大老板,眼睛闪亮,忙把刚要坐下的吕翔推到一边,殷勤地拉着李澈入座。
吕翔一脸委屈和欲哭无泪,用眼神向她控诉,心道你也太势利了吧,东家一来,就把我这大掌柜晾一边了。李澈抿嘴轻笑,同情地瞥了吕翔一眼,衣摆轻甩,极为优雅地入座。
“你刚才说要用吕翔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李澈轻声询问,方才也听到了她最后一句话,难免有些好奇。北宫青尴尬地苦笑,她总不能说她是为了混进王府去追心上人才借用吕翔的名字吧,忙摆手道:“没什么。”
一旁的小六子却看不过去,打小报告道:“才不是呢!公子,二掌柜是要去报名应征瑞王府的侍卫,说是为了爱情,追求自己的幸福。”
“小——六——子,你很闲——是吗?”北宫青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用眼神威胁道:好你个小六子,吃里爬外,敢出卖我?小六子冷不丁地缩了缩脖子,识趣地退下了。
李澈眼神一敛,内中闪过无数复杂的情愫,心里似塌了一方。瑞王府,端木俊吗?他什么时候走进了你心里?他来迟了一步吗?还是因为前两次他没有把握好机会,让他们的缘分擦肩而过?
北宫青怕他们继续刚才尴尬的话题,忙说道:“对了,大老板,我这里正好有几份计划书,请你看看。我觉得我们酒楼的规模可以再扩大些,成为娱乐、饮食和住宿为一体的综合性酒楼,然后在南翼各大城镇乃至其他三国都设立连锁分店。到时候,走遍四国哪里都有我们醉仙楼的分店,那多有成就感。”
李澈缓了缓神,淡淡地说道:“你的野心倒不小。”
“当然了,做一行就得精一行。俗话说得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行商一道亦是如此,不能成为一个行业的翘首就不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更何况,政治和经济是密不可分、息息相关的,掌握了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就能很有效地撼动一个国家的政治根基。先从人人需要的衣食住行开始,然后掌握一个国家的粮食渠道和矿产资源,只要将这些都掌控在手中,到时候你要哪个国家亡,它就得亡,要哪个国家兴、它就能兴。”北宫青说到最后,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之色。
北宫墨,等我完全控制了东旭国的经济命脉,我让你生你就得生,让你死你就只能死……
这些天她一闭上眼就看到司徒嫣被乱箭射杀的场景,她虽然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在她心里已是如亲人一般。她一直都在思索着报复北宫墨的办法,一个长期的复仇计划已慢慢在她脑海里绘成雏形,只可惜她目前势单力薄,也唯有依靠眼前这个东家的财力来慢慢扩充自己的实力。她深信总有一天,她会拥有颠覆东旭的实力,那么,当她再次踏上东旭国土之时,也将是北宫墨偿还血债之日。
第九章 贿赂东家
李澈和吕翔两人都有些震惊地望着她,她眼中的野心勃勃让人心惊,此时的她似完全变成另一个人,让人感到陌生。、北宫青回眸注意到他们的表情,才察觉自己方才的失言,忙用笑着掩饰道:“我刚才只是打个比方,随便说说,计划书我现在就拿给你。”她找了个借口,慌忙跑开。
吕翔想起李澈一开始的反常,忍不住问道:“公子,你认识她?”
“在东旭国时见过。”李澈若有所思地望着北宫青离去的方向,悠悠地开口,接着又说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吗?”
他刚刚一迈进酒楼,就明显地感觉到焕然一新,新奇古怪的迎客方式、豪迈大气的诗篇和精美周到的大堂布置,每一样都让他吃惊不已。他深信自己是挖到宝了,招了这么个心思活络的二掌柜,却不料那人竟是她。
吕翔一想起她的那些奇思妙想就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说道:“对啊,我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而且她写的那些诗句闻所未闻,仔细品来,首首都是绝妙的好诗,真不知她是如何想出来的。最让人惊讶的是,她竟然想出用金童玉女做人体招牌的古怪法子来,真是让人又好笑又觉得印象深刻。”
“她的确有她的过人之处。”李澈淡淡一笑,抬眼望向天边,神思游离到天外。
后院的几株桂树下,北宫青已经扎马步扎了近一个时辰,双脚不停地发颤,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为了能顺利通过侍卫的考核,她算是豁出去了,决定在短时间内学会基本的拳脚功夫,可世上哪有速成的功夫?
“王朝、马汉,你们能不能教我些速成的武功?这马步得扎到猴年马月才能练到有用的武功?”北宫青实在有些受不了,忍不住抱怨。
王朝跟马汉两人陪着她站在一边,他们看她这样也有些心疼,实在不明白她好端端地干嘛突然想起要学武来。这学武自然是辛苦的,她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能吃得消,能坚持一个时辰已经算是不错了。
“二掌柜,没有扎实的根基,怎么能学成武功?我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北宫青心道我又不要练成绝世武功,只要能应付考核顺利进了王府当侍卫就成,有必要稳扎稳打地扎实根基吗?
“那我问你们,你们究竟练了多少年才练到这份上?”
王朝道:“小的练了十八年。”
马汉道:“小的练了二十年。”
北宫青吓得一个腿软没站稳,跌倒在地上,没好气地朝他们两个翻了个白眼,气冲冲地说道:“十八年、二十年?我有那么多时间练吗?再过五天就是王府考核的时间了,你们就没有可以让我在五天里面学成的武功吗?”
王朝老实地回答道:“回二掌柜,没有。”
“敢情我这半天都白练了。”北宫青十分郁闷地从地上爬起来,对这兄弟俩实在无语,既然知道她不可能在五天内学成武功,干嘛不早说?害她在这里瞎耽误工夫,有这扎马的时间,她还不如去研制几样可以防身的武器来,也好有备无患呢。
王朝想了想,说道:“二掌柜为何不去问公子?公子的武功在江湖上可是数一数二的,十分厉害。”
“你说大老板会武功?我怎么没看出来?”北宫青第一眼见着李澈就感觉他像个柔弱的书生,仿佛风一吹就会飘飘欲仙地飞走,怎么也无法将他与武林高手联想到一起,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十分诧异。
王朝向来对公子十分敬佩,一心一意地追随公子,所以一提到公子,他就十分自豪地扬了扬头,说道:“公子那是深藏不露,他会的可多了。”
“真的?”北宫青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也许人家真是深藏不露呢。
午时过后,北宫青端着一盘亲手制做的精美蛋挞,来到李澈的房门外。见房门虚掩着,她歪头往里瞄了一眼,见李澈正眯着眼斜躺在躺椅上打盹,怕吵醒他,她轻声地推门而入。
原本想来找他教武功的,所以特地做了蛋挞来贿赂,现在人家正睡着,看来是白跑了一趟,北宫青打算放下蛋挞就离开。临行前瞥见屏风旁挂着一件绣貂毛的纯白裘衣,看起来十分金贵,也只有像他这样的有钱人才穿得起吧。北宫青心里有些不平衡,这世界上的人贫富差异怎么就这么大,有的人生来衣食无忧,锦衣玉食享之不尽,而有的人就得为了生存而出卖劳力。半个月前,她还两袖清风、身无分文,如今虽已是小有资产,但跟人家大老板比起来,她也就只是个小打工仔,连买件漂亮的衣裳都舍不得。
一阵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凉飕飕的,怕他着凉,北宫青将那裘衣取了来,轻轻盖在他身上。李澈微侧着身子斜躺在躺椅上,墨发用白色的丝带束起一小簇甩在脑后,几缕未束起的发丝不羁地从脑后滑落到脸颊上,随风微微起伏。
北宫青有些着魔似地弯身,用指尖将那几缕发丝拨开,指尖无意间触到他的肌肤,凉丝丝的,带着些滑腻的感觉。想不到他的皮肤那么好,带着些透明的质感,仿佛能滴出水来,真不知他是如何保养的。他的睫毛又密又长,成扇贝状,十分漂亮,他的鼻子高挺,鼻子下边的嘴唇不薄不厚,恰到好处,嘴角自然地微微向上翘起,整个五官给人一种很舒适很惬意的感觉,就如他本人一样自然地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舒适感。
无意识地,她的手随着她的思绪在李澈的五官上一一掠过,最后停留在他的红唇上勾画着他的唇型,却不知李澈早已睁开了眼睛深深地注视着她。
“啊!”突然对上李澈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北宫青吓了一大跳,身子本能地往后一弹,差点儿跌倒在地。
她十分尴尬地涨红了脸,双手无措地比划着解释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一时想事情走了神,你千万别多想。”
李澈轻笑不语地坐起身,一双含笑的丹凤眼深深地望着她,仿佛能漾出水来。从她一进门,他就已经察觉出来,她身上特有的香味让他记忆犹新。她进来后没有出声,他便继续装睡,她细心地为自己盖上衣服,他感觉十分地温暖,她的手突然不规矩地在自己脸上游走,他心里有些窃喜有些紧张,她应该是有些喜欢自己的吧。睁开眼望见她眼中的迷离和恍惚,他心里有些雀跃和欣喜,自己对她还是有吸引力的吧。
北宫青被他看得愈加心虚,十分懊恼自己这么没有定力,竟然趁着人家熟睡之际占人便宜,还被当场逮到,她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两人静默了许久,李澈轻启双唇,用淳厚的嗓音问道:“你找我有事?”
北宫青缓了缓神,说道:“是这样的,听他们说你的武功很高强,可不可以教我几招能在短时间内学会的武功?”
李澈心底一寒,胸前仿佛压了千金重的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眼神黯淡下来,声音有些压抑地问道:“你,真的很喜欢他?”
一下子就被人看穿心思,北宫青虽脸皮厚,但也觉得不好意思,尴尬地挠挠头,说道:“这个……有点难以启齿,不过你说的没错啦,我的确很喜欢他,我想呆在他身边,哪怕只是看上他几眼也好。”
李澈的心更寒了,他终究是晚了一步吗?眼神有些忧郁地望着她,幽幽问道:“为了看他几眼,你甘愿女扮男装去做他府里的一个小小侍卫,这样做值得吗?”
北宫青没有留意到他的眼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娓娓说道:“值不值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爱情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如果错过了,我一定会后悔莫及。你知道吗?我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就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这是我由生以来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我不想错过,不想让自己后悔。虽然他目前不怎么待见我,上次还把我从王府里丢出来,但我相信只要我真心地付出,就一定能打动他的心,让他爱上我。”
“大老板,为了我的终身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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