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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青 第5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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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鲁莽,险些害了你,我在此代父赔罪。”却是西门惊羽在群臣离开后留了下来,与她赔罪。
北宫青没料到他会如此,她以为他也会因为他妹妹之事而责难她,毕竟是她的到来搅乱了他妹妹的婚事。
“令妹的事……我很抱歉。”
西门惊羽深望着她,眸中的颜色越来越黯,他知道过了今日,他们便真的从此无缘了。他早该忘却她的,只是那初见的一幕至今仍历历在目,挥散不去。
他悠悠开口道:“此事与你无关,是阿雪和皇上没有缘分。”
“公主驾到。”
宫人的一声宣唱惊扰了两人,他们同时转目望去,轩辕依婷正朝华清殿盈盈走来。她目光复杂地来回巡视着两人,从远处走来时,她就已经见到他们在交谈。看着西门惊羽深望她的眼神,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待她走近,北宫青和西门惊羽两人同时颔首唤了声:
“公主。”
“公主。”
轩辕依婷深沉的目光依次扫过两人,最后停留在北宫青的脸上,开口询问道:“我皇兄伤势如何?”
北宫青感觉到她的敌意,不自觉地往西门惊羽身上瞄了一眼,正好对上他深情而忧郁的目光。她忽然之间明白过来,可这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她有些无奈,这宫中的敌人是越树越多了。她回道:“没有伤及要害,但他需要休息,公主还是过些时候来看他吧。”
“不,我进去看看。”轩辕依婷执意要进殿,她也无法阻拦,他们毕竟是亲兄妹。在绕过她身边时,轩辕依婷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了句:“你……真不该出现。”
北宫青浑身颤了下,她能明白她为何如此排斥她,如果她知道轩辕皓天只有五到十年的寿命,她恐怕会更加憎恨她。
为何事情会演变得如此糟糕?
“娘,父皇没事吧?”端木泽闻讯也赶了过来,多日的相处,他对轩辕皓天多少也有了些感情。他渴望父爱,而轩辕皓天做到了这一点,而且做得很好。
北宫青轻抚着他的乌发,他一声声的父皇叫得如此顺口,或许,他真的需要一份父爱吧。她如今的决定,其实是两全其美了,成全了轩辕皓天,成全了儿子,唯有她的心……
“他太累了,需要休息,你先别去打扰他。”
她转头望向西门惊羽,说道:“丞相,这几日的朝务就有劳你了。他将这玉玺交给我,便是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负所托。”
“公主且安心,我一定尽力。”
西门惊羽的回话,让她很是安心。她知道以他光明磊落的性子,一旦答应的事便不会食言。正如当日沙场斗阵之时一般,他言出必行。
连日来,轩辕皓天都处于昏迷中,不曾再醒过来。北宫青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不敢离开一步,虽然确认他只是昏迷,可她还是不放心。
朝中的事务,西门惊羽处理得十分妥善,只是有些奏章需要她手上的玉玺,所以西门惊羽往来华清殿也频繁了些。殊不知他们的举动愈发引起朝臣们的非议,西门惊羽亦被西门翎禁足待在家中,不许他再入宫中。
这两日,北宫青左等右等都不见西门惊羽前来,相询之下,才知大臣们已罢朝两日。她心里不禁有些焦急,朝务若如此一日日地荒废下去,恐怕西澜国前途堪忧。她不想轩辕皓天醒来时,看到的是这样一个烂摊子,她必须有所行动。
第十四章 舌战群臣
马车的车轱辘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得清晰,北宫青独自坐在马车内,凝神沉思。。她打听到今夜西门世家将会宴请群臣,明面上说是提前为西门翎过寿,但他这提前六个月过寿未免也太荒唐了些。她心里清楚,他们定是想聚在一起商议着如何除去她,美其名曰:清君侧,除媚邪。她今晚必须赶去西门世家,她必须说服他们返回朝堂。
当她进入西门世家的大门后,她一路承受着所有人漠视的目光。她身上有皇上钦赐的玉玺,他们不敢拿她怎么样,只能当她不存在。
当她来到宴会的正厅,举目扫过众人,几乎所有的朝臣都聚到了这里。主桌上,除了西门翎,还有南宫鹰、尉迟达两位重量级的人物,四大世家除了独孤一家,其余三家的当家人都聚到了一起。而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她竟然在西门翎的身边见到了轩辕依婷。她略带惊诧和冷漠的目光,让她心底更加冷寒。
西门惊羽似是如传闻一般,被西门翎软禁了起来,并未出现在席上。如今没有人能帮她,她所要面对的所有人没有一个希望她安然活着。
“你来这里做什么?老夫不欢迎你,请你离开。”西门翎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之令,目光中满是不屑的神神。
南宫鹰坐在西门翎的右下首,也跟着附和耻笑道:“西门兄,何必跟她客气?她以为自己真是皇后了,就敢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是可笑。”
西门翎又道:“妖女,你迷惑皇上,妄想把持朝政,老夫不会让你得逞。”
“她还敢勾引丞相,与她同谋篡位,简直人神共愤。”
“……”
其他大臣们也跟着附和两人,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话语传入北宫青的耳中,如一颗颗石子坠入她的心湖,水花迭起。她在衣袖底下紧握双拳,她在心底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忍耐,再忍耐。
待声讨的声音逐渐落下,她轻笑着扫过众人,启声道:“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轮到我说了。”
周边的声音顿时息停了下来,只剩下她清脆悦耳的声音:“诸位大人,我想请问一下,你们为何为官?”
离她最近的一名官员起身,昂首回道:“自然是为了上报君王,下安黎民。”
北宫青双掌击响,大声说道:“很好,好一句上报君王,下安黎民。”
“君王在哪里?你们的君王如今正昏睡在华清宫中,生死不明。”
“黎民在哪里?西边的百姓正饱受饥荒,嗷嗷待哺,等待着朝廷的赈济;南边的百姓正面临南翼国的军队马蚤扰,军情不明,日夜提心吊胆地等待着朝廷的态度;东边的百姓不时有人口失踪,真相未明;还有北边的百姓正逐渐受北沧国奢靡之风的侵害,日渐腐朽,多少人正面临着家破人亡的惨境?”
“而你们呢?你们又在做些什么?罢朝、不理政务,甚至还拘禁了当朝的丞相。”
她一边慷慨激昂地陈述,一边一步步走过每个桌子,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高傲而无所畏惧。反倒是那些被她扫视到的大人们有些目光闪烁,不敢与她对视。
她最后走到西门翎、轩辕依婷这一桌,停下了脚步,将玉玺拿在手中,扬高声调道:“你们不就是不服我手握玉玺么?你们可知为何皇上要将玉玺交给我来掌管?”
她一步步走过西门翎、南宫鹰和尉迟达的身边,注视着他们,朗朗说道:“他可以交给西门将军、南宫将军,或者尉迟将军,可是你们敢接吗?你们一个个手握重兵,大权在握,谁有玉玺在手,谁便有可能拥兵自重,自立为王。即使你们心里不想,可别人会信么?”
她最后又返了回来,停在了西门翎的身边,质问道:“西门将军,我若现在将玉玺交于你手,你敢接么?”
西门翎面上微窘,即使他真的想接,也无法抵挡他人的流言蜚语和猜测怀疑,可他就是不愿让她得逞,将矛头指向了轩辕依婷,道:“哼!依婷公主乃是皇上的胞妹,她来执掌玉玺,名正言顺。”
北宫青牵唇一笑,绕身到轩辕依婷的身边站定,将玉玺按在她跟前,直视着她的眼睛质问道:“那我敢问公主,西边的百姓正等着朝廷的赈济,三日内若不能及时将赈灾粮送到,百姓要么饿死、要么举旗造反,你当如何?南翼军队屡在边境马蚤扰,你主战主和?战,则谁为先锋,谁为主将?和,则如何谈判,派何人谈判?东边的百姓人口神秘失踪,你从何处查起,派何人查询?北边的百姓奢靡成风,你如何抵制,如何解决问题根源?”
轩辕依婷在她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偏转了头,回避她的目光道:“这些事自然由大臣们来处理,本宫只需听取他们的建议即可。”
北宫青重新拾起那玉玺,回身问众人道:“那么我请问各位大臣,南翼队蠢蠢欲动,你们究竟主战主和?”
“自然是与他们开战,别以为我们西澜国是吃素的,好欺负。老夫带上十万人马,掩杀过去就是。”西门翎第一个开口主战,语气十分得豪迈。
北宫青早料到他会如此说,询问其他人道:“那其他大臣呢?”
武将们见老将军开口,也纷纷响应。唯有文臣们保持着沉默,欲言又止。
终于,还是有一人起身说道:“如今西边的灾情严重,若是开战,恐怕军费无法维系。”
“是啊,今年的灾情特别严重,朝廷还养着几十万的军队,军费耗资庞大。倘若一旦开战,国库空虚,后果不堪设想。”
“……”
第十五章 当众下跪
北宫青满意地看着文臣们陈述着朝廷目前的困境,她很欣慰西澜国的确是人才济济,文臣武将,各有所长。!她再次走向轩辕依婷,将玉玺摆到了她跟前,她要让她明白和重视这枚玉玺代表的意义,同时也是想在心理上震慑威逼她。
“公主殿下,如今大臣们都给了各自的意见,其中有主战的,也有主和的。倘若你是掌玺之人,你如何抉择?是战,还是和?还有如何在三日内解决赈灾粮的问题?”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轩辕依婷不禁有些慌乱,犹豫了许久,颤声问道:“……那你当如何抉择?”
北宫青挺直了脊背,放声说道:“南翼国屡派军队马蚤扰边境,但每次规模不超过千人,按例还称不上战争的范畴。他们的目的,无非是试探西澜国的虚实,不足为惧,但我们也不能任由他们随意挑衅欺凌。我会派三千兵马镇守在边镇,再派两千兵马,化整为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分别分散到南翼国的各个边镇进行小规模的马蚤扰,让南翼国摸不清我们西澜国的态度。”
她的目光充满着睿智和自信,霎时间恍了所有人的眼,轩辕依婷也不例外。四周的议论声纷起,大部分的人都赞赏地点头,他们未料到一个女子竟有如此见识,就连西门翎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轩辕依婷重新审视她,郑重地问道:“那赈灾粮呢?就算要从浔阳运粮至受灾区,少说也要五日,三日内如何能做到?”
北宫青自信地回道:“打开国库的粮仓,让它流入到市场中去,压低都城附近的粮价,随后派人在受灾区附近以高价收购粮食。相信到时候,粮商们会争先恐后地自己将粮食运到受灾区。”
其实在来之前,她早就想好了主意,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她绝不会断然来闯西门府,自取其辱。
她此策一出,所有的人都陷入沉思,思考此策的可行性。许久,其中一名大臣问道:“如此一来,岂不是乱了粮市的秩序?”
北宫青笑问道:“敢问大人,秩序重要,还是救命粮重要?”
那大臣被她这么一反问,顿时没了言语。眼见着大臣们即将被她说服,西门翎拍着桌子立起,扬声道:“即便你说的在理,可你是东旭国人。俗话说得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谁能知晓你会不会出卖西澜国。”
“你们说得对,我是东旭国人,你们西澜国的盛衰兴亡,与我何干?”
“我今日为何来此?为何白白来受你们的奚落和嘲笑?那是因为现在正躺在华清宫昏迷不醒的那个人——你们的皇上,他用自己的身躯保护了我,让我躲过那致命的一箭。他在清醒之时,将玉玺交托于我,便是对我寄予了无限的信任。我是为了他的信任,为了他的救命之恩,才想努力地为他守住这片疆土,同样,也是属于你们的疆土。你们才是西澜国的主人,才是西澜国千万黎民的主宰者。”
在众目睽睽下,她突然屈膝跪下,双手高举着玉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我北宫青今日给诸位大人们跪下,乞求你们为了你们的皇上、为了西澜国千万黎民,返回朝堂,重理政务。”
她这突来的举动,顿时震惊了所有人,大臣们纷纷站了起来,再看她的目光有些复杂之色,但没有一个人是用轻蔑的眼神看她。
北宫青不是不知道众人的反应,可胸口还是像堵了块石头般沉重。今日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屈膝而跪,这在从前是打死她也不愿做的,可如今却不同,她是为了还轩辕皓天的恩情,不得不为。
人活一辈子不可能永远顺心如意,没有磨难的人生,便算不得真正的人生。她只当自己是正在经历磨练,磨练越多,她便能成长得越快。
西门翎实在看不下去,摆手道:“散宴!”其实他内心里还是触动了,像她这样一个高傲的女子,却肯为了皇上、为了千万黎民而向众人下跪,无论她本质如何,她的初衷却是值得欣赏的。
“散了,都散了吧。”
大臣们也纷纷从震惊中惊醒,三三两两地离席而去,临行前还不忘再看一眼那倔强女子的背影。
轩辕依婷起身盈步走到北宫青跟前,伸出素手递向她,柔声说道:“皇嫂,起来吧。”
听到她肯定的称呼,北宫青含着热泪抬眼望向她,她心中的委屈随着她眼眶中的热泪一起夺眶而出。借着轩辕依婷的手,她站了起来,用衣袖拭去泪水,不想让他们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她紧抿着双唇,努力忍住泪水,许久,哽咽地说道:“我先告辞了。”
“娘!”
她一转身就看到端木泽红着眼圈站在门边,他显然已来了有一会儿,见到自己的娘亲对着众人下跪,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娘亲,恨自己还不够强大,他现在迫切地希望自己早日长大,他发誓永远也不会再让娘亲对任何人下跪。
第十六章 归还玉玺
北宫青心弦猛地一震,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让儿子看到自己最为不堪的一面,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再次落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使劲地擦去脸上的泪水,强颜欢笑道:“傻孩子,哭什么?你不是常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吗?”
虽是劝着儿子,可她自己的泪水还是不由自主地往下掉。她簇拥着儿子,迈步走向门外,她一刻也不要再停留在此地,此地将是她耻辱记忆的永存之处。
轩辕依婷深望着母子俩离去的身影,泪水也顺着眼角落了下来。她忽然间明白了为何皇兄会被她吸引,为了她耗尽人力财力搜罗天下罕见的花种,为了她甚至不顾惜自己的性命。
“西门兄、南宫兄,我们这次可能真的看错人了。”尉迟达从一开始就抱着持中的态度,在亲眼目睹了她如何用智慧震慑群臣,又不惜抛弃尊严下跪,只为了说服群臣重返朝堂后,他心中的赞赏和震惊难以言喻。
南宫鹰也是跟他同样的感觉,叹息道:“或许,只有她才适合凤仪天下。”
西门翎心中虽感触,但嘴里还是不服道:“那老夫的宝贝女儿怎么办?”
尉迟达劝慰道:“皇上未见得对阿雪有心,她嫁入深宫,未必是福。西门兄,可曾记得我们年轻时立下的志愿?”
西门翎抬头望向远方,思绪悠远,感叹道:“自然记得。辅佐皇上统一四国,是你我先辈们毕生的志愿,也是你我努力奋斗的目标。”
在回宫的路上,马车内,母子俩对坐着各有所思。
过了今晚,希望明日大臣们能够按时地早朝,那么她对轩辕皓天也就有所交待了。
娘,从今以后,我会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再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端木泽含着泪花,望着娘亲。今晚他其实是跟着娘亲而来,他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着里面的动静。当他看到娘亲在众人的虎视眈眈下,昂首挺立,不卑不亢,侃侃而谈,一步步地压下众人的气焰,他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而当他看到娘亲跪倒在众人跟前,他心中酸涩,想冲上前去扶起她,可到了门边,他还是停了下来。他知道娘亲此举定有深意,他不阻止,可他心如刀割。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娘亲一直教导他的。
他明白娘亲是为了报恩才当众下跪,他并不觉得羞耻,反而感到自豪。
他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悄悄地离开,不让娘亲知道自己曾来过,曾见到她不堪的一面,可是他还是舍不得离开。他要留下来安慰娘亲,娘亲终究是脆弱的,需要他的关怀。
北宫青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对上儿子含泪的目光,心中触动,母子连心,她能感受到儿子此时的心境。她也跟着心中酸涩,落下泪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娘没事。”她伸手拭去他脸上的泪水,指尖在他面颊上轻轻地划过,那酷似端木俊的面容下,却藏着一颗与她同样敏感和感性的心。她突然间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而她的儿子便是她的世界,从今而后,她要为她的儿子而活。
“娘也不哭,以后孩儿再也不会让娘流泪了。”他坚定的目光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映照出北宫青泪眼朦胧的脸,她深信他一定能做到,因为他身上流淌的是自己的血脉。
回到华清宫,轩辕皓天仍在昏迷中,依然没有醒来。据太医所说,他一方面是因为失血过多,另一方面却是下意识地不愿醒来,或许他真的是太累了,想趁机多休息一下。
寝宫内烛火摇曳,诺大的宫殿却冷冷清清,北宫青坐在床榻旁,用热的巾帕替他擦拭着脸。沉睡中的他,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也见不到他目光中偶尔闪过的狐光,却是多了几分恬静之美。
她还记得初见他时的情景,他突如其来撞入她的眼帘,让她眼前一亮。虽然没有心动的感觉,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他吸引了。可谁能知道在他风雅俊美的面具下,却藏着那么玲珑多诡的心思,将她耍得团团转。
想起他之前捉弄她,要她堆雪人的情景,她忍不住失笑出声。轩辕皓天的睫毛也在此时动了一下,接着悠悠地醒来。
“你终于醒了?”北宫青十分欣喜,激动、苦涩的心情顿时泉涌而上。
轩辕皓天眯合着眼睛,问道:“朕睡了多久?”
“都五天五夜了,你若再不醒来……”她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不想让他担忧。
轩辕皓天见她欲言又止,不禁追问道:“如何?”
北宫青摇摇头,将玉玺放回他的手上,笑言道:“没事,玉玺还给你,我如今终于可以功成身退,完璧归赵了。”
轩辕皓天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玺,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问道:“朝中没发生什么事吧?”
北宫青深信明日朝臣们一定会如期早朝,就让今日这页悄无声息地翻过去,她知道大臣们定然也不会主动将此事说破。
“放心,一切如常。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看你。”
第十七章 威慑朝堂
目送着她直至离开,轩辕皓天从龙榻上坐了起来,再次低头凝望手中的玉玺,他的心一阵酸痛。、其实在昏迷的第二日,他便已经醒来,他感觉自己身体的状况很不好,便质问御医他的真实病况。
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他开始反思西澜国的未来,他故意假装昏睡,一来想试试大臣们的心思和反应,二来想试试她的心。她手握西澜国的玉玺,若是心存歪念,便会趁机窃取他的江山,或许还会将江山献给她儿子的父亲端木俊,他心中不是没有此顾虑的。
可是事实证明,他枉做了小人。
“莫问,她刚才去了哪里?”他往内殿方向问了声。
内殿的黑影处走出一人,正是消失了数日的莫问。这些日子以来,轩辕皓天命他隐在暗处观察大臣们和四大世家的动静,当然也包括她的。
“她去了西门翎家中,企图说服大臣们返回朝堂,她还……”莫问没再继续说下去,在西门府时,他就隐匿在端木泽藏身处的不远处。他亲眼目睹了一切,心中的震动至今未散。
轩辕皓天眉眼跳动,追问道:“还怎样?”
莫问继续说道:“她还当场给大臣们下跪……”
“什么?!她竟然……”轩辕皓天握紧双拳,眉眼皱到了一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如此重诺。他弥留前的一句嘱托,她竟将它深摆在心底,是他太过小人之心,竟还怀疑她会趁机窃国出卖他。
莫问也深有感触地摇头叹道:“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你不该如此试探她。”
金銮殿上,轩辕皓天端坐于龙座上,底下群臣山呼万岁。今日所有的大臣都回到了朝堂上,他们也很意外,皇上今日竟然醒了过来,前来早朝。
“诸位爱卿,听说昨夜西门老将军做寿,朕还没来得及送上贺礼。来人啊,赐西门老将军锦缎十匹,御酒五坛。”
轩辕皓天浅笑注视着西门翎,却让西门翎如受凌迟之罪,慌忙下跪道:“老臣惶恐。”其他大臣们也纷纷露出惊惶之色,皇上有意提到昨夜之事,定然是不会轻易饶过他们。
轩辕皓天故意扬高声调道:“老将军不满意?”
西门翎只觉背后冷汗淋漓,忙回道:“老臣不敢,老臣谢主隆恩。”
轩辕皓天轻笑着抬手道:“老将军先别谢礼,朕还有一事想请老将军帮忙。”
西门翎稳定了下心神,答道:“皇上吩咐便是,老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那么严重,朕不过是想请老将军替朕念一道圣旨。”轩辕皓天朝御驾旁随侍的小德子使了个眼色,小德子将手中端捧的圣旨送到了西门翎跟前。
西门翎打开圣旨看了一眼,双手不由地抖动,震惊地抬头望向龙座上的君主。
轩辕皓天挑了挑眉,轻描淡写道:“老将军,你对圣旨有意见吗?”
西门翎当下心思百转千回,他若点头,那便是绝了女儿的入宫之路。若摇头,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还有昨夜私自聚众在府商议大事之事,皇上必定会一一纠察。皇上明显是在跟他做交易,暗示他往日的前嫌可以尽弃,只需他点头即可。
寻思了半晌,他最终还是点了头,回道:“没有意见。”
他铺展开圣旨,朗声念道:“皇上有旨……半月后,朕将迎娶东旭国三公主北宫青为皇后……见皇后如见朕,谁敢亵渎皇后的威仪,罪同谋反。钦此。”
底下的群臣们惊闻这一圣旨,皆有些目瞪口呆。想不到皇上下手如此之快,还未等他们来得及反应,就将皇后之位定下,连让他们反驳的机会都未给。
“怎么了?你们对朕的圣旨有意见?”轩辕皓天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也冷寒了几分,想到昨夜他们对小青子的欺辱,他心中忿忿不平。
大臣们被他的寒光射到,纷纷惊惶地下跪齐呼道:“恭贺皇上,觅得良人。”
华清殿内,北宫青正陪着轩辕皓天下棋作乐,忽然见端木泽欢快地跑了进来,穿插到两人中间。
“父皇,我来看你了。”
轩辕皓天轻笑着抚了下他的头,他一声声的父皇叫得他十分窝心,开口问道:“朕让人设计的汉王府图纸,你喜欢吗?”
端木泽摇摇头,回道:“不喜欢,中看不中用。”
他又从身上取出一份图纸,在棋盘上摊开,语气轻快地说道:“这是我自己设计的图纸,就按这个建。”
轩辕皓天看着图纸上栩栩如生的建筑图,赞赏之色溢于言表,问道:“这真是你自己画的?”
“当然啦。”端木泽得意地扬眉,他作画的功夫得自大才子三师傅的真传,又有娘亲传授三视图的要领,作品自然不会差。
“我看看。”北宫青笑睨了他一眼,转过图纸,仔细研究了下,指着图中几处标示奇特的地方,问道,“这些是什么?”
端木泽一一答道:“这是我的练功房、机关房,还有武器陈列室。”
“那这又是什么?”她指了处方框内画有蛇影的地方询问,怎么看怎么怪异。
端木泽倾身望了眼,笑道:“那是我的百兽园。”
北宫青忍不住抚额,他这设计的图纸,又是机关房,又是百兽园,这还是人住的地方吗?
“儿子,你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房间,那你让娘住哪儿?”
端木泽眨眨眼道:“我没预算娘你的啊。”
北宫青一时气堵,点着他的脑袋,责骂道:“你个不孝子!”
轩辕皓天见状,大笑道:“你娘当然是跟朕住在一起。”
第十八章 私闯府第
北宫青轻瞪向他,虽说已默认了婚事,但她心里还是没有做好准备,总觉得一切来得太快。,轩辕皓天握上她的手,含笑相望,即使只有五年的时间又如何,有美人相伴,一切都值得。
“那我先出去玩了,你们慢聊。”端木泽眨眨眼,自动自觉地退了出去。
北宫青目送着他一蹦一跳地离开,他有时会成熟得像个大人,可终归还是个孩子,她在后面嘱咐道:“别到处乱跑。”
“知道了。”端木泽随口回了声,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北宫青突然觉得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其实也是件非常美妙之事,为何她当初会狠心舍弃他呢?
回过头来,对上轩辕皓天带笑的眼眸,她轻斥道:“以后别老这么宠着他,他会无法无天的。”
“那我们以后一起慢慢教儿子。”轩辕皓天抬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柔地印上一吻。
北宫青目视着他温柔的举动,心中有些不安,开口说道:“皓天,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其实泽儿他……”
“你是想说,泽儿是端木俊的孩子?”轩辕皓天牵唇笑开,他很欣慰她肯亲口告诉他真相。
“你知道?”北宫青对此十分惊诧,她不明白为何他明知泽儿的身世,还如此一心一意地待他,他们理该是对手才是。
轩辕皓天望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我不在乎,我会将他视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对待。”
北宫青心中微颤,低语道:“你……让我无话可说。”
西门府,一个灵巧的身影在府里穿梭。昨夜已来过一趟,端木泽对府里的地形已然熟悉,他知道西门惊羽极可能还被软禁着,他想来见见他,好歹也是他亲自认的师傅。
“太傅、太傅!”
拐了个墙角,突然撞上一堵人墙,他刚一抬头,就听到头上的人责骂道:“哪来的野小子,这么没规矩?”
端木泽见来人与西门翎有几分相似,好奇地问道:“你又是谁?我找西门太傅,碍着你什么事了?”
西门惊鸿歪头看着眼前这个乱冲乱撞的小孩子,嗤笑道:“嘿,这里可是我家,你乱闯乱走,倒还有理了?”
端木泽恍然大悟地点头道:“哦,你就是西门太傅的弟弟、那个有勇无谋的莽将军西门惊鸿吧?”
听他如此描述自己,西门惊鸿气得揪起他的衣领,咬牙威胁道:“你想找死吗?”
“我当然不想啦。我只是想提醒你,在你对我无礼之前,是不是先搞清楚我的身份?”端木泽从腰上摘下一块金牌下来,拎在手里悠哉悠哉地晃荡,丝毫不怕对方的威胁。
西门惊鸿看清了金牌上的字眼,立刻松了手,可神情仍是十分不悦,问道:“你就是皇上新收的义子,钦封的汉王?你要见我大哥,就不会让人通禀一声?”
端木泽得意地收起金牌,说道:“是父皇说的,有了这块令牌,我想去哪里都行。难道你们这里比皇宫的戒备还森严?”
“那你自己找吧,恕不奉陪。”西门惊鸿将他丢下,自己独自一人迈步离去。
“来人,备马去南宫府。”
端木泽感觉他很合自己的口味,硬是想赖上他,紧追着他,说道:“你要去南宫府?我也去。”
西门惊鸿斜睨了他一眼,问道:“你去做什么?”
“我去找飞雨叔。”端木泽背着小手,擦着他的身边而过,率先往前走去。
南宫府,花亭中,南宫飞雨和南宫瑶两兄妹正喝茶小憩。
“哥,爹让你留在皓天哥哥身边办事,你为什么不答应?”
“我已经厌倦了朝廷的纷争,倒不如涉足江湖来得逍遥自在。”
“可爹是不会答应的,你十年前去拜师学艺,爹就已经很生气了,这次肯定不会再放你出去。”
“再说吧,我想先在家中休息一阵。”
南宫飞雨有些无奈,他理解父亲的心思,自从西门世家的两个儿子入仕后,西门世家的势力便冠绝四大家族。而南宫世家的势力已大不如从前,因而父亲才迫切地想让他回到皇上身边谋得一官半职,为南宫世家光耀门楣,可父亲哪里懂得他的心思,他不愿与人勾心斗角,只想快意江湖,活得畅快。
当西门惊鸿和端木泽两人来到南宫府时,兄妹俩还在闲聊中,端木泽欢步跑了过来,叫道:“飞雨叔。”
南宫飞雨见他来,满脸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在灵剑谷的朝夕相处,他早已将端木泽视作自己的亲人一般,有着独特的感情。多日未见到他,且在宫外听说了关于他们母子在宫内的一些状况后,他心里很是为他们担忧。他关切地询问道:“泽儿,你在宫中还住得习惯吗?”
“还不就是那样罗。”端木泽努努嘴,他并不觉得皇宫里的生活舒适,可又有几分新鲜感,说不出是好是坏。
南宫瑶好奇地打量着他,还从未见过如此俊俏的小男孩,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了目光,问道:“哥,这就是三公主的孩子吗?”
第十九章 从中作梗
南宫飞雨点头,对端木泽说道:“泽儿,这是我妹妹南宫瑶,快叫人。!”
端木泽冲她甜甜地一笑,转眼见西门惊鸿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南宫瑶脸上瞧,他眼珠子一转,簇拥到南宫瑶身边,卖乖地叫道:“瑶瑶姐,你长得可真漂亮。”
“你也很漂亮。”南宫瑶巧然嫣笑,握上他的小手,感觉跟他很是投缘。
西门惊鸿不悦地瞪视着他们相牵的手,训斥道:“臭小子,你应该叫姨才对。”
端木泽挑衅地撇了他一眼,道:“瑶瑶姐这么年轻漂亮,你让我叫她姨,难道是觉得她很老了吗?”
西门惊鸿双目一瞪,斥道:“别胡说,我才没这个意思。”
端木泽心底暗笑,愈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原来眼前的这名女子才是他的死。他歪头盯视着南宫瑶的脸,神态认真地说道:“瑶瑶姐,你脸上脏了。”
“在哪里?”南宫瑶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端木泽冲她勾勾手,说道:“你弯下身,我帮你擦。”
南宫瑶不疑有它,果然照着他的话弯下了身。端木泽趁其不备,快速在她脸上轻啐了一口,末了,还神情十分认真地点头道:“嗯,我把它吃掉了,没有了。”
这边南宫瑶还没反应过来,那头西门惊鸿已气得火冒三丈,也不顾南宫瑶兄妹在场,一个箭步上前,将端木泽整个人拎了起来,喝道:“臭小子,你敢占她便宜?”
端木泽既不躲,也不还手,只是无辜地眨眨眼道:“没有啊,我只是想帮瑶瑶姐擦脏东西而已。”
南宫瑶上前阻止道:“西门惊鸿,他还是个孩子,你干嘛凶他?”
西门惊鸿顿时有苦难言,只能狠瞪着端木泽发泄。端木泽调皮地冲他眨眨眼,回头朝南宫瑶哭诉道:“瑶瑶姐,他好凶,我怕怕。”
南宫瑶用力将西门惊鸿的手臂扯下,把端木泽护到了身后,安慰道:“别怕,瑶瑶姐护着你。”
西门惊鸿愈加火大,这小子摆明了是要跟他作对。想他这十年来好不容易和南宫瑶感情增进了些,本在七年前便可迎娶她,谁料南宫夫人突然病逝,南宫瑶为了替母亲守孝,婚事就暂时搁下。之后南宫世家和西门世家因着各家势力的变迁,两家表面上相安无事,可暗地里时有摩擦,于是这婚事一拖就是七年。他心里甚是焦急,可也没有其他法子,如今这小子还从中捣乱,他越想越气。
南宫飞雨见气氛闹僵,忙说合道:“好了,好了,别闹了。惊鸿今日来,有什么事吗?”
西门惊鸿收了怒气,回道:“我是来找瑶瑶一起出去逛街的。”
“逛街吗?我也要去。”端木泽是打定主意要赖上他,哪里肯罢休,非要跟他们一道去。
他拉着南宫瑶的衣袖,撒娇道:“瑶瑶姐,我来浔阳城后,还没到处逛过呢。”
南宫瑶顿时露出怜惜之色,安慰道:“那姐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