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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青 第3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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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澜国当柴烧?难道西澜国如今凄惨得连柴火也找不到了?哈哈……”北宫墨狂傲地仰天大笑,丝毫不留情面。

  堂下的众臣们刚才还只是低声议论,如今见他带头大笑,也跟着哄然大笑。

  底下轩辕依婷、尉迟鲤等人气愤不已,可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她们也只好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西门惊鸿已经有些坐不住,正欲起身,被旁边的端木杰硬生生地摁下,两人虽是不和,但不打不相识,端木杰还是不希望他在此种场合下做出冲动之事来。

  北宫青却有些看不下去了,怎么说这烧火棍也是她给的,他相信的是她本人,而不是烧火棍本身,她怎么都有责任为他辩解一二。

  “诸位,你们千万别小瞧这根烧火棍。它虽形似烧火棍,却是百火不燃,金刚不坏,不信你们尽可以试试。”她想起之前了缘大师所说,若这是真的,那么它该是怎么烧也烧不坏的;另一方面,若它真是圣物,那么它必定也是砍不烂的。这样一来不仅可以验证它是否真的圣物,另一方面也可以为轩辕皓天挽回些面子。

  她的话音刚落,下面的议论声再次掀起高氵朝。对面的轩辕皓天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冲她颔首微笑,他怕是也没料到她会为他开口辩解吧。

  其实他也很想知道这根烧火棍究竟是不是圣物,或许通过试验,真的可以得出结论。

  “公主殿下说的是,真金不怕火炼。”

  司徒雷本就被北宫青的一番话激起了好奇心,见他本人也无异议,便吩咐道:“来人,取火盆来。”

  底下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大部分的人带着讥讽之色,小声地嘲笑轩辕皓天好不容易上趟玉女峰,却弄来这么个四不像的东西,如今又当柴火烧,真是天底下最可笑之事。

  经过一番功夫,一切就绪。

  黑漆漆的烧火棍被置于炭火上灼烧,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众人从开始的讥讽,到后来慢慢地睁大眼睛,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

  经过两三个时辰的灼热,烧火棍竟然完好无损,一点被烧过的痕迹也没有。就连北宫墨和端木俊两人也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得到的究竟是否真正的圣物。

  轩辕皓天笑得更加舒怀,别有深意的目光射向北宫青,他如今越来越深信自己得到的是真的宝物。轩辕依婷、尉迟鲤和南宫瑶等人也开心地相视而笑,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请借刀剑一试。”南宫飞雨挺直了背脊,面上不再有之前的窘色,朝正位上的司徒雷拱手借刀剑。他也开始相信它真如北宫青所说百火不燃、金刚不坏。

  待宫廷侍卫将佩刀奉上,南宫飞雨双手握刀,举至头顶上方,在众人的屏息观望中,奋力地挥刀砍向烧火棍。

  “珰”的一声响,佩刀应声折成两段,而烧火棍却依然完好无损。一阵倒吸声在大殿之中齐齐响起,如今再也没有人敢嘲讽它只是根废如柴火的烧火棍。

  北宫青也是倏然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她现在可以完全确认它是真正的圣物。正如了缘所说,由于某种原因,圣物还处于休眠中韬光养晦,待到时机成熟,它定然会释放出万丈光芒。

  注意到一道强烈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她抬头望去,接触到端木俊复杂的目光,她心中冷笑,他现在想必已经后悔当时的抉择了吧,可这怪得了谁?她第一个想要将圣物交托的人就是他,是他自己不愿意相信她而放弃的,即使他现在想责怪她将它送给了他的对手,他也没有这个资格了。

  宫宴在所有人惊疑的目光中结束,至今,人们都还在猜测那其貌不扬的烧火棍究竟是不是圣物。

  等宴席一散,北宫青就急匆匆地出了大殿,这里有太多她不想见到的人,她只想快点赶回去去见李澈,只有他才能让她感觉到温暖和安心。端木俊却从后面追了上来,拉住她,问道:“青儿,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它是圣物?所以事先让我挑选?”

  北宫青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是不是圣物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让我看清了你的心,你永远都不可能无条件地选择信任我。所以,我们之间到此为止,我和你,一切都结束了。”

  “青儿,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再也不会怀疑你。相信我,回到我身边。”端木俊紧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他不想再失去她。即使已经得到了江山,可是没有她,他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你放手!”北宫青竭力地嘶吼,她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动摇。即使她仍对他有感觉,仍然爱着他,她也不能容忍自己去伤害李澈。

  “端木兄,你大庭广众下对朕的三妹无理,未免太不把我东旭国放在眼里。”北宫墨意外地上前帮她拉开了手,他带着警告的目光与端木俊对视,顺带着说道,“三妹,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返国,你今晚好好收拾一下。”

  “这么快?”北宫青感觉有些突然,她还没做好心里准备,但转念一想,他如今身在他国,手上还有无法确认的“圣物”,怕是呆久了恐生变,于是应道,“好,我知道了。”

  轩辕皓天此时也走了过来,打招呼道:“小青子,看来我们也得分道扬镳了,谢谢你以宝物相赠。你提的三个条件,我一定会如约实现。”

  北宫青第四卷 东旭复仇/

  第一章 惊遇故人

  “你们现在就要走?”她转头望向他们一行人,其中的尉迟鲤、端木杰,还有莫问,都是她真心相交的朋友。此次一别,再见不知何期,她心中有些不舍。

  轩辕皓天意有所指地牵唇笑道:“再留下来,怕是有些人该用心不良了。”

  尉迟鲤走上前,依依不舍地跟她道别:“青姐,你多保重,有时间到西澜国来看我。”

  “我一定会去的。”北宫青紧握她的手,冲她微笑。

  尉迟鲤突然俏皮地冲她眨眨眼,小声说道:“那阿杰我就带走了哦。”

  北宫青微愣了下,惊讶地望向端木杰,道:“阿杰,你……”

  端木杰怎会听不到她们的对话,连忙辩解道:“你别误会,我是跟着莫问兄行走江湖,可不是跟着她。”尉迟鲤闻言,撅了撅嘴,冲他扮了个鬼脸。

  “阿杰,你不跟我回南翼?”端木俊脸色有些难看,忽然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为何所有的人都要离他远去?

  端木杰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回道:“哥,我想到外面走走,等我走累了,自然就会回去。”

  “那你好自为之。”端木俊知道他去意已决,其实从他带着她离开的那一日开始,他便知道他不会再回来。

  他转身面向北宫青,幽深的眼眸望着她,说道:“青儿,我今日也得离开,以免夜长梦多。记住我说过的话,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我。南翼国的国母之位会永远为你虚位以待,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我先走了,你们都保重。”北宫青无法再直视他的目光,怕自己会动摇,唯有慌乱地逃开。

  北宫青独自矗立在东宫的拱桥之上,她的心烦乱不已,端木俊的话语一直回响在她耳边,久久不去。曾几何时,她一直梦想着他能亲口对她说那些话,可是当她终于等到时,却已是物是人非,往事不堪回首。为何命运如此地捉弄她?为何让他们彼此相遇后,又无情地将他们分离?

  李澈已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地注视着她,而她却浑然不觉。他早已从宫女口中得知了今日宫宴的盛况,想必她是因为见了端木俊,才会如此心神不宁。

  “青儿,别在这里站太久,小心着凉。”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出了声。

  “阿澈?!”北宫青转身投入他怀中,紧紧地拥着他,想从他身上汲取温暖和力量,只有他能让她动摇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明日一早,我便要随北宫墨回东旭国,我不能陪你去见你师父了,你能原谅我吗?”

  李澈身形明显地僵了一下,这比他听到其他任何最坏的消息更坏,追问道:“为何突然做此决定?是北宫墨逼你的?”

  北宫青在他怀中摇摇头,道:“不是,是我自己想去,我不想错失这个报仇的好机会。”

  李澈反对道:“不行,太危险了。北宫墨性情不定,手段凶残,你不能把自己置身于虎之中。”

  “母妃的仇,我始终都要报的,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阿澈,你愿意等我吗?等我报完仇,我就跟你隐居山林,陪你过平静的日子。”她仰头望向他,目光真诚,她想用这辈子剩余的时间来陪伴他,报答他的一片深情。可是在此之前,她必须完成未完之事,无人能动摇她的决心。

  “真的非去不可?”李澈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决然,就如当初她决定要去参加王府侍卫比武一般,谁也无法阻拦。

  北宫青点头道:“你知道的,我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

  李澈轻叹道:“我尊重你的决定,那我先行一步,为你在东旭打理好一切。”

  “谢谢你,阿澈。”

  日暮西山,两辆华丽的马车在一队士兵的护卫下离开了北沧国的最后一座边城,踏上前往东旭国的路上。

  无独有偶的,隆冬季节下起了大雨,道路变得泥泞难行。

  “喀”的一声巨响,行在后面的一辆马车车身剧烈地摇晃了下,前轮陷入泥坑之中。身处马车之中的北宫青身子晃动,一头碰在了车厢壁上。

  “怎么回事?”

  外头传来曹亦秋的质问声,接着是士兵的回禀声。

  “启禀曹大人,马车的轮子陷入了泥坑中。”

  曹亦秋厉声喝道:“饭桶!连马车也赶不利索,留你何用?来人,拖出去斩了。”

  “慢!请将军高抬贵手,留他一命。”另一个声音在外边响起,声音浑厚有力,不卑不亢。

  “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本将军顶嘴?”

  鞭子的抽打声在车外相继响起,北宫青掀开车帘往外观望,见曹亦秋正在马上挥鞭鞭打着马下一名士兵。鞭子扎实地落在士兵身上,可士兵连吭都不吭一声,挺直着高大的身板,昂首挺胸,竟比马上的曹亦秋更显傲然之气。

  北宫青看不清那士兵的面容,心底里却对他十分欣赏,她开口说道:“曹大人,你是想让本公主继续陷在这里吗?”

  曹亦秋虽然心里有些瞧不起她,但念在她终归还是公主的身份,于是停了手,吩咐手下道:“还不快把车推出来?”

  曹亦秋牵马掉头,往后边而去。留下的那名士兵转过了头,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射向马车内,北宫青正好与他四目相对,正欲将车帘放下的手顿时停在了那里。

  是他!

  满地的鲜血,横七竖八的尸体……

  破庙里那悲惨的一幕顿时浮现在她脑海中,她还记得他当时如野兽般咆哮的怒吼声。是她害死了他的妹妹,害得他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是否还依然恨着她?

  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她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徐徐放下了帘子。无论如何,这一次她再也不能连累他。

  在士兵们的齐心协力下,马车继续向前驶去,可是北宫青的心却始终无法平静。此次东旭一行,本就是深入虎,生死难料,现在又遇到故人,她心里忐忑不安。前路茫茫,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可是她不后悔,不后悔选择这条路。

  入夜时,车队露宿在了野外,雨后的黑夜更添了几分寒意。北宫青一直呆在马车中,不愿下车,她需要空间和时间来好好计划此次的东旭之行。事情决定得太突然,很多事情都还来不及准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公主殿下,陛下请您过去。”曹亦秋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北宫青心中疑惑,不知北宫墨究竟存的什么心。

  跟随曹亦秋来到北宫墨所在的临时搭建的军帐中,她见到北宫墨正在用膳,见她前来,他只是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并不发话。北宫青也懒得跟他打招呼,径自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就座,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打发时间。

  服侍北宫墨的士兵们都保持着安静,整个大帐中只剩下北宫墨嚼动食物的声音,许久,北宫墨用完了晚膳,抬手道:“你们都退下!”

  “是,陛下。”士兵们退了出去。

  北宫墨边用绸帕擦拭着嘴,边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她,许是他盯视的时间有些过长,她终于忍受不住,抬头说道:“你叫我过来,不会是专程让我来看你如何进食的吧?”

  北宫墨饶有兴趣地望着她,他这个妹妹果然胆识非凡,天底下敢如此与他说话之人,怕是都已去见了阎王。

  “你不想知道朕为何要让你随朕回宫吗?”

  “我没兴趣。”北宫青别过脸,无论他是何目的,都不妨碍她复仇的决心。

  北宫墨凑近了她,扼住她的下颚,眯眼道:“可朕却知道你为何要随朕回宫。”

  他故意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你想伺机杀朕,为你母妃报仇。”

  北宫青眼神微闪,他竟如此直截了当地揭穿了她的用心,心下难免有些忐忑。她侧脸挣脱了他的手,冷笑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敢将我放在你身边?”

  北宫墨扬声大笑道:“可笑,难道朕还会怕你一个小女子不成?之前有端木俊和轩辕皓天护着你,你可以胆大妄为,对朕不敬,不过……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东旭国境内。”

  他的语调一转,言辞犀利地说道:“从现在起,你已不再是公主。你意图谋杀朕,等同谋反,论罪当诛。朕网开一面,免了你的死罪,将你贬为宫女。你再没有资格坐马车,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士卒们徒步上路吧。”

  北宫青胸中发闷,他是故意为难她,想让她低头,可她偏不让他如意,昂首道:“宫女就宫女,我是不会向你低头的。”

  北宫墨挑眉道:“你尽管倔强,朕看你能忍到何时?”

  北宫青狠瞪了他一眼,愤然走出大帐,他休想得逞,她决不会屈服。

  帐外的曹亦秋目送着她离去,进帐请示道:“陛下,要不要派人跟着她?”

  “不必,她是不会离开的。”北宫墨目视着帐外方向,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他倒想看看她究竟如何为她母妃报仇。

  北宫青一拳捶打在树上,她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到底对与不对。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收了心神,生起警惕心,回头看到了一身士兵服的皇甫劲。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彼此沉默,眼神交汇间有无数的情绪在流转。

  她一直对破庙的事很是抱歉,刚想开口询问他近况,突然瞥见他身后不远处有个黑影晃动。她心底猜测,定是北宫墨派来监视她的人。如今这种情况下,凡是接近她的人都会受北宫墨猜忌,她不能连累他。

  第二章 千钧一发

  她走上前,毫无预示地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高声骂道:“大胆!本公主今日虽然落魄,但也不是你这种人可以随意欺凌的。。”说完,她便大踏步地走回了车队,皇甫劲当场愣在了那里,不解她的行为究竟为何。

  曹亦秋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拦在了她跟前,试探地问道:“公主,要不要下臣替你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小人?”

  北宫青回道:“曹将军来得正好,替我好好教训这个色胆包天的小人。”

  曹亦秋疑惑地打量了她许久,看不出任何异常,这才下令道:“来人,将王劲拉下去,杖责五十。”

  军杖一下下重重地击打在皇甫劲的背脊和臀部,他吭也没吭一声,两眼定定地望着前方背对着他、只留给他一个冷漠背影的北宫青。

  北宫青心痛地咬着唇,在心中向他赎罪,为了他的安危,她不得不这么做。余光瞥到北宫墨正往这边走来,她迫使自己转身正对施刑的场面,她心里清楚她越是不敢正视,越容易引起北宫墨的怀疑。

  北宫墨擦着她的身边走过,带着奇异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眼,问道:“怎么回事?”

  曹亦秋回禀道:“回陛下,此人色胆包天,冒犯公主,臣正在施军法教训他。”

  “公主?这里哪来的公主?”他回身面向北宫青,唇边扯出一抹邪肆的笑容,突然,他面色一沉,扬声道,“朕正式宣布,她,从今天起,只是朕身边的一名宫女,别的什么也不是。”

  士兵们都惊讶地相互对望,但也知晓陛下从来不容许他人质疑,便也不敢再出声议论。

  北宫青握紧了双拳,她不会像他屈服。

  北宫墨满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转头问皇甫劲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王劲。”皇甫劲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好,王劲。从今日起,朕就提拔你为七品校尉,你的任务就是一路监督她,不许任何人与她交谈,也不许任何人帮她。”北宫墨带着胜利的笑容注视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北宫青,轻笑着往帐内走。

  皇甫劲面色平静地回道:“谢陛下!”

  翌日,北宫青被剥夺了坐马车的权利,跟随士兵们一起徒步赶路。

  皇甫劲寸步不离地紧随在她身侧,目无表情。北宫墨似乎故意与她为难,一路上都不曾休息过片刻。她实在有些支撑不住,突然脚下踉跄了一下,眼见着就要摔下去,皇甫劲本能地伸手扶住了她。

  她感激地回望了他一眼,心里有些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他不是应该恨她才对吗?

  她警觉地往四下里瞄了瞄,见曹亦秋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马上,她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喝道:“别碰我,拿开你的脏手!”

  皇甫劲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顺着她的视线方向轻瞥了一眼,若有所悟。望着她加快脚步往前走去的倔强身影,他不禁有些迷惑了。

  行至半路,队伍的前方传来哭丧声,原来是一支送葬队伍迎面而来。皇家人最忌讳这些黑白之事,前队的士兵已和送葬队伍起了纠纷,双方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北宫青反而有些开心,终于可以歇上一歇,在路旁看到有块巨石,她脚尖轻点,飞了上去。她盘腿坐在上方,托着下巴看前边的好戏。

  那队送葬的人显然来者不善,在打斗中,他们将所抬的棺木随意地丢在了路中央,哪里像真的抬了死人的模样。看他们的身手都很不错,应是专门的刺客,会是什么人来找北宫墨的麻烦呢?

  她正寻思间,一道强烈的目光从下方射来,她扭头一看,正是皇甫劲用惊异的目光望着她。她这才想起自己方才一时大意暴露了会轻功的本事,转头再看其他士兵,都已奔向前方护驾,应是没有其他人发现她了。

  皇甫劲虽然因为他妹妹的死,可能现在还恨着她,但她直觉他不会出卖她。她继续观望着前方的战局,这批刺客的武功非常不一般,似是受过特殊训练,没多久就冲破了士兵们的防线,杀到了马车旁。她注意到其中一名领头的中年男子,他的剑法极为高明,轻功也非同寻常,他几个飞纵杀进了马车中。

  北宫青也跟着屏住了呼吸,若是他今日能杀了北宫墨,那么她的仇也算是报了。

  “嘭”的一声巨响,马车从内部爆散开来,车内两条缠斗的人影从车上一直打到了车下,一红一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北宫墨的武功竟也如此之高,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若是如此,那么凭她一己之力,又该如何报仇呢?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她心中十分不安。

  她慢慢取出了藏于袖中的袖箭,朝他身上瞄准,这也许是她唯一的机会。

  过了今日,她怕是再也难伤他分毫。

  她的手已扣在了机关上,只要稍稍一用力,袖箭就会离弦而出。突然间,下面传来一个微不可闻的声音:“援兵来了。”

  可还是晚了一步,她的手已扣动机关,箭离弦飞射。

  她稍一抬头眺望,便见一大队士兵往这边增援而来,她顿时警醒,今日无论北宫墨是死是活,她都难逃一死。

  一个黑影突然从她眼皮底下飞掠而去,在半路巧妙地截下了袖箭,他反手一转,将袖箭刺入了正与北宫墨缠斗的首领胸前。

  北宫青顿时呆住了,她不明白他为何要帮她掩饰,在她带给了他那么大的伤害后,他竟然还愿意帮她。

  北宫墨赞赏地望向突然杀入的皇甫劲,恐怕连他也没想到军中竟有如此武艺高强的士兵。

  援兵一到,战局立即倒向了一边,士兵们很快将刺客全部抓捕。刺客的首领身受重伤,命悬一线,被士兵们押到了北宫墨跟前。

  北宫墨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行刺朕?”

  那刺客首领昂首驳斥道:“北宫墨,你这个暴君,你不配拥有天下圣物。”

  北宫墨阴鸷的目光稍转,射向了已混入士兵中的北宫青,正是她散播谣传,才招致今日的刺客。北宫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以为然地撇过了脸,望向别处,内心却窃喜不已。

  “来人,将刺客全部格杀,吊于林中,曝尸十日。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与朕作对的下场。”他目光阴沉地再次扫向北宫青,似在警告她。

  “是,皇上。”士兵们押着一干刺客退下。

  北宫墨转头望向皇甫劲,赞赏地点头道:“王劲,你救驾有功,朕再升你两级,封你为五品侍卫副统领。以后,就跟在朕身边办差吧。”

  “谢皇上恩典。”皇甫劲谢恩,难辨忧喜。

  车队继续向前,而那些刺客在曹亦秋的监斩下,一个个血溅三尺,这幅血腥的画面深深地印刻在北宫青的脑海中。她不喜欢杀戮,可是她也无法阻止,她知道如果想要阻止杀戮,就唯有站到最高处,成为那发号施令之人。

  无意间再次接触到皇甫劲意味不明的眼神,他两日之内连升几级,皆因她的缘故,她真不知自己是他的灾星还是幸运星。但她心里清楚,自己只有远离他,他才能真正受到北宫墨的重用。无论他进入军营是何目的,她都希望他能如愿,而不再受她牵连。

  进入江越城已是十日后,宫门前红毯铺地,百官相迎,山呼万岁。

  北宫青抬头仰望着巍峨的宫门,她终于又回到了这里,她不会忘记自己在月夜下曾立下的誓言。这次她回来,就是要实现这个誓言。

  北宫墨,你的好日子不会太久了。

  入了皇宫,北宫墨将她丢给了宫里的刘内司管束,与普通宫女一般同吃同住。从此,北宫青便过起了宫女的生活。

  刘内司是个上了年纪的宫娥,曾做过皇帝的奶娘,因而在内宫极为受人尊重。北宫青自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她至始至终都是同一个表情,冷得有些让人生畏。她真怀疑北宫墨是不是小时候吃多了她的奶,才会变得跟她一样冷心冷面。

  刘内司给她安排了一个住处,是间十平米大小的房间,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其余的便什么也没有了。

  “卯时起床,亥时熄灯,宫内不得随意走动。这是宫规,你好好记下,每犯一条,杖责二十。从明日起,你就开始上工。”

  北宫青躺在床上,耳边还回响着刘内司临行前的交待。什么宫规?足足有五百条,她怎么可能记得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许是这两天赶路实在太累了,她一沾床就死死地睡了过去。

  翌日卯时,她还在熟睡中,耳朵突然被人揪住,撕裂般地疼痛。她醒过神来,迷糊中看到一名宫女装扮的人正站在她床头,冷眼瞪视着她。

  “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睡?我可告诉你,刘内司已经把你交给我管了。从今天起,你就到浣衣局去洗衣服。”

  北宫青疑惑地望着她,问道:“你是谁?”

  那宫女回道:“我是浣衣局的女官,大家都叫我林宫娥。”

  “原来是林宫娥,劳烦您亲自来叫醒我,真是太过意不去了,我这就起来。”北宫青冲她微微一笑,态度极好,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想吃亏就只能先忍着。

  林宫娥见挑不出她什么毛病,只好说道:“动作利索点,别让我等太久。”

  北宫青道:“是。”

  第三章 苦肉之计

  北宫青换上了宫女的服饰,跟着林宫娥一路来到浣衣局。、一路走来,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人情淡漠,所有的人都拿漠视的目光看她,面上不带一丝表情。

  林宫娥给她安排了许多活,限她在午饭之前干完,否则就没有午饭吃。她看着眼前堆积成小山的衣物,几乎傻了眼,就是让她洗上两天也不一定能洗完。

  洗衣用的水都须从一口十几米深的井中用木桶打来,而那井口又离得甚远,这光是来回打水的工夫就得花上一半的时间,这哪里是人干的活?

  她也不急着干活,用心地观察着周围其他的人。在这里干活的宫女至少有几十人,各自有自己的任务,每人跟前都跟她一般堆积了洗不完的衣物。她们之间从不相互交谈,整个院子里只剩下水声、洗衣声和脚步声,静得让人感觉发麻。

  “你东张西望的,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洗衣服,不想吃午饭了吗?”林宫娥似盯上了她,专门站在她旁边监督。

  北宫青懒懒地瞄了她一眼,叹道:“唉,我今天若是能吃上午饭,那一定是神仙显灵了。”

  林宫娥斜眼看着她,气势凌人地说道:“别以为你以前是公主,是金枝玉叶,就可以在这里作威作福。我告诉你,到了这里,就是娘娘也得听我的。”

  “林宫娥,你可知何为帝皇贵胄?娘娘的确身份高贵,可她始终是外人,而我身上流的乃是正统的皇家血脉。我如今不过是一朝落难,可并不代表我会一辈子沦落。待他日我恢复了公主身份,你说我该如何对待曾经欺凌过我之人?”

  她目光凌厉地扫向林宫娥,浑身上下散发出逼人的气势。

  林宫娥眼神闪烁了下,昂首说道:“你别想吓唬我,你以为皇上还会让你回去当你的公主?简直痴人说梦。”

  北宫青也知她不会这么快上钩,不慌不忙地问道:“那你可知我犯的是何罪?”

  林宫娥冷声道:“你意图谋杀皇上,犯的是谋逆之罪。”

  北宫青慢吞吞地说道:“那按律法,谋逆罪该当如何?”

  林宫娥哼道:“该当问斩。”

  “那就是了,我犯的是死罪,可皇上为何不杀我?我告诉你,皇上他终有一日会恢复我的公主身份,因为我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不信,你尽可以试试。”

  许是她面上的自信和笃定让林宫娥有些动摇,北宫青趁热打铁地继续说道:“若是你肯效忠于我,我可以向你保证,待我恢复身份之日,便是你取代刘内司之时。”

  北宫青赌她是个贪图名利之人,果然,林宫娥迟疑道:“刘内司是皇上的奶娘,皇上怎么可能撤她的职?”

  北宫青凑近她耳畔,故意神秘莫测地压低声音道:“倘若,她是个死人呢?”

  感觉到对方的身体明显一颤,她冷笑道:“我连皇上都敢刺杀,还有什么我不敢做的?难道这样,你还不放心?”

  林宫娥心思辗转了几番,她在宫中已有十年,辛辛苦苦才熬个浣衣局的女官做,她心有不甘,也许,这次真的是她一个机会。她立即转头,支使着另外三个宫女道:“你们几个,还不快来帮三公主洗衣服?”

  北宫青心中窃喜,她终于还是上钩了,只要对方贪图名利,这样的人就是双刃刀,可以用她对付敌人,但同时也可能伤到自己。但她有自信一定能驾驭她,为她所用。

  “林宫娥,我问你,这后宫之中都有哪些受宠的嫔妃?”她必须了解清楚后宫的情况,才能伺机而动,让北宫墨逐渐尝到永无宁日的滋味。

  “回三公主,后宫除了皇后以外,也就一个季妃受宠。谁都知道皇后善妒,凡是皇上宠幸过的妃子,多半都会离奇地死亡。而皇上对宠幸过的妃子们多半都没什么印象,是死是活,他都概不关心,所以也就任由着皇后在后宫为所欲为。”林宫娥将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不过,这些话奴婢只敢在私下里说说,您可千万别说是奴婢传的。”

  “你放心,只要你对我忠心,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北宫青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林宫娥。这是临走前李澈给她的,他深知宫中的规矩,熟谙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如今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这里有一万两,你帮我打通上下的关系,我希望能在浣衣局安然度日。若皇上和刘内司询问起来,就说我在这里吃尽了苦头,有多惨就说多惨,你可明白?”

  北宫墨将她谪贬到这里,无非是想让她吃些苦头,等着她去向他求饶。至于她的性命,他是暂时不会要的,正是因为抓住了这一点,她才敢跟着他回到宫中。

  林宫娥应道:“是,奴婢明白。”

  之后的几天,再也没有人来催她早起,她日日到浣衣局报到,也是坐在一边与林宫娥聊聊天罢了,几乎没有做过任何苦力活。从林宫娥那里,她打听清楚了后宫的状况。皇后姓沐,是右相沐谦的女儿,右相在朝中的势力庞大,因而皇后才能在后宫稳坐后位。唯一能与之相抗衡的便是左相季逊的女儿季妃,只可惜季妃生性柔弱,根本无法与性格强势的皇后相比。

  最值得她引起关注的是,左相季逊还是四王爷北宫澄的亲舅舅,得知这一层关系后,她心中隐隐有了个计划。

  几日后,北宫墨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有宫女突然来报三公主企图逃离皇宫,被侍卫捉回,正在施以杖刑。北宫墨手上顿了顿,一抹邪肆的笑容在他唇角绽开,前些日子一直听刘内司回报她在浣衣局日夜劳作,昏倒了数次,如今终于是忍不住想逃了。

  他很想亲眼看看她求饶服输的模样,他二话不说,迈步离开了御书房,往浣衣局方向赶去。

  浣衣局的水井旁,北宫青被五花大绑地捆在了长凳上,背上的刑杖一记记地落下。她背上的肌肤已经血肉模糊,每一记刑杖落下,她都连筋带骨地疼痛。有好几次,她都差点昏死了过去。下唇上印着深深的齿印,已经有一道小口子被咬破,鲜血从唇上流了出来。

  站在旁边的林宫娥撕咬着嘴唇,不忍心再看,可她还是没忘了她之前的嘱咐,握了握拳头,狠心喊道:“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这个小贱人,竟然敢私自逃出宫,以为我浣衣局是这么好混的地方?”

  “别以为你以前是公主就了不起,我告诉你,在这里我说了算。你一天是浣衣局的人,就是死了,也是浣衣局的鬼,你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们干什么吃的?没吃饱饭吗?还不给我死命地打?”

  北宫青只感觉眼前的地面摇摇晃晃的,神思也变得有些模糊。她是在赌命,拿自己的命换取北宫墨的信任,她深信他一定会来。

  “住手!”

  就在她即将失去知觉时,北宫墨的声音终于从远处传来,她的唇边勾勒出一抹胜利的笑容,安心地昏睡了过去。

  背上火辣辣的,北宫青被身上的疼痛折磨得清醒过来,耳边传来北宫墨和太医的对话,她立即又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她的伤势如何?”

  “回陛下,三公主的伤势严重,恐怕得在床上休养半月。”

  “你们下去准备药材吧。”

  “是,臣等告退。”

  听着脚步声越趋越远,北宫青知道太医们已经离去,而床头边一股浓重的龙涎香味仍在,她知道那必定就是北宫墨了。她闭着眼睛,痛苦地轻吟,嘴里不断地重复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若是肯乖乖地屈服于朕,何至于受今日之苦?”

  她徐徐睁开眼,双目中满是委屈的泪水,挣扎着托起身子,扯住北宫墨的衣袖,哭喊道:“皇兄,救我!他们要打死我!”

  “皇兄,我不逃了,我以后都乖乖地听你的话。你不要再把我送到那里去,那里太可怕了。”

  “皇兄,求你,不要再把我送到那里去。”

  北宫墨面对她略显惊恐的面容,面露得意之色,他侧身坐于床沿上,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冷笑道:“你现在向朕求饶,未免太晚了些。你从前的高傲和自以为是,都到哪里去了?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真是让朕舍不得杀你。”

  “皇兄,求你,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作对,你不要再把我送到那里去。”北宫青仍是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袖求饶,惊恐之色有增无减。

  北宫墨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点头道:“好吧,别说朕铁石心肠,以?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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