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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青 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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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过我可以在这里找到我来此异世的缘由,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我怎样才能回到我原来的世界?”

  “阿弥陀佛,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世间集……”

  北宫青无奈地垮下肩,实在有些受不了他的禅语,打断他道:“停停停,你又来了。我算是服了你了,我看你多半是忽悠我的。算了,反正既来之,则安之。”

  “小云,我先回房睡了,晚安。”赶了一整天的路,她也累了,反正日子还长着,她可以慢慢地问他。匆匆跟他告了别,就往自己的住处走。

  “晚安。”云水有趣地目送着她离去,不是他不愿意告知她真相,而是他本身也不知晓缘由,只不过是遵从师命,将她引来飞龙寺罢了。他虽然不知道她来到异世的原因,但他能预感到飞龙寺的未来与她有着莫大的关联。他身负光大飞龙寺的重担,也唯有将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北宫青在房里刚刚入眠,就听到外面一阵马蚤动,时有人的喊声和争论声传入耳中。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在此时响起,她半眯着眼睛,没好气地朝门外喊道:“吵死了,什么事啊?”

  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房里的人统统出来,西厢房从现在起便是太子妃的领地,外人不得滞留。”

  北宫青一听到是北宫尘的主意,完全清醒了过来,心里有些闷气,自言自语道:“好个嚣张跋扈的北宫尘,本小姐偏不挪窝,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门外的敲门声又再响起,接着是那男人的催促声:“房里的人快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就闯进去了。”

  北宫青眼珠子一转,解下了头上的发绳,将满头乌丝披撒于肩头,脱去身上的外套,只余下一件粉红的肚兜穿在身上。在现代,一到夏天满街上都是如此的穿着,再正常不过,她丝毫不觉得别扭,就是感觉有些冷。

  外头的人失去了耐心,带着人踢门闯了进来,一进门就见到她这副春光乍现的模样,不由地呆住了。

  “来人啊,非礼啊!”

  “佛门净地竟然有滛贼,天理何在!”

  “……”

  北宫青坐在床缘上,晃着一只脚,悠哉地朝外头大喊。待门口的人越聚越多,她才装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楚楚可怜相,掩面啼哭道:“可怜我一个如花似玉、貌若天仙的黄花大闺女,冰清玉洁,云英未嫁,这让我以后可怎么嫁人?我不要活了,你们都别拉着我,让我去死吧……”

  她十分慢动作地往人群较多的门框方向扑去,撇眼瞧见莫问就斜倚在门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她在心里咒骂道:“死莫问,竟然在一旁看戏。”

  她逆转了方向,往他身上扑去,紧勒着他胸前的衣衫,头狠狠地往他胸前撞。

  “这位大哥,你千万不要拦着我,让我去死吧……”

  莫问低眼斜睨着她,明知她是在拿他出气,又不好揭穿她,坏了她的好事,颇感无辜。

  “怎么回事?”外头响起司徒睿的询问声,北宫青忙抬起了头,往门外张望,好让他尽快发现自己。

  “青儿,你?”司徒睿很快发现了她,看到她身上少之又少的布料遮体,连忙脱下身上的外衣为她罩上。他回头怒扫了围观的人一眼,几名士兵在他的扫视下畏惧地退了出去。

  “堂哥,你来得正好,我被人欺负了。”北宫青偎在他身上,对于他的关怀,心中有几分暖意。

  “大胆!谁允许你们随意闯进屋子的?”司徒睿朝领头的士兵怒喝,威严十足,倒是让北宫青有些另眼相看了。

  领头的士兵有些畏惧地低头回道:“小王爷,这是太子妃的吩咐。”

  “母妃……”司徒睿皱起了眉头,天底下他最敬畏之人莫过于他的母妃,他有些为难。

  “没错,是本宫的吩咐。”

  门外的人分到了两边,让出一条道来,北宫尘一身盛装地迈步进来,两眼直溜溜地停在北宫青身上打转。

  司徒睿躬身拜道:“儿臣参见母妃。”

  北宫尘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北宫青一下,嗤之以鼻地冷哼道:“赤身露体,与男子搂搂抱抱,你还知不知羞耻?”

  北宫青拢了拢身上的外衣,毫不畏惧地迎向她的目光,轻笑道:“那太子妃三更半夜命属下闯入女子房间,又该如何说法?佛主面前,众生平等,太子妃倚仗着自己的权贵,视他人为蝼蚁,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仗势欺人、嚣张跋扈?”

  北宫尘面色一沉,冷声喝道:“大胆!不知所谓的小辈,这里是北沧国,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你就不怕本宫亲自将你押送回东旭,交给你的皇兄处置?你的皇兄可是悬赏千金,很想要你的命呢。”

  北宫青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这就是她的好亲戚、好姑姑,怎么能不让她心寒?她踱步走到她身侧,斜睨着她,讥笑道:“你错了,北宫墨只不过是想将我捉回去,一解心头之恨,却并不想要我的命。你命刺客假扮东旭国的侍卫来杀我,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恰恰弄巧成拙。我真是感到荣幸,竟然烦劳堂堂的太子妃大动心思来取我的性命。可惜啊,我北宫青生来命硬,怎么也死不了。”

  司徒睿不敢置信地望向自己的母妃,质问道:“母妃,这是真的吗?你真的要杀青儿?”

  北宫尘面上一滞,被人当面戳穿,尤其是在自己儿子面前,难免有些难堪。她冷哼一声,承认道:“是又如何?她是东旭国张榜通缉的人犯,本宫替我那皇侄代劳,抓捕人犯而已,有何不对?”

  司徒睿面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母妃竟会做出此等泯灭人性之事,痛楚地加重语气道:“母妃,她可是青儿,您的亲侄女。”

  北宫青不想他为难,握住他的手,安抚他道:“堂哥,你不必说了,在这里我只认你一个亲人。”

  司徒睿有些内疚地回望她,一边是母妃,一边是堂妹,他不知该站在哪一边。

  第二十二章 太子舅舅

  “吵吵闹闹的,究竟何事?”一个雄浑醇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出现一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来人一身盛装的华服,头戴紫金冠,气宇轩昂,英武非凡。

  “参加太子殿下。”两边的士兵们一齐跪拜。

  司徒睿见到来人,也恭敬地作揖道:“儿臣参见父王。”

  “嫣儿,你是嫣儿。”司徒峰一眼就瞧见了司徒睿身旁的北宫青,她披散着头发,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却更显妩媚之娇态,像极了司徒嫣。他几步上前拥住了她,双手有些颤抖,神情激动万分。

  北宫青彻底呆滞在原地,未反应过来眼前的状况,脑中还在思量着此人的面貌简直就是司徒睿二十年后的翻版。同样的桃花眼、同样的眉目清秀,只是他的身上更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韵味,还有眼神中那抹清晰可见的淡淡的忧伤。

  司徒睿也是愣了半晌,忙解释道:“父王,她是嫣姑姑的女儿,青儿。”

  司徒峰终于松开了她,再次细细地打量她,他眼中的神色越来越黯淡,顿时失去了神采和光华。他的身子轻微地踉跄了一下,苦笑着轻叹道:“原来你是嫣儿的女儿,真像。”

  北宫青有些不解他眼中的哀伤和忧愁,礼貌地作了一揖,道:“青儿拜见太子殿下。”

  司徒峰唇角微微一扬,扯出一抹温暖的笑容,伸手扶了她一下,说道:“你应该叫舅舅才是,为何如此生疏?”

  北宫青冷笑着盯着北宫尘,北宫尘此时的神情也没好到哪里去,回望她的眼神中加深了一抹忌恨之色。

  “那我可真为难了,舅母她想要我的命,而舅舅却要认我,我真不知道这门亲戚到底该不该认了。”看着北宫尘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她有点得逞的快意。

  “怎么回事?”司徒峰凌厉的眼神扫向北宫尘,哪里有半点恩爱夫妻的影子。

  司徒睿为难地来回巡视着父王和母妃,为母妃辩解道:“父王,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他又深怕北宫青不依不饶地与母妃为难,忙又用哀求的眼神示意她,说道:“青儿,我父王是最疼爱嫣姑姑的,他绝对不会害你。”

  北宫青深知他处境的为难,不再与北宫尘置气,转头再次朝司徒峰拜道:“青儿拜见舅舅,是青儿无礼了。”她能感觉到司徒峰是真心地关怀她,从他对待母妃的态度,便可看出他是个感性之人。

  司徒峰握住了她的手,用温柔的语气说道:“不碍事,你都长这么大了,舅舅真是高兴。”

  “全都给本宫散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北宫尘黑沉着脸,朝士兵们怒喝,气匆匆地甩袖离去。临走前向北宫青甩了个狠厉的眼神,她不会轻易放过她。

  聚在门口的人群已散得差不多,莫问也跟着退出了房门。虽然他们是亲戚,可是有北宫尘的前车之鉴,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留守在了门外的对角处,从那里可以观察到房内的一切动静。

  司徒峰似已习惯了她嚣张跋扈的模样,根本不理会她,亲切地拉着北宫青往屋里走。

  “青儿,陪舅舅好好地聊聊,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司徒睿无奈地目送母妃离去后,主动关上了房门,回头说道:“青儿,我已把你和嫣姑姑的事都跟父王说了。”

  北宫青挺身跪在了司徒峰跟前,郑重地恳求道:“还请舅舅为青儿作主,杀了北宫墨,为我母妃报仇。”她心想司徒峰身为北沧的太子,定然有实力能做到,这是她目前唯一能看到的希望了。

  司徒峰望着她,长长地一叹,惆怅地说道:“我何曾不想呢,可惜我手上无权无势,有心无力……”

  他手上使力扶起了她,外人是不可能理解他的苦处的,他本就无心皇位,又在政见上屡屡与父皇背道而驰。父皇对他不满之心已久,逐渐收回了他手中的权力,他如今这太子之位如同虚设。若不是在兄弟之中没有一个可与之匹敌的,他这太子之位怕是早已转手他人。

  北宫青追问道:“那外公呢?外公就不想为母妃报仇么?”她不想放弃眼前的机会,否则她要报仇恐怕还得等上数载,况且世事多变,她完全没有把握。

  “当初嫣儿出嫁东旭,就是你外公逼迫的,他怎么会为了一个嫁出去的女儿与东旭国开战呢?”司徒峰无奈地苦笑,他深知身为皇家人的悲哀,也深知他那苦命的妹妹的命运之舛。

  北宫青也跟着苦笑,她如何能不明白这个道理,若是外公真的关心自己的女儿,怎会置自己的女儿不管不顾呢?

  “想不到皇家之人,人情如此淡薄,还比不上一个寻常百姓家其乐融融。”

  司徒峰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她眼中的睿智和冷静让他欣赏,幽幽叹道:“你真的跟你母妃很不同,你母妃性情太柔弱,只会听天由命,结果……”

  “舅舅不必太伤感,母妃的仇,我一定会报。”

  她的目光笃定,有着不可动摇的决心,看得司徒峰心惊,他苦劝道:“青儿,人生短短数十载,切不可被仇恨蒙蔽了心。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你母妃不在,我这做舅舅的一定会为你找一门好亲事。待你嫁了人,跟着夫婿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去想报仇之事,我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过一生。”

  北宫青心中温暖,也只有至亲之人才会如此为她着想,可她心志坚定,绝不会轻易动摇,她婉拒道:“谢谢舅舅的好意,青儿如今已经心如止水,不想去考虑什么嫁人不嫁人的。”

  “我听睿儿说,你中意之人乃是南翼国的新君端木俊?”司徒峰小心翼翼地探问,怕勾起她的伤心事。

  北宫青苦笑道:“别提他了,我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在城楼上的那一巴掌已彻底打醒了她的痴念,她再也不会傻傻地任由他伤害而不移心志。也许从一开始,他们的相遇便是个错误。

  司徒峰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忘了也好,寡情薄幸最是帝王家。青儿如此美丽动人,定能遇上更好的男子来珍惜疼爱你,到时候舅舅一定为你主婚赐福。”

  “谢谢舅舅。”北宫青心中感动,眼前之人如同父亲一般的关爱让她窝心,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翌日清晨,天有些阴沉,乌云笼罩,似有大雨将至。

  北宫青站在院子里观赏着空中的云层浮动,内心有些惴惴不安,似有不好的症兆。

  远处走来一人,她认了出来,正是昨晚带头闯进她屋子之人。来人在她的盯视之下,面色有些窘迫,低头说道:“北宫姑娘,太子妃有请,想请姑娘到后山单独一叙。”

  北宫青心想此刻自己在飞龙寺中,料定她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去就去,难道还怕她不成?

  “好,你前边带路。”

  山崖边,北风呼啸,身上尽是寒意。

  北宫青哆嗦着身体,不明白她为何非要选在此处谈事,貌似她身上穿的也不多,怎么就不见她冷得发抖呢。见对方迟迟不出声,她只好开口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北宫尘一直背对着她,她脚下再往前四、五步便到了崖边。她喜欢这种站在高处,傲视天下的快感,她更喜欢站在崖边,濒临危险而不得不提高警觉的心态。

  “你不是想知道本宫为何要派人杀你吗?”她冷冷地出了声,不带任何感情。

  “为什么?”北宫青很难理解她。

  北宫尘远眺着对面的山峰,悠悠开口道:“你应该还记得在冰雕节上见到的那个疯子吧?”

  北宫青眼皮一跳,她怎么会知道此事,试探地问道:“你当时也在场?”

  北宫尘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娓娓述说道:“那个人名叫汤玉,是北沧国有名的工匠。十六年前,他被皇上选中命他在皇宫里修建宫殿,也是在那时,他邂逅了身为公主的司徒嫣。两人一见钟情,相见恨晚。因为修建宫殿的缘故,汤玉经常待在宫里,与司徒嫣日日相见,情愫渐生。汤玉还亲自为司徒嫣搭建了天下闻名的逐日居,以表倾慕之心。”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恰时,正逢东旭国和北沧国因政事上起了摩擦,皇上想通过和亲来解决东旭国的军事威胁,于是将主意打在了司徒嫣身上,想将她嫁去东旭和亲。司徒嫣不肯,暗地里与汤玉商议,两人决定私奔。但世上哪有不漏风的墙,他们要私奔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为了打消司徒嫣的念头,便以司徒嫣的兄长司徒峰为威胁,要挟她若是她执意不肯嫁去东旭,就废去司徒峰的太子之位。司徒嫣的母妃早逝,自幼与兄长司徒峰相依为命,在宫中求生,兄妹情深。司徒嫣为了保住兄长的太子之位,放弃了与汤玉之间的感情,心甘情愿地嫁去东旭国。”

  她说到此处,停了下来。北宫青在感慨母妃为了兄长牺牲爱情的伟大的同时,不解地问道:“可是,这与你恨我母妃有何干系?”

  北宫尘面色一变,冷笑道:“哼,司徒峰知道妹妹是因为他才嫁去东旭,心里非常地内疚,他借着妹妹成亲观礼之机,赶到东旭国去见她。我就是在那时认识了他,并且爱上了他。”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似在回味那段美好的初遇,那是她一生最美好的回忆,亦是她一生痛苦的开始。

  第二十三章 生死相随

  “我央求父皇同意我和他的婚事,司徒峰却怎么也不肯答应,后来在两国皇帝同时施压下,他才勉强同意。!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成亲后,他定会慢慢爱上我。可是我错了,他根本就不曾喜欢过我,一直都不曾。”

  她悠悠地回转了身,面向她。北宫青看到她眼眶中盈着泪水,在那一刻,她有些同情她,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哪有幸福可言?但这一切不也是她自找的吗?是她不顾一切地想得到司徒峰,即使对方不爱她,她也要费尽心机地得到。

  “你知道吗?在成亲的当晚,他喝得烂醉,不省人事,是我自己动手揭下了红盖头。可我并不怪他,我知道他一时还难以接受我。我将他扶到床上,与他同枕共眠。半夜里,他醒了过来,与我缠绵……可是,可是他嘴里喊的却是别的女人的名字。”

  她的话音一转,神情也变得有些狰狞。北宫青能感受到她当时的心情,自己所爱的男人,心里却爱着另一个人,何其悲哀。

  “你可知道他喊的是谁的名字?”

  北宫尘逼近了几步,目露凶光,有几分歇斯底里地大笑道:“哈哈哈……是你的母妃,是司徒嫣!想不到堂堂北沧国的太子,竟然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真是可笑、可悲……”

  北宫青心里一惊,脚下跟着踉跄,她也很吃惊这样的结果,兄妹乱伦之恋竟然发生在母妃和舅舅身上,她如何能接受。

  北宫尘转了个方向逼近她,紧盯着她的眼睛,在她心里已完全将她视作司徒嫣。

  “自那日后,他再也没有踏进过我的房门一步……你说,我到底该不该恨你的母妃?”

  在她失控的厉喝下,北宫青一步步地退向山崖边缘,心神有些恍惚,全然不知自己已身处险境。北宫尘赤红着双眼,继续逼近她,疯狂地喊叫道:“是她夺走了我夫君的爱,是她夺走了我的一切。我恨她!我恨她!”

  “我没能亲手杀了她,可是现在,我要亲手杀了她的女儿!你去死吧!”北宫尘眼神倏变,突然伸手将她重重地推下山崖。

  “啊——”北宫青猝不及防,失脚落下了山崖,惊叫声回荡在山间。

  “哈哈哈……”北宫尘疯狂地仰天大笑,她决不能再让那个女人的女儿抢走她的夫君,她要让她永远地消失。

  “青儿!”一道白影自她眼前如疾风般飘过,也跟着跳下了山崖。她顿时止住了笑声,愣愣地看着那道白影追随着下方的青影直直下落,她的心突然之间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憋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到死也有人心甘情愿地陪着她?而她呢,她苦苦得到的人,心里却始终没有她,究竟是为何?

  北宫青身子直直地下坠,心中充满了绝望。上方突然传来一个呼喊声,她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看见一道白影紧随着她跳了下来。

  待她看清对方的面容,心中不由地热潮汹涌,破声喊道:“阿澈!”

  他竟然这么傻,跟着自己一起跳了下来,她究竟何德何能,得他如此誓死无悔地倾心相待?

  “青儿,把手给我!”

  李澈在空中伸出了右手,他是倒着身子跳下来的,正好与她正面相对。

  北宫青毫不犹豫地将右手伸向他,对他全然地信任。两只手在空中紧紧地相握,在那一刹那,两人彼此深望着对方,仿佛能望进彼此的内心。若是真的就这样死去,至少他们还能相依相伴。彼此会心地一笑,似乎都读懂了对方的心思。

  崖底是一片茂盛的原始丛林,参天的林木高耸而立,粗大的枝叶将地面的风景遮蔽得严严实实。山外已是隆冬腊月,而崖底依然草木葱葱,生机盎然。

  从崖上落下的两人眼见着就要坠入林木之中,李澈手上一使力将北宫青拉到了身前,利落地翻了个身,将她置于上方护在胸前,自己则背对着身下的横枝仰身坠下。枝干经受重击应声折断,他一路坠下连折了十余根半握粗的树枝,背脊上印下十余道血痕。

  在即将落地时,他发出掌力缓冲了下降落的速度,可右腿还是不可避免地砸在了一块巨石上,他明显地呻吟了一声。北宫青一直是闭着眼落下的,着地时,身子重重地磕在他的胸前。听到他的呻吟声,她睁开了眼,转头看到他右腿上有血迹渗出,心中十分焦虑。

  他用自己的身体护佑着她,让她免受了皮肉之苦,从那么高的山崖落下,她竟毫发无伤,而他自己却……

  “阿澈,你怎么样?”北宫青慌忙从他身上爬起来,方才他一路撞击在树枝上,定然受伤严重,忙上下察看他的伤势。

  李澈怕她担心,轻柔地安慰道:“没事,不要紧。”

  “怎么不要紧,腿都折了。”

  北宫青小心地察看着他右腿上的伤势,上面有明显的骨折现象,她不由地急道:“怎么办?怎么办?我没什么护理经验,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李澈轻笑着按下她无措地收放在他右腿上的手,说道:“不要紧,只要你没事就好。”

  “你还敢说,谁让你跟着跳下来的?你不知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是会要人命的吗?”

  北宫青有些气恼地瞪着他,都伤成这样了,还只顾她的安危。他究竟是痴是傻,还是摔坏了脑子?

  “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掉下来而不管不顾呢?”

  李澈含笑望着她,她的焦虑和担忧,让他心中温暖。她短短的一句问候,或是一个关切的眼神,就能让他忘了疼痛,他简直是走火入魔。

  “那你也不能跳下来,有谁像你那么傻,别人掉下来,你也跟着跳下来。你是傻瓜吗?”从不知道这世上竟有人能如此不顾惜生命地待她,她的眼眶一阵温热,心中从未有过的温暖和感动。

  “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李澈的手轻抚上她的面颊,她美丽而晶莹的黑眸中泛着泪花,说不出的动人。若是真的失去了她,他的人生不知该是什么颜色,方才在崖上的一霎那,他什么也没想,只是想抓住她,抓住他未知的幸福。

  一行泪水顺着脸颊滑下,北宫青握住他的手,抽噎道:“如果你真的有事,我会内疚一辈子。”

  “至少,你一辈子都会记得我。”李澈笑得轻柔,如春风拂面。

  心中的某处被撞击了一下,一片柔软,如此真挚的话语,怎能不让人感怀?北宫青故意板下脸,瞪眼警告他道:“你这个傻瓜,以后再也不许做傻事,否则,我决不饶你。”

  轻柔的笑容一直留在李澈的脸上,久久不散,他早已忘了身上的疼痛,只是不断地回味着此刻的美好。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她的手徘徊在他的腿侧,不敢轻易碰触,就怕一不小心碰伤了他。对于这种状况,她没什么经验,实在有些手足无措。

  不忍看她焦急的模样,李澈出声提醒道:“你去捡两根树枝来,把我的腿夹紧固定住就可以了。”

  “好,你等着。”

  替他固定好了伤处,北宫青在林中转了转,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天然的山洞。

  “这个山洞正好可以挡风,我帮你把药敷上吧。”

  庆幸地,李澈随身携带了师妹配制的伤药,省却了不少麻烦。北宫青自告奋勇地替他上药,小心翼翼地,比她自己伤到还心疼。经过一番工夫,终于精雕细琢地替他包扎好了伤口,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习惯性地一手拍在那包扎好的伤口上,呼道:“好了,大功告成。”

  李澈脸上抽搐了一下,跟着一记闷哼。北宫青捂紧嘴巴,愧疚地缩了缩脖子,眼巴巴地望着他,十分地心虚。她这一拍,让之前的努力,全部前功尽弃。幸好伤口处无碍,要不然她一定懊恼死。

  “我不是故意的。”

  李澈不由地苦笑:“我不疼。”

  “让我看看你背上。”

  北宫青绕到他身后看了眼,瞳孔倏地放大,他背后的白衣已经染成殷红的一片,惨不忍睹。如此重的伤势,他竟然连吭都不吭一声,他是怕她担心和愧疚吗?

  “这么多血!快把衣服脱了,我帮你上药。”

  她心下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上前就扒他的衣服。不经意间,瞧见他微红羞赧的脸色和闪避的目光,她才察觉到自己此时的行为是多么得不合时宜。她尴尬地停下了手,退离了他几分,支吾道:“呃,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占你便宜。最多……我对你负责好了。”

  李澈目光一闪,清澈如水的眼眸迎向她,带着几丝希冀,问道:“你要如何负责?”

  北宫青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目光有些游离,挠头说道:“呃,要是你实在没人要,我勉强收了你好了。”

  李澈展颜笑开,双瞳中迸射出一道光亮,欣喜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北宫青心下有些甜蜜,窃喜地抿了抿嘴,拍拍胸膛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她怎么也不会料到,爱情会来得如此突然。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感觉很温暖很舒心,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铭记于心。在经历了那段痛苦的感情后,或许一段新的恋情可以慢慢抚平她的伤痛,尽管它淡淡的,清清的,犹如六月里盛开的栀子花香。

  第二十四章 约法三章

  “好了。、”替他处理完背上的伤,北宫青半跪在他身前,望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道,“阿澈,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做傻事。”

  “好,我答应你。”李澈粲然一笑,风华无限。

  北宫青展颜,爽朗笑道:“真听话,那就奖励你飞吻一个吧!”

  “我不要飞吻,我要真的。”

  他意外的话语,让北宫青有些诧异的同时,两颊不争气地飞红,抿了抿樱唇,支吾道:“呃,这个……那你把眼睛闭上。”

  李澈配合地闭上了双眼,唇角上扬,显示着他的好心情。北宫青倒是感觉有些紧张了,使劲地咽着口水,如临战场一般。

  微撅的红唇慢慢地凑近他,随着他的脸越来越近,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地闪过端木俊的脸,她使劲甩了甩头。李澈却已睁开了眼,右手穿过她的青丝,托住她的后脑,深吻了下去。经过这场生死离别,他决定不再退缩、不再犹豫,哪怕只是短暂的幸福,他也要牢牢地抓住。

  他的吻很轻柔,很生涩,小心翼翼的,这明显是他的初吻。北宫青似完全愣在了当场,瞠大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放大的脸。她很难描述此时的感觉,只觉得心里痒痒的,似有什么东西在搔挠,可是却完全没有迷失和沉醉的感觉。她不禁有些迷惑了,都说相爱的人之间接吻,会有晕天转地的感觉。为何跟端木俊在一起时,他的一个眼神,一记浅笑,就能让她神魂颠倒。而此时此刻,却全然找不到当时的感觉,这究竟是为什么?

  北宫青斜倚在他怀中,仍能听到他频繁急速的心跳声,面对这样一个全心全意深爱着她的男子,她不忍心对他有任何欺瞒:“阿澈,我不想对你撒谎,我现在还不能完全忘了他。但我会努力,你愿意等我吗?”

  李澈低头望进她真诚的眸光中,心底划过一抹失落感。她眼中的迷茫,他不是感觉不到,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一下子将那个人从她心里彻底地赶走,但既然已经下了决心,他便不会再退缩,郑重地回道:“我会等你,哪怕用一生的时间。”

  “好,我正式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你的身上已经正式盖了我的戳,擦也擦不掉了。”她雀跃地拿手指戳着他的肩,她也算是死过一回,就让过去的统统抛诸脑后。她要重新开始她的新恋情,不再辜负眼前这个优秀善良的男子。

  李澈轻蹙了下眉头,不解地问道:“盖戳?那是什么?”

  北宫青得意地仰着下巴,继续戳着他的肩头,霸道地说道:“就是说,你的身上已经留下了我的印记,抹都抹不去了。”

  “那不公平,我也要在你身上盖戳。”他轻扬地弯唇一笑,晶亮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的手指划过她的唇瓣,说道,“我看,就这里好了。”

  北宫青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竟然被他调戏了?乖乖不得了,这位以温文尔雅、正直恭谦著称的李大帅哥,竟然也会调戏人,这世界岂不是乱套了?

  她煞有介事地板起脸,数落道:“阿澈,你怎么能学坏?这是不对滴。不行,从今天起,我们要约法三章。”

  她歪着头,想了想,眼珠子跟着转了三转,开始掰着手指念道:“第一条,只允许我调戏你,禁止反调戏。”

  李澈无辜地眨了眨眼,这是什么规定?

  只听她继续念道:“第二条,不许盯着别的女人看,也不许跟别的女人说话超过三句。”

  “任何女人都不许?”

  李澈刚发问,就被她霸道地打断:“别打岔!第三条,我说的话永远是对的,你要无条件地服从。第四条……”

  冒着被她再次打断的风险,李澈还是忍不住插嘴道:“不是约法三章吗?怎么还有第四条?”

  北宫青想了想,大言不惭地说道:“呃,那就……约法四章。”

  “第四条,我在你心里永远是最美的,你每天见到我的第一面,就得跟我说这句话。”

  李澈牵唇浅笑,凑近她耳畔,用极为蛊惑的语调说道:“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的。”

  一阵湿热的气息吹入她耳中,挠得她心里痒痒的,她的双颊有些微烫,缩了缩脖子,故作镇定道:“嗯,表现不错,再接再厉。”

  感觉到她的异样反应,李澈心中窃喜,说道:“可是这四条都是约束我的,这样不公平。”

  北宫青闻言,举着三根手指,用眼神威胁道:“第三条,我说的话永远是对的,你要无条件地服从。”

  李澈无奈地苦笑,谁让他栽在她手里,只好无条件地服从。双手绕过她腰际,将她整个纳入怀中,低头说道:“好吧,我服从。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如果想学轻功,就来找我,不许再找别人。”

  北宫青眼睛一亮,像发现新大6一般,盯着他大叫道:“难道一直跟踪我们的人就是你?”

  “好啊,原来你也会做这种事,被我抓到把柄了吧。”她欢愉地拿手指戳着他的胸前,原来这几日一直跟随在他们身后的神秘人就是他,他还真是傻得可以。得爱人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那又如何,我坦坦荡荡的,怕什么?”李澈脸上有些微红,毕竟是不光明磊落之事,心里难免有些疙瘩。

  北宫青重重地在他胸前戳了一下,嗔道:“你真是个极品的大傻瓜。”

  济陵城客栈的一间客房中,轩辕皓天面色不悦地打量着面前站成一排的公主、郡主们,这些自幼在家中娇生惯养的女子,如今竟然大着胆子私自结伴跑到邻国来,他怎能不气?

  “你们太不像话了!私自出门,还跟南翼国的王爷走在一起,就不怕惹出事端来?”

  轩辕依婷几人被他一声厉喝吓得齐齐缩了缩脖子,相互对望着,用眼神交流,商量对策。最后,还是尉迟鲤大着胆子,上前一步,说道:“呃,那个,皓天哥哥……”

  她还没说完,就被轩辕皓天用凌厉的眼神逼退了回去。

  “你们自己说吧,要朕怎么罚你们?”

  “皇兄,我知道错了,那就罚我、罚我抄写诗经五……”轩辕依婷小心翼翼地打望着皇兄的脸色,伸出五根手指头,刚想说“五遍”,见他脸色微变,连忙改了口,“五十遍好了。”

  话一说出口,她便后悔了。五十遍啊,这得抄到哪年哪月去?她懊恼地咬了咬下唇。

  轩辕皓天嘴角抽搐了一下,在心底暗笑,他并非真想处罚他们,只是担心他们的安危,不得不严厉正告。他的目光稍移,挪到了轩辕依婷身旁的西门雪身上,西门雪战战兢兢地往轩辕依婷身边靠去,小声说道:“我跟公主一样好了。”

  南宫瑶一抬头就对上轩辕皓天直射而来的目光,连忙低头道:“我……我刺绣吧。”

  “那个……我还是去砍柴好了。”尉迟鲤心想抄诗经和刺绣那么闷的活,她可不想干,还不如干体力活来得痛快呢。

  “惊鸿!”

  一旁的西门惊鸿正翘首往窗外窥探,院子的那头端木杰正与上官子卿交谈着什么,他心中甚为疑惑。一路上,他对端木杰的敌意一直未消,明里暗里地给他使绊。突然听到轩辕皓天的唤声,他猛然回过神来,方才似乎听到尉迟鲤提到要去砍柴,他想也不想地紧接着道:“要做饭吗?那我去挑水。”

  一众女子扑哧笑出声来,连轩辕皓天也忍俊不禁,扬声说道:“那朕就罚你们亲手做一桌菜出来,如果朕觉得不满意,另外加罚。”

  四女窃喜地相视而笑,齐齐向他围扑而去,欢叫道:

  “皇兄万岁!”

  “皓天哥哥万岁!”

  轩辕皓天无奈地摇头叹气,实在拿她们没办法。轩辕依婷轻摇着他的手臂,娇笑道:“皇兄,那我们这就去准备。”她领着其他三名女子一起出了房间,直到走出很远,仍能听到她们欢愉的说笑声。

  轩辕皓天站起身,走至窗口处,望着天空中的浮云,都说天有不测风云,他还是及早作准备为妙,吩咐身后的南宫飞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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