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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青 第3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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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难,爽朗一笑,说道:“咱们先分道扬镳,飞龙寺再会吧。”
司徒睿朝两人挥别道:“也只好如此,一路保重。”
离开行馆赶夜路,北宫青心中有些郁结,北宫尘刻薄的言语让她十分心寒,原本打算认亲的计划自此全部打消。她本就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何必非跟他们攀亲搭故,找气受呢?
回头看了看骑马走在身旁的莫问,虽只是萍水相逢,却是她愿意倾心相交的朋友,比起那些所谓的亲戚,不知要窝心多少。
“莫问大侠,你啥时候教我轻功?我要求不高,只要能飞檐走壁就可以。”她随便找了个话题与他调侃,越来越喜欢看他被她唠叨得很无奈的模样。
能飞檐走壁,还要求不高?莫问好笑地反问道:“你可知道一个普通的学武之人要达到飞檐走壁的境界需要多少时间?”
北宫青哪里有什么概念,大概猜测道:“一个月,应该足够了吧?”
看他直摇头,她连忙比划了个三的手势,说道:“三个月?虽然时间长了点,但勉强还能接受。”
“三个月?是三年。”莫问不由地轻笑,她想得还真美,天下哪有一蹴而就的武功?不付出血汗,哪来的收获和成果?
北宫青忍不住泄气道:“三年?也忒久了吧?”整个肩都垮了下来,她可不要浪费三年的大好青春在钻研武学上,太不值得了。
莫问抿嘴偷笑,有些得逞的意味,似真似假地说道:“当然,我说的是普通人,若是资质不错的,一年就可学会。”
这三年一转眼功夫又变成一年了?北宫青内心有些质疑,心说他该不会是故意在逗她吧,问道:“那你学了多久?”
莫问笑而不答,右手比划了个五的手势。
北宫青猜测道:“五个月?”
“五天。”莫问口吻有些沾沾自喜,他自幼在武学上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在同门师兄弟中也是悟性最高的一个,因而深受师父的喜爱。
“那我呢,那我呢?”北宫青似乎看到了些希望,别说五天,就五个月,她也算满足了。
莫问依旧笑而不语,仍是比划着五的手势。北宫青双目一亮,细长的睫毛使劲地扑扇了几下,得意地笑道:“我也只要五天?我就说嘛,我是很有资质的。”
莫问毫不客气地笑嗤道:“我是说五年。”
北宫青面上一滞,他分明是在贬低自己的资质低下嘛,怒瞪着他,喝道:“你什么意思?人身攻击吗?咱可不带这样的。”
莫问嘴角上扬,拖着长音,说道:“不过……你若拜我为师,或许只须五个月就能学成。”
第十八章 卧龙山脚
“我不干!我多吃亏啊我,白白让你占了便宜。”拜师她是铁定不干的,谁都知道在古代,最究竟的就是尊师重道,这要一步不慎,误入了歧途,往后就只有被人用辈分压着的份了。许是在君皓天那里吃的亏多了,自然而然地提高了警觉度,若是再栽在他手里,那她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莫问似真的有心要教她武功,半带着哄骗的语气说道:“我可是会教你真功夫的,你不吃亏。”
北宫青斜睨了他一眼,说道:“谁晓得你会不会拿你们门派的古怪条规来约束我,你和你师叔都是怪人,我可不要和你们为伍。反正目前有你这个保镖在,我的安全不成问题,我也不急着学。”不管他同不同意,她现在是赖定他这个保镖了,只要有他在身边,她特别地有安全感。
莫问苦笑道:“我何时成了你的保镖?”他怎么不知自己有了这么一个身份,他只知她要去飞龙寺,正好与她同路,想着她之前路痴的记录,好心为她引路。这倒好,他倒成了人家免费的保镖了。
北宫青全然不顾何为睁着眼说瞎话,一本正经地说道:“咱们不说好的吗?出发前,我给你一千两银票,请你做我保镖,而你却高风亮节,视钱财如粪土,不收一两银子就应下了。这不,你一路秉持着保镖的高尚操守,安全地护送雇主我来到此地。你非常地有职业道德,是名优秀的员工,年终的时候,我会颁年终奖给你的。小伙子,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我看好你哦!”
她朝莫问挥了挥右拳,用力地点头,表示对他的无条件鼓舞和支持。莫问几乎无语地快要从马上跌下来,僵硬着脸死瞪着她,没见过她这么不要脸的。
“你的眼睛怎么了?不舒服吗?放心,等到了下一个镇,我给你找个好大夫,给你好好治治。眼睛可是心灵的窗户,对人体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器官,一定要好好保养。嗯,你不必太感动,我绝对是个非常有爱心的雇主,不会克扣员工分毫,更不会置员工的身体健康不顾。”
北宫青使劲憋着笑,差点就爆破而出,再看莫问越来越猪肝色的脸,她立马打住,高举着右手笔直向前,呼号道:“出发!我们的下一个目标:飞龙寺!”
两人披星戴月地赶路,不曾停下来歇息,临近破晓时分,终于来到卧龙山的山脚下。山脚下白茫茫的一片,依稀可见许多深浅不一的脚印留在上面,从此处上山的人还真不少,想必大家都是冲着圣物而来。
得圣物者得天下,如此大的诱惑,谁能不动心呢?
山路难行,无法再以马代步,两人将马留在了山脚下一个专门供路人停马的马圈里,徒步上山。没走多远,便有几十人埋伏在路边,将两人围了起来。
莫问下意识地挪步到北宫青身前,选择了一个最可攻可守的位置,注视着他们。北宫青则出言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其中一名首领出列,拱手拜道:“三公主,我等奉皇上之命来请公主返回东旭国。”
该来的,还是来了,北宫墨最终还是发现了她的行踪,只是比她预期的早了些。她如今有莫问在旁护卫,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些,反问道:“北宫墨?若是我不从,你们意欲如何?”
首领侍卫沉下了脸,用不善的语气下令道:“那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上。”
“莫问,帮我!”她自动自觉地躲到了莫问身后,其实她心里明白即使她什么也不说,他也会帮她,因为他是真正的剑客、真正的大侠。她遇到他绝对是她的幸运,而他遇上她,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别让我再看到你们。”莫问冷酷地出了声,身上的软剑在常人无法预见的速度下出了鞘,剑似游龙,剑光夺目,苍茫的积雪激荡成烟,构成一幅唯美的画面。他身形如鬼魅,缥缈地穿行于侍卫之中,不到片刻工夫,就将几十余人尽数制服。
对方伤亡无一,但他们持有武器的手腕的手筋全被挑断,惊骇的表情无一遗漏地出现在他们脸上,他们怕是自娘胎出生以来都没见过如此可怕的对手。侍卫首领稍使了个眼色,几十余人动作整齐划一地一起撤离。
北宫青也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原来与人对战还能达到这样的境界,简直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激动地拽着他的手,叫道:“莫问,你太棒了!不愧是我的首席保镖。”
莫问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对于保镖这个称呼,他心里有些排斥,可是又无法阻止她,心里有些郁闷。他收了剑,继续赶路。
“哎,你等等我啊!”北宫青连忙紧跟上,万一那些侍卫又折返回来,她可没好果子吃。
行至半山腰时天色已渐黑,此处离飞龙寺还有半天的路程,两人便在山腰处找了块地方,打算过一夜再行路。
令人惊奇地是,一路行来,收入眼帘的愈来愈多繁茂、郁郁葱葱的草木,与山下完全不同的景象,山上的气温也反常地愈加变暖。北宫青疑惑地叹道:“想不到山下白雪皑皑,山上却温暖如春,卧龙山果然是块风水宝地,这飞龙寺的和尚倒真会挑地方。”
莫问倚靠在一棵树上歇息,神情严肃地说道:“飞龙寺在飞龙皇朝时期乃是飞龙国的国寺,寺内有许多得道的高僧。据说每代高僧在圆寂之时能开天眼,预知未来之事。此次圣物出土,预言得圣物者得天下者,便是上一代的方丈——了缘大师。”
“真有那么神?”北宫青再次惊讶,一直觉得飞龙寺有些玄妙,可开天眼这种事太过悬乎。作为拥有科学观的唯物主义者,她着实不敢相信,但在她身上发生的一连串的事,又不由得她不信这世上真有神力之说。
莫问不作任何评价,只是酷酷地回了句:“传闻如此。”
北宫青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叹道:“唉,传闻向来都是不准的。”
说话间,莫问突然捡起一根树枝,往她手臂上拨弄了几下,她顿觉莫名其妙,不解地问道:“干嘛?”
莫问用眼神示意,在地上用树枝写道:“后面有人跟着。”
北宫青心中一惊,刚想回头去察看,却被他拉住,继续用树枝写道:“感觉不到杀气,来人应该没有恶意。”
北宫青心里愈加疑惑,她完全相信他的判断,可又会是谁悄悄跟踪他们呢?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她起身仰望着当空的明月,顿是来了兴致,说道:“如此月色,如此夜,应当来念首诗才行。”
想起当日在南翼山洞内听到她吟的诗,莫问忍不住嗤笑出声,她行事总是特立独行,让人忍俊不禁,也不说话,在一旁看戏。
对方一笑,北宫青也想起了当日之事,脸上微红了一下,但也只是一刹那间的事。她轻咳了几声,可不想再自己作诗出丑了,于是引了前人的诗作,念道:“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末了,她又自我欣赏地大赞了一番:“嗯,好诗,好诗。”
莫问嘴角抽搐了一下,实在佩服她孤芳自赏的本事,取笑道:“诗的意境是不错,可惜现在是夜晚,也没有雪。”
北宫青面上一窘,方才只想着抄袭哪首好诗,却忘了应景之说。她重重地咳了一声,牵强地辩解道:“这个……应不应景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本身是首好诗,对吧?”
身后阴暗处不期然地传来一声轻微的嗤笑声,几不可闻,但这次除了莫问,她也听到了。她俏目一瞪,很不喜欢被人的感觉,朝着黑暗处喝道:“谁?不要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有本事出来跟老子较量较量。”
莫问不由地一阵头疼,好好一个女孩子,动不动就把粗话挂在嘴边。况且对方能在他不察觉的情况下隐藏了那么久,功力定不会弱,前几次若不是对方感情波动才引起了他的注意,否则他也无法发现对方的存在,他深信对方定也是个难得一见的高手。
他耻笑道:“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一个小毛贼都还欠几分火候。”
“你别小瞧人!我可是有秘密武器的。”青字弓经她改装后,做成了袖箭,方便藏于袖中护身,这是她的保命符,非到危急时刻,她绝不会轻用。
静默了片刻,林外传来一阵细细索索的脚步声,隐有刀光掠过,杀机四伏。
“有杀气!一共有五十人。”莫问略微侧耳倾听,清楚地计算出了对方的人数。
“这么多?怎么办?”五十名杀手6续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清一色的黑色夜行衣,与周围的夜色默契地融合。北宫青第一反应便是认为又是北宫墨派来的杀手,她这位名义上的皇兄还真是对她锲而不舍呢。
“啊——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已毫无预示地被莫问抛到了一棵高树上,惊得她连忙抱住身旁可以倚赖的树枝,口里直骂:“死莫问,你下回能不能先通知一声?”
莫问没有理会她,而是质问前来的黑衣杀手道:“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开口说道:“是皇上派我们来杀公主的,皇命难违。杀!”
第十九章 初习轻功
底下已经开始交战,大概扫了眼莫问的敏捷之姿和利落的身手,北宫青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开始琢磨事情似乎有些蹊跷。!北宫墨是很恼怒她没错,但以往他派来的人都只说要将她带回皇宫,并没有下必杀令,况且他的人从来都不会隐藏身份,如此鬼祟。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莫非他们背后之人另有其人?
她试探地突然大喊道:“林薇儿!”林薇儿之前就有过害她的记录,难保她不会有第二次。
对于她试探的诈言,黑衣人一点反应也没有,莫非真与她无关?排除了她的可能性,那还有谁会跟她有仇呢?
她的眼睛突然一亮,浑身微颤了一下,会是她吗?
“太子妃!”
她骤然一声大喊,杀手们一齐左右观望,神色有些惊诧。北宫青已经得到了答案,顿时心中发寒,竟然是北宫尘派人来杀她,为何?
底下,莫问已将对方的人收拾得差不多,他这次没有用自己的软剑,而是夺了其中一名黑衣人手上的剑,左右冲杀,锐不可挡。
北宫青愤愤地朝黑衣人丢话道:“回去告诉北宫尘,她要杀我就堂堂正正地来,不必遮遮掩掩。”
待黑衣人都走远后,莫问开口问道:“北宫尘不是你的姑姑吗?她为何要杀你?”
“我哪里知道?她似乎很憎恨我母妃。”她也很想知道原因,总觉得北宫尘和母妃之间有着一段难解难分的恩怨情仇,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像,以司徒嫣的温和性格又怎会与人结仇呢?
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仍在树上,立刻朝下面喊道:“喂,你快放我下来啊!”
莫问没有当即送她下来,而是背负着双手,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下面的口诀你记好了,我只说一遍,气沉丹田……”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永远留在她身边保护,一旦他找到他要辅佐的明君,他便会离她而去。她的仇家如此之多,她又不懂武功,早晚会出事,他心里放不下,决定破例教她一些防身的功夫。
他念完口诀,问道:“记住了吗?”
北宫青意识到他是想教自己武功呢,心中暖流流窜,认真地将口诀默记于心。末了,她摸了摸腹部以下的位置,有些疑惑地问道:“哎,等等……那个,丹田是这个位置吧?”
莫问无奈地点了一下头,不知道自己今日的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他可以肯定,他定是为自己招来了个大麻烦。
北宫青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尝试一下,紧张地说道:“那、那我下来了哦,万一不行,你记得一定要接住我。”
“气沉丹田、气沉丹田……”她口里默念,将眼睛一闭便径直从树上跳了下来。
“啊——”
身体自由落体般往下掉,她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快着地时,腰上被人一把托住。她睁开眼,庆幸地拍拍胸膛,她的小小心肝被吓得差点儿萎缩,直呼气道:“幸好没事。”
莫问松开了放在她腰间的手,无奈地苦笑道:“你这是轻功?分明就是自杀。”
“我一跳,脑子里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她承认她的悟性有那么点点差,可她是新手嘛,哪有一次就成功的?她在心里自我安慰。
“跟着我学。”莫问再次揽起她的腰,带着她施展轻功飞向了树的顶端,在高空中稳稳地踏叶而立。
北宫青往脚底下偷瞄了一眼,忍不住惊叫道:“啊——好高啊!”
“集中注意力,气沉丹田……”莫问再次将口诀传授了一遍,问道,“准备好了没?我要放手了。”
“等等……等一下!”北宫青立即像八爪鱼般整个缠在了他身上,心理准备还没做好。莫问面上一热,心神有些波动,差点一个不稳栽了下来。他连忙稳住身子,收回心神,心中默念:不可胡思乱想。
北宫青深吸了一口气,不迈出第一步,永远都不会成功,硬着头皮说道:“我豁出去了,我跳了!”
“啊——”她大叫了一声,身体又是垂直地往下落。这次她收了心神,心中默念口诀,在即将着地时,足尖在地面上轻点,借着反弹的力道又飞升了起来。
“yes,我终于飞起来了!”
她欢喜地大叫,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如羽,仿佛飘在空中。她仰头看到一只飞鹰从天际飞翔而过,她顿时起了好胜之心,朝着鹰的方向飞掠而去。身体内有股力量开始流窜,逐渐汇入丹田之中,凝聚成一股巨大的力量,而她本人却毫无察觉,只觉得身子越来越轻盈,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方向。
“呵呵呵……”一长串银铃般的悦耳笑声回响在天际,莫问诧异地仰头望着她,感觉到她体内有一股不同寻常的内力在蠢蠢欲动,心中疑惑不解。
“我玩累了,要怎么停下来?”北宫青凌空游走在空中,绕着地面上的莫问不停地转圈,她只学了怎么飞起来,可却不知该如何下来。
莫问唇边噙着一抹笑意凝望着她,她能凌空行走如此长的时间,仍面色如常,比起那些有三十年功力的人毫不逊色,却不知该如何落地,真是可笑得紧。他挑了下俊眉,故意戏耍她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北宫青一边继续围着他绕圈,一边苦着脸说道:“你、你,你别在这时候玩我,这可不好玩。”她可算知道了,他是在记仇呢,这一路上她一直在用唐僧功跟他蘑菇,他一直都隐忍着,现在终于逮到机会报复她了。
莫问笑看了一会儿她愁眉苦脸的面容,悠悠开口说道:“你卸去丹田的内息,身体就自然地往下沉了。”
她按着他的话照做,可是内息收得太快,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直直地下落,忙惊叫道:“不行了,你快接住我!”
莫问稍稍用力托了她一把,她摇晃了一下,稳稳地落地,面色欣喜地叫道:“太好了,我也会轻功了。”脑子里却幻想着,她也可以学韦小宝遇事就脚底抹油,再也不怕被人逮住。
莫问盯着笑得一脸灿烂、正处于胡思乱想中的她,好笑地说道:“离会,还远着呢。”
“那你继续教我,我保证认真学。”北宫青立即扯着他的衣衫讨好,难得他肯无条件教她武功,她一定要趁机多学些防身。
不远处的一棵槐树在此时突然应声倒下,两人一齐回过头去。北宫青惊诧地跑过去察看,发现树干上有一个掌印,那树竟然是被人用掌力震断的,她甚觉诡异,莫不是撞鬼了?
莫问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方才他就一直在注意暗处的动静,那神秘人一直躲在隐秘处,他虽然无法判断正确的方位。但他发现每当他和她有任何的身体接触,暗处的气息就会紊乱几分,看来那人是冲着她而来,而且对她十分有心。
睡了一夜,两人继续往飞龙寺前行,近至寺门的云梯时,沿途看到几个和尚在挑水练功。北宫青觉得甚为有趣,顿时来了兴致,停在路边上,对着来往的和尚们开口唱道:
“一个和尚挑呀么挑水喝,
两个和尚抬呀么抬水喝,
三个和尚没呀么没水喝,
你说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
……”
所有的和尚们都莫名其妙地看向她,脸上微有蕴火。莫问立即退离了她几步,与她划清界线,神情十分地无奈。
其中一名和尚停在了她跟前,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这里是佛门圣地,请不要在此喧哗。”
北宫青故意逗他,耸耸肩道:“我没有喧哗,我只是唱歌而已。”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的唱词饱含深意,用浅显的话语道尽了佛家所说的痴嗔贪念,你们当谨记在心才是。”一名老僧从云梯上走来,面上红光掩映,僧袍鼓动,脚步轻盈,他的目光在北宫青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最后将视线定在了她手上的佩珠上。
“是,师叔祖。”之前的挑水和尚恭敬地朝他一拜,退到了边上。
北宫青也细细地打量了对方一番,衣带清风,脱俗的气息,认定此人必是隐世的高僧,上前搭话道:“还是这位大师有佛性,不知如何称呼?”
老僧双手合十,回道:“老衲了尘。”
了尘,这个名字让她联想到之前听闻的预言圣物出土的了缘和尚,佛家最讲究的就是按字排辈,以此类推,他们必定是同辈了。
“了尘,了缘,莫非你们是同门师兄弟?”
“施主果然聪慧。”了尘颔首微笑,算是默认了。
“这个很简单嘛,了却尘缘,皈依我佛。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传闻了缘大师在圆寂之时曾预言圣物将在近日出土,且称得圣物者得天下,可是确有其事?”逮到个知情的人,机会难得,她忍不住向他打听圣物的消息,说不定会有些线索可寻。
了尘神秘地微微一笑,说道:“施主与我飞龙寺有缘,不如随老衲去一个地方。”
第二十章 禁地圣物
在了尘的引领下,他们绕过飞龙寺的大殿,从一偏门而出往后山方向而行。,飞龙寺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寺,其建筑之宏伟壮观,让人惊叹。可以想象它于飞龙国时期作为飞龙国的国寺,该当是如何得辉煌和地位尊崇,天下几百几千的大小寺庙,皆仰首朝拜于它,何等风光。而如今的飞龙寺已不复当年的光芒环绕,默默无声地沉寂在四国之中近百年,可它的内在光华却依然存在,让人油然而生一股敬畏之心。
了尘将二人领到了一处隐秘的洞中,举目望去,十几口水晶棺材并列摆放,棺材中是十几副骸骨,白色的骷髅让人发哂。北宫青指着那十几口棺材,声音发颤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了尘注视着她,双目之中有些许晶亮的光芒在闪耀着,他不慌不忙地回道:“我飞龙寺之禁地,也即是历任方丈圆寂之所。”
北宫青不解地问道:“既然是禁地,为何还带我们来?”通常武侠小说中的禁地都是闲人勿入,擅闯者死,而禁地之中往往都有很多宝藏和武功秘籍。
她开始有些心思大动,四处地张望,看是不是真有什么秘密所在。
了尘回道:“老衲说过,施主与飞龙寺有缘,老衲算定施主今日会来,因而特意在寺外等候。”
若说她跟飞龙寺有缘,她还相信几分,因为已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可是莫问应当是局外人才是。她指了指莫问,不解地问道:“那他呢?你怎么也让他入禁地?”
了尘意味深长地打量了莫问几眼,神秘莫测地说道:“他本就出身飞龙寺,自然是有缘人。”
一直沉默的莫问突然出了声,问道:“大师此话何意?”对于自己的身世,他一直未有答案,他自小为师父收养,师父一直未肯告知自己的身世。自师父死后,他更加难以知晓,自然而然地放弃了寻找身世的希望。如今听对方之言,他似乎对自己的身世有所掌握,不由地动了心思。
“日后你自会明白。”了尘却是守口如瓶,不愿告知。
“施主请看。”
了尘走至一面墙边,开启了机关,墙上立时打开了一道狭缝。狭缝之中立着一根奇形怪状的木棍,半人高,黝黑的枝体,一手可握的粗细,而支托着它的却是一直金光灿灿以纯金打造的底托,两者形成明显的对比。
“这是什么?”北宫青忍不住好奇地询问。
了尘顿了一顿,语气郑重地回答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圣物。”
“什么?这根烂木头就是传说中的圣物?开什么国际玩笑?”北宫青不由地乍舌,这玩笑也开得忒大了些,若是这么一根烧火棍便是圣物,那天底下的圣物多了去了。
不止她惊诧,莫问也十分吃惊,一脸疑惑地仔细观察着木棍,想看出个究竟来。
了尘却不以为然,略带得意之色地说道:“凡事不能只看外表,圣物如今仍处于休眠状态,与天地万物化为一体,待到时机成熟,它便会进化新生,光芒四射。”
“那你们怎么确认它就是圣物?它看起来很稀松平常啊,恐怕丢在眼皮子底下都没人会捡。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它的?”北宫青仍然不敢相信它便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圣物,更不能相信凭着这一根烂木头就能统一天下,开创新天地。
“那是我师兄某天上山砍柴时不小心捡到柴禾中的,当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师父叮嘱他切不可烧了此木,此木乃是圣物,百火不燃。师兄醒来后半信半疑,于是将木头置于火上灼烧,谁知此木经一天一夜灼烧,仍是丝毫无损。师兄于是相信了师父梦中之言,将它秘密供奉于禁地之中。”了尘娓娓叙述,面上带着虔诚之色,对于师父和师兄之言,他坚信不疑。
“太扯了吧!打死我也不信这是什么圣物。”若是方才,她还有些相信,说不定真是什么尚未开光的圣物,如今听闻是他师兄无意间在山上捡来的,还事关托梦,实在是太不合理、太无厘头了。
了尘却也不急不躁,合上了机关,悠悠说道:“圣物唯有有缘人可以得之,无缘之人得之如同废柴,毫无作用。施主若然不信,老衲也不勉强。两位还是先请到偏房歇息吧。”
在西边的厢房安顿好之后,天幕已降,想起青州郊外遇到的那位云水小和尚,当日赠佩珠之恩,她还没当面答谢。她想见见这位小和尚,顺便从他那里打听一下她为何穿越来此的缘由。
她穿过西厢房,来到前殿,见前边有一名二十出头的和尚迎面走来,她立即上前拦住了他,问道:“小和尚,请问一下,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云水的小和尚?”
那和尚似乎有些内向,微红着脸,低头细声回道:“施主,小僧今年刚过弱冠之年,已不再是小和尚。”
北宫青倒没想这和尚心性如此单纯,不由地起了玩心,故意想逗逗他,说道:“你自己不也称自己是小僧么?那不是小和尚是什么?”
那和尚抬了下眼皮,偷瞄了她一眼,说道:“可是施主的年龄比小僧还小……”
北宫青心里直偷笑,她现在是男人的打扮,他见着自己就如此害羞,若是换了女装,他岂不是要头低到地上去了?打断了他的话,她振振有词地饶舌道:“小和尚就是小和尚,跟年龄无关。小和尚是一种称谓,你有听过小和尚、大和尚对吧?可是你有听过中和尚吗?没有吧?”
冲他眨了眨眼,眼见着他面色越来越红,似急着要争辩,她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这说明什么问题呢?这说明天下的和尚只有两者之分,要么是小和尚,要么是大和尚。你不算大和尚对吧?那你就只能是小和尚了。”
“可是,可是……”那和尚直结巴,搭不上话,满脸已是通红。
“停停停,我们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在你没变成老僧之前,你就是个小和尚。”北宫青最后给他下了定论,让他无可反驳。
“……我、我找师父来跟施主理论。”那和尚急得几乎就要哭出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逃命似地绕过她,往前殿跑去。
北宫青同情地扁了扁嘴,双手合十,对着天空忏悔道:“阿弥陀佛,我真是罪孽深重,竟然把个小和尚给弄哭了。佛主,请宽恕我的罪孽吧,阿门!”
在她离去不久后,回廊的拐角处,一名白衣男子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她可真够顽皮,连和尚也戏弄。他的身后悄无声息地出现另外一名黑衣男子,他若有所察地猛然回头,正好对上一双带着探究的迥然有神的黑瞳。
莫问好奇地打量着对方,对方身上的非凡气质和神韵,令他欣赏。他几日来一直都只能察觉到对方的存在,却无法窥见对方的真面目,如今终于得见真容,不由地好奇万分。
“阁下多日来一直尾随在后,究竟有何意图?”
白衣男子并未露出慌张之色,只是眼神黯淡了一下,若有所思,悠悠开口道:“我只是想看看她是否一切安好。”
莫问直觉对方是真心地关怀着北宫青,不解地问道:“为何不露面相见?”
“……相见不如不见。”白衣男子苦叹了一声,黯然转身离去,他何尝不想见她,何尝不想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关心她、照顾她,可是他的病……
飞龙寺的构造真是气势磅礴,五六米高的柱子,支撑起走廊的顶端,仰起脖子看那雕刻精细的廊顶,还真有些吃力。北宫青四下里转了转,寻到一间大殿,里面有近百的僧人正在做晚课,唱着佛音。
她怕打扰到别人,凑到门边上,跟最靠近门边的小僧低声问话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知道云水小师傅在哪里吗?”
那小僧好奇地问道:“你是问方丈?”
北宫青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是问云水小师傅。”
小僧理所当然地回道:“他就是方丈啊。”
北宫青有些恼火了,怎么就那么难沟通呢?她提高嗓音,嚷道:“哎呀,你这人耳朵是不是有毛病?”
这时,僧人们正好唱完佛音,四下里一片寂静,只剩下她突兀的叫嚷声。所有的僧人都在同一时间转头望向她,北宫青一抬头对上数百双眼睛,心里有些突突,顿时尴尬不已。
“施主,你来了。”一个清越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带着几分欢愉。
北宫青循声见到了说话之人,正是当日在青州郊外见到的小和尚,圆乎乎的脸,十分得可爱,只是他今日的着装让她有些好奇。在几百双眼睛的注目下,她径直走向他,围着他转了一圈,打量着他身上华丽的金丝袈裟,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让所有人都晕倒的话:“你……你升职了?”
“升职?”云水不解地眨了眨黑亮的眼睛,顺着她的视线往自己身上看了看,若有所悟,微微一笑,行佛礼道,“小僧乃是飞龙寺的住持。”
第二十一章 左右为难
北宫青惊诧地睁大了眼睛,像发现怪物一般看着他,说道:“你这么小年纪就能当住持?”
云水微微有些脸红,他也清楚自己年幼便当上方丈,难免有很多闲言碎语,已经习以为常,为她解惑道:“这是师父临死前的遗愿,希望小僧继任住持后,能将飞龙寺发扬光大。。”
“你师父真是个能人,举贤不避亲。”北宫青开始有些佩服这个了缘和尚,且不论云水的能力究竟如何,他能不避忌他人的眼光,推举自己的弟子继任住持之位,可见他内心光明通达。
这时,殿外进来一小僧,上前禀报道:“启禀方丈,太子和太子妃驾临,现已到寺门外。”
他的话音一落,云水身后一年长的老僧上前自荐道:“方丈,悟能愿代方丈前去相迎。”
云水也正苦闷该如何迎客,现在有人自愿出迎,正合了他的意,感激地还礼道:“那就有劳师兄。”
北宫青观察着他的神情,见他听闻有客来临时,眉头微蹙了下,她便知晓定是他为从未有过接客的经历而发愁。她心下也有些同情他,这么小的年纪便要担负起一寺的重担,真是有些为难他了。
“小云,他跟你年纪差这么多,你怎么叫他师兄?”看那老僧的年纪少说也有五十,当他爷爷都绰绰有余。
“小云?”云水疑惑地眨了眨眼,对于这个称呼,一时没反应过来。
北宫青伸手摸了摸他光溜溜的头,笑道:“对啊,叫小云多亲切啊。”
云水不好意思地挪了挪脑袋,身为方丈,在诸多僧侣面前被人这样地摸头,着实有些掉面子,可是内心里又感觉到几分温暖。她的女儿身份,他一早便知,他自小生长在寺中,还从未和女子如此亲近过,她的亲近让他感觉到十分地窝心,仿佛是在梦中梦到过的母亲的关爱。
“小僧是师父所收的关门弟子,自小由师父抚养长大。因为入门晚,所以和师兄们年纪相差较大。”
北宫青略微推算了一下,问道:“你师父莫非就是了缘大师?”
云水点头道:“正是。”
“难怪。”北宫青暗衬着点点头,瞥了他一眼,他脸上严肃的表情与他的年纪全然不符。她心知他的难处,不免地替他心疼,再次摸摸他的头,故意逗他道:“哎,我说小云,你才多大年纪,别老整天摆出一副老僧坐定的模样,看着多别扭。”
看他别扭地红了脸,她才不再逗他,突然想起另一件事,说道:“对了,我还没谢你馈赠佩珠之恩呢,它真的救了我一命。”她举起右手,露出手腕上的佩珠,此佩珠自戴上那日起便一直未曾离身。
云水望了那佩珠一眼,也不居功,悠悠说道:“此珠与施主有缘,亦是天意。”
看来这孩子在寺里面待久了,被荼毒已深,没救了。北宫青轻叹了一声,说道:“你们佛门中人说话就是绕口!对了,?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