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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青 第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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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没见过这么会胡搅蛮缠的人。
北宫青偷瞄了他一眼,不得了,这家伙平时冷冷的、酷酷的,这一笑起来还真是魅力十足啊。
“对了,我叫北宫青,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莫问。”
北宫青一时没反应过来,苦闷地歪头道:“干嘛不能问?你的名字很神秘么?”
“莫问。”莫问有些无奈地加重了语气。
北宫青仍是没有反应过来,以为他故意藏着掖着,不满地嗔道:“什么嘛,说个名字会死啊?”
莫问简直要被她活活气死,只好再次强调道:“莫问,我说我的名字叫莫问。”
北宫青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支吾道:“呃……人家哪知道你会取这么个怪名字。莫问、莫问,闲事莫问,难怪你这人这么冷漠,跟你的名字一样。”
“我看你已经有足够的力气了,应该能自己回去,我先告辞。”莫问率先起了身,今日尚早,说不定还能赶上比剑之约。
北宫青见他要走,不禁有些急了,忙叫道:“哎,你生气了?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啊,我不认路的。”
“喂,大侠,莫问大侠……”她爬起身,就要追赶上去,谁知身体太过虚弱,脚下一个虚踩,往边上倒去。
“你没事吧?”莫问几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
北宫青借着他的力,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说道:“头有点晕。”
“我背你。”莫问心里虽有些着急比剑之约,但她眼下的状况,的确让人有些不放心。他屈了下身子,示意她上他背上。
北宫青心中一喜,一跃跳上了他的背,就知道他会心软,也不枉她方才故作夸张地摔倒。莫问目带疑光地转头看她,她这一跳力道十足,哪里像虚弱的样子?
“我就说嘛,你一看就是个大侠,倚剑江湖,侠骨柔肠,一箫一剑走天下……啧啧啧,太美了……”北宫青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完全没注意到人家的脸色越变越差,她低头在他身上找了找,好奇地问道,“对了,你的剑、你的箫呢?”
莫问终于忍不住喝道:“不想被摔下来,就立刻给我住嘴。”
“干嘛那么凶?刚还夸你是大侠,一转眼一点大侠风范都没有了……好,我住嘴,不说话了。”见他脸色沉了下来,她立即用手捂住嘴,可心里还是不停地犯嘀咕。
走了一大段路,一路无话,北宫青忍不住有些发闷,小声问道:“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莫问好笑地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方才实在是觉得她越说越离谱才喝止了她,倒没想她还真的乖乖不说话了。
“我约了人比剑,稍候再送你回去。”
“比剑?好啊,好啊,我要看。”
那是一个偏僻的树林,林中的草木都已覆上一层白色。萧索林木间,有座竹亭屹立其中,竹亭中临风而立着一位银发青衫的老者。
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后,他徐徐转过了身,清明的目光仿佛有穿透力一般射向来人,悠悠开口道:“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了你很久。”
莫问停下了脚步,坦然回道:“我说过,我一定会赴约。”
北宫青好奇地打量着亭中的老者,对方鹤发童颜、仙人之姿,虽上了年纪,却精神奕奕、双目有神。她不由地在心底赞叹,小声凑到莫问耳边问道:“哎,他是谁啊?”
莫问好笑地瞥了她一眼,以他师叔的功力,就是这林中落下一枚松针,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她的窃窃私语了。他用平常的声音回道:“他是我师叔叶轻舟,剑术在江湖上排名第一。”
北宫青继续小声地问道:“这么厉害?那你打不打得过他?”
莫问挑眉反问道:“你认为呢?”
“莫问必胜!”虽然不知道他的实力,她还是攥起右拳,使劲地点了下头,为他鼓气加油。
叶轻舟带着兴味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他们的对话自然也是一字不漏地收入耳中,他很好奇对方究竟是何人,竟能让他那嗜武如命、凡事漠不关心的师侄起了兴趣,不由地打趣道:“这小丫头是谁?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动了女人的心思?”
莫问脸上一窘,立刻放下了她,冷淡地说道:“我跟她只是萍水相逢。”
北宫青左右看了看师侄俩,深怕误会加深,忙摆摆手,嬉笑道:“前辈,你们就当我不存在,我坐一边观赏就好。”
叶轻舟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她,看此女面相贵不可言,双眉之间有股红光若隐若现,隐有潜龙在渊之相,莫非她真的跟灵剑谷有缘?想起师兄弥留之际的遗言,有凤来仪,灵剑出谷,莫非等的就是此女?
“你这丫头倒是有意思,你坐那树上去吧。”叶轻舟袖袍轻扬,一股强劲的力道,生生地将北宫青整个人抛到了十几人高的参天古树上。
“啊——啊——”
北宫青一阵惊叫,好不容易落在了树杈上,她连忙俯身死命抱住树枝,颤声朝下面喊道:“好高啊!你们快点比试,比完就送我下来,我有轻度的恐高症。”
下头的两人相视一笑,各自亮出了缠在腰间的软剑。凡灵剑谷弟子,每个人都拥有一把特制的软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这是作为灵剑谷弟子最高的荣誉。
“小子,你动心了。”叶轻舟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名灵剑谷最为出色的弟子和师侄,他唇边久久未逝的笑意已出卖了他的心思,不由地在心底为他担忧。作为剑客,最不该有的就是感情,他不希望眼前这位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灵剑谷谷主的弟子误入歧途。
莫问心中一惊,他真的动心了吗?灵剑谷的谷规,凡历任谷主,终身不得婚嫁,而他自幼的心愿便是成为天下第一剑客,然后接任师父的谷主之位。他是不该动情,也不该动心的,不,他没有动心,只是错觉罢了。
他的眸光微闪,敛去了唇边的笑容,面色冷峻地望向师叔,作起剑势道:“师叔,请出招吧。”
北宫青坐在树上俯视着底下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人,完全看不清两人的招式,只感觉一青一黑两团影子在底下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强烈的气流扑面而来,震得参天古树不断颤动。她紧紧地抱住树枝,现在才明白叶轻舟为何送她到上头来观看。
那股气流终于息止,剑击声也彻底消去,接着传来叶轻舟豪放的大笑声:“哈哈哈哈……不错,不错!你小子青出于蓝,可以出师了。”
“谢师叔承让。”
笑声止息,叶轻舟突然压低了声音,神情肃然地说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四国分踞天下的局面已近百年,是到了该天下一统之时。你出师后务必寻一明君辅佐之,助其平定天下,安抚民心,也不枉负你师父对你多年来的栽培,还有你师父临终前的遗言,你也一定要切记。”
莫问慎重地点了点头,回道:“师父遗言,莫问时时铭记在心,只是天下能人辈出,究竟谁才是莫问该辅佐的明君?”
叶轻舟翩然背转了身,目光悠远地望向天空,意有所指地说道:“飞龙寺的圣物即将在腊月初八出土,得圣物者得天下。”
莫问心中了然,躬身道:“莫问明白了,谢师叔教诲。”
第十五章 圣物传言
两人的声音太低,北宫青在上头完全听不到两人的对话,有些不耐烦地朝下喊道:“喂,下面的,你们比试完了,可以放我下来了吧?我的脚有些发酸。。”其实她想说她的脚有些发抖,可又觉得掉面子,只好临时改了口。
“这丫头面相贵不可言,他日定有一番作为。你……好自为之吧。”叶轻舟担忧之余也无可奈何,他自己当年不也是因了一个情字,才与谷主之位无缘。他仰天长长一叹,往事如烟,红尘似梦,他的一生辉煌有时、富贵有时,一切皆如过眼云烟,化为尘土,是到了他隐迹红尘之时。
莫问目送着师叔乘风而去的背影,深有感慨,师叔不仅是灵剑谷的一个传奇,更是江湖中的一个传奇。有人传说,他是飞龙皇族的后裔,也有人传说他是灵剑谷第八代谷主的私生子,但这些都无法掩盖他年仅三十岁便成为江湖第一剑客的光芒。他原本理该是灵剑谷第九代谷主的继承人,但他却执意爱上了一名女子,私下与其结婚生子,失去了接任谷主之位的资格。然而在他们成婚的第二年,妻子便为仇家所害,幼儿不知所踪。师叔盛怒之下屠杀了仇家满门,因而也犯了灵剑谷的谷规,被罚于藏剑洞中守剑二十年。
“啊——啊——”
“别叫了,你已经落地了。”
莫问无奈地望着闭眼大叫的北宫青,他只不过用了股掌风将她从树上震了下来,在她即将落地之时,便稳稳地接住了她。谁想她的反应竟如此强烈,他不由地皱了皱眉,略微有些头疼。
“你们师叔侄俩都有病啊,把人弄上去弄下来之前,不会先通知一下吗?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北宫青庆幸地拍拍胸膛,经他们这么上下来回折腾,非把她吓出心脏病来不可。
莫问噙着笑意,瞥了她一眼,说道:“走吧。”
“刚才被你们来回折腾,我脚下发软。”这次她不是装的,是真的被吓得脚发软了,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莫问终是抵不过她哀怜的神色,屈身叹道:“上来吧。”
北宫青窃喜地再次爬上了他的背,他的身子骨非常得结实,背脊宽阔,让她感觉很有安全感,自在地趴在他背上,絮絮叨叨地说道:“哎,刚才你们到底谁赢了?我愣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哎,问你话呢。”
“不过你的武功真的好厉害,我在上面都感觉摇摇晃晃的,就快掉下来了。什么时候有空,你教我几招呗,我只要学点轻功就好。”
她在上边一个劲地说,可底下这位老兄愣是不搭话,让她十分不爽,推搡着他的肩头,说道:“哎,你说话呀,你倒是吱一声啊。”
“你太吵了。”
莫问一个回手,点了她的哑,她使劲地咂巴着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到最后,她四肢无力地整个耷拉在他背上,若是可以,她会在头顶上方画个方筐,写上“郁闷而死”四个大字。
不会武功就是吃亏啊,等哪天她也会点功夫,定也要让他尝尝有口不能言的滋味。会武功就了不起么?就会凭武力欺负人,而且还不是头一遭了,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学武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回到济陵城内时,北宫青已无聊地趴在莫问背上睡了一觉。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刚好看到上官子卿和君皓天几人从客栈走出来。她挥舞着手,朝他们喊道:“上官,黄世仁,我回来了!”
“青儿,你没事吧?”
“小青子,你究竟去哪里了?”
面对两人关切的神情,她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从莫问背上跳了下来,挠着头,撇嘴道:“别提了,我被人绑架,然后沉入水底,差点就一命呜呼。幸亏有这位莫问大侠挺身相救、行侠仗义,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哦,我来介绍一下,他们分别是上官子卿、君皓天、南宫飞雨……”当介绍到林薇儿时,她自动跳过,此次她遭难多半与她有关,这笔帐回头再跟她算。
见几人只是相互点头示意,彼此之间存有几分戒心和淡漠,她甚觉无趣,叫嚷道:“好冷场,太不给面子了吧。咦,我又可以说话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哑已自动解开,指着莫问的鼻子,骂道:“你个死莫问,敢点我的哑?我骂你祖宗十八代……”
莫问手指轻弹,再次封住了她的哑,而且还是隔空点,直把她郁闷得想撞墙。
“不要再让我听到任何噪音,我就替你解。”
北宫青连连点头,算是怕了他了。她捂着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用腹语抗议道:“你欺负我,算不得英雄好汉。”
君皓天几人都见识到了他隔空点的功夫,不由地吃惊万分,江湖上会这门功夫的人屈指可数,对于他的身份背景愈加地好奇。
北宫青的哑一解开,凑着张甜死人的笑脸,讨好地说道:“莫问大哥,你能不能教我怎么解?”
莫问斜睨了她一眼,直接戳穿了她的图谋道:“我点的只有我一人能解开,你就不必再白费心思了。”
北宫青立刻变了脸,高举着右拳,申斥道:“我抗议,我要求言论自由。”
君皓天牵唇一笑,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他有着太多的疑问,试探地问道:“莫问兄也打算前往飞龙寺?”
莫问回视着他,感觉对方身上有种难掩的雍容华贵之气,定非寻常之人,回道:“腊月初八,飞龙寺有圣物出土,这个消息已传遍四方,谁人不想亲临目睹?相信届时去往飞龙寺的人会数不胜数。”
“圣物,什么圣物?”北宫青还是初次听闻圣物一说,隐隐觉得此事与她的穿越之谜有所关联。
“具体什么圣物还不为人知,但有传言说道,得圣物者得天下。”莫问在说话间一直留意着君皓天的反应,果不其然地,在他说到后半句时,对方的瞳孔微缩了一下。
天下,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凡有志之士,谁不想登临高位,傲视群雄?
此次飞龙寺一行,他的目的就是遵循师父的遗愿,寻找明君而辅佐之,他不会错过观察任何一个可能得到圣物之人。
“真的假的?什么圣物如此了得?”北宫青的好奇心被完全地激发了出来,她只听说过得民心者得天下,而这得圣物者得天下的预言未免有些太过悬乎。她倒想亲眼见见究竟是何圣物有如此大的威力,能使拥有者得到天下。
入夜后,北宫青私下里来找林薇儿质问,她想清楚知道她究竟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要置她于死地。
“我问你,我被人绑架一事是不是你干的?你别想骗我,我在这里没有任何仇人,只有你。”
林薇儿却是供认不讳,点头道:“是,是我做的又如何?你的存在只会夺走所有男人的注意力,我不甘心。公子是我的,我不会让你夺走他。”
北宫青倒是有些意外,她竟然是为了一个男人而仇视她,她何其无辜。
“君皓天?太可笑了,他只当我是个男人,又怎会对我产生感情?就算真是那样,我也不可能喜欢他,我不会再爱上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此话当真?你真的不会跟我争公子?”林薇儿紧抓住她的手腕,神情有些激动。
“我才没有你那么无聊。”北宫青最终还是心软了,对方不过也是个可怜的女子,几番遭难,好不容易有个归宿,她何不成全她。
她没有再为难她,默然地转了身,回自己的房间。反正她早晚会离开君皓天的身边,她们之间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她只当视而不见便是。
还未走到房门口,便意外地撞见独自凭栏远眺的君皓天,他的口中正默念着她那晚吟过的李煜的词《相见欢》。他傲立在栏边丰神俊朗,气宇非凡,柔和的月光映照在他英俊的侧脸上,让她有瞬间的恍惚,情不自禁地将他的身影和端木俊的身影相重叠。
一丝痛楚划过她的心房,她该是恨他的才对,可为何还是忍不住地想念他?
君皓天回头时,正好捕捉到她眼中的痛楚,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她眼中看到愁思,愈加地想了解她、为她排遣心中的苦楚。
“我睡不着,你陪我去屋顶赏月吧。”在她毫无防备下,君皓天揽过她的腰,不容拒绝地带着她施展轻功,飞上了客栈的屋顶。
“哎、哎,是你睡不着,我可困得很。”她不敢随意挣扎,怕一个不小心从空中摔了下去,只能任由他挟持着上了屋顶。
“嘶……你、你不觉得这里很冷么?”
“那就挨着我坐。”
君皓天长臂舒展,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在那一瞬间,往事一幕幕袭上心头,曾几何时,她也曾和一个男人坐在屋顶上赏月,那是她一直梦寐以求之事,可如今却成了她最伤痛的回忆。
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这些日子以来,她已尽力地试着去忘记过去,可是那些往事就像带闸门的水库一般,闸门一旦开启就哗哗地倾泻而出。
君皓天默默地解下身上的紫色裘衣,罩在了她身上,将她整个人包裹在怀中。他低头深嗅着她发间的茉莉清香,他很想了解她,很想听她亲口诉说心中的伤心事,可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的心门还未向他敞开。
第十六章 北沧皇族
身体被一股暖意包围着,她的心也逐渐变得温暖,他的裘衣上、身上都是她所熟悉的味道,为何他们身上都有着相同的龙涎香味,难道是巧合吗?
“谢谢。,”北宫青退离了他身旁,她只允许自己一时的放纵,他和他一样,是同一类人,是她不该接近之人。
她的疏离,让君皓天心里有些失落,关切地问道:“你有心事?”
北宫青擦拭着眼泪,遥望向广袤的星空,悠悠开口道:“我想家了。”
“你家在哪里?等飞龙寺的事一完,我便送你回去。”对于她的身世,自那日冰雕节后,他心里已大概有了数。若她真是司徒嫣的女儿、东旭国的公主,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愿意亲自登门求亲,只求她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我家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里的人们每天辛劳地工作赚钱,买车供房,我们那里提倡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制。当两个相爱的人结婚时,他们会相互为对付戴上戒指,许下一生一世爱的承诺……”她曾经幻想着那个为她戴上戒指之人会是端木俊,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她已不再奢望。
“戒指?”君皓天暗暗留了心。
北宫青点头道:“嗯,可是我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去,我去飞龙寺就是为了寻找答案。”
“要是不能回去,你跟我去西澜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君皓天握住她的手,清亮的眸子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郑重,看得她有些心惊,慌乱地抽回了手,眼神闪烁不定。为了彻底打消他的念头,她故意为难他道:“你真的什么都能给我?那我要玫瑰花,你能帮我找来吗?”
“玫瑰花,好,我记下了。”君皓天却是想也不想便答应了,他深信只要这世上有这种花的存在,他便一定能找到。
刚送走了君皓天,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北宫青感觉十分纳闷。
“上官,你找我有事?”
上官子卿方才亲眼见着他们在屋顶上的一举一动,心里非常不舒服,吞吐道:“你跟他……他的身份不简单……”
“你知道他的身份?”北宫青直觉他应该会知道君皓天的身份,对于他的实力,她从不怀疑。
上官子卿若有所思地回道:“若是我所料不错,他应当便是西澜国的皇帝轩辕皓天。”
“又是一个皇帝。”她感觉有些心寒,至今为止,她所遇到过的皇帝,包括北宫墨、端木紫,还有新登基的端木俊,没有一个人不曾伤害过她,她已经有些畏惧与有着皇帝称谓的人打交道。
趁着天未亮,她找到了莫问,她想远离君皓天,远离政治权力的中心,她不想再一次受到伤害。
“莫问大侠,我雇你当我的保镖,你护送我去飞龙寺如何?我给你一千两银票。”
“一千两不够吗?那两千两?”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她只好继续加码,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天下第一剑客的师侄,身价定然不凡。她已经想好了,最高五千两,这是她的底线。她先从一千两开始,慢慢跟他砍价,可人家似乎并没有要砍价的意思。
“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走?”
北宫青不想瞒他,坦言相告道:“大家都这么熟了,我就实话实说吧。我怀疑君皓天就是西澜国的皇帝轩辕皓天,我不想再跟任何一国的皇帝有牵连,所以我打算独自前往飞龙寺。”
莫问内心里也不愿她与其他人有太多牵扯,直截了当地说道:“走吧。”
“啊?这么快?”北宫青完全没反应过来,这位老兄还真是急性子,说风就是雨。
“抱歉,两位不能离开。”还没走出院子,就被南宫飞雨拦了下来。
北宫青上前质问道:“飞雨,你阻拦我们做什么?”
南宫飞雨怀抱着宝剑,侧着脸,冷声道:“你们想走,得先问过我的剑。”
莫问不屑一顾地瞟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北宫青头大地看着同样自负的两人,他们要是真的交手,那还不把整个客栈的人都吵醒罗。刚想阻止,南宫飞雨已沉不住气,率先出了招。自从白天见识了对方的隔空点后,他就蠢蠢欲动,直想找个机会与他比试。
“阁下未免太过自负,看招!”
南宫飞雨抽剑攻向他,莫问静立原处,丝毫未动。只待剑尖还差几公分的距离时,他以几不可见的速度拔出了缠在腰间的软剑,软剑如蛇形一般,缠上对方的剑。不过三招,南宫飞雨手中的宝剑已脱手而出,他整个人都呆滞在那里,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莫问收回了软剑,动作一气呵成,冷酷地说道:“你的剑法还不够纯熟,破绽百出,你还是回去再练上几年吧。”
“三招,我只接了他三招……”
两人绕过南宫飞雨,离开了客栈,只余下他一人独自呆在原地,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这场比试,无疑是对他的极大打击,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剑法,却在三招内被人破解,而且还丢失了宝剑,这是莫大的耻辱。
“莫问,你太酷了!你教教我吧……哎,哎,你别走这么快啊,你等等我……”北宫青紧追着莫问,终于见识到他的真正实力,暗自决定一定要学习君皓天的腹黑术,诱拐他当她的贴身保镖。
卧龙镇是卧龙山下的一个小山镇,离卧龙山上的飞龙寺仅有两天的路程,北宫青和莫问两人一行紧赶慢赶,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到这里。
“想不到北沧国区区一个小镇也这般繁华,丝毫不输于南翼国的汉嘉城。”北宫青看着眼前满目的繁华景象,心中十分好奇,如此繁盛的北沧国,为何在四国之中实力却最弱?
“少见多怪。”莫问这一路上一直被她的无敌唐僧功侵害,耳边尽是她聒噪的声音,逐渐对她的话爱理不理,搭话也是极有选择性的。
“莫问大侠,你经常行走江湖,一定到过不少地方。你都跟我说说,什么地方风景最秀丽,什么地方小吃最多,还有什么地方……喂,你等等我啊……”
北宫青牵着马,紧追着他,穿梭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她终于发现了,自己的腹黑功力完全没法跟君皓天相比,都这么多天了,人家都爱理不理的,一点儿也没有要屈服的意向,莫非她真的用错了方法?
前方锣声喧天,士兵开道,人群逐渐由路中央往两旁分散开去。远远地,看到有几辆华贵的马车在军队的护送下往这边驶来,气势之壮观,唯有皇家之人才能享有。
北宫青甚感好奇,拉过旁边一人,问道:“小哥,请问一下,来的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排场?”
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鄙夷地说道:“你是外地来的吧,连太子和太子妃的马车也不认识?”
北宫青心中一动,激动地问道:“太子、太子妃?可是太子司徒峰和东旭国的公主北宫尘?”
那人脸色一变,连忙压低声音道:“嘘,你小声点!直呼太子、太子妃名讳,可是要砍头的。”
北宫青不以为然,继续往队伍中眺望,一道玄黄|色的熟悉身影赫然跃入她的眼帘。她心中一阵惊喜,这不就是她那无厘头的堂哥么?只见司徒睿骑马走在马车的后边,一身华丽的衣着,头戴银冠,一双桃花眼慵懒地扫过人群,立刻惹来一群女子的尖叫声。
北宫青忍不住抚额擦汗,想不到她那堂哥在北沧国如此吃得开,人气之高直逼刘德华。她朝着队伍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司徒睿、司徒睿!”
她才刚喊了两声,就被周围的几名女子给挤到了后边,耳边传来女子们的高喊声:“小王爷、小王爷!”
她们这一带头,整条大街上的女子们都一齐喊了起来,场面之壮观,堪比刘德华的演唱会现场,把北宫青看得直目瞪口呆。
而司徒睿本人却是见怪不怪,似乎业已习以为常,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赶路。眼见着他就要走远,北宫青有些急了,翻身跳到了马背上,朝着他背影的方向,仰天一声大吼:“司徒睿,你这臭小子,给我停下来!”
她的声音一停,四周顿时变得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拿见鬼的眼神望向那个站在马背上的女子。北宫青左右环视着人群,顿时尴尬万分,傻笑着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旁边的莫问也是一头的黑线,牵着马退离了她几步,尽量跟她撇清关系。
“青儿!”
司徒睿终于回头认出了她,满脸的惊喜之色。他说怎么听声音这么熟呢,这天底下也就她一人敢叫他“臭小子”了。他朝警戒的士兵们挥挥手示意后,牵马走到她跟前,问道:“青儿,你什么时候来的北沧,怎么也不支会我一声?”
“我这不是刚到嘛。”北宫青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他,笑着调侃道,“你小子行啊,穿上这身行头,还真是人模狗样的。”
司徒睿微红了脸,左右瞄了几眼,清咳道:“青儿,看你说的,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北宫青注意到边上已有不少不善的目光朝她身上射来,爽朗笑道:“好吧,我还怕被你的粉丝们用唾沫给淹了呢。对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司徒睿自动忽略她的奇怪用语,已经习以为常,回道:“我正要随父王和母妃去飞龙寺,见证飞龙寺圣物出土的仪式,不如你跟我们一块儿去吧。”
“也好。”其实她也想见见母妃这边的亲人,司徒嫣的惨死,或许能引起他们的共鸣,直接向东旭国提出质问。
第十七章 不欢而散
司徒睿注意到她身边的男子,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位是?”
北宫青得意地指着莫问,介绍道:“他是我保镖,莫问。!”
司徒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们两人,对方貌似不太接受她的介绍称谓,还丢了个冷眼给她,而她就假装侧身,当作没看到。真有趣,看来有好戏可瞧,他怎能错过?
“睿儿,还不快跟上。”前头的马车里传出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声线饱满,中气十足。
司徒睿闻声,立即拘谨地朝马车方向回道:“是,母妃。”
北宫青顺着他的视线方向望去,正好瞧见马车窗帘的一角落下,但她仍是捕捉到了那帘子后边一双怨愤的眼睛。她心中一惊,有些忐忑不安,不明白那双眼睛中的怨愤究竟来自何处。
司徒睿拉了她一下,将她从神游中拉了回来,说道:“走吧,你们先跟在大军后,稍候我将你引荐给我父王和母妃。”
夜至山城外的一个行馆中,司徒睿给安排了临时的住处,待用过晚饭后,他独自到北宫青房中来寻她叙旧。
“你今晚先在这里休息,明日一早我再将你引荐给我父王和母妃。”
两人毫无顾忌地坐在床上闲聊,一个抱膝坐在床头,一个斜身仰靠在折叠的锦被上,姿态十分地随意,几乎将这里当成了北营的营区。
“不着急,反正我跟他们也不熟。”回忆起白天马车内的那个怨愤的眼神,她心里有些不安,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青儿,我听说了端木俊成亲登基之事,你还好吧?”司徒睿小心翼翼地询问,她和端木俊之间的事,他是知道的,回到北沧之后也6续听说了些。
北宫青心中苦笑,她怎能好呢?不想让他担心,她故作无事,拍拍自己的胸膛,说道:“我很好啊,大丈夫何患无妻?”
“应该是小女子何愁不嫁吧?要不然,你嫁给我得了,我保证让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衣食无忧。”司徒睿开玩笑地说道,其实在他内心里早将她视作亲妹妹般看待,对于她的身世,他十分地怜惜和心疼。
北宫青怎会不知他的心思,若是论起亲情来,他的确是个好哥哥,给了她最多的关爱。她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点头道:“的确是个不错的养猪计划,可惜我的志愿不是当一头猪。”
司徒睿撇嘴一笑,说道:“人家可是很有诚意地在跟你求婚呢。”
“切,你这样叫求婚?人家求婚可都是有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加一枚钻石戒指的,那才有诚意。”她一直都幻想着某一天某个人能这样跟她求婚,或许她会动摇,可惜在这个世界,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司徒睿诚实地摇摇头道:“不懂。”其实他是懒得问,也懒得想,她口中的奇怪话语实在太多,时不时地就蹦出来。久而久之,他就选择了忽略,也省去了他思考的辛苦。
懒人就是懒人,北宫青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指戳着他的脑袋,数落道:“不懂就该虚心受教,你这榆木脑袋,怕是永远都开不了窍。”
司徒睿一把拉下她不安份的手,开怀地笑道:“真好,感觉又回到军营的日子,这些天我可是真的很想念你呢。”
北宫青心有所感,长长一叹道:“人是要往前看的,不能总缅怀过去。”
“咳咳。”一声清咳从敞开的门口传来,两人一齐往外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位中年女子,衣着雍容华贵,气质高贵,她微蹙着眉头打量着床上的两人,面色十分不善。
“母妃。”司徒睿一个挺身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改方才的散漫,神情变得有些拘谨和敬畏。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我是母妃,北沧国的太子妃。母妃,她就是我跟您提过的嫣姑姑的女儿,青儿。”
北宫尘凌厉的目光一直落在北宫青的身上,一抹熟悉的怨愤在眼底划过,她不动声色地说道:“母女俩果然长得像,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北宫青直觉对方对她怀有莫名的敌意,不敢放肆,恭敬地作揖道:“青儿见过太子妃。”
北宫尘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在她作揖的当口背转了身,走至窗口处,去摆弄放置在窗口处的一盆盆栽。北宫青顿觉十分尴尬,心里微微有些恼火。
司徒睿感觉到气氛的压抑,在旁调节道:“青儿,这么拘谨做什么?按辈分来算,你该叫我母亲大人一声姑姑才是。”
北宫青心领他的好意,亦觉得自己毕竟是晚辈,不该与她置气。正要改口唤她“姑姑”来缓和气氛,谁料北宫尘突然回了首,用讥讽的语调刻薄地说道:“母女俩就是母女俩,不只容貌长得像,连勾引男人的本事也青出于蓝。”
北宫青顿时火了,质问道:“你这是何意?为何侮辱我母妃?”
北宫尘冷笑道:“你母妃是何等人,整个北沧国人尽皆知,何须本宫造谣侮辱?”
“哼,想不到太子妃竟是如此言语刻薄之人,这个亲戚不认也罢,告辞!”北宫青愤愤地转身,迈步离去,她无法容忍别人对母妃的侮辱,尤其是亲人,更不能原谅。
“青儿……母妃,您为何……”司徒睿十分不解母妃的态度,虽然母妃的性格是有些孤高自傲,让人敬畏,但从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出这些刻薄的言语。
北宫尘面色冷冽,不容置喙地说道:“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不许再跟这个女人有任何来往。”
司徒睿不解地追问道:“为什么?”
“母妃的话,你敢不听?”
北宫尘厉声一喝,司徒睿立即浑身颤了一下,乖乖地应声道:“孩儿不敢。”
“你皇爷爷年高日衰,你父王又无心政事,这皇位迟早是由你来接任。你要多少后宫佳丽,母妃都不会干涉,唯独司徒嫣的女儿,母妃绝不容许她入主后宫。你好自为之!”北宫尘甩袖离去,带走一片冻结的空气。
“恭送母妃!”
司徒睿稍稍松了口气,自小到大,他最畏惧的就是母妃的训斥。母妃身上与生俱来的威严和霸气,让他自幼敬畏,见了她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青儿,你别走!我回头再劝劝我母妃,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
司徒睿在行馆门外追上了北宫青和莫问两人,想劝她留下来。
北宫青坚决地摇头道:“堂哥,你不必劝我了!你知道我的性格,你母妃那样侮辱我母妃,我如何能忍?”
“我也不知为何母妃会如此。”司徒睿对此也十分无奈。
北宫青不想他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