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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青 第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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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力让北宫青十分地欣赏,也只有他能让这般奇迹发生。
牵马回望一眼身后的轻州,西澜国的军队也该开始攻城了,过了今夜,轻州将不复存在,永远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轻州城的另一头,二十万西澜队浩浩荡荡地进发而来,全军出击,誓要在今夜攻下轻州。前头的轻州城一片黑暗,没有任何一丝光亮,整座城死气沉沉一般,毫无生气。
独孤谋走在大军的最前端,望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城楼,心生疑惑,不由地转头望向军队后方的一辆华丽马车。马车内,西门惊羽也掀开车帘,凝神观望着远方一片黑寂的城楼,他眼中的神色一变再变,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西门惊鸿策马到马车旁,询问道:“哥,进不进攻?”
“恐怕,为时已晚……”他心里清楚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他现在做什么说什么都已为时已晚。西门惊羽长叹一声,放下了车帘,心中不由地感叹:南翼国藏龙卧虎啊!
西门惊鸿很讶异哥哥的反应,可是到底进攻不进攻呢?总得给个准信吧。
独孤谋却在他放帘的一瞬间顿悟了些什么,他悠悠拔出了手中的宝剑,朝天举起,向前用力一挥,下令道:“攻城!”
原先准备的五十根粗木已无用武之地,轻州城的城门在两根粗木的撞击下,不费吹灰之力便被撞开。没有任何弓箭、没有任何反击,二十万大军轻轻松松地便进了城。城内悄悄的一片,寂静无声,也没有任何灯火,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气。
独孤谋立即下令搜城,他就不信在短短时间内,整个城的人都能不翼而飞。不过多时,突然有人传报城东失火,接着是城南失火,再是城西失火……不到半个时辰,整座轻州城都被包围在火海中。
事发突然,独孤谋急急下令全军撤出轻州城,大军在拥挤之下小有伤亡,但被火蔓延烧到的也为数不少。倾盆的大雨还是无法浇灭满城的大火,他们哪里知道,这些火正是北宫青让吕翔收拢了所有易燃的物品堆到城中的十几个显著的位置所诱发。她利用事先燃着的蜡烛一点一点地灼烧导火线,直等到西澜国的大军进程才开始燃烧起来,时间掐算得刚刚好。
西门惊羽走下马车,若有所思地凝望着火海中的轻州城,眼底燃烧起勃勃的雄心,他终于找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无论对方是何人,他都要和她斗上一斗,是她激发了他的雄心和壮志,让他感觉到如伯牙遇子期般兴奋。
石城的城楼之上,北宫青两眼灼热地眺望着远方天空中滚滚的浓烟,此时西澜国的大军应当已经狼狈地退离了吧。今夜这一战,双方都没有输赢,他们用一座城池换来百姓和大军的全身而退,同时又挫败了西澜军的锐气,可是一座城池啊,它的代价无法估计。
端木俊目光复杂地凝望着身边的这个女子,她的智谋、她的随机应变,连他都自叹不如,今日若没有她,轻州城早已被攻破不说,十五万大军、全城的百姓都将陷入混战之中,伤亡不可估计。如今虽说丧失了一座城池,可对方也没有得到丝毫好处,反而挫败了对方的锐气,他不得不感叹她的当机立断和敏锐反应。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为何他越来越觉得她像个谜?
听王彪回来禀报说她到了一个叫桃苑酒庄的地方,见了她以前的大掌柜,此次轻州城的大火便是他的功劳,他不由地疑惑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还有那个戴狐狸面具的神秘男子,她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在瞒着他?
“阿俊,你看!这是我根据石城的建筑分布图设计的地道路线,石城的土质干燥硬实,最适合打通地下通道,有了网络交织的地道,我们就能跟西澜军周旋,将他们困在石城,来个瓮中捉鳖。”北宫青用整整两晚的时间,先是认真地研究了石城城内的建筑分布,随后请教了一些当地的百姓询问了些相关的地理知识,之后又用一晚上的时间作出了这副地道设计图,可谓是费尽心力。她做这一切,一方面是为了端木俊,为了让他能打胜仗,赢取军中、朝中的支持,另一方面便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但是在此过程中,她还是很满足的。她喜欢挑战、喜欢体现自我价值的过程,同时,她也能想会会对方那位神秘的军师,与他作一番较量。
“你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端木俊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她眉飞色舞的自信表情让他有些情不自禁地着迷,她的出色表现已经越来越出乎他的意料,他意识到自己得到的不只是一个心爱的女子,更是一个妙计百出的军师。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北宫青微红着脸,有些别扭地扭了扭身子,她愈来愈发现他最近发情得厉害,动不动就对她又搂又抱。虽然她是很喜欢的,但是他总挑她在说正事的时候,多少会影响她的思绪,不由地小小抗议一番。
“我也是跟你说正经的,你出谋划策时神采飞扬的样子最是迷人。怎么办?我好像被你深深迷住了。”
他脸上无比柔和的线条和唇边温柔的笑意,不由地让她一阵目眩,他如今已不再那么冰冷,对着她时,笑容也越来越多,这让她很是开心和欣慰,至少证明她在他心里已是特殊的存在了。不过,他明知道自己对他没什么抵抗力,还时不时地挑逗她,这也太不应该了,分明是在考验她的定力嘛。
“什么怎么办?凉拌呗!”北宫青搂住他脖子,重重地献上一吻,她不管了,什么地道图、什么西澜国,统统抛到一边去。
“不行、不行,得再挖深一点。”
“你、你、你,还有你,没吃饱饭吗?给我用力挖!”
“真是的,每一个省心的。”
“……”
石城外,西澜国的军队正在奋力地攻城,而城内地道的挖建只进行了一小半,北宫青内心有些着急,这是对付气势如虹的西澜军最后的机会,她必须抓住。
端木杰坐在地道的一角,静看着她不断地对着挖地道的士兵们指手画脚,忍不住掏掏耳朵,说道:“我说青儿,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北宫青没好气地甩了他一眼,说道:“我怎么歇得住?西澜军眼下正在攻城,我能不急吗?”
“有我哥在,守城应是没有问题的。”他对兄长的能力还是十分信任的,不然也不会闲来无事跑来这里看她发牢马蚤。
北宫青担忧地拧了拧眉头,心中总是对西澜国那位神鬼莫测的军师不放心,上次火烧轻州让对方扑了个空,对方没理由不采取另外的措施,而且她觉得这次会比之前更加猛烈,长叹道:“就怕对方屡出奇兵,防不胜防。”
“报……瑞王爷出兵迎敌,身中剑伤。”
端木杰一个激灵起了身,逼视着传令兵,问道:“怎么回事?”
传令兵回道:“西澜国的大将独孤谋在城下叫阵,瑞王爷出兵迎敌,结果被独孤谋刺中一剑。”
北宫青脚下一个踉跄,他竟然出战和独孤谋对阵,想到上次两人不死不休的争斗,她忍不住心惊,忙追问道:“伤势如何?”
传令兵回道:“只是小伤,并无大碍。”
北宫青仍是不放心,丢下手中的地道图纸,急匆匆地往外跑。端木杰也立即跟了上去,边追边喊:“青儿,等等我!”
北宫青一进房间就看到端木俊正在穿衣服,隐约还能看到他身上缠着的纱布,忙担忧地上前问道:“阿俊,你没事吧?”
端木俊眼神一闪,很快将衣服合上,淡淡地说道:“没事,小伤而已。”
“你为什么这么冲动?你这样以身犯险,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北宫青有些激动地质问他,听到他受伤的消息,她不知有多担心,若是他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会崩溃。
端木俊却是沉下了脸,一脸薄怒地喝道:“你也认为我敌不过独孤谋?”
北宫青心知他定然又误会了,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报……王爷,独孤谋再次前来叫阵!”
听到传令兵的话,北宫青眼神一凛,迸射出冷冽的光芒,握紧右拳,咬牙咒骂道:“欺人太甚!”
她强势地压下端木俊正要起来的身子,下命令般道:“你不许动!我去会会他。”
第七十八章 射下战帖
端木俊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离去的身影,直到消失在门外的拐角处,唇边泛起一抹诡异的邪笑。、她终于发怒了,她方才的神情尽显王者风范,这就是他要的效果,也不枉他出城与独孤谋对决故意诈败的用心。这些天以来,他从她身上一再地观察到那股潜藏的无限魄力,他深信只要给她一个舞台,她定然会发光发热,独当一面。他无法否认有利用她的嫌疑,因为只有她才能克制气势如日中天的独孤谋,也只有她才能打击独孤谋的气焰,他太了解独孤谋对她的心了。
青儿,你别怪我!战场之上本就是残酷的,你说过你会帮我的。
“青儿,是你吗?”
独孤谋仰头深望着城楼上那抹熟悉的靓影,情不自禁地牵马走近城楼之下,那个他日日夜夜魂牵梦萦的身影,如今终于再次相见,却不想是在这样的状况之下,不得不感叹世事的弄人。
俯视着城下一身黑色铠甲、威风凛凛的独孤谋,北宫青心中也感慨万分,那个曾经护她、怜她的痴情男子,如今却站在了自己的另一方。他们今日的对阵或多或少也是由她间接造成,她真不知该如何回应,可是一想到他伤了端木俊,她把心一横,扬声冲着城楼下喊道:“独孤谋,往日的恩情,我铭记在心,但今日你我立场不同,你伤了我心爱之人,你便是我的敌人。”
独孤谋痛苦地闭上双眼,在她心中他永远也无法和那个人相比,仰天撕声吼道:“青儿,你太狠心了!”
北宫青搭起了青字弓,箭尖朝他身上瞄准,箭头上绑着一封书信,这是她要给他下的战书。西澜国的士兵们见状,纷纷上前护在独孤谋身前,而独孤谋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他的眼睛穿过无穷的浩宇,直视着他心爱的女子,她真的要他死吗?如果是,那就尽管拿去,能死在她手里,他毫无遗憾。
北宫青深望着楼下紧闭双眼的黑甲男子,心中不由地发颤,这个为情而痴、为情而傻的男子,他竟然丝毫无惧地任她射杀。她究竟何德何能,得他如此倾心相待?
她集中注意力,箭尖稍稍偏移,朝他身侧的地面射去。“嗤”地一声,那枝箭稳稳地扎入独孤谋座下马匹的脚蹄边,马儿略微有些受惊,朝天嘶吼了一声。独孤谋听到那嗖的一声自耳边划过,顿时惊醒过来,他倏地睁开眼看到了地上的箭,嘴角却扯开一抹欣喜的笑容。她终是不忍心对他下手,足见自己在她心底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北宫青放下了弓,目光凌厉地直视着他,扬声说道:“三日之后,我定会破了你们的八卦阵,这是战帖。”
独孤谋弯身拾起了那枝箭,将它牢牢攥在手心,声音压抑地说道:“青儿,你一定要和我针锋相对吗?”
“你不该伤了他……”北宫青低低地说了声,几不可闻。
若是你没有伤了他,我决不愿意和你为敌,她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
她转身欲往城楼下走去,一抬眼便撞见了身后的端木俊,他的眼中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
“阿俊,你怎么上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她走上前,挽过他的手,为他的伤势而担忧。
端木俊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她方才那一箭分明可以射中独孤谋的,以独孤谋的性子根本不会躲开,看来她还是不够狠心,她心里还是在乎独孤谋的。这个念头一直在他脑海里打转,他心里隐隐有些堵得慌,闷声问道:“你真的有信心破阵?”
北宫青无力地摇了摇头,她哪里有破阵的办法,只不过想拖延时间罢了。
端木俊眼神微敛,质问道:“那你为何答应?”
北宫青悠悠叹道:“我们的地道工程需要时间。”
“那破阵……”端木俊似有所悟,也知其不是莽撞之人,不过心中仍是有些忧虑。
“我会另想办法。”她当然不能任由士兵们去战场上送死,即使不能破阵,她也要和对方战成和局。
西澜国的军营内,大军刚刚回营,士气有些低落。任谁看到己方的大将军在战场上如此失态,都会有所失望,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独孤将军竟然在战场上任由对方的人射箭,他这不是自寻死路吗?独孤将军到底是怎么了?”
“听他们的对话像是之前就认识了,你觉不觉得城楼上那人像个女人?”
“听她说话的声音,还真像。”
“……”
西门惊鸿无意间路过,刚好听到几人的谈话,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急切地追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几名士兵还以为自己犯了错,忙战战兢兢地回道:“西门将军,小的知错了。”
西门惊鸿却不跟他们计较,继续追问道:“你们说城楼上那人跟独孤谋是何关系?”想起当日在战场上匆匆的一瞥,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现在想来却是越来越怀疑了。同样的身影,却是换了男装,她本就是个特立独行的女子,言行都很特别,莫非真的是她?
几名士兵相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人回道:“小人不知,小人只是听独孤将军喊她‘青儿’。”
“青儿……”西门惊鸿轻念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
大帐内,西门惊羽正认真研究着石城的地图,眉头纠结,他也意识到石城是块难啃的骨头,想要攻下石城,必须得付出极大的代价。对方究竟藏了怎样一个人物,在安然退离轻州后很快又为南翼军找好了最佳的防御之所,此人之计谋不可不谓高深啊。
西门惊鸿风风火火地冲进大帐,几步走到站在西门惊羽身边的罗毅跟前,神色焦急地问道:“罗毅,我问你,你妹子她叫什么名字?”
“苏青!怎么了?将军是否有我妹子的消息?”罗毅面上有些激动,自那日一别后,他一直很牵挂着这个妹子,无关男女之爱,只是单纯地关心她。
西门惊羽也似感觉到什么,倏地站起来,激动地问道:“惊鸿,怎么回事?”
西门惊鸿担忧地望着哥哥反常的神情,也只有那个女人才能让处世不惊的哥哥流露出真性情,可是,那个女人如今站在敌方的阵营,他真不知哥哥能否接受这个事实,低低地说道:“我想应该是她了。”
“你说谁?”西门惊羽紧紧地拽住弟弟的手臂,他心里隐约已经猜到他见到的人就是她,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让他午夜梦回时不断思念的女子。
西门惊鸿抬头瞄了眼过度紧张的哥哥,撇嘴道:“就是哥你一直要找的人,她现在就在石城之内。”
“你是说她……”西门惊羽有些欣喜若狂,找了许久之人终于有了消息。
正要详细询问,门外进来一士兵,禀报道:“军师,独孤将军要小人将南翼国的战帖送来给您浏览。”
西门惊羽接过战帖,快速扫了一眼,问道:“这是谁发的战帖?”
士兵回道:“是城楼上一人用箭射下的战帖。”
“难道是她?她能破阵……莫非火烧轻州也是她的主意?”西门惊羽心下一沉,莫非自己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她?他是亲眼见过她的机智的,她眼中闪耀的智慧和灵动,正是最吸引他之处。若是真的如此,那他该怎么办?
“她怎么会出现在端木俊那里?”他迷离的眼神望向帐门,穿过那道门的几十里之外便是她所在的地方,为何她偏偏出现在敌方的阵营?他到底该如何面对她,他情何以堪?
今晚是月圆之夜,离破阵之约还剩两日,而地道的工程已进行了大半,相信到约定之日必能完工,可是如何破阵呢?
北宫青趴在书桌前,仔细地研究着八卦阵图,她试着换位思考,若她是对方的军师,该如何指挥阵形才能使阵法发挥最大威力。她很好奇对方究竟是如何看出她图中的破绽,又是如何完善八卦阵的破解之法,使之成为无懈可击的阵法。
窗外忽地一阵冷风吹来,吹起她面前的图纸,她赶忙用手将纸压下。待抬起头时,猛然撞见前面站着一个穿夜行衣蒙面之人,她下意识地就要大叫。那黑衣人立即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面纱,嘘声道:“是我,吕翔。”
北宫青惊诧地睁大眼睛盯着他,拉下他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低声说道:“你怎么来了?”说实话,她心里对他没什么好感。这个人太过自私,他护主心切她可以理解,可是他丝毫不顾虑别人的感受,一再地将她驱离,让她有些恼火。
吕翔一脸肃然地说道:“我想让你能跟我去趟离城。”
“离城?去那里做什么?”北宫青被完全弄糊涂了,他大晚上的冒着风险潜入她房间,却说要她去离城。
“公子危在旦夕,希望你能去看看他,算我求你。”吕翔突地下跪在她面前,神色悲泣而焦急,让北宫青有些措手不及,十分不理解他的反常行为。
“你先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前一次他对自己下跪是为了让她离开他家的公子,如今再次下跪却是让她去见他家的公子,如此反反复复,她心里隐隐有些冒火。北宫青不耐地想拉他起身,可是他死活都不肯起来。
“自五年前公子落入千年寒潭中死里逃生后,每逢月圆之夜便会寒疾发作,痛不欲生。往日里公子的病都是入夜后才会发作,可是今日才刚过午时,公子的病就开始发作,而且比往日里更加严重,我恐怕……”
他的颓然的神情和略带哭腔的声音,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个眼神清澈如水、温文儒雅的神仙公子,真的到了生死攸关的境地了吗?
“那你该请大夫才是,我又不是大夫,我能做什么?”
“已经请了大夫,但是大夫们都说无能为力。公子在昏迷中一直唤着你的名字,我想公子如果见到你,说不定就会醒过来。”来找她,他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明白中间可能带来的麻烦,毕竟她已是那个害得公子饱受煎熬的罪魁祸首的女人,可是他不得不来找她。公子在昏迷中心心念念的,全是她的名字,若公子这次真的撑不过去,他定是想最后一面见到她吧。公子是他的恩人,在他最潦倒的时候拉了他一把,从此他将公子视作自己的主人,为了公子他什么都可以做。
“好,我跟你走!”北宫青的心底有些惊颤,莫非他真的对自己有心?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看到那个待人真诚、温和的男子有什么不测,如果她的出现真的可以唤醒他,她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第七十九章 深夜出城
一黑一白两骑前后奔驰在城中的甬道上,今日的月光真的很美很亮,可是谁也没有心思去欣赏这美景。。因为它在美丽耀眼的同时带给人最大的痛苦,月圆之夜,亦是阴气最盛之时,对于寒气缠身之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前头黑马上的吕翔万分焦急地赶路,他清楚公子没有多少时间,不能再有任何耽搁了。来到城门口,城门已经关闭,守门的士兵上前拦住两人,前来巡查。
“来者何人?城楼已经关闭,要出城须得有王爷手令。”
北宫青走上前,通报姓名道:“我是苏青,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奉王爷之命出城办点事。”
守门的士兵虽未曾亲眼见过她,但她的名声已在南翼军中传得沸沸扬扬,一听是她,态度也立刻变得友善许多。
“原来是苏侍卫!不过很抱歉,除非有王爷手令,否则任何人不得出城。”
北宫青试问道:“不能通融一下吗?”
“不行!”守门士兵坚决地摇摇头,私自放行可是大罪,即使他有心想巴结她,但也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你行,算你狠!
北宫青心里也明白如今是战时时期,没有严明的军纪,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她内心里还是很欣赏这名士兵的敬业和操守的,回头对吕翔说道:“吕翔,你这里等我,我去找阿俊要手令去。”
吕翔有些急了,连忙阻止道:“不成!公子的事绝不能让端木俊知道。”
北宫青犹豫了一下,点头应道:“你放心,我不会出卖你家公子的,在这里等我。”
当北宫青来到端木俊的房间时,他正坐在书桌前研究着阵形图。如今军中阵形的操练任务都交给了她来处理,他心里虽然放心,但仍想自己来接手,他的宏图霸业才刚刚开始,他不能永远依靠他的女人来为他打天下。
北宫青见他书桌旁放着一碗未动过的药,他定然又是为了公务废寝忘食了,将药端到他身前,柔声问候道:“阿俊,你的伤势好点了没?”
其实他身上只是稍稍擦破了点皮而已,根本没什么大碍,之前他故意让传令兵夸大病情,为的也是激发她的斗志,他根本不需要什么药。端木俊将药接过,又放到了另一边,说道:“好多了,你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过来看看你。”北宫青眼神有些闪烁,她内心里不想跟自己喜欢的人撒谎,她觉得两个人相爱便要做到彼此坦诚,可是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她不知道自己对他完全坦白后,他是否能接受自己的一切,说真的,她完全没有信心。
端木俊抬眸深望了她一眼,唇畔掀起一抹邪肆的笑意,冲她招招手道:“过来!”
北宫青有些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他怕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吧,脸上微微有些发烫,脚下还是不自觉地移到了他身边。端木俊使里一扯她的手,就将她拉到怀中。北宫青觉得情势不对,她是来问他要手令的,剧情不该往这方向发展啊,略略地挣扎着身子,推搡道:“别这样,我有正事和你说。”
端木俊不理会她的挣扎,埋首在她颈间,在她细嫩滑腻的脂肤上轻轻地舔舐,一边用极为蛊惑的声音说道:“你说,我听着。”
北宫青浑身有些微微发颤,一时间倒是有些不适应他的热情了,推拒着他,说道:“那个……你也知道,我这两天一直在训练士兵们练习阵形,可总有些人因为我和你的关系,不服我、跟我唱反调。你能不能给我一个你的令牌?这样一来,他们就算再跟我唱反调,我也有东西可以压制他们。”
“哦?是谁这么大胆,敢不服本王的女人?”端木俊邪笑着挑了下眉头,目光中水色莹光不停地流转,泛着晶莹的亮光,眉心的那颗妖冶的红痣也愈发地迷惑人心。要死了,这男人分明就是在引诱她嘛,她快受不了了,可偏偏为什么挑在这个时候?那头还有人急着等救命呢。唉,看来她真是苦命的相,有福没得享啊。
“呃,这个……他们当着你的面自然不会表现出来,我是个女人,他们不服我也在意料之中。为免在训练中出岔子,你把你的令牌借给我用几天好不好?我也算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拿着鸡毛当令箭?本王的令牌就这点微不足道的价值?”端木俊有些不满她冷淡的反应,对她的特殊要求也略微产生疑惑,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终是将令牌从怀中取了出来,递给她道:“拿去吧!若是有谁敢不服你,本王亲自教训他去。”
北宫青欣喜地接过令牌,两眼倏地发亮,想不到这么容易就到手了。她重重地一个吻印在端木俊的脸颊上,起身蹦跳地往门外跑去,头也不回地向后招招手道:“那我先回房睡了,晚安。”
“早点休息。”她却错过了端木俊眼中一闪而过的疑虑之色,她究竟要那令牌去做何事?
回到城门口,吕翔正翘首以盼地等在原处,未曾离开。北宫青在马上拿出令牌朝他挥了挥,扬声说道:“令牌拿到了,我们走吧!”
他们通过了守门士兵的核查,城门慢慢开启,两人刚要出城门,却迎面撞见端木杰刚好驱马从城外回来。端木杰疑惑地在两人之间打量,他没忘记在她身边的这位就是醉仙酒楼的大掌柜,那次他去酒楼找她,便是他接待的,可是他为何会在这里?
“青儿,你要去哪儿?”
“我……”北宫青眼神有些闪烁,他来得太突然,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才好。
端木杰紧盯着她的眼睛,许是跟她在一起时间久了的缘故,她眼神一闪,他就能猜出她心思来。在她出口回答之前,他抢先说道:“青儿,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就不要对我撒谎!”
“我……”北宫青有些犹豫,比起他哥哥,她更不愿意跟他撒谎,因为他至始至终都是对她以诚相待的。
吕翔见情势不对,连忙阻止道:“苏青,不能说!”
北宫青皱了下眉头,十分不满他的干涉,她最痛恨别人对她指手画脚,冷声道:“你家公子现在危在旦夕,你还顾得了这些吗?我们应该尽快赶往离城才是。”
“离城?你们去离城做什么?”端木杰不解地来回望着两人,希望他们能给他明确的答案。
吕翔凝视思索了一下,认为她的话不无道理,公子如今已是危在旦夕,他如何还能瞻前顾后?况且以他的了解,康王爷为人坦率正直,有别于他那位冷血无情的哥哥,便也选择相信他,点头道:“好吧!只要康王爷答应不将此事告诉端木俊,我就带你们去。”
三人三骑披星戴月地出了城门,直奔离城。离城距离石城只有十几余里,并不算远,两个时辰后他们便来到了离城一座稍显华丽的庄园内。
“就是这里了。”吕翔将两人领到一个房间门口,指了指里面,面上带着忧色。他可以想象公子此时的狼狈和痛苦,他不知道自己贸然地带公子心爱之人来见他此时的模样,公子会不会责备他,可是他听着公子嘴里不断地念着她的名字,他不得不私自自作主张。
“大老板!”
“五哥!”
当北宫青和端木杰看到深埋在一堆被撕扯得不成形的被褥中的李澈时,两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床上的人蜷缩着身子,全身不停地发颤,面色惨白,嘴唇发紫,凌乱的发丝披撒在床头,完全不见了平日里的风华和淡雅。究竟是怎样的病痛,将他折磨成此般模样?
“五哥?”北宫青听到端木杰的唤声,不由地诧异,为何这个称呼如此熟悉,似乎曾在哪里听过。
端木杰有些激动地拉起床上昏迷中的李澈,用力地摇晃着他,呼喊道:“五哥、五哥,你这是怎么了?你竟然还活着,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北宫青突然想到什么,拿出随身携带的白色丝帕,问道:“你说的五哥,可是这丝帕的主人?”
吕翔却是抢先一步走上前,接过她手上的丝帕,说道:“这是公子的随身之物。”
北宫青脚下一软,心的某处似乎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怎么会是他?她一直以为的救命恩人竟然另有其人,而且还是这个时常出现在她身边,给她安慰和帮助的男子。
往事一幕幕袭上心头,醉仙酒楼初次见面时,他面露惊喜之色。当时她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现在想来原来他是认识自己的,只是自己并不知道他才是真正的救命恩人。可他为何从来都不曾提起?
“青儿、青儿……”李澈口中轻念着她的名字,一下子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平常都是唤她“苏姑娘”的,可如今他如此亲昵的唤声让她心中微微发颤。难道他心里一直装着她?
“我在这里!阿澈,我在这里!”她推开了端木杰,上前握住李澈冰冷的手,第一次轻唤他的名字。他的手略显僵硬,听说死人的手都是无比僵硬的,莫非死神真的要把这个优秀出色的男子带走?
第八十章 天若有情
端木杰诧异地望了她一眼,不解她和五哥何时走得如此近,转头质问吕翔道:“五哥到底怎么回事?为何病情如此严重?”
吕翔咬牙切齿地冷声回道:“还不是端木俊害的!”
端木杰刷地站起身,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厉声威胁道:“你说什么?不许侮辱我四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吕翔却是不畏惧他,别过脸,嗤之以鼻道:“他为了争夺兵权,坐视自己的亲弟弟陷入寒潭而不伸出援手,像他这样冷血无情之人,我不该骂吗?”
端木杰重重地一拳击打在他脸上,两眼凸出地瞪向他,喝道:“你胡说!我哥绝不会如此做的。”他绝不相信自己一直以来最敬爱的兄长会做出这般冷血无情之事,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诬蔑和亵渎兄长。
吕翔用手擦拭着嘴角的血丝,带着不屑的眼神直视着他,冷笑道:“公子若不是落入寒潭后死里逃生,又怎会染上寒疾,又怎会在每个月圆之夜痛不欲生?这一切都是端木俊造的孽!”
“我不信!我无论如何都不信!”端木杰再次拽过他的衣领,神情无比地激动,下一拳就要落下,却听北宫青忽地一声大喝喝止了他。
“够了!你们统统给我滚出去!”
端木杰和吕翔两人对视了许久,目光中火花迸射,最后彼此互瞪了一眼,迈出房去。
“阿澈,真的是他吗?他真的对你做了这么残忍的事吗?”北宫青的内心其实比端木杰更加震惊和矛盾,她心里所爱的那个男人什么个性,她心里最是清楚。她完全相信他真的会为了夺取兵权而做出伤害手足的事情来,只是她内心不愿意接受罢了。
“为何我明知道他是个冷漠无情之人,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他呢?”
“在东旭国救我的人是你吧?第一次在酒楼见面时,你为何不说?之后的之后,你明明有很多机会说的,为何都不说呢?”
眼前的这个男子对任何事都太过淡泊,以致于她从未留意过他注视着自己时别样的眼神,倘若当日她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是他,她会改变初衷吗?
“青儿、青儿,不要离开我……”
耳边传来李澈低低的轻吟,她心神一恍,握紧他冰冷的手,应道:“我在这里,我不离开!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把心事都藏在心底,什么都不说?是我伤了你的心吗?我要你教我武功去追那个伤害你的男子,你当时心里一定不好受吧?你为什么不拒绝?你是傻子吗?”
她越说越激动,想到自己之前对他无心的伤害,心里十分懊恼。他在昏迷下无意识中不断呼唤的竟然是她的名字,可想而知他对她的真心。还记得那日,她戴上青色的狐狸面具唤他“白狐狸先生”,他眼中浓浓的饱含深意的笑意,她一直不能理解,如今才恍然大悟。她的内心有一丝动摇,可是她很快又说服自己,她爱的是端木俊,是那个伤她最深、让她又爱又恨的男子。
“青儿,真的是你吗?”李澈迷糊地睁开眼,望向她的眼神满是迷茫之色,他有些不相信眼前所见。她之于他是个触不可及的梦,她已离他越来越远,是他自己将她一步步地推开。
“是我!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北宫青激动地握着他的手,眼中满是惊喜之色,她希望他活着,健健康康地活下去,像他这般善良温淳之人理该比寻常人更长命些。
李澈的目光逐渐由迷离变得清澈,他真真切切地看到她就在自己眼前,此刻正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他不是在做梦。几丝神采从他眼中迸射而出,他声音低哑地说道:“青儿,我不是在做梦吧?为何我看到眼前有一个黝黑的山洞,我一直一直地往里走,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我听到你在洞外喊我,我便停下脚步,跑回洞外来看,结果真的看到你在这里。你告诉我,这一切不是梦吧?”
“是真的,这不是梦。你不信,你可以捏捏我的脸,它是不是肉乎乎的?”北宫青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让他捏,她可爱的举动惹得李澈一阵轻笑,惨白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红润。
“青儿的脸这么美,我舍不得捏。”
“不要紧,我的皮厚,不怕捏。”北宫青却硬是按着他的手捏自己的脸颊,她喜欢看他笑,喜欢看他双眼有神、充满生气的模样。
李澈直直地望进她眼眸深处,指尖微颤着摩挲着她的脸颊,心口处又恢复了强有力的跳动。她的脸滑滑的,带着微热的温度,可是足以驱散他体内无比的冷冽。只是这样静静地观望着她,他的心就感觉到温暖,他开始有些贪恋这温度,哪怕只是小小的片刻,他也想完全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