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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青 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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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霸道地攻破她的牙关,搅弄她的香舌,带着侵略和占有之欲。感受着他不同往日的温度和热情,北宫青彻底迷醉了,侧转身脚尖轻踮,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极力地迎合他。一行清泪自眼角默默地滑下,爱上他真的好累、好累……
第六十二章 昙花绽放
月夜下的城楼上,两条人影火热地交缠着,如交颈的鸳鸯,城楼上的守卫们都不好意思地侧转了身,看向别处。!城楼角上的暗影处,端木杰神情黯然地背转了身,她终究还是投入到哥哥的怀抱,他该祝福他们才是,可为何左边的心口像被人插了一刀,钻心地刺痛。
“报……城南有敌情!”
端木杰刚走出没多久,迎面而来一个传令兵,立即顿住了脚步将他拦下,下意识地不希望他打扰到上面的两人。
城楼上的端木俊已听到下面的声响,双唇慢慢地撤离,眼神中仍残留着几丝迷离和炙热,额头轻点着北宫青的前额,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面颊上,声音低哑地说道:“你先别走,在城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北宫青抽回环在他脖颈间的手,转而紧紧地搂住他腰际,将头埋在他胸前,闷声问道:“阿俊,你爱我吗?”她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尽管这个答案可能会让她失望,她还是想弄明白。
四周又恢复了一片静默,只能听到端木俊微喘的呼吸声和她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她越来越觉得紧张,怕得到那个她不想要的答案。她突然后悔了,后悔问出那个问题,抢先一步抬起了头,仰面望着他,唇角扯出一抹明媚的笑容,悠悠说道:“我等你。”
端木俊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泪眼迷蒙的眼眸,她笑中的无措和害怕,让他心痛,他很想给她一个答案,可是这个答案连他自己也无法确定,又如何告诉她。他承认她在自己心底是特别的,想要留住她,将她留在身边,可是爱么?他真的不知道。
低头在她额头深深地印下一吻,擦着她的肩走下城楼,北宫青转身目送着他离开,很希望他能再回头看自己一眼,可是他行色匆匆,直到消失在拐角的黑影处,始终仍是没有回头。
这就是她深爱的男人啊,在他的心中她永远都无法排到第一位,那她还要再坚持吗?
好冷!她抱膝蜷缩着蹲在城楼的墙角,浑身已没有了力气,她实在太累了,身上、心上,处处疲惫。
身前突然被一道黑影挡住了光亮,她微微抬头,看到一双绣有龙腾的黑色军靴,她认得那是端木杰常穿的靴子款式。
“你是来取笑我的吧?是我自讨苦吃,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我在他心底连区区的一队敌军都比不上。”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奢望,我和他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北宫墨派人到处抓我,我已经回不了东旭国,吕翔也怀疑我的用心,将我赶出了酒楼。我在这里一无所有,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无处是我的容身之所。”
“阿杰,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能去哪里?”
“……”
“留在我身边,哪里也别去。”
听到头顶上方传来那个带着磁性的低沉嗓音,她惊诧地猛然抬起头,闪着晶莹的泪花望向那张冷峻的脸孔,他竟然又折了回来,是她的幻觉吗?
“别傻愣着了,跟我一起去城南看看。从今天起,你就是本王的贴身侍卫,本王去哪儿你也得去哪儿,未经本王允许,不得离开本王视线半步,听到了没有?”
端木俊向她伸出了右手,目光柔和地望着她,几乎让她以为自己身在梦中,可是他霸道的言语却是唤醒了她,让她又惊又喜。将右手递向他,在他的扶助下,她站起了身,破涕而笑地嗔道:“哪有你这么霸道的?”
“走吧,哭哭啼啼的,可不像你。”端木俊含笑深望着她,抓紧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握。夜晚的空气中忽然飘来一阵馥郁的芳香,墙角下一朵昙花在黑暗中悄然绽放,他的心突然之间被一种无形的幸福滋味所填满。
他的手掌带着细茧,有些粗糙,可是却很宽大,将她整只手包裹其中,酥酥的麻麻的。北宫青一边用衣袖擦着泪水,一边小声嘟囔道:“人家是女孩子嘛,女孩子爱哭,是天经地义的。”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哭了。”
北宫青透过他深邃微闪的黑眸看到了自己微红着眼圈的泪脸,他难得轻柔的一句话犹如一颗石子落入她的心湖,激起层层叠叠的涟漪。有他这句话,她往日所受的一切苦都值了。她抬起泛红的眼睛,唇边带笑,翘嘴说道:“你说的,以后若是你再惹我哭,那我就……”
端木俊抬了抬眉梢,含着笑意问道:“你就怎样?”
“我就让你背我!”她狡黠一笑,挣脱他的手,绕到他身后,一跃跳上了他的背。咯咯的欢笑声回荡在城楼上,如风铃追逐般清脆悦耳,守城的士兵们忍不住都回头偷瞄了一眼。
端木俊也被她愉悦的心情所渲染,唇边的笑意更深,右手往后托住她臀部,避免她滑落下来,说道:“别闹了,军情紧急,我们得马上赶过去。”
北宫青却是不肯下来了,死赖在他宽厚的背弯上,耍赖道:“那你背我下楼。”
端木俊苦笑着一叹,道:“好吧,下不为例!”
“yes!呵呵呵……”北宫青一个熊抱搂住他头颈,歪头在他太阳上偷亲了一口,窃喜不已。
端木俊迈着轻快的步子踏阶而下,转过拐角时,瞥见了墙角那朵悄然盛开的昙花,美得让人窒息。北宫青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见到了那朵美得惊心动魄的昙花,由衷地赞叹自然造化之神奇。人常说大千世界,真正能打动人心的美,莫过于昙花一现的瞬间。昙花一现,记忆永存,在脑海里留住美好的瞬间。无论将来她和端木俊的命运如何,她都不会忘记今晚,不会忘记他们曾共同目睹这昙花一现的美丽,也不会忘记他们曾共同拥有的美好瞬间。
“军情如何?”
等两人赶到城南,副将史进已带领一支骑兵出城击敌。端木杰守在城楼上观望战局,见端木俊和北宫青两人到来,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只是一些探子,来的人并不多,相信史将军能将他们全部擒获。”
“嗯。”端木俊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冷峻地盯向城楼下的战势。史进的骑兵已将敌方十余人团团围住,成合围之势,逐渐缩小包围圈。
北宫青也翘首往城下俯视,不得不承认史进手下的骑兵的确训练有素,在包围敌军的同时,列阵丝毫未乱,有条不紊。隐隐约约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都是她在北营集训中识得的,回想起军营的那段时光,有辛酸、有苦涩,也有单纯的快乐。
随着南蛮细作一个接着一个被擒,这场极为小型的战役终告段落。端木俊的表情丝毫未变,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北宫青仰望着他寂静无波的侧脸,心湖微荡,他的冷静自信、他的睿智精明,正是最吸引她之处,却也是伤她最深之处。她无声地叹息一声,路是她自己选的,是苦是甜,她都得自己担着,这就是人生。
“王爷,细作一共十六名,全数捕获,请王爷发落。”
史进押着十六名南蛮细作上了城楼,细作身上个个用粗绳绑得扎扎实实,个别人身上受了严重的刀伤,伤口仍在不停地流血。其中一人目光逼视着端木俊,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突然大喝一声,竟生生挣脱了绳索,衣袖中短刃惊现,气势逼人地朝端木俊身上刺去。
他这一动作太过突然,底下的将士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他手中的锋刃刺向端木俊。却见端木俊面上丝毫不惊,生生地用手掌握住了他的刀锋,扭力一转,将短刃自对方手上卸下。他提脚往对方腹中踹去,将他踢出五六步远。这时,史进和端木杰齐齐出手,一人一边扼制住那人。那人挣扎着无法脱身,口中大声地呼喝着他们听不懂的南蛮语,神情十分激动。
端木俊双瞳急剧收缩,掌心翻转,腕上猛地使力,将手中的短刃抛了出去,直直那人脑门。
北宫青方才反应过来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那人面容狰狞的死状让她腹中一阵作呕,转头瞥见殷红的鲜血自端木俊手掌中滴下,忙担忧地抓起他的手察看。
“阿俊,你的手流血了。”
“没事。”
端木俊平淡地回了她一句,抽回了手,转头扫向史进等人,目光肃然,冷声下令道:“来人!斩下此人人头,挂在城外土坡上,曝晒十日。”
“是,王爷!”史进立刻躬身领命,丝毫不带犹豫之色。
北宫青心里一惊,想起独孤谋的父亲也是被他斩下首级挂在了城头,因而才激发独孤谋对他的无限恨意,如今历史重演,她真担心会不会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独孤谋。到时,他的仇敌越树越多,他的性命也更加堪忧,她不愿意见到如此的场面,出言劝道:“阿俊,人都死了,何必再折磨他呢?这样做未免太残忍了。”
端木俊闻言,面色一沉,语调也冷了几分,道:“你也认为我很残忍?”
北宫青怕他误解,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端木俊深望了她一眼,目光中闪过无数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沉吟了片刻,放软声音说道:“走吧,跟我回去。”
第六十三章 丝帕心结
北宫青对于包扎一道没什么经验,拿着纱布在端木俊的手掌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将他的手包成粽子一般,肿肿的。、末了,她端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轻轻吹气,心疼得不得了,真是伤在他身,痛在她心啊。
端木俊坐在床边上,好笑地看着她可爱多余的举动,一股暖流在全身上下流窜,另一只手勾过她削尖的下巴,俯首吻上了她微撅着的温润柔软的双唇。他的吻无比地轻柔,细腻而小心,带着适宜的温度。这样的他,于她太过陌生,却同样让她迷醉。
他带伤的手抽离了她的手心,环上她腰际,稍一使力,将她带到了床中央,他健壮的身躯也跟着压了上去。
身上的重量一沉,感受到他健硕的腹肌贴在她身上,北宫青禁不住浅浅地呻.吟了一声。
端木俊手上的力量顿时增大,将她紧紧揉入怀中,炽热的吻细密地一路落在她的脸颊和脖颈上,用牙齿轻咬开她微敞的领口,舌尖挑逗地轻舔着她妩媚的锁骨,不住地流连徘徊。
“啊……阿俊!”
北宫青的面颊上、脖颈上都泛出一层粉红色的光晕,身子酥麻的,一寸寸软了下去。迷离的眼神望着他,有些受不住他的挑逗,身上开始燥热起来。
端木俊半撑着身子,抬眸望向她逐渐醉红的脸,他也说不清她究竟是从何时开始走进他心里,是醉仙楼的初次交锋,还是她在月夜下柔声的清唱,抑或是她奋不顾身地护他以阻拦独孤谋的行刺之时。这个爱憎分明、感情炽热的女子,让他无法忽视,尽管他一次次无情地伤害她,将她推离,她还是不改初衷地待他,这样的女子,他如何能不动心?
他再次低头含上她的双唇,热烈地辗转,她的唇柔软甜美,带着一丝醇香芳泽,让他迷恋沉溺。他的右手抚上她胸前的柔软,轻轻地揉捏,右脚跨过她的身子,将她的双腿夹在了其中。
北宫青低低地微喘呻.吟,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欢快地叫嚣,她身上的这个男人是她一见钟情的男子,为了得到他的亲睐,她做尽了一切。如今终于得到他的回应,这比她得到其他任何的物质享受都来得喜悦。感受到下腹有个硬物顶着她,她脸上一阵灼热,在现代虽交过两个男朋友,但在性方面她还是很保守的,从未经历过。
她也曾在心里期待过她的第一次,很希望那个人是她真心喜欢之人,来跟她共同经历这心灵契合的完美的第一次。如今眼前之人正是她所期待的那个人,天时地利人和,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了。她的手微颤着慢慢抚上那灼热硕大的硬物,在听到身上之人沉闷的一声呻吟后,她似受了鼓舞一般,握着它上下地套弄。
“青儿……你这小妖精!”
端木俊啮咬着她的耳垂,动情地轻喃,他的手一路下移至腰间,解开她的衣带,层层叠叠的衣衫被他迫不及待地撕扯开,直至露出她洁白完美的胴体。他低吼一声,含上她胸前隆起的红点,在舌尖打转,牙齿有意无意地划过顶端,让她兴奋地激荡。她手上更加用力地相握,浑身上下一片燥热,心底升起强烈的,渴望他的进入。
突然,他的动作停了下来,一下子离开了她的身体,一股冰凉的寒意立刻笼罩全身,她迷蒙地抬眼望向他,却见他手里正拿着一块纯白的丝帕,丝帕的一角赫然写着“端木”二字。
“快说,这是哪来的?”
他的目光闪烁着复杂的神色,似恐惧、似挣扎,他的语调略显激动,带着质问的口吻,已没有了方才的温柔。
北宫青不解地望着他,说道:“这不是你在东旭国救我之后留下的吗?”
“东旭国?他在东旭国?他竟然还活着?”
端木俊神色激动地喃喃自语,但北宫青还是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颤、在发抖,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见到这块丝帕会如此激动?
“阿俊,你没事吧?”北宫青十分担忧地望着他,他口中的“他”究竟是何人,能让他如此冷静之人可以变得如此不冷静?
“他竟然还活着,他竟然还活着……”
端木俊有些失控地跳下了床,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去。
“阿俊……”
北宫青十分忧虑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他心里到底藏了多少心事,什么时候他才能真正地向她敞开心扉呢?感觉到身上的凉意,她拉过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内心有些失落,原本期待今晚会是她的第一次,却不想半路被他抛在了一边。
阿俊啊阿俊,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你让我爱得好辛苦……
北宫青正在睡梦中,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号角之声,她条件反射地爬起身,匆匆赶往门外。刚踏出门口才想起来自己此时已不是侍卫营之人,自嘲地笑了笑,她真是犯贱,过惯了逃亡和当兵的艰难日子,都不会享福了。
不知道端木俊怎么样了?昨夜他神色失常地离去,她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不知不觉来到他的房门前,侍卫首领王彪就守在门外,见她前来,上前阻拦道:“王爷今日巡城,不在房中。”
北宫青狐疑地朝里面望了望,说道:“他不在房中,那你守在这里做什么?”
“王爷房内有机密的军事作战图,我守在这里自然是有道理的。”王彪回答得不卑不亢,作为瑞王爷的贴身侍卫,从昨晚开始他就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心中惊诧之际,对她产生疏离感。
北宫青自然不会轻信他的话,他作为侍卫统领,怎会亲自来守一个空房间呢?难道他真的不想见她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在门口踌躇了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找他的念头,也许等他冷静下来,就会主动来找她吧。
一路逛到城东的军营,潼州因之前遭受过南蛮的攻陷,城中的百姓逃得寥寥无几,整座城都变成了南翼军的军营。一路行来,士兵们或列队巡城,或进行军事操练,井然有序,可见南翼军的军纪之严明。
不需要出操受训,北宫青顿觉无所事事,想起昨晚将同行的端木杰忘得一干二净,心里有些内疚,打算去找他,打听之下才知道端木杰一早就去了城东的军营。
一进入军营,一种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黄土的气息混杂着酸臭的汗味,本应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可是她长时间闻惯了,反而感觉到一种亲切感。她嘲讽地苦笑,自己真的是太犯贱了,好好的安逸日子不过,却去怀念那些不是人过的苦日子。
“猪头青!听说你回军营了,原来是真的。”
北宫青听到这声令她抓狂的外号,眼皮微跳,抬眼望去,见前头迎面走来一身军士服的老林。看他的一身行头,应是升了官,难怪他走起路来也飘飘乎的,春风得意。
“老林,你再喊我一声‘猪头青’,我就跟你绝交。”北宫青丢给他一个威胁的眼神,太过分了,她现在哪里像猪头了,还这么叫她。
“哈哈哈……苏青兄弟啊,老子这次能升官,全靠了你的方天画戟,老子一定要好好请你吃一顿。”老林热情地搭上她的肩,心情极为愉悦,可苦了北宫青,他那手劲极大,拍得她肩上发疼,心说:你了升了官还是托我的福,就不要再折磨我了。
北宫青推搡了下他的手,脱离了他的魔爪,堆着笑脸说道:“那恭喜你了,小弟以后还仰仗你的照应呢。”
老林爽快地回道:“好说、好说。”末了,又重重地拍了她一下肩头,她脚下冷不丁地一个踉跄,差点儿被拍倒,心说:大哥,你想要我的小命,你直说啊,有必要这么给我穿小鞋吗?
怕他继续拍她,她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你见着康王爷没有?”
“见着了,康王爷在那头驯狼呢。”老林顺手往军营里头一指。
“驯狼?”北宫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一群士兵正围成一堆在观赏着什么,时而吆声喝彩,时而击矛助威,声势浩大。
第六十四章 笼中驯狼
待北宫青挤过人群,走近看时,差点吓得晕过去。、naben、一个大铁笼里,关着一人一狼,正在激烈地做着生死拼搏。那人袖口上有一处破洞,应是被狼爪所抓,其他地方倒是完好无损,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端木杰。
眼见着那头灰狼眼露凶光扑向端木杰,北宫青惊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扯着嘶哑的声音叫道:“小心啊……”
端木杰翻身一纵,跃到了铁笼顶端,双脚缠在顶部的铁杆上,身子倒挂,刚好退出了灰狼的攻击范围。他眸子一转,视线落在北宫青身上,嘴角微微一笑,心里有几分欢喜。她终究还是关心他的,他也算心满意足了。他稍喘了口气,又跳下来继续和灰狼相搏,隐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端木杰,你在找死吗?”
北宫青有些恼火地朝他吆喝,没见过他这么不要命的,好端端地跑去跟狼相斗。狼是凶残的动物,一旦生命受到威胁,它就会奋起而抗之,竭尽全力。观察这匹灰狼的眼神,泛着幽蓝的凶光,已是被彻底激怒的状态,它也意识到此时已是鱼死网破的境地,不得不拼尽全力。
她焦急地左右相顾,抢过旁边一士兵手上的长矛,对准灰狼的位置,使劲地往笼子里刺去。一击未中,她又抽回长矛继续往笼子里刺,使出了吃奶的劲,神色凌厉。
端木杰边抵御灰狼的袭击,边含笑望向她,身上顿时热血,充满了斗志。他大喝一声,正面迎向灰狼,一双空拳赤手搏狼,恁得是一身豪迈,让人刮目相看。围观的士兵们击矛助威,口中不断呼喝:“勇士、勇士……”
北宫青也被此时的氛围所感染,全身上下燃起一团热火,手上愈加奋力地突刺。她半夹杂着激将的语调,催促他道:“端木杰,你倒是快啊,就这么点能耐么?”
端木杰一边进攻,一边不遑多让地冲她喊道:“你倒是看准了刺啊,就这么点水平?”
说她没水平?北宫青这下被他激怒了,顺手拿起另一士兵手上的长矛,双手并用,将两支矛齐齐往铁笼里刺去。那股神秘的力量再次被牵动,长矛自手中脱手而出,向对面的铁笼外射去,其中一支矛正好刺中灰狼的前蹄,穿骨而过。
“嗷——”一声悲鸣自灰狼的口中嘶喊而出,穿破人的耳膜,可想而知这一刺的剧痛。隐隐地,仿佛接收到百里之外有其他的狼群在嚎叫呼应,让人忍不住有些不寒而栗。
趁着这当口,端木杰猛地一记暴拳砸在了狼头上,将灰狼击晕了过去。
“勇士、勇士……”士兵们的击矛声越来越大,喊声也越来越激昂。在众士兵的喝彩声中,端木杰噙着笑意走出了铁笼,径直走向北宫青。
“我这一拳不错吧?”端木杰得意地冲她挥了挥拳头炫耀。
而北宫青则不遑多让地瞄了瞄对面地上的两支长矛,其中一支还带着几丝鲜血的痕迹,昂着下巴邀功道:“我这矛更胜一筹。”
端木杰也不再和她争辩,嬉笑着搭上她的肩头,朗声说道:“好吧,就算是咱俩配合得天衣无缝,共同制服了狼王。”
“狼王?你说它是狼王?”想起方才那隐约可闻的群狼嚎叫声,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端木杰不知她心中所想,挑眉道:“不然呢?你以为爷连制服一匹普通的野狼的本事都没有吗?”
“那你可闯祸了!狼是群居的兽类,最有团体意识,面对威胁时必会群起而攻之。如今你们擒获了狼王,我怕其他的狼群会循声找来,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曾在disvery频道看过一辑关于狼的介绍,说狼是最团结的动物,它们绝不会抛下自己受伤的同伴而独自逃走。它们会共同进退,众狼一心,相互为对方舔舐伤口。人常说狼心狗肺,其实与人相比,狼的本性更加真实,从来都是表里如一,不作虚假的伪装,也更加懂得同类互助的道理。
端木杰却是什么也不怕,豪迈地扬声说道:“怕什么?它来一只,爷杀一只。”
“希望是我多虑了吧。”北宫青轻撇了下嘴,她也觉得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只不过是区区一匹野狼罢了,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呢。
闲来无事,两人相邀到城外骑马郊游。在城北的郊外有一处幽谷,盛开着无数沁香扑鼻的雏菊,马儿也似被那雏菊的香味所吸引,停在了花丛间,低头采撷着花瓣入食。
两人跳下马,徒步行走在花丛间,用力地呼吸,感受这大自然的美好。
“阿杰,你哥他是不是有什么心结?”北宫青出声询问,昨晚端木俊的反常行为,让她十分困惑,她很想弄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了?你跟我哥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说昨晚……”端木杰停下脚步,声音低了下去。他昨晚上彻夜难眠,一想到他们同处一室,他就烦躁得很。不知不觉就踱步到她门外,却听守卫的士兵们在窃窃私语,说兄长刚刚离去,神色有些异常,他听到这个消息,竟是长长地舒了口气。
“别提了,都是这块丝帕惹的祸。”北宫青从身上取出那块丝帕,自从在东旭捡到这块丝帕后,她就一直贴身收藏,从未离身。它本是她和救命恩人之间的唯一信物,如今却成了她和端木俊之间的牵绊,不得不说命运之捉弄。
端木杰乍见到丝帕,却是立刻变了脸,神色异常地将它夺了过来,厉声质问道:“这块丝帕,你从哪儿来的?”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兄弟俩竟是如出一辙的反应,不由地让北宫青更加生疑,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端木杰紧拧着眉头,神色有些激动,思绪飘向了远方……
从前,他最喜欢跟在哥哥身后,而哥哥又总是和那个人形影不离。他们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时而在花间舞剑,时而在山水间吟诗作赋,时而又对酒当歌,不知身在何处。他一直都很羡慕他们,将他们视作自己的榜样,而他在他们心底却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他时常受到两人的关照,像个跟屁虫一般,追随在他们身后,跟着他们习武练剑。他还清楚地记得,那个人总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优雅的气质和亲和的笑容,总会让人不知不觉地想接近。每当他练完剑,顶着满头的大汗,那个人就会拿出一块洁白无瑕的丝帕替他擦汗,温柔的举动如同他的母妃一般。而他总会下意识地躲开,然后大咧咧地用自己的衣袖抹汗,不忍玷污他金贵的丝帕,如同玷污那个人谪仙的气质一般。
那个人的丝帕上总会在右下角绣上他亲自书写的“端木”二字,这是那个人的习惯,他不可能认错,可是他竟然还活着,这是真的吗?
“难怪我哥会突然反常,原来是因为它。”
“这块丝帕究竟哪里不对?”北宫青从他的神情里读出些什么,越来越觉得疑惑丛生,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
第六十五章 幽谷迷途
端木杰轻叹了声,幽幽开口道:“这是我五哥的随身之物。!”
“你五哥?不是阿俊的吗?”难道从一开始就错了吗?在客栈相遇的那个男子竟不是端木俊,那他又是谁?
从头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端木俊最初的冷漠和怀疑,不是没有缘由的,是她一开始就武断地将他错认成救命恩人,才有了之后的事件发生。难怪端木俊总抱着怀疑的态度看她,难怪他总认为自己接近他另有所图,原来一切都错了……
“我哥从来不用这样的丝帕,只有我五哥最爱干净、也最爱白色,无论何时,他都是一身白色的装束。”
北宫青不由地对这位神秘的五哥产生好奇,问道:“那他现在在哪儿?”
端木杰顿了顿,眼神中透出几分黯然,回道:“他已经过世了。”
北宫青惊诧地问道:“怎么可能?那这丝帕又怎么解释?”
端木杰神色恍动,若有所悟,忙急急转身往回跑去,头也不回地喊道:“青儿,我得马上赶回去一趟,你自己在这里慢慢逛吧。”
北宫青愣了一愣,待他跨上马,挥鞭离去时,才醒过神来,慌忙追过去喊道:“喂,你就这样丢下我了?我是路痴来着……”
可惜端木杰归心似箭,早已一溜烟地跑远,留下她一人在那里气得直跳脚。
“死端木杰,我诅咒你!”
方才来的路上,她只顾欣赏周围的美景,也没记路。她本就是一极品的路痴来着,这下可好了,全没辙了。她的目光微移,瞄向正吃花吃得正欢的黑马身上,语重心长地叹道:“希望老马能识途吧。”
“这里的风景真美,有点不想回去了。”
她最大的本事之一就是懂得自我安慰、自娱自乐了,反正都没辙,还不如好好欣赏一番眼前的美景。想通了之后,她就将眼前的烦恼抛诸脑后,继续踏花寻路往幽谷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走,风景越是秀丽,眼前豁然开朗,一望无际的雏菊遍布幽谷,清香袭人,让人不知不觉沉醉其中。
“这么美的风景一定要做首诗来应景才行。”她摸着下巴苦思冥想,从小就没学好语文,文学水平不咋滴,要随兴作首诗还真有些绞尽脑汁的说,可是脑海里就有那么些诗虫在蠢蠢欲动,不得不发。
四下里看了看,反正也没人,作好作坏都是自得其乐,于是放开心怀朗声念道:
“雏菊生幽谷,众草共芜没。踏花寻泽径,芬芳掩不息。闻香识美人,美人在何方?”
“嗯,好诗、好诗……”末了,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自己顶自己的诗。
幽幽的深谷不断回荡着她清脆的声音,不知不觉已到幽谷深处,她四下观望着,突然发现西北方向有一处十分隐秘的山洞。出于好奇,她迈步走了进去,根据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像这类隐秘的山洞多半内藏玄机,不是藏宝洞就是卧妖居。
她怀揣着雀跃的心情入洞探秘,洞口有些狭小,只容得下两人并肩通过。洞内的湿气较重,隐隐还能听到泉水叮咚的声响。走过狭长的洞口后,刚一转弯,迎面而来一阵湿热的风,她下意识地合上了眼。再睁开时,眼前赫然出现一黑衣男子打坐在地上,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脸上隐有红光若隐若现。
“怎么是你?”北宫青一下子认出他来,眼前的男子可不就是她在幽潭偶遇的那位酷酷的大侠吗?
“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是不是生病了?”她蹲下身,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很烫,发烧得厉害呢。抬眼见他深锁着眉头,两眼冒着火光逼视着她,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说不会是自己打扰到他练功了吧?
莫问的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多半是被她给气的。他所练的武功每过一月才能突破一次关卡,上次在幽潭时,被她无意间的闯入给打断。这次好不容易等到了一月之期,他特意找了一处隐秘的山洞破关,谁知在关键时刻听到外面有人吟诗,还是不伦不类、惹人发笑的打油诗。那声音怎么听怎么熟悉,直到她出现在眼前,他差点儿气得吐血身亡。这个女人果然是他的克星,两次破关都被她扰乱,害他前功尽弃不说,还差点走火入魔。
他凶狠地瞪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地起身往洞外走去。北宫青想也不想便追了上去,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活人,还是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老相识,怎么能放他轻易离去?
“喂,你等等,你受伤了。”
莫问突然停了下来,回头冷声朝她喝道:“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北宫青被他喝得愣了一下,无辜地眨眨眼,道:“我哪里得罪你了?”
“喂,你等一下,可不可以带我去军营啊?我不认路。”
“喂,大侠,不要这样无情嘛。”
北宫青牵着马紧跟在他后头,而莫问则大步流星地往前赶路,丝毫不理会她。真是撞了邪了,他去东旭,她也在东旭,他来到南翼,她也辗转来了南翼,难道真是他命中的克星?
听着身后急促追赶的脚步声,他突然脚下一顿,回头甩了她一个凌厉的眼神,每次见着她准没好事,再让她跟着,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倒霉事呢。
北宫青见他突然回头,忙煞住脚步,转头东瞧瞧西望望,装作一副欣赏风景的模样。待再转过头去,前头已不见了人影。
“人呢?”
北宫青懊恼地四下巡视,哪里还有半点儿人影,多半是施展轻功飞走了。会轻功真好,赶明儿她也去学。
“什么人嘛,还妄我封你为大侠,一点侠义心肠都没有。”
“马兄啊,这下可全靠你了。”北宫青安抚地摸着黑马的,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目前也只有靠它了,希望老马能识得回去的路。
黑马载着北宫青漫无目的地兜转,直到夜幕降临仍是没有到达军营,低头望着埋头啃着路边草的黑马,北宫青哭笑不得。
“马兄啊,我知道你饿了,但你就不能挑个能让人吃饭的地方吗?你是吃饱、吃痛快了,那我怎么办?”
“嗤。”一声嗤笑声自头顶方向传来,她抬头一看,却是那黑衣男子斜身坐在树梢上,讥笑着俯视着她。
“笨蛋,军营在东边,你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吗?”
被人这么鄙视,北宫青心里有些不爽,没错,她是有点路痴,可你就不能说得委婉一点吗?
她有些负气地转过脸不去理睬他,仰头望了望夜空,当头的北斗七星清晰可见。根据天文常识,北斗七星的勺柄所指方向应当就是北边了。确定了一个方向后,那么按推理,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不对、不对,好像是上北下南,左东右西……真纠结,究竟是左西右东,还是左东右西?
她有些迷糊了,眼珠子一转,抬头望向他,试探地指了个方向,说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那边不就是东边罗。”
“嗤。”莫问口中又发出一声讥笑,她果然笨得可以。
北宫青从他的神情立马就判断出自己指错了方向,那么东边就一定是另一个方向了她得意地扬了扬马鞭,暗暗佩服自己的机智,扬声笑道:“多谢大侠指路,咱们后会有期!”她高声吆喝着驱马离去,心情顿时大好。
莫问轻皱了下眉头,她倒是不笨,懂得套他的话。不过,后会有期吗?他可不想再撞见她了,下一次,他定要突破关卡。
北宫青策马刚跑出没多远,就见端木俊骑着白色骏马迎面飞奔而来,在他身后不远处紧随着同样骑马飞奔而来的端木杰,她心中一阵感动,他始终还是在意她、关心她的。白马上的端木俊前倾着身躯,衣摆带风,雄姿勃发,他的面色冷凝,眉间带着几分忧色,在见到她的瞬间才稍稍舒展了些。他的目光稍移,敏锐地捕捉到她身后不远处悄然离去的黑色身影,他的眉头一皱,心中生出疑虑。
“阿俊!”北宫青遥遥地向他招手,这是她的白马王子呢,他骑着白马,披星戴月地飞奔而来,来解救迷失在森林中的她。如此童话般美妙的情节终有一天也降临在她身上,她是不是该庆幸偷笑呢?
端木俊牵马停在了她跟前,视线落在她身后,那黑衣男子消失处,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