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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青 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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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你起来,本王有话跟你说。”

  “就这么说,我听着呢。”北宫青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不肯服软,内心里却有些微波荡漾,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与他接触。若是他的话语放柔些,没那么气势汹汹,她一定会很乐意与他面对面地交谈。

  “你不是想做本王的女人吗?本王可以成全你,但是你必须离开阿杰,他性子单纯,本王不允许你利用伤害他。”

  他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北宫青吃了一惊,随即一股莫大的耻辱感接踵而来,他究竟把自己当成什么?她双拳紧握,霍地从躺椅上跳起来,脸上的黄瓜片哗啦啦洒落一地,对着他怒目而视道:“端木俊,你太过分了!我喜欢你是发自内心的,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更不会拿感情来做交易,请你不要侮辱我对你的感情!”

  “你别不识好歹,本王尽可以杀了你,以除后患。”端木俊眼中划过一抹狠厉之色,他没料到她会一口否决,心中大为不快。

  “好啊,你杀啊。反正我活在这世上也是多余的,能死在你手上,也不枉我来这异世走一遭。”北宫青毅然地扬起脖子迎向他,闭上双目,委屈的泪水自眼角滑下。

  如果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在这个陌生的异世里她已经吃尽了苦头,再不想这么累地活着。能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上,或许也是种解脱吧,总比爱着一个人,却得不到他的心来得畅快些。

  晶莹的泪珠自眼角一路滑下,在细腻的面颊上留下一道透明的液痕,修长的睫毛被泪水湿润,有几丛粘合在一起,这样的她让端木俊有一丝心颤,情不自禁地揽过她的腰,俯身往她柔软的红唇上吻了上去。

  北宫青眉头一动,瞬间有种触电的感觉,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突然吻她。他的唇凉凉的,没有什么温度,可是只是轻轻的碰触就让她神思混乱,心神迷醉。还没等她回味过来,他冰凉的双唇就已快速地离开,他的吻犹如他的人一般带着寒冷的温度,却又让人欲罢不能。北宫青眼神迷醉地睁开眼,心神仍有些恍惚。

  端木俊很满意她的反应,带着几分讥笑,挑眉道:“怎么样?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本王方才的话仍然有效。”

  北宫青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转身气冲冲地离去,这个男人太恶劣了,竟然这样戏弄她。委屈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哗哗流下,她加快了脚步往自己的房里跑去,她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地痛哭一场。

  第三十七章 千年寒潭

  远处的一棵古槐后,端木杰一拳重重击在树干上,看到他们接吻的瞬间,他的心一阵揪痛,仿佛失去了生命中一样最为重要的东西。,

  在端木杰身后另一处隐秘的角落,一身白衣胜雪的李澈也见到了这一幕,眉头紧紧锁起,为何他想要的东西,他都要一一夺走?

  思绪回到五年前,当时的他们还十分年少,吟诗作赋,花间剑舞,对酒当歌,常常是形影不离,在所有兄弟中间,他们两个也算是感情难得要好的一对。

  刚刚行过冠礼,父皇要从他们兄弟中间挑出一个来执掌兵符,统领边关的五十万大军。他和端木俊年龄相仿,只差了几天,两人时常在一起读书、习武,论文才、论无义,两人都旗鼓相当。

  因他的母妃早逝,而母妃生前又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因而他受到父皇的关爱也比其他兄弟多了些,私下里父皇是希望他来执掌兵权的,这些都不是秘密,任何人都知道他的胜算比瑞王要大得多。

  那段时间父皇的身体突然抱恙,听太医说在南翼国的最西端有一座四国当中最高的山峰,山峰之上有一个千年寒潭,据说里面长着一株紫色的姬莲,服下紫色姬莲之人不仅可以祛解百毒,还可以延年益寿,为了尽孝,他和端木俊决定一起去千年寒潭寻莲。

  一黑一白的两名少年,正值青春年华,风华正茂,策马奔腾在原野之上,豪情万丈,相互比试着骑术,各有输赢。当时的他们相互欣赏、相互较量,总是分不出胜负,两人无论在哪方面都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端木俊总是喜欢穿着一身玄衣,带着些冷酷的神色,不熟悉的人总会对他感觉疏远,而他则一如既往地喜欢白色,也只有他懂得端木俊的远大抱负,愿意和他亲近。他总认为这世上除了端木俊,再也找不到能和他如此脾气相投之人,他们既是朋友、兄弟,同时也是最佳的竞争对手,他很珍惜跟端木俊之间的这份默契。

  两人历尽艰险,终于爬上最高峰,找到了传说中的千年寒潭。

  在寒潭的最中央盛开着一朵妖艳的紫色姬莲,四周寒气缭绕,形成一层朦胧的薄雾,若隐若现间神秘而圣洁,给人以无限的遐想。

  两人商量着如何游过去采莲,但因端木俊方才在上山时,右臂受了伤,裂开了一道口子,不能浸泡冰水,所以他决定由他下水潭游过去采摘,端木俊在后面接应他。

  刺骨的冰水冻得他浑身发抖,在水潭中稍微泡了一会儿,他就感觉四肢即将麻木一般,他使劲地游到潭中央,好不容易采到了那朵圣洁而妖冶的紫色姬莲,将它小心地装入他们事先准备好的木匣里,又往回游去,离岸边不到三、四步远时,水潭中央突然起了漩涡,一个猛力将他的身体往下拽,他一个猛扎沉入水中。

  端木俊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在岸边呼唤他,他用尽力气浮游上水面,向他呼救。端木俊要他先把木匣抛给他,他也没多想就把木匣抛了过去,随后端木俊伸手来拉他,他也把手递了过去,两人的手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端木俊却迟疑地收回了手。

  他震惊地望向端木俊,捕捉到他眼底的挣扎和迟疑,他拼命地呼叫他,用乞求的目光望着他求他救他,可是他却始终没有再伸出手。

  他绝望地向上挣扎,可是水下面漩涡的力道实在太大,一点点地将他身体往下拖。他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很快地没入水中。在没入水中的那一刻,他最后一眼看到端木俊手持着木匣无动于衷的眼神,他彻底绝望了。

  这时他才明白端木俊骗了他,他不仅如愿地得到了紫色姬莲,同时还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端木俊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而他却因为天真,误信了对方,失去了一切,甚至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闭上双目,由着漩涡操控着自己的身体,将他带入死亡之路。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却不想寒潭之下另有乾坤,他遇到了他的师父,一个在寒潭下栖身苦修的隐世高人。他的身体因为寒气入侵,损伤严重,留下了病根,每逢月圆之夜都会寒气攻心,苦不堪言。

  当他再次回到南翼都城时,正赶上他出殡之期,远远地,他看到自己的灵柩被军队护送着送入皇陵,除了他父皇脸上满是哀伤之色,其余的兄弟姊妹都一脸漠然,他这才体会到身在皇家的悲哀,他独自黯然地隐没在人群中,不想再回到那个人情淡漠的皇宫里。

  入夜,他悄然潜入瑞王府,想当面质问端木俊为何见死不救,谁也无法体会他当时的绝望和愤恨。端木俊背叛了他,在他徘徊于生死边缘时袖手旁观,他掠夺了他冒着生命危险采摘的姬莲,置他的生死于不顾。

  从王府下人的口中得知,端木俊已远赴边关,统领大军。他终于明白他是为了兵权才出卖自己,顿时心灰意冷,决定放弃端木澈的皇子身份,从此以李澈——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身份隐迹于江湖之中。

  北宫青跑回房间,把自己整个头埋在被子底下轻轻地呜咽,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将她的真心踩在脚底下,当作货物一般来交易,他如此珍视自己的弟弟,难道就可以不顾她人的尊严,将他人的感情无情地践踏吗?如果她可以心狠一点,她会如他所愿将他最珍视的弟弟推向危险的悬崖边缘,让他也尝尝心痛的滋味。

  头上的被子突然一轻,北宫青挂着泪脸转头望去,却见一身翩然白衣的李澈出现在她床边,湿润的双瞳蓦地放大,闪现诧异之色,一时竟忘了言语。

  李澈叹息一声,清澈的深眸微敛,细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轻柔地为她拭去泪水。北宫青有些微怔,从他那一汪清泉的眼眸中看到了一脸梨花带雨的自己,眼睛肿肿的,带些微红,神情略显狼狈。

  不知为何,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不堪的模样,她别过了脸,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带着些哽咽的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

  李澈的手悬在空中,眼神有些黯淡,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许久,才垂下了手,淡淡地说道:“昨天康王来醉仙楼找你,我怕你出了什么事,所以来看看你。”

  北宫青内心感动,他竟是关心着自己,心里暖暖的,问道:“你又怎么知道我在康王府?”

  “碰碰运气而已。”他说得云淡风轻,却不知他是调动了自己暗中培植的势力全城搜索才找到这里。上次她不告而别,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忘记她可又做不到,始终对她放心不下。

  “上次为什么不告而别?”他总觉得其中另有内情,否则她在无处容身的情况下,为何不到醉仙楼找他。

  北宫青心中一凛,看来吕翔并未将真相告诉他,眼神闪烁了一下,随便找了个借口道:“你也知道我要去瑞王府报到,走得急了些,没来得及跟你打声招呼。”

  李澈不信她的说辞,继续追问道:“那昨晚为何不来找我?”

  北宫青心虚地看了他一眼,触到他执着的目光,立即收了回来,往别处乱瞄,故作轻松地嬉笑道:“我刚好在路上遇到一个朋友,他住在城南,邀请我去到他家里过夜,所以我就去了。”

  李澈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将她每一个表情都收在眼底,眼神更加黯了几分,终是无声地轻叹一声,说道:“以后若是遇到麻烦,没有地方可去,就来找我好吗?”

  第三十八章 户部上任

  北宫青轻抬眼眸对上他认真坚持的眼神,鼻中一酸,一行清泪自眼角滑落,他如此真诚地对待自己,让她何以为报?她轻轻点了点头,领了他这份情,但她心里清楚她是不会去打扰他的,像他这般善良的人,她不佩与之接近。!她很清楚自己未来将要面临怎样的境况,将林峰拉下水已是无奈之举,她已经心里很不安,她不能连累他。

  李澈心中悠悠一叹,在她心底自己始终都比不上那个人,难道真是上天的捉弄?凡是他喜欢的东西,到最后都会一一落到那个人手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她跟前,淡淡地说道:“这是你堂哥留给你的信,你看看吧。”

  “司徒睿?”北宫青诧异地接过信,打开来一看,原来北沧国那边的人找到了他,将他强行带了回去。他还真是顽劣,身为北沧国的小王爷,将来极有可能登临北沧的皇位,却放荡不羁地到处游戏人间,跑到南翼国当起了侍卫,若是让她名义上的外公北沧国皇帝知道,肯定气得吐血。

  想到这儿,她扑哧一笑,收起了信,抬头真诚地对李澈说道:“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没什么,那我先走了。”李澈再次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想将她的容颜牢牢地刻在心上,也许他们今生真的无缘,可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曾有个让他心动的女子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嗯,拜拜。”北宫青轻快地朝他挥挥手,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李澈脚下一顿,记得第一次在东旭国的成衣店里,她也这样跟自己说过,忍不住回头问道:“拜拜,是什么意思?”

  北宫青一愣,嗨,她怎么又不小心蹦出个现代词儿来,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呃……就是再见,后会有期的意思。”

  李澈抿嘴一笑,也回了句:“拜拜。”

  北宫青莞尔一笑,他还学得真快,现学现卖呢。

  站在窗边遥望着他轻盈的身形一纵一跃消失在高墙之上,北宫青的唇畔牵起一抹甜蜜的笑容,见到他,真好。

  户部大堂上,端木杰歪着身子坐在上方,翘着个二郎腿,悠闲地喝着普洱茶,坐看北宫青如何在底下训斥六名户部的主要官员。其中两名是户部侍郎,四名主事,都是官衔四品以上的官员,却被北宫青骂得抬不起头来,他看得心里直乐。他们家的青儿就是厉害,虽然凶了些,霸道了些,但他怎么看怎么喜欢。

  “诺大的一个户部竟然只剩下四十万两银子,而且还是记在账上没有收回来的款项,你们一个个脑满肥肠的都干什么吃的去了?是不是等户部的银子都没了,直接将户部解散,回家抱孩子去?我看你们一个个笨头笨脑的,说不定连孩子也不会带,直接撞墙去算了。”

  “你们看看这账做的,一根金丝楠木一百两,一片红瓦十两,一块花岗石五十两,你们也真能做假账,你们建的这是金屋银屋呢,还是用银子砸出来的宫殿?”

  “要做假账也高明一点,哪有这么整齐的数字?你弄个九十九两、八两或者是四十七两,还能糊弄糊弄人,一百两、十两、五十两,你们还真阔气啊,买这么贵的材料,就不怕天打雷时,把一百两一根的金丝楠木给劈着了啊?”

  北宫青狠狠地将几本账册丢到几人脸上,厉声喝道:“都说说吧,这些账目究竟是谁做的?受了谁的主使?那些银两都落到了谁的口袋里?”

  两名户部侍郎面面相觑,豆大的汗珠自额角滑落,还从没见过骂人如此犀利的,倒是后面的四名主事稍微淡定些,反正出事了有上司顶着,他们顶多受点连累。

  其中一名姓马的户部侍郎大着胆子回道:“回王爷,这本账册是崔主事做的,臣等是不知情的啊。”毕竟在官场混得久了,懂得察言观色,他心想康王常年在外征战,对户部之事不甚了解,跟他说应该好糊弄些。

  端木杰悠哉游哉地抿了口茶,懒懒地抬了下眼皮,问道:“崔主事在哪儿?”

  “不用问了,肯定已经被杀人灭口。几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啊?”北宫青冷笑,东窗事发,肯定得找个人来背黑锅,之前太子接手此事没个定论,必是他们早已做好了万全之策。

  马侍郎也算看出来了,这康王是完全听苏侍卫的,忙掉头跟北宫青回道:“回苏侍卫,崔主事日前畏罪自杀身亡,臣等也是被他连累的。”

  北宫青眼神一敛,想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你们真当我是吃干饭的,讥笑道:“好啊,那我们就开棺验尸,看看他究竟是自杀身亡,还是被人谋杀。”

  马侍郎浑身一颤,这苏侍卫还真不好应付,幸亏他们事先有所准备,忙低头回道:“回苏侍卫,崔主事的尸首已经被火化了,无法再开棺验尸。”

  “处理真干净利落啊,毁尸灭迹,果然是老狐狸,怕是平日里干惯了这档子事吧。”北宫青敛起眼神威慑地横扫着几人,心说早料到你会这么说,反正这是你们南翼国的事。多一个贪官少一个贪官,都不关她的事,谁死谁活她也懒得管,她只关心能不能收回银子。

  “之前你们干过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们王爷宽宏大量,可以不追究你们过往的错失。圣人都有云,人谁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但是从现在开始,谁要是再敢在暗地里搞小动作,欺上瞒下,就休怪我不客气。”她突然提高声调,厉声一喝,手上亮出金牌,往他们眼前一晃。

  几人心里一惊,连忙齐齐下跪,三呼万岁。

  北宫青窃喜地看了看手中的金牌,想不到这块金牌的威力如此之大,清咳了一声,说道:“好了,给你们一上午的时间,我要一份各种建材的市面价格,还有给工匠师傅们开的酬劳的账簿,若是让我发现其中有一样不实,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她又将金牌在几人眼前晃一晃,吓得他们再次低下头去,唯唯诺诺地回道:“下官遵命,下官一定照办。”

  北宫青不耐烦地甩甩手,呼喝道:“下去吧。”

  六人忙不迭地爬起来,簇拥着跑出门去,一个上午要做完一个新账簿,还不能有任何差错,他们就是不喝水、不吃饭也做不完啊,但人家有金牌在手,他们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他们做贼心虚,只能豁出命去干了。

  北宫青得意地望着门外方向,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若是给他们时间多了,人的脑袋一旦闲下来,说不定就会多出许多花花肠子来,指不定他们会干出什么弯弯绕的事情来对付她。

  端木杰从上面走下来,赞赏地望着她,调侃道:“你真行,比我这王爷还威风。”

  “那还不是有你这个王爷在上面压阵,否则我怎么能震得住他们?”北宫青笑嘻嘻地恭维了他几句,他若是不肯干了,那她也办不成事,所以现在不能把他给得罪了。

  端木杰一把搂过她的肩,笑逐颜开,还没从她口中听到过这么动听的赞语,沾沾自喜道:“那倒是,以后咱俩一文一武,打遍天下无敌手。”

  “得了吧你,说你胖还喘上了。”北宫青好笑地白了他一眼,也没有推开他,有他这么一个性子单纯的死党也不错,平时闲来无事斗斗嘴,累了就一起在午后的枫林下做做面膜,轻松惬意,不像他哥哥……唉!

  端木杰见她突然好端端地叹了口气,有些奇怪,但看她的神情也不像在发愁,也就没放在心上,问道:“那我们下面要做什么?”

  北宫青撇了撇嘴,说道:“去大街上做一下市场调查,免得被人坑了也不知道。”

  第三十九章 杀父之仇

  都城闹市区的一家豆浆铺里,一名侍卫服的年轻人一手拿着块葱油饼,一手端着碗豆浆埋头猛吃,津津有味的。,坐在她旁边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看得两眼直发愣,这吃相也忒难看了吧,尴尬地四下瞄了瞄,果然有不少客人正看着她品头论足。

  他心底叫屈,真想离她远点儿,免得人家知道他们是一路的,忍不住说道:“不是说做市场调查吗?怎么跑这里喝豆浆来了?”

  北宫青边嚼着被豆浆泡化了的葱油饼,边口齿含糊地说道:“一大早起来,人家还没吃早饭呢。”

  “谁让你不肯早点起来的,我可是叫了你三回。”端木杰有些郁闷,昨晚她还说今早要早点起来杀上户部,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清早喊她。结果他在门外叫了她三回,她都没动静,他没办法只好先去上朝。

  等他上朝回来,她还在房里闷头大睡,他一急之下就蹿门冲进了她房间,直接将她从被窝里拉了起来。谁知她身上只穿了件肚兜,雪白细腻的肌肤全部暴露在空气中,胸前的一大片雪白的隆起直接撞入他眼中,害他一阵脸红心跳。她却仿若未觉,半睁着迷迷糊糊的睡眼,喋喋不休地冲他抱怨,好一阵子她才乖乖地起了床。至今想来,他还有些心悸的感觉,面上不由地一阵微烫。

  北宫青知道自己比较嗜睡,没有几个闹钟同时闹是叫不醒的,嘴上不服输地狡辩道:“那你应该再接再厉,也许叫第四回我就醒了。”

  她的眼神游离间,突然瞥见远处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她定睛一看,那人似乎是独孤谋,只是他的身形一晃,一转眼就不见了。

  会是他吗?

  “怎么了?”端木杰见她发愣,朝她的视线方向望去,却没见到什么异常的事,心中好奇。

  北宫青回过神来,忙说道:“没什么,你先去木坊那边,我去成衣店买几件衣裳,很快就回去找你。”她必须追上去看看,自从军营一别,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她心里多少还是对他有所歉疚的。

  端木杰不悦地嗔怪道:“女人就是麻烦,你想要新衣裳,我找人到府里给你订做就行了,何必自己去买?”他可不想一个人去木坊,对那些事根本就没兴趣,若不是她硬帮他揽下这单活,打死他也不要插手这种事,他还是比较衷情于战场上快意驰骋、抛洒热血的豪迈。

  北宫青想快快打发了他,不然就追不上独孤谋了,推搡着他说道:“逛街是女人的天性,你不懂的。”

  端木杰不乐意地撇了撇嘴,说道:“那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北宫青不想再跟他纠缠,转身就跑掉了,留下端木杰一个人在原地郁闷。

  北宫青穿过几条街,四下寻找,可一直都没有见到独孤谋的踪影,心下着急。走到一条小巷口,刚一转身就撞上一堵人墙,她一抬头,就见到了独孤谋。

  “真的是你?”再见到他,北宫青的心情有些雀跃,他看来似乎有些清减,下巴下面还留着点参差不齐的胡楂,眉眼间有些疲惫之色。

  “跟我来。”不远处有一队官兵经过,独孤谋神色匆忙地拉起她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他将北宫青带到一处偏僻荒废的小院子,才停了下来,北宫青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官兵们是在抓你吗?”

  独孤谋神色凝重地回道:“我昨晚潜入瑞王府刺杀端木俊,谁知他早已识破我的身份,找了个替身引我上钩,我中了他的埋伏,好不容易才逃出王府。”

  “那你有没有受伤?”北宫青连忙将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看有没有伤势。

  独孤谋眼神一闪,有种不知名的光芒在瞳孔中流转,深深地注视着她,声音低哑地说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北宫青被他盯得有些慌了神,微微低下头,说道:“你上次说的杀父仇人就是端木俊吗?”

  独孤谋的双瞳猛然一阵收缩,溢射出一道慑人的寒光,冷冷地说道:“去年冬天鹿鸣谷一战,我父亲误中了端木俊的圈套,全军覆没,端木俊斩下我父亲的头颅挂在城头示众。我父亲乃西澜国一代名将,历经大小战役无数,死后却遭如此耻辱,此仇不共戴天。”

  北宫青心里一惊,他要杀的人是端木俊,他们两个无论是谁,她都不希望有人出事,急忙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独孤谋眼神坚定地说道:“我想等待机会,再次刺杀端木俊。”

  “非杀他不可吗?其实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身为将军不都是提着脑袋上战场的吗?”北宫青嘴上虽这么说,其实内心里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她不也是恨着北宫墨,要找他报仇吗?若是有人劝她放弃报仇,她会甘心放弃吗?

  独孤谋幽深的眼眸痛苦地敛起,那日在山洞口她委婉的拒绝,他就已经猜到她心里必是有了另一个男人,他一直在猜测那个人到底是谁,如今他才终于明白过来,语气低沉地逼问道:“你混入王府当侍卫就是为了他?你心里的那个人也是他?”

  北宫青猛地抬头看他,原来他都知道了。独孤谋痛楚地深望了她一眼,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冷声说道:“我明白了,你走吧。”

  北宫青心里很不安,不希望他有事,劝他道:“独孤谋,现在官兵都在抓你,你还是先离开南翼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独孤谋却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怕自己杀端木俊,因而想将自己支走,愤愤地说道:“他究竟哪里好,值得你这样维护他?”

  北宫青忙解释道:“我没有。”

  独孤谋握起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胸前,深深地望进她晶亮剔透的眼眸,带着些乞求,带着些深情,带着些期盼,用热切的语气说道:“那你跟我走,跟我去西澜。”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北宫青慌乱地抽回了手,她现在还不想离开这里,她心里对端木俊还是存在着一份希冀,她不想这么快就放弃,否则她一定会后悔自己未曾极力地为自己的爱情争取过。

  独孤谋彻底绝望了,一股怒意在眼底熊熊地燃烧,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烧毁殆尽。端木俊不仅杀害了他最敬爱的父亲,还抢走了他最心爱的女子,他此生都要和端木俊势不两立,狠狠地攥紧拳头,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端木俊,我杀定了。”

  “独孤谋,独孤谋……”北宫青紧追着他愤怒离去的身影,心里更加忐忑不安。

  她该怎么办?他现在一定更加痛恨端木俊,非要致他于死地不可,可是端木俊身边侍卫众多,谁胜谁负还难以定论。

  她到底该怎么办?是去通知端木俊多做防范,还是坐待两边的情势发展?

  “想什么呢?从大街上回来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眼前有什么东西一晃,北宫青醒过神来,抬头看向身前的端木杰,眼神仍有一丝恍惚。

  自从见过独孤谋之后,她心里一直在琢磨着那件事,实在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来化解独孤谋和端木俊之间的仇恨。是了,昨晚独孤谋不是去瑞王府刺杀端木俊吗?为什么她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第四十章 登门威慑

  “没什么。!对了,你哥他近来没事吧?”北宫青试探地问道,心想瑞王府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端木杰做弟弟的,应该知道才对。

  端木杰心里有些不舒服,带着些酸意,说道:“你心里就只想着我哥,他好得很,能有什么事?”

  北宫青感觉不对,蹙了下眉头,疑惑地问道:“瑞王府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吗?”

  端木杰也跟着蹙了下眉,感觉她话里有话,问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没什么,随口问问罢了。”北宫青心下更加疑惑,难道刺杀一事端木俊没有告诉他弟弟?还是端木杰有意瞒着她?

  她若有所思地打量了端木杰一番,他应该不会骗她才是,难道是端木俊为了防着她,连他弟弟也没有透露消息?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也太让人寒心了。

  “账簿对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出入的地方?”北宫青故意转换了话题,在她内心里还是比较信任端木杰的,至于端木俊,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她看不穿也看不透。

  端木杰将重新整理完的账簿交到她手里,吊儿郎当地说道:“被你那么一吓,他们哪里还敢弄虚作假?”

  北宫青接过账簿,随手翻阅了几页,觉得甚为满意,将账簿“啪”地一合,说道:“那就好,我们现在就去拜访一下金臣相,顺便参观参观他新建的臣相府邸。”

  臣相府坐落于都城的北边,于一个月前刚刚修建落成,正赶上半月前金臣相金铎凯的五十大寿,因此臣相府里到处是红绸、彩灯,至今仍未摘下,一派喜气繁盛的景象。

  “老臣拜见康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门外的下人进去通报后,金铎凯很快迎了出来,穿着一身便装,面色红润,精神奕奕,倒是保养得不错。

  “哪里哪里,本王听说臣相新建了府邸,特地带苏侍卫来参观一番。”端木杰昂首阔步地迈进大门,擦着金铎凯的身边而过,举手投足间尽显皇族的风范,派头十足。

  “苏青拜见金臣相。”北宫青随后跟上,向金铎凯施了一礼。

  “苏侍卫也来了,欢迎欢迎。”金铎凯客气地抬了抬手,虽然心里也疑惑为何皇上会对一个小小的侍卫另眼相待,但也不敢怠慢她。

  金铎凯领着他们在相府转了一圈,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九曲回廊,建得别有一番风味,让人联想到苏州林园的雅致美观。建造这么一座府邸,本身的造价就不低,据户部的记录,建造整座臣相府的费用竟达到了一百万两,实在高得离谱。而负责督造臣相府的是太子的老丈人工部督造司赵黔,可想而知这其中的一大笔银子定是进了赵黔的口袋。

  “臣相这府邸建得可真大气,比我那康王府可漂亮多了。”端木杰貌似无心地随口说了句,实则在暗讽他的权势过大,连他这个亲王都被他比下去了。

  北宫青暗中观察着金铎凯的神情,见他神色稍动,立即添油加醋地说道:“你那破地方能跟臣相府比吗?人人都说这金臣相在南翼国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堂之上至少有半数以上的大臣都是金臣相的门生,只要他打一个喷嚏,那整个南翼都得抖上一抖。”

  金铎凯脸色一变,连忙说道:“苏侍卫此言差矣,是何人如此诽谤金某?简直就是想致金某于死地。金某一心为国为民,从无私心,忠心可表天地,苏侍卫切不可听信他人之言。”

  “哎呀,那真是在下的不是了,没有查明真相就误信人言,抵毁了金臣相的一世英名,真是不应该。”北宫青故作一脸惶恐地自责,心底里却想也亏你说得出口,私自勾结他国的要臣且不论,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哪样没有你的份儿?

  “不知者无罪,苏侍卫也不必太在意。”金铎凯眼神防备地打量着北宫青,隐隐察觉到来者不善,对她生出了几分戒心。

  “臣相真是有容乃大,肚能撑船,在下佩服。对了,听闻前段时间臣相大寿,东旭国的沐小侯爷为臣相送来一批美姬,听闻个个能歌善舞,不知我与王爷是否有幸一睹东旭国的歌舞?”北宫青没有放过他眼神中的防备之色,故意拿言语套他,以达到威慑之效。

  果然,金铎凯脸色大变,焦急辩解道:“哪有此事?”

  北宫青故作不解道:“没有吗?在下可是亲耳听到一个人说的,他说是奉了沐小侯爷的命令,送一批美姬给臣相做填房,难道他说的不是事实?”

  “根本没有这回事儿。”金铎凯脸色更黑了一层,连忙否认。

  北宫青根本无意管他那档子事,他是不是勾结他国要臣与她无关,见威慑的目的已达到,她突然拍手道:“啊,对了,差点儿忘了今日来的正事。我们王爷打算两日后在康王府举办一场赈灾义卖的宴会,邀请朝中的大臣们都到府里来。王爷为了河阳的灾民,可谓是废寝忘食,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家当都捐出去给灾民,可是毕竟他一人的力量有限,所以他打算将府里的一些名贵珍藏拿出来在宴会上拍卖,价高者得,义卖所得的款项均用于赈灾之用。金臣相心怀万民,相信一定会慷慨解囊,还请臣相届时务必大驾光临。”

  端木杰眼皮一跳,他怎么突然有种被人卖了的感觉?名贵珍藏?他府里也就那么几样值钱的古玩,她不会是想打它们的主意吧?

  金铎凯心头一跳,这不是摆明了敲诈他吗,委婉地回道:“金某当晚若是无事,会去赴宴的。”他心底已在寻思着那晚最好找个合适的理由推掉,只要他不到场,他们就是想明目张胆地敲诈也敲诈不成。

  北宫青心说真是个老狐狸,你那点儿花花肠子也能瞒得过我,猛地一拍脑袋,一惊一乍地叫起来:“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好像姓黄……”

  金铎凯脚下一个踉跄,连忙打断她道:“金某必定到场,尽自己一份绵力。”

  “那就多谢臣相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王爷,咱们回吧。”北宫青心中一喜,见目的已达到,就拉着端木杰撤了。

  出了臣相府后,端木杰追着北宫青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事?”

  方才见金臣相的脸色一变再变,他就暗自偷乐,能让朝堂之上一手遮天的金臣相如此惊惶之人,还真是少见,他越来越佩服他们家的青儿。

  “想知道吗?就不告诉你。”北宫青故意调他胃口,内心里也不愿再提起那段不堪的往事。

  端木杰不满地嚷嚷道:“喂,你这什么态度?还有,我哪来那么多珍藏让你来卖啊?你不会是想将我的府邸都掏空了吧?”

  “珍藏没有,锅碗瓢盆总有吧?”北宫青好笑地睨了他一眼,他还真以为她要拿他的家当去卖啊,就算他肯,她还舍不得呢。

  端木杰疑惑地问道:“那也能卖?”

  北宫青抿嘴一笑,故意捉弄他道:“当然能卖,你康王爷用过的东西,那身价立马翻了百倍。”

  “真的?”端木杰倏地放大了眼睛,有些沾沾自喜的味道。

  北宫青扑哧一笑,立刻打击他道:“假的,笨蛋!”

  端木杰双目一瞪,张开双臂向她扑去,吓得她赶紧哧溜地闪人,这家伙要真闹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疯。

  第四十一章 大敲竹杠

  从相府出来后,他们就直奔都城外西郊新建的宗庙,听闻之前的宗庙因漏水失修破坏了风水,因而皇帝下旨重新修建了一座,将皇家历代祖宗的牌位都迁徙到这里。!此处依山傍水,的确是个风水宝地,不过修建这么一座宗庙花了近五百万两银子就有些太过了。

  “赵大人,这么大一座宗庙都是你一个人督造的?看得我眼花缭乱,你也太厉害了,在下实在佩服。”眼前这人就是太子的老丈人赵黔,挺着个肥肥的肚子,两眼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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