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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重生故事 第 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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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南吃过早饭,陆大富和谢凤英早下地去了。刚刚出门,陆冬生就和涂方军两人跑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女孩,定睛看,原来是陆冬梅。

  “南南,南南!”陆冬生跑得快了,按着膝盖喘了好大会儿气,见陆南正看着自己身后的陆冬梅,解释道:“冬梅家今天杀猪,她爸是我表大爷,冬梅是来喊我爸妈去她家打猪晃的,你去不去?”

  杀猪?陆南突然想到,自己从小到大还真没见过杀猪呢!

  在没有定点屠宰之前,农村杀口猪是件大事,都要邀请周围四邻和亲朋好友来吃顿好的,多半是肋条肉猪下水做的席,散装酒尽喝,还不要随礼钱。顿下来总有三四桌,吃掉20斤肉算少的,图的就是个热闹大方!谁家杀猪要不请人“打猪晃”,下次有什么事都别想人家来帮你。

  “走!”陆南带着三个喜出望外的孩子,跑到自家田里,喊了嗓子,谢凤英远远应道:“早点儿回来”话音未落,几个孩子已经跑远。

  陆冬梅家离陆家沟村有三里多路,是位于上坝村东南的个自然村,叫白河湾村。

  白河,正是上坝村和陆家沟村年年都要抢水的条生命河。此刻,却是波光粼粼,秋色连波。

  刚进村口,就听到了阵阵凄厉的猪叫,震得几个孩子头皮发麻。

  陆冬梅家的稻场上,放着张宽边杀猪 篮坛小狐狸最新章节凳,口已杀的肥猪躺在上面,早吹足了气,浑身像发肿样油光水亮。名大汉正在动作麻溜地刮毛。身边是个盛满猪血的大木盆和个热腾腾散发着又腥又臭味道的杀猪桶。

  口250斤朝上的的花猪,此刻正在拼命嚎叫着,杀猪汉咬着牙关,肌肉虬结的胳膊死死勒住肥猪,将它按翻在杀猪凳上,膝盖顶死了肥猪的心口窝。徒弟两手扯着猪耳朵,将肥猪的脑袋勒紧。

  手伸,接过另名徒弟递过来的杀猪刀。此刀足有两尺长,明晃晃的发着寒光。手往前送,杀猪刀笔直地捅入肥猪的脖窝,惊得周围观众“咦”的声尖叫。

  雪亮的杀猪刀捅到底,滚热的猪血顺着出血槽哗哗的流入木盆中。肥猪拼命地嚎叫着,肥大的身子扭动不已,奈何被杀猪汉制得死死的,挣扎了五六分钟,渐渐的没了力气,叫声也小了下来。

  另边,杀猪汉的徒弟早烧了锅滚水,咕脑儿倒入杀猪桶中。杀猪汉等猪死透,两手抱紧猪身,叫劲竟然抱了起来,“咣”的声掼入杀猪桶,大喝声:“烫!”

  说罢也不理徒弟如何忙乎,抱起刮好毛的另口猪,挂在早搭好的架子上,换了把半圆刃的尖刀,插入猪颈下,自上而下划,整条肥猪被开了膛,腥臭之味顿时散发开来,惹得场上众人纷纷掩鼻。

  杀猪汉动作熟练之极,几刀下,猪心猪肝猪肺猪大肠,块块的落入脚下的盆中,主人家的男人站在边,塞上根烟,递着笑脸,指着猪身上不同位置,杀猪汉动作飞快地按照吩咐切下条条猪肉,没过会儿,整条猪被分得干干净净。

  旁忙活的妇女们,早捡了猪下水整治起来,厨师得了大块肋条肉,粗粗洗了遍,放在案板上,运刀如飞,切成片块丝。

  两条猪杀净,围观的人才意犹未尽地散去,各找了地方打牌聊天,等着开饭。

  中午的时候,放学回来的陆冬国和陆冬好回来了,见着陆南倒也没有什么怪罪,反倒热情地跑过来起玩。大人们可以上桌,孩子们只能从厨房盛了饭,挟上几块肥肉,跑到外面随便找个地方吃,陆南吃不惯肥肉,看着陆冬生和涂方军把块块肥乎乎油亮亮的红烧肉不停地往嘴里塞,甚至连陆冬梅都能吃上两块,看得眼睛都圆了。

  碗丢,嘴抹,陆南望着周围的几个孩子,说道:“我们去上坝村玩吧。”

  “上坝村有什么好玩的?”陆冬国流着鼻涕,熟练地用袖子擦。

  “你不玩就别去!”陆冬生横了眼,站了起来:“南南,我们去玩抓土匪,好长时间没玩了。”

  陆冬梅望着哥哥陆冬好,眼里流露出乞求的神色。陆冬好被陆南用石头打破了头,腰上也被咬出了血,回去又被父母骂了顿,心里还有点疙瘩,想了半天没吭声。

  陆南看在眼里,却不多理会,自顾自走了。他还要调查上坝村的淤地呢。

  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不用说,陆冬好和陆冬梅也跟了过来。

  九 项目考察

  淤地紧靠白河,面积极大。由于上坝村年年都要截水,引出的水漫到低地,形成了个长年有着米深水的大塘。只是位置有点偏,离上坝村远了点,所以这个野塘直空着。

  事实上,这片淤地水多的时候,超过三米深,枯水期有米深,如果利用起来搞养殖业,应该还是有点眉目的。

  陆南漫不经心地组织了游戏,反复带着几个孩子折腾,陆冬国和陆冬好明显逃课,玩得不亦乐乎,在他们看来,陆南能玩出新颖别致的花样,而且层出不穷。怪不得很多年龄大的孩子都喜欢跟陆南玩呢。

  “南南!”陆冬好悄悄地跑了过来,明显讨好的语气。

  “冬好,怎么啦?”

  “南南,上次的事”

  “算了。”陆南心理年龄都快40岁了,根本不想再提这样的事,想想都觉得罪恶,虽然类似的游戏在农村还有很多。

  “那好,南南,要不这样,你日我妹妹,好不好?”

  陆南听得怔,扬手抽了陆冬好巴掌,打得他楞。

  “冬好,你妹妹是你要保护的,成天想着这样的脏事,你以后想当流氓啊?”陆南越说越气,指着陆冬好骂了起来:“冬好,还有冬国,我告诉你们俩,以后别玩‘日逼’游戏了,更不能拿冬梅来糟蹋,她是女孩,更是你妹妹。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

  这两小兔崽子!陆南看着两人猥琐的样子,也不好拿他们怎么样,想到淤地的事已经有个初步方案,接下来就是找项目的事,玩心也就没了。

  和三人分手后,陆南和陆冬生涂方军回到村里,看到村委会边上锁着的道门,头脑里突然闪。

  “冬生,农技室的钥匙在你爸手上吗?”

  “我不知道啊,干什么,南南?”

  陆南想了会儿,说道:“冬生,我想找点书看看,听说农技室里面有很多书,你能不能帮我找你爸把钥匙要来,我进?”

  “百万\小!说?这太简单啦,哪里要钥匙,我们从后面窗户翻进去就行啊!”

  呃!陆南黑着脸跟在脸兴奋的陆冬生身后,转到了后山墙,果然农技室的窗户大开,从外面看去,里面有个书架,架上放着报刊杂志,书架边有两张并在起的办公桌,后墙是两个文件柜。

  三人很容易的翻进屋子,陆南第时间冲到文件柜前,找了摞水产养殖的书,迫不及待地跪在椅子上看了起来。

  陆冬生和涂方军见陆南抱着厚厚的书,看得很认真的样子,又是疑惑又是佩服。

  “南南啊,你真的认识上面的字?”

  “嗯。”

  “南南啊,你看什么呢?”

  “看养殖”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陆南抬头,就看见常年紧闭的农技室大门洞开,名戴着眼镜,20出头斯斯文文的年青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屋子小毛贼。

  “啊!”的声,陆冬生和涂方军很没有义气地从年青人腋下逃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大小两人,大眼瞪小眼。

  ――――――

  “李扬叔叔,真的可以养虾吗?”

  “嗯,不过你说的地方,我还要亲自。”

  李扬吃惊于陆南小小年纪,真的能识字,而且还看得懂农技专业的书。当他明白陆南三个人进来不是为了偷东西,而是为了百万\小!说,那脸上精彩的表情,让陆南都觉得自己有点变态。

  李扬是乡农技所的技师,大学刚毕业没多久,对于农村的养殖和种植业指导,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和陆南聊了会儿,发现陆南百万\小!说的原因是为了找个养殖项目,立刻大力推荐养河虾。

  “李扬叔叔,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晚上和爸爸妈妈先说,明天我再找你给他们下决定。然后再起去上坝村现场看看,行的话就找他们村子承包。”

  “可以啊,你这个小鬼头,真难以相信还不到七岁!”李扬抚着陆南的脑袋,感慨起来:“人家说,陆大富家出了个小神童,我以前还不信。”

  吃过晚饭,陆大富坐在床边抽烟,谢凤英里里外外忙好后,坐在床沿纳着鞋底,陆南看了几眼,似乎是给自己纳的棉鞋。

  网游之至尊魔法师0陆南默默地捧着本小人次通盘考虑了番。家里的地,有自动化播种收割,父亲人基本上就够了,最多农忙时雇几个临时工。如果不做养殖,日子可以过,但绝对不会发财。养鱼的很多,淡水养虾在这样的小地方还算稀罕,技术要求高不说,而且农民和县城居民多半没有吃虾的习惯。但是陆南知道,只要虾子质量高,别说销售到外地,就是出口都有人抢着要。

  想到这里,陆南不再犹豫。

  “爸爸,妈妈,我有件事想和你们说。”

  “儿子,想说什么,是不是想买小人书了?”陆大富笑眯眯地说。

  “不是。”陆南郑重地说道:“爸,我觉得我们家还可以做其他的挣钱。”

  “其他的?”两口子听到“挣钱”二字,都来了兴趣。陆南立即趁热打铁,说了上坝村边上的淤地,又说了村农技室的李技师会搞淡水虾项目。

  两口子坐在床头,看着陆南说得头头是道,虽然陆南还未满七岁,但是那副认真的表情,却让陆大富和谢凤英有种异样的感觉。这儿子,真的是个神童!

  两人对视眼,陆大富问道:“儿子,你说这个淡水虾,真的能赚到钱?”

  “当然!爸,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李技师。现在鱼斤才两块钱,虾子斤十几块钱。多费半功夫,能赚十倍的钱,更重要的是周围都没人干这个,我们先养几十亩,赚够了钱,就去城里住,慢慢做生意,怎么样?”

  怎么样?农民不是天生该受苦受罪的!陆大富每年忙30亩地,累得跟狗似的,刨去成本,虽然年能挣小两万块,但是搭上的功夫就海了去了。谁能进城还愿意赖在土窝里不动?

  “那我们试试?”陆大富却是对女人说的。谢凤英看着儿子充满自信的目光,点点头:“明儿就去找李技师问个清楚。”

  第二天大早,陆大富和谢凤英带着陆南就直奔农技室。见面寒喧后双方直奔主题,说来说去,还是要到现场看下。

  到了现场,李扬眼瞅着大片淤地,心思就活泛起来,象有团火在胸中猛烈地烧了起来。跑上跑下,又是算又是画,忙了个多小时,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陆大富的肩膀,笑道:“大哥,你要在这养虾,发不了财只管找我!”

  道理很浅显,这片淤地紧挨着白河,取水没有难度,而且淤地本身里面的泥营养丰富,只消做好防病,围好堤,撒下虾苗,收成就很有盼头了。

  陆大富听李扬拍着胸口下保证,而且连选购虾苗和技术支持都承担了下来,自然大为放心,中午破天荒地在小饭店招待了李扬,双方谈妥,下面就是找上坝村的村长陆启胜谈承包了。

  陆启胜四十出头,是名退伍军人,高高的个头,黑乎乎的张长脸,不喜言笑。余勇死的时候,陆南远远的见过面。

  陆大富鼓足勇气,领着老婆孩子找到陆启胜的时候,陆启胜正坐在村部下象棋。

  接过陆大富递上的九华山,陆启胜回身瞥了眼,淡淡道:“你哪个村的?”

  “陆村长,我是陆家沟村的。”陆大富陪着笑脸:“麻烦村长,有个事”

  “什么事啊?”

  陆大富看着屋子人,张了张嘴没吭声。倒是陆南在边看了半天,插嘴道:“陆叔叔,我爸妈想到你家里,看看阿姨。”

  陆启胜用疑惑的眼光瞅了陆南眼,陆南立刻道:“我爸叫陆大富,我叫陆南,这是我妈。”

  陆启胜无可无不可以站起身子,懒洋洋道:“既然是陆家沟来的,那去喝杯茶吧!”

  陆启胜当先领路,陆大富傻傻的跟在后面,陆南把揪住父亲的衣襟,陆大富回头看,陆南低声道:“爸,你带多少钱?”

  “什么?”

  “带多少钱,爸,要给他们家红包的。”

  陆大富恍然大悟,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三十多块钱,眼睛望着陆南。

  “至少50!”陆南看了母亲眼,谢凤英忍痛从裤腰里翻出兜,抠出两张十元的票子,陆南把抢过,塞到父亲手里。

  “爸,你理出50,进门就塞给他家女人。”

  “嗬!”陆大富听着儿子张口就是“他家女人”,眼睛横,正要说话,已经到了陆启胜家门口。

  十 说服

  进了门,陆大富提心吊胆地坐在椅子上,连陆启胜老婆过来递茶都不敢接,倒是陆南并不胆怯,冲着父亲递了个眼色,陆大富慌忙从口袋里拿出钱,塞到茶壶下面压着,留出个角,陪笑道:“婶子,也不知道你家娃娃喜欢吃个什么,这只是个意思”

  “啊呀,老弟,这第趟来乍能让你破费!”陆启胜阴着脸没说话,女人倒是手忙脚乱地推让,大概是陆启胜没发话也不敢收,两人推了半天还没个结果。

  “叔叔,这是你家少爷吧?”陆南望着悬在墙上的小镜框,陆启胜家的三口合影,中间站个半大的孩子,长得甚是精神,猜想应该是他儿子。

  “唔?”陆启胜从未听过“少爷”这样的称呼,只觉得又是新鲜,又是有意思,难得的笑了:“娃娃,你说的对,这是我那个儿子,陆劲松。”

  “陆劲松哥哥都上大学了吧?”

  “高三,过了年就得考大学喽!”

  “陆劲松哥哥定很聪明,肯定能考上大学!”

  陆南幼稚的声音,配上笃定的表情,惹得屋里的人哈哈大笑起来。陆南看着陆启胜老婆已经趁机收了钱,掖入口袋,索性直接开口道:“陆叔叔,我爸来,是想承包你们村的淤地。”

  “承包淤地?”陆启胜吃了惊。想了想问道:“大富,你说的是哪块淤地?”

  “就是靠近白河湾村的那块。”

  “做什么用?”

  陆大富不知道该不该说,眼睛望着陆南,这细节被陆启胜发现,又是有点意外。

  “陆叔叔,我爸爸承包淤地,是要养鱼。”

  “养鱼啊?现在养鱼可不大能赚到钱。大富,你承包多少?”

  “承包50亩。村长,你看承包费怎么缴才合适?我们没二话。”

  陆启胜默默地吸着烟,并没急着表态。个外村人来承包淤地,这事情着实有点模棱两可,给不给都可以。

  至于养鱼还是干其他的,这个他根本不在乎。那片淤地说实话根本没用,荒了就荒了,承包出去,不过年多搞几包烟钱,多喝几顿酒罢了。

  想了会儿,陆启胜还是没拿定主意,斟酌着说道:“大富,你看这样,你这个事我人也定不下来,要不你再等两天,我在村委会上讨论下,通过的话就给你回话,保证承包给你。”

  话说得很到位,也很得体。陆大富正想说话,陆南手在桌子下沿伸手拽衣襟,顿时把要答应的话憋在肚子里,望着儿子不吭声。

  陆南也没管陆启胜的眼睛看在哪儿,开口道:“陆叔叔,其实这件事对您是有好处的。”

  “哦?”陆启胜都准备送客,听了陆南的话,倒有点兴趣了,低下头揉了揉陆南的脑袋:“娃娃,你说说看,这事对我怎么有好处?”

  “嗯,陆叔叔,你记得不?两个月前,我们村的余勇死了这事,现在他家里孤儿寡母的,日子也不好过。我家承包淤地后,肯定要雇他家的人,还要带他们入股。到时候大家都知道,这块淤地是陆书记可怜余勇家孤儿寡母,便宜承包的。这不是件大好事吗?”

  嗬,还有这出呢!陆启胜想了想,不由得深有同感,大手挥,爽快地道:“好!既然娃娃这么说,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大富啊,这淤地就给你用,什么50亩不50亩的,那都是虚的,你年缴村里吧!会儿我叫文书来,先签个协议,中午陪我喝杯,咱俩好好吹吹!”

  陆大富自然喜出望外,那片淤地,事实上有百多亩,800块钱年,几乎是白送。当下连连谦逊推让,见陆启胜变了脸假装生气,这才壮着胆子应承下来。

  陆启胜的妻子下厨房做饭,谢凤英跟去打下手,没会儿,村文书来了。

  陆启胜简单说了斜坐在桌边,铺开稿纸拟起协议。这种协议相当简单,完全是朴实的农民风格百十来字就搞定了。陆启胜看过后点点头递给陆大富,陆大富看的时候,陆南趴在他肩头快速看了遍,觉得没问题也就没有提出意见。

  双方签了字,陆启胜又返回卧室,摸出大红的村委会公章,在嘴边哈了哈,咣的声盖上,递给陆大富份。

  签了协议后,陆大富和李扬就忙乎了起来。百多亩淤地现在下吃不掉,只有先围住小半。李扬开始想的是养青虾和竹节虾,但是陆南口否决了,养基围虾!

  步到位,青虾和竹节虾养起来并不比基围虾省事,但是效益就差得太多。

  陆大富拿出老本,又卖了猪,从信用社贷了两千元,凑了万元。雇人清淤从白河挖出两条渠,引入活水,又购买网箱饲料给氧机发电机柴油等零碎东西,成天忙得屁股沾不上板凳。

  张秀云成天带着余燕奔波,这样长久了总不是事,何况余燕过两年也要上学,陆南早有心帮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撺掇陆大富主动上门,邀请入股。陆南在边帮衬,解释,张秀云听就明白过来这是好事,当下拿出1000块钱说是入股南的主持下,收了800块,给了成股份,当场就签了协议书。

  望无边的淤地,面环水,两面环山。时值初秋,焦黄铯的芦苇密密匝匝,时不时有几只水鸟惊起。

  挖掘机轰隆隆的震天响起,两只工程队干得热火潮天,排水挖泥筑坝,几条线齐头并进忙而不乱。几百名村民推着小车挑着担子,如蚂蚁般不停地运送着挖上来的淤泥,欢天喜地地把这些黑油似的肥料送往自家的田头菜地。

  这也是陆南想出的主意,鱼虾粪便腐烂的芦杆,长年淤积下来就成了农民眼中金子般的无机肥。免费送给村民,这样做不仅省了大量人工,而且给周围几个村省了来年的化肥钱。

  陆大富戴着草帽,光着膀子,肩上搭着条黑乎乎的毛巾站在岸边,看着眼前的热闹场面,心里是说不出来的兴奋的激动。

  这么大的场面,以前只有村里组织冬修时才会有,可是那是整个村,甚至是整个乡的事。如今却是自己的事业。如果不是有个好儿子,说什么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奇迹发生。

  谢凤英和张秀云,带着村里的几名妇女烧水做饭,胡开山赤着脚,挑着两只大桶,桶是滚烫的茶水,桶是摞在起的大海碗,稳稳地沿着才起的堤坝进了工地,边走边扬着嗓子大喊:“喝水了,喝水了!”

  陆大元不好意思来,他老婆冯玉娥却主动热情地跑来帮忙,架火洗菜蒸大馍,干得兴致勃勃。

  “冯姐,别累着,歇会儿吧!”张秀云有点不好意思,端了杯茶过来招呼。

  块钱买你命0 “不累!”冯玉娥接过茶杯饮而尽,撸了撸袖子,顺手擦了把汗,“就这是天有点闷热。”

  几个忙累了的农民蹲在地上喝茶,边偷看着冯玉娥胸口那对又肥又大的,个尖嘴猴腮的黑瘦家伙涎笑道:“大裤衩,你不累,村长可累坏了吧?当心晚上黑灯瞎火的,你那对可别把咱村长砸晕了!”

  冯玉娥外号叫“大裤衩”,这个外号怎么叫起来的,已经没人知道了。不过极为形象,她夏天总喜欢穿着大红或大绿的花裤衩满处晃悠,两条又粗又白的大腿,配上对葫芦似的大,倒真勾得不少光棍汉小后生流鼻血。

  十几个汉子挤眉弄眼,哈哈大笑起来。

  “狗日的猴精子,你爹才累坏了呢!”冯玉娥在村里有“母老虎”的名头,嗓门极大,性格泼辣,根本不在乎这些荤话,脚踢到猴精子的屁股上,啐了口:“你个狗日的成天偷鸡摸狗,要不就在外面鬼混,尽干缺德事,张破嘴整天胡咧咧,找个女人也留不住,跟人跑了吧?该!”

  猴精子眼里闪现出丝痛苦之色,随即又快活地笑了,直着脖子唱了起来。

  “早上钟声去上工,红男绿女窝蜂,汗流浃背肥料少,年复年总是空。”

  “责任田分田到户,搞承包种植自由莫小瞧,肥药结合耕耘巧。财源广进效益高,比比看改革开放舞东风,农村今夕大不同”

  “好!”众人哄笑着叫了起来。

  “再来个!”

  “猴精子,唱个荤的!”

  猴精子叫候宝树,在村里基本上和余勇样,是人嫌狗憎的混子。结婚没两年老婆就跟个贩鹅毛的贩子跑了,留下个儿子跟着爷爷奶奶苦熬。猴精子和余勇有点不样,余勇是在村里横,而猴精子常年在外,说是做生意,只是谁也不信。只是每年过年时回来的时候,人就跟叫花子样,破破烂烂戚戚惶惶。不过他有个能耐倒是满乡都有名,这就是耍狮子和唱大戏。天生副好嗓子,汉中民风乡俗又喜欢这个,所以猴精子每年过年的半个月里,总是忙得不可开交,不是领着本村去打擂,就是应邀到别的乡里唱戏耍活,吃得红光满面,口袋里还少不了几十上百的红包,体面又风光。要不是又穷又干巴,估摸早就勾上了几家大姑娘小媳妇。不过据他自己讲,早年去邻乡打擂,倒真摸过几家寡妇的门。听的并不信,却总免不了酸溜溜地在心里把自己和猴精子比较番,直到坚信自己更应能勾搭上寡妇,才会微笑着要求猴精子遍又遍地说细节。

  猴精子属人来疯,听人夸赞,兴奋得满面通红,细长的脖子青筋乱蹦。索性站了起来,单手叉腰,吼了起来。

  “哥是山上条龙,妹是山下花丛,龙不翻身不下雨,雨不浇花花不红!”

  四野的汉子们高声叫好,口哨声和怪叫中夹着妇女们的啐骂,猴精子看着冯玉娥脸上也有点羞红,更来劲了。

  “我的名字叫英孜那么,全国各地我都走遍,

  我的名字叫英孜那么,全国各地我都走遍

  河南丫头么跟我谈那么,姑娘的牙齿我看不上,

  四川丫头么跟我谈那么,姑娘的个子我看不上

  哎西西纳西嘎~西西纳西嘎~

  乌鲁木齐么好地方那么,乌鲁木齐有三件宝,

  马粪牛粪么芨芨草那么,维族姑娘是满街跑~

  哎西西纳西嘎~西西纳西嘎~

  爱你爱你呀真爱你呀么,找个画家我来画你,

  把你画在么吉他上那么,抱着吉他我抱着你~

  哎西西纳西嘎~西西纳西嘎~

  你的爱人么是我的那么,我从阿西巷子带来的,

  红山饭店么喝酒的时候么,从我身边你拐走的~

  哎西西纳西嘎~西西纳西嘎~西西纳西嘎阿咋阿咋丛嚓非呀嚓~”

  歌曲旋律优美,带着点浪漫,还有点忧伤,腔调却有点古怪,好多人都没听过。

  “这是什么歌?”名妇女好奇地问道。

  “这个啊,是当年我去新疆贩皮子时学的!”猴精子得意洋洋地喝了口茶,细长的胳膊往空中摆,划了个半圈,很有气势地道:“名字就叫个《英孜那么》!”

  个简易的铝合金大棚树在虾塘边,溜排摆着几十个席,两个村的村民欢快地笑着,听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观看陆大富的虾塘“开张”。

  为办这事,陆南费了不少口舌。陆大富两口子心痛钱,觉得下子请两村人吃饭,花费太多。但是陆南却坚持说现在花钱多,往后麻烦少。

  陆大富想了想,还是儿子理正。要是以后养虾真挣了大钱,眼红的肯定不少,那偷虾投毒扒围子的事,出件他就得投河,所以也就痛快地邀请了两村全部村民吃饭。

  原先杂乱无章的淤地,平空划出了几十块水塘,清亮亮的塘水整齐划的毛石堤岸,四周野草杂树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平了地修了路,派干大事的场面,看着就让人心头发热。

  李扬顺利地购来虾苗,箱箱的装在车内活蹦乱跳,投放的时候,陆大富在陆南的建议下,还搞了个仪式,特意请来两村陆家沟树和上坝村最高长官陆大元和陆启胜。两名村长穿着簇新的西装,联手剪开红绸,笑容满面地说了好些吉利话。携手下了台,相视笑,走到塘边,人操起只水瓢,舀起满满当当的瓢虾苗,运足了臂力洒向虾塘。

  万众欢呼声中,水花四溅,欢跳的虾子在空中带着七彩的水珠,纷纷落入塘中。

  张秀云和谢凤英并排站在台下,均是喜气洋洋,两边村里都有人来帮忙,手忙脚乱想帮着撒把种苗,或者大惊小叫地指着塘里的虾子,似乎丰收在望,替东家高兴的样子。还有人实在没事做,就帮着端菜上席。余燕站在人堆中,牵着陆南的手,高兴得又叫又跳。

  “南南,你说虾子长大了,可以卖很多钱吗?”

  “嗯。当然可以,卖到钱后,给你买花衣服好不好?”

  “嗯!南南,我好想买只冬梅那样的发卡啊!”小姑娘望着鲜活跳跃的水面,悠悠地幻想着有很多很多钱的时候。

  “放心好了,到时候我给你买只!”陆南的目光很远,在虾塘的远端,个熟悉的影子正挑着两只苗箱,稳稳地把着。

  ――――――

  注:猴精子唱的歌,名字叫《新疆的英孜那么》,百度上可搜到,好听轻快,尤其是歌词,质朴简单,却蕴藏着强烈的情感。这首歌之所以闻名度低,完全是因为第段歌词被不喜

  十 丰收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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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闹而又紧张的开张仪式结束后,陆大富和谢凤英均是累得不轻。坐在搭建的大棚里,听着夜晚虾塘里的动静,相搂相偎,感受这种劳动后的幸福和充实感。

  基围虾的生长期是80-100天,中间基本离不了人。水质监控投饲病害防治,再加上每天早晚两次巡塘,这些事足够个大人忙整天。虾塘离家有四里多路,经过商量,农忙时,晚上由谢凤英过来,农闲时,就是陆大富全包。张秀云主要负责农忙时白天。虽然这样分配并不太科学,但是人手少,陆南又不同意雇人,陆大富只得这样安排。

  但是晚上陆南突然提了个新建议,说是要雇胡开山来参与管理,陆大富和谢凤英商量了下,觉得这样很好。

  “儿子,怎么突然想到胡开山了?”

  “他很能干,力气又大,人又忠厚老实,雇他咱家不亏!”陆南的主意挺正,而且道理也套套的,陆大富哪里知道这小子另有心思。

  第二天和胡开山说,倒也就同意了,这样陆大富的负担减轻半。说好是管晚上餐,随家里吃,每个月值15个夜班,工钱算260。九十年代初,这样的薪水,放在县城都足够高了。

  虾子慢慢的长大,陆南也到了要上学的时候了。附近的四个村子只有所希望小学,设在陆冬梅家的白河湾村,叫必松希望小学。与陆南同入学的,还有大他岁的陆冬生和涂方军。

  “二二!”

  涂方军领头,陆冬生在中间喊着响亮的号子,陆南在队尾,三个小孩排成行踢正步上学,惹得路边的闲汉妇女们哈哈大笑,指指点点。

  涂方军悄悄抹了把汗,小声道:“冬生,要踢到什么时候啊?”

  “啪!”脑袋上挨了巴掌,陆冬生瞪着眼珠子骂道,“南南说了,以后上学放学都这样,这叫军训,懂不懂?”

  涂方军怕羞,陆冬生却从来就不懂这个词。对于陆南的任何话,他都从来没有去费脑子思考过对不对,仿佛听他的话是天经地义。

  陆南搞“军训”,其实是有目的。

  必松希望小学,因为承载了周围四个村的所有适龄儿童,所以环境相比本村要复杂的多。在校园里,年级孩子从来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二三年级的孩子想要欺负他们,也就跟捏只蚂蚁差不多。

  虽然还没人惹上他们几个,但陆南已经看见有大的学生从低年级孩子的书包里翻东西。未雨绸缪,陆南不得不防。

  如果别人惹上自己,现在就打的话,他们仨根本不是人家对手,不打又不合陆南性子的。所以陆南方面抓紧体能训练,方面想方设法扩大队伍,争取更大的力量。

  到了家门口,陆南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把张小桌只凳子搬到稻场,开始做功课。

  陆大富两口子都在虾场,现在第批投放的30亩90万尾基围虾快要起塘了。这样的关键时刻,两口子哪里敢怠慢,索性起搬到了虾场,吃住都在那边。

  因为资金有缺口,当初次性养50亩的计划,在拟定前就被李扬否决了。他根据测算,只同意先搞20到30亩。道理很简单,围塘要钱,虾苗要钱,管理要跟得上,50亩完全没有可能。

  不到十分钟,作业做完。陆南放心不下虾塘,索性把门锁,拍拍屁股跑到了张秀云家。

  陆大富两口子在虾场,陆南就临时安排在张秀云家吃饭。进屋,就看见余燕两只穿着青花布鞋的小脚垫在屁股下,低着头,羊角辫竖得高高,正趴在堂屋的八仙桌边画着什么。

  “小燕子!”

  余燕抬头,眼睛亮,下从椅子上跳下来,扑了过去。

  “小南哥哥,小南哥哥,今天我妈杀鸡了呢!”

  陆南早闻到厨房飘来的浓郁的鸡肉香味,笑呵呵地把余燕抱在腿上,看着桌上画的画儿。

  “这是什么?”

  “嗯,这是哥哥,这是我。”余燕认真地指着刚才未画完的画,指点,“这是虾塘,哥哥带我捉虾子呢!”

  余燕的画中,两个小人高矮,高个的是个男孩,大头大耳朵,举着个长长的棍子。女孩扎着羊角辫,分明是她自己。棍子上趴着只虾,虾子竟然比她自己还要大。

  “小燕子,晚上我带你去虾场玩!”

  余燕欢呼声,用力地点头。

  正是五月天,农村放学又早,吃完饭才刚过五点。张秀云拗不过陆南,骑着自行车,带着两孩子往虾场赶。其实她自己两天没去虾场,心里也有点不放心。

  30亩的虾塘,碧水如汪油油的翡翠。此刻,正是虾子浮头换气的时候,望无际的水面上,银光闪闪,水花四起,成千上万只基围虾 天跨帖吧争先恐后地冒着头,在金色的夕阳下,象幅流敞着浓浓幸福的的丰收图。

  大人孩子都站在岸边,望着这美景沉醉不已。

  陆大富脚上套着长筒胶靴,戴着草帽,和谢凤英远远地站在虾塘那边,两人手拉着手,痴痴地望着塘面,因劳累而显得又黑又憔悴的脸上,现出激动不已的神色。张秀云拉着两个孩子在棚前埂边,眼中泛出惊喜交集的神色,扬声道:“大富嫂子,这虾算养成了吗?”

  “养成了!”陆大富吼了嗓子,提起饲料桶,大步流星走了回来。

  “养成喽,养成喽!”余燕猛地挣脱妈妈的手,在岸边边跳边叫。大人的喜悦,很快的感染了孩子。

  唉!陆南微笑着转身,看着胡开山。

  棚边砌了个灶台,胡开山坐在灶眼边,边填着火,边默默地吸烟。

  陆大富三人吃过饭,几人就围坐在棚内聊天。

  几天没看见儿子,陆大富也挺想的,嘴里叼着烟就把陆南往怀里拉,谢凤英红着眼把男人嘴里的烟扯下来,爱怜交加地看着对父子。

  “嘿嘿,嘿嘿!我儿子可真是个天才啊!”陆大富“叭叭叭”的在陆南脸上连亲几口,这才将他搂在膝上,问道:“儿子,作业做完了?”

  “早做完了。”陆南翻了个白眼,使劲用毛巾擦脸。谢凤英见儿子满身是脏,心疼的把他拉进怀里,又揉又亲,过足了亲子瘾。

  “爸,李技师说还有几天可以起网?”闹了半天,陆南这才自由,悄悄离开母亲怀里。

  “好象还得周,怎么?”

  “有两件事。”陆南本正经地开始掰手指头,对于他这样老大人的模样,几人早已习惯。陆大富见儿子开始说正事,面上表情也严肃起来。

  “第件事,是分红。我们虾场丰收,两个村的人都知道,到正式捕捞的那天,肯定有不少人来看,不可能不红眼。”

  “红眼怕个逑?”陆大富眼睛瞪,“老子自己搞的虾场,和他们有屁关系”

  “爸,你别急,听我说。”陆南知道,这道理不说透,谁也不会心甘情愿把自己的钱分给不相干的人。

  “虽然我们的虾场和他们没关系。但毕竟,是虾场用地是上坝村的,二是陆家沟村和我们沾亲带故的多的数不清。我们赚钱,他们连口汤都喝不上,能不眼红?能不恨上咱们?”

  其实陆南也不愿意还没见到回头钱就花许多冤枉钱。可是这中国国情农村村情摆在面前,仇富几乎成了理所当然,谁也绕不开躲不去。省钱的结果,肯定会被人骂为富不仁,虾塘更有可能被人使坏。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忍痛割肉,做的大大方方。

  见父母和张秀云,甚至胡开山都陷入了沉思,陆南继续劝导。

  “我说的分红,其实也不是给他们钱,或者白送他们虾。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是捕捞当天,两个村各请5家帮忙,我们要请的人家有两个原则,是家里要有劳力,二是家里极穷。他们帮咱们干活,给他们工钱,多给点没关系,这也算帮他们搞点活钱吧。”

  “二是,虾子收上来,每村再选出5家既穷,又没有壮劳力的家,每家给50块钱,2斤虾。”

  眼见父亲脸色变,陆南忙伸出小手晃晃:“还有呢,爸,您别生气。”

  “我气个球,你说!”

  “嗯。第三,就是两个村的村委会成员,每家送4斤虾,不过这不明送,晚上偷偷送。”

  “啥?还要给他们?”陆大富刚要跳起来,脑袋就挨了谢凤英巴掌:“儿子说的这条我同意,村长书记,不给他们好处,以后能安心养虾吗?”

  两家讨论了半天,陆南边解释,边劝导,陆大富虽然肉痛,终于同意了。张秀云倒也没反对,笑着揉了揉陆南的脑袋,“南南聪明,他打小做事说话就稳当。这法子,我们大人都想不出来,就按他说的办。”

  陆南见最大的件事定了下来,这才放心。

  “爸,还有销路。这个问题不大,我早查了。后天我和你上汉中,先找买家。”

  “汉中?”众人齐齐惊,在?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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