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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重生故事 第 10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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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提回家,招了辆出租,四人挤了进去。

  “师傅,去文化宫!”

  陆冬生坐在副驾驶,好奇地问道:“小南,去哪干嘛?”

  “溜冰!”

  八十年代直到九十年代中期,滚轮溜冰直是年青人最爱的娱乐活动。花费少,入门快,而且还可以用教人溜冰的借口勾搭小姑娘,多少流氓色狼整天泡在这里,为的不就是在漂亮小妞面前展高超绝技,顺便找机会再摸摸白白嫩嫩的小手?

  四个人中,陆南的技术只能说是勉强过关,不过长时间没玩,还需要个熟练过程。而其他三人完全是初次上场,站都站不稳。

  换好溜冰鞋,陆南拉着余燕儿缓缓入场,周围的人呼啸而过,偶尔还有几个技艺高超的小年青倒着呈形飞速后退,铁轮在水泥地面划出轰隆隆的声音,像闷雷滚过天空,又像轰炸机低空掠过。

  有的人笨拙地像只鸭子,张着两手小心翼翼地扶着栏杆向前挪,也有的大着胆子倒着脚,经常会出现惊声尖叫人仰马翻的场景。整个溜冰场就像个巨大的陀罗,不停地旋转,而游人就在这巨大的离心力之下享受着惊险和放飞自由的双重刺激。

  看着身边跃跃欲试的两人,估计是不怕摔的货,陆南也懒得教他们,先是起身滑了圈,算是热身,熟悉下动作。回到原点后,陆冬生和涂方军两人果然已经开始笨拙地滑了起来。

  拉着余燕慢慢滑,看着小丫头目光专注地盯着自己的脚,圆圆的额头上写满了紧张,陆南心里的根弦就像被双无形的手拨动了,发出“嗡”的声响。

  “小燕子,别怕,脚要分开,眼向前看。”陆南松开手,耐心地教着余燕,鼓励她勇敢前行。眼角的余光中,那两家伙已经摔了好几次,正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

  余燕还真有点天赋,平衡感也不错,搭上陆南这样耐心细致的老师,半小时不到就学会了直线滑行,虽然其间也摔了几跤,好在陆南保护得及时,没出什么大事。而那两个家伙拼着皮肉受苦,跌跌撞撞下来,竟然已滑得似模似样。

  “来,我带着你滑。”陆南腿有点痒,拉住余燕小手,带着她向前溜。速度不快,余燕勉力跟得上,开始还有点紧张,溜了圈,胆子慢慢的大了起来,技术也熟练了很多, 火星蟑螂和地球上的伙伴们边跟着陆南的动作快速地摆动双腿,边兴奋地叫了起来:“小南哥哥,溜冰好好玩!”

  “呵呵,以后有空再带你玩。”

  “嗯。”余燕用力点头,眸子里晶晶亮。

  两人滑了几圈,速度也慢慢上来了,跟陆冬生和涂方军两人错身而过时,陆南都能看到他们兴奋的脸上流着脏兮兮的汗水。

  又玩了会儿,陆南见余燕额头有汗,小脸潮红,就慢慢滑到了边上,买了两瓶汽水。

  胳膊撑在栏杆上,喝着冰汽水,舒服地打着嗝,俯瞰着溜冰场,仿佛又回到前世在溜冰场上打架,和女孩搭讪的日子。陷入回忆中的陆南突然听到边上几人的大声交谈。

  “哈哈哈,笑死老子了!兵子你看那,肯定乡下来的啊!”

  个又黑又瘦的半大孩子坐在栏杆上,搂着个剃着平头的女孩,稚嫩的脸上满是玩世不恭的笑,长长的指间挟着烟卷,眯着细长的眼睛望着场中。

  个孩子“呼”的滑了过来,个急停漂亮的煞住了脚,停在栏杆边,“兵子,那边有个乡巴佬,穿着套牛仔,全新的。”

  “哪儿?”兵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细细瞄了几眼,弹出烟蒂,敏捷地从栏杆上跳了下来,“走,去搞他!”用力蹬腿,箭样滑了出去。

  那孩子兴奋的吹了声口哨,转身从地上的衣服堆里翻出条自行车链条,追了出去,附近几个年龄相同的孩子听见召唤,从不同的方向围了过去。

  陆南的脸阴了下来,他迅疾无声地解下溜冰鞋,拎在手里,同时吩咐余燕:“你把鞋脱了,再到门口把我们的鞋取出来,出门等我。”

  赤着脚进了溜冰场,迎上刚滑过来的涂方军,陆南指了指自己的鞋,“有人要搞冬生,你敢不敢动手?”

  涂方军疑惑地望了还在场上茫然无知的陆冬生眼,见陆南已经离开,咬牙坐到水泥地上,开始解鞋带。

  “小南,我也会滑冰了,哈哈!”陆冬生转过头,大声地打招呼,突然身后人超过,砰的撞肩膀上,“咚”的下,两人齐跌倒在地,滚地葫芦般撞向边上的护栏。

  陆冬生被撞得晕头涨脑,还没爬起来,身上就挨了好几脚,个长头发的大孩子半跪在地还没起身,扬手就抽了他个耳光,骂道:“个嘛吧,不会滑冰还来玩,把老子的衣服搞烂了,你赔吧!”

  “是你撞我的!”陆冬生脸上火辣辣的,又惊又怒,看着周围几个陌生面孔的大孩子跟着骂骂咧咧的“打抱不平”,并且有人已经开始动手动脚,推推搡搡,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对。下子跳起来,嚷道:“干什么,干什么?”同时挥着粗壮的胳膊招架。

  “赔钱!”兵子使了个眼色,接过同伴递上来的自行车链条,舞了两下,还有点稚嫩的脸上现出丝戾气,恶狠狠地道:“要不赔我50块钱!要不把衣服赔我!”

  “是你撞我的,为什么要我赔?”陆冬生见站在圈外的陆南,立即有了底气,瞪着牛眼道:“你衣服也值50块钱?哦你想要抢我的衣服?”

  他头脑不笨,早就看出这群人都是小混混,现在故意找碴要赔衣服,联想到自己身上是刚买的牛仔服,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陆南冲到人堆后,见着眼前片黑乎乎的脑袋,抡着溜冰鞋就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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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晚还有更,今天事多,又闻司马死讯,心情有点不好,抱歉!

  三十八 打架

  陆冬生攥着拳头,架着胳膊,没会儿身上被人捣了几拳,踹了几脚,早上了火,挥着拳头连挡带打,奈何脚下不稳,还没爬起来就又被人踹翻。正想拼命的时候,围攻的圈子突然乱了。几个家伙当时捂着脑袋就蹲了下来,可以清晰地看见那鲜红的血从指尖缓缓流出,有个人当场就吓得晕了过去。

  十几斤重的铁制旱冰鞋连续地砸在人脑袋上,打人的声没吭,挨打的已经慌了神。有人哭出声来,有人在骂,有几个眼尖的,刚转过身就被陆南狠狠脚踢翻在地,后面的涂方军扑上去,手里拎的溜冰鞋贯着风就砸到脸上。

  鲜血不断的飞溅开,伴随着痛苦的呻吟甚至大声呼痛,似乎还有面骨碎裂的声音,营造出恐怖的效果。七八个小年青突然遭到这样的重度打击,就有人要开始要跑了。

  陆冬生见陆南和涂方军都下了手,嗷的跳了起来,揪着面前人就是个头槌,呀呀的叫着,将他扑到在地。

  兵子被陆南打了几拳,眼睛肿得睁不开,想要反击偏偏脚下绊蒜,又被同伙带到在地,等爬起来时,身上已经不知挨了多少脚。从来没吃过大亏的他万万没想到念之差,竟然在溜冰场掉了面子,咬着牙坐在地上,连踢带踹甩脱溜冰鞋,起身猫着腰钻出人堆,飞快地跑回座位,从只书包里抽出条自行车链条又冲了回去。

  这时打架的群人,包括陆冬生在内都脱了鞋,有的穿着袜子,有的干脆光着脚,分成两堆就在场上你追我赶的乱打气。

  兵子边有七八个人,而这边只有三人。陆南反应快,拳又重,基本上没吃亏,陆冬生皮厚肉粗,天生力气大,被两三人围攻还能横冲直撞。涂方军就惨了点,顶多对不亏,没跑半圈,就被两人左右包抄过来,看着他们手里黑沉沉的铁棍,心里就有点慌,刚迟疑,人扑过来抱住他的腰,另人手里的棍子挂着风砸在他的背上。

  涂方军腿软跪倒在地,眼前片漆黑,嗓子里还有点甜,背上木木的痛。没有在街头打过架的他,时之间头脑片空白,耳边全是呼呼的喘气声拳脚和身体撞击的声音,以及来去匆匆的脚步声。正想站起来,胸口又挨了脚,仰面就倒,却被人扶了起来,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军,快起来,靠着我!”

  兵子看见对方人倒地,恶狠狠地冲了过去,手中的自行车链条象根钢鞭对着涂方军的脑袋抽了下去。

  原先陆南还不敢下重手,没想到群十五六岁的孩子下手根本没有轻重,根本是把人朝死里打,不由得动了火气。手伸,用胳膊挡住了链条,顺手拗在手里扯,将兵子拉入怀中,抬腿就是记膝撞,直接将他打成虾米,连倒气都不会了。

  兵子翻着白眼软倒在地,陆南扔掉另只手中的溜冰鞋,提着链条见人就抽,才抽翻两人,对方已经露出怯意,反而被抱成团的三人追打,满场的跑。

  整个场馆的人早远远避开,胆小的已经离开,胆大的还围在边看。

  兵子正被大黑个追得上火,想要反击,又怕那个比大黑个还矮的小个子。想到他打人又狠又重,姿势还漂亮,就想骂人。不过是想搞件衣服穿,犯得着这么拼命?龟孙,乡巴佬就是狠!

  突然从几个五大三粗的流氓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领头的是个光头,手里提着把明晃晃的砍刀,站在门口眯着眼看了会儿,下巴摆,带头冲了进去,“小兔崽子,敢在这里闹事?给我打!”

  “快跑啊!”兵子认得那个家伙,是看场子的童光头。要是犯在他手上,不死也得掉层皮,而自己的马子肯定也要吃亏。

  声大叫,兵子也顾不得有人追,拔腿就朝场子里面的堵矮墙跑,飞快地跑过去,手搭墙头,直接跳了上去,冲着还在发楞的女朋友大喊:“快过来!”

  几个小混子溜烟跑了过来,连拉带拽的全部上了墙头,陆南也发现不对劲了,和这群年龄相差不大的混混打架不吃亏,和真正的成年人打,肯定讨不了好。

  冲余燕打了个眼色,示意她从正门出去后,陆南带头跟着跑了过去,陆冬生涂方军跟着跑过来。

  “上!”陆南将两人推上墙头,正准备翻上墙,见个女孩儿边尖叫边跑了过来,后面个流氓挥着刀猛追。想也没想,冲过去记高鞭腿扫在他的脸上,那流氓吃不住大力,仰面就倒。

  顺手将那女孩拉过来,手使劲直接将她悠上墙头,伸手在她屁股托,轻轻往下推,那女孩又尖叫着消失在墙头。

  再想上墙,已经晚了。几个流氓恶狠狠地扑了过来,陆南手里还拿着根链条,“唰”的抽在光头脑袋上,登时抽出道血口子。

  光头“嗷”的声惨叫,抱着头蹲了下来,狂喝道:“砍死这龟孙!”

  两个流氓挥着钢管冲过来,陆南哪怕冲?链条扔,绕着场子就跑,他速度快,人又灵活,四五个流氓跑了半圈没追上,终于想起来应该分头堵截。

  陆南见几个流氓分成两路,出口也被人把着,顿时大感头疼。

  正在想着是投降还是拼命,突然远处矮墙上出现三人,“咚”的跳了下来,人手里拿着块石头,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兵子女朋友是陆南救的,而陆冬生和涂方军见陆南陷了进去,哪肯独逃?说不得两人又翻上墙,要与陆南并肩作战。兵子见这两乡巴佬对兄弟讲义气,而仍在场内的混小子也挺仗义,心里热也跟着翻了进来。

  三人本来就抱着起挨打的念头,悲壮地冲向这些职业流氓,三人前后连成线冲向陆南,突然发现他停下脚步,哈哈大笑起来,不由得齐齐楞。

  陆南身边站着男女,那男的脸戾气,手里拿着个极似手枪的家伙,慢悠悠地举了起来,朝天“啪”的放了枪

  “姐!”

  “杜所长?”

  兵子和陆冬生同时大叫起来。

  杜晓飞和女朋友来溜冰场玩,谁知刚进场就发现陆南被人追得好似丧家之犬。说不得掏了枪,至于影响――

  这声轻脆的枪声登时镇住了所有的人。追击的几个流氓不约而的煞住了脚,迟疑地看了看四周,僵住了。

  “妈的,全部把家伙扔了,靠墙站好!”杜晓飞上前步,狠狠地抽了追得最近的个流氓记耳光,跟着又是脚将他踹翻在地,“龟孙,敢打老子兄弟?”

  光头按着脑袋,脸沮丧地跑过来,赔笑道:“大哥,我这实在是不知道,我有罪,我认罚 少林异僧全文阅读”

  他在社会上混得时间长,人极光棍,见杜晓飞拿的真枪,肯定是警察,立即服软,掏出包玉溪烟递过去:“大哥,这事怪我,怎么说您句话!不过不过我们可没打着人啊,他们刚才在打架呢。”

  兵子早和姐姐低声说了和陆南三人打架的事,杜晓飞在边听得清楚,这事实在溜冰场没多大责任。光头说话又上道,杜晓飞有了面子,脸色就缓和下来,见陆南也没表态,哼了声:“不管怎么说,你们这是公然打架斗殴,而且还非法持有这些管制刀具。”指了指脚下扔得满地的钢管大刀片子,杜晓飞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按照治安管理条例,够拘役了,还有我兄弟,还有我内弟的精神损失,也不小吧?”

  光头悄悄抹了把汗,暗骂道你要讹老子钱就直说!老子也不是不懂行情,吓唬老子算什么鸡.巴事?扒了你这狗皮,出门就敢砍死你这龟孙。

  不过这怨念可只能藏在心里,光头又赔了个笑脸,苦巴巴地道:“大哥,还不知大哥怎么称呼?”

  “我姓杜。”

  “杜警官,这事,您看...是不是先进办公室谈?”

  ――――――

  兵子大名叫方卫兵,杜晓飞女朋友叫方卫红,是兵子的亲姐姐。光头姓童,是县城带相当有实力的个大混混,文化宫溜冰场正是他承包的。

  童光头赔了兵子和陆南各200块钱。又塞给杜晓飞200块“辛苦费”,这才了结这场公案,送走了瘟神。

  “干,干了就是兄弟,其他的话都别说了!”

  才下午五点不到,群人就聚到了建庄酒楼。方卫兵和陆南的矛盾,本就是方卫兵这边的责任,而且陆南更救了他女朋友,所以虽然他吃了大亏,脑袋上裹着纱布却仍然豪爽地要请陆南吃饭。

  陆南当然无法拒绝,因为其中牵涉了杜晓飞。

  方卫红对于自己弟弟不爱上学,天天混社会深恶痛绝,这次居然要抢人家新衣服,更是气的小脸发白,路上都在不停的数落弟弟,直到进了包厢坐下,还忍不住瞪了弟弟眼,向陆冬生道歉。

  陆冬生见方卫兵肯翻墙回来,早心无荠蒂,憨笑着表示不在乎。陆南道:“嫂子,兵子和我们都是年青人,其实性情都差不多,有点矛盾有什么?再说了,兵子人仗义,够为朋友出头,这么大的优点,你看不出来?”

  这话,里子面子都有了,方卫红满意,方卫兵更是激动,拉着小女朋友的手就和陆南干杯:“陆南,你能打能拼,比我还讲义气,以后我们齐混,保证能混得风生水起,还管他童光头?”

  和你混黑道?我头脑坏掉咯!陆南淡淡笑,没说话。

  方卫红听又来气,狠狠瞪了他眼,正要斥责,杜晓飞却潇洒地挥了挥手:“兵子有我罩,怕什么?以后和平县城,老子横着走,他只要不杀人,屁事没有!”

  说完又拉着陆南的手笑道:“小南,哥哥调到县城了,知道不?”

  “恭喜杜哥!”陆南敬了杯酒,问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调令还没下,不过肯定没问题,大概下个月吧。”杜晓飞口喝干,又神神秘秘地低声道:“上次的事,老子算是破了省督积案,搞个二等功,妈的,哈哈哈哈!”重重拍了拍陆南肩膀,以示切尽在不言中。

  陆南自然心知肚明,场大祸竟成了大功,这人生之悲喜转换之快,只怕谁也无法逆料!

  “你家虾场,放心吧!我老舅升所长了,以后有事只管找他!”杜晓飞喝得醉熏熏,使劲眨着眼。

  方卫红拉着弟弟说了半天话后,女人天性暴发,喜孜孜地翻出随手带的购物包,件件翻检起来,陆南见都是些不值钱的大路货,知道现在杜晓飞经济还不宽裕。

  “杜哥,嫂子是做什么的?”

  “呃?她呀,棉织厂,仓管。”

  陆南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嫂子,我在家杜哥就经常照顾我,今天这事要不是杜哥,肯定要挨顿打。第次见嫂子,我敬你杯!”

  方卫红连忙起身,喝了小口,笑道:“陆南,我也敬你。”

  陆南喝了杯,并不坐下,又斟了杯:“嫂子,你和杜哥男才女貌,我提前祝嫂子和杜哥百年好合,和和美美!”

  杜晓飞哈哈大笑,拍着大腿道:“小南,这话好,我和你嫂子齐敬你吧!”说完站了起来,和方卫红齐和陆南碰了杯。方卫红工作不好,只是生得漂亮,所以才被杜晓飞看上,死皮赖脸缠上。原先方卫红还嫌杜晓飞在乡下工作,不太满意。现在杜晓飞调进县城,他人长得高大帅气,工作又好,方卫红倒有点患得患失,听到陆南的吉言,又见杜晓飞的态度端正,自然高兴,含羞带喜地看了爱人眼后才坐下。

  陆南早数出五百块钱,双手捧了上去:“嫂子,这是小弟的见面礼,俗了点。可千万不要推辞!小弟见到嫂子,特别亲切,临时又没准备什么礼物,只好表下心意。”

  方卫红连连推辞,陆南却坚决地把钱塞进她手里,解释道:“嫂子,钱虽然俗,但小弟本来就是俗人,实在没办法想个雅的。但小弟的对嫂子的心是真诚的,想的就是嫂子和杜哥往后能越过越好,还指望着在杜哥的大树下乘凉呢!”

  话说到这份上,杜晓飞不得不表态,呶了呶嘴示意方卫红收下,叹口气,笑道:“行啊,陆南,收买你嫂子!指望我给你当枪使吧?”

  “怎么可能呢!杜哥身正气,我也没这胆儿呀!”陆南笑嘻嘻地坐下后,顺手又掏出童光头赔的200块钱,塞进方卫兵手里:“兵子,刚才打架不管是怎么回事,你流血了是事实。你拿去补补身体,算是我的番心意,可别再说二话了!”见方卫兵急得要跳,又笑道:“我兄弟,涂方军今年就要在六中上学,你这边人头熟,帮我照应着点,成不?”

  方卫兵按了按陆南的手:“陆南,你够哥们义气!涂方军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吧!他出什么事,只管找我!”

  杜晓飞捏着下巴,越来越看不透陆南。这个以后喊自己“杜叔叔”,现在改口叫“杜哥”的孩子,场面上面面俱到,做事滴水不露,沉稳大气,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生的。

  以后,老子是不是得和他好好交往呢?杜晓飞原先对陆南还不大在意,现在却完全改变了对他的态度。

  吃完饭,还没到七点。杜晓飞带时来了吉普,几人在饭店门口分开后,杜晓飞开着车将陆南四人搭上车,连夜返回。

  三十九 难题

  回到家里,新闻联播刚刚结束,美丽大方的女主持人正摘下耳麦,整理着案头的文稿。

  谢凤英等了儿子天,未免有点啰唆,陆南使出嬉皮笑脸,又献上件红色羊毛衫和双女式中跟皮鞋,这才让她转嗔为喜,美孜孜地拿去卧室试穿。

  其实陆南给四个大人都买了东西,陆大富和胡开山人双翻毛牛皮鞋,穿着气派又实用,还防水耐穿,给张秀云买的和谢凤英差不多。

  东西早托余燕带回去了,倒是换了条纯白的丝质围巾――亏她想得浪漫,大概是看《英雄本色》的吧?以为啥人脖子上搭条这玩意儿就能立马玉树临风起来。小丫头居然还要陆南今年过年都要围这条围巾。

  这是冬天用的吗?陆南笑着把围巾放下,问里屋的谢凤英:“妈,爸呢?”

  “他呀?去村部了,说是大元找他有事。”说着话,谢凤英就出了屋子,脚上是新鞋,身上是新羊毛衫,喜气洋洋的抻着衣服问:“儿子,你看怎么样?”

  “漂亮,好看。”陆南乱应了几句,坐到书桌前,扭亮台灯,开始想心思。

  谢凤英还没美够,听儿子说的无精打采,毫无诚意,撅着嘴正想说话,抿嘴放慢了脚步,悄悄地出了门,往张秀云家去。

  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注册家公司――进入市级重点保护企业名录,是次难得的机遇,这不仅对于优化白水虾场生存环境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且可以规范白水虾场管理,可以按照陆南心中的现代企业管理机制来精心打造。

  二是抓紧把入市级重点企业名录的事办了。这事得跑,乡县市都要跑,花钱不说,更是劳心费神。

  即使有肖汉青打招呼,恐怕没两个月也办不下来。而这事靠父亲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根本不可能。陆南郁闷地想到,难道刚升入初中,又要请假?

  唯有点不满的是,这成立公司,至少在县里就真成了块肥肉。有了保护伞,来吃肉的或许不会多,但来视察工作的头头脑脑们必定会成倍增长。来了还不得管餐?走了还不得送点纪念品?这人情世故要是不懂的话,哪怕省委书记当后台恐怕也无法生存。

  算计来算计去,招待还是少不了。搞不好,以后这些吸血虫比梁建来还能祸害。陆南摇头苦笑,铺开稿字,慢慢地写下第行字:关于白水虾场申报“汉江市重点保护企业”的报告。

  谢凤英在张秀云家,两个女人都换上了新衣服新鞋,美不叽比了又比,照了又照,边叙话边等两个男人回来。

  胡开山巡塘回来的早,陆大富却是足足过了十点这才回来,满身酒气就要往家闯,谢凤英慌忙从屋里出来把拽住:“小声点,别惊了儿子,他在写字呢。”

  “写字?”陆大富打了个酒嗝,醉眼惺忪地点了点头,索性钻进了张秀云家,进了屋就提起茶壶对着嘴灌。

  “怎么喝这么多?”谢凤英皱着眉头拧了把毛巾给他擦脸,“大元请你吃饭?他有这好心?”

  “龟孙!”陆大富骂了句,又灌了口茶,骂道:“他要往咱虾场塞人呢!说是秋收的村里闲人多,想组织几十个进虾场 梦里浮花帖吧打短工。”

  “啊?”谢凤英吓了跳,连忙追问道:“那你应了没有啊?”

  “我敢应?”陆大富吐出口茶叶渣子,见坐在对面的胡开山和张秀云都紧张地看着自己,登时涨红了脸:“我们这虾场哪分钱是好赚的?人家光看咱天天车车虾往外送,哪知道咱辛辛苦苦,刮风下雨嗝儿咱这虾场工人够了,再招个人就得多开份钱,再说了冬天虾场活本来就少,我根本没答应!”

  张秀云直死死攥着胡开山的手,听到这才放下心来,拍了拍胸口,犹有余悸地问道:“大富,那你没答应村长,他会不会使坏啊?”

  “他敢!”胡开山拧脖子站了起来,吼道:“这虾场的地是上坝村的,和他陆大元有啥关系?”

  “哈哈哈哈!”陆大富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不错,开山和我想的样,大元那龟孙,要是老老实实的,咱过年多给他包红包,要是使坏,咱也能治他!”

  “你怎么治他?”谢凤英不满地横了他眼,“他是村长,还是村支书,只有他管你,没有你管他的道理。”

  “你个老娘们懂个屁!”陆大富怒了,脸红脖子粗地站了起来,“那龟孙梁建来是乡长,老子还不是治了他?个村长,有个屁用!”

  谢凤英啐了口,不甘视弱地道:“好意思说!那是儿子想的主意,人也是儿子请的。要不是儿子和人家肖总关系好,就凭你,能请得动肖市长?”

  “老子怎么了?儿子再有能耐也是老子生的,他越厉害,老子越高兴呢!再说了,儿子的主意就是老子的主意”陆大富呼啦下站起来,袖子挽,恶狠狠地道:“这事老子还就定了!你个老娘们安生钻锅洞去,虾场的事少插嘴!”

  谢凤英听这话,眼泪“唰”的就流了出来,咬着牙颤声道:“你还嫌我多事?虾场里里外外,少得了我,少得了秀云?你有功劳,我难道就没有苦劳了?虾场的份子也有我的,凭什么我就不能管?虾场的事,大家商议着来,你说的就不算!”

  “你”陆大富气得面皮发涨,刚上前步,腰就被胡开山抱住了,死死按在椅子上,呼呼的喘气。

  “凤英,大富,都少说两句,喝水!”张秀云和胡开山见两口子斗鸡似的吵了起来,连忙人拉住个,陆大富和谢凤英不约而同的“哼”了声,背对背生闷气。

  屋内气氛沉闷起来,张秀云给胡开山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开口劝两句,胡开山嘴笨舌拙,眼睛瞪得滴溜溜圆,却句话也说不出来。张秀云见这情况,叹了口气,“凤英姐,大富,这事儿,是不是得问问小南?他主意多,肯定不会吃亏。”

  陆大富张着大嘴,下子呆住了。暗道今天真是酒喝了,屁大的事都要吵,怎么就没想到去问儿子呢?

  想到这里,就有点羞愧地去看向谢凤英,正好谢凤英也红着脸望过来,两人对望眼,陆大富嘿嘿笑,挠了挠头,谢凤英狠狠瞪了他眼。

  报告还没写完,四个大人呼啦的涌了进来,七嘴八舌的把事情说了。陆南郁闷地放下笔,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这事,先别回绝,容我再想想。”

  四十 星火计划

  夏天亮得早,陆南起床的时候还没到五点,窗外已经片通明。阳光柔和地洒在虾场,塘面上飘起丝如烟如缕的|乳|白色雾气,象梦幻仙境样。

  第二天陆南起个大早,光着膀子在院子里练功,巡塘喂饲时间未到,胡开山捧着茶壶坐在檐下,不时指点二。

  胡家拳已有小成,陆南打得似模似样,虎虎生风,象|乳|虎投林,透着股朝气蓬勃的气势。胡开山教的精心,陆南又肯吃苦,再加上基本功扎实,寻常两个大汉已经不是对手。

  不过,这力量还不够,功夫火候还不到,至少还得个三年,才能算马马虎虎出师吧?见陆南收了功,胡开山欣慰地站了起来,点点头。

  “师傅,我去跑步!”陆南气不喘,脸未红,只有额头上有点汗,匆匆套了件恤,跑出虾场。

  每天早晚各练小时功夫,然后再跑5公里,这是雷打不动的。

  晨光微熹,薄雾如牛|乳|般笼罩在整个虾场,远处的青山,近处的丘岭,都好似在轻纱中,静谧而又优美。已经有起早人家的炊烟袅袅升起,狗叫鸡鸣,人声相应,构成了幅绝妙的农家田园风情画。

  陆南跑了半小时,脚板发热,人却更加兴奋,索性顺着白河越跑越远。闷着头跑了半天,停下脚步时才发现,人已经到了白河上游,都快到汉水入口处。

  这路好跑,竟然有十来公里!

  河岸边有几个人正围着架水平仪在看,看他们穿着工作服,套着长筒胶靴的样子,陆南就知道这些应该是工程队的人。

  哪儿来的工程队?正在琢磨时,背后传来了汽车喇叭声,辆越野吉普擦着陆南的身子缓缓停下。

  两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下了车,跟着半个身子伸进车门,扶出个花白头发,穿着灰夹克的老人。老人手推,拒绝了搀扶,手搭着车门,稳稳的下了车。

  老人叉着腰,望着面前的白河,欣然道:“这次汉江段治理结束,恐怕再来洪水也不怕了吧?”

  身后人笑道:“是。云工,白河这边清淤加宽,县里再有配套工程,补齐排灌站的话,100年不敢说,至少50年遇的洪水咱这就能扛住!”

  “是啊!”老人叹了口气,望着远方,沉重地道:“要是去年能在这有效泄洪,也就不会有汉中保卫战了。长江水患汉江水患,实在是到了不治不行的地步了啊!”

  陆南听得心里动!

  去年长江流域遭受连续下了40多天暴雨,淮河流域珠江流域同样如此。半个中国陷入滔天洪泽之中,上百万人房屋倒塌,无衣无食,在浑浊冰冷的洪水里哀号。党中央国务院号召全国人民动员起来,全党全军工作重心迅速转向抗洪救灾。

  期间涌现出无数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总书记以下,几乎所有的国家领导人分赴各地,现场指挥抗洪救灾工作。但是,大水无情,除了吞噬了上百万公顷的良田外,还吞噬了无数生命。全国受灾面积近300万平方公里,直接损失金额就达到了惊人的3000亿元,间接损失更是超过近万亿。

  洪灾过后,又在局部发生了瘟疫,虽然没暴发,却也让人不得不警钟长鸣。

  党中央国务院痛定思痛,雷厉风行进行灾后重建工作,迅速拿下数百名不作为在抗洪救灾中失职渎职的干部,以及防洪工程不达标,没有完成预定抗洪任务的大批地方领导和工程承包人。芜湖的“豆腐渣”防洪坝甚至查出秸秆作钢筋,黄泥作水泥,被曝光后,甚至还拿掉了几颗脑袋。

  去年的洪水,汉中市全民皆兵,力抗洪水, 召唤名侠在几万民人民子弟兵和全城百民百姓同舟共济,众志成城,终于战胜洪魔,力保汉中不失。

  而平州县,并不是行洪区,所以波及全国的水灾,在这里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去年抗洪紧要关头,乡里在各村拉了不少民工,统坐军车送到了大坝上。

  汉中,作为汉江省的核心长江流域中游最重要的城市全国轻工业龙头,其优越的地理位置和的泛长江流域地标,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汉中抗洪救灾的胜利,在战略意义上,甚至可以代表整个长江流域。

  所以,汉中市的灾后重建,以及抗洪防波工程,从这年的冬天就轰轰烈烈的启动了。

  记忆戛然而止。陆南联想到原先应该在前年修的排灌渠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心里就是喜!

  看来这次是要搞排灌站,修村村通水渠了!这样来,心中的蓝图就更清晰了。

  回到虾场,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往堂屋探头看了眼,果然陆大元坐在沙发上,夹着烟正在说着什么,身后坐着涂刚。

  陆大富和胡开山的脸色都不好看,只是闷头抽烟。

  “大富啊,你倒是给句话!”陆大元说的口干舌燥,却没换来句踏实话,心里有点气,却不敢表露出来。

  他也知道,如今陆大富有的是钱,虽说还是陆家沟村里的人,自己却根本管不了。人家给面子的话,编个理由什么的,不给面子,直接拒了也没办法。

  想在农负上使能耐,那几个小钱,别说陆大富,就算是谢凤英恐怕都瞧不上眼吧!

  想到这里,陆大元又叹了口气,尽量用恳求的口吻道:“大富啊,你是员,也是咱村致富领头人。村子里如今啥样,我不说你也知道。”

  “去年下雨,硬是把稻秧都沤烂了,没家没遭灾的!要不是救济粮发得及时,这过年都得挨饿!”

  陆大元仍然没说话,口口抽烟,胡开山抬头看了陆大元眼,欲言又止。

  “大富啊,我找你,可不是为我自己呢!咱们陆家沟苦哇~”陆大元声长叹,涂刚就插话:“大富,你给随便招十来个,用上半个月就成,咱村负责给你往上报,就报那个星火计划,怎么样?”

  陆大富听不出道道,仍然黑着脸,陆南差点要笑出声来。星火计划是什么?《星火计划管理办法》第条就明确指出了其宗旨:星火是党中央国务院批准实施的依靠科技进步振兴农村经济,普及科学技术带动农民致富的指导性科技计划,是我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及科技发展计划的个重要组成部分。为加强星火计划管理科学化和规范化,制定本管理办法。

  这是以科技为核心,振兴农村经济的个国家纲要性计划。别说区区家水产养殖场,就是个年销售额上千万的农机厂,技术储备力量不足,产品科技含量不高,也别想进这个笼子!涂刚还真会扯呢!想到这里,陆南不禁有点疑惑,就凭这样的人,也能说出“星火计划”?

  “啪”的声,陆大富拍了下桌子,瓮声瓮气地道:“不管什么星火,还是火星,咱不稀罕。村长,咱这虾场虽说赚了钱,也没亏了乡里乡亲的,年节都给五保户送钱送东西,但凡有点事,咱雇的可都是村里人,工钱给的也高。再说了,这几年我儿子找村里多少人挖树栽草?这不都是钱!我这虾场,要种那么多树干嘛?我儿子说了,这都是想给村里人弄点活钱。”

  “可这回,实在是不成!冬天虾场本来事就少,虾子都趴了窝,出货量也少,场子里的工人都没活,我还能雇短工?这不是白白的伸手要钱吗?我可不吃这亏!”

  四十 大馅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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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在隔壁偷听的谢凤英和张秀云见屋里闹僵了,推门而出就要去劝解。陆南伸手拦,笑道:“妈,张婶,别急。我先进去。”

  陆南进去,就被满屋子的烟气熏得差点栽跟头,咳嗽了几声,见四个大人都望了过来,笑嘻嘻地坐到门边靠墙的椅子上了。

  “儿子,你乍来了?”陆大富拍脑门,突然乐:“正好,今天你大元叔叔在,虾场用工的事,你和他说说。”

  陆大元端着茶杯,心里迟疑不定。外面传的果然没错,虾场管事的还真就是这个陆南!

  陆南也没客气,点点头,直截了当开口道:“陆叔叔,你的意思,是想组织村里批日子过得不好的来咱虾场干活?”

  “嗯,其实就是打个短工,挣点过年费。”陆大元倒有点不好意思,红了脸解释道:“我听你冯婶说,虾场生意直火红”

  冯玉娥真是个大嘴岔子!陆南有点后悔把她招进来了。虾场的事,她多句嘴就会引来很多麻烦,看来以后少不得要点她几句,真不灵醒的话,就坚决不能再用!

  在头脑里组织了下词句,陆南道:“陆叔叔,虾场的事先别提,我问你句,你给句实话,成不成?”

  “啊?”

  “就是说,你要不想说,就别说。要是说的话,就得说真话!”

  陆大元被陆南绕糊涂了,“那你想问什么啊?我个大人,还能骗你个小孩子不成?”

  “陆叔叔,你是想进步,到乡里去,对不对?”

  语既出,四座皆惊。

  最惊的还是陆大元。自从梁建来被双规,县里为了安慰和平乡党政班子,没有从上面调人。乡党委副书记祝余福升任乡长,这操作,连带了连串的人升迁,可谓“死了梁建军,幸福十几人。”党政办主任郭建强是陆大元堂舅,个月前就递话,说空了个副主任的位子,要他多跑跑乡。

  村长不属于政府编制,能进入体制,当个老百姓眼中“官”,做公家人,吃公家饭,是陆大元做梦都不敢梦到的。这次机会来临,他更是紧张得不得了,当天晚上就带了厚礼去了郭建强家,请他指点迷津。

  郭建强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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