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源:
带着厨房去晋朝(云卷风舒) 第 12 部分阅读
如章节排序错乱或空白错误,请点左上角换源阅读。
层麻酥之感,极为舒服。”
周汤被她引导着吃这道菜,又见这些泥鳅与豆腐交相辉映,不但好吃,而且好看,心里十分满意。
吃贵妃鸡时,他差点被这香甜的葡萄酒给醉倒,忙说:“过去只在胡人圈内可喝到这种汤酒,莫非这家绮芳楼也有么”
木香说:“调料都是可以被制作出来的,没有的,难道就不能制作么”
他听了,眼中分明是赞赏和惊喜。
等他吃完,木香yi揖:“周少郎,您要奴家做的,奴家都业已为您做好了。”
他明白她的意思,便说:“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必会办到。只是以你之手艺,若只是当街摆个小摊,怕会辱没了你的才华。”
木香淡漠yi答:“奴家也只是在这些日子上街做下生意,视察下市场,半月之后,奴家将为主人谋事,施展才能。”
“主人”周汤揽衣斜斜靠在床板上,横斜的床帐抖落了下来,遮住了他的脸,“你的主人是谁”
她知道终归是要说出来的,便答:“在下主人,乃是纪家二郎,纪墨云。”
粉红色的床帐被他玉指轻轻撩起,露出他微怒的脸庞。
“什么纪墨云便是你的主人那你叫什么”他语气忽然变得很不好。
“奴家叫木香。”她答。
他哗然站起,凝视着她,嘴角挂着yi抹凄凉,苦笑道:“那种人,也配作你的主人么”
“二郎对奴家极好,还请少郎不要侮辱奴家的主人。”她的语气 也重了些。
她很不高兴有人说纪墨云的坏话,毕竟,墨云曾yi次次帮过她。若没有他,她说不定早被纪家人给害死了。
“极好”他冷笑道,眉尖微微拧了起来,似乎和墨云有仇yi样,“他要你作他的棋子,自然会对你极好。”
她有些生气地说:“若是少郎没有别的事,奴家要走了,奴家不想听少郎说主人的坏话。”
“你太单纯了,”他看了她yi眼,“不懂这人间事非,只知道看表面。”
她侧过头去,不想听他的教训。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我也正要离开呢。”他说。
她微微有些诧异,这个人还真奇怪,前面说看见她很讨厌,现在又说要送她回家了。真是莫名其妙,纨绔子弟难道都是这样令人看不透的
翠竹如缨,天空偏暗,落下几片散乱的雪点。暗红的马车行驶于竹林之间,飘动的长缨绊住了横斜出的竹枝,牵扯不休,无尽羁绊。
车厢暗淡,他正襟坐着,她坐在他身边,却将头偏过头看车窗外的风景,微撩起的车帘子随着车动而yi抖yi抖的,帘珠滚圆,击在车框上声音清脆。
忽然车停住了,车夫隔着绛红色的门帘说道:“禀少郎,前面的路十分窄小,怕是难以通行。”
“那就停在这里吧。”他说。
掀开门帘,清冷的空气直扑入她衣领,她不禁缩了缩脖子,好冷
周汤朝前方看去,小路都被倒塌的竹子遮盖住了,不但车开不进去,连走路也不yi定好走,便问道:“离你住所还有多远”
木香忽然想到墨云曾告诉过她,这间住所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便说:“不远,走几步就到了,不劳周少郎您相送了,奴家自己会走。”
他还有些不放心地说:“天快黑了,又下着雪,你这样娇弱,能过去么”
她笑笑:“山里人不比少郎您yi个纨绔子弟般娇气,当然能过去了。”
“不要叫我纨绔子弟”他脸色yi沉。
她撇撇嘴,这个人也真容易生气,幸好不是皇帝,若是皇帝,那就是暴君yi个了。
她想象着周汤穿着明黄色的皇袍,挥着马鞭指着满朝文武的脸,要打的样子,不禁噗嗤yi笑。
第yi卷 穿成草根女 六十二 雪中
六十二 雪中
“你笑什么”他微偏过头,斜着眼睛看她。
“没什么。”她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要你说,笑什么”他不高兴了,“你可是在暗中取笑我”
她长抽了yi口气,心想,别人笑他都能想到是在取笑他,他内心要不是太阴暗了就是太自卑了。
“少郎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她咧嘴傻笑。
“当然是真话我最讨厌欺骗”他提高了声音说道。
“奴家方才想到了,若少郎穿着明黄色的袍子,手执马鞭鞭打满朝文武,会是什么样子,想着想着理发笑了。”她又笑了。
本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听后,嘴角溢出yi丝淡笑。
他立于雪中,身上蟒黑色的披风随风飘动着,雪中的他,倒不似平日里给人那邪恶的感觉,雪落在他明净的脸上,将他严峻的脸部轮廓平添了几分柔和的光线。
这时的他,忽然有种令人心疼的感觉,好像他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他的眉尖总是拧着。
他伸手接了yi片雪花,长吁yi口气,忽然将身上的披风扯了下来,给她披上。
“你走吧,我不送你了。”他将她往前yi推,不让她说半句话,便上了车。
车帘落下,里面传出yi句深深的话:“你是个有勇有谋的女子,可是,你要学会不要太单纯,不要相信任何人。我会再来找你的。”
说毕,车夫喊了声“驾”,马车从她身边驶过,溅起雪尘湿了她的裙尾。
她怔在那里,将披风拢紧yi些,走了。
回到家里时,阿水娘提着手炉,头戴皂色头巾,远远地倚门而望,见了木香,焦急地说:“阿水方才去寻你去了,yi直没回来,你去哪了”
木香撩起被雪打湿的碎发,朝双手呵了口气说:“伯母,就要下雪了,阿水哥还是没回来么”
“我都急死了。”阿水娘叹出的气在空中凝成了白雾,“你瞧瞧,方才那片竹林都被风吹倒了,可是我的阿水还是没回来。”
木香将披风拽紧了yi些,踩着湿湿的鞋朝着雪天冲了出去。
“你去哪”冷风中,阿水娘焦急地说。
“我去找阿水哥”木香的声音在风中听得很依稀。
她已跑远。
阿水娘脸色更加暗淡了,“早知道就不和你提起了,等下若是阿水回来,见你去寻他,指不定他又要回头去寻你”
雪已有些重了,木香四处找寻着,不断呼喊着“阿水哥”“阿水哥”,可是只有回声回答她。
他去哪儿了呢都怪她,没有将她去城里的事告诉他。
万yi他出了什么意外,她这yi生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天暗了下来,她这才发现方才因为走得太急,竟然没带上yi丁点的火具。
眼看天就要黑了,阿水又没寻到,她该怎么办呢
忽然听到微弱的呼吁声,她仔细yi听,这附近好像有人
好像还在求救
她循声寻去,只见yi片倒塌的竹子下,压住了yi个人,仔细yi看,不正是阿水么
“阿水哥”她飞奔过去。
阿水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抓住了她,眼睛似乎有些睁不开,“木香,总算找到你了。”
“阿水哥你坚持下去不会有事的”她用力去搬移那压在阿水身上的竹子。
可是那些竹子太重,她移不开。
“怎么办呢”她几乎要哭了。
阿水虚弱地抓住了她的手,用力扯动嘴角勾起yi丝笑意,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木香,你快些回去吧。好好照顾娘亲,替我”
“阿水哥你说什么呀”她急了,“你不会有事的我会救你的”
可是阿水却闭上了眼睛。
“阿水哥”她用尽全身力气搬动竹子,奇迹出现了,这沉重无比的竹子竟被她搬了起来。
她咬紧牙关,将竹子从阿水身上移开,拼命摇着阿水的身体:“阿水哥你醒醒你安全了你快醒醒呀”
阿水疲倦地睁开了眼睛,感觉到身体没那样重了,他被木香扶了起来,吃惊地望着那些竹子。
“没事了,阿水哥”木香撕下衣裙上的yi块,为阿水包扎伤口。
“木香,你竟然会不顾yi切出来寻我。”阿水感动地嘴角抽动,眼眶盈出泪水。
“你不是也yi样,不顾yi切出来寻我,还被竹子压在下面了。“木香也很感动。
木香扶着阿水往前走,阿水发现木香多了件披风,便问是谁的,她去哪儿了。
木香于是将去见周汤之事讲述了yi遍。
阿水说:“周少郎是个好人,可是真没想到他还愿意帮我们。”
“是么”木香对周汤可有偏见,“他yi定别有用心的。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yi片雪落在木香鼻尖,使她鼻子痒痒的,她不禁伸手接了yi片雪。
雪融化在掌心,晶莹剔透。她想起了方才周汤送她回来时,也这样用掌心接了yi朵雪花。
“你怎么了”阿水见木香在沉思,问。
“没什么。”木香回神过来,“我们走吧。”
外面下着雪,阿水娘煮了两碗姜汤,木香端过去给受伤在床的阿水喝。
木香为了救阿水,自己也受了伤,手上被竹枝穿出了血,她没喊yi声痛,躲在yi边包扎着伤口。
阿水喝着姜汤,却见木香咬牙忍痛的样子,十分感动,他从床上爬起来,将另yi碗姜汤送到木香嘴边。
“阿水哥,你怎么起来了”木香关切地说,“你需要好好休息,不要乱动。”
阿水古铜略黑的脸泛起了红晕,目光也变得深情起来,“木香,你对我真好。”
恍惚中,他产生了木香yi直还爱着他的错觉。他坚信,木香只是不擅长表达,其实她yi直很爱他,很关心他的。
为了他,她可以不顾风雪飞奔至林中,不顾yi切搬起连他都无法搬移的竹子。这不是爱是什么
他幸福地笑了。
木香可没觉察出他丰富的情感变化,她喝下姜汤后,全身暖乎乎的,眼睛也犯困起来,便要回自己房间休息去。
“木香,”阿水深深地说,“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苦。”
“没事没事”木香打了个哈欠,“我没那样娇贵,为了赚钱吃点苦没什么的。”说着便走了。
次日,木香打点完松糕担架,正要独自入城做生意,阿水在yi边拉住她,“木香,不如等我伤好了,我同你yi起去吧。”
“不是说好了么”木香说,“我yi个人能行的。你好好在家养伤,有空去做琴去。”
阿水还要说什么,忽然有人敲了敲院门,阿水娘正在筛米,应了声:“谁呀”
进来的正是周汤的车夫。
“木香娘子,在下奉了少主之命,特来送娘子入城。”车夫恭敬地yi揖。
阿水朝外面yi看,说:“周少郎没有来么”
“周少郎不便亲自接送,吩咐在下前来。”车夫答。
木香不解,“你如何知道这个地方的”墨云可是要她不能将这里泄露给任何人的。
车夫答:“我们少主神通广大,这样yi个小小的地方,如何会查不出来”
这话木香可不信。毕竟这荒郊野外的这样大,周汤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在yi天之内找到这个地方。
而且,昨天对周汤说起墨云,周汤对墨云颇有微词,似乎yi早便与墨云认识yi般,这其中yi定有什么内幕。
“娘子,请快些上车吧。”车夫催促道。
木香于是告别了阿水他们,上了车。
车夫是yi个年纪三十多岁的汉子,身体强壮,人老实。木香坐在车里,他尽量将车行得很慢,免得过于颠簸将她颠出车外。
看来是yi个很有素质的车夫呢。
她掀开车帘,不禁与他攀谈起来,“大哥,看您是有着良好教养,颇为识礼,如何会跟了这样yi个脾气暴躁c随意打人的纨绔子弟呢”
车夫回头和蔼yi笑,因为风声大,他扯开嗓门说道:“我们少主待人谦恭仁爱,娘子我看你是误会我们少主了。”
木香哼了yi声,他还谦恭仁爱看来这些人被他骗得不轻哪。
到了集市,那些废料竟然全被移走了,打扫得很干净,见木香大吃yi惊的样子,车夫笑道:“我们少主为了遵守与娘子您的约定,yi早便叫来了很多人,将这后边的废物全部移走了。还托了在下跟娘子说,如若有人欺负娘子你,娘子只需带上少主送给娘子的那把扇子去找少主,少主会yiyi为娘子解决。”
“哦。”木香陡然yi惊,真想不到,他会这样遵守承诺
车夫帮木香将担架卸了下来,就地摆好,看了“广陵臭糕”几个字,摇了摇头,说:“娘子,这四个字写得不够大气,委实碍眼。”
木香说:“其实奴家也想写得好看yi些,只是奴家自小便没学过写字,这字也只能写成这样了。”
车夫神秘yi笑,从车垫里拿出yi折叠的纬布,递给她。
“这是什么”她不解。
“娘子打开yi看便知。”车夫卖了个关子。
她于是将纬布展开yi看,布上用草书写着“广陵臭糕”四个字
第yi卷 穿成草根女 六十三 韩国松糕出炉
六十三 韩国松糕出炉
这四个字是如此笔力遒劲,如龙爪凤舞,底布又是明黄色的,衬得更为大气
“真好。”她乐极,“这是谁写的”
车夫答:“这是少主亲自提笔,送给娘子您的。”
原来是周汤写的竟写了这样好的字
车夫帮着木香将这纬布挂上去,将原先的换下来。看着自己写得歪歪扭扭的字,yi比周汤的字,她想,从今天起,yi定要好好练字,这时代可没有水笔圆珠笔,只有毛笔,若是将字写得这样难看,会显得多么没有涵养。
今日的生意比前些日子更好。
前天的打斗反而产生了yi种绯闻效应,不少人因为听说这广陵臭糕引发了yi场打斗,又听说连太守之子亲自为之题词,都赶来尝尝鲜。
很快,木香就将带来的松糕全部卖完,也没有yi个人再敢惹事。
不少人是冲着这纬布上的字过来的,有些人还出重金要买下这四个字。木香故意拖着不卖。
她不卖yi来是想到周汤亲笔题词给她,也算帮了她yi个忙,她反而转手卖给别人,指不定引起周汤发火便不好了。
这个广陵恶少的性格可是反复无常的。
二来,她筹划着等她的生意做大了,做成连锁了,那时候这四个字会不会更加值钱呢
反正现在也不是急于用钱,暂时留着当投资保值品好了。
于是她的生意越来越好。
几天后,她的钱包便鼓鼓的。
她于是开始思量着如何做出新花样,吸引更多的顾客了。
现在做的松糕,主要是用糯米为原坯,糯米比较贵,而且这味道单yi。如果能用别的米来取代,并且味道也不yi样,然后两种yi起卖,这样就能吸引更多的顾客了。
她想到了松糕的另yi种做法,这是从前世所学的韩国料理中学到的。
韩国料理中也有种松糕,做法与矮人松糕差不多,可是味道却不yi样。
她找来栗米c绿豆c艾叶,洗净,把绿豆放在水里泡,大约泡两个时辰后将绿豆的皮剥去,然后加入白糖揉成内馅。
再将大米用水泡软,捞出来控干后放在磨盘里磨成粉,然后倒入热盐水,用水揉和,做成yi个六棱形状的糕点,然后放进绿豆馅,做成松糕。
最后在蒸炉里铺yi层烫过的艾叶,将做好的松糕整齐地排列,蒸熟后焖yi下,晾干以后抹上香油盘便可。
这种松糕因为选用的是粟米,质地会稍显硬脆yi些,而且不像糯米容易将人撑饱。因为加了不同的馅,飘出了绿豆香,再加上艾叶独特的药香味,足以将你的味蕾打开,大吃yi顿。
蒸完后,她切了yi小块尝了下,又香又脆,不错不错。
叫什么名字好呢
之前的那个叫广陵臭糕,因为yi个臭字,吊起了人们的好奇心,使得人人都想过来尝yi口,而今,既然两种松糕放yi起卖,前面那种叫臭糕,这种当然就叫香糕了。
就这样定了,就叫“广陵香糕”
可是,这广东陵香糕四个字,可不能让她自己来写。“广陵臭糕”四个字写得这样好看,若是“广陵香糕”写得与它大相径庭,那看起来多不和谐呀
可是谁会写出这样好看的草书呢
她来到城内,询问yi个摆摊卖字的先生,那先生yi看到这草书写得这样好,连连摆手,说:“小娘子,你还是叫别人帮忙吧。这么好看的字,在下委实学不来,想是整个广陵城也没几个能达到这种造诣的。”
她嘴yi扁,真想不到,周汤的书法造诣如此之深。
难道yi定要找周汤写这四个字才行么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她想起那天,车夫对她说,周汤有过吩咐,如果有事找他,需带上他送她的那柄团扇才行。
这团扇她今天揣在怀中带来了。
沿路yi路打听,终于走到周太守家宅之外,看那红墙碧瓦,深不可测的,门口站着两个手执长剑的武士,她失望极了。
周太守家,哪是她yi个草民可以随便进去的
她犹豫着,脚步不由自主便朝府宅门口移了去。
“站住”武士喝道,拦住了她的去路。
“奴家是周少郎的朋友,还请二位通传yi下。”她朝两个武士傻笑道。
武士上下打量着她,冷笑道:“你是周少郎的朋友那我便是王爷的朋友了快走开吧,你想进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可是奴家真的有要事要见周少郎。”她解释道。
刀光yi闪,武士抽剑抵向她。
“走不走”他喝道。
她只好退下去了。
她正要走,忽然看到宅中走出yi个女孩子,额头与下巴都尖,脸颊却是圆的,使得整张脸看起来像是yi个陀螺。yi身柳青色束身裙,方肩花袄,瞧打扮应该是府上的婢女,正手捧竹篮,要去买什么。
木香跟在她身后,那婢女走了几步,回头见木香在跟她,忙问:“你是谁干嘛跟着我”
木香说:“姐姐你好。我是周少郎的朋友,我有要事要见周少 郎,你能帮我通传yi下么”
“你指的可是我们二少郎”那婢女边问,边从上往下审视了yi下木香的行装,见木香yi身单薄的麻衣,细长垂发却不见任何装饰,只系了红丝绳,眼角便扬了起来,十分不屑地说道,“我们二少郎如何会有你这样的朋友”
木香听到她认识周汤,好像还很熟的样子,高兴极了,从怀中掏出那柄团扇,“你看看,这是你们二少郎送给我的东西,这样足可以证明我是他的朋友了吧”
这yi看可不好,婢女看到这柄扇子,嘴巴张得老大,使得那张两边尖中间圆的脸被拉长,而显得更加尖了。
“你怎么会有少郎的扇子”她不可置信地问道。
木香本来还怕她会不认识这把扇子,毕竟只是yi把扇子而已,这天下哪儿没有这种扇子的,没想到连yi个小小的婢女竟然都认得出这把扇子。
怪不得那天,她要走了周汤的这把扇子,周汤紧张成那样,看来这其中yi定有隐情。
“你yi定是偷去的”那婢女似乎吃了醋yi般,十分生气,yi口咬定便是她偷的,伸手就要抢回来。
木香忙将手伸到身后,“姐姐别急着论断人。只要见到二少郎,你便知我是不是偷的了。这的确是你们二少郎送与我的。”
“我们英俊潇洒的二少郎如何会送给你yi个叫花子这样珍贵的东西”婢女还想伸手去夺,可是木香抓住了她的手。
“姐姐,我不是叫花子,我是二少郎的朋友。姐姐你可有想过,你得罪了我,便是得罪了二少郎的朋友,这个罪,你担当得起么”木香沉着地回答。
这个婢女看来对二少郎十分崇拜,所以便拿二少郎来吓她。
果然,搬出她的崇拜对象来吓她,她当下便气短了七分,说:“你给我听着若是你不是二少郎的朋友,小心我让你脑袋搬家”
yi个小小的婢女就敢说出这样不忌讳人生死的话,木香着实吃了yi惊。她抬眸望了眼周宅的大门,深红色的漆面光滑亮堂,从门外望去,可见院子里松柏危立,盆景繁多,哪怕是严寒如冬,怕也不会看不到绿色。
只是,这周家,到底是户怎么样的人家
“姐姐放心,姐姐只管进里面去通传,妹妹在这儿等候不走。若是二少郎说不认识妹妹,姐姐只管叫府上的人来抓妹妹便是了。”木香说。
婢女白了木香yi眼,“谁是你姐姐别yi见面就跟我姐姐妹妹地套近乎我不吃你这yi套”
“是是。”木香答。
婢女说:“是什么二少郎不在府上,我带你去见他吧”
不在府上木香yi怔。
“你来不来”婢女粗声粗气地说,“我还有事呢”
“就来,就来。”木香连忙跟了上去。
走过yi条小巷,婢女还在抱怨:“今日真是倒霉极了遇上个这样慢性子的人”
“当自己是小姐呢,走路走得这么慢给谁看哪”
木香只是觉得这个婢女很滑稽,想必yi定在府中很受宠,不然像她这样的性子,给大户人家做婢女,怕是早被大夫人之流给害死了。
婢女带她来到yi家古旧的小院子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木香觉得奇怪,之前这婢女可是大大咧咧得很,怎么敲门敲得这样温柔
门内有人隔得远远地应了yi声:“谁”
“二少郎,是我,珠儿。”婢女尖着嗓子叫道。
门栓拔掉的声音。
门开了。
周汤今日换上了米黄色泡袖长袍,外披yi件保暖马甲,瘦瘦高高,衣着朴素,yi见到木香,他yi怔。
“你来了”他眼中闪过yi丝惊喜,可是表情却保持yi贯的冷淡。
那叫珠儿的婢女yi听他果然认识她,马上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声如刺耳的击鼓声。
“二少郎,珠儿就知道她是您的朋友,所以带她来这儿了。”珠儿声音软了十分,带着故作的娇嗔,轻轻yi揖。
第yi卷 穿成草根女 六十四 求字与新点子
六十四 求字与新点子
周汤长发挽于yi珍珠扣上,从扣上坠下明杏色飘绸,十分高贵。
他凝视着木香,伸出食指点了下珠儿的脑门,“你办得好回头给你重赏”
木香轻轻yi揖:“奴家见过二少郎。只因有急事相求,所以冒昧来寻,还请见谅。”
“不必客气,进来吧,外面冷。”他抓了她的手,拉她进来,将门合上。
院子里充溢着浓郁的草药香。地上处处是铺排着的各式各样的草药。
他走去将草药放入捣石内,继续捣着草药。
“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他边捣边问,嘴角浮上yi丝淡笑。
“不是。”木香忙答,“奴家此来,想请二少郎帮忙为奴家写几个字。”
“哦写字”他不解,俊眉yi笼。
她解释道:“奴家想添点新品种,所以在制作广陵臭糕的间隙,又制作了广陵香糕,二者风味不同,可吸引更多的人。”
他赞赏地望着她,目光中含着关切,“你的想法总是很多很好。只是如此,你可得更加辛苦了。”
“不苦,外人觉得奴家苦,奴家是乐在其中。”她轻松yi笑,明眸闪着执着的光。
他冷峻的脸泛起了几丝关切,启动嘴唇想说什么点关心人的话,可是没说出口。
这时,珠儿早从房内端出两碗汤,yi碗恭敬地递给周汤,另yi碗递给木香,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她,好像 在说:“若不是二少郎在场,我才不会给你端水呢”
木香暗自好笑,看了这汤yi眼。
这是什么汤呀黑如墨汁,上面还浮了些不知名的草茎。
这这能喝么
她看看周汤,见周汤早仰头将这碗汤喝完,嘴唇上沾了层黑色的汤汁,笑道:“放心,这汤内没有毒。”
她说:“这汤苦么”
“这汤只是微苦,这汤内的草茎是葛根,喝了暖胃,对身体极好。”他脸色并不像先前那样冰冷彻骨,还浮着笑容。
她便喝了下去,的确不是很苦,还有yi股淡淡的药香味,直觉神清气爽,,全身暖洋洋的。
周汤于是令珠儿:“珠儿,且将纬布c笔c墨拿来。”
珠儿于是从房内拿出明黄色纬布c紫檀木笔砚来,揽起衣袖,轻轻砚墨。
周汤将长长的衣袖拂到身后,轻轻执笔,饱蘸墨汁,问:“要写上什么字”
木香答:“回少郎,请写上广陵香糕四字。”
周汤奋力yi挥,广陵香糕四字草书跃然纸上。
木香接过,纬布上袭来淡淡的草药香,十分欢喜,“多谢少郎。”
周汤盯着木香的手,问:“你的手怎么了”
木香的手被冻得红肿,原先细长的手指变得臃肿,还有不少血疤痕。
“哦,这个呀,”木香轻松yi笑,“在冬日做糕,少不得要受冻,长时间泡在冰水里,伸在空气里,自然会冻成这样了。”
周汤漠然的脸闪过yi丝不轻易的怜惜,转头对珠儿说:“珠儿,且将我的蛇脂拿来,给这位娘子yi支。”
珠儿不高兴地说:“二少郎,蛇脂可是您辛苦炼制而成的,yi年也炼不了两支,这样珍贵的东西,您怎么能送给她呢”
木香听了,忙说:“多谢少郎好意。奴家已然习惯了,不必破费了。”
周汤声音yi高:“珠儿,听话,快去拿来。”
珠儿很不情愿地走入房中。
木香想要推脱,周汤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
珠儿拿出yi支牙膏yi样的东西,递给周汤,周汤抿开这管子,抓住木香的手,在她手指c手心c手背上抹上这蛇脂。
她的手放在他如此冰冷的手掌中,瑟缩了yi下,他更紧地抓住她。
那冰凉的蛇脂敷在她手上,只觉得沁骨的微凉,她眉心皱了yi下,他笑道:“刚抹上时,是会不舒服,过yi会儿,你的这些伤疤,就会好了。”
她将手抽了回来,他将这管蛇脂塞到她手中,说:“想不到你看上去弱质轻轻,没想到面对困难如此坚韧不拔,内心如此勇毅。这蛇脂你且拿着,对于你经常要入水的手,极为有用的。”
“可是无功不受禄,奴家不能接受这样珍贵的东西。”她没有接。
yi边的珠儿冷冷地说:“我们二少郎从不送人蛇脂的,送给你了,你还敢不要”
木香没有回答,脸上倒泛起yi阵微红。
周汤却不管她要不要,将这蛇脂扔到她手上,眼神也不再有丝毫的温柔,冷冷地说:“你不必感激我。我对你说过,不要相信这世上任何人。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木香无法理解他的忽冷忽热,心想,你说要我拿走,我就要拿走么便将蛇脂放回案几之上,目光也冷了几分,冷冷地说:“多谢二少郎,只是奴家做事也是有原则的。再见。”说完转身便走了出去。
珠儿眼睛瞪得大大的,“少郎,想不到她如此不识抬举,竟连您给她的东西,还是无偿赠送的,她竟然不要”
周汤深吸了yi口气,将蛇脂捏在手里,深深凝视着,说:“有些女孩子,表面看上去很刚硬,内心却十分脆弱,而有些女孩子,表面柔弱,内心却十分刚强。”
珠儿不知他在说什么,周汤却对她摆摆手,说:“好了,你且退下吧。”
珠儿压低了声音对周汤说:“二少郎,方才奴婢离府时,夫人去城外普惠寺求香去了。”
“哦”他眼睛yi阴,“母亲去为谁求香”
珠儿答:“听说大少郎在京城过于劳累,得了微恙,所以夫人特去为他求香。”
他手中的草药落了yi地,在地上扑散开来,随风飘零。
珠儿连忙伸手去捡起,叠好,重新交到他手中。
他眼中闪过yi丝恨意,冷冷地说:“他只是得了微恙,母亲就要不远千里去城外为他求香我曾经身中蛊毒,可是母亲看也不看我yi眼”
“二少郎”珠儿轻轻唤了yi声。
“你下去”他忽然发怒了,“这儿没你的事了你下去”
珠儿叹了口气,只好离开了,边走边小声嘀咕着:“早知道说了二少郎你会这样不开心,奴婢我就不提这事了。唉,都怪我这张守不住话的嘴”
珠儿前脚刚走,yi个蒙纱女子轻轻叩开了这个古旧的老宅院大门。
周汤听到她的脚步声,并不回头,只yi味地捣药,发出“咚咚”的声音。
那女子红玫瑰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鬓发低垂斜插碧玉流苏发簪。修长的玉颈下,yi片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yi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在裙间微裸着,秀美莲足妖娆诱人。她面纱之上的眼睛媚意荡漾,勾人心魄。
可是周汤却没有看yi眼,只淡淡说了声:“你来了。”
她扭着腰肢来到他面前,将他手中的捣石抢了过来,“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又在弄这个了你知不知道,这冰冷的风,会将你那好看的手撕得干涩红肿。”
他支起yi只脚,狭长的凤眼微眯凝视屋顶之上的长空,嗔怪地说道:“不是和你说过,平常没有重要的事,你不要过来么你这样子,很容易暴露身份的。”
她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如莺啼,“yi定只准你来找我么”边说边凑近他的脸,yi双妖魅的眼睛凝视着他,投去亲近的暗示。
他只是将她手中的捣石夺了过来,细细掂着捣烂的草药,说:“上次多谢你了,将木香的住所告诉我。”
她冷笑了yi声,染着上好荷花红的嘴唇在风中红得耀目,“想不到你现在对这样yi个卑贱的丫头会感兴趣起来了。”
“像她这样的女子,我见得太多了,”他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如何会对她感兴趣”
“那你为何要派车夫去接她”她语气透着酸醋意。
“没什么,只是看她可怜。”他说,“yi个处于底层的女子,却yi心想要依靠自己去赚钱,处处受人欺负,不过她倒是都能用自己的智慧去解决掉。我只是可怜她而已。”
她嘴角微抿,听了他的话yi直得意。
他叹息了yi声,说:“其实,你不必为我做这些的,你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你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寻找你的幸福。”
她眉毛yi蹙,“你错了,奴家现在做的,就是奴家喜欢做的事。”
他抓住她的双肩,眼中尽是无限愧疚,说:“我们可是说好了,这事完成之后,你yi定不要再牵涉我的事。我今后将要面对的,可能是你想都想不到的危险。我不会让你再为我做任何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让我的好朋友去承受危险。”
她眼中闪过感动,可是yi听到他讲到她是他最好的朋友,又流露着失望,她苦笑道:“那就让奴家先将这事为郎君完成之后,再行决定吧。”
她叹息着,转身要走。
“如花”他唤了yi声,“谢谢你。”
“谢什么,”她声音里透着哀怨,“既然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为朋友效力是应该的,不必言谢。“
女孩将面纱扯下来,转头对他轻轻yi笑,笑得很沉静,然后转身离开。
这张脸,便是前面提到过的,与墨云yi同下棋的如花姑娘的脸。
木香回去之后,这手上的伤疤c冻疮竟全都好了,手指细白如玉,伸入水中像水葱yi样摇曳着。
想不到那蛇脂疗效这样好,她叹道,堂堂太守嫡次子不住王府,竟然住在这样yi个古旧小宅中yi心钻研药草,难道他看破红尘,不求进仕只求行医
可是行医也不必行得这样偷偷摸摸的呀
心里存了疑问,手却在揉捏着米粉,将yi个个松糕顺利出炉,与阿水坐着牛车进城去了。
广陵香糕与广陵臭糕,两种风味,果然吸引了更多的顾客,木香今日赚了很多钱,于是给家里买了条鱼,给阿水娘买了块保暖火石布,据说这火石布制成的衣服可是紧贴肌肤,当内衣穿可保暖了。
阿水娘闲在家没事,平日里最喜欢纳纳鞋垫c缝制衣裳,见了这火石布,高兴得了得。木香于是将鱼蒸了,端上来,三个人聚在yi起,很温馨地吃着。
窗外扑扑地落着雪,窗内yi烛明火,yi桌热呼呼的菜肴,日子虽过得简单,可是却温馨极了。
就这样过了些日子,这天,木香与阿水正在好好地做着生意,忽然对面yi个空的摊位上,来了yi个与她差不大的小姑娘,穿着凌花绣袄,发髻上斜插yi乌木簪子,朴实可爱的脸蛋,也在对面摆了个长长的桌子,在桌子上挂起了“广陵臭糕”与“广陵香糕”的招牌,并在yi边的木头上用红色染料醒目地写着:每份三个铜钱。
晕还真够坑的
这不就是明摆着要与她的松糕竞争么
果然,那女孩才摆了不久,便有原先慕着木香的臭糕名声而来的顾客,跑到对面那女孩摊位上看去了。
yi看yi问,那顾客便买了那女孩的了,没有再来买木香的。
阿水在yi边急了,“木香那人是怎么回事哪有完全模仿我们的做法的不但边卖的东西yi样,连名字c摊位都yi模yi样,这不是明摆着是来挑衅的么”
木香轻轻切了yi小块松糕,放在嘴里吃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阿水哥,我这松糕的做法从未教给外人,我就不信,她做的松糕和我做的yi样好吃。阿水哥,你帮我过去看看,顺便买yi块尝尝也行。”
阿水于是过去了,那女孩见阿水过来买,竟然切了yi小块给他,连钱也不要收。
阿水将女孩的松糕递给木香,木香尝了下,这味道竟也不差,虽比不上她的,可是也大体沿袭了整体风味。
“阿水哥,她yi份松糕是三铜钱,有多少”木香问。
“比我们大了yi倍。”阿水摇着头,用手比划着大小。
木香yi怔,“她这松糕也是用糯米制作,调料什么的也差不多,若是卖的这么便宜,怕是正好够个本,她如何有利润可赚”
正想着,却见那女孩又换了个木板,在木板上用红色染料醒目地写着:yi份yi铜板。
天
木香这时倒有些淡定不了了,这样便宜,份量又是她的yi倍,那女孩不但没钱可赚,还会大大亏本。她竟然愿意做亏本买卖,原因只有yi个,她想用价格策略将木香的松糕给打压下去
木香大大叹惜着古代的法制不完备,若是放在现在,这样照搬着她的模式,还使用了她打造出来的“品牌效应”,可是犯法的,可是放在古代就没事了。
“木香,你看,大伙都往她那边去了。”阿水顿足。
这样便宜,而且味道也不差,大家都有着拾小便宜的心理,都纷纷在那女孩所制作的“盗版臭糕”面前排起了长队,形势丝毫不比木香最初时差。
阿水可急死了,木香叹了口气,将松糕切成yi份份,递给阿水:“阿水哥,既然大家不要,我们吃了吧,放着凉了可不好。”
阿水宽慰道:“木香,我倒没什么,只是你不要不开心呀。这生意,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收工。马上就开春了,二郎就要回来了,我们也要为主人尽心尽力了。”
木香点点头,“只是如果以这种方式结尾,我不甘心。”
是呀,她当时多么辛苦,才将这个臭糕生意做起来的。可是就这样被人不费吹灰之力给抢了,叫她如何能甘心得了
“要不,我们去找周少郎,让少郎帮我们,叫她撤走。”阿水建议道。
木香摇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