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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龙传 第8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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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被你说中了,真不好意思。”
曹国舅显得有点腼腆,他成为八仙至今已有一千年以上却仍然而习惯使用仙术,反倒是活用强健的体魄尉示一身好功夫比较适合他的个笥。他原是宋朝的贵族,又是武将出身,由于为人耿直正义感强烈,因而受朝廷所斥最后修炼成仙。他是八仙最后一名加入的成员,出生年月日比蓝采和晚了2oo年左右,但外表却比他足足老了2o岁。
“现在要怎么处理这位仁兄?”
蓝采和手指着南村警官,曹国舅不加思索地点头道。
“这次是凑巧救了他一命,不过就这样放任他不管只怕以后会有不良影响,记他走回自己家去吧。”
“就这么办吧。今天他险些丧命,幸好遇上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往后再出来他就得靠自己了。”
“还有这四个家伙我愈看愈不顺眼,专门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小人。”
曹国舅瞪着几个治安人员,蓝采和看着他的表情笑道。
“我知道曹国舅您一向嫉恶如仇,您说这些人该如何是好呢?”
“你说呢?”
听曹国舅这么一反问,蓝采和瞄了倒在地上的几个男子一眼;他想把这问题丢给曹国舅伤脑筋,因为他本身对这几个治安警官完全没有好感。
“别管他们了,待会儿他们自然会醒来,到时任务没达到还惹得一身灰头土脸,谅他们不敢四处张场自己的失败。”
“话是没错,不过我还是觉得或多或少要给他们吃点苦头,警察违法却不受罚这在法治国家里是不合逻辑的,我倒有个好主意。”
与蓝采和同时蔑视四名男子的曹国舅低语道。
“气死我了,光是站着看就让我火冒三太,为什么世间就是少不了这种鼠辈四外猖獗?”
“就因为仙界与天界都是帮人界收烂摊子,人类永远不不到自省和自律的工夫;人界的罪恶应该由人界具有良知的人亲手消灭。”
“这是西王母的旨意,我虽然赞成不过……”
“这次牛种亲自出马干涉,所以西王母早就解除这道禁令,你还有什么不满吗?”
曹国舅虽然猛点头表示同意蓝采和的说法,但他显然还有话要说。
“记得在我成为八仙之前,你们七仙曾经大闹人界,搞得人界鸡犬不宁。”
“是啊,迄今大约一千年前宋辽大战的时候,当时在万里长城一带,宋太宗赵匡义率领大军与辽军发生激战,这场战役关系到两国的生死存亡,那可真是精彩的世纪大战呢!”
“当时你们七仙还分成两派介入这场战争。”
“当时我们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那种结果,过程实在曲折离奇,至今已经过一千年,该说长呢?还是短呢?……”
蓝采和略微苦笑,然后催促着曹国舅。不久南村警官从灰地上站起身,蓝采和按住他的背部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南村的手脚便踩着步代往自己家的正确方向离去,等他进了家里的玄关就会自动恢复意识。其间,曹国舅从几个昏迷的男子身上没收了警察证件、手枪还有手铐。
其实,那一天拜访竜堂家的客人并不只南村警官一人而已,还有一群男子以不亚于花井太太的专注眼神观察着竜堂家。为了便于在厚重灰地上行走,这些男子所搭乘的汽车车轮上套着铁链,车窗贴着黑色玻璃纸,个个身着战斗服。脚穿野战专用的长统靴,手上握着电光棒、电击枪等与善良老百姓无缘的凶器。阴险的目光透露出他们的真实身分,他们是擅工利用各种暴力手段恐吓对手的专家。
男子们在目送南村警官离去后开始采取行动,他们准备了手铐、胶带、尼龙绳、毛布,实实在在显示他们的目的就是“绑架”。
灰雨不断,天空如黑夜一般晦暗,看不到人烟的街道只见六名男子在移动着。他们的位置距离停放汽车的空地约有5o公尺远,目前就站在竜堂家的围墙面前东张西望。此时另一个势心的监视者花井太太正待在屋内,可能是在做稻草人准备下咒吧。其中一名男子双手撑在围墙上弓起背部,其他男子则踏过他的背跳上围墙,正当最后一人被拉起并跳进庭院的时候。
冷不防地,男子们感到一阵疼痛。手腕、手臂、颈子、脸颊仿佛被人打了一针毒剂一般产生剧痛。
“好痛、好痛!这是怎么回事?”
男子们哀嚎四起,他们的手指开始发麻发痛几乎拿不住武器,眼见皮肤泛紫并逐渐肿胀,痛感也随之扩散。
“是蜜蜂!可恶,居然有蜜蜂!”
男子们被一群金黄铯的人点团团围住,那是有着金黄翅膀的蜜蜂。安们的行动迅速果决毫不留情,轻松闪躲敌人不断挥舞的手脚,紧接着施以致命的一刺,每一次都会引发蕴含着巨痛与狼狈的微弱悲鸣。无论对方多么强壮、拳脚工夫与杀人技术多么高超,一概抵挡不了这群空中小士兵。六名男子最后跳过围墙仓惶逃离,连行凶的武器也忘了带走,甚至无暇顾及同伴,只是一边流着泪一边逃命。三十分钟后这群男子开始发高烧,连续数日在生死边缘徘徊。
成功驱逐恶汉的蜜蜂大队得意地拍打翅膀,飞回竜堂家的庭院。
“又失败了,这群饭桶!”
一个中年男子朝着大哥大破口大骂,这里是位于驹泽公园的某座宅邸。灰雨让电话收听不良,这一点叫男子更为光火。这名男子年约六十,长着一副壁虎脸,还有一对长长的尖耳。他丁装上披着英国制的对襟毛衣,手指刁着一根烟。
此号人物名为小森春光,是“东方石油”这个人称日本顶尖的大企业总裁。在水道桥塌陷时,他正与狂人医生田母泽笃列席于贵宾室里。他知道竜堂兄弟的存在,并订立绑架与活体实验的计划以求得长生不老的秘密。不料坐拥油田的中东国家情势恶化,就在他为此苦思对策的期间,田母泽擅自行动,逼迫竜堂兄弟逃离日本,于是小森的计划等于挥棒落空。
“小森,可惜你的努力全泡汤了。”
躺在安乐椅上的客人笑着,对方与小森同辈,一头银发并戴着黑边眼镜,五官端正。但这张脸比较起来身体来说略嫌过大,因此身材比例并不算好。此人是夸称每日发行量打破一千万份的国民报社社长,名为稻垣。他同时也是国民电视台的董事长,底下还培养了职业棒球与足球队,人称“媒体帝王”或是“职业运动界的领袖”。此外他与保守党的议员与大型宗教团体的领导人来往密切,与强硬鹰派的主张对抗,成为保守党的宣传机构。每当涉嫌贪污的议员获判无罪之际,其他报社往往大加挞代,只有国民报社支持无罪的判决。
“小森你的缺点就是做事狠不下心,看看我,职棒跟职业足球的规则只要我看不惯我就个性我的球队一向很受欢迎,只要拿”我要你退出联盟“来威胁球员,每个人都服服贴贴的。”“只要看不惯的规则就得修改,这的确很像你的作风,难怪下一步已经准备要修改宪法了。
国民报社目前公然主张修改宪法,打算带领日本成类国际社会对军事有所贡献的大国“。
“那当然,我绝不允许我看不惯的规则存在一天,即使是宪法也不例外,凡是胆敢批评政府的电视记者,就算他不是我公司里的人我也要逼他离开这个业界,我的目标就是努力促使日本成为强国。”
稻垣社长的努力的确让日本开始迈向“强国”之路;野心勃勃的官僚、没有职业道德的传播媒体、见风转舵的政客共同组成三重唱,合力将士兵送上死路,让日本成为“强国”。
“那些一昧反对修宪法与扩张军备的家伙,我要在他们身上贴上一道‘懦弱的一国和平主义者’的标签,让他们的声音埋没于社会的潮流,我开办报社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你可真是坏倒极点了。”
“胡说,我是空前绝后的爱国人士。”
“你们经营报社的人只是负责煽风点火罢了,实际上前往非洲或东南亚等危险地带出生入死的还不是那些自卫队员,你不觉得可耻吗?”
面对小森的指责,稻垣社长亚得有点扫兴,但他紧接着口狡辩。
“有什么好可耻的,你想想有谁不怕死,你去问问全日本那些坚持扩张军备的记者与相关人士,看他们之中有谁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到卢安达或柬埔寨送死?我们与外交部的官员站在安全的地方提案,自卫队员的任务就是不惜牺牲生命努力实践我们的提案,你以为我从前提倡”自卫队不违宪‘的理论是说着好玩的啊?“
稻垣社长灌了一口白兰地,吐出大量酒气。再继续这种伪善的谈话根本无济于事,小森终于正面提出自己的计划,即然对方跟自己志同道合,当然了也希望他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所以我当时就提议,谁也不能独占竜堂兄弟,应该采取民主的方式平分才对。”
“哟、民主方式啊?”
稻垣的反应显得不屑,小森的表情掠过一丝厌恶却仍然继续说明。起初稻垣对长生不死的美梦嗤之以鼻,他认为这只是个空想罢了。过去稻垣也曾经是“镰仓御前”船津忠岩的追随者之一,由于不甚受重视因此对长生不老的话题了题不深,但惯于任意扭曲一切社会规则的稻垣自然也对扭曲人类的生命法则产生了兴趣。
“呼……说来说去最重要的是我们又不晓得那群叫什么兄弟的到底是不是还活着?也许他们早就客死他乡,再不然就是落人别人卑鄙也说不一啊。”
“竜堂兄弟还有亲戚留在东京。”
“所以?”
稻垣明知故问,其实他早就察觉小森的心意,但碍于这是百分之百的犯罪行为,他才不会笨到开口回答,由小森全盘供出才是上上之策。
“我记得在几年前,横滨有个年轻律师全家人遭到绑架,至今音讯全无;想不到日本现在还会产生这种事,当时还引起一阵恐慌。”
小森边说着边看着稻垣,显得有点焦躁不安。
“总之我认为这个做法成功率很高,现在只希望稻垣兄助我一臂之力,当然报酬绝对包君满意。”
“原来你找我来帮派就是为了替你做这份差事啊?那我能做什么?话先说在前头,我可是个形象良好的传播人士啊。”
“……我意思是,当鸟羽夫妇的失踪引起社会大众关切时,希望你能操控情报,就说那对夫妇跟北方某个国家的间谍往来密切,因而遭到对方劫持。”
小森说完经过十秒钟,稻垣装横作样地打契沉默。
“好吧,不过代价可不便宜哦。”
眼见某人物体从铅色的天空无声无息地降落而下,蓝采和与曹国舅丝毫无动无衷,因为他们早已明白来者为何物,那是来自昆仑、名为宝鼎的飞行物体。就在接近地面的同时,乘员出现了。对方缠着头巾,一身装扮有如京剧里骁勇善战的女侠,气质坚定双美丽的年轻女性。
“原来是四姑娘。”
蓝采和笑容满面,他尊称四王母第四个女儿瑶姬为“四姑娘”。招待竜堂兄弟由中国内地龙泉乡前往昆仑山的正是瑶姬。
“您来到这杀伐之地不知有何贵干?”
“我来此视察,虽然有点小题大作,但仙界即将展开行动的这个时候,我认为事先来了解人界的状况比较好,特别是火山。”
中国内地拥有比日本诸岛还要雄伟的大河,也有地平线清晰可见的盆地。从壮丽到细致、从沙漠到丛林,任何景观应有尽有,唯独缺少了活火山。西元七世纪中国正史《隋书》上曾经提到日本阿苏山,也难怪神仙们会对火山爆发这么好奇。瑶姬自然还有其他目的,只是不小心泄露了内心的玩兴。当瑶姬告知此行内容时,曹国舅不禁惊叫。
“您要我们潜入美军的基地?有趣自然不在话下,但这么一来我们没办法兼顾竜堂家了,我可不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官菲或恶汉哦。”
“无须惊动两仙人担任这种监视工作。”
瑶姬在两人面前伸出手,她手掌上有一个金黄铯的宝石。
“我已经预先设下这个东西,凡是企图擅闯竜堂家的人都要倒大楣了。”
“哦,原来是金翅蜂。”
“一只就能对付一个歹徒,我总共放了一百只。”
瑶姬准备了来自昆仑,大小跟棒球差不多的糖蜜块充当金翅蜂的食物,她把食饵痴置在竜堂家庭院的一隅,然后释放出金翅蜂。
“昨天它们第一次表现,成果相当好。”
“哈哈,那些可怜人真是自作自受,我看他们得等消肿以后才敢回家见老婆吧。”
……企图侵入竜堂家绑架鸟羽夫妻的男子们之所以遭到蜜蜂的攻击,原因就在于此。鸟羽靖一郎大概连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住处居然会受到昆仑神仙们的庇护。
“既然六姑娘的家有如此安全的保障,那我就先回昆仑好了……”
蓝采和所尊称的“六姑娘”指的是西王母第六个女儿鸟羽茉理,也是瑶姬居住在人界的妹妹。瑶姬目前尚未与妹妹相认,理由是时机未到,但事实上是因为不好意思。
“舍妹的事就不用两位操心了,方便的话请跟我一起走吧。”
“荣幸之至,不过六姑娘目前在香港可能还要辛苦一阵子吧。”
“痛失黄泰明的确是一椿憾事,当初怎么想也想不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瑶姬所说的“程咬金”指的正是小早川奈津子,神仙并非万能,他们无法预测除了四姐妹之外的变数。
“那个怪物只是这场ga的joker罢了。”
蓝采和对自己一口别扭的英文感到可笑,曹国舅则耸耸厚实的肩膀。
“杀害黄泰明的凶手迟早会得到报应的,就算我们插手,恐怕周遭的人不一定能谅解。”
“一切交给龙王们去处理,合理的是训练、不合理的是磨练,我们就在一边纳凉看戏吧。”
三人相视而笑,瑶姬随即邀请两名神仙。
“请两位上宝鼎吧。”
于是三名神仙在灰雨纷纷,天色昏暗之中朝着西南方飞翔而去,从这个方向远眺可见橘红色的光点,那是富士山不断涌现的岩浆。
第八章 群鬼昼行
美军厚木基地位于神奈川县正中央地带,最近士兵之间有个诡异的谣传,传说负责巡逻的卫兵曾经目睹怪物出现,而且不只一次、两次。巡逻的卫兵就这样下落不明,于是军方推说这些人被遣回国了。
厚木基地的兄弟横田基地就在今年夏天,被一个只存在于神话的怪物一举歼灭。由横田基地转送到厚木的伤兵们个个口中挂着对于龙的畏惧,但他们的证词却被气急败坏的上级长官一概否认。
“世上根本没有龙,一切都是错觉、幻觉、集体幻想!你们再有人编出这种胡言乱语,就要重新考虑你们是否适合担任联合国部队。”
于是士兵们不再提高音量,转为交头接耳继续流传这个谣言。士兵里不论黑人、墨西哥人、波多黎各人等各种肤色各种眼睛都有,他们仰望着下个不停的灰雨,绝望地耸耸肩。
“我听说日本是个好地方,但实际上这里一到夏天就跟赤道国家一样热,天气多雨潮湿,地震多物价又是世界最高,现在富士山火爆发,真恨不得早一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士兵们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忙着进行机场跑道的除灰作业。美国政府在尝过勒索日本政府的甜头之后,这次又会要求日本政府负担除灰作业的全部支出吧。不过目前只见士兵们个个汗流浃背,之前已有不少士兵被灰薰得眼睛喉咙发痛,所以从火同爆发后第二天起所有人都戴着化学战专用的防毒面具进行作业。在灰雨纷飞之中,头戴防毒面具的士兵们乍看之下甚至会让人联想到某个遥远行星的地表上不断蠕动的昆虫型外星人。士兵们在前往b跑道进行除灰作业时,发现一群裹着披风的怪人。
“喂,那是什么啊?”士兵们四目交接伫立不动,恶寒从指尖爬上他们脊梁。诡异的一行人走在灰雨中,头戴防毒面具的特殊部队队员就在身旁负责保护他们,此时特殊部队发现了呆站着不动的士兵。
“是谁?”随着一个尖锐的声音,特殊部队以掌心雷指着士兵们。虽然同为联合国的军人,但此时权限不同装备也不同。士兵们明白对方打算置他们于死地,于是他们铁青天头脸拼命解释,特殊部队的队员们经过短暂讨论之后,要求士兵们三缄其口,而士兵们也欣然答应。
美国这个军事强国最高的正义就是“军事机密”,身为军队一员的士兵们对这一点再了解也不过。
“我发誓绝对不说。”他们向圣经与军纪立誓,但这么做仍然不可能完全抹杀人类的好奇心。就在一瞬间,他们瞧见了披风下的人长什么样子。如果就这里不是驻日美军基地,而是好莱坞特效摄影棚的话,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恢复自由后,士兵们继续朝b跑道前进,谁都不敢回头。他们知道如果转过头就会被射杀,等到有胆量的开口说话时是在抵达b跑道之后。
“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高大的黑人低吟着,另一个矮小的波多黎各士兵答道。
“灵异杂志上曾经报异亚利桑那州跟新墨西哥州的军事基地里藏了大堆外星人,难道连这个厚木也一样吗?”
“总之什么都不要说,一人字也不准提。”义大利士兵喃喃自语道。
“我可不想和目击暗杀jfk事件的证人下场一样,我拼了命也要忘记今天的事情。”
jfk指的是在一九六三年遭到暗杀的美国总统j·f·甘乃迪,据说是由一个名为奥斯华的人单独犯下这项罪行,奥斯华在遭到逮捕后立刻被杀,重要证人也一一神秘死亡,真相因此石沉大海。如果要采信美国政府正式的调查报告,那内容所称:“一颗子弹可在空中与人类的体内多次改变方向,让两个人七外受伤。”这一点实在令人难以信服。美国人民有三分之二的人根本不相信政府的报告,结果这项调查被戏称为“魔法子弹”。
“什么jfk,你太夸张了。”
“你觉得很好笑吗?好、你尽管笑吧,与其嘲笑别人却早死我还宁愿被人笑换得长命百岁。”
笑声停上了,士兵们不发一语重新戴好防毒面具,兴趣缺缺地展开除灰作业。
兴趣缺缺的不仅士兵而已,基地里的高层长官也感到不耐。士兵们高估了这些长官,其实他们并非万事通,他们只是服从母国命令,由国防部单方面指示他们让这群诡异的书记人员驻留在这里。受指派而来的客人们是先搭乘6军的运输机抵达青森县的三泽基地,然后再坐着军用敞蓬车经由高速公路前往厚木基地,但由于富士山喷火无法直接抵达目的地,6路一片混乱,整整浪费了二十个钟头。这批书记人员总共有二十名,由担任国防部勤务的丹佛斯少校率领中尉一名、下士八名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另一方面也带有监视的意味。单身军官宿舍整个空出来让“丹佛斯部队”使用,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入。第一天晚上运送了12o人分的食物到宿舍里,第二天早上基地的军犬有两只不知去向,也没有离开基地的样子。
丹佛斯少校年约三十,给人一种阴险狡诈的军事官僚印象,他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地球人,但他所保护的这二十名书记人员却紧紧裹在披风下,戴着防毒面具隐藏真面目,听说身穿长披风的原因是“可以遮住尾巴”。很快地,这栋宿舍有了一个绰号:“狙击小屋”,而且早就成了居住在基地内的士兵家族们,特别是小孩子从远处偷窃的名胜。
灰雨再加上黑夜来临,晚上七点整个基地就陷入既浓又厚且深的黑暗。雷达没有反应,却有一台飞行物悄悄地来到基地上空。这就是三位神仙所搭乘的宝鼎,宝鼎掠过跑道上方笔直飞向狙击小屋,三人也进入备战状态。在宝鼎小心翼翼接近目标之际,只见三道光粒从内部飞出,三名神仙就在宝鼎内部凝视着一个如果保龄球大小、重量却和高尔夫球差不多的玉珠,曹国舅看着球体里所浮现的影像低吟道。
“这是怎么搞的,美军居然在这里养了一批怪物。”
“曹国舅,我想您大概没见过电视的神怪节目吧,那种节目里全是妖怪跟外星人呢,看多就不稀奇了。”
瑶姬对人界的次文化很感兴趣,闲来经常看一些怪兽电影或是灵异特集充当消遣,结果连说的话都跟基地的士兵同出一辙。
“他们是打算把那些妖怪放进都市里,动摇人心吗?”
曹国舅说道,蓝采和侧着头沉思。
“这还用问,一定就是这样没错,不知四姑娘您作何想法?”
“牛种并不打算消灭人类,而是企图重新统治人界;继续存活的国家恐怕不好治理吧,不过我倒是蛮期待的。”
瑶姬两眼炯炯有神。
“就让我们先来试探一下敌人的动向,两位认为如何?”
两名神仙没有表示反对,其中一个轻快的、另一个重重地点头赞成。
纳粹德国内部发生权力斗争,苏维埃共产党权力中枢也出现过主导权争夺战,向心力再怎么强大的组织只要有主流派就有非主流派,四姐妹也不例外。蓝伯·克拉克藉由婚姻登上缪龙财团主人的宝座已是众所皆知的事实,但对于他成为四姐妹的专制君王这一点,疑问与不满的声浪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息。那些人熟悉蓝伯先前的懦弱无能,当他个性丕变之际他们起初并不引以为意,甚至以嘲弄的口吻说道:蓝伯那个迟钝的废物、嗜好收集东方赝品的怪人怎么可能在眨眼间脱胎换骨成为拿破仑呢!
四姐妹一族不可能全体参与最高机密的进行,得知抹杀5o亿人类计划也只有少数一群人。但其他人也明白一族位居统治全世界的地位,因此他们有义务尽全力协调并促成团体的向心力,以维持一族的荣华与尊贵。但失望与嫉妒烧灼着那些与蓝伯同辈的人,因为他们一直认为自己比蓝伯来得优秀。
一群男妇人数总共一打左右的不满份子来到伦敦市中心,造访位于海德与圣詹姆斯两公园之间的老丹尼尔寓尔,表达君情的抗议。
“据说蓝伯最近为所欲为,本来以为只要有老丹尼尔大人的辅佐根本轮不到我们来操心,结果事情演变成这样真是叫我们大失所望。”
在装饰着活特雷克与达利等著名画家真迹的客厅里,身着目前米兰最流行服饰的中年女性首先发难,定居在巴黎的她拥有上亿资产,但在四姐妹一族当中可说是微不足道。老丹尼尔并没有立即回答,因此她的声量再次提高八度音。
“总而言之我们实在不明白蓝伯为什么胆敢蔑视历任大君,他新官才上任理应敬陪琳座才对呀!”
“那是因为……”
“已经有人认为他打算进行反体制革命,我们认为蓝伯的做法确实过于狂妄自大。”
老丹尼尔的反应显得冷酷严峻,并蕴含着最压的权威。
“你所说的‘有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有胆论人长短就庐有勇气负责到底,不求真凭实据的言论根本不具任何说服力。”
一行人退怯了,但又有另一个男子鼓起勇气指责年轻大君。
“蓝伯不仅把最高司令总部移转到伦敦,还放任烟毒犯在街头四处游荡以瘫痪苏黎世的都市机能。”
这名男子在苏黎世所投资的不动产标价狂跌,因此种下他不满的根源。老丹尼尔冰冷的反应让人觉得他跟石雕没两样,因为他现在没工夫理会这群异议分子。
“我再次申明,希望各位不要只见一道炊烟就大喊失火,蓝伯大人在本世纪即将成为大西洋帝国的皇帝,各位难道想被扣上大不敬的罪名吗?”
“皇帝……”
一行人显得不自在,他们打从心底看不起这个字眼,却因为见了老丹尼尔的目光不敢当面表露,因为老丹尼尔相当认真,他张开褪色的薄唇,纺出一段束缚这群人的宣言。
“蓝伯大人的体内流着都彭家历代皇族的血统,而缪龙家原本就是横跨了法国、西班牙与澳洲各地的贵族后裔,神圣罗马帝国骑士的封号代代相传,远比19世纪的各个皇家世族历史更为悠久。”
就日本人的观点看来,血统能够跨越数国的皇室贵族实在很不可思议,但在欧洲却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英国历史上威名远播的“狮心王”理查一世的母亲是法国名门贵族艾蕾娜·达奇泰罗;理查在法国长大成丨人,只懂得法文,英语却一窍不通。
后人尊称为“大帝”的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虽然是德国人,但他只会说法语,很少使用德文。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生长在瑞士,精通德文,法文却说得很差。英国女王维多利亚原是生长于德国贵族荷诺伯皇室,夫婿亦是德国人,所以全家只会说德文。鄂图曼·士耳其帝国历代皇帝母亲往往以希腊人或法国人居多,纯士耳其人的血统只占了不到一成的比例。目前瑞典皇室贝罗那德家族的粗先是法国元帅,2o世纪初的德国皇帝威廉二世与俄罗斯皇帝尼古拉二世在血缘上是表兄弟,两人的粗母都是英国的维多利亚女王。……欧洲皇室不是远亲就是近戚,任何一个国家都经过混血。而这无数条血缘都与四姐妹息息相关,四姐妹经常与欧洲各国的旧皇室或名门贵族通婚,藉此将高贵的血统纳入族谱内。
来自巴黎的女子对老丹尼尔投以胆怯的视线,好不容易开口问道。
“您是指他和皇帝一样拥有绝对的权力呢?还是如字面那样经过加冕仪式受人尊称为皇帝?”
“一切全看蓝伯大人的旨意。”
老丹尼尔不加思索地答道,接着不耐烦地叉起手指。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异议分子面面相觑,不满的情绪丝毫没有减退,但斗志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对于四姐妹统治全世界的计划并没有二心,不管死了几亿穷人或是社会制度如何地不公平,他们一概不过问,只是对权利的分配方式表示不满罢了。如果继续指责蓝伯,反而弄巧成拙将他推向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到头来惹得一身臭名被打进冷宫实在得不偿失。他们没有足够的才干与骨气离群索居,终于有人鼓起了气力询问道。
“我们想知道蓝伯……大人到底要把我们带领到什么地方?”
“这还用问。”
老丹尼尔的语气显得庄重,使人联想到马雅的神官。
“当然是迈向最高荣耀的宝座啊!”
异议分子听完,在老丹尼尔面前再度面面相觑,人人口中念念有词相继离去。他们此行来势汹汹却草率收场,可谓虎头蛇尾,雷声大雨点小;他们觉得自己跟擅闯神殿的入侵者一样狼狈。
蓝伯·克拉克留下新婚妻子待在苏黎世独守空闺,在伦敦过着单身生活。很明显地他对妻子十分冷淡,但这不表示他对女人没兴趣。严格说来,他强烈渴求女人的身体,这一点令那些知道他过去近似禁欲行径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蓝伯的宅邸俨然成为一个与法国王路易十四不相上下的后宫,正确位置就在这栋豪门华厦的三楼,唯独这层楼有3o个房间,除了蓝伯以外的男性一概禁止进入。在二楼通往三楼的途中有一个平台,长宽四公尺的正方形里有三名保镖并排坐着随时待命。一旦发生紧急事故,藉由他们的吆喝可以召来五打以上全副武装的保镖。从平台可以隐约听见楼上传来女人的娇声,保镖们毫无表情的面具下隐藏着满腔怨气,表面上仅仅2o公尺的距离却是一段永远不容缩短的阶级差距。
“听说红紫色的宝石在一百万颗里才会出现一颗这一颗13克拉的红紫色宝石在店头售价要一亿美金呢,看你们谁要就拿去好了。”
华丽的沙龙里,蓝伯在七名打扮暴露大胆的女子面前展示金银珠宝,她们是经由全欧洲的流行界、模特儿界、演蕊界所挑选出来的美女。她们就是需要像大君这种实力雄厚无以伦比的赞助器。钻石象征着成功,于是她们涌向蓝伯,争夺他手上的紫红宝石。
然后,其中一名女人嘶声尖叫。音波反射在天花板与墙壁,偌大的寝室里回荡着歇斯底里的恐惧感。其他女人在吃惊之优质产品,一同将视线集中在床上。一瞬间的沉默再度被复数的悲鸣所打破,她们看见蓝伯手上的皮肤被扯破,露出光滑的蛇皮。蓝伯并没有开口制止女人们的惨叫,而是采取实际行动。
“蓝伯大人!大君!”
保镖们大叫着冲上阶梯,只听见惨叫更为高亢激烈,其中还夹杂着物体重击声。突然间所有的声音全部断绝,保镖们持着手枪撞破沙龙的大门一涌而入。
保镖们把声音吞了进去,因为他们目睹一个杀戮现场。七名美女顿时成为七具尸体,金发、黑发、红发、琥珀色、白磁的肌运动会、蓝眼、黑眼、绿眼。她们生前必定享尽了同性的钦羡与异性的赞美,现在却倒在血泊之中以无法理解的方向扭曲变形,死状比跌到陷阱里的猎物更姜惨。蓝伯端坐在宝盖床上,长袍溅满鲜血,手里捧着一杯白兰地。
“蓝、蓝伯大人,这是……”
“给我收拾干净。”
杀戮者的声音与表情没有一丝动摇,就连身经百战的保镖们见了他的冷酷也不禁要退避三舍。身为保镖队长的克莱恩轻咳一声。
“请、请问蓝伯大人……”
“谁准你问话的?”
克莱恩的舌头顿时冻住了,蓝伯两眼紧盯着他,就像是吐露寒风的无底洞。
克莱恩曾经在中东、拉丁美洲以及东南亚大量杀戮,从远距离以狙击枪射杀、房间开车辗毙制造意外事故,用塑胶炸弹连人带屋一起炸飞等等无所不用其极,只为了葬送四姐妹敌人。他的祖父也是四姐妹的工作人员,曾经将准备结束刚果内战的第二任联合国秘书长所搭乘的飞机直接在半空中引爆,他的父亲也继承衣钵,拿着轻型机关枪把打算将四姐妹矿山纳为国有的智利总统轰成蜂窝。而他自己则绑架一位名叫k·s、专门反对核子发电的美国女性,将酒精注入她的血管,让她坐在发动的汽车上直奔断崖而下。警方事后以“酒醉驾车导致车祸丧生”为由结案,死者家属强调“她根本滴酒不沾”的理由根本无人过问。克莱恩是四姐妹的忠臣,四姐妹的利益即代表正义。
现在的他看着蓝伯的双眼,感到一股寒风吹进心坎里。杀害柔弱女性也不影响食欲,还能一觉到天亮的他觉得自己今晚可能需要一大杯睡前酒。
“我的命令,你听是不听?”
蓝伯加重语气,克莱恩脸色苍白地低吟道。
“是…是!一切全听蓝伯大人的吩咐。”
“很好,动作快点。”
蓝伯举起酒杯,让琥珀色的汗液流进口中。
“人迟早总要面临死亡,无论是美女还是秀才;与其在老年敬延残喘,倒不如趁着年轻美貌结束生命才算幸福。”
蓝伯说着,克莱恩明显看见他的指甲里沾着血迹。
“人迟早总要面临死亡,所以杀人工不算犯法,要杀多少就杀多少。”
这是在战争期间,当时颇负盛名的高僧面对即将出征的日本士兵们所说的一番话,看样子蓝伯跟那名高僧都倾向颓废的世纪末思想。不过他曾经向文生助理声称,这次计划最终的目的不是破坏而是统治。
蓝伯世纪末思想的背后,隐藏着四姐妹以恐惧与暴力为道具驾双他人的手段,他在私底下已经将这项确立至今的绝技发挥得淋淳尽致。
保镖们一语不发地处理美女们的尸体,蓝伯一边看着他们,一边放下酒杯,蠕动舌头舔着指甲上的鲜血。
与伦敦相隔九千五百公里直线距离的香港,与蓝伯敌对的十个人和一只狗正要展开行动。起初由黄老提案,而提供情报的是曾任国民报社记者的蜃海。在收集并分析各项相关情报之后,蜃海大叫:“啊、想不到这家伙也在香港!”
长洲岛与香港相隔了大约一小时的船程,虽然当地只是个小岛却四处兴建高楼大厦,成为香港居民消磨周末的近郊旅游胜地。目前海水浴的季节已过,白砂海岸冷冷清清,但在海滨高级公寓的最顶楼,有个日本人手握盛满苏落兰威士忌的酒杯,眼睛瞄着日本卫星电视节目。
这个人名叫中熊章一,他是日本最大的工会“会日本劳工联盟”简称“全联”的人事局长。皮肤惨白脑满肠肥的中年男子现在因酒精影响脸上泛着红晕,他跟东方石油总裁小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