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一炉沉香 第 7 部分阅读

    　　说曲家如今不怎样，却到底有个读书的在，自己家却只有俩个种地的，日后指不定曲磊考出了功名发达了，自己有份人情在曲家，怎么说都是有利的，况且大孙子刚出世，积善行德总归没坏处，越想越觉得可行，便乐呵呵道：“瞧沉香这嘴啊，可是越来越会说道了，婶子若是不同意，还不得你背地里说什么呢，不过婶子可不是为了贪图什么，咱乡里乡亲的，帮衬着也是应该的，就算是为咱小墩子积个德，报答什么的可就不该想，行，yi会我给挑几只给你带回去啊，日后有什么不懂得，尽管来问婶子就是了”

　　柳雪儿闻言喜笑颜开，沉香倒是神色稳妥，只是眼中拂过yi缕欣慰，两个人站起身来齐齐和李氏道谢，李氏忙阻了，这时候外头招呼该给孩子剃发，李氏便笑呵呵拉着两个人yi起出去。

　　外头负责剃头的，正是王二杠子，今日yi身大红通身道袍，黑色直角方冠，他笑嘻嘻将襁褓里头的小墩子抱过来，丝毫不在意小家伙被外头闹哄哄人群吓得直哭的闹腾劲头，刷刷刷几下子用小剃刀几下便将小婴儿头顶那毛茸茸的yi撮毛给剃了个干净，将那几撮毛团起来，用红绿色的线裹了，像模像样的念念有词了yi番，便交给李氏，李氏赶紧提溜着这胎毛发挂到堂屋高处，预示着小墩儿日后能够胆子够大。

　　头剃完了，李氏给了王二杠子yi钱银子，又将小墩子抱起，yiyi交给在场的姑娘媳妇轮流抱上yi回，每个抱着的人作势给娃娃口中点yi口挤好放置在那儿的奶水，顺便给娃娃说yi句祝福话，百家话百家饭，日后娃娃不愁吃穿有福气。

　　轮到柳雪儿这边，柳雪儿有些手忙脚乱的接过来，像她这样的新媳妇抱娃娃还有个说法能够借个福气早日怀上，旁边的乡亲看她这般手足无措便逗趣道：“新媳妇可多抱抱哟，赶明儿也能真抱上yi个呢”

　　柳雪儿在旁人指点下终于抱得利落了，只是小家伙被大人们这般折腾正不得劲，yi个劲的哭号，小小身子开始扭动了起来，yi旁看着的沉香赶紧端过来奶水将手沾了些伸过去凑近了哇哇哭的小嘴，却yi下子被含了个正着。

　　沉香刹那觉得手指头yi阵吸力，心中yi动，待要抽手，又没敢动，小婴儿吮住了自己的手指头不哭了，眼角挂着泪珠子瞪着自己，半晌发出yi声不明所以的吭哧声，随之又是啊啊两声。

　　yi旁的人看着稀奇，道：“还真是有奶便是娘哟，瞧这喝上娘的奶便知道不哭了”

　　沉香只觉得手指头有yi股子小小软软的东西正在舔舐，那感觉让她心底为之yi颤，有yi种从未有过的柔软慢慢滋生了出来，看着小家伙半开半闭的小眼睛她不由笑了下。

　　“这孩子真可爱是不是”见她笑，柳雪儿便道，她和沉香yi样，都未曾见过这样小的孩子，那么小，那么柔软，那么的可爱，不由不激起心里那yi丝丝的温柔。

　　沉香抚摸着小婴儿滑嫩的脸蛋，想起什么，笑道：“过些日子嫂子也给咱家添yi个，哥哥和娘不知道要怎么高兴呢。”

　　柳雪儿抱着小墩子的手yi顿，眼神里头再yi次露出yi抹似有若无的哀伤来，沉香瞄在眼里，待要问，李氏已经过来道：“看起来咱墩子和你俩个有缘，都不哭不闹腾的，yi会兜yi喜神圈就让新媳妇抱着兜吧”

　　这里头风俗满月这天要抱着小儿兜yi圈，称为“兜yi喜神圈”，要过桥，过水，也是为了日后出入能够有胆，新媳妇身上带喜，自然是好人选。

　　柳雪儿自然愿意，yi旁沉香便负责起兜圈时的打伞人的角色，举着青油伞，yi路跟着柳雪儿和村里老少yi起陪着在二张家门口沿着小溪兜起圈子，外头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的热闹非凡。

　　走过了村东头的石桥，老远看到有几个人迎头过来，待走近了，这才看清了居然是出去了几个月的罗小虎，还有他父亲和几个同村的白天去干活的男人们yi起过来给二张家贺喜的人。

　　几个大婶便有人喊道：“哟，虎子回来啦，可赶巧了，二张婶子家添丁了，他婶子快yi起兜了圈吃酒去”

　　同行的挤进人群里头和众人聊起天，大家yi路又围着小婴儿往二张家回赶，罗小虎乘机走近了沉香身边，脸膛因为几个月的海风而更加黑红，人又高大了许多，十六岁的个头比起二十几的小伙不逞多让，只是那眼神如同大海yi般澄阔，更有了几许深沉，不变的依然是那几分的憨实。

　　他瞅了瞅小婴儿，嘿嘿笑了笑，本想着借机和沉香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前几日他便已经从海船上回来了，yi回家便打听了村里有些什么事，小虎娘将几日发生的事说了yi通，yi听说曲家老大娶了亲，心中便有些着急，不知道曲家下yi回是不是就要给曲沉香定亲，又不好意思直接问，打听今日李氏办满月酒，便提着礼物和几个伙伴打算来祝贺，自然，也是为了能够有机会碰上曲沉香。

　　没想到正想着便在这里碰上了，yi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走近些作势去看小婴儿，闻到yi股子熟悉又许久没闻到过的幽香来，心中yi动，脸更是烧红，情急下便拿手指头去戳小娃娃的脸蛋：“这小毛头真有趣”

　　谁想到他那指头力道控制不好，yi下子戳痛了小墩子，小婴儿立刻哇哇嚎哭起来，可把罗小虎唬得手足无措，脸涨得绯红，手脚没处放起来。

　　柳雪儿在yi旁看得分明，不由扑哧yi笑：“小哥你轻些，娃娃嫩，可禁不起你这重手，沉香啊，人家是不是要和你说话呢，你把伞给别人吧，你俩有话说完再过来便是”

　　罗小虎被柳雪儿这么直白点得低了头不好说什么，倒是沉香大大方方将伞交给yi旁的yi个媳妇，自己朝着罗小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和自己走到yi旁，边走边问道：“小虎哥，你找我有事”

　　正文 第二十三回

　　罗小虎上下打量着沉香，半年未见，只觉这个少女越发的有大气的味道，她似乎总让他觉着有yi点点亲密又无法琢磨透的感觉，然而离开的半年，他又是那样的想她。

　　可是yi时间，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情急下，想起自己领着的东西，提了yi包给沉香道：“上回听说你爱吃，这回出去遇上外头来的商船，便和他们换了yi些，送给你。”

　　沉香接过来yi看，是以前罗小虎曾经送过给她的海虾，这东西在这个时代算是新鲜物事，上回也是得到了yi些，物以稀为贵，这东西挺贵，倒也营养丰富。

　　沉香笑着接过来称了声谢，仔细收了。

　　罗小虎看着沉香，想起自己和叔父几个在海路上遇到的人和事，他突然又有了勇气，张口却又猛然看到沉香乌黑浓墨般深邃明亮的眼睛抬起来看过来，话到嘴边又变了：“沉香，你，你最近好么”

　　沉香讶然，默默点了点头，随即笑道：“小虎哥也好么，出去可有什么收获了”

　　罗小虎看着沉香的笑靥，有yi刹那的发愣，差点想要扇自己yi嘴巴，心下懊悔，却又只好接口应道：“好，很好，谢谢你惦记我”

　　沉香笑笑：“你我都是yi个村的，这也是应该的。”

　　说完她没有再开口，静静的看着罗小虎，似乎在等待罗小虎发话，罗小虎yi时又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问，又觉着自己说什么对沉香都是突兀的，他可以面对海上险恶的风暴毫不畏惧，面对滔天的巨浪毫无退缩，可是对这个说话风淡云轻的女孩，却有种说不出的敬畏。

　　沉香没有催促，只是等待着，略侧着头看向柳雪儿和她怀里的孩子，眼中带着安静的微笑，她的侧面，有yi种安逸的恬静，只看得罗小虎有些发怔，张张口要说话，后头有人喊了yi声打断了他的话头：“小虎哥，你回来啦”

　　这时候大家伙已经走回了李氏家门口，说话的，正是顾鹊儿。

　　她几步走近罗小虎，不由分说挤上来沉香和罗小虎中间，对着罗小虎道：“小虎哥，你怎么回来了也不说yi声，你看你看，这是京城里头最时新的新衣衫，昨儿个娘特地让城里的裁缝照着给我裁制的呢，花了yi两银子的钱，好看么”

　　罗小虎被顾鹊儿挡住了视线，再想张望，却已经看不见沉香，只是言不由衷的对着顾鹊儿应了。

　　沉香早在顾鹊儿挤上来时就离开了说话的地方，走近柳雪儿，这边已婚的几个妇人帮着在上菜，她也伸手出来帮忙，柳雪儿看了看不远处唧唧咋咋拉着罗小虎说个不停的顾鹊儿，笑道：“小姑，你去和她们几个说话吧，这里没你忙的”

　　沉香淡淡道：“我和他们说不上什么，还是帮忙吧。”

　　柳雪儿摇了摇头，叹道：“我说小姑，你也别总是这么老成，你看人家鹊儿，这才像个女孩子样子，多讨喜你呀，小小年纪成天心事重重的样子，倒是像个小大人，yi会小虎被人家抢了有你难过的。”

　　沉香瞥了眼柳雪儿：“什么抢了他也不是我什么人不是”

　　“呵呵，嫂子是过来人，你瞧他看你的眼神，不错眼珠子的盯着，若是不喜欢你才怪，可是你总是不冷不热的，看着让人着急，你到底怎么想的，回头也好让娘给你做个主，我看着小伙子不错，你可得抓住了，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沉香咧嘴yi笑：“可是嫂子嫌弃我在家里头多了嘴了赶着要让我出门不成上回嫂子对哥，用的也是这法子吧”

　　柳雪儿脸yi红，伸出手来拧：“死妮子，可是为你好，这时候倒会消遣我了啊”

　　沉香yi侧身躲过去，半开玩笑的挥出手去挡，却不想柳雪儿身子yi晃往后头便倒，手中端着的yi盘子菜朝yi旁舖撒了出去，把沉香吓了yi跳，赶紧yi伸手把柳雪儿扶住了，心中yi动，那yi只手不由自主的接住了从她手中差点掉落地上的菜盘子，yi沉yi捞，稳稳当当接住了托在手中。

　　有那么yi瞬间，她又找到了灵魂深处被遗忘了的本能。

　　这几下动作yi气呵成，旁人没注意，倒是几个妇人看到柳雪儿的失态，赶紧大呼小叫的走过来，有人道：“哎呀新媳妇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有个婶子道：“怕是中了暑气了，大热天的兜喜圈，这新娘子身子骨那么细弱怕是吃了热了。”

　　李氏闻听动静也赶过来，有些抱歉的赶紧招呼人让扶着柳雪儿坐到阴凉处，忙不迭道：“怪我怪我，曲家媳妇文文弱弱的样子就不该走那么会子路，快，当家的，去请王二仙来给看看，拿些消暑的花露水来”

　　大家伙yi阵忙碌，yi旁有人已经递了块湿布过来：“这是井水绞的，用敷yi敷头吧”沉香yi看，是罗小虎，他看到动静了，早早去yi旁水井里头打了水绞了布递过来，沉香接过来朝着笑了笑：“谢谢”

　　罗小虎有些发愣，突然脸又是yi红，急冲冲对着沉香低声道：“过几日我让爹娘去提亲，我yi定会对你好的”说完便yi溜烟跑没了影。

　　沉香先是愣了愣，望着少年匆忙离去的身影凝神了yi会儿，慢慢的唇角浮起yi丝浅笑来。

　　虽然不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却是在她的计划里，若是能如此，对自己对这个家，总是好的。

　　罗小虎不啻是这里头最理想的夫婿人选了。

　　这时候王二杠子已经被人拽了过来，大家伙让开道让他给柳雪儿搭脉，王二杠子像模像样搭了几根手指头在脉上，半晌，看了看四周，又看着沉香，沉吟了会，终于笑道：“恭喜恭喜，你们曲家有后了”

　　此话yi出，四周人先都是yi愣，随即全都露出笑意来纷纷道：“哎呀这可是大喜事啊，二张家小墩子可是个有福气的，瞧着喜事又是yi桩”

　　大家伙纷纷朝着沉香和柳雪儿道恭喜，柳雪儿还是yi愣愣的，半晌没反应过来，倒是沉香反应快，朝着几位婶婶回了礼，yi边撞了下柳雪儿，这才将她从呆愣中触动醒来，赶紧回礼，大家伙体谅新知道做了孕妇，都没在意她的失态。

　　这样子李氏也就不让柳雪儿帮忙，只让沉香在yi旁顾着她坐进了席位，闹哄哄这就开始开席。

　　沉香陪着柳雪儿，冷眼看着她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倒有些担忧和不安，时不时拿着手去抚摸肚子，便问道：“嫂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柳雪儿摇了摇头，没回答。

　　“嫂嫂，你既然嫁进来我们曲家便是咱们yi家人了，有什么事不好说的可是有为难的，说出来yi家人多拿主意也方便些。”沉香又问道，顺手夹了块鸡肉放在柳雪儿面前：“你有了身子要多看开些，心思重了对宝宝不好”

　　柳雪儿看了看沉香，倒是笑了下：“小姑对这些倒也懂呢”

　　“常听村里头人念叨，也多少知道些，嫂子要吃什么我帮你夹，回头你多歇歇，刺绣的活计我来做吧”

　　“哦不用不用，我行，小姑别忙了，又不是纸糊的，没啥大碍，我，我只是有些担心家里头负担重，这添丁怕是来的不是时候。”柳雪儿阻了沉香的话，忙不迭接口，勉力笑了。

　　“原来是这样，嫂子不必多想，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好的。”沉香安慰道，柳雪儿的担忧确实是个问题，不过若是过几日罗小虎肯来娶她，家中自然少些负担，借着罗小虎家的帮衬，总能够改善条件，她倒并不担心这个，只是看柳雪儿眉头不展的样子，这思虑，怕是未必这般简单。

　　也许只是孕妇容易多想吧，只能够慢慢开解，多陪着说说话，大概便会无事。

　　因为柳雪儿有孕，她俩便没有多留，早早告辞了回去，李氏也不强留，将挑出来的五六个鸡蛋交给沉香，细细嘱咐了几句需要注意的养殖知识，便送她们出门。

　　回到家薛氏知道了自然也是高兴，忙着让人给城里头的曲磊送信，yi边也张罗着要给未出生的小孙子准备yi应物事。

　　曲磊得了信隔日便赶了回家，在家中陪了柳雪儿几日，因为学业紧，又不得不赶回了城。

　　再过了几日，罗小虎家父母真让村里头王媒婆上门来给自家儿子提亲来了。这倒让薛氏有些应接不暇，尽管明白罗小虎对自家女儿有些意思，可是终究自家家室太穷困，罗小虎家在村里算得上是中产之家，罗小虎本人又能干，里正女儿又成日跟着要好的很，也实在想不出这小虎娘倒能看得上她女儿。

　　王媒婆看薛氏在那里犯嘀咕，早知道她纳闷什么，拉起薛氏的手连声拍着道：“哎我说曲家的，你这是担心什么呢这小虎是什么样的孩子还用得着我说么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啊，怎么滴，还怕人家坑你不成还不是得亏了你家有个能读书的，小虎家就指望着日后能够沾沾福气，这眼下你家媳妇就要生了，小虎娘知道你们困难，这嫁妆呢她都不计较，回头只盼着磊哥儿好，那便是大家伙都有福气不是”

　　王媒婆这么噼里啪啦yi通后，薛氏到底心思被说动点头许了，王媒婆看成了，yi拍大腿便将头先小虎娘给托自己送来的半斤猪肉，yi只烧鸭，yi条腊肉送上，算是头yi回礼，薛氏再三谢了送了十文茶钱，又将沉香八字写在红纸上托了王媒婆全权处理这事，王媒婆喜滋滋应下了。

　　过三日王媒婆来说是给双方合了八字，天作之合，两家满意，便准备在里正办事大堂前借个地方办个小酒宴请几位村里的长老见证yi下，为日后几道工序做个先头准备。

　　村里只要有这样热闹的事，大家伙都愿意来帮忙，这yi日都闹哄哄来杀鸡宰鹅准备菜肴，yi上午闹闹哄哄的正不得闲，下午里正大人突然气喘吁吁从外头跑进了大堂，小虎娘正在忙碌，yi见顾城脸色不善的跑过来不由道：“我说里正大人呢，这还等着你主持呢，yi整日的您这是去忙什么了”

　　顾城yi边喘气yi边急道：“快，快别干了，出，出大事了”

　　“怎么了这是，什么事啊”旁几个女人嘻嘻哈哈问道。

　　“哎哟我的姑奶奶们，不好了，你家小虎被抓了，还有你们几个家里头yi块出海去过的，都被官府衙门里头捉了去啦”

　　正文 第二十四回

　　噼里啪啦几下子，小虎娘手里头的碗碟yi下子全砸在了地上，脚下yi软，差点跪在那些碎渣子上，多亏了旁人yi把扶住了她，可是脸已经全白了，连声问道：“这可咋办，这可咋办”

　　村里头人出海去便是冒着大风险的，yi面是海上的风浪yi面是官府的严令，只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yi代靠着海世世代代本来就就是打渔为业，十多年前的禁令yi下，可断了多少人家的生计，这个小村落能偶做耕地的土地少得可怜，几代人又都没做过农活，干了些年农活实在不够过日子，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冒着断头的险又偷偷出去打渔，村子里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是靠这个活的，自然谁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错。

　　只是这毕竟不上台面，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不说，出去打渔便说是去上工，大家伙轮着出去上工，几个月后外头把货脱了手再回来，多少能够交够租税。

　　但是这到底也是提着脑袋做事，不过新皇登基以后对海禁有些松懈，这些年官府也是睁yi只眼闭yi只眼的，似乎没有再像往常yi般三令五申的发条令，村里头人便以为这事已经松口了，便没像以前那样警惕，罗小虎和村里十几个男壮丁今年都出去了半年这才刚回来不久，听说这回收获不少，转手了好大yi笔，大家这些日子正说起也许日子会好过些也不定，没想到转眼便风云突变了。

　　顾城大早本来是进城去给家里头娘俩买些东西的，入了城就看到衙差压着几个人从香浮街大酒楼福瑞楼里头出来，yi看把他吓yi跳，居然是罗小虎父子以及同村的几个青壮年。

　　他不敢上去问，只好亟亟跑去找他认识的城里的坊正，又托他给去衙门打听，回来告知，今年朝廷似乎极其重视这东南几路的政事，派了皇上身边的红人做了两路巡按，说是勘察这yi代上下百十号官差吏政以及地方政事，今儿个便是查到了蒙州yi带，正好手下撞到了罗小虎几个在和商户做海货交易，当场被抓了。

　　他这yi惊非同小可，东西也来不及买，便匆匆赶了回来报信，他这yi说不要紧，可把村里这些娘们吓死了，这些年太平下来都忘记了事情的严重性了，yi听说家里男人儿子被抓，几个家属哭声yi片，没被抓的有份的也都是yi脸惶急，这本来挺喜气洋洋的喜宴突然便被yi种恐慌替代。

　　沉香这时候还在家里头老老实实纳线绣花，yi来为了贴补家用，二来则是要给自己嫁人后准备嫁衣，别的都可以算数，这新娘子总要有几样绣工带进婆家的，这也是这yi带的规矩。

　　柳雪儿大早上赶去城里了，本来因为她有身子不让去的，无奈这yi点她依然坚持，说是给娘抓药不能落下，绣工不卖出去也白做，今日薛氏要去村正那里给沉香定亲事也不能闲，沉香作为待嫁之身也不好在这几日再出去跑，无奈也只得由着她去。

　　过了中午沉香绣得手有些酸，便在床头盹了会，突然被屋外头的声响惊醒，靸着鞋子出去看，外头柳雪儿不知道正忙碌些什么，yi会儿从灶头上取下个小釜下来，yi股子药味在屋子里头弥漫开来。

　　“嫂嫂你在做什么”冷不丁沉香出口问让正打算把药捧起喝的柳雪儿吓了yi跳，猛yi转身，yi下子头晕了yi下，沉香赶紧上去扶住，瞥了眼瓦罐里头浓浓的药又问道：“嫂子不舒服么怎么要喝药，你肚子里有宝宝，可不能乱吃药。”

　　柳雪儿晕过了yi会，这才稳住了身子，扯了个笑脸勉强道：“今日有些犯恶心，去城里的时候找大夫看了看，说是气血虚让我配了些药来喝，我正犹豫呢，也怕伤了肚子。”

　　“依我看还是别喝了，气血虚多吃些便好，是药三分毒，总归不是很好”沉香扶着柳雪儿在yi旁坐了，yi边道。

　　柳雪儿想了想，点头：“小姑说的是，还是算了吧，也怪我，yi时不舒服就怕孩子不好，便乱花了些钱，yi会你别和婆婆说起吧，不然她要担心”

　　沉香应了：“那我去把它倒了，别叫娘看见，你不舒服去趟yi趟吧”

　　柳雪儿自觉身子发软浑身不适，也不再硬撑，扶着沉香挪到里屋躺下，沉香服侍她睡安稳了，这才又返回灶房，拿了药罐去屋外门口倒干净药水，却留了药渣子看了看，找了张油纸取了yi些包裹上，揣进怀里，又将余下的通共都倒在外头小河中。

　　正站起身，不远处就看到薛氏蹒跚着走过来，yi边急着唤道：“沉香，沉香”

　　沉香闻声迎了上去，扶住薛氏：“娘，你慢些，这是怎么了着急上火的样子”

　　“沉香，出大事了，村子里头好些人都被官差抓去了，你小虎哥也被抓了”薛氏喘着气，yi边急不可耐的道，yi边拍着沉香挽住她的手：“沉香，你说这可怎么是好，咋就出这事了呢”

　　沉香略yi沉吟，问道：“娘，你问了是为了什么事么”

　　“好像就是为了出海的事，这事你说会不会很严重，官府是yi惯不许的，可是这些年不都没抓过人么，怎么这回那个大官来了便说抓就抓呢”

　　“新官上任三把火，总要有些政绩”沉香想了想：“娘，你也别急，这事咱yi时半会也帮不上什么忙，先看看再说”

　　薛氏叹口气：“我也知道，咱妇道人家能咋办，前头你小虎娘哭得泪人似得，我这又嘴笨，没法子安慰她，可怜见的，大虎兄弟也被抓了，你让她可怎么办喏，唉”

　　“娘，官府抓了很多人么”沉香问道，诚如薛氏说的，这几年对海禁没那么严格，如今这yi下，可有些突然。

　　“可不是十几个呢，今年跟着去的大半被抓了，还有几个今日没去市集的没被抓，里正让在家里头呆着哪儿也不许乱跑，这不喜宴是办不下去了，所以我赶回来，唉，沉香，你这婚事怕是要拖后了，也不知道小虎这孩子能不能安全回来我真担心这婚事黄了。”若是黄了对姑娘家总是不好，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待嫁的没嫁成，再订亲事便会很难。

　　沉香反手拍了拍薛氏的手背安慰道：“娘，你别急，这种事情无非使些银子的，又不是大j大恶的坏事，总不至于不放人才是。”

　　正说着间，自家门口柴门咣当yi声被推开，柳雪儿脸色煞白的站在门口，问道：“娘，出什么事了么”

　　薛氏吓了yi跳，沉香看了眼她，道：“嫂子不是不舒服么，快去躺着莫起来，没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柳雪儿却yi步跨出了门，走近薛氏，抓住了她的手，有些神经质的问道：“娘，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出事了”

　　薛氏被柳雪儿弄得有些不知所措，yi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香不动声色的伸出手去掰柳雪儿那握紧了薛氏的手，yi边安慰道：“嫂子，你放松些，没什么大事，你把娘弄疼了”

　　柳雪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yi松手将手放开：“对不起，娘，我，我刚做了个噩梦，有些糊涂，您没事么”

　　薛氏轻轻摇了下头：“没事，倒是雪儿你满头是汗，快进屋擦擦，小心受凉”

　　yi家人这才往里屋走，沉香去端来水盆，给薛氏绞了擦脸，又给柳雪儿也绞了yi份，柳雪儿接过来擦了擦额头，定了下神，这才又问，不过没了刚才惶急的样子，口吻轻松了些。

　　薛氏这才将外头发生的事又说了yi遍，又道：“也不知这回官府要怎么判，但愿没事，如今村里头人心惶惶的，家里没个男人就这点不好，要不去城里头让磊儿回家住些日子，也好方便外头去打听事情，咱妇道人家到底不便总是出门，里正也说了让咱们这些日子都在家待着呢。”

　　“不，不能让他回来”柳雪儿猛yi下子又站了起来，啪地将手里的布落在了地上：“不能让他回来”

　　薛氏被柳雪儿突然的yi下给弄晕了，和沉香互相看了看，她站起身来走近柳雪儿，拿手摸了摸她额头：“雪儿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总是yi惊yi乍的，要不让王二杠子家来看看吧”

　　柳雪儿慌忙俯身将地上的布捡起来，尴尬的笑了下：“哦不，不用了，我只是有些担心，这村子里闹腾抓人，我看还是别让磊哥回来的好，也省的他担心，还有俩个月学堂要考试了，分了心怕会影响他”

　　“也是哦，我倒没想到”薛氏闻言想想也对，“那就算了吧，咱们安分在家里头待着，这些日子谁也别出门了，雪儿你不舒服快去躺着，沉香，咱们做饭吧”

　　沉香应了，和薛氏yi起看雪儿躺下了，便yi起往外头灶头上来，沉香yi边起火，yi边看了看里屋没动静，悄声对薛氏道：“娘，yi会我去王二叔家走yi趟吧，嫂子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呢，我不放心”

　　薛氏也是觉得今日柳雪儿有些反常，又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但是又怕让沉香出去走动影响她名声，便道：“你先去问问隔壁范婆婆吧，她早些年也给人做过接生婆的活计，孕妇的事她多少也懂些，若不行咱再问别人。”

　　沉香嗯了yi声，起身擦了手去隔壁找范婆婆去了。

　　正文 第二十五回

　　村里头被抓了人的事情很快全村都知道了，到傍晚时分yi村子出奇的安静，yi来是几家的男人没在没了主心骨，二来这样大的事情大家不敢出来乱议论，心里头都惧怕着官府，只是关了门户小声在家中讨论，有些人家屋子里有哭声，夹杂着孩子的哭闹，yi时间气氛有些压抑。

　　沉香出去问范婆婆，过了会范婆婆和沉香yi起来看柳雪儿，yi边带了些小菜和曲家yi起吃了饭，柳雪儿yi副没什么胃口的样子，巴拉了几口饭菜便回屋去睡了，沉香帮着收拾了碗筷便也进屋去陪着，留了范婆婆和薛氏在外头闲话。

　　柳雪儿似乎yi脸疲惫，早早和衣睡下了，沉香在yi旁借着油灯绣了yi会花，时不时看了看背朝自己的柳雪儿，外头薛氏和范婆婆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yi切看上去还算是宁静，然而突然，外头yi阵突兀的犬吠声响起，yi声接着yi声，躺在那里的柳雪儿突然拗起身，yi脸惊恐的往外头张望，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

　　她突然掀开被子站起身，却也并没如同原先yi般失态，只是想了想，朝着柜子走过去，翻开来摸索了yi会，沉香走近她，问道：“嫂子这是要做什么，披件衣服吧，不然yi会儿冻到了”

　　柳雪儿看了看沉香，眉头紧皱着，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又回头去捣鼓：“外头快要到梅季了，我怕磊哥换洗衣衫不够，想给他准备yi身，你明日帮着我yi起去送送吧。”

　　沉香伸出手去扶住在箱子里头忙乱个不停的柳雪儿的手，慢声道：“嫂子这也不急在yi时，天色都这么晚了，明日大早起来再整理便是”

　　“我睡不着，你帮我yi起看看，该带些什么好”柳雪儿并不停手，依然乱无章法的在那里头乱翻，这时候只听到外头有人敲门，薛氏问了声谁啊，便起身去应门，然后就听到她略带吃惊的声音：“磊儿你怎么回来了”

　　屋里头柳雪儿手yi抖，猛转过身去往外头跑，在门槛处yi看，果然是曲磊风尘仆仆的站在屋内，yi边道：“顾大叔给让人带了信，我担心家里头就你们几个女人不放心，便和夫子请了几日假期过来陪陪你们”

　　柳雪儿yi下子走上前，双手拉住曲磊便yi个劲往外头推：“你怎么回来了，快回去，回去”

　　曲磊有些诧异，伸手挣脱柳雪儿，yi边道：“雪儿你还好么我这不是担心你们么，这么晚了我回哪里去啊，你别推我了”

　　薛氏也上前拉住柳雪儿道：“哎呀，磊儿回来也好，外头那么不太平，你有孕在身陪你几日也是该得。”

　　“不，我不要你陪，你快回去，回去”柳雪儿头摇得如同拨浪鼓yi般，此时完全和平日的样子不同，执拗地推开薛氏的手，yi个劲的推着曲磊，曲磊虽然是个男子，却也没什么力量，又不敢反抗怕伤了孕妇，便被她yi路往屋外头推去。

　　范婆婆yi旁看得蹊跷，道：“哎哟我说雪儿，你这是闹什么别扭了么，这大晚上你让磊儿上哪里去啊，再不高心也得明日再赶呢，这都这么晚了”

　　正说着间，外头狗吠声突然变大了起来，yi抹火光从外头亮起，接着另yi点相续亮起，突然外头变得灯火通明起来。

　　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和亮通通的火把把外头印得通红起来，柳雪儿突然像是没了力气yi般望向外头，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被外面吸引过去，曲磊看柳雪儿不闹腾了，赶紧站直身子抱住柳雪儿，yi边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只看到柳雪儿神色木然，眼里头露出yi抹绝望来：“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众人这时候也没注意听她说什么，因为外头更加热闹起来，似乎还有马蹄的踩踏声，夹杂着孩子的啼哭声，变得非常混乱起来。

　　薛氏有些恐惧的看着四周，透过泥糊的墙面和纸窗户外头不仅可以听到那些让人惊恐的声音，甚至可以感受到外头那马蹄刨地嘶鸣划破天际的震颤感来，这让她记起了记忆里被深埋的那些黑暗的，恐惧的记忆，不由得身子战栗了起来。

　　身边依靠过来yi个人，不动声色的抱紧了她，轻唤了yi声：“娘”

　　沉香小小的身子依偎着她，暖和中带着沉稳，夜色里透过火光映照在她乌黑发亮的眸子里，盈盈间如同yi汪清潭。

　　她的心猛然yi震，对了，还有孩子，她还有沉香要保护，不能够倒下，也不能够惧怕，薛氏暗暗鼓舞了下自己，把沉香往怀里头搂了搂，拍拍她的背：“没事的，娘在这里，不要担心。”

　　沉香默然，望向窗头，奔马的嘶鸣声更加明显，还夹杂着利器在破空的呼啸声，这声音如此的熟悉，带着yi种更加熟悉的杀意，正在滚滚而来。

　　这个宁静安逸的小村庄，正在被yi种杀机笼罩，她yi时还判断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这里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曲磊到底有些忍耐不住，伸手去推门看看究竟，被柳雪儿yi把死死拽住了不肯放：“不，别去，别去，我怕，我怕，别离开我”

　　曲磊安慰地拍着她的背，小声的安抚着怀里发抖的妻子，这时候外头突然有人扬声道：“村里的人听着，我乃云梦台千总云腾飞，奉上封所令，今槐洼村罗大虎等不尊禁令，私开海禁，与海寇有染，特着本将封村稽查，各家各户不得擅自出入，听候处置，若有私自乱窜者，杀无赦”

　　“各村听令”这铿锵有力的声音如同擂鼓yi般将yi个yi个字清晰的敲打在每yi个人心中，耳畔嗡嗡作响，随着马蹄声远去依然余音萦绕，可以想见村里头没有人会听不到，也没有人会不感到害怕。

　　随着那单独的跑过的马蹄声绕着村中来回奔跑告诉，后头又有许许多多的马蹄声嘶鸣着夹杂着甲胄霍霍的摩擦声在村中响起，沉香悄悄靠近门旁透过门缝瞧出去，只看到黑压压yi片兵甲卫队将小小村落围了个水泄不通。

　　“沉香”薛氏惊恐的低低叫唤了yi声，示意沉香离开门旁，拉过她道：“不要命了快进屋去，不要出来，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别出来，磊儿，陪你媳妇也快去屋里睡吧，咱这里头应该没什么好查的。”

　　看薛氏神色严峻，曲磊和沉香都不敢再多说什么，各自回了屋，吹灭了灯火上了床。

　　屋外头那闪耀的火光像yi道道利剑在夜空里头闪烁着赤红的光芒，带着yi种血腥味，沉香直直趟在床头，聆听着外头的马鸣声，火光在夜色里掠过她的眸子，yi闪闪的透出yi股子诡异的光芒。

　　过了许久，外头马鸣声没减，只是那火把暗了yi些，夜色也已经浓郁了起来，她从床头坐了起来，眯了下眼，yi下子从床上跳下来，靸着鞋子走到门口，薛氏和范婆婆不在了，因为范婆婆yi个人怕得慌，薛氏陪着她去她屋里陪了会，这时候不在自家屋中，她悄声穿过外间，伸手去敲曲磊夫妇房门。

　　屋里头曲磊问：“谁”

　　沉香问了声：“哥，我可以进来么”

　　里头悉悉索索摸索起身的声音，半晌曲磊出来开门：“怎么了”

　　“哥，我和嫂子睡yi块行不我夜里头yi个人怕外头屋子太亮了，好吵。”

　　曲磊想了下，“你别扰着你嫂子，她身子不舒服呢。”

　　“不会的，我就想有个人陪着，什么也不说，你外头睡着好了，有事我叫你便是。”

　　曲磊又考虑了下，还是答应了，沉香便进了屋，又将屋门关了。

　　屋里头黑漆漆的，因为靠着里，外头烛火招进来的少，只隐约看得到柳雪儿背对着外间窝着。

　　沉香默然走上去，轻手轻脚摸索上床，在黑暗里头看了会柳雪儿，伸出手去戳了下她的背：“嫂子”

　　柳雪儿没动静，沉香等了会，这才又问：“嫂子，外头的那些人究竟要干什么来的”

　　柳雪儿这时候动了下身子，闷声道：“我怎么知道，睡吧，别问了。”

　　沉香闻言沉默了yi会儿，在黑暗中半拗着身体冷然看着柳雪儿的身子：“你是因为这些人，所以才要喝堕胎药的么”

　　柳雪儿yi听这话，yi个激灵翻身而起，赫然看向沉香，借着隐约的夜光，沉香可以看到她脸上yi片光泽，湿漉漉的显然哭了许久，此时她瞪着yi双又惊恐又不安的眼，看着黑暗里的沉香，猛然间觉着这个小女孩有yi种森冷的意味夹杂在夜色中不动声色的铺张了开来。

　　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张了张嘴，好半天都说不出yi句话来。

　　沉香却在这时候又开口了：“可是觉得奇怪我怎么会知道我问了范婆婆，她yi辈子做过多少次接生婆，也打过不少胎，你那药里头有落胎用的红花子，她yi看就知道。”

　　“你，我”柳雪儿想要说什么，却yi时找不到话语来，只能瞪着沉香。

　　沉香的声音在夜里头显得有些冷酷，语调却又不疾不徐的：“嫂子你和我说实话，你嫁我家来，可是受了什么人指使，可是有什么目的究竟，是要来做什么的”

　　柳雪儿沉默不语，沉香在黑暗中的声音却变得越来越冷：“嫂子，你可以告诉我，今晚上这些人，真的只是来查人的还是来杀人的”

　　正文 第二十六回

　　yi声凄厉苍凉般得孩子啼哭声再yi次划破夜空，加入到这惊恐的夜色里来，犬吠，马鸣，火把的霹雳，孩提的恸哭，交织成这yi个不寻常的夜色里令人魂颤的交响曲。

　　柳雪儿心惊肉跳的听着外头的动静，却又无比惊惧的看着屋里，面对小姑曲沉香的问题，她突然感到yi阵无力,还有深深的恐惧，她第yi次发觉，自己这个看上去仅仅只是聪慧的小姑子，竟然令她感到yi种熟悉的恐惧。

　　她好似yi个人

　　她不敢大声说话，颤抖着双唇吐字不清的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闻言沉香紧紧闭了下眼睛，再yi睁，阴暗中只看得到双眼划过yi道冷锐，柳雪儿的这个反问如同yi个肯定的答案，告诉了她yi个不争的事实。

　　她没有猜错，yi个小小的村落，即便真是犯了法，又何须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