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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一炉沉香 第 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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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老娘就苦恼,这大好的儿子说是娶媳妇烦,这会子没兴趣呢,这叫什么话,可是自打罗大虎年前落过yi次水伤了身,家里头靠着儿子养家,儿子是老大,要定亲还得他同意,所以也只能是儿子落了眼这才能定,故而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呢。
要说他会和沉香如此熟稔,倒也是意外,平素罗小虎从来不会去正眼看yi看像沉香这样寡言沉默的小丫头,他身后可从不缺跟班。
那yi年夏日小虎十五岁,已经生的方头大耳挺有气势的,村里几个男孩子跟着他上房揭瓦闹腾的很,正好路上遇到砍柴回来的沉香,里头有个小孩子就想去欺负yi下老是低着头不做声的沉香,拿石头去砸,不想给避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后脑勺长眼了,小孩子看yi击不中就跑上去拖她背后那捆柴火,并且指着沉香骂骂咧咧说是没爹的孩子,外来的杂种。
这话本来是对待外乡人来落脚的yi贯乱说,孩子从大人嘴里学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啥好话坏话的,罗小虎不喜欢欺善怕恶,回过头来呵斥yi番让那孩子住手,小孩怕他,便没再骂,沉香低着头只是去把被拉下来的柴火给重新背上,既不理睬他们也不说话倒是惯常yi副不爱搭理人的样子。
其实沉香那是懒得理yi帮子屁大的孩子,结果罗小虎毕竟小,觉得没面子了,就去拦住去路说好歹我帮了你,怎么不说句谢谢的话,跟着他的那些个孩子们也yi块起哄。
沉香只是抬眼看了看,眼神里头含着的yi股子凌厉却把罗小虎几个吓了yi跳,没想过那么小yi个女孩子有这样yi双眼,就在大家伙发愣的时候,有个咳嗽声窜了出来。
原来是跟着他们yi起玩的yi个八岁的孩子yi边吃东西yi边玩,不小心突然吸了进去立刻喘不过起来,先是满脸通红的咳嗽,痛苦至极,突然就脸色发青倒地不响了。
可把几个孩子吓坏了,谁都不知道怎么办,沉香这时候却突然扔下柴火,几步扑上去,yi把从后头抱住了那个孩子,小虎要去拦着,他以为是大人说的鬼上身呢,却不想这时候沉香突然呵道:“还不过来帮忙”
罗小虎本来是怕得要死,可是被这么yi声明明很孩子气却充满命令味道的喊声给吓到了,愣是老老实实走过去,帮着扶住了那个孩子的身体,只看到沉香抱着那个比她小不了多少的身子拼命往上撑,用手臂用力往他肚子上顶着,只yi会儿,噗yi声从他嘴里头蹦出个东西来,那个孩子哇yi声便哭了出来。
后来他才知道,要不是沉香机智,那个孩子就没命了。
那时候罗小虎只是呆呆看着根本不知道这居然可以救人命,打心眼里头就开始敬佩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女孩,当沉香救了人后便要离开时,别的孩子都只注意着那个被救回来的小孩,只有罗小虎喊住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那时候沉香只是淡淡看了他yi眼,眼里头又没有了突然出现的那种凌厉,取而代之的是yi种难测的深沉,罗小虎认识了沉香很久后都yi直觉得,沉香这个女孩子他看不透,和所有同龄甚至大了很多的女孩子都不同,这让他有种迫切想要了解,却又不太敢亲近的感觉。
反正后来罗小虎倒像是中了邪,常常会去找沉香,有村里人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他还放出话了,沉香家有他罗小虎罩着,谁不准欺负,要不然让他知道了有他好看,村里那些孩子至此也不敢明着欺负沉香,即便暗着,大概也欺负不过沉香才是。
沉香并不拒绝罗小虎的亲近但是也不表示热情,yi贯保持若即若离的样子,这招对付大人绰绰有余,到罗小虎这那更是挠的人小孩子心痒痒的,也不知道沉香到底对自己好不好,反正那眼神看过来,老是让罗小虎觉得,那绝对是yi双看不透的眼睛。
沉香有自己的打算,她并不想在这世大富大贵,要不然凭自己那本事哪都好去,这辈子她幸庆有yi个简简单单的家庭,再不想那些远离而去的喧嚣,但是这不代表着她要吃穷受苦,让日子好过些这是人的本能,况且这地方女孩子终究要嫁人的,与其盲婚哑嫁yi个不知根底的,不如早早做好绸缪,拿下yi个相对好指派的。
罗小虎是个不错的人选,若是能让这个孩子看上她,嫁给他也不算是委屈,又能干活也肯吃苦,还够听话,能够孝顺薛氏,这绝对是yi个局限环境里头的上上人选了。
罗小虎哪里知道沉香那些弯弯绕绕心思,只是凭着yi腔热情在为yi个神秘的异性抛出的诱饵所慢慢迷惑着,他今日出来卖海货,也是因着他前些日子送给沉香yi些家里头冰着的被鱼贩子收购后剩下来的yi些杂鱼,自己家吃不完,沉香收了几条又帮着出了个主意说是不如趁着年前yi般人家都在积攒年货,他这鱼挺新鲜的只是大宗的贩子看不上而已,小户人家本来就有买些去风干了或者腌制做酱的习惯,沿着城里头的河道摇个货船叫卖总比放着烂掉的好。
他听了有道理便在这些日子把家里头的存货拿出去卖,果然供不应求的倒也小赚了yi笔。
今日卖的差不多了正准备收工呢,老远看到那背影挺像沉香,下意识脱口就叫,没想到还真是的。
赶紧把船摇近了,看沉香站在那沿堤上静静的侯在那里,别看她人小,夕阳的璀璨投射在她黑沉的眼眸子里头倒映出华丽的光芒,竟令他有种无法睁眼的刺目来。
“沉香,你,你怎么会在这”罗小虎平日无论怎么嚣张,在沉香面前总显得有些局促,他不敢去看那发亮深邃的眸子,发散了下视线,虚虚看着沉香问。
沉香道:“有些事,你在卖鱼可是要回去了能载我yi程么”
罗小虎哪会不肯,连连点了点头,这时候yi边还有个人招呼他要看他的鱼,他爱答不理的不应,只说不卖了,倒是沉香淡淡笑了笑道:“怎么能推进门的生意,你去卖,我等你就是。”
她yi笑,罗小虎不由yi呆,只觉得眼都花了yi般,讷讷不知如何应对,只好将船划近了买家,匆忙将鱼卖了,又赶紧去接沉香。
等沉香坐进他的小船,罗小虎顿时觉得那船也有些贵重起来,摇起来有说不出的劲道。
yi路轻快又稳妥的划出城镇的河道口在yi处集结地停了下来。
这才又要步行回家,罗小虎拿出yi条肥硕的风干了的鳗鱼提溜着交给沉香,脸色微红道:“给沉香,yi会带回去好过年”
正文 第九回
沉香看着这硕大yi条鳗鱼,四下看了看好在四周没什么人注意到:“这么大的家伙你也拿出来显,若是让人看到了可不好,放回去吧,若是让娘知道了她也不肯收的,太贵重了。”
这yi带靠海吃海,都是喜欢吃海鲜的,太祖皇帝虽然下海的禁令只是才十几年,这地方的风俗却延续了百年了,自然是有些事情轻易改变不了的。
罗小虎嘿嘿挠着后脑勺笑了笑道:“不要紧,你看这年关到了谁家不是弄些个风干的鱼儿招待客人,看到也是不要紧的,这是前些日子我和几个小伙伴偷偷出了趟海刚捕上来的,可新鲜呢,其他的我都让人卖了,只是留了两条yi条让娘给整治了,yi条就打算给你的,可别和我客气,回头你给我做顿鳗鱼饭就是了”
沉香看看罗小虎,后者憨笑着有些局促的看着她,手里头提溜着条大鳗鱼又显得有些个滑稽,最终笑了笑,还是接过来道:“那谢谢小虎哥了”
罗小虎yi阵激动,黝黑的脸蛋泛起yi抹粉红,忘了该回什么,只yi个劲笑。
沉香转过身往前走,yi边道:“天色不早了,还不快回家么yi会罗大叔和大娘可要惦记了。”
罗小虎哎了声,赶紧加快脚步跟上,趁着夕阳最后的余辉踏上归程。
斜阳将俩个人的影子拉得细长,若即若离的在地面上渐行渐远。
有罗小虎陪着yi路到了摆渡口,上了村口渡头,因为俩个人住着方向在两头,沉香正要告辞,却突然看到王二杠子女人yi扭三拐的跑着过来,看到沉香吃喘吁吁的道:“沉香,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娘犯病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沉香心yi沉,也来不及和罗小虎打招呼,拔脚就跑。
罗小虎也是yi愣,犹豫了yi下也跟着追了上去。
沉香yi路跑回家,只见自家蓆屋里头床上薛氏面如金纸,喘息声如同有yi只小猫呼呼作响,yi旁王二杠子在那里烧符水,正想着给灌下去,无奈薛氏牙关紧闭着大半的水都淌下来。
这时候,隔壁人家yi个叫范婆婆的孤老看到沉香回来了,老脸yi松上去拉住沉香道:“哎哟闺女可算是回来了,怎么把你娘yi个人留在屋里头,要不是我老婆子进来看看,可要出人命咯,不过也好在人王二仙正好路过,灸了几针,不然我老婆子也是没法子的。”
沉香谢了声范婆婆,又上前看薛氏,眼看着符药水似乎灌不进去,便问道:“杠子叔,我娘怎么样了”尽管她并不太信这些神神道道的治病法子,不过这小山村里头穷乡僻壤根本没什么好医生,yi般平日看病也只能靠王二杠子这类啥都干的巫医,平时也是靠这个维持薛氏的生命的。
王二杠子捋了捋胡子沉吟了下道:“命倒还可以保住yi两日,但是这几日怕是要受些罪过,何况这药灌不进怕也是拖不过年关的”
沉香闻言yi皱眉,然后放下手里头的东西又转身要出门,被范婆婆yi把拉住道:“闺女你这是要干啥去还不陪着你娘尽尽孝才是”
沉香看了眼薛氏,道:“我在镇上打听到那里有位不错的医生,专治这类咳喘,我想去请人来试试看”
范婆婆啊yi声道:“果有此事,那感情好,你去就是了,我帮你看着你娘”
沉香yi声多谢,正要再走,王二杠子道:“哎哟我说沉香,不是我给你泼冷水,这吴神医我也听过,不过他可是蒙州州衙医官,没有县府衙门的令招告票是不得私下里行医的,你去哪弄那个官府衙门的令招票据啊,没那玩意你去也是白搭的”
沉香沉吟了yi下,问道:“二杠叔可有认识的人么,能和衙门搭上话的”
王二杠子yi摊手道:“我这倒也认识几个做公差的,不过也都是些小吏,未必说的上话”
沉香看看薛氏,将身上的衣衫紧了紧:“无论如何总要试试,我不能眼看着娘没气”
王二杠子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拦你,不过你今晚是赶不及进城的,那城门早落锁了你再赶回去也是深夜时分,没人会给你发通行票据,明儿yi早你再去,我这多少能保证你娘拖得过明日,你也别急这yi时,yi大早你去铜驼巷王婆茶水铺边上yi户姓沈的人家找yi个叫沈古的,他是云梦县衙衙前里正,也许他能帮得上你的忙。”
沉香点了点头,还是要走:“我去城门口守着yi开门便好进去,不耽搁时间”这蒙州虽然是大城又有州府所在,本来yi直没有什么夜禁的,却因为近些年来海上流寇激增,甚至还常有yi些东洋来的匪寇勾结着在附近烧杀劫掠,官府便重新开了宵禁,深夜便不许再入城,以保护这州府要地,要想入城只能等到鸡鸣五鼓时分。
大家挪不过沉香,也只好由着沉香去,临走范婆婆给拿了件厚实的大袄给披着道:“知道你孝敬娘心里头急,老婆子不拦你,不过这城门口过夜可冷了,披着些可别把自己冻病了。别不放心你娘,老婆子看着呢。”
沉香谢过了,赶紧要走,出了门就看到罗小虎yi路跟着自己,她侧头去看对方,罗小虎只是道:“我陪你去,深夜yi个姑娘家在外头不安全。”
沉香转过头,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步,后头罗小虎亦步亦趋yi直跟着,趁着天没黑,又赏了摆渡的船,然后yi路无话赶回了城口。
硕大的蒙州城楼足有数丈高,两边没入山脉中,正前方有yi个楼台,白日里人来人往此刻却寂静无声,只有城楼上yi点星火喻示着上头来往行走着巡查的兵丁。
沉香找了块干净的地面挨着前脚坐下来,又将棉袄裹紧自己,闷声不响的缩在那里,她知道罗小虎就在身边不远,只是此刻她无心应酬,只是盘算着明日该如何去弄到那虚无飘渺的票据请到人。
这个世界无论什么地方什么时空,终究还是需要所谓金钱和特权的,否则,像她这般渺小的,终究无法施展。
可是如果要所谓的特权,那付出的代价,又何尝是此刻的她想再要的人生那,总是如此充满了矛盾的无奈,也不知道薛氏是不是能够过得了这yi关,她在这个世界的未来,又将何去何从
正在胡思乱想间,身边的罗小虎碰了碰她,她正在出神被这突然的触碰猛的撞醒,yi抬眼,不小心那眼神里头划过yi道凌厉,直直捅进罗小虎的心中。
罗小虎yi个不妨,有些吓了yi跳,手中还拿着yi个烙饼yi时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什么,沉香眼锋yi扫,看了看那饼,眼神yi敛,将那犀利顿时收敛于无形,放低了声音道:“什么事”
罗小虎回过神来,暗自嘲笑自己多心,沉香哪里有那么可怕的眼神,只是有些琢磨不透而已,大概是夜里头被晃花眼,要不怎么会觉得看到了yi双林子里头野狼的冰冷冷的眼呢
递上去手里头的饼道:“饿了吧,你都没吃饭呢,这样熬夜会吃不消的,来,给你这是我娘做给我的,没吃完,yi直兜里头揣着,还有些热”
沉香看看憨实笑着的罗小虎,语气越发温和:“你不也没吃么,还是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怎么会不饿呢,走了那么远的路了,还是你嫌弃这个饼不好那,我去找找看附近有没有卖吃的摊”说着罗小虎要走,沉香赶紧喊住了他,伸手将那大饼接过来撕成两半递过去yi半道:“yi人yi半吧,别去忙了,这大半夜城外哪里有小吃摊”
罗小虎还想拒绝,yi看沉香脸色,便老实的接过来,咬了口,许是真饿了,虽然饼冷硬的没啥味道,依然觉得挺香的。
沉香小口咬了下慢慢嚼着,想了想拍拍身边地面:“小虎哥,你也坐吧,大家挨着也好暖和些”
罗小虎有些不敢,又不想拒绝,犹豫了下还是含着饼yi屁股坐下来,又不敢靠太近,心里头扑扑跳着。
沉香却将身子靠近了些,把那大棉袄褂子递过去yi些盖上罗小虎的身子:“天冷,你也盖着些吧,小心着凉”
罗小虎身子yi颤,终究没有挣扎,只是那身体的颤抖微微的透过大袄传达到沉香身上,他觉得自己好似在yi个冰冷的雪地里头突然怀揣了yi个滚热的汤婆子,虽然捂着烫手,然而离开了它,却又会是数九寒天的冰冷。
宁愿烫着,也不愿离弃,沉香此刻离他如此近,那是平日她无法想象的,他绝舍不得放手。
他不敢去和沉香搭话,只是鼻端飘进yi丝丝的香气,那是少女特有的体香,这种香味让罗小虎有些燥热,他不敢去看沉香,把身子绷得紧紧的,不让自己去触碰到身边的身体,直到过了不知道多久后,慢慢的实在是撑不住睡了过去。
yi声鸡啼把罗小虎从睡梦里头惊醒,yi动身体骤然觉得yi股子冷意,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yi下子清醒过来,再yi看,沉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仰着头在看天。
看到他醒了,淡淡说了句:“你醒了城门快开了,走吧”
说完站起身,将大袄收了起来。
罗小虎只觉得迎面yi阵冷风,连自己都有些发抖,沉香只是脸色有些晦暗,唇紫紫的,表情依然冷漠。
罗小虎刚要说什么,只听到前头城楼咣当yi声击磬声响,那硕大的门轰然洞开了。
正文 第十回
鸡鸣五鼓城门大开,天色还很早,沉香却yi路顾不得歇息赶着往王二杠子说过的铜驼巷走,过了王婆茶水铺子,正有yi家小户,沉香上去敲门,来开门的是个四十上下的汉子,上下打量了番曲沉香,道:“你找谁”
沉香从怀里头掏出yi贯钱,将里头两百文递过去,客客气气将自己的来意告诉对方,又问道:“大人可知道那医官住在何处”
来人正是沈古,得了钱,他也没摆什么谱,倒还算客气地开口:“姑娘要找刘医官倒不难,他就住在隔着三个街面的刘家巷十八号,只是你也要知道,这医官出诊都得有衙门开具的令招告票,你yi个寻常人家yi般是请不到这些人的,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沉香并未气馁,也不表示什么抗议,只是道:“那请问大人您能给通融yi番么”
沈古道:“姑娘这事怕是行不通,我只是个里正并非衙役,这发票据的只能是县衙办公的那些官吏,还得知府大人印信批复,我也不瞒姑娘,我这还没这个资格”
“那能否出得些钱,您老出个面请哪位帮忙给下个票据”
沈古看看沉香,道:“姑娘,实话说吧,这事若是要办,少不得纹银十两,不是我看不起姑娘,你怕是拿不出这些钱来,若是有,你也不需要找刘医官,那些大药行的也请得起了。”
沉香无语,沉吟了yi下道:“那不知道县府衙门何时办公”
沈古再次上下打量了番沉香,颇有些yi副看对方自不量力的样子摇了摇头:“我说姑娘,看在你挺懂事理的份上我劝你yi句,这县府衙门可不是你这样的小姑娘进得去的,若是不想脱层皮你还是莫异想天开去的好,生死由命,为了你娘值不得你自己yi条命的”
沉香默然,朝着沈古点了点头道了谢,便径直出了巷口。
罗小虎yi直跟着后头,看她并不是回家,便问道:“沉香你要干什么”
“自然是去请医官”沉香头也不回回答。
罗小虎赶了几步追上她,劝道:“你刚难道没听那位老爷说么没有衙门老爷的印信发的令照告票,你这什么也没有哪里请得动人家“
沉香脚步顿了下,还是依然往前走,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她做事从来不喜欢半途而废,总要去试试看,行不通再另想法子。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那医官有些担待,未必不肯帮这个小忙。
只是可惜,世上怕事的人多,敢担待的到底没几个,刘医官诚如沈古说的,人倒是还客气,但是让他没有官府通行允许下村看病,他却只是摇头不敢,连连说自家老小都靠他过,不敢逾矩。
沉香眼看着条路子行不通,不由心中黯然,难道真眼看着薛氏等死不成
罗小虎跟在沉香后头不支声,只是看着前头那个瘦弱却挺直着腰杆的身影,他很想去帮着yi把,可是又觉得实在无法想得出帮得上的忙,不由抓耳挠腮的极不得劲。
这时候两个人无意识的走到了yi条繁华街面,经过yi栋三层高的楼面,yi阵阵吹拉弹唱之声由里头传了出来。
沉香无意间抬头去看,只见yi栋装饰豪华的酒楼赫然矗立在这yi带街面之上,三间四柱式重檐牌坊四重楼的门面,均是雕镂繁复的卷草纹路,描金图彩,欢门彩画,绦环上承托硕大yi方匾额,书“葳蕤阁”,牌楼上夔龙挑头有个之多,均是满身鳞甲,下悬挂着幌子,yi排排金红幌子也是上书“葳蕤阁”几个大字。
沉香漫步走过,正好听到重檐牌楼下yi角yi个yi身锦衣的中年女子正在那里对着个龟奴样子的人呵斥:“早不生病晚不生病这时候给老娘生病,这不是在坍我周香兰的台么,真是看我平时太宠她了,这时候太爷急着叫人,让老娘哪里去找人啊去,告诉她,爬也得给老娘我爬过来”
那人道:“哎哟妈妈,你让她爬过来这喝不了酒应酬不上那不也是白搭么若是让府台太爷在御史大人面前丢了面子还不是yi样要坍您的台,指不定还得拆了你的屋子呢”
周香兰yi巴掌拍过去呵道:“他娘的乌龟王八个乌鸦嘴,少给老娘添堵,死丫头就会给我找麻烦,这让老娘如何是好yi会风头又都给柳家那户占去了,回头么她又不甘心闹腾,自个又不争气,真是不省心”
沉香听到这些话,略yi沉吟,便走上前朝着周香兰yi作揖道:“妈妈可是在为姑娘出局烦恼,若是妈妈不嫌弃,今日这yi局,由我来代yi会如何”
周香兰yi惊,上下打量了下沉香,嗤yi声笑道:“你这个毛丫头哪里冒出来的,痴心妄想了吧,知道这是要干什么嚜你这小身板能干啥”
沉香略略低下头颅,尽量用谦恭的姿态道:“妈妈莫见笑,我刚好路过听到您的麻烦,其实我也是yi时情急,我母亲染了重病,需要钱财医治,我这手头不够宽裕,若是妈妈不嫌弃,您可以先试用yi下,yi会用得好,咱可以签个契约,若是不好,妈妈就说是新来的讨人没好,太爷想来不会太过为难妈妈的。”
周香兰被这么yi说有些心动了,只是沉香看上去实在不起眼了些,还是有些犹豫,沉香自然看的懂她的意思,便又道:“妈妈您要不先听我弹奏个曲子试试,好再决定也不迟”
这话正中下怀,周香兰嗯了声道:“那你跟我来,先去后头弹yi曲给老身听听”
说着她扭着水桶腰身往里头走,沉香正要跟上,罗小虎喊了她yi声,沉香回头看看他,凑近他低声道:“我想法子弄到印信就回,你去街对面茶水铺子等等我”
罗小虎想要阻拦,无奈沉香说完话便走进葳蕤阁,罗小虎阻拦不及,心里头有些不安,又觉得荒唐,可是他也没能耐去拦着,犹豫再三,跺了跺脚,还是往对街走了过去。
曲沉香跟着周香兰进了葳蕤阁,只见里头yi片灯红酒绿的,大白天已经是客座满朋,贴金红纱的栀子灯装点在厅堂廊庑间,花木盆景错落有致,进了门内,便是yi百尺见方的天井空地,在主廊里头走了yi二十步便分出南北二廊来,两边阁楼高台上,袅娜行走着不少浓妆女子,皆是来应酬侑酒的,yi股子香粉金屑漫天飘舞,廊道上飞桥栏榄,隐约可见后头贵宾厅堂里珠帘绣额,人影绰约。
看起来果然是yi处洞天福地。
周香兰领着沉香入了后头yi个小阁楼,里头散放着yi些衣衫和乐器,周香兰拿起个琵琶递过去道:“你可会弹琵琶”
沉香也不推辞,抱过来随意坐下,随意起了个调子,弹了yi曲满庭芳两年前她刚入世,薛氏需要偿还治女儿病的医资,便在街头卖艺弹曲了yi个月,那些日子沉香和薛氏学会了几首曲子,沉香有时候觉得,这个母亲绝非yi般人家女子,言谈举止有些风范,不是那种没什么文化的村妇。
只是后来攒够了钱薛氏便再不做这抛头露面的事情,更多的只是让沉香跟着学补渔网,不过沉香学什么都很快,那曲子什么的虽然有些日子不弹还是有根基的。
弹了yi曲她看看周香兰,周香兰只是点了点头:“勉强算得上可行,只是手法生疏些,那今日请的御史大人说是来自京师,未必入得了法眼”
沉香yi笑道:“妈妈,这唱曲也就是个花头,侑酒之局,谈天说笑才是根本,沉香手艺不好,不过这酒量和说笑的能耐却不差,若是论玩双陆猜枚,定是好手,妈妈可要再试试”
周香兰睨了眼沉香,嗤yi声笑道:“你这张小嘴老身已经领教了,可是会耍刁的,算你有些本事,小小年纪胆子够大,老娘也懒得再试,豁出去了,大不了让那死妮子再回来顶上,只是你这衣服可不行,我让小八去给你取件来,你若真能哄得今日老爷们开心,我周香兰就认你这个闺女,保准你日后飞黄腾达有大钱赚,若不然,仔细你的皮就是”
沉香笑笑,道:“我不想要什么大钱,只是够娘亲看病的便好”
周香兰眯了眯眼,似笑非笑道:“那敢情好,妈妈我总是不会亏待你的”
沉香yi垂眸,敛去眼里头的光,她又何尝听不出周香兰那肚子里的小九九,自己这么yi招摇,这女子轻易不会放自己走,若是真办得好,大概她也会强让自己签卖身契约,不过现在她更重要的是拿到印信刻章,走yi步算yi步。
在屋子里头坐了会,周香兰有yi搭没yi搭的和沉香套话,沉香兵来将挡的圆乎了几段半真半假的身世,只等到小八拿了来给她换的衣衫,周香兰又拿出自己的手艺给沉香打扮了yi番,yi切停当,沉香整个算是换了个人。
虽然沉香身量小,看上去就是个雏妓,不过周香兰手艺巧,那yi番打扮下,五色彩缯绕着双蟠髻,头戴满天星卧兔儿,yi身香雪兰白兔毛领夹袄短襦,衬着瓜子小脸盘,眉心yi点鹅黄,两鬓各帖飞金,水绿袄裙绣百蝶戏花纹,活脱脱yi个水灵灵的漂亮小丫头。
那yi双灵眸秋水,在纤长的睫毛下如雾如水,灵动如雀,又迷茫懵懂,仿佛会勾人的邪魅,又如天使yi般纯洁,乍yi看下,不经意间,便会让人砰然。
周香兰停了手打量yi番,看着那双眼不由道心中暗叹,自己这做了那么些年老鸨却走了眼了,刚才如何以为是个不起眼的麻雀,分明就是个没雕琢的美玉,若是再大些,不知道要勾死多少英雄汉子了
心中顿时得意起来,这么个摇钱树天上掉下来的,回头可得看牢了,她周香兰看中的,从来没有能够翻得出她五指山的
正文 第十yi回
打扮停当后,这时候外场的人来催促了:“妈妈可快些个,大人到了有些时候了,问怎么人还没到齐呢”
周香兰哎哟yi声甩了下帕子道:“急什么急,好菜要晚些上,好货自然要慢些来,就来了,催个头啊”把那帮闲的外场斥责走,又搀起沉香来,捞着她打量了下,满意的拍了拍沉香手道:“乖巧的孩子,若是做得好,日后有你穿金戴银的好日子,莫说你家亲娘的病,就是买个家产置个田地都不成问题,好好干啊”
沉香做出略带含羞的笑来,眼波yi转,那眼神里头带着yi种孩子般的纯美和不语还羞的娇媚,真正有种说不出的风流来,周香兰极是得意,再yi次拍了拍她的手,挽着便向后面雅座而去。
穿过中间厅堂步上高楼,喧嚣声倒是减了几分,但是这每yi间都珠帘绣户,看上去档次自然又是不同。
周香兰领着沉香yi路来到最里头yi间,门外头挂着红绿叉子,珠枝盆景掩映在过道上,厚厚的棉帘子yi掀开,迎面yi股子热乎乎的气流扑面而来。
yi进去便可见里面雕梁画栋,非yi般酒店可比,硕大的黄花梨木宴席大桌正厅摆放,围着yi方落地八扇风毛琉璃镶嵌七彩钿螺松竹梅岁寒三友画的大屏风,落座的有七八个人,陪坐着五六个女子,均是花枝招展,香气扑鼻。
正面左手yi位四五十岁的官员,头顶yi顶雀翎官帽,yi身绛红圆领官府,胸前yi水鸟补子,腰缠犀牛角带,肚大胖圆,眯着yi双小眼,看到周香兰走进来便道:“周妈妈这可好没道理,怎么本府台亲自画了票让你叫人来,也这般姗姗来迟”
周香兰抽出胸侧的帕子甩了甩:“哎哟还请您老大人开恩,咱那闺女不懂事,昨儿个愣是要开窗看景,应景吟诗,今儿个起来就喊头疼,下午便烧起来了,老身忙了yi上午还不见好转,这不急的我是成了热锅上蚂蚁温水里的青蛙,这拖不来女儿我怕太爷您发火,可是来了又怕抹了您面子,这不,只好将自己这还不舍得让人看到的宝贝先出来应应局面咯,望大人海涵海涵”
说着便将沉香往前头yi推:“丫头这可是你造化到了,还不快上去和大人热乎热乎见礼”
沉香略略yi个趔趄,身子歪了歪,像是不堪摧折,垂着头慢悠悠轻袅袅走上前,略低了身段幅了幅,吐字圆润又仿佛带着点鼻音道:“沉香见过大人”
随即仿佛不经意间,将头抬起眼波yi扫,便将在座的人扫了yi圈,那分明稚嫩的脸上,yi双眼如波如烟,似懂非懂,当看到府台大人身边那个主位上的人又yi瞬间yi顿,却又随即转向知府,看着对方含羞带怯的yi笑。
这yi笑,带上十二分的身段,六分的可人,二分的婉约,yi分的俏皮,配着她松松垮垮的发髻,随意而为的俏笑,这种既像成年女子般的狡猾,又有没成人的懵懂,实在是这yi桌子几个妖艳绝色的女子们都比不得的。
知府黄毓本来是极其不满意周宝珠的失约,正要发火,没想到这乍yi见yi个花骨朵般的小姑娘出来,朝自己yi笑差点把他那心给笑漏了yi拍,不由瞪大了那双米米大的眼睛道:“哟,我说,周妈妈你这是哪藏了个这么可人儿来的”
周妈妈眼见的黄毓满意,掩着口笑:“老身这就不打搅几位大人尽兴了,大人慢慢喝着啊”说完扭着水牛腰便离开了,临走拿眼神示意了下沉香,看她心领神会的样子,更是放了心下去,只是吩咐了身边的帮闲给看好了人,别给丢了。
她倒不担心人跑,自以为既然沉香需要的是钱,她没给工钱人自然跑不了,便也没留多少人盯着。
沉香的目的则是这位府台大人挂在腰上囊中的印信,这些官员的印信都是贴身挂着的,只要解了那挂在腰上的荷包,自然便可到手,拿到印信去私印店里头刻yi个再想法子弄到票据,便可以请到人。
这酒楼隔对面便有yi家刻坊,来去不过yi炷香,应该不难。
官府票据不难造假,没现代那么些个防伪标识,有也不会想到有人没事会有胆子用官府的票据骗人,沉香并不是拿来骗钱,自然这事若是成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风险。
当然,这是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若是被人发觉了,投个牢房问个罪那也就是大事了。
只是此时,沉香也想不出别的好法子来。
不过此时,府台大人身边可有个人在,沉香想要去近身服侍并不方便,本来黄毓请宝珠来是为了身边这位客人的,而这位客人,沉香在刚才那yi瞥间发觉居然是个眼熟的,这可有些麻烦,不知道对方认不认得出自己来。
“呵呵,温年兄那,这周妈妈也是真是的,找了个那么小的懂什么事不如,让我们这里大名鼎鼎的柳小姐来服侍您,这个新手么,还是在本官这勉强坐坐应付应付吧”
温语山正是那yi日在沉香家外头讨水喝的那个温秀才,此时也是yi领青衫吏员袍子,和和气气坐在yi边,从沉香抬头看他时他也看了看沉香,倒没看出什么表情变化,闻言也只是笑了笑:“大人抬举了,在下不过是个纂修小吏,当不得柳姑娘这样的花魁娘子”
黄毓笑道:“哎,这话过谦了,温兄如今可是在京里头当差,又是巡察大人座下红人,咱这些远客少不得要您老这笔杆子上留yi些情面,来年考功升迁可不都是您yi支笔的事”
温语山笑了笑道:“在下人微言轻,不过替人动动笔杆子,褒贬之事,只能是我家大人才能够定夺的,黄大人雅望素著,甚有公德,在下也有耳闻,并无需在下刻意奉承”
黄毓笑眯了眼,推了推身边柳细君道:“还不快去给咱们的温公递yi杯酒替我谢谢他吉言”又伸手招了招:“小丫头过来陪本官坐坐”
柳细君看了看温语山,有些犹豫,看对方没什么表情,只得站起来挪了过去,沉香脸上挂着笑,像yi只小小的蝴蝶,翩然走上前老实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yi不作作揖,二不打招呼,只是拿起放在餐桌上的细腰凤嘴青瓷酒壶满满筛上yi钟酒,笑嘻嘻递上去道:“老爷喝酒,沉香不懂礼,还望您老多教导教导”
大凡男子都有这般喜好,即喜欢那成熟女子的,也总是喜欢征服那不经世事的姑娘的垂青,若是两者融为yi体般的yi个女子,不啻是个绝好的诱惑。
沉香深暗此道,虽然她还没长开,但是正因此次,她拥有旁人不及的矛盾组合,像是yi株含苞待放的花蕾,诱惑着身边人的采撷。
她故意做出不谙世事又圆滑狡诈的小聪明,在黄毓这看上去就像是yi株极其诱人的芬芳,也不在意沉香的失礼,接过来酒杯便喝了yi大钟。
这时候只听得外头yi阵闹腾,黄毓颇有些不耐烦的喝道:“外头闹腾什么呢,不是吩咐了今儿个不让闲杂人上来的么”
“哦呵呵,哪个这般威风,连老子也是闲杂人等了不成”外头有个人接过黄毓的话,冷笑了yi声,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闻言黄知府本是要发火,拍案而起转了个身脸色不由得yi变,随即眯了眼笑道:“哈呀,我道是哪位如此,却不想尽然是苏参军,失敬失敬,下官若是有什么得罪处,还请苏大人海涵”
说着便迈出步子相迎,yi旁几位也赶着站起来,连温语山也挺客气,起身道好,大家伙迎着那人上了座,对方也不推辞,大大咧咧真上了主位坐下。
沉香冷眼旁观,除了温语山,今日在座的几个说起名号,无外乎是本地有名的乡绅兼任着知府衙门里头的录事,法曹,很显然,这是yi场蒙州府衙小小的集会,沉香虽然并不完全了解这些人,但是她灵魂深处的本能让她在yi转眼的时刻已经将在场的所有人面目和大致情形了然于胸。
除了知府黄毓,其他虽然算不得什么大官员,却也是这yi方的地头蛇,却因为来的这个人儿显得有些恭维,看起来这个人年纪只不过二十来岁,生的倒也算白净,眉宇间却有些浪荡轻浮,这么yi坐下大家伙嘴里头漏了几句,原来家世来头倒真不小,乃是此地甚至蒙州有名的世家大族苏家这yi代第二子苏劲柏。
要说苏家,连沉香这样在僻静小山村里待着也听到过,苏家的名头来自庒老太公苏羽腾,六十年前随太祖皇帝开拓疆土,在沿海yi带素有海霸王的称号,太祖封海威将军,开国县侯,正四品,封邑在梦州四镇五百户,世袭罔替州卫指挥佥事。
苏家在第二代没出什么大人物,要说吃老本自然不能够让他家的名声如此出名,能让苏家在云梦乃至沿海yi带如此出名的,正是源于第三代嫡孙苏劲柏的大哥苏劲松。
十四岁因父亲退位而继任蒙州指挥佥事,驻守云梦台,两年后武举乡试中第,第二年进京会试名列二甲,在京城警卫营豹韬营做了两年都司佥事,他却yi任上表要求回云梦驻守海防,蒙州是大宣海防重镇,兵多将广,苏劲松调回来也就是个四品武官,只是当年发生了名震天下的海寇进犯,蒙州,曲州,牒州沿海三洲的庚壬突变,苏劲松所在军队猝不及防被围困在云梦台,苏劲松以三千军士挡二万海寇,杀出yi条血路,终于和来接应的蒙州卫军全歼了敌军,使得苏劲松在这后yi战成名。
只不过天妒英才,苏劲松为苏家赢得如此名誉,却在两年后同样是在蒙州龙溪,时任蒙州卫指挥参军的苏劲松却因为被五万海寇包围在赤霞岭,三万海军尽悉覆灭,苏劲松血染龙溪。
朝廷追谥忠勇伯,追封都督,遣官设祭yi坛,世袭祖职升参军,苏家也因为苏劲松而成为蒙州百姓心中忠勇世家,苏劲松没有家小,如今苏劲柏也因为哥哥的战功家中上表朝廷特赐恩例暂代原来苏家世袭的指挥参军职位,说起来,苏家在这yi代名头特响,所以沉香在这些官老爷里头算对苏劲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