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一炉沉香 第 10 部分阅读

    　　她眯了眯眼，突然yi股子异样从心底透出来，那表情，是杀意也不知道是身体先做出了反应还是大脑本能的指挥，她突然奋力往前头yi挤，拽住了还在往前的顾鹊儿yi把往后头扯。

　　顾鹊儿yi个趔趄差点跌倒，回头破口骂道：“谁啊，做什么”

　　yi看是沉香，正要发作，沉香却没容她开口，拉着她就往后退，顾鹊儿再要发火，却看到yi个人往她身边的丁虫儿这yi撞，那丁虫儿本是yi脸笑意，突然就凝住了。

　　紧接着对方脸yi转，yi双恶狠狠的眼珠子突然就朝向了她，狰狞的刀疤如同yi条蜈蚣，凝滞在他右脸颊上，令整个人看起来凶恶之极。

　　顾鹊儿要发作的话顿时被噎在了咽喉处。

　　顾鹊儿被这个可怕的人盯着，然后就看到混乱中丁虫儿突然身子yi歪往yi边倒去，赫然背上插着yi把明晃晃的刀子，灰色的麻衣上渗出yi股血红。

　　没等她尖叫出声，沉香扯着她就往后挤：“快走”

　　那人眼看着俩个小姑娘拼命往人群涌来的方向挤过去，yi旁跟着顾鹊儿的那个男子被人群不知道挤到了哪里，他yi沉吟，朝着俩个女孩子方向追去。

　　人群潮涌yi般，强大的力量推搡着使得沉香拉着顾鹊儿逆流而行极其困难，沉香此刻也顾不得矜持，死命推着人群挤开yi条缝隙，左冲右突的好半天挤到yi个角落，还不等她们喘口气，兜头便是yi阵凉风，这yi回沉香再来不及躲闪，脑后yi冷，眼前yi下子黑了下来。

　　追赶上来的男人四下看了看，将俩个小姑娘的身子yi左yi右yi夹，再抬头环视yi番，所有人都在往前注视，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他趁势转手成刀就要劈下去，只听到yi声大喝：“有刺客，保护将军”

　　只看到人群里头兀然窜出数十条黑影，背靠着暮色挥舞着手里头寒光四溢的刀剑骤然向街心刺去，人群顿时大乱，那汹涌人潮突然就向这yi方退来。

　　男子眼见得再不退便来不及了，不得不放弃杀人，夹住俩个女孩子yi转身窜进了身边yi条小巷子。

　　这时候街心已经刀光剑影，这突然冒出来的黑衣杀手与苏家家丁和军牢们打成yi团，苏家乃是武将世家，自然家丁个个有些身手，绝非等闲，平日这刺客也从来没少遇到过，yi时间那十几个刺客完全进不了几顶轿子的身旁。

　　眼见得yi时得不到手，随着缠斗中有人弓背折腰骤然从怀里头掏出几杆怪模怪样的弩弓来，对着那中心轿子便是yi发而射。

　　只见那发射出去的箭只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头前冒着火星子，嗖嗖嗖亟亟朝着几顶轿子射去，护卫着轿子的家丁傻了眼，yi时不知道该如何躲避，眼见便要被穿心而过，yi旦射中，那轿子势必燃起。

　　苏劲柏老远看到，可是被几个黑衣人缠住了远救不得，不由急红了眼，怒喝：“祖母”

　　这时候跟在他身旁那位公子哥yi刀已经劈开身边黑衣之人，纵起身子往那yi处飞去，手中挥刀就挡，当当当几声半空之中将带着火星的箭只砍断半空，还不及收身，突然又从另yi处飞出数枚长箭来，鸣嘀锐响，来自数个方向又激射过来。

　　来人顾得左右，却顾不得上下，半空中身形不稳，再无法兼顾。

　　说时迟那时快，就看到西南方向有个人影嗖yi声如同yi支利箭，迅雷之势射到轿子前，手中挥刀如风，旋舞起来，刀如风转，油泼不进水滴不穿，那带着火苗的箭只生生被挡了下来，横七竖八的弹射向四方，跌落在地。

　　紧接着不远处yi群衙差带着身穿甲胄的卫所士兵急奔而来，这时候那群黑衣人里头突然呼啸yi声刹那间退了个干净，只是余下了几具尸体。

　　苏劲柏顾不得追赶，和那yi个公子哥yi起扑了过去，扶住那顶大轿子齐声问道：“祖母，您老受惊了，可有伤着”

　　轿子帘yi掀，探出个雪鬓如云，神态威严的老太太，yi丝不苟的发髻没有yi点凌乱，看了眼苏劲柏，顿了下手里头yi根盘云龙头拐棍，冷声道：“慌什么，不过是些宵小之辈，能如何还不快谢谢人家壮士，这么大了还这般轻重不分”

　　苏劲柏被这么yi喝，心中yi凌，这才注意到帮了自家大忙的人，眼看是个陌生的大汉，身材魁梧，面盘方正，便拱手道：“蒙义士援手，苏家感激不尽，请移驾到舍下yi座，容在下摆酒多谢壮士。”

　　那大汉斜眼朝沉香几个刚消失的小弄口看了看，瞥见yi抹熟悉的身影yi闪而过，神色略略放松，这才拱手道：“小苏将军不必客气，在下不过是曾经受过苏将军恩惠，聊表报恩而已，酒就不必了，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说完也不待苏劲柏再挽留，yi抬脚转身便走，几步便融入了人群，苏劲柏眼看喊不及，也只得作罢，倒是又朝后头几顶轿子看了看，问几个仆妇道：“奶奶小姐们可有受惊的”

　　那跟着大轿子最近yi顶暖轿珠帘轻动，yi双曼妙的手伸了出来，珠帘半掩着脸庞，婉转悦耳的声音道：“小叔，这外头发生什么事了”

　　苏劲柏刚要开口，另yi位已然道：“嫂嫂受惊了，有些鼠辈趁火打劫而已，没什么大事”

　　yi旁那老太太又顿了下手里头沉重的大拐棍：“好了，事情既然完了赶紧回府，还这么愣着在大街上成何体统劲柏劲柳，还不快走”

　　说完便甩下轿帘，又在里头“夺”地敲了声：“起轿，回府”

　　俩个少年闻言脸上掠过yi丝阴霾，互相看了眼，苏劲柏扬起那张公子哥的俊脸，带着半分不屑，几分冷然，几分威严冲着赶过来的军士吩咐了几句，又让人收拾了街头尸体，再yi次喝军开道。

　　自己冲另yi个道：“上马吧，仔细些别又顾头不顾尾的”。

　　苏劲柳拢了下眉头，又看看四周，到底忍住了，上了马跟上队伍走了。

　　正文 第三十四回

　　蒙州城外，有很多的河道，近海的水在城外形成清河两路最大的河流清河江，再分成几股小河道，许多河道黄沙淤积，没什么人烟。

　　城北外里地茅山河上有座艄公桥，河面不宽，烟水迷离的清秋夜晚，颇有些凄凉，沿着这条河道往西，是人烟稀少的荒地，对岸有几座沙洲，在朦胧的夜色里头如同几只蛰伏的野兽，黑魆魆卧在四周，中间有条狭长的淤沙河道，行不了大船，但是小船走出去便可以进入清河江，然后入海。

　　yi条狭长的舫船此刻就横在河面上，甲板上空荡无人，方正的船舱里头yi豆昏暗的烛火随着船舱的摇晃而明灭晃动，也晃动着三个长短不yi的人影，yi个坐着，另外两个则如同货物yi般被扔在yi旁。

　　那坐着的人影在灯光下露出yi张穷凶极恶的脸庞，粗犷的卧蚕眉下有yi双充满杀戮的眼睛，蜈蚣般的伤疤形成yi道狞笑，让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更显凶悍。

　　他正不耐的在舱里头唯yi的方桌前拔拉几颗炒豆子，yi只手玩弄着yi把尖角弯刀，时不时在手里头转悠着。

　　这时候舱门吱呀yi声开了，笃yi下大汉手起刀飞，堪堪擦着来人面颊飞过，钉在门板上：“怎么那么晚才来，老子等了那么久，耍老子玩是不是”

　　对方yi缩脖子，畏着身子进来，凑近了油灯看，是个形容猥琐的小个子家伙，对着大汉谄媚着笑道：“城野先生莫怪，这也是因为今日这么yi闹腾，龙山所云梦台两个营都出动了人巡查，要不是路熟悉，我这也没法子跑过来，实在是查得严了些，请您见谅”

　　“苏家那些个人有察觉么”

　　“您放心，yi切都安排妥帖的很，大先生yi石三鸟之计端的是妙得很，那小子不会知道给人利用了，抛出去的饵也有人接手了，要除的人么，也除了，此刻不过是找人来巡防yi番做做样子给家里头老人看的，查是查得严，却是不细，自然还以为是混混而已，不然我也没法子溜过来。”

　　那小个子男人说完又看了眼地上俩个，道：“这怎么还带了尾巴了您这是要”

　　那大汉道：“还说呢，要不是你几个说话不小心，怎么会被人偷听了去，害的老子巴巴赶过去灭口，yi时忙乱，下不了手只好拖回来”

　　小个子哎了声，点头哈腰着道：“那个是小的yi时不慎，先生厉害，这就给都逮回来了么要不就这里灭了反正yi会您就要走了，丢海里头方便些”

　　大汉嗤了yi声，看了眼地上俩个，咧开嘴笑了下，那yi笑扯动了脸上的刀疤颇有些瘆人：“老子忙活这么yi阵，怎么的也得弄些甜头回去，好久没尝尝花姑娘味道了，yi会带回去开开荤。”

　　“也是也是，城野先生忙乎了大半日的，是该如此”那男人连声应和了：“这是那笔雇佣人的佣金，请您带去孝敬大先生，我这就不打搅您了，西路和东路的人都已经发了信号，全都已经各自安全撤出去了，您也早些走吧”

　　城野接过那男子递过来的yi叠票子，啪yi声弹了弹，不由又是yi阵狞笑：“果然是个败家玩意，日后大宣靠这么些个人，老子怕是要纵横东南也没人拦得住了，呵呵”

　　那男子闻言也赶紧附和了几声，这才又告辞要走，临走瞥了眼角落俩个女孩子，道：“先生可得小心些，最近朝廷派了暗使，在这yi带明察暗访，至今大先生都没能够肯定何路人马，吩咐过咱们得小心行事，上回老大给人差点灭了便是个警告，您可别这节骨眼上捅篓子”

　　疤脸大汉眼yi瞪：“啰嗦什么，还不快滚，就会唧唧歪歪学大先生假斯文，你们大宣人就是啰嗦”

　　那男子见大汉要发威，yi瑟缩不敢再多话，哧溜yi声出了舱门，顺手便将门给关了。

　　大汉见人走了，啐了口唾沫在地上：“呸，yi群胆小鬼”眼光yi转，便看到被他扔在yi旁的俩个女孩中的yi个已经醒了过来，正在摸索着另yi个的眼睛，翻了翻对方眼皮，仿佛松了口气。

　　那疤脸男人看了会儿对方，如同看yi只待宰羔羊，森森然道：“小姑娘，你在干什么呢”

　　沉香从朦胧中醒过来便感到身下yi阵摇晃，脑子里yi下子掠过昏倒前的yi切，身子有些软，脑后还生生疼，显然是被人砸昏了，又下过什么药以便防止自己叫喊挣扎，所以yi来她为了弄清楚处境，二来要弄清敌人的境况，便没立刻动弹，只是闭着眼听了会动静。

　　等明白自己还在蒙州城附近，但是很快便有可能被送出海，便有些着急，若是无法脱险yi旦被带出去，不论是什么情况都于己不利。

　　自己yi个人脱身她还有些把握，只是身边还有个顾鹊儿，便有些麻烦，若是撇了她回去自然省事，只是她需要顾鹊儿的爹顾城对薛氏日后的照顾，她要这份人情。

　　她默默等待了会，等那另yi个人离开后，身上的不适也开始有所减轻，这才睁开眼去摸索顾鹊儿，探看了下她的脉搏，又看了看瞳孔，确定了下她只是昏睡，并无大碍，这才有些放心。

　　正在忙碌，那男子突然走近声来问了句，看着她的表情如同草芥，很显然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你要把我们怎么样”沉香微微仰着头，又垂下眼帘，言语有些轻颤，似乎很是惧怕的样子，被遮掩起来的眼神却如同yi把刀子，细腻的打量着对方身形高矮，步履轻重，借此来判断这个人武功如何，根基深浅。

　　yi个人走路的样子，习惯，气息，都是习以为常的本能，也是最能够暴露本能的地方。

　　这个人体格非常强壮，以今日几次见面行事和如今说话气息脚步轻重来判断，有些功夫，非为高手，但是外家功夫很足，铜头铁臂的，蛮横而且狠辣。

　　“小姑娘，yi会老老实实待着别乱动，乖乖听话，就有你好处，不然要你小命懂不懂”对方冷冷道，带着狠毒的语气，心里头却有些诧然，这丫头看着青涩的很，比起另外yi个明显不够看的，本打算到了空阔处直接扔了算了，那个桃红衣衫的小姑娘有些姿色带回去享受享受，不曾想这会便醒过来yi个，却又没哭闹，也不见惊慌。

　　倒省了他发火，却又不得不提醒，要是她敢哭yi声，立马毙了这丫头。

　　“我，我的朋友怎么了她还好么”

　　“不过是喂了点药，你要是敢闹，也喂你点，然后扔进海里头喂鱼”虽然身边并没剩下药了，只是这威胁么还是要的，yi个小丫头自然不懂辨别，唬得住便行。

　　沉香闻声瑟缩了yi下，咽了口口水又道：“能给点水喝么，我，我口渴的很”

　　男人嗤yi声笑，yi拍身边的酒坛子道：“没有，就是有酒而已，要喝不”

　　面对男人略带嘲讽的话，沉香却只是小小默然了yi会便道：“行，也行啊，我渴死了，求你让我喝点吧”

　　刀疤男子沉吟了下，想想无妨，便捞着酒坛子咚yi声砸在沉香面前地上，道：“有本事就喝吧，嘿嘿”

　　沉香并不理睬对方那猥琐的狞笑，探出身子伸出手费力的拉过酒坛子，挪近了身子举起来张口喝了下，啧啧咋了咋嘴巴，yi下子抱起来咕咚咕咚几口，那嘴巴小坛子口大，酒顺着她口边流淌下来，大半滴在了外头，浸湿了她的袍子。

　　等她几口囫囵吞下再放下酒，便发出yi阵颇为满足的叹息来，眼波轻转，yi眨yi眨的盯着男子，舔了舔唇角，怯怯羞涩又带着有些个满足的道：“谢谢”

　　轻巧青春的身子带着yi股子酒香猛然显现在许久不曾接触过女子的男人身前，带着三分懵懂，三分怅然，三分畏惧，又有yi份狡猾，那不经意的舔舐深处的小粉舌像是yi只带着诱惑的蛇，极具诱惑和危险的刺激。

　　湿漉漉的身子被紧贴的衣裳隐约透出那刚开始发育的身躯，青涩，却又极具诱惑力，屋子里头扬溢着yi股子酒香又如同上好的，昏暗的灯火下那不经意扭动的身躯更是yi剂添加剂，融合成yi股子火苗，骤然点燃了男人胸中的。

　　这个女孩子哪里还是刚才那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全然比那窑子里最火辣的女人还要诱人。

　　男人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不经意间的变化，眼珠子瞪住了对方，深深被那双朦胧的，莫测的，似水柔然又冷淡莫测的眼神给吸引了去，他要这个女娃子，此时此刻便要。

　　他本就是个凭本能生活的家伙，被燃烧的他立刻伸出手去拉扯沉香，可是他yi伸手，对方却yi下子将酒坛子挡住彼此，那男子不耐烦的yi挥手，酒坛子哗啦yi声便砸了开去，四散分裂，yi股子更加浓郁的酒味散播到整个舱房，沉香顺势身子yi歪朝yi边滑去，男人跟着追了上来。

　　yi个逃，yi个追，yi个又躲，yi个再追，堪堪就要追到，小丫头身子滑腻yi下子又溜开去，仿佛yi出猫戏老鼠的游戏，只是不知道何为猫，何为鼠。

　　男人的耐性不过几分，尤其是这个莽汉，那男子被挑逗了yi会气息粗狂起来，眼中如炽，到底没了耐性，yi巴掌挥过来揪住了沉香的衣襟便往自己身前拉。

　　沉香似乎无力挣扎，yi下子便往他身前撞过来，她忙用手yi抵，无奈身子偏低，那抵抗连人带手压在了对方肚子上，又顺手yi滑，有意无意擦过了对方的那yi处最热的地方。

　　男子这yi下子更是受了刺激，呼吸如同yi只亟待捕食的猛兽yi般呼哧作响，双眼发红，鼻翼煽动，整个人烧起来般兴奋，从来没有过这般刺激，满屋子的酒香更是让他不可抑止，他yi定要得到这个挑逗人的女娃娃

　　他再yi次将手伸向了沉香探向她的胸前，整个人都压向了对方

　　正文 第三十五回

　　沉香就着那人扑过来的猛势往后栽去，连人带对方yi起被扑在了地上，噗通yi声闷响，对方压在了沉香身上，也不待说话，急火火便去亲吻面前诱人的那个芬芳。

　　曲沉香却似是而非的哼了yi声，似嗔似恼，眼神轻巧的yi瞥，那欲语还休的yi瞥直把人心都要挠死yi般的痒痒，那人急不可耐，yi下子又拗起身来就要去解裤腰带，沉香却就势yi顶，膝盖利落的狠狠顶了下对方要命的地方。

　　此刻那yi处正是yi柱擎天，沉香这么yi撞可把男人给疼得够呛，整个人如同虾米yi般弓背而起，头yi低抱住自己下身丝丝作响，整个后背便都暴露在了沉香面前，就在这个刹那，沉香眼中杀机顿显，左手yi伸yi拍yi下子压住对方脑袋，右手五指yi撮，指尖冒出yi截刚才碎裂在地面上的酒瓮瓦片来，尖锐的瓦尖如同yi把上好的利刃在yi举yi压之间，迅速而又无声的切进了对方拱起的颈椎骨上致命的yi点

　　那是人类最脆弱最基本的生命中枢，yi点扎入，就好像拧断脖子yi样，呼吸和心跳便告终结。

　　那汉子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yi命呜呼，沉重的尸体还保持着弓背如虾的姿势yi头往前栽倒，沉香身子yi错，闪躲开来，呼哧呼哧喘了口气，这才发觉脊梁骨yi阵发冷，后背湿透了。

　　不仅是酒，还有身上出来的汗液，到底这个身子从未接受过训练，头前还被人下过药，身子发软，几乎用尽心力才得以保持那股子诱惑，那眼神，那肢体语言，几乎耗尽了她的身体潜能。

　　此时浑身发虚，眼前yi阵阵黑朦，只得闭起眼来令自己休憩yi番才好继续办事。

　　这个世上有人强势，便也有人弱势，然而强弱的对峙，并非永远的绝对，有时候看似的柔弱，却可以化为最刚硬的强悍。

　　她不止yi次证明过这yi点，如今不过是再yi次重复这个真理而已。

　　这前后不过数分钟，从开眼，聊聊数语的问答，纠缠，身体接触，无声的较量如同yi幕精彩绝伦的哑剧，在这个空旷无人的黑夜船舱中上演，然而谁也没注意到，在船舱顶，yi只黑影如同蝙蝠般匍匐在上头，将这yi切尽收眼底。

　　虽然看不清沉香和那男子纠缠时的眼神，可是沉香干净利落杀人的手法让来人惊叹，如此华丽而完美的绝杀，真是yi场令人震撼的盛宴。

　　无声的夜里，那人咧了yi下嘴角，弯起yi道优雅的弧线，轻轻站起身，如同yi只巨大的纸鸢，足尖yi点，悄无声息的飘落下来，伸手推开舱门。

　　门yi开，里头的小丫头便应声而动，机警敏锐的看向舱门口，yi双眼在门开的yi瞬间让他捕捉到yi抹刚冷，漠然，和杀机。

　　总以为不过是yi只有些利爪的小猫，却原来是yi头华丽隐逸在丛林里的猛兽，优雅，危险，带着yi点点神秘，yi点点拨动他心中的好奇。

　　他看到对方yi双手迅捷的握住yi枚瓦片，瞥见是他，却又松了松手，最终将那yi身的刺又悄然隐藏了起来。

　　如此识时务，如此训练有素，绝非等闲，可是无论他如何查，到底只是查到yi点她父母的故事，与她这身本事并无联系。

　　沉香在凌风铎出现的刹那便收敛起本能的杀意，知道在这个人面前她那点三脚猫功夫并不够看，虽然意外在这里看到他，但是有yi点可以肯定，此人不会如同那个刀疤男人yi般愚蠢的和她为难。

　　她只是沉默的在黑夜里头和他对峙了yi会，便转身去看顾鹊儿，小丫头被下的药似乎有些重，至今没醒，翻了翻眼皮子看瞳孔，并无异样，心中暗暗思量，如何回去和大人们交代。

　　这时候被她翻看的顾鹊儿突然呻吟了下，眼皮翻动似乎要醒过来，就在这时，后头嗤yi声响，yi股子劲力擦着她身侧激射了过来，啪yi声打在顾鹊儿身上，她身子yi震，又没了声息。

　　“别担心，不过是不想让她醒过来乱叫嚷”黑暗中凌风铎突然道。

　　沉香没动身，只是侧头看了看对方，垂下眼帘压住里头的情感，道：“公子有何吩咐”既然不想让她醒过来，自然是要有话说，不然也不必如此费周折。

　　凌风铎无声的笑了笑，果然是头敏锐的小兽，他看了眼地上的尸体，道：“谁教你杀人的”

　　“”

　　“如此专业的手法，如此周到的计算，若非有人教导，我真不信，你这么个小丫头杀只鸡都有些难，何况是个人，你可知道这家伙是谁么”

　　“”

　　凌风铎似乎并不在意曲沉香的沉默，继续道：“此人乃是东洋海寇之yi，杀人无数，官府悬赏百金，可惜却丧命在yi个无名小卒手里”

　　他顿了顿，又看向沉香，却看到沉香探出手来，脸上依然带着yi丝冷漠，令他有些愕然：“大人可是要给钱么，小女子并不贪心，百金太多，半数便可，在村子里头够我母亲过大半年之数了。”她不知要离开母亲多久，预先存些钱也好无后顾之忧。

　　凌风铎这回真是愣了许久，突然呵呵yi笑，豆大的灯油被他身子抖动的力量yi颤噗yi声灭了，只听得到他那清朗中带着慵懒的笑意，突然令原本随着他出现而带来的yi股子诡冷的气氛为之yi暖。

　　又是嗤的yi声后，灭了的灯火重新又亮了起来，凌风铎慢条斯理的走近桌旁，坐下来伸展开他颀长优雅的身子，星眸里透出yi抹昝亮，到底是yi副令人怦然心动的漂亮外壳，举手投足间均是气度。

　　这个人有着贵族的优雅和令人胆寒的危险，但是此刻倒没什么危险，yi只手托着脑袋斜看着沉香，yi只手无意识的弹动着桌面，笃笃笃的声息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头格外明显，借着他修长漂亮的手敲打的动作，他似乎思考了yi会。

　　“若是你能够把我吩咐的事办好咯，不要说百金，金山银山都是不成问题的可要是办不好，你那条小命未必能如这个yi般死的这么爽快。”

　　沉香不出声，她已经问过凌风铎，对方没给她yi个明确的答复，自然她也没必要再问，自己这条命握在对方手里，办好办不好其实都不过是yi句话而已，金山银山她也不稀罕，她要的，是可以照顾好薛氏，维持家的平安。

　　仅仅如此而已。

　　沉香漠然的表情里有对生命的漠视，甚至也许有对自身的冷漠，这种漠然透着yi种无声的反抗，她并不惧怕他，这yi点，在看到这yi幕杀人戏曲后他已经很肯定了。

　　毒药威胁不了她，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做到真正的大无畏，总有她所忌惮的事情，比如说她的母亲。

　　“我知道你不怕死，不过小丫头，世界上有些事情比死亡可怕，不yi定是对你，有些别的，也许比杀了你更能让你痛苦，我想你不想试yi试吧”凌风铎敛了笑容突然又冷冷道，乍然yi显的温和如同泡沫，yi撮既破。

　　沉香动了动身子，终于现出些不安来，道：“我会尽力做好您吩咐的事，请不要伤害我娘”

　　凌风铎满意的看到曲沉香的顺服，他喜欢带有挑战性的事物，包括驯服野兽，他也懂得拿捏七寸，他不在乎野兽闹腾，曲沉香的来历也许带了不少问题，不过他更懂得利用，从来他看中的猎物都是到最后乖乖顺服，然后乖乖被他拿来使用。

　　这是个不错的猛兽，稍许拔去些太过锋利的犬牙，为己所用，便也足够了。

　　“你只要做好该做的，你娘和你哥，你嫂子还有村子里的人我都不会动这你大可放心。”

　　沉香闻言略皱了下眉，抬头看了眼凌风铎，凌风铎明白她想什么，又道：“杀人放火的事我不会让你做，做得好，事办成了自然会让你回家”

　　沉香又低了头，表示明白，也没多问，非常识趣，显然这会是个非常懂得办事的人，他可真是捡到了个宝贝，凌风铎满意的笑了下，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门外迅速闪进来几个黑衣人，头也不抬干净利落的将那具尸体抬起来又迅速离去，另外又走进来几个人，放下yi套衣裳，洗漱用具。

　　沉香虽然用最小的伤口解决了yi条人命，手里头的瓦片到底不是利器，扎下去手头带了血，身上也溅到了些，闻着有股子血腥味，回去薛氏势必要担心，正是需要这样换洗yi番。

　　凌风铎没有再和她说话，径直走了出去。

　　沉香也不多言，那些人送了东西立刻又退下去，舱房里头只有她和昏睡的顾鹊儿，沉香迅速洗漱了yi番后换了衣衫，等她换好衣裳外头yi时热闹了起来。

　　门被人打开来，外头涌进来几个官差，还有那个在茶楼前和顾鹊儿说话的男子，身边还跟着顾城和另外yi个中年妇人，眼见到顾鹊儿顾城赶紧扑过去呼唤，急切摇动着，还是那妇人劝道：“大哥莫急，不是那贼人交代了么，只是下了药给关着等牙人来看货，没什么大碍的，咱还是赶紧把人带回家好生看护些才是。”

　　yi句话提醒了顾城，赶紧抱起女儿，又看到沉香，这才有些诧异道：“人贩子说逮了俩个女孩子，怎么是你呀沉香”

　　沉香怯生生道：“在人群里头和鹊儿姐姐碰上了，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被人带到这里，刚醒来就看到叔叔你们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么”

　　顾城叹了yi声道：“唉，差点就出大事了，好在有人报案，今日城里头又查访的严密，不然让这些歹人得了逞可就完了，你没事就好，也莫问了，我会替你和你娘说的，你回家好生歇息就是了”

　　沉香乖巧的应了声，跟着顾城yi起往外头走，又坐着顾城雇的马车yi路赶回了家。

　　自然这事，有顾城圆谎，薛氏虽然吃惊不小，却也只是多念了声佛，揽着沉香爱抚了半天，怕吓着沉香也没多追问。

　　柳雪儿和沉香隔着薛氏对看了眼，人多，她也没敢多问。

　　正文 第三十六回

　　夜里沉香和柳雪儿服侍薛氏洗漱了后躺下，薛氏让柳雪儿早些歇息，自己又拉着沉香陪着yi起睡，yi边唏嘘不已：“果然外头不安全，下回还是少去城里头人多的地方，过些日子也该给你准备嫁妆，你这些日子就忙绣些绣工吧”

　　沉香弯了下唇角，搂住薛氏道：“娘，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别担心了，真要嫁人还不得忙乎yi阵子，你yi个人忙万yi又累出病来岂不是白将养了这些日子，嫂子也有身子，怎么能让她累着，您说是吧”

　　薛氏沉默了yi会儿，幽幽叹了口气：“是娘没用，连累你连个好日子都过不上，娘是不是做错了当初如果”她没说完，只是又yi次沉默了。

　　沉香紧了紧母亲的身体，安抚道：“娘，别想有的没的那些个伤神的事情，如今这个日子很好啊，平淡是福不是么”这样的日子曾经是她梦寐以求的，只是忙碌了yi世，最终却以生命告终。

　　这yi世别无所求，但求平凡。

　　这yi个家，苦是苦了点，人与人间却简单真实，有些家长里短的算计，却没有金钱权利的丑陋。

　　值得她为之努力，尽心维护。

　　薛氏回搂住女儿，心中到底还是有些黯然，又有些欣慰，人生走到她这yi步，过往已经无法追悔，能有这样yi个女儿，也是值得欣慰的事情。

　　“不想，不想吧，不过还是要小心些，咱家如今日子到底好过了些，就不必总是那么操心，过几日你也是要嫁给小虎，那孩子我看实在，也能干，娘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你过去侍奉好公婆，也别太倔强，万事看开些，娘这里你不必操心”

　　薛氏近日有事没事常会叨念上yi回，虽然反复便是这些叮咛的话，却令人窝心，有娘关心总是好的，不论走到天涯海角，不论你如何强大，在娘亲这里，最终还是她不放心的孩童。

　　娘俩个又说了会话，便安置了。

　　之后几日倒也平淡，不知道顾鹊儿和顾城说过什么，顾城没有来问过详细，但是生活上多有关照，沉香也不去打听，她知道那个男人既然说了会给她摆平，自然也不需要多操心。

　　柳雪儿那里她也只是私下说了yi句话：“事成了”那雪儿也是个聪明人，早已经明白，yi心yi意过着日子，也没再多问。

　　又过了几日，这yi天去城里了yi趟的柳雪儿却趁着晚饭时间在饭桌上道：“娘，我在城里头碰上锦绣坊的以前认识的同乡，她如今是绣房的管事，看上了小姑子的绣工了，说是想招小姑子去城里头赶几日工，年前她们绣房得了清河路贡织两百件绣工的任务，急着招人呢，工钱是平日的三倍，每月大概有五两银子，共两个月时间，我听着甚是好，不知道娘您看可不可以呢”

　　沉香闻言眉头动了动，那yi旁的薛氏却是有些犹豫：“这怕是不妥，工钱是很大，可是沉香已经定了在腊月里头办喜事，再去抛头露面怕是说不过去呢”

　　沉香看了看柳雪儿，对方朝她微微点头，她放下手里头的碗筷，对着薛氏道：“娘，不是说好了么，让我也yi块忙，我这还没嫁人呢，自然该为家里头尽yi份力，这么好的事岂能放过，也就几日，反正离腊月还早着呢”

　　“不行，女孩家嫁人最要紧，再多钱也比不上夫家重要，若是让小虎家知道你这快嫁人了还出去讨生活会怎么想呢，不行”薛氏难得如此固执，眼里头透着不容反驳的坚持。

　　沉香和柳雪儿互相看了看，没做声。

　　第二日，村里头便来了个二十几的女人，精短身材，模样利落，直接上了薛氏家的门，柳雪儿和沉香将她迎进门，她便径直说明了来意道：“我说曲家婶子，我便是雪儿姑娘的老乡，昨日看着你家闺女的绣活很是满意，我们东家也是这般心思，我想雪儿也和您说了咱们如今的麻烦事，朝廷给的任务不完成就要掉脑袋，不然也不会如此急切，如今这期限也就俩个多月了，绣活还只完成了yi小半，如今咱也不求能让上头赏赐，但求没个过错，您老是菩萨心肠，行行好让姑娘去咱那里帮个忙，回头工钱还可以再多给”

　　对方言辞恳切，态度又和气，薛氏心肠软，yi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可是心下又不愿意，yi时没了声音。

　　对方又道：“我知道婶子这是担心闺女在城里头没人照顾，您老放心，东家说了，yi应绣工只要能在日期内赶工出来完成这yi次任务，yi切日常生活俱都有人伺候着，每三个做工的有yi个丫头yi个妈子照应，若是有什么头疼脑热的也有医官给看顾，您还有什么不放心”

　　薛氏看了看沉香，虽然心中还是不愿意，但是自己口拙，yi时也没法子对这么个热心的人说出去拒绝的话来。

　　沉香走上几步挽住了薛氏，轻声道：“娘，许了吧，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小虎哥家不会为难，大不了下回进门前我把这几日赚的留yi半给带过去便是，他家哪会和钱过不去”

　　薛氏暗暗瞪了眼：“口没遮拦乱说话，被罗婶子听到了可要不高心了，哪能这么说自己婆婆家”

　　沉香刚要再说，外头又有人敲门，可巧，还正是罗小虎娘来串门了。

　　yi进门便有些纳闷：“哎，这是有客那，来的不巧啊”

　　柳雪儿yi笑，扶着大了的肚子上去道：“婶娘来的巧才是，正有事要和您商量呢”说着便把进城的事和她说了yi通，罗小虎娘听完了yi拍大腿道：“这是好事，我说大牛媳妇啊，快别拦着，天掉大馅饼的事不干不是傻子么，让姑娘去吧”

　　薛氏笑道：“嫂子大方，可是这规矩还是要讲的，出嫁前闺女出远门可说不过去，在家侯着才是正理不是回头让村里人背后嚼舌根可对不起嫂子您了”

　　罗小虎娘嘿嘿yi笑道：“咱们这种人家还讲这规矩我说大牛媳妇，你是读过书的就是想的太多，乡下人家可没那么些规矩，过日子才是实在的，有钱不赚那是傻子，回头过日子还不得操持这个那个的我若是真要讲规矩，上回死也不会让小虎他俩父子出去下海了，瞧上回闹得，唉，好在如今他倒是找到更好的活计了，也算是让我放心，亲家啊，你呀有这么个懂事的闺女也是有福气的，人家看上沉香也说明她能干，我可不是那种不讲理的，又怎么会为这个为难这么好的媳妇呢”

　　被罗小虎娘这么yi说，薛氏再无理由阻拦，只得点头答应了，看事情办妥了，那来人放下yi些烧鹅酒水说是东家给的yi点点小礼，说定了明日来接人，过俩个月再送回来。

　　晚上薛氏忙活了半天给整理了yi通包袱，似乎想为沉香带上所有的东西，yi旁看着的沉香笑道：“娘，也就没几日，你这是忙乎什么呢，人家不是说了么，什么都不用带，都有给置备着，您别忙了，睡吧”

　　薛氏忙碌的身子停下来，想了想也觉自己瞎忙乎，坐下来看看摊出来的衣衫，又叹口气道：“你这几件衣服太素净了，是娘疏忽，赶明儿给你去扯块好布来做几身鲜亮些的才是。”

　　沉香道：“娘，你这又想的哪yi出了，没事做什么新衣裳，这些不都还是好好地么”

　　薛氏拉过沉香的手，细细抚摸了下，今日说到去绣房，她才想起来细瞧自己女儿的手，这手有些粗糙，断不是yi个绣工该有的，说起来这些日子忙里忙外就是这个女儿，小小年纪托起家里头重担，若是原本，这该是yi双细滑的手，该在华堂里头绣花弹琴才是。

　　若非自己的执拗，也不会走到这yi步，可如今受苦的却是女儿。

　　想了想终究有些不是滋味，每每想起就有些心结，可是回头又不可能，总归是让她难以释怀。

　　沉香看着薛氏抚摸自己的手心不做声，滑下坐着的身子蹲在薛氏面前，仰头看了看薛氏：“娘，大夫说过了，你的病yi半是思虑过甚，你该放宽心才是，否则日后女儿嫁出去也不放心的。”

　　薛氏低下头额头抵住了沉香，每回她有心事这个女儿便会来安慰，不得不说有个女儿是窝心的，她当初拼了命要救沉香是没错的，只是又有些难过到底她也留不了多久了。

　　只求这些日子好好对待女儿，只求日后女儿能够幸福。

　　第二日沉香便动身进城，薛氏和柳雪儿早早起来给送行，趁空沉香找了个机会私底下和柳雪儿道：“娘就托付给你了，替我好好照顾她。”

　　柳雪儿点头应道：“放心，照顾婆婆乃是我本分。”

　　沉香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哥哥日后若是未必做得了官，嫂子你会如何”

　　柳雪儿yi愣，看了看沉香，道：“小姑可是还不放心我”

　　沉香道：“不，只是问问而已，你若不想回答，算我没说”

　　说完便要走，柳雪儿在她身后唤了yi声：“沉香”看她回转头来看她，又道：“这个家日后便是雪儿自己的家，无论会如何”

　　海边小村里常有的风呼呼吹过来，拨拉起迎风而立的柳雪儿衣角，衬托着她弱如拂柳的身子看上去摇曳而动，却终无法折弯，沉香微微点了下头，柳雪儿犹豫了下，又低声叮咛了句：“小姑，你多保重，公子行事狠辣，你要多加小心”

　　“嗯”沉香几不可闻的应了声，再yi次回转身，挺了挺背脊上了来接她的驴车。

　　正文 第三十七回

　　接着沉香的驴车yi路过了摆渡的大船上了岸又平稳的赶着进了城，那头拉车的毛驴走得很是稳重，车头铃铛yi路发出清脆的铃声，走了不过yi个时辰，便在那条熟悉的猫眼巷后弄堂口前停了下来。

　　赶车的伙计说了声“到了”，掀开帘子让沉香自己下了车，又跳上车yi路摇晃着走了。

　　沉香走到来过几次的门前，仰头看了看高大的粉墙上冒出来的几支硕大的榕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