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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女半生不熟2 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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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杜与风出国深造了,江佛儿根本不知道他哪天要走。
那天江竹儿跟姐姐说完这件事后,心情烦闷到了极点,尽管姐姐表面上装得很冷静,可是她看得出来,姐姐心里是难过的。
“杜与风,你这烂人,你最好不要再回来!”因为气不过,江竹儿找了杜与直跟自己出来,想要发泄情绪。
两人在ktv里待了一下午,江竹儿与其说是唱歌,不如说是在嘶吼。
江竹儿的麦克风,骂的只有一个人,念的只有一个名字,诅咒的却是一件又一件极恶毒的事。
如果杜与风在她眼前,只怕她手里的麦克风已经砸过去了;从小杜与风就疼她,比对自己的弟弟还疼,而杜与直也什么都让着她,养成她要风是雨的大小姐性子。
可,这一次她真的无法原谅与风哥,他怎么可以对姐姐这么狠心?
说走就走?还跟姐姐离婚!不爱姐姐,为什么当初要结婚?
这个爱情的骗子,以为她姐姐好欺负,才会这么无情!
该死,杜与风这没心没肺的臭男人!
“竹儿,妳已经骂了很多次了,我哥的耳朵应该也痒到受不了了。”杜与直手里拿着饮料,全身半瘫在沙发上,很是无奈的说。
“哼,他耳朵痒,我才要他耳朵烂!”
“妳别气了,他们两人婚都离了,我哥也已经出国,妳姐不是也很平静接受吗?妳到底还要气到什么时候?”
“我不服气,为什么他不爱我姐却要跟我姐结婚?结婚了又这么欺负、冷落我姐?”
杜与直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无法帮他哥回答这么敏感的个人问题,不过他可以保证,他哥对江佛儿应该不是真的那么无心。
“竹儿,妳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
“之前我哥不是去美国游学吗?那时我哥不是天天打电话给妳跟我。”
“那又怎么样?”
“他那时问的全是妳姐的事,如果他不爱妳姐,干嘛人都在美国了,还天天操心?”
因为喊得有些喉咙痛的江竹儿,索性坐在江与直身边,拿起自己的饮料大口的灌了一口,听到杜与直的话,她表情迟疑了一下。
“所以呢?”
“所以我哥跟妳姐之间,一定有什么事是瞒着大家的。”
“误会?”江竹儿赏了杜与直一个白眼,“你觉得你哥那种人,会有误会这两个字吗?他的字典里只有要跟不要、是跟不是,我姐对他什么都不是,也不是他要的。”
“我还是觉得不太对……”他哥这婚离得太快,特别是他临走之前,还交给自己一本银行存折,要他每个月都要去银行刷簿子,若是簿子里的钱少了,一定要通知他。
他看过那存折,里头少说有三百万,一时间哪有可能花完?他本以为是哥要带去美国私下玩乐的钱,后来才想到那是新台币,他哥要花的是美金。
那这存折的银行卡,又是谁拿走的?
他哥还那么谨慎要他每个月都要去刷簿子,深怕拿卡的人会领不到。
不可能是林葳音,那女生家世好,有的是钱;因为一直想不出是谁拿走银行卡,所以杜与直最后能联想到的人只有一个,江佛儿!
那如果他哥真的如自己所说的,对江佛儿那么厌恶,为什么又要给钱?
是离婚的条件吗?
还是他哥打心里对江佛儿就有另一层的感情,只是两人没有发现?
因为想不透,杜与直本来是打算要江竹儿去问一下江佛儿,可看她一听到他哥,就恨得牙痒痒的,杜与直决定还是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要说。
反正等对方拿卡领钱后,他就能查出那个人是谁了。
低头看着还在翻看点歌簿的江竹儿,杜与直叹了口气,心想,他的耳朵肯定还要再被摧残好一下子,这丫头一旦疯起来,没有尽兴不会干休的。
第三章
六年后。
没有离婚……
那表示,杜与风是绯绯法定的父亲,而她依旧是杜与风合法的妻子。
为什么?他明明说已经离婚了,她还为了离婚这件事,被爸爸狠狠甩了一巴掌,然后她还被赶出家门,直到绯绯出生,她都没有再踏进家门一步。
想到这六年来,她所受的委屈,江佛儿不懂,为什么杜与风这么作弄她,不觉哽咽的哭出声。
“妈妈……”
本来是在睡觉的江绯绯,因为肚子饿,起床找妈妈时,却见到妈妈在哭,不安的她,赶快走到妈妈身边,小手贴心地拍着妈妈的背。
“妈妈……”
听到绯绯的声音,江佛儿怕给女儿不好的影响,连忙伸手擦掉眼涙,要自己平静心情,“绯绯起床了?”
“妈妈,妳哭了。”江绯绯的小手抬起,轻轻擦掉妈妈脸颊上的眼泪。
“没有,妈妈没有哭。”江佛儿赶紧将离婚协议书收起来,怕绯绯看见。
“妈妈,我肚子饿了。”
“好,妈妈马上去准备早餐。”
江佛儿站起身,将牛皮纸袋拿进房间的床头柜里放好,看着表情不安、跟进跟出的女儿,顿时心情平复很多。
不管杜与风怎么想,绯绯是她的女儿,当初是他不要女儿的,是他说怀孕也要离婚、不接受孩子,那现在他凭什么跟她抢女儿?
他不可以这么自私的,她都已经不去打扰他,也不想再去爱他了,为什么他又回来?为什么要再次走进她的生活?
只是,如果他有心要跟她抢绯绯,她拿什么跟他对抗?
绯绯跟着她,连最起码想要有的物质生活都没有,常常只能看着别的小朋友手里的玩具,自己站在角落羡慕。
可是,就算这样,她也不要放弃绯绯,绯绯是她拚死才生下来的,受了这么多苦,只为了绯绯,现在他凭什么来抢?
“妈妈,叔叔说……”
“哪个叔叔,是与直叔叔吗?”
“不是,人家那个叔叔长得又高又帅,跟电视里的白马王子一样好看,比与直叔叔还好看。”
“真的吗?那妳怎么会认识这么好看的白马王子叔叔?”刚准备好早餐,江佛儿见绯绯快乐的吃着草莓吐司,小嘴还沾着一圈白白的牛奶,看来好不可爱。
“在姨婆家,姨婆说那个叔叔是与直叔叔的哥哥。”她伸手想帮绯绯擦去牛奶渍时,却被绯绯突来的话吓了一跳。
“与直叔叔的哥哥?”是杜与风吗?他回来了?
“对啊,他还说绯绯的爸爸回来了。”江绯绯看不出妈妈的惊讶,甜甜笑着点头。
“绯绯,妳刚说什么?”
“爸爸啊,叔叔说爸爸回来了哦!”江绯绯很开心、很得意的笑着,“妈妈,从今天开始,绯绯也有爸爸了。”
本是平复的心情,因为绯绯的话再度起伏,头也泛着疼。
“谁跟妳说爸爸回来了?”
昨天是妹妹江竹儿带绯绯出去,然后又送她回来,为什么绯绯会突然提到爸爸?
“叔叔啊!他有抱绯绯哦,还夸绯绯漂亮。”绯绯小脸红着,开心的比手划脚,“叔叔还说绯绯的小背心好看。”
“绯绯……”原来杜与风见过绯绯了,她以为杜与风只是由家人口中,得知绯绯的存在,没想到他却已经跟绯绯见过面了。
“妈妈,我可以再去找叔叔吗?”
“绯绯,妳听妈妈说。”明明看到绯绯小脸带着期待,可是江佛儿只能选择忽视它,“妳以后不可以再跟叔叔见面。”
“为什么?”本来还笑得微微上扬的小嘴,因为妈妈的话而抿住,有些小委屈地红着眼,“叔叔说爸爸回来了。”
小孩子情绪一来,很难安抚,江佛儿第一次见绯绯闹情绪,也有些手足无措。
“绯绯……”
“叔叔说,爸爸他很想绯绯,如果他知道绯绯一直都在想他,他一定会马上回来。”
闻言,江佛儿轻轻地抱住绯绯,心疼地紧紧搂着她,“绯绯乖,妈妈下次一定帮绯绯找爸爸,我们现在先不要跟叔叔见面,好不好?”她的头抵着绯绯的小额头,柔声的问着。
“可是……”
“妈妈保证,下次我们一起去找爸爸,好不好?”
毕竟是小孩子,六年来从没有叫过爸爸,第一次知道自己有爸爸,跟其它小朋友一样,江佛儿可以明白绯绯有多期待。
看着绯绯失望的小脸,江佛儿心里好舍不得,但她不想绯绯跟杜与风有交集,“那妈妈不可以骗人哦!”
“好,不骗人,妈妈不骗绯绯。”
“打勾勾。”
“好,打勾勾。”亲了亲绯绯粉嫩的脸颊,江佛儿心里却想着,如果杜与风回来了,而他也知道绯绯的存在,那么他会不会轻易就找来这里?
如果他来了,她又该怎么办?
杜与风是她心里一直以来的痛,常常以为不痛了、麻木了,可一旦轻轻碰触,又总是疼得难受。
六年前,他的话,她不敢忘记,努力学习忘了他的人、努力学着自己当妈妈、努力给女儿好的生活,也努力要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一年结婚同居的日子,那些对六年后的她而言,太遥远了。
她更知道自己不该破坏绯绯的期待,自己曾经也渴望过父爱,但从来没有享受过,她不确定,杜与风是不是真的想要绯绯,她怕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就算他们之间真的还有婚约,绯绯绝对不是两人抢夺的工具,她从来没有想过拿绯绯来要求什么,她更不要杜与风以为,她对他还抱有其它奢望。
六年前她就有自知之明,她与杜与风,天跟地,根本是没有交集的。
只是,她太天真了,她以为杜与风不会这么快就出现,可他就是出现了。
这天,她盼了四年的大学毕业证书,终于让她等到了。
“佛儿,一起去拍照?”她的同学邀她,她只是笑着摇头,手里拿着毕业证书,此时她只想快点回家。
“江佛儿,妳很不够意思哦,难得同窗四年,今天要分开了,妳连张照片都不跟我拍。”
白白,算是跟她还有交情的女同学,很不满她想要提早离开,硬是拉着她,拿着自己的手机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白白,我是真的有事要先回家。”
“回家?妳的绯绯今天不是交给隔壁邻居帮忙照顾?我不管,妳一定要跟我家人去大吃一顿。”
“真的不行,我答应过绯绯,今天会提早回家。”所有同学只有白白知道她生了女儿,上次打工时,不小心被发现她与杜与风的过去,既然瞒不了,她主动跟白白提了一些。
因为上一次的打工,让她认识了官一琛,在得知她离职后,官一琛很热心的帮她找了另一份工作,虽然只是助理,不过薪水不错,又是大公司,教她心里很是感激。
“一下下就好。”
白白今天家人全到齐,为了庆祝女儿毕业,全家还计划出国,江佛儿看着白白身后的家人,心里有些失落,像这样全家出现的情景,在她二十四岁的日子里,从来没有过,一次都没有。
以前妈妈还会陪她,有时学校的活动妈妈也会参加,但在她高三那年跟杜与风分开后,被赶出家门的她,再也没有机会跟妈妈单独出门过。
“白白,我改天再跟妳吃饭,今天妳先陪妳家人,他们都在等妳了。”
拗不过她的坚持,白白只有放人,而她也保证,一定会跟她连络,相约下一次吃饭的时间。
与白白道别后,步出教室,校园里四处望去,几乎都是毕业生兴奋得与家人、朋友同欢时,只有她一个人默默地换下大学毕业服,然后转身走出校园,离开这个教她曾经因为太累、太苦而想放弃的地方。
跟其它毕业新生不同,她没有享受清闲的时间,现在她最需要做的事,是马上上班工作养活她跟绯绯,然后改善母女俩的拮据生活。
学生打工本来薪水就不多,而她为了养绯绯,除了要日常开销,还要支付绯绯的褓母费,在同龄女孩正享受恋爱及追求梦想时,她除了念书就是打工赚钱。
现在好不容易拿到大学文凭,再加上官一琛的帮忙,她想,自己之后的生活应该会平顺的。
只是,当她为了庆祝毕业及找到工作,下个星期就可以去上班,顺路去超市买了食材回家时,却在隔壁邻居家,遇见了不该看到的人。
杜与风,他怎么来了?
平静了六年的心,在还没有作好任何心理准备下,他竟然来了。
在这一瞬间,她无措的表情写在脸上,尽管很快的被她低头掩饰,但她依旧感觉得出来,她的心,还是被杜与风这个人给乱了,提着超市袋子的手,更是轻轻地抖了起来,教她连忙将袋子抓得更紧。
“妈妈,妳回来了!”在隔壁婆婆为她开门时,绯绯早已开心地跑了过来,小身子猛地扑向她。
“妳有没有乖乖的?”
“有,我很乖,我有听婆婆的话,没有乱跑。”
因为她要打工的关系,绯绯大部份时间是在褓母家待着,有时她一忙,只好请邻居婆婆帮忙照顾。
明明杜与风这么高大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可她只想当作没看到,转身带着歉意地跟婆婆道:“婆婆,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
“不会,我还很高兴绯绯可以跟我这老人家作伴。”邻居婆婆一直很同情独自抚养绯绯的江佛儿,看着她辛苦的工作、念书两头忙,偶尔帮忙看一下孩子,对她来说并不算太吃力。
“妈妈,叔叔也来了。”
江绯绯看着妈妈只顾着跟婆婆说话,完全不理会站在一旁的叔叔,她心里急了,拉了拉妈妈的衣角,小声的说着。
“这位先生说,他是绯绯的叔叔,刚刚我带绯绯去公园散步,正巧碰上,绯绯直喊他叔叔,我就带他上来坐坐。”邻居婆婆也看出两个大人之间冷淡的互动,不解明明绯绯就有亲人,江佛儿为什么要带女儿过着苦日子?不过人家的家务事,她也不便多问。
“婆婆,那我先带绯绯回家了,谢谢妳。”不看杜与风,江佛儿只是牵着绯绯的手,低头看着绯绯正转头望向杜与风。
“不用跟我客气,下次如果还需要我帮忙,再跟我说一下。”
“绯绯,跟婆婆说再见。”轻扯了下绯绯的手,她知道绯绯这些天,多么渴望杜与风能出现,虽然杜与风没有说,他就是绯绯的爸爸,但是他告诉绯绯,他知道绯绯的爸爸回来了,他的出现就代表爸爸快来了,而单纯的绯绯天天都想要见爸爸,可惜杜与风在那次之后,一直都没有再出现。
见绯绯抿嘴,有些闹脾气,她知道是因为自己对杜与风的忽视,教绯绯不开心,“绯绯,我们要回家了,跟婆婆说再见,好不好?”她弯下身,哄着绯绯。
江绯绯看了妈妈,又看了看叔叔,最后她才小声的说:“婆婆再见。”
“我们回家了,好不好?”
听见回家,江绯绯又马上看着杜与风,像是怕他会马上消失,那不安教江佛儿看了有些心疼。
“可是……”
“绯绯不是答应妈妈,今天要陪妈妈吗?”
就在这时,一直不开口的杜与风出声了:“我来抱她。”
“杜与风!”
当绯绯被杜与风给抱起,江佛儿一时失措,惊叫了他的名字,又见他跟邻居婆婆打过招呼后,转身就往外走,连忙跟上。
当邻居婆婆家的门被关上,江佛儿已追了上去,“把绯绯还给我。”女儿是她生的,他凭什么抱?
“妳住哪一间?”但杜与风根本不理会她的气恼,轻松的抱着江绯绯,手不时还帮绯绯将头发勾到耳后,那动作、那表情,温柔得不象话。
曾几何时,杜与风对她有过这般温柔?就连同居的那一年,除了床上热情索求着她的身子,平日杜与风甚至不曾多看她一眼。
“请你不要这样。”江佛儿了解杜与风,一旦他想要的,没有他要不到的,若是他不想放手,那谁也别想要他妥协。
可,被他抱在臂弯里的,是她好不容易自己生下来的女儿,是她一个人孤单养大的女儿,杜与风凭什么在这时展现他的父爱?
是他说不要孩子的,那些无情的话,曾让她好久不能好好入眠,可为什么在她都忍过来了,他却又出现了?
“我怎么样了?”杜与风目光盯着她,那眼神冷得教她有些心颤。
“绯绯……是我的女儿。”
“那我是不是该问妳,绯绯是妳跟谁生的女儿?”杜与风这几个字是咬着牙吐出的,似乎对她隐瞒了怀孕的事很不谅解。
今天的他,不再是西装笔挺,而是一身休闲服,看上去整个人显得帅气,六年过去了,眼前的杜与风比六年前更显成熟内敛,尽管身材依旧精瘦,但那宽厚的臂膀,曾经抱过她……
“妳打算在这里跟我讨论孩子的事?”
公寓的走道,随时都会有人出现,毕竟是老旧的公寓,隔音设备也不算好,江佛儿当然不愿意在这里跟他谈女儿的事。
看得出她的犹豫,杜与风霸道的再问一次:“哪一间?”知道今天没有谈出个结果,杜与风是不会善罢罢休,况且只要他有心要查,她住哪里又怎么会是个秘密?
知道六年后自己还是斗不过杜与风,江佛儿决定一次就将话讲清楚,还有他寄给自己的离婚协议书,她也想问看看,为什么他没有签名?
提着超市袋子,她走向另一个方向,然后拿出钥匙打开自家大门。
很简单的家具摆设,却看得出主人很用心的布置,不到十五坪的空间,二房一厅,杜与风一进入先是皱眉,表情跟着凝重,跟六年前他们住过的公寓,还有江家的环境相比,这间老旧公寓只能算简陋。
入目的家具虽然被整理得干净,却看得出年代久远,有些破旧,客厅里的是一张廉价的布包沙发,茶几是自己动手做的,是一块木板下面垫了几个空心砖,没看到电视,有些闷热的客厅,落地窗紧闭,再看过去,只见没有隔间的厨房,除了简单的锅碗外,就只有一台落了漆的冰箱。
这里,就是她跟女儿生活了六年的地方?原来离开江家,江佛儿就是在这种地方生活的。
那他给的钱呢?出国前,他明明给了她一张提款卡,那里头少说有几百万,够她生活无忧,为什么她却选择住在这里?
似乎看懂杜与风眼中的疑问,江佛儿知道他是对她的住处有意见,毕竟是企业家第二代,挥金如土的日子对他很是正常,而现在她住的公寓,可能都比他家里的浴室狭窄。
但好歹这里是她凭着自己的能力,努力存钱租下来的,没有了江家的经济来源,她甚至有好长一段日子,天天吃着泡面过活。
将手里的超市袋子拿到厨房放好,其实她只简单买了几样菜,还有绯绯爱吃的点心,在拿到薪水前,已经辞掉打工的她,必须要先节省过活。
放好蔬菜后,她又走到客厅打开落地窗,让空气对流,有些闷热的下午,她才进来就满身汗了。
看向还抱着绯绯站在客厅,不发一语的杜与风,她又打开了电风扇,“你可以放下绯绯了。”
绯绯被抱着应该很热,但因为是等了很久的叔叔来了,所以绯绯乖巧的由着杜与风抱着,教她看了有些不忍心。
似乎也意识到绯绯开始流汗,那小脸红扑扑的,好不可爱,杜与风心疼的才要放下绯绯,她却死命的揪着杜与风衣服领口。
“绯绯?怎么了?”
“我要叔叔抱。”带着撒娇及小小的委屈,那童音教杜与风心都疼了,连忙将绯绯抱得更紧。
这看在江佛儿眼中,有些不是滋味,“绯绯,妈妈不是说过,回家要先洗手,妳又忘了吗?”
对于绯绯的管教,江佛儿是很严格的,她怕一旦管不好,去了江家或是杜家,会造成别人的困扰。
“可是……”
“我带她去洗手。”看出绯绯怕他会离开,一点都不想从他身上下来,杜与风乐得抱着她往浴室走。
而望着那父女俩的背影,江佛儿却有些眼眶泛红,怔忡的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待父女俩走出洗手间,江佛儿已经将买回来的食材放进冰箱,为了方便她与杜与风谈话,怕女儿听了难过,江佛儿走上前一把将绯绯抱过来。
而绯绯虽然不满,却不敢撒野,由得妈妈抱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绯绯乖,妳看,妈妈帮妳买了布丁,妳不是说今天想吃布丁当点心?”
“可是叔叔……”看着心爱的布丁,又转头看了看她这几天很想念的白马王子叔叔,六岁的江绯绯不知该如何选择。
“绯绯乖。”江佛儿将布丁放在盘子里,又将叉子放在绯绯手里,“快点吃。”刚才进浴室,杜与风应该帮她擦过脸上的汗了,只是小脸还有些红通通的。
“绯绯乖,叔叔不会走的。”
闻言,江佛儿有意见的抬头,不喜欢他用这种语气跟态度和绯绯说话,可惜,她的女儿很受用的笑了,一听到杜与风的保证,马上欢喜的吃起布丁。
江佛儿只能轻叹一口气,然后起身,朝厨房走去,对于站在一旁的杜与风,完全视若无睹。
“我要跟妳谈一谈。”
杜与风看得出来,眼前的江佛儿很是冷淡,像是防备他似的,可他不在意,今天他来的目的,不只是要跟她谈绯绯,同时也要她明白,她还是他合法的妻子。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谈的。”冷漠又拒人于外的语气,让杜与风觉得陌生。
“没有吗?那绯绯的事妳要怎么说?”
“她是我的女儿!”
“也是我的女儿。”杜与风冷静的说,看着江佛儿脸上闪过的惊慌表情,虽然她强作镇定,但看的出来,她很不安。
“是你说不要孩子的,你不可以反悔,绯绯是我生的,你不能现在来跟我抢。”
她的话打开了杜与风六年前的记忆,对于那天说过的话,他比谁都还清楚,而他也承认,当初是他说不要孩子,但那时他还不知她怀孕了。
若是他知道,在离婚前她早就怀孕了,那么他不会离婚,想到当初怀着绯绯,听着自己说的那些残忍的话,心里揪紧的感觉让他不好受。
只是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目前他要做的事,是把他的女儿跟妻子带回家。
“我没有抢,事实证明,我是绯绯的爸爸。”
没有离婚,他们的婚约就有效,那么他就是绯绯法定上的父亲,也是江佛儿法律上的丈夫。
“你不可以这样,那时是你说要离婚的!”说这句话时,江佛儿的语气难以置信杜与风会那么说。
她都签名了!江佛儿抖着身子,对于还有婚约关系,她心里有些怕、有些惶恐,甚至还觉得眼前的杜与风教她不敢面对,六年过去,他不只是有好看的外表,还有教人不敢小觑的事业,而她呢?
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大学毕业生,唯一的财产就是绯绯。
两个人从好多年前就在不平等的天秤上,怎么多年都无法改变两人之间的差距,天跟地的差别,只是随着时间拉得更远,其它并没有改变。
“但我跟妳并没有离婚。”
“我已经在离婚书上签名了,我要跟你离婚。”他不是有林葳音了吗?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她仰头看他,虽然有些怕,但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十八岁的她,乖巧的听他的话,他要分清楚,她就乖乖的照做,他要她不要纠缠他,她也顺他的意离他远远的。
“可惜我没有。”
“是你说永远都不要再见我的,你没有权利再出现,你不能因为我有绯绯,就要来跟我抢!”那时受的委屈、杜与风的冷漠及那些教她受伤的他的私生活,她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如果我非要绯绯呢?她如果真的是我的女儿,我就不能放着她不管。”
“你都六年不管了!”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而现在我知道了。”说完,杜与风往绯绯的方向看去,脸上的温柔教江佛儿的眼神黯淡,看得出来,他是打从心里喜欢绯绯的。
可是他再喜欢绯绯,她也不会将绯绯给他。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离婚?”
七年前,是他订下离婚的日子,可过了七年了,绯绯都六岁了,却反过来是她问他,怎么样才肯离婚。
江佛儿的话,教杜与风将目光拉回,微微地玻r搜鄣溃骸霸矗瑠呎饷聪敫依牖椤!
“这是当初约定好的,我十八岁那天就该离的婚,我不想继续拖下去。”
她的话,教杜与风本就发冷的眸光更为冷冽,“要离婚可以,绯绯是我的女儿,我要她。”
杜与风的话教江佛儿脸倏地刷白,感觉脑袋一空,什么都无法思考,沉默了好久,久到杜与风以为她会拒绝自己时,她却平静的开口了。
“只要绯绯给你,你就会离婚吗?”
看着绯绯安静的吃着她最爱的布丁,江佛儿不觉淡淡的叹了口气,自始至终,他从没想过她的感受,现在连女儿都要带走,这男人她当初为什么要喜欢?而且还傻得以为,他有一天会回头走向自己?
她笨,她真的很笨……这是不是就是自食恶果?沾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贪了不属于她的东西,所以她现在什么都要失去了。
“好。”她的声音很轻,轻到杜与风以为自己听错了。
“妳说什么?”刚才还为了女儿跟他大小声,一点都不相让的女人,现在却答应他的要求?
“我说好,只要绯绯肯跟你走,我就同意。”
“妳不反悔?”
江佛儿自嘲的笑了,“我反悔,你会放弃吗?”
这种男人她惹不起,他可以无情的转身就离开六年,一出现就要带走女儿,连问都不问她的感受,这种男人她不该爱的,可为什么心还是有些颤抖?像是期待又像是失落的细细抽动着。
“那妳和绯绯现在就跟我回家。”
“为什么我们要跟你回家?这里是我和绯绯的家,我们哪里都不去。”
“妳相不相信如果我真要抢绯绯,有的是方法,甚至让妳永远也见不到她。”
“杜与风,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句话,说得有些哽咽,还有些委屈,瘦弱的身子隐隐颤抖。
“我不知道,跟我回家会让妳这么痛苦。”
“那里不是我的家,我也不要当你的妻子,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推开他,想要越过他找绯绯,却被他给拉住手腕,那拉扯的力道太重,捏疼了她,像是要捏碎她的手骨,疼痛一点一点地注入,哪里都去不了的她只能面对他,看着他像在隐忍什么,那刚毅棱角分明的脸庞,有着淡淡愠意。
“你放开我!”使劲挣扎着,想要挣开他的箝制,奈何力气不如人。
“我不管妳要不要,想要离婚就先跟我回家,如果妳不跟我走,我就让妳这辈子都看不到绯绯。”
这男人可以再狠一点,反正一直以来,他对她从来都没有仁慈过,“那我跟你回家之后呢?你就马上跟我离婚吗?离婚之后是不是就不让我见绯绯了?”哽咽的声音透露出哭音,“你讨厌见到我,我都躲你躲得远远的,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来欺负我?”
她的问题,杜与风没有回答,低头轻哭的江佛儿却没看到,杜与风眼里那一闪而过的不知所措,似乎连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逼迫她的屈服?
可他就是要她跟他走,她不走也得走……问他为什么,连他自己都迷茫了,这个跟他纠缠了十八年的女孩,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决定讨厌的女生,一次一次的伤害及戏弄后,他才惊觉,当她真的开口说要走出他的人生时,他的心却彷徨了……
而现在看着她哭,杜与风不知,如果她知道自己在来之前,还作了更过份的决定,她又要说自己怎么这么欺负人了。
看着她哭得细肩轻颤,又见绯绯听到妈妈低低的哭泣声,丢下最爱的布丁,急忙跑到妈妈身边,漂亮精致的小脸先是写着迷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哭。
十八年前,六岁的江佛儿只会怕生的躲在他背后哭泣,而他的女儿在明白妈妈会哭是他造成的时,马上嘟着小嘴,气呼呼的朝他的双腿又拍又打又推,哭叫的道:“坏叔叔、坏叔叔……”
杜与风被这样的场景弄得都想自嘲了,曾经急着摆脱,而现在他这么逼迫人,又算什么?
第四章
本来,公司要开的会议,因为大老板不在,全部的会议跟行程都往后延了,整个早上,没有人知道大老板为什么要临时离开公司,连向来掌握他行踪的秘书也是耸肩摇头,一问三不知。
最后,不得不请总经理官一琛,劳驾他从对面的星巴克回到公司,亲自出马主持这场重要的会议。
这场会议一直到下午两点才结束,而官一琛一向桀骜不驯惯了,要他穿得西装笔挺,正经严谨的坐在主席位子,听着各个主管一一报告,哪是他肯就范的事?只见会议进行十分钟,官一琛显示脱下西装外套,一个小时后,他已经挽起袖子,扯开领带,撑着下巴、无聊地敲着桌面,不时朝秘书小姐挤眉弄眼。
他是情场浪子、他是花花公子、他是玩乐爱情的老手,但他一点都不适合当公司的总经理,要不是杜与风逼着他到杜氏,他想,今天就算拿刀逼他,他也不会这么甘心乖乖坐在这里,听着眼前那些人讲着一点进展都没有的会议报告。
好不容易,在会议结束时,秘书小姐将纪录放在他眼前,他也懒得跟那些主管多说,随意摆摆手要他们走人,接着才转头,有些讨好的问着秘书小姐:“总裁有说他要去哪里吗?”
“不知道。”这位秘书小姐很有个性,虽然人长得美,但一点都不好沟通。
“你是他的秘书,怎么会不知道?”
“总裁没有交代。”秘书小姐收拾着桌面,在官一琛的注目下,淡笑的打算退场。
“总经理若是想知道总裁的下落,可是到总裁办公室等他。”
“切,我还等?我都在这里待了一早上,连午餐都没吃。”本来他的打算是在星巴克喝杯咖啡、看份报纸,然后再约个美女吃饭,谁知他的计划全被打坏了。
官一琛明明是个经商高手,职场上谁不知道他是笑面虎?只是一向没正经的他也让旁人摸不着头绪,看来就像个玩世不恭的有钱人家少爷,怎么知道是头披着羊皮的狼,并吞他人企业从来不眨一眼,手脚之快教人心寒。
“公司已经准备好餐点,请总经理去员工餐厅用餐。”
“那秘书小姐是不是……”杜与风不知从哪里请来的秘书小姐,表情冷就算了,连一颗芳心都冷得教他连着几次邀约,全都碰了软钉子,怎么约,人家也不将他这位桀骜不驯又从不认真工作的总经理放在眼里。
就这样,秘书小姐前脚走人,官一琛心头很是无趣的打算走之前,却被一楼总机小姐告知,总裁回公司了。
消失一个早上,杜与风脸色僵硬难看的走进公司,与他擦身而过的员工全都闪得老远,就怕一个不小心惹的总裁心烦。
可惜,有个人就是喜欢在太岁头上动土,明明就发现杜与风不善的表情,却还是很故意的打开本就半掩的门,就这么走进总裁办公室。
“你一早上去哪里了?”
杜与枫抬眸瞥了官一琛一眼,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叫官一琛吃惊的是,一向以工作优先的杜与风,先是消失一个早上,回来公司后却不是马上看文件,而是拿起一旁酒柜里的烈酒及酒杯。
这……现在是怎么回事?
官一琛走上前,拿走被倒满酒的酒杯,不顾杜与风冷冷的目光,随即浅尝一口。
“你不是急着走人?”
“我不急,我很闲。”
不请自坐,官一琛很享受的尝着美酒,见杜与风又站起来拿过另一只酒杯, 接着坐下来又倒了满满一杯酒,仰头一灌,满满一杯酒全都入喉,眉头都不皱一下地马上又斟满一杯,二话不说,在官一琛诧异的目光下,又是仰头一灌,滴酒不剩。
虽然他知道杜与风的酒量不差,两人在国外那么多年,杜与风练下来的酒量,不要说千杯不醉,却是几瓶烈酒不倒。
“听保全说,你又将车停在公司大门口。”
不管官一琛去到两人合伙的并购公司或是杜氏,只要他一出现,保全人员全都无言以对的看着公司大门口停的红色跑车,个个都像烫火山芋,想叫警察又得罪不起;想赶人又怕工作没了。
刚才他正要进公司时,大门口的红色跑车依旧嚣张地停着,几个保全人员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见他出现更是吓得冷汗直流,口齿不清,吞吐的不知所云。
不用保全说,他也明白,官一琛的嚣张谁能挡得了?只得摆摆手,反正公司被当停车场,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有请保全帮我泊车。”
“你以为人家敢动你那台红色跑车?”谁不知道官一琛对女人从不用心,对他的车也开一台丢一台,官家有的是钱,官商都有人罩着,没有他官一琛要不到的东西,只怕他不开口。
可唯独这台红色跑车,官一琛都连开一年了,还不见他换车,对这台跑车还很特别,不只宝贝,还不准人乱碰。
上次一位年轻保全,弄不清官一琛的随口说说,当真要将车子给开到地下停车场,因为开车技术不好,不小心将跑车给刮花了一下,恼得官一琛当场发飙,挽起袖子就要跟人拼命,吓得那位保全当天随即离职。
因为是好友,杜与风明白,那台红色跑车的主人并不是官一琛,只是连他都搞不清楚,这台红色跑车到底是怎么来的。
“不提我的车,你早上去哪里了?”官一琛再饮一口,呼着一口长气,想将早上开会时的闷气给吐出。
“找我的‘前妻’跟女儿。”
“你真的跑去找江佛儿了?该死,什么前妻,你明明就没离婚,还敢当着我的面说前夫,前妻,你要不要脸?”官一琛想到这件事,不由得劈头就大骂。
见好友不语,他又再叹一口气,“你就这么急?当初不是恨不得她离你越远越好?现在怎么急得像发情似的,一大早跑去找人。”这话说得有点嘲讽,杜与风自然听得出来,却也无心抬杠。
“怎么了?不顺利?江佛儿不肯见你?”
“不是。”
“那又怎么了?不是都照你的安排,将她安插进公司了吗?”
“她不愿意跟我回家。”
“杜与风!你要我怎么说你?你六年不见人家,一见面就要人家回家?你当江佛儿是你招之来呼之去的女人吗?”
“她是我的妻子,我带她跟女儿回家没什么不对。”
“是,是没什么不对,只是人家不想;六年,不是六个月也不是六天,你以为江佛儿肯定还死心塌地爱着你吗?如果是我,早叫你滚远远的,最好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你说对了,她就是这么想的。”
杜与风忿然地又倒了一杯酒,这一次却只尝一口即握在手中转着酒杯,“你说她怎么会这么不想见到我?我都去找她了,还要她回家,她却要我不要再去了,她不想见我。”杜与风很是懊恼,语气里满是无奈。
“这不是本来就该有的女人志气吗?人家江佛儿长得美,连我这位阅美人无数的情场老手看了都心痒不已,谁知道这六年有没有谁大献殷勤,让她大动芳心?”很是故意,官一琛想要狠刺杜与风的痛楚,谁教他当初这么狠的转身走人,现在后悔,怎么可以不受一点苦呢?
“我以为你也是那个大献殷勤的有心人。”那眼眸细眯,冷光直射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