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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测爹爹心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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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拜师星空岛
我的脸一红,这人能看透人心,好可怕。
忽然想起东方雅,便说:“岛主,我还有一位朋友……”
“她自有她的福缘,但并无仙缘,星空岛不能收容。我会派人告知,你不用担心。”凤至截断我的话。
我无语,花幻海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劝慰我道:“我已将你我入岛学艺之事写在信里,阿雅现在可能已经看完了,你放心吧,她是个聪明人,再说看在你的面子上,燕将军会好好照顾她的。”
我心中稍安,这才明白,他在岸上塞给东方雅的原来不是情书。
脑袋里思绪纷乱,还有许多疑惑之处。却见花幻海狡黠的睨我一眼,走到凤至近前倒地叩头,“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拜了三拜,凤至欣然接受,微笑颌首:“果然慧g深种。”说完,貌似深情的看向我。
我心跳登时漏了半拍,明知他的意图,可我的大脑像不受控制般,鬼使神差的上前施礼:“徒儿灵霄拜见师傅!”
凤至得胜般晃动手中的拂尘,满意的一笑,说:“乖徒儿请起。”然后一左一右挽住我和花幻海的手,说道:“随为师入岛。”
转身向身后的石壁走去。
我心中想,也许门隐在崖壁上。凤至走到石崖前并没有停下来,我吓得一闭眼,再走下去定会被撞个正着。
可是走出三四步,没有意料中的撞击,我睁开双眼,眼前哪还有什么石壁,一座高山横在前方,抬眼望去林木繁茂,岚烟袅袅,如如仙境一般。
凤至松开手,一笑:“为师布的阵法。抱歉……忘记告诉你们。”
我和花幻海眼光相接,这老头肯定是成心的。
凤至细长白皙的手指指向一条石径,启唇道:“议事厅在山顶,沿这条小径走上去就是。”我顺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齐腰高的杂草鲜花掩映下, 一条青石小路隐约可见。
空中一声鹤唳,我仰起头,白鹤正在头顶上空盘旋。
凤至微笑着说:“日头落山前,你们一定要登上山顶,哦……”一顿,细眉微微挑起,笑意加深,
“忘记说了,这山叫狮头山,晚上会有狮子出没。”
--什么!不等我和花幻海反应过来,凤至双脚一点地,纵身掠起数十米,正好落在那只白鹤上,白鹤驮着凤至微微降下一些,然后奋力挥动双翼,载着凤至钻入云层,
“为师先走一步。”
声音飘落,人早已不见踪影。
我和花幻海相视无言,头顶有乌鸦飞过。
我无奈的说:“没经过考验就入岛,师父心中也会觉着不平衡,故意为难我们。”
花幻海大眼睛滴溜一转,表示异议:“没经过考验就入岛的人可不包括我。三年前,我为了找到星空岛的入口,足足在幻境里转悠了三天啊!”花幻海夸张的竖起三g手指,故意苦着一张脸说:“这罪糟的,别提了。”
虽然花幻海说的像在开玩笑,但我却丝毫不觉得可笑。
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八、九岁的顽童,眼中尽是饥饿与惶恐,却还是倔强的不肯离去认输。不禁心头一软,带着歉意说:“是我连累你了。”
花幻海一笑,“都是过去的事,今日偶然提起。”然后仰脸看天,小脸顿时变得严肃起来,“看时辰快酉时了,我们一定要赶在天黑前到达山顶。”
我点头说:“好!一定不让凤至看扁!”
我和他谁都明白,凤至那话是在吓我们,但是我们把它当成是一次对我们毅力和决心的考验,谁的心中都憋着一口气,谁都不愿轻易服输。
花幻海走在前面,我紧随其后,石径如一条蜿蜒屈曲的长蛇,总是走不到头,眼见小路前方一丛花树,以为走到了尽头。兴冲冲的跑过去,却是林回路转。
走了很久,天逐渐暗下来。我和花幻海从一开始的走行变成爬行,在我的体力到达崩溃的边缘时,花幻海振奋的大喊一声:
“到了!”说完整个人如失去筋骨般,瘫倒在地。
我跪爬在地,抬头向山顶看去,果然是到了。石径的尽头连着一片宽阔平展的地面,地面上散嵌着几枚明珠,一幢恢弘大气的建筑遥遥伫立在尽头,一颗硕大的明珠嵌在其上,发出朦胧似雾的白色光华。
——这个应该就是议事厅吧。
看到这里,我也一头栽倒在地,仰面朝天,手抚x口,大口喘着chu气。
远处跑过来一人,向我们恭敬施礼,双手比划着什么,我一头雾水,花幻海爬起来,盘膝坐在地上,凑近我的耳朵小声道:“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义仆。”
义仆又朝我们鞠了一躬,抬手指向那栋建筑,花幻海会意,站起身,一手扶起我,我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不痛,我们俩互相搀扶走向议事厅,义仆跟在我的身侧。
踏上碎石铺就的地面,地上的明珠犹如一盏盏路灯,给大地铺上一层薄薄的霜华。
走到议事厅大门口,五米多高的一排朱漆大门开起两扇,抬头看门上匾额,上面刻了三个大字--苍昴g。隐约可听见里面有人在低语。
义仆送到这里,便不再向里走。我和花幻海相视一笑,给对方鼓劲,然后颇显狼狈的相携步入议事厅。
双脚刚刚踏进门槛,低语声瞬间消失,换之以肃穆威严之势,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议事厅里坐满了人,大门两侧,两大排立柱擎住屋顶,每个立柱下都设有一把太师椅,看过去一眼望不到头。椅间有小桌,上面摆放着茶盏。大厅深处,七级台阶之上,一张宽大的座椅,凤至端坐其上。
此时大厅里静到极点,凤至看着门旁伫立的我们,面露和雅微笑,
“你们若是再不到,他们非掀翻房顶不可。到我这里来。”
声音不大,传得很远。在数十道犀利的目光注视之下,我的动作略显僵硬,花幻海紧紧拉住我的手,我抬头瞧向他,他挺起x膛,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自豪,我们手拉手向前走,走到凤至面前倒头叩拜:
“徒儿灵霄(花幻海)拜见师傅。”
第十七章命犯情劫
我抬眼打量四下,这厅堂举架很高,足有六七米,面积很大,石阶下方,左右各摆放一尊一米多高的青铜香炉,袅袅的轻烟在厅堂里升腾缭绕,没有多余的装饰,整个礼堂显得大气空阔。
凤至一双琉璃目微眯,打量其下落座的众人,面带意味不明的笑意。
左侧座首的一位皮肤黝黑的年轻人最先开口:“不知哪位是师傅口中的贵人”
凤至一双琉璃目看向我,“就是这位可爱的小姑娘。她的名字叫灵霄,你该唤她一声小师妹。”
“毫无特别之处。”那年轻人一双细眼放肆的打量我一番,作出结论。
--我巨汗。
“她眼睛很亮。”右手边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说。
--我投以感激一笑。
“笑起来很甜。”花白胡须接着说。
--我笑成一朵花。
“笑得太假。”座下一人说。
--我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
“傻瓜!”花幻海低低的声音说道。我怒目而视。
“这位少年倒很特别。”那黝黑皮肤的年轻人继续评价。
“眼睛太贼。”花白胡须扫一眼花幻海,悠然的说。
花幻海小脸一绷。
“不光贼,还很凶。”花白胡须接着说。
花幻海怒目以对。
“傻瓜!”我原样奉还。
凤至哈哈大笑,“诸位,别逗这两位小朋友了,凤至知道大家都很忙,今日请你们来这里的意思,无非是新收两个徒弟,想让你们认识认识。”
接下来我和花幻海开始正式拜师。
早就看见凤至座椅一侧的紫檀木桌上,放了一个托盘,盘中摆放两只茶杯,我和花幻海相视一笑,一起端起茶盘,走到凤至面前的双膝跪下,齐声道:
“徒儿灵霄拜见师父。”
“徒儿花幻海拜见师父。”
我恭敬将茶杯举过头顶,忽觉手上一轻,凤至已端起茶杯,饮下一口,放在桌上。复又端起花幻海的茶杯,饮过之后,哈哈一笑道:“乖徒儿快些起来。”起身扶起我和花幻海。
“恭喜师父喜得爱徒!”
“恭贺师叔!”
“恭喜师伯又添两名弟子。”
座下众人纷纷起身恭贺。
凤至一直保持微笑,只是这微笑在我看来怎么都像y谋得逞般的狐狸式的笑容。
凤至牵起我和花幻海的手起身走下台阶依次为我俩引见。
原来那个黝黑皮肤的年轻人叫尚峰,已年逾百岁,是凤至的首席大弟子。花白胡须的老者叫夏五行,是凤至的师弟。还有意态凛然的赵文义,一脸皱纹的朱玉清,一张国字脸的张彦,青春貌美的林倩儿等不一而足,我和花幻海皆一一上前见礼,我放眼望去,在座的众人,不论高低胖瘦,都生得神清骨峻,一派超然之气。
张彦手抚颌下短须,道:“我听师傅提起,三年前曾收过一名男童,只是未曾正式拜师,一直在大陆历练,莫非就是这位小师弟”
凤至含笑道:“正是他。”
林倩儿美目含笑,c言道:“小师弟小小年纪,便能周游诸国,令人佩服。”声音如玉落珠盘。
坐在尚峰下首的朱玉清道:“小师弟在瀚洲多年,可知有何大事发生。”说着矍铄的目光看向花幻海。
花幻海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瞧一眼朱玉清,道:“倒也没什么大事,九年前腾云换新帝,在新帝的治理下,腾云国国富民强,兵强马壮,大有一吞天麒、泽国之势。如今已和天麒国缔结为友邦,共同拥兵对峙泽国。”
朱玉清正言道:“可有英雄出世”
花幻海一笑,“纵历三国,幻海以为只有腾云大将军燕云殊可配得上‘英雄’二字。”
花幻海的话如同重磅炸弹,大厅里的气氛立刻热闹起来。
赵文义大笑着道:“燕云殊!哈哈,好样的!”
长相清俊的杜景微笑着回忆道:“当年燕师弟初登星空岛时,只有六岁,小小年纪生得聪明灵秀,举手投足温雅有礼,长得比女孩子还好看,但是谁也不会将他错认成女孩,因为他浑身上下透出一派英雄气象,一看便知是要成就一番伟业的人物。”
夏五行赞许道:“那时,我和云殊最投契,我们俩不分彼此,一起上山打猎,一起下河m鱼,一起切磋武艺,那段时光真美好啊。”
尚峰‘哼’一声,瞪了夏五行一眼,眼中有鄙夷有愤怒还有--一丝怜悯。
尚峰对夏五行的态度让我惊讶,但随着后面的对话,我的疑惑慢慢消失,和夏五行说话,想不动气也难啊。
却见夏五行并没生气,他呵呵一笑,道:“多年不见,师侄的火气还这么大,上次我推荐你服的降火丸要吃七七四十九天呢,看来你没按我说的做喽。”
尚峰气得脸色泛紫,道:“你这混小子,你还敢提这事!”
转向凤至道:“禀告师傅,夏五行在我的饭菜里洒药,害得我一连拉了半个月,差点把这条老命搭上去。”
夏五行不紧不慢的道:“师兄,尚师侄不敬在先。我只是给他一点教训。”
尚峰还要说话,凤至抬手制止,“尚峰,注意身份,夏五行怎么说都是你师叔。”
尚峰的脸变得黑红,垂头不语。
经过刚才两人的几轮嘴架,原本火热的大厅安静许多。
夏五行并不在意,继续说道:“云殊那小子,样样都好,唯一的遗憾就是命格不好!”
“命格不好”提到燕云殊,我立刻来了j神。
“命格就是一个人出生的八字,燕云殊命犯情劫。情深缘浅,迷途深陷,注定情深不寿。”夏五行手捻胡须,神色里略带沉痛。
--什么!我震惊得瞪圆双眼。
夏五行接着说:“我配制弃情散让他服下,云殊却说:大丈夫顶天立地,何必拘泥于命理之说,就算真如师叔所说,也是我命该如此,我纵死不怨。”
我好奇的问:“弃情散是什么”
尚峰说:“小师妹快别听他浑说,这小子总爱拿人试药,云殊师弟要是真吃了死得更快。”
夏五行如未听见般,向我解释道:“这是我配制的独门解药,专门用来对付情劫,吃了它一生不会动情,情劫自然不攻而破。”
--我心中唏嘘,世上怎会有这么奇怪的病,又怎会有这么奇怪的药,听着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花幻海哼了一声:“师叔真是奇人,这种厉害的东西都做得出。我游历瀚洲,所遇不乏神医术士,却从未听过什么‘情劫’。”
夏五行反唇相讥:“你才多大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花幻海正要出言反击,凤至以目光制止,花幻海气得小脸通红,紧闭双唇不语。
夏五行却不依不饶,接着说:“我不看你的生辰,单看你的面相,就能判断出,你命犯桃花,而且这桃花还是很大的一朵,甩都甩不掉,我这里正好有解桃花的丸药,”说着一只大手伸进x前衣袋中m索半天,掏出黄豆粒大的药丸,“吃了这个,保管那些小姑娘绕着你走。”
第十八章学艺之初
花幻海一翻白眼,说:“我看是你从身上搓出来的泥丸吧,你自己留着用。”
夏五行的脸瞬间变红,高声说:“好小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不出四年,你必定大难临头。”
众人闻言,都笑而不语,就连凤至也仰起头看着房顶大梁。
——由此看来夏五行的声誉不咋地。
我低声对花幻海说:“不如将解药拿来,以备不时只需。”
花幻海如看白痴的眼神睨我一眼,我自觉没趣,不再多言。
话说,夏五行这话还真歪打正着,也许花幻海不知,但我在一旁看得清楚,别看他是个小乞丐,喜欢他的女孩子不在少数。同样是出去讨食,脸上都涂了一层乌泥,我和东方雅出去,经常是啥都讨不来,他出去就不一样了,总有大姑娘小媳妇施舍他些铜板薄粥,由此看,他确实很有女人缘。
凤至道:“灵霄和幻海一路风尘,你们既已认识,先散了吧”
众人纷纷告辞离去,可夏五行并没有走,笑呵呵的跟在凤至身后,凤至也不见怪,说道“谢无忌在后堂备好饭菜。你们先去吃些东西,苍昴g后面有温泉,可以洗去一日劳顿,一会儿你们就在后堂睡下吧。”一甩手中拂尘,引着我们走入帷幕后的侧门。
后来我才知道,修炼了摩云神功就可以辟谷,不用吃饭。而谢无忌和夏五行因为没有修炼神功,每日里的饭食是省不下的。
踩着打磨得如镜面般光洁的青石方砖,墙壁上的烛光将人影拉得很长很长,一步一步,向灯影深处走去,我和花幻海也就此展开海岛学艺的生活画卷。
星空岛方圆二百里,气候温湿,四季如春。整个岛屿形如卵,岛上地形多以山岳为主,叫得出名字的山峰,诸如洛神山、卧佛岭、云雾山等就有百十个。河流湖泊遍布其上,土地肥美,岛中盛产珍珠和水果,每个月十五,就会有商船靠岸,进行买卖交易。
岛中修炼之人不能离岛半步,更不能参与买卖交易,这些都交给义仆处理,岛主只需定期查看账册,查收运进来的货物即可。
相传八百年前,有一位圣君叫北堂摘星,他南征北战二十余年,终于结束乱世,瀚洲迎来长达七百年的治世。
据说当时天下初定,有个游方的道人,想要开宗立说,他周游瀚洲大陆,都不甚满意,失望之下出海,却意外发现这座岛屿。
道人攀登游览众山峰,被其雄浑沧桑、奇险秀绝所震撼,当下决定留下来。后又大兴土木,在这里授徒传道。
海岛上有房舍百余处,分别散落在山间水边,更有修武场,藏书院,观星台等建筑。
明珠在岛中随处可见,或大或小,或嵌在石缝,或嵌在门楣。岛中最美的时候是夜晚,当夜幕降临,明珠如一颗颗闪亮的星辰,照亮海岛每一寸土地,人行在岛上,仿佛在星海中漫步。
我住的地方叫沐岚轩,位于洛神山的山顶平缓处,在星空岛诸多山峰中,以洛神山风景最为秀美,并且山势平缓,鲜见悬崖峭壁。从沐岚轩向西行一百米,是花幻海的住处——浴英馆。
每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要起床,担水,劈柴,自制饭食,同花幻海吃过饭,然后攀山越岭赶到五里外另一座山头上的修武场。
修武场搭建在星空岛的正北偏西方,椭圆形场地,面积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一色以细沙铺地。修武场周围古木参天,茂密的枝,他正端坐在书桌前,凝神看书,见我进来,放下书册,微微一笑道:“师妹可是这里的稀客打一进门就令西阁蓬荜生辉。”
他贫嘴惯了,我不以为意,拿起他方才看的书,咦《奇门异术观止》
花幻海道:“这里记载的都是道家术法,可惜的是很多术法出了星空岛就不好使了,不过有个叫‘离魂’的不限处所。”
“离魂”听着好像戏名。
“修成离魂后,可以让魂魄离开身体,唯一遗憾的就是离魂之后,魂魄再不能重返r身。”花幻海叹息道。
“那灵魂去了哪里这离魂术岂不是没什么用吗”
“怎能说没用,大有用处呢。”他眼光锃亮,“比如不幸被处以极刑,在临刑前那一刻将魂魄离体,就能免受刑罚之苦了。”
我无语。话虽有道理,奈何太不着边际。
除了壁立阁,夏五行的住处也是我经常去的地方。只因他说燕云殊曾和他同住。
他的住所在星空岛东南,从我的这里走过去少说也得一天,好在我虽不练剑术,但一直在修习轻功,这点路难不倒我,不走蜿蜒曲折的山道,提气纵身掠上树梢,挑一段最近的距离,如蜻蜓点水般在树枝间飞跃,只消片刻功夫就来到夏五行的住处。
我喜欢缠着他讲过去的事,他总会说起燕云殊。开始我并没发觉有什么不妥,可日子久了,发现他嘴里除了燕云殊,没有别人。心里纳闷,他一把年纪,怎么和一个小辈打得火热
午后的时间,夏五行一般会趴在书案前推演五行,罗列星象。每每见我来,总是放下手里的活计,满眼含笑,窜下木椅,道:“丫头总算来了,可想死某家了。”笑着拉起我的手,邀我去闻乐楼。我总会甩开他的大手,嗔道:“夏师叔忒不老实,你想的是我泡的青茶和桂花糕吧。”
青茶即是乌龙茶。在这个时空还没有乌龙茶。我g据记忆中乌龙茶的焙制方法,采摘山中野生茶树的鲜然的走进屋。
一脸的风轻云淡,哪里还有半点气怒失控的痕迹。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擅长掩饰,我无语。
见我不说话,夏五行一笑,“傻丫头,还生气呢某家知错了,某家曾经受过内伤,平时不敢动真气。要不你说,只有丫头不生气了怎么罚某家都行。”
“真的”我一阵算计滑过眼底,夏五行手抚胡须,呵呵一笑:“某家何时说过假话。你要怎么算计某家,嗯”
我嘿嘿一笑:“怎么能说是算计呢,就怕你舍不得。把你的紫玉箫借我赏玩两天。”
这宝贝还是我去闻音楼时偶然得见的,他正拂拭玉箫出神,见我来了,马上给揣起来。
夏五行懊恼的拍拍额头,“就知道又被丫头给算计了,”虽这样说,一手m出怀中之物,递给我。
我欢喜地双手接过紫玉箫,握在手中,滑腻凉澈好似一股清泉,通体莹润透紫,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玉。前世的我就极为爱玉,见到好玉总是迈不动步,更何况眼前这等珍玩。
喜得我抱住夏五行的臂膊,仰起脸笑嘻嘻地说:“夏师叔,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夏五行身子微微一僵,轻叹一声道:“怕了你这丫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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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日,就是星空岛六十年一次的赛剑大会,原本清冷的海岛忽然热闹起来。大家都想在这次大会上一显身手。就连花幻海也跃跃欲试。
“师兄的神剑到时一定能横扫一片。”花幻海在修武场练剑,我的风凉话飘过。习剑四载,就敢挑战用剑百年的前辈,真不知该说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自不量力。
“这么瞧不起师兄比武规定一律不得用内力,只能以招式取胜。也许我能赢呢!”
“也许……除非人家被某人下药。”
忆起花幻海在夏五行的茶碗里下,害得夏五行在凉水里泡了一整天。这厮太彪悍,这种药也敢乱用,幸亏只是微量,不然,哈哈,凤至非得给夏五行找个女人回来不可。夏五行得罪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花幻海扑哧一笑,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他最近瘦了许多,个子倒长高不少,快一米八了。
“师兄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人”花幻海扬起下巴质问道,眸光闪动。然后放下剑,拿起手巾坐在我身旁擦汗。
我抬头看天,置若罔闻。今年的秋天格外热,让人怀疑还在暑伏里。
“听谢师兄说,星空岛周边海域最近经常有男尸漂浮。师傅怀疑是岛中人所为,一直在查,还没有眉目,晚上你不要出来了。”
这事我早听夏五行说过,据他分析是有人在偷偷修炼至邪功法。
扭过头瞧一眼花幻海俊秀的侧脸,该担忧的应该是他好不好,死的可都是年轻小伙。
赛剑大会的地点设在通天山上的通天崖崖顶。通天山仅次于摩云顶,与摩云顶遥遥相对,是星空岛的第二大高峰。
这里景色很美,树木参天,枝叶浓密。数条瀑布沿山势飘落在山体间,远远望去像一条条顺滑的白练。
通天崖是山顶一处开阔的地带,中间凸起一块硕大的山石,被修磨的平整如镜,这便是比武台。比武台南面设有座位,便是评武台,留给凤至等辈分高的尊者。
比武台北面立起一个高约两米长约三米的木牌,走近观瞧,是如金字塔状排列的比武次序表,最下一排是参加者的姓名,分别两两相连,中间画一g线将优胜者的名字送至上一阶梯,以此类推,最高处是唯一的胜利者。
太阳升上半空中,通天崖上已来了许多人。云层之中一声鹤唳,众人仰头观看,果然是凤至骑鹤而来。
他从容的下了坐骑,淡紫色丝质长袍顺滑的垂落在地,他瘦了些,但j神极好,琉璃目扫视全场,从容一笑,“让大家久等了,”目光看向尚峰,“到齐了吗”
“都到了,除了……”尚峰回答。
“快看!云里那是什么”不知谁说一句。
众人又仰天观看,层层云雾之中,一只大鸟正以破竹之势向下俯冲,眼看离地面不到三米高,忽然挥动巨大的翅膀,嘎然止住,盘旋数圈,才缓缓降落。
原来是一只巨大的山雀,周身绿灰色的羽毛,只有头部是黑色的。从山雀上蹦下一人,大家看清时,皆是一片叹息声。
来人正是夏五行。
凤至一笑,道:“师弟风采不减当年,快到这边坐。”
夏五行笑嘻嘻的说:“好嘞。某家这就来。”说着眼睛却往人群里撒么,看见我时,眼睛顿时一亮,隔着数重人笑嘻嘻的朝我挥手致意。
这贪玩的老头儿,我也挥了挥手。
尚峰一翻眼皮,小声说:“丑人多搞怪。”
我一笑,夏五行虽说年岁大些,但是仔细看看,大眼极有神采,鼻梁高挺,薄唇棱角分明,不但不丑,年轻时肯定是美男一枚。
凤至说道:“开始吧!”
尚峰走至场中央,念完冗长的开幕词和规则,宣布比武开始。
高手过招,点到为止,况且大家主要为的是切磋武艺,很快产生三十多位优胜者,赵文义、杜景、尚峰等,甚至包括连气也喘不匀的朱玉清,此人一上台如换一个人般,闪展腾挪,灵活得如一只猿猴,哪像一个耄耋老者。
最后一个走到场中央的是花幻海,今天他穿的一身白衣,白玉的头冠,白玉的发簪,手中一把白玉透骨扇,足上蹬一双白面白底软靴,通身一片雪白,站在阳光下如同玉雕的一样。
难怪要用玉树临风形容美男呢,以后不知要有多少闺阁少女为他牵肠挂肚了。
比武台上,一袭红纱衣裙的林倩儿满脸笑意,面带红晕,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时不时的瞟向花幻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