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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战神王妃 第 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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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寒,人算从来都比不上天算,不管你究竟心中如何决定,若是凌羽翔死了,你又会不会为你的亲兄弟心痛

  想称霸,想要在史册上留下笔,仅仅是个王爷不够,仅仅世天骄不够,若帝王不用人,谁能够无权无势便受千人尊崇万人敬仰可曾想过,若除了凌羽翔,你身边剩下的武将有几人能够填补他的空缺若他国来犯,哪个将领能带着军心不齐的将士抱得凯旋

  你若真葬了这代英杰,换来的,迟早也不过是注定的老天灭你

  此时风行烈的剑势透着真力,早已造成了漫天飞花飘舞,那团碎花瓣渐渐化为圆形的团,随意地游走在剑气之间,在舞到最为激烈的关头轰然炸开,声清脆的青峰破空之音,那锋利的长剑带着星星点点的寒光竟然直直向着凌御寒这桌射了过来

  众人早就沉浸在这绝世风华的剑舞之中,时之间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把剑飞般地窜了过去

  但,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听见“铿锵”声,长剑不偏不倚归入凌御寒身边那侍卫腰间的剑鞘之中,带起悬挂长索的阵抖动。

  风行烈站在片飘散而落的飞花中,唇边终于漾起了属于她的自信笑容,傲然任狂狷,她风行烈平生何曾低过眉眼

  满场的惊骇中,周围沉寂了片刻,个掌声突兀地响起。

  “啪啪啪”凌羽翔只顾将手拍得发疼,脸上也不知是什么表情,深深凝望着她,双眼睛刻也舍不得离开她的身影,天地之间仿佛都只剩下她方才的绝世之姿,惊鸿现。

  四方终于纷纷回过神来,御花园内转瞬间响起了雷霆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风行烈踏着零落的碎花走到凌羽翔面前,懒洋洋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我跳的怎样”

  “绝,世,无,双”凌羽翔字顿,生怕说错了个字般地铿锵有力。

  [风起京都:第八章 君之言论]

  风行烈与凌羽翔的相互凝视造成了短暂的安静,前方凌御寒深沉的眸色闪,突然极为陈恳地笑:“没想到啊,边关谣言真是荒谬,如此绝妙的美人竟然被传成那个样子,朕竟然走了眼,白白让皇弟你捡了个便宜,王妃身武技天下无双,作为战神之妃当之无愧,也亏得朕看走了眼,荣华王妃与皇弟你才真是天生对,天公如此作美,皇弟你好福气呀”

  风行烈淡淡瞧了凌御寒眼,他这张嘴倒挺有帝王厚黑的架势的,明明丢弃了“她”存心要给凌羽翔颜色,此时形势变,却说的冠冕堂皇,归为“天公作美”,反倒像是他成全了段姻缘,理当受人称赞了。这样颠倒是非黑白的放屁说辞也说的这么顺溜,脸皮真不是般的厚。

  凌御寒话锋突然微微转,似是调侃:“皇弟似乎也不知道荣华王妃还会这样精彩的剑舞呢,也难怪突然热情起来了哈哈,为兄说笑了,你们还在新婚,赶紧归席,为兄就不打扰了。”

  看似谈笑却别有深意的语言,挑拨离间风行烈和凌羽翔双双不动声色地轻笑声,默认了皇帝的言辞,凌羽翔嘴上谢恩,轻巧地握住了风行烈手,修长的手指在衣袖之下轻轻缠住她的纤手,带着微凉而滑腻的肌肤落入掌中,心神荡。他轻轻捏她的掌心,手上轻柔地带,揽住她的肩,回了风行烈原坐的地方。

  风行烈皱了皱眉却终是没有抗拒,虽说她行事偏激任性,可并非不懂顾全大局,她胆敢这般放肆,自然有所倚仗。

  部分是因为她的身份是南藩公主,凌御寒就是再火大也不可能当众对她怎么样,南藩虽然只是边境小国,可眼下凌羽翔都带兵回国了,他们若是马蚤扰异动起来,皇帝能不头疼吗再者,她现在的举动已经明白地告诉了所有人,我并非草包公主,连凌御寒派到南疆的探子也不可能探听到她菁华公主有身武功,那么她深藏不露又是什么原因,凌羽翔偏巧刚带兵从南藩回来,她和凌羽翔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关系谁都说不准,转而考虑到凌羽翔的潜在势力并非他所知道的那么简单,皇帝还敢轻举妄动吗

  方才看风行烈剑舞之时大多数人都离席了,半是前头被吓的,另半则是惊艳于她的剑舞不自觉地围到那片花圃周围去的,这时候才纷纷尴尬地笑着回席,不过也亏他们常年呆在这种环境里,不会儿又没了半点惭愧之色,刚才的失态似乎也忘了个干净。

  打量风行烈的目光没有那么多的鄙视了,但却多了倾慕贪婪和妒火中烧。

  既然做得出,风行烈自然当得下,这些眼光算什么在大秦的时候难道看的还少吗大秦第美人莲姬时时出入左右,那双双嫉妒的想要将他拆吃入腹的眼睛比现在这些小女子的目光不知道凶狠多少倍去了。

  不多时肖云太后乏了要先行回宫,来此的人都是擅于察言观色之辈,知道太后是在变相遣人了,没过多久便纷纷借口不胜酒力告辞离去。

  太后拉着凌羽翔前往沁园,说是继续叙旧去了,风行烈欲先回王府,没走出几步却被四个侍卫拦了下来。

  “皇上想见见荣华王妃。”虽是商量的语气,态度却分明的强硬,风行烈声冷笑在心,太后带走了凌羽翔不就是给凌御寒制造机会么,心里上却并不意外,脚步已经跟了上去。

  “除了朕的皇弟,这是第次有人竟然让朕觉得头疼。”云园是处极为安静清新的院子,宫人稀少,并不如想象的那般富丽堂皇,风行烈对四周的景物颇有些惊艳,随即唇角勾,料想凌御寒也不会在人多的地方同他弟弟的老婆走在起。

  眼前的凌御寒已经换了身便装,俊美的容貌映着园中桃花,极为养眼,和凌羽翔站在起的时候总觉得他不够英气,此时没了对比,倒也是个足以令无数女子疯狂的美男子。

  “我的荣幸。”风行烈漫不经心地回答着,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的神色。

  “知道朕为什么请你来么”凌御寒温和的微笑的背后是难掩的精明,皇宫本是个复杂的地方,他在政权的扶摇之中稳住江山,哪里会是简单之人未等风行烈开口他便又径自道:“直到今天,朕和母后样,以为你真的如传闻中的那般是个什么也不会的懦弱女子,是个南藩的弃子,是个草包公主,所以朕和母后设了这个宴。”

  “可是我今天御花园中的表现,已经和太后皇上调查的情形不致了是吧”风行烈淡淡界面,看不出喜怒。

  凌御寒目光闪,对着风行烈微笑:“不但不致,简直是大相径庭。”

  “所以,原本只是个幌子的南藩,或许真的是个是非之地吧。”风行烈继续轻松的耸耸肩帮接着道。

  “南藩虽是小国,却是在我大凌国正南,与大凌国直接接壤。”

  “西南面秦国东南面青丘均是大国,如果南藩夹在中间与两国形成包围之势,让秦青二国的士兵拉起战线促成战事,那么大凌国江山就算不是岌岌可危,也免不了伤及国家元气。百汇关战南藩虽然未曾插手,但态度暧昧,你拿不准他们在想什么。”这些情势风行烈信口道来,她本是大秦风王,对天下局势怎会不了解

  凌御寒赞赏的目光投来,叹息道:“你果真聪明,单是国,我们自然不惧,可是大凌国毕竟建国不如那两个国家长久,他们若真的联军开战,只怕就算是皇弟也要吃亏。”

  “所以我这和亲公主,其实只是个棋子,送到凌羽翔那头,来可以警告南藩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二来,你也要以此警告凌羽翔,他的名望和权势已经超出了个臣子应有的范围,他该收敛了。”

  “你只是南藩王的颗棋子,原本我也打算继续对南藩彻查下去,可既然你是聪明人,那便没有必要了。”

  眼前又出现南藩王咳血的场景,风行烈微微叹了口气:“与南藩无关,他们只是小小部族,没有绝世之才的领袖,怎么会斗胆走上条随时可能摔得粉身碎骨的险路加在两国之间里外不是人,最为危险。更何况,秦国和青丘,根本不可能联合起来。”大秦风王的“死因”,许多有识之士都能想到,青篱何尝不知道而他若知道,即便是丢了性命,也必不会和秦涵有任何的合作想到这里,风行烈胸口微暖,不自觉的漾起缕微笑。

  听到了风行烈的话,凌御寒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似是思索可信程度,话题转,又道:“翔弟从小就聪明绝顶,文才武略无不精,谋略出众手段惊人,说实在话,当年,我倒真情愿这个皇帝由他来做,我常年居于宫内心计尚可,可是论到才华,翔弟是我拍马也赶不上的。”

  “皇上是在遗憾,当年凌羽翔逼迫故命大臣之时未曾拒绝”

  “皇室干戈向来残酷,他不愿兄弟反目,又异常坚持,我便也顺了他的意思,走上了这个位置。”

  “可是如今,做了很久的皇帝,皇上却整天听着身边的人都在说,战神凌羽翔又打了场胜仗,战神凌羽翔又平定了处匪寇,战神凌羽翔惊才艳艳举世而不可比,即便是他的亲兄弟,也样会生出别样心境,也样会觉得这个人是在挑衅他的帝王权威。”风行烈突然冷声笑。

  “既然我坐了这个位置,生出此心乃人之常情,帝王本就不能对周围的人十足信任。”凌御寒丝毫没有责怪风行烈话语不敬的意思,面色看不出任何异常,竟然毫不犹豫的干脆承认了,言辞之中透着淡淡的凝重:“我可以容得下个兄弟,皇上却容不下个百姓心里心心念念完美无缺的战神,除非,这个人是个死人。”

  “你倒是挺诚实。”风行烈美丽的眼睛瞬间眯起:“他何处让你容他不下”

  “自古宫廷政变之事屡见不鲜,人的心境也会慢慢发生改变,或许翔弟以前并不想做皇帝,可是现在他如何想,朕又怎么知道而且,你可能不清楚,多少大臣已经联名奏上,凌王爷仗着皇上器重,独揽大权,拥兵自重,意图叛乱,奏本还在御书房中,摞了高高的迭,这样的奏章每天都有,朕看的都心烦了。”

  “那些人只是纯粹嫉妒凌羽翔的位高权重又常年不在朝中伺机陷害。”

  凌御寒轻柔地笑:“朕何尝不知道,可是翔弟却不关心朝廷变化,依旧常年带兵在外,他手下的士兵的脑袋里从来都只有战神凌羽翔,可曾有我这个帝王丝毫的地位就算翔弟并没有拥兵自重的意思,他手下的将士难道就不会逼迫他走到这步吗但他是朕的亲兄弟,朕又怎么可能下的去手,所以朕同母后商议之后,把你送给了翔弟。”

  “你们想让我这个草包提醒提醒毫无自觉的他,让我这个草包出尽洋相折损折损战神二字的威名,让天下百姓看看,战神不是神,让满朝文武瞧瞧,你对他也并非他们所想的那般器重,你已经对他有所怀疑,从而平息众怒,让你和凌羽翔的身份稳定住是吗。”

  “你真是朕真的很后悔将你推给了翔弟,若你是朕的女人,又有这般眼光,后宫之首恐怕非你莫属。”凌御寒突然有些诡异地笑了笑,继而接着道:“时下乱世,凌国可以在这片苍茫大地上占得席之地,实在是经不起动荡,为了国家考虑朕也必须这么做,朕并不是真的要夺取翔弟的兵权,只是做做样子给那些大臣看看而已,翔弟也应该理解。”

  “所以为了你的深明大义,我理应配合你,而不是随意搅局是吗”应当理解好个应当理解啊凌御寒你果然考虑的真是周全,真是仁义

  缕极为讽刺的笑容赤裸裸地漾在脸上,风行烈终于忍不住嗤笑这摇起头来:

  “哼,哼,说的的确是冠冕堂皇情理俱在,可是在我看来”

  “根本全他妈的是在放屁”

  [风起京都:第九章 全是放屁]

  “在我看来,你那些所谓的大道大义,根本全是放屁”这句粗口从个美的不像人的女子口中爆出来,很容易让人觉得大煞风景,只不过风行烈那脸的讽刺又带着些邪气的表情,反而让她看起来莫名地多了种难以看穿的妖媚。

  凌御寒脸色骤然难看起来,颇为自得的心理突然被人讥笑,恐怕任谁都受不了,更何况他还是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

  “你放肆你不要以为朕真的不敢对你怎么样就算你武功再高,在这皇宫里,朕只要句话,你样插翅也难飞”

  风行烈却依旧置若罔闻,只是神色愈加疯狂偏激,淡淡的不屑地睨他,那样猖狂地扬唇:“哼,宫廷政变真可笑,他手握大军,又得民心,若是想要反你,只需随便编造个借口挥手令登高呼他远走他乡当真注意不到朝中格局变化他是那样精明的个人,怎么会看不清事态走向你以为你这些年来做的都很好么你是不是觉得这皇帝做起事情来,帆风顺,必定是天佑你大凌简直荒唐没有他暗中为你打理切,你以为皇后族中为什么不敢轻举妄动你以为刘家那个老不死怎么偏偏在情势严峻的关头突然病逝你以为周边各国为什么对大凌国毕恭毕敬士兵眼里有他无你那你觉得你为什么还能调度大军南征北战,为什么还能个命令就让边境国生生战栗你又不是将军,你又不是元帅,你又不去带兵打仗,他们眼里凌羽翔至重又怎么样莫非没有凌羽翔,士兵们就会像崇拜他样崇拜你何等谬论你说他手下将士会上演黄袍加身的戏码,但若国无大动,谁又会动这样不小心祸及九族的念头若是国有大动,也只能说明你这个皇帝本事太差,差到有他凌羽翔在你还捅出大堆的漏子叫他无法收拾。”

  “你这种种借口其中似有大道,像琉璃那样有些小聪明的小丫头或许会被你蒙住,但若目光长远,通晓世事,分析看来,哪条不是狗屁不通”风行烈脸色苍白,有些艰难的吸了口气,复又嘲笑:“你所谓的深明大义根本全都是用来掩盖你丑陋用心的理由,你只是不愿承认你在嫉妒怀疑将大权让给你的亲兄弟,你那点良知不敢承认你做的是让天下人瞧不起看不惯的猪狗不如的事,说到底根本就是舍不得皇位的私心作祟你敢不敢指天誓地的说句,你的举动仅仅只是想警告他,从来没有生出真正夺他兵权杀他的念头”

  凌御寒的目光中闪出浓烈的怒火,股淡淡的肃杀在空气中缓缓结冰。

  “怎么想说我大放厥词,欺君犯上还是你自己心虚”风行烈昧冷笑:“你对凌羽翔究竟有几分了解你凭什么就笃定他看重你与他的兄弟感情,你凭什么就确定你可以安然无恙地夺取他的兵权,你凭什么就认定他凡事都会以皇家利益为重”

  “呵,你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凌羽翔的确重情重义,可是他和有些人不同,他不是心狠手辣的小人,他不是临阵心软的笨蛋,他是个真正目光着于天下当得起战神二字的男人他的大义从来都不在皇室,他的目光只在天下苍生为了凌国百姓,他绝对有这个气魄毫不犹豫背下万人唾弃的反叛罪名夺下你手中的政权舆论算什么,满朝文武算什么,太后算什么,只要明确奉行顺者昌逆者亡,杀鸡儆猴地贯彻下去,还有哪个干多生出半句闲话皇上,你扪心自问,你现在所使的手段,是不是班门弄斧,是不是献宝耍杂”

  凌御寒神情滞,少年时的封尘往事骤然忆起。

  凌御寒依稀记得十二三岁时,父王在个宁静的午后请他们去御花园中,当着母后的面,看着他二人慈祥地问了个问题。

  “你们为什么想当皇帝”

  他说:“为了皇室。”

  凌羽翔说:“为了苍生。”

  父王沉默了下,屏退了他们。

  结果第二天,他被立太子,入主东宫。

  为了皇室的人,适合做乱世之国的君主,为了苍生的人,却只适合做天下的霸主大凌国是个乱世之国,是个初建之国,没有国力同其它强国次又次的比拼,没有运气能回又回地逃脱噩运,可是为什么父王临危之时召见的不是他,而是凌羽翔

  他知道他现在的切可以说都是凌羽翔给的,他也知道他们是亲兄弟,他根本不会对他生出二心,可是他却不甘心,不甘心那些老臣忠士成天在金殿之上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更不甘心周围的切人都只称赞着凌羽翔,而从没有人发自内心地称赞过他哪怕是句

  他从小就立志当个好皇帝,登基后也尽心尽力做好这个皇帝的位置,经营劳苦勤政爱民哪里比别人差吗可为什么大家都还在看着凌羽翔,都还在仰视着战神的光辉,不肯移开眼睛。他数年如日地接受直谏,晨起上朝夜深方寝,从他登基之时开始,哪怕重病在身也从未间断过天,可是为什么仍然听见许多私下里此起彼伏的声音在说,若是此事由凌王爷处理,必定更加完美。

  他明知道不是他的错,可是他却管不住自己的心,管不住自己去想着,若是没有凌羽翔,那他身边的人是不是态度都会不样。是不是父王会慈祥地交代自己,从今往后不要任性,不要自私,凡事以大局着想,以国家为重。是不是在治理了灾祸平定了动乱的时候,大家会说,他是个好皇帝。

  他的要求不高啊他只想当个好皇帝,只想让别人认可他,可是他又知道,只要凌羽翔在,便不会有人正正经经地看看他

  “朕不了解翔弟,你又是如何了解的你以为你告诉朕这些,朕就会饶恕你的无礼”森森的语气透着狰狞,凌御寒的内心从愤怒到惊骇到疑惑再到震撼,她所说的话找不出半点漏洞,挑不出半点毛病,若是他真的直放手做下去,仔细想,结果真的会同她说的半分不差凌御寒只觉得心中股怪异的情绪在滋生,可是皇帝的架子偏又让他咽不下这口气。

  那是怎样双幽暗深邃的眼睛,映着异样的晶莹神彩,利如刀锋的目光,却透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明显的动了杀念,可是风行烈的双眼中寒气却比之更为浓重,紧握的指尖泛白,恍惚笑,她都记不清楚,她是如何了解凌羽翔至此的。

  或许是这段日子里,听着周围的丫头细声细气低低讨论的时候,或许是在百汇关头,遥望肃穆士兵高呼战神的时候,或许是今早床头,听他言之凿凿评论大秦风王的时候,又或是漫不经心之中向叶飘探听虚实的时候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凌御寒如果真的有心夺取他的兵权,造成大凌内乱,凌羽翔也真的会手持兵符,杀尽宫人,自行称帝。

  四方强国何其多也,大凌居正中,旦大动,怎会不群起而攻瓜分这片大好河山。怎会不造成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又怎会不是天下劫数,世间大乱。

  凌羽翔和她不同,她可以为着自己的自负,自私偏激眼睁睁看着自己把秦国百姓拖入战火,让许多的人跟着她起下地狱,凌羽翔却做不到。他胸怀天下,怜尽苍生,切的行动都是看着大局,但他也有真情,对这个从小起长大的兄弟,他样是无法不管无法放下的,否则,他怎么会让他称心如意地做了这么多年的帝王之位。

  而今陷入情利两难,如何选择,都是伤心。

  已逝了战神风行烈,又何苦再陨凌羽翔你说我死的窝囊,说的真的点也没错,但我不希望你和我样窝囊,我不想你和我样痛苦,或许是我们太像,让我无法不去管你,不去为你做点什么,让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背起那么多人的血,那么沉重的痛

  抬眼欲望天际,却已经是片模糊,蓝得朦胧,语声渐已不再讥讽反显沧桑。

  “皇上,我所说是否在理,其实你应该早就明白,你纠结的不过是无人认可,你所想的不过是既生瑜何生亮,你或许永远不会懂,站在至高之处俯瞰的人,总是极冷极冷的”

  凌御寒从方才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可是他又说不上哪里出了错误,此时猛然惊愕地从她毫无焦距的眼神中意识到了问题,杀意瞬息之间散的无影无踪,慌乱地去拉风行烈直紧握的手,触及之处竟然是寒冰般的僵硬冰冷

  “你”她的身体有问题凌御寒幡然醒悟,难怪她胆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莫非她开始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个死人了

  “你自己也明白凌羽翔,从来都把你看的至重但,如果你真的还想继续当这个皇帝,就不要去触及他的底线”风行烈紧咬着牙,语声渐低,全身如同赤裸在雪地之中的发冷,看不清任何东西,突然有些眷恋白日里那个人的红袍紧裹自己的温暖。心中淡淡地嘲笑声,都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还有功夫想这些

  凌御寒理智时胡乱,惊惶地看着她闭上眼睛向后倒去,再也忍不住地把架住她,下刻却被触及的大片冰寒吓了个彻底。

  人的身体怎么可能冷到这种地步这个绝色的人,这个胆大的人,这个凌厉的人似乎下刻心脏便会停止跳动

  凌御寒的冷静在这刻彻底打破,突然嘶声对着外面连串的大吼起来。

  “太医快宣太医给朕把宫里所有的太医都招来快找凌王爷来,告诉他荣华王妃有生命危险”

  “女人你不准死你不准给朕闭上眼睛你还没有告诉朕怎么当个好皇帝,你这么聪明定知道的给朕起来朕不要你死朕不要你死”抱着这个冰冷僵硬的人,凌御寒只觉得心中被生生挖去了块,难受得令人窒息,全然没有了帝王形象。

  “朕自以为朝中大臣直言上谏,其实真的只是幼稚,他们何曾真正职责过朕什么,他们何曾如此真实地告诉过朕,朕的过错。你说的是,朕根本只是想掩饰自己的私心,你说的对,朕那般满口仁义道德根本全是在放屁,朕承认你说的都是对的,朕已经承认了,你别再开玩笑了你起来你再站起来指责朕啊”

  [风起京都:第十章 寒冷如斯]

  触手之间仿佛万年雪山之巅的冰寒,凌羽翔深沉的眸色幽暗震惊,这刻心里竟漾起无穷无尽的怒火和杀意,下刻,瞥见凌御寒抑郁而失了大志的神色,心中明镜似的清晰起来,怒意愈加增长,杀意却怎么也兴不起来了。

  “你来之前,宫里最好的御医已经看过了,这些废物,关键时刻个也指望不上他们只能判断出荣华王妃是中了毒,可却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怎么解毒,只能推断出她若是再这么下去,最多只有半天的生机。”凌御寒把凌羽翔的神色看得清楚,心中更是苦涩,向从不把任何女人放在心上的翔弟此时竟然为她而动怒,这足以说明她在翔弟的心中占了多大的位置。

  凌羽翔方才因为情绪激动泄露的缕杀意让他彻底明白,她所说的话全是实情,凌羽翔的势力他以为他自己掌握的清清楚楚,然而他的翔弟,经历大大小小数百战役从来深藏不露从无败绩的战神,怎么会轻易露出自己的全部

  凌御寒已经可以确定,凌羽翔之所以放任他,是因为他还敬爱他这个兄长,不忍心让他失去他从小开始便直努力的目标,而如果他要反他,易如反掌。

  人啊,总是喜欢得寸进尺,总是那般不知深浅只有在把那人步步紧逼到底线,只有被那人怒意相向只手覆灭,才恍然明白,原来他以为可以得到的,以为已经近在眼前的,不过是从来就不可能触及的东西。

  如果早知如此,他又怎么会去争去夺呢又怎么会累得她只不过世间哪里来的早知如此时光从来不会倒流。

  凌羽翔把抱起冷如寒冰的人儿,只丢下句“我带她回府。”便风也似的飞身而出,顾不上任何礼仪规矩,在宫人们的惊呼下,剑斩断马车绳索,跃上匹快马搂着风行烈疾驰而去。

  紧拥在怀的那个人身上的冷意几乎侵入他的骨髓,然,凌羽翔心乱如麻,无知无觉。

  难怪她身体异于常人的冷,难怪她连御驾之前剑舞也那般猖狂,难怪她几次三番提醒自己却不说破,难怪她要唱那首葬英雄

  这根本是个局步扣步,环连环,他又被她算计了次,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入自己设计的死局之中

  凌羽翔伤痛地看着风行烈惨白的面色,没有丝生气的躺在自己怀里,指尖抵住她的后心,源源不断送去内力。

  凌羽翔也想狠狠地骂,你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怎么就这么不知自爱,怎么就这么喜欢折腾自己可是抱着这具无论他再怎么用体温甚至内息去包去裹也温暖不起来的身体,哪里还骂的出口。

  她早就料到了,那样激烈的个性,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但永远不曾低过头,永远不曾妥协过,怎么可能在那样异样场景里,那样虚伪的大殿上,容得他被人嘲笑被人讽刺被人挖苦,被那个至重的兄长夺走切

  他不需要问,不需要疑,不需要猜,他就是知道,她今天所作的切,是为了他凌羽翔

  从她知道他的情况开始,她在马车上惬意闭目的时候,已经布下了个局。

  她料到自己个性激烈,御花园中必定不可能平平静静,她明白自己绝代风华,皇帝不可能见识之后不做挽留调查,她清楚帝王心计,如果不是最为激烈的言辞,最为逆耳的实情,最为异常的变故,根本无法打动他,她更知道,她自己身中奇毒,运用内劲无异找死,却狂傲地笑,飞入万花丛中演起场惊鸿剑舞。

  这切的切,为的固然是不让他两难,不让他伤心,不让他背负罪名背负鲜血背负痛楚

  又何尝不是为了天下苍生

  凌羽翔惨然笑,身体打颤。

  你不希望我妥协,也不愿我背上篡权杀兄的骂名,最为直观的当然是为了与你相像的我,可是你目光何其长远看见的肯定远远不止如此这两种的任何种都会造成凌国势力重新洗牌,军权分散,军心不振,足以让周边国家垂涎,足以让他们找到发起战争的理由和借口。旦战乱,祸及最多的定是苍生。

  你总是用双带着嘲讽目光的眼睛看着天下,你总是用猖狂又极为难听的损人的语言道尽真实,你这么做总是要别人以为你是无情之人,总不让人看明白你的目的,但你若真的无情,为什么南藩之时你不拂袖离去你分明是放不下南藩众多生命,来到京城,你明知南藩已然无恙,纵然离开,皇帝也不可能让皇室传出丑闻,为什么你又为了我留下因为你知道大凌局势,你放不下天下的生命

  但以你的性格纵然知道这些,也只会撇撇嘴巴,漫不经心地说这些只是附属之物并非你所愿,你这别扭的性子叫我到底把你怎么办才好

  其实你与我真的很像很像,只是我太镇静,你太决绝。

  我很明白我可以冷心冷眼手持兵符不眨眼地杀掉自己的兄长,杀掉母后,杀掉所有宫人,你也可以满腔怒火逼迫着自己的至亲口喷鲜血。

  但是,我只会心痛,而你,却会心软。到最后,你也不肯逼你的至亲到最后步,总是选择伤害自己的方式,总是选择让人误解的方式,总是不让人明白你的苦心不知晓你的用意,你当真心狠。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你放任自己偏激自负决绝纵情,然而又不肯放过你自己,非要为着这些付出些代价,非要罪孽背在自己身上,或许这里面的确有着你的原因,但却决不是全部啊

  你明明惧冷,却不肯想办法将身上的寒毒除去,你明明眷恋我带给你的温暖,走的时候也没有丝犹豫,但是这刻,你可知道我也样很冷很冷

  凌羽翔脸色青寒,几乎是用尽了力气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般,让她紧贴着自己,纵然冷入心肺也不肯有半点放松。即使知道,他这么做根本只是徒劳,即使知道,他这些举动仅仅聊胜于无,但,哪怕是只能带给她丝毫的温暖,他决不吝惜。

  凌羽翔微微闭了闭双眼,原来她直怕的冷,竟然真的寒冷如斯

  从皇宫到王府,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让凌羽翔耗尽了内息,用尽了力气,他顾不上别人的眼光,路狂奔来到王府偏僻角落冷清幽静的小院子里,撞开木屋的门,全然不管他的红袍不知何时已经凌乱不堪,径自将怀中的人放到床上,手臂却不肯离开半步地圈着她,转而对着屋内摆弄着许多瓶瓶罐罐,直未曾抬眼的男人低低嘶吼了句。

  “救她”

  男人微蹙眉头,露出张绝美的秀颜,目光掠过风行烈的瞬间却泄露了几分震惊。

  他怪异地看了凌羽翔眼:“你确定”

  “救她”凌羽翔红着眼,盯住风行烈苍白的面色心中纠结地痛,他不想她再冷下去了,哪怕分秒

  “你可知道”男人略有迟疑。

  “你欠我条命,你说过,你会为我救个人,无论是谁。”凌羽翔神色淡然,修长的指尖早就片冰冷,内息堵得连自己都分不清了,却仍然固执得不肯放手,不肯离开半步。宣誓般地低沉着声音,深沉的目光沉痛而温柔至极:“她是我的王妃,救她”

  男人深深看了凌羽翔眼,没有再多言,拿起块插着排金针的布条走上前来,又看了床上的人眼,从柜子里慢吞吞地翻出许多干瘪的草药。

  “我也没有办法将她身上的毒全数除尽,你若是早些日子带她来,或者,她早些日子来找我,情况便不会这么糟糕。现在我也只能帮她除去攻心之毒,至于渗入经脉的毒性,依然有可能会发作,只有慢慢凭借内功自行调理”他摇了摇头,眉目皱起:“我看她根本不想理会自己的身子,凭她的武功若要自己提前逼毒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副德行,就是我救了她,说不定她又懒得调理自己糟蹋自己。”

  凌羽翔心疼地苦笑:“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我劝不动她自己去注意但我总会守在她身边,她不愿用内劲逼毒,我便代她,她不愿吃药调理,我亲自喂她,她性格倔强又好面子,我也应该能找到办法和借口,总要让她好起来。”

  男人神色古怪地瞧着凌羽翔,露出几分惊愕:“你竟然也会而且竟然还是对她”

  凌羽翔不悦皱眉:“本王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男人不屑地翻了翻眼睛:“你以为我想管你,我只想告诉你,你再这么抱着她,能不能活到她开眼睛都有问题。”

  凌羽翔这才发现,自己这口气松,内劲气息极为紊乱竟然眼前黑,口血生生迫到喉咙口。他强自压下,直接坐到边调息起来,不等男子赶人便道:“我不想她醒来第眼望见的是你,别赶我走。”

  男子气得翻了翻白眼,却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固执起来是谁也劝不动的,无奈之下,终于专心地扎针去了。

  [风起京都:第十章 温暖如春]

  已是四月,大地回春,冬日里的郁郁死气慢慢散尽,春日的勃勃生机愈发明艳,太阳老公公毫不吝啬他的温暖,懒洋洋地挂在天边。

  窗外景色片大好,风行烈却是连看眼的力气都没了。

  碗药放在眼前,那大把大把的黄连味引得人几欲作呕,看着那个浅笑着端着药碗坐在她床头的红衣男子身扎眼的颜色,风行烈两眼翻,真的很想直接晕过去免得面对他那张迷死人却让她恨死的绝色俊颜。

  风行烈是后悔的连肠子都青了,当初怎么就中了这家伙的设计呢当初怎么就中邪似的明知道那是圈套还气不过地往里面跳呢想想那情景,也只能在心里哀叹,真是失足成千古恨呐

  那日凌羽翔端着药碗对她说:“你的身子还没有大好,身上毒素未清,大夫给你开了几帖药,继续吃上个月才能保证无恙。”

  刚刚清醒的风行烈却气不打处来,什么狗屁“大夫”,既然她没死,那就证明,他到底还是找那人救她了

  世上能解得了“天山雪”剧毒的人寥寥无几,她不是不知道那个人在凌王府,她不去找他就说明了她根本不想理会身体里的毒,何况那个人医术虽高规矩却极为古怪,让他欠下人情的少之又少,这凌羽翔是发了什么疯干嘛凭白浪费了次活命的机会在她身上啊那个皇帝又是犯的什么疯干嘛留下她这个对他满口嘲笑的大不敬的人啊这些混账个个搞自虐是不

  见风行烈梗着脖子不理他,凌羽翔似模似样地叹息了声:“我的王妃呀,可真是苦了你了,你这国公主,如此娇贵的身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啊”

  风行烈当场阵恶寒,鸡皮疙瘩落了满地,娇贵的身子有没有搞错她可是堂堂战神风里来雨里去刀光剑影中穿行,什么时候娇贵过听起来真他妈的刺耳外加恶心没等她恶心够,凌羽翔又说话了:

  “我知道,你们这些公主夫人的,哪个不怕药苦这药真的点都不苦的,不信我喝给你看。”他边说边真的喝了大口,脸笑意地端到她面前:“不用怕,我已经给你备了冰糖什么的,喝完就没事了,真的不苦。”

  哼了声,风行烈嘲讽地冷笑干脆转身不去看他,这是哪门子的演出这么明显的激将法,她看不出来吗凌羽翔你要给我风行烈下圈套也麻烦你高明点行不行再说了,我是你的谁啊就算是那个草包王妃也就是个棋子吧你干嘛这么费尽心思伺候我

  她懒洋洋地眯着眼睛钻进被子:“反正现在也死不了了,你不用用这种手段激我吃药。”

  凌羽翔脸被她看穿的心虚,失落地叹了口气,端起药碗,沉沉道:“看来你是怕这些药里有毒了,也是,当初你中毒中的那么不明不白,我们这些人都有责任,你于我不过是个负担,那些人里最希望你死的也应该就是我,既然你不信我,我全喝了给你看”说完竟然真的仰起脑袋灌下去大半。

  风行烈大惊之下总算是忍不住了,把抢过他手中的药碗怒气勃发:“你找死是不是是药都有毒性,我中的是毒,人家开的方子是以毒攻毒,就算药性平稳缓和也不能乱喝啊”

  “可是你不信我,我喝给你看”

  “我什么时候不信你了你不要乱说”

  “你这样子又不肯吃药,分明就是不愿意原谅我,你死了,天下人都会以为是我凌羽翔害死了你,现在大街小巷早就传的到处都是了,说我不喜欢你这个王妃,所以便要害你性命。”凌羽翔说的头头是道:“你不是不怕苦所以不吃药的,那就只可能是不信我,要么你还有什么说辞能让那些街上的百姓相信的吗毕竟这件事情,嫌疑最大的就是我啊”

  看了凌羽翔眼,风行烈心里却震惊了,她当然明白,他既然说得出口,那肯定是有真凭实据的,以他的能力,若要堵悠悠之口还不简单皇帝要掩盖事实还不容易这事情原本也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如今若有旁人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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