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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爱十年 第5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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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你,跟一具尸体结婚!还有,你也别再给白天龙戴绿帽子、脸上扇耳光了。离婚!赶紧离!没准咱俩还能一块办事。”
天哪,这是什么死党?!我欲哭无泪。
挂了电话,四顾无人,我刻意躲在树后,在手机上拨了那个号码。
似乎意识完全不属于我自己似的,鬼使神差的动作虽然战战兢兢却是一气呵成。我就是想打个电话,拨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
“喂?”天龙的声音响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手机,他的嗓音飘渺得似来自天外,余音在耳畔绕梁不绝。只有一个字,但却透着难言的某种失落、绝望和疲惫。
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内心深处有千言万语的歉疚与追悔。这个人曾在我病恙的时候体贴入微,曾与我同床共枕蹁首亲密,我们曾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是他给我带来了生命中的阳光和幸福,带来了温暖和陪伴,这一切过往,我怎可忘!
但是这一步再也走不回去了。
我无法得到他的原谅,我永远也无法得到他的原谅。因为完美只有一次,花瓶碎了再也无法愈合。我面对他,只会提醒那荆棘遍布的路始终在他脚下,我依旧持握着双刃剑折磨着他忠贞的灵魂。
四十五 初见杀手5
拼尽全身力气使劲地捂住那小小的通话孔,生怕外界的虫声鸟鸣让那端洞察到一丝风声异样。心上沉闷的感觉随着他再次‘喂’声之后,挂断电话而沉沉坠下。
关于婚姻,关于出轨,一切都来自过往集合的各种片段。但在这一刻,万事万物都已被满眶的眼泪模糊,自然的花花草草、树林青天就如同被蒙蔽的心一样,朦胧不清。
怔怔立着,心像被淘空了般轻飘离散,层层奔涌而上、泛起的苦涩意味绝不能用分崩离析来形容。脑中思绪飞舞盘旋,在草坪深紫的一片鸢尾花中飞逝。我抬头傻傻看着天,青山绿水仍在,清晰到血液鼻息中有着逼近的明净透彻,却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居何处、今夕是何年。
听见唐博丰的声音,“打完电话了?”
我一愣,猛然转身去寻他的所在,头顶上二楼的窗侧,现出唐博丰的上身。他换了深蓝的恤衫,高高在上地看着我。目光犀利直接。我们直线距离相隔不过几米,而所有的神情都被他收入眼中。
他什么都没有说,不再开口。只是向我伸了伸手,似乎就要从二楼将我拉上去般夸张。我收回目光,走出停车场,余光感到已身处他的视觉死角,突然把手机里刚拨的号码删除。
他的nokia和我同款,系统基本一样。不然,我肯定死定了。
没有原因,只因为刚才的举动不想让他知道。非常非常不想。
经过绿草芳菲、绿树成荫的庭院,地上五颜六色新品种的雏菊热烈绽放,桦树的雪白树皮森森闪亮。稍微成长散漫的桂树,低下头满头绿叶遮住了人行道的阳光。雷同维纳斯的美女雕像,以舞蹈的姿势手托花篮,栏中有着艳丽开放的深红杜鹃。
小道地面湿润,似是刚刚进行过浇灌,空气湿润沁人心脾。丁香树已过花期,花已荡然无存,绿叶葱翠欲滴,触眼生辉。我不由得伸出手去,抚摸那惹人喜的叶片。透过它绿色的血脉,可以见到背后柔淡的阳光,还有上面毛绒绒的纤柔的细纹。
生为尘埃多好,滋润生命,始终常态。与水土交融,命运有着亘古的责任和坚定。
来世绝不愿做人,徒留这么多伤感与苦难。
我抬头看看门第清朗的正门,走了进去。
楼宇相当安静,悄无声息。我就觉得奇怪,曲丛生究竟住在哪?召之即来呼之即去,行踪诡异。但任何一刻我看去:这房子里绝无闲杂人等。
唐已下楼,在客厅一侧的小边厅里正坐。倚着沙发,赤足踩在舒适的羊毛毯上。看我进来,目光沉稳,盯着我直直走到他面前。
我还他手机,面色平静,毫无大悲大喜。一丝阴暗神色掠过他眼眸,但倏忽消逝。
他看向对面的墙壁,引我目光也去逡巡:一架落地的暗红木色的书架上,排着大大小小的影集。我好奇上前随意取出一本。
——年轻的唐博丰,在新疆的草原和大漠里。
是我想像中的那个样子,但又不是。不过翻了两篇,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和好奇。我取了厚厚的那本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弯腰脱下鞋踩上地毯,在他脚旁就地屈腿坐下。
有一张照片惹我注目——他和一只鹰。
他脸上晒得黝黑,应该是冬天,因为戴着卷毛飞扬的毡帽,穿着有棉毡领的袍子。一只鹰收着双翅,虽跃跃欲试展翅待飞,但仍乖顺地落在他的胳臂上。鹰眼凌厉、桀骜、犀利、深邃,与他的眼神如出一辙;尖锐弯曲的喙有着咄咄逼人的杀气,与主人紧抿的唇神似。
我不自禁地抚上照片中他带着寒凉之意的唇,“这是在哪里?什么时候?”
他牵我一缕卷发,在指间轻绕,在我身后轻语,“在和田,我养的,很听话,名字叫‘天然’。”
天-然?我心神一颤。
鹰具有锐利的钩爪,适于抓捕猎物。性情凶猛,肉食性,以鸟、鼠和其它小型动物为食;秃鹫是鹰的一种,喜食动物尸体。鹰捕猎时,总是先落在一棵视野宽阔的大树上寻找猎物,一旦发现目标便急冲而下,成功率很高。驯鹰者利用鹰捕猎基本上百发百中。因鹰有猎人和猎犬帮助惊动猎物,当其惊慌失措时,苍鹰便迅速出击,一举抓获。这时猎人要及时赶到,夺下猎物,给猎鹰喂食以示奖励,否则,猎物就会成为苍鹰口中的美食。
据说雌鹰的捕猎本领比雄鹰高,因而驯鹰人喜欢诱捕雌鹰驯养。但驯鹰主要是驯化幼鹰。不过,一般苍鹰都在高大树木的顶部做巢,很少有人敢到鹰巢中掏雏鹰。如果那样,偷窃者会受到雌雄苍鹰的攻击,轻则被抓伤,重则被抓伤双眼,甚至丧命。
这是他逃离那场沙漠死难之后,在和田安居。手下从当地维民手里收购,送给他的。他喜欢鹰高空盘旋、翱翔千里的神采,爱屋及乌,把我的名字安在这赫赫大鸟的头上。
他叫它‘然然’。放飞它去捕猎、收它回落臂膀,孤单时和它聊天,夜晚醒来有它守护时,都叫它——‘然然’。
四十五 初见杀手6
“现在它呢?”我问。
“在和田,我兄弟帮我养着。不过我若回去,它肯定认我。”他嘴角漾出一丝戏弄,话中似有深意,如此说给我听,“它与我情深,今生除非它死,绝不会离开我。”
这个流氓,非要润物细无声、点点套真情?我装作没听见。
他却伸手过来,按住相册,长指在鹰喙处抚摸,声音中遍含深情,“一战时德国曾驯养大批鹰,用它们在空中截击盟国用于传递消息的信鸽。这样做,其实破坏了协约国的情报系统。但是,鹰不能识别敌我,它们同时也会放过德国自己的信鸽,德国人这才被迫停止使用。”
“现在世界范围内,鹰受到严重的威胁,数量正在急剧下降。”
“为什么?生态环境恶化?”
“嗯,主要原因是滥用农药。鹰的食物链猎物中体内积存大量的农药,它们的生殖系统受到损害,就会降低产卵率和胚胎的成活率。”
“更严重的是:许多猛禽脑部血液中检测出微量的农药,这对它们发达的运动调节系统无疑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一旦脑部农药量达到中毒水平,鹰不仅不再是捕猎能手,而且很可能连飞都困难了。在美国,鹰已濒临绝迹,许多科学家正全力以赴,投入拯救和保护工作。我的然然,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是国内独有仅存的一只猎鹰了。”
“怎么做到让它健康地活下去?”
“我从不让它真正地去捕野食。锻炼它飞翔的野性,但是猎物都是我饲养好的。”他对上我的疑惑不解,讪讪地笑,“只想保护它,不过,真的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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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在秦地,只以蓝田玉为荣。因为同是产玉,和田这个名字才耳熟能详。我对玉从无研究,但世人俱赞和田玉细腻温婉,美世绝伦。
和田玉来自昆仑山,每到夏季雪山积雪融化,河流洪水奔走至沿岸村庄,将会带出莽莽群山中的大量山石。洪水过后,两河附近的村民就去河中寻找玉石。人声鼎沸寻玉者常达千人之众,沿途村庄街道俱是玉店,满城皆是成群、成堆的玉交易。
爱玉的人越来越多,而玉却越来越少,物以稀为贵是永恒的定律。有眼光的人,已着意收藏珍品,上好的和田羊脂玉已减少面世。
有照片是唐博丰赤膊站在玉器加工机器面前,似乎和工人正在切磋技艺。我扭头看他问,“这个你也会?”
他淡淡一笑,“好奇。”
“在和田我们有一家玉器厂,里面的师傅手艺是当地最好的。那年我一时兴起,还想过亲手雕一个情侣挂坠,以后送给你。苦心跟师傅学了不久,好歹弄出来了,这么多年辗转流离,已不知道放到哪里了。”
我再翻一页,一张风景照。
英尔力克沙漠位于和田市西北,其实就是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一部分。由于这里距和田市区较近,交通较为方便,乘越野车可以直接到达沙漠腹地。所以,早出晚归在沙漠猎鹰,既可观赏沙漠的奇丽景色,又不会在途中花费太多时间。那里有一望无际的沙丘、叮铛作响的驼铃。在前往的路上,还会经过水库,水势浩淼,是沙漠中难得的一景。登上沙丘,可以远眺到绿柳低拂的水面,这一池碧水给单调的黄沙平添了几许生机。
红色沙漠的边缘,是红色草甸的绿洲,因有绿洲绝缘,绿洲之畔是靛蓝的一泓湖水。绿洲上有星点的马匹正在食草,沙漠上似乎还有它们四足踩踏的脚印痕迹。远望去湖水清澈流淌,视觉的冲击不亚于海市蜃楼。干渴与湿润可以如此完美地呈现,仿佛烈焰炙烤之下,踏一步就可以达到入骨的清凉。
“真的好美,这样的景色有点不可思议。”
“是很美。”他来了兴趣,滑下沙发,与我一同席地而坐,拉过大本的影集,指着照片为我讲解。
“这是玛利克瓦特故城,东西南北辐射十几公里。周围沙山环绕,极目四望,还可以看到昆仑山脉的影子。”
“赞木庙在和田西南,波斯名字叫‘库克玛日木’,意思是蛇山。传说曾在那里与蛇一同修行,所以叫这个名字。修行的遗址现存两层石窟,还有3个巨大的深坑。山后有一座麻扎,葬的是以前维族各大战役中阵亡的将士。每年七八月份,远近的穆斯林都会到这里来拜谒。”
“和田河有两条支流,分别是玉龙喀什河和喀拉喀什河。这两条河发源于昆仑山,从雪山的深处飞流向南,在和田回合后向北流向塔克拉玛干沙漠。在这条河边建的小城就叫和田。”
四十五 初见杀手7
昆仑山山色巍峨,云雾缭绕,不仅气势恢宏,山势磅礴、高峻沧桑,而且星星点点、淡淡青绿。巅峰银装素裹、万仞耸立,直上云天。
我悠悠开口,“被明月兮佩宝璐,世浑浊而莫余知兮。吾方高驰而不顾,驾青虬兮骖白螭。吾与重华游兮瑶之圃,登昆仑兮食玉英。”
“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同光。”他接过我的话,与我异口同声,促狭地眨眨眼。
这是屈原的诗,两千多年前,他就是这样对昆仑山心驰神往,要梦想着脚踏祥云而上了啊。
我眨巴着眼听,这个男人的博学让我有点好奇。他上过大学吗?他的人文地理知识都来自于哪里?我不得不喟叹大学里正规教育教出来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其实远离社会的潜移默化的影响,知识面狭窄到令人震惊。
“新疆的万水千山你都走遍了?”
他抿嘴一乐,带着刻意掩饰骄傲的调皮,却止不住我崇拜目光的穿透力,笑得可恨之极,“差不多。”
“哇!”我翻到这页,不由得轻叫出声。
唐博丰以清纯莲花的姿势盘腿,穿着白色维族人的长衫大褂,却是坐在雪山之下。
“这是昆仑山?”
“不是,是博格达雪山。”
巍峨耸立又神秘莫测,雪白山脊闪烁着生命的诱惑。这是天山山脉的第一高峰,主峰和左右两峰肩连,三峰并起,形如峰架,恢宏壮观。山上积雪层叠、冰雪覆盖、银光闪烁。而中山却有着森林和草甸植被,景色秀丽。天池即在其林带之中,绿水与银雪相印成趣,形成极美的景色。博格达雪山上经常狂风怒号、气候恶劣,温度在冰点以下,滴水成冰,极难有生物存活。但在寒冰覆盖的沙石上,雪莲却养成了惊人的适应能力,傲然绽放。
唐博丰的思绪却似乎悠悠而走,对那雪山目光流连,语气饱含追忆的意味,“博格达是一座了不起的山峰,我第一次在乌鲁木齐远远见到他,就莫名地伤感:那么神秘那么美,我什么时候才能走近它?也许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
“这不是去了吗?”
“是去了,在山下远望,失魂落魄。你能理解这种感情吗?当面对一种极端圣洁的、高尚的、涤荡灵魂的精神,你会失去所有猥琐、阴暗、丑陋、掠夺的想法,只想臣服于它。它高高在上却又遥不可及,它俯视你的目光中饱含怜悯,在它面前你只可发现自己的肮脏和渺小,因为它是那么纯洁无暇。”
“我们一伙人原本骑着马、带着枪,听闻山上有孢子、雪豹和药材,打算上山去搜找一番。但是最终我放弃了。因为博格达实在的目光实在太深邃,有瓦解人心中自私罪恶的力量。我只感到自己一无是处,又是那么卑鄙无耻。它对我来说,周身有着母性的包容,亦有着父性无声的严厉和责备。最后我灰溜溜地走了。”
一个人与一座山的故事。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我倚上他的肩,感觉到这是一个现实存在的、踏实的男人。他的思维真的饱含真情。
弱小与强大、深邃与肤浅、自治与狂妄、光明与黑暗
——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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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册中间,居然现身一张剪报。
我狐疑地看他一眼,他只是抿抿嘴。
2oo4年7月11日《新疆日报》的一篇关于 新疆天然集团 的报道:
天然已成为控股、参股国内外多家公司,总资产7亿美圆、员工近3万人的多元化跨国投资控股集团。天然到美国不是建厂,而是买店、买品牌、买网络、最终买市场。2ooo年,天然在美国市场销售2亿美圆,数千美国人天然工作。
这篇报道还详细披露,天然的番茄酱生产能力,亚洲第一,世界第二,产量占国内的4o,全球市场的7。天然也是中国最大的电动工具生产商和出口商,产量占国内市场的5o,欧洲市场的15以上;是中国最大的火花塞生产商,其刹车部件、丝网等产品7o以上销往北美,出口居全国第一。
“天然?”我喃喃这个名字,若有所思不得其解,索性还是开口问他,“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和乌卓创办了天然,这是巨丰的前身。”
“乌卓是谁?”
“他就是我的死敌,在新疆曾不遗余力追杀我,誓言要将我赶出新疆。我背上的刀伤即拜他所赐。”
我心紧紧一揪,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皱,“那为什么会和他创办天然?”
四十六 肝胆皆冰1
是维族独立的势力,建国至今始终阴魂不散。关于,我之前所知并不多。但唐博丰的眼里却倏忽现出迷雾,似乎一提到这个字眼,他内心有着难以掩饰的矛盾和疑惑。
“如果敌对的势力强大到你根本无法想象,你是选择以血肉之躯硬碰硬,还是选择曲线迂回的手段回避?”
我摇头不语。
“放下立场,尽量拉拢融合。”他唇间现出凛冽一笑,“然然。我告诉你这些事,你要答应我,听完后不许害怕,不许跑掉。”
他沉毅的面色里闪过一丝恐惧,将我膝盖上的相册轻轻拿掉,执我的手一本正经,“我不想对你隐瞒,十分不想。虽然我根本无法把握,这些事进到你耳朵里,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我还是觉得告诉你。”
“我不想因为有一天我突然死掉,你像个傻瓜似的,一点都不知道。”
我倏然心惊,对上他沉暗黝黑的黑眸,不可思议的,内里的无奈忧伤让我感同身受。他为什么会有这样萎靡不振、伤感虚弱的表情,我眨眨眼努力确认,但真的发现其中有着柔软到、赢弱到无形的部分。
他的身上发生了怎样的故事?这陌生的表情真的让我内心深处有着莫名的脆弱,仿佛那稍纵即逝的亲密和依偎,会在某一刻遽然消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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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也只是有所耳闻,若我没记错,这个词的意思是厥斯坦运动。
涉及的国家除中国外,还有美国、阿富汗和吉尔吉斯斯坦。势力打着宗教和主权独立的旗号,始终在国家力量的夹缝中苟延残喘。聚集恐怖势力,公然与国家为敌。其武装力量的资金来源,大都来自拉登赞助,或为贩毒或贩卖黄金珠宝等其它收入提供。
2oo2年9月,以上诸国要求联合国制裁委员会对实施制裁。安理会通过决议,对其施行资产冻结、旅行限制和武器禁运等制裁。当年,联合国会员国立即冻结了该组织的资产,并禁止本国公民或其在境内的人为该组织提供任何资金或其他形式的资助。
美国政府手段凌厉,美国人、美国银行被禁止与任何组织做生意。也被禁止进入美国金融市场或与金融机构有业务往来。象冻结‘基地’恐怖组织的资产一样,银行依据反恐法冻结了的资产。
中国也严格执行制裁决议,据当年的报道,境内尚未发现有任何国际恐怖组织拥有的资产。
恐怖势力不像普通中国人想象的——离社会主义国家那么遥远。
拉登的基地组织给组织的资金,主要用在了培训恐怖分子和在新疆搞恐怖活动方面。基地组织设在阿富汗的训练营,曾接纳了分子受爆炸、暗杀、投毒等系统培训。为筹集资金,自身也无恶不作,在新疆当地干了许多贩毒、谋杀、抢劫的罪行。
而罪恶之钱只有变成流通货币,才会有伤残良民称为武器的功力。如何把黑金转出、并通过互联网转移资金,便称为其发展首当其冲的厉害问题。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新的全球制裁的形势下,学会了如何利用地下金融体系转移资金。钱是越来越身份不明确的东西。
唐博丰险些丧于枪下。生命垂危的一念之间,他选择了与首领谈判。
势力联合是他一贯的主张,他从来不喜欢血腥杀戮,除非不得已而为之。这不是说明他足够善良,而是因为他自有主张,一如少年时代的习性。
他不认为黑帮之间的争斗就可以得到永恒的利益,他用惊人的口才说服了首领。‘别再斗了,真正的敌人不是汉族黑帮。应该要团结能团结的力量,为你们的运动添砖加瓦。’
所以,有了天然。这个表面发展实业的大型私营企业,在当地维族势力的拥护下,气势高歌猛进。
赚来的钱首先购买大量的黄金、钻石、宝石。奢侈品的交易,利润和成本根本不能详细计算,但恰恰能用来作为绝佳的洗钱手段。
再者,通过地下钱庄转移。
四十七 肝胆皆冰2
新疆企业很容易国际化,因为新疆自身的市场不大,地域上看,国内市场比国际市场还要遥远;加上新疆的很多产品具有国际竞争的优势,民族的开放精神与超凡气度,所以新疆很多企业并没有经历国内企业从低到高、由内到外滚动发展的旧路,而是一开始就站在采用最新技术和面向国际市场的高上。
可以说,这是新疆企业的传统,它们都有身系海外、跃跃欲试的惯性。
而天然走向美国,则来自唐博丰的决策。
外商投资企业在国内和国外都设有母公司和子公司等各种关联机构,这类企业在财务上跨境资本流动中,更有便利条件。一些符合条件的跨国公司外汇资金内部运营可以通过财务公司,也可以通过委托放款,还可以通过境外直接放款方式进行。同时,境内成员公司间委托外汇放款、外汇贷款专用帐户开户、还本付息无须经外汇局核准,可以直接由受托银行办理。
这些政策便利了跨国公司的外汇资金运作,但因监管不利,往往给企业资金逃避税收,甚至漂洗非法收入以可乘之机。
他去美国,联络到了stefen家族,是偶然也是必然。
在四面楚歌的形势下,只有一种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游离于各国、并始终被国家重拳打击的黑帮。黑金无孔不入,暴利的诱惑促使逐利的黑帮铤而走险。
洗钱成了巨丰事业的根本。所以它拼命地去抓各种看上去根本不可思议的大项目,贿赂高官、暗箱操作,不计盈利,得到一个又一个的赚钱又洗钱的机会。
什么叫身在江湖、身不由己,什么叫恶贯满盈、欲罢不能?也许此刻昙花一现的颓败心绪,只能由这刻显而易见的犹豫和失落伴随。在他身后那庞大的、神秘的、不可现身的力量,原来是举世闻名、臭名昭著的血腥之族,原来如此。
很难说清此刻我心中真实的心绪,坦白说,我更愿意他从来就没有这样对我和盘托出过。如果我不是廖冰然,如果我只是那个从少年时就伴随他身边,与他一同奋斗的小女孩,那么,我的表现是否会和此刻不一样?
时至今日,我们都有了各自的立场和人生观。而他身后的立场,让我深恶痛绝。
我低头沉默,心中百味杂陈。他端详着我的神色,语气肃然一紧,
“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他攫住我的手腕,忽然收紧,“我要听。”
我突然有种很想逃离此地的渴望,就好像有无形的大掌突然将我的咽喉紧扼,让我只字难言。心上被沉重的失落打击,因此绝没有想到他幕后的身份居然是这样的。
第一, 他的立场叛国;第二,他的生意非法;第三,他让我感到陌生;
如果,我依然说是如果——1o年前我与他并肩而行,是否今天我已坦然接受在他身侧的位置,没有任何一丝为难,也没有对这个背景的任何一丝厌恶和惶惑?
那是因为,没准我与他有相同的经历、相似的生活轨迹,因此志同道合。然而,这十年我与苦难相隔遥远,实在是过得太平凡、太平淡,已经无法接受生活中出现如此的大风大浪。尤其是听到他对我说一句“不知何时死”,我突然惊觉我现在面前的一切,原来在现实里是这般荒唐。
“你是说,巨丰真的在帮irac1e洗钱?”我咽下了那丝厌烦,努力地吐字清晰;
他点头,沉默的眼注视着我。
“哦,天哪,”我不自觉地将手放在唇边,以此来压抑即将出声的惊呼,天龙的猜测是对的,巨丰来历不明的境外汇款果然是黑金的试金石。
“还支持?知不知道政府有意大军压境要去新疆剿匪了?,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心里突然一激灵,“这样做是叛国,你怎么会——?”
“随波逐流,木已成舟,”他淡淡地开口,“我成立天然的目的,只是与乌卓达成协议,以正当生意共同创业,让我的弟兄不再东躲西藏,被围追堵截,讨条活路。不想,我们强强联手,生意越做越好、规模越来越大,一发不可收拾。潜移默化间,已为他们提供了多次的洗钱机会,想要全身而退,已经不再可能。”
“我因此已经放弃了天然的股份,它已不再与我有任何联系。但巨丰最初创业的资本,全部来自天然,乌卓与我称兄道弟,到今天已经没有任何隔阂。”
“我不再帮他,只是专心做巨丰自己的生意,而他当我是兄弟,有求于我,我又不能——”
四十七 肝胆皆冰3
他顿住,深知这牵强的解释我不会有同感。他的唇变得有些慌乱的苍凉,他愿意坦白,但在此刻,真的不愿读我仓皇、不能镇定的表情和心。
“我真没想到这么复杂,”我颤抖着唇,喃喃地答,“你吓到我了,”我不安的心事沉在惊惧的表情里,语气肯定地说,“是真的。”
他的脸凑过来,离我很近很近,面容里透着诚恳与坦白的交付之意,决定下得坚持而又
气势骇人,虽然语气看上去仍旧淡淡无奇,“你不用怕,我比你更明白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这么多年,我手上有几条人命让我始终追悔莫及。谁不是爹生娘养?都是血肉之躯——”
“战争中男儿死伤千万,成为历史后人们不过漠视着皑皑白骨,徒增茶余饭后的谈资;和平年代争斗间杀个人,就是罪恶滔天、无可饶恕。但多年来,我却真因为这几个人夜不能寐。你为高考落榜做噩梦,但你的梦绝对没有我那么真实、血腥和可怕!”
“今天的一切对我来说得来不易,我绝不会轻易撒手。正因到了这步,我才更加输不起、输不得。天然、巨丰、irac1e的关系错综复杂,互利互惠却又掌握着各自的要害。”
“神舟六号的生意都会与你们有关,是怎么做到的?”我沉沉出言,问。
“不能怨我们会钻空子,而是政府的为商之道实在不堪一击。神六飞天卫星的测控仪器我们称为了供货商,是因为我们熟悉美国的产品市场。你要知道在美国这是一个很小儿科的玩意,整单生意我们轻轻松松挣了2ooo万。”
“轻松?”我不解。
“明明是中国河南一个厂子制造的零件,巨丰拿到美国经过权威机构检测、认证,之后再从美国销回中国。不过用一个专利认证,极小的部件成本不过3万,从美国回来却麻雀变凤凰,报价惊人。”
“多少?”
“每件76万!”他唇角现出一丝冷然,“神六要求材料精密,决策者生怕产品质量有闪失,有美国认证打保票,出了问题当局可以撇清任何责任。说得再清楚些不过是两个原因:一个是官员不敢担责任,第二是对自己的产品质量不自信。宁肯绕地球半圈,浪费政府3ooo万去买个权威担保。”
“中国的核心技术自己不敢用,倡导爱用国货简直就是空谈。什么时候政府开始支持国货,有自信、敢用自己造的高科技产品,那才是真正的可喜可贺。”
我垂头思量,这件事,他说的不无道理。
“irac1e在美国做什么生意?”说到这里,这变成我最关心的事了,它究竟是做什么的?这是蒙娜丽莎脸上最后的面纱。
“军火、毒品均有涉及。不过主力是军火,原本跟政府签有合作协议,非洲武器运输,这个家族就占了很大的份额。”
暴利从来就与不见光的罪恶生意相关。良民正业是绝对不会有平步青云的发展前途的。想象中即浮现新闻联播中非洲、屠杀、抢劫的那一幕幕,叹口气,道,“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可耻的事情?”
“强国为了攫取资源、让本国人民维持最昂贵的生活方式,就运用金融、制裁等等手段,让弱国无处可逃,濒临绝境。这个世界已是如此,我们不用为在非洲死了多少无辜的人,而觉得大惊小怪。”
“国与国之间是有界的,科学家有自己的祖国,科技也有国界。今天我们从air1e手里购买nic,就是一个残酷而又现实的例子。任何用于经济发展的科学知识,只要具有市场价值,就会被美国严格的专利保护,直到赢得足够的利润和金钱。包括潜在军事应用价值的科技,都是美国cia和fbi防范的重点。”
“中国人里总有些人一厢情愿地博爱,喜欢将美国的航天事业视为全人类的太空探索,美国人才不会这么想。他们宇航事业的真正成就,绝不会与其他国家分享,一切都需要拿钱去换。”
他提醒了我,谈判桌上那个电话是怎么回事?
他听了我的问题,淡淡一笑,“我有内线,在air1e总部高层有stefen家族的人,他们势在必得要巨丰拿下这个项目。因为利润绝对可观,利好消息会直接影响巨丰在美国的上市。”
原来是这样,还是跟黑帮的支持有关。
四十七 肝胆皆冰4
“你在泽西恰好遇到roan出事,stenfen家族所有人都因此事极感震惊。这不是普通的黑帮火并,他们惹到了政府的生意,现在是整个美国政府都在和irbsp; “够了!唐博丰,”我收回迷惘纷杂的心绪,正色冷言,“你要知道,我不想跟什么黑帮有丝毫、一丁点的关联。”
他定定地看着我,不逃避我故作冷漠的目光,淡淡一笑,“能告诉你这些,就说明我做好了打算。”
“我要退出。”
他目光矍铄、斩钉截铁,“为了你,也为了我们将来的后代。三十而立,事业上已别无遗憾。佛教里有报应之说,我深深忌惮。我绝不会让我的妻儿,因我而遭报应。”
“我向你发誓。”
我该相信他吗?我该相信这子虚乌有的承诺吗?我真的有通天的能力,让一个双手沾血的人因一份爱情而被感化、重回正道吗?这个问题的未知答案,神秘得不亚于百慕大峡谷。我怎么能对人性有一个客观的、有力的预测?
我不是巫山神女,只是凡人。我怎么可以想象爱情,真的有可以横扫千军、如龙卷风呼啸而过,改变惯常存在、将一切弃于无痕的威力?现实之躯,毫无氤氲白雾的遮遮掩掩,无法带来如蒙面纱的意味。我们全盘了解,别无悬念,因男女之间必存的灵肉结合,一场情事却因这番以心相许,从此开始了灵魂全部的信任与交付?那种我并不了解、充斥身边,此刻与我已有关联,却充满神秘色彩的黑道世界,就是这样,会在我面前现身、尽兴表演;之后颓然瓦解?
我在心里默默地权衡,矛盾着,盯着他坚毅的脸。他嘴角牵动,脸型的线条从柔和渐趋硬朗,似乎那种刻骨铭心的坚持再次提醒他:此刻千钧一发,丝毫不可让步。
耳边听着厅堂里挂钟的沉闷响声,以及我们彼此静默的呼吸,心事再次失了方寸。
桌上的手机不失时宜地响起,打破了我们之间的静谧气息。他拿起看一眼,嘴角居然露出一丝有着莫名邪气的笑。
他对上我关注他一举一动的眼,语气丝毫不掩之意,“你不问问谁来电?”
“谁?”动如脱兔,敏捷的思维立时感到:他笑里藏刀,似乎包藏祸心。
“你前夫。”他吐出三个字,语气不咸不淡,审视着我遽然变色的脸,肆意玩味着我的不安,按兵不动地听着手机铃声,一声、两声。
他知道天龙的电话?
我低下头默认:我早该想到的。
“你接,还是我接?”他不怀好意地笑着问。
我已呆傻而立,不知该逃还是该面对。我太笨了,第二点我早该想到的:天龙一定会回电,刚才那样一个暗示意味颇浓的匿名去电,他不靠心有灵犀,也能猜到是我。
我怎么会如此掩耳盗铃?对上唐博丰那挑衅意味愈发浓烈的双眸,我感觉现在面临的,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场挑战。多年来生活安定的我,现实中远离恐惧的折磨,对诱惑心无旁骛,但依然认同这是的挑战。这两个男人终于见面了,为我这样一个道德败坏,在良心的天平上左摇右晃的女人,即将开战。
那边会否口诛笔伐?这边是否血流成河?这两个人都有着人性中少见的理智和冷静,那么会怎样面对这场祸事,又将如何面对?
我知道每个人都无心责备我,都不会想到责备我。但就是这一点让我更受良心的谴责。
“我来帮你。”他沉毅却冰寒冷峭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融化了那丝冰霜,却丝毫不见如临大敌的神色,还是,他真的将夺人之妻的恶性融会贯通到心安理得?
我摇摇欲坠的良知行将崩溃,几欲奔逃离开这是非之地。他伸手紧紧钳制住我的腰,令我动弹不得,我暗暗挣扎,却被他一声轻描淡写的“喂”声钉在当地。
他接通了电话,放在我与他的耳朵之间,姿势亲密得如同连体婴。
唇含着暧昧的呼吸,却在我脸侧游离,似乎尽情,又或刻意折磨,唇瓣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在我耳边响彻。
“白总,你好,”他说这四个字时,手在我腰侧紧紧握住,似乎提醒我别再轻举妄动,静听他语,?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