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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破山河在 第13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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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是老三团莫大的耻辱,背叛者只能以血债血偿。王保最无法容忍几乎是从小长大,有兄弟般感情的朋友的背叛,每每想起这些,他就忍不住愤怒的浑身发颤。
“保哥,别气坏了身子,叛徒最终是没有好下场的。”陈佳瑶眼中带着温柔轻轻伸手抚在王保因情绪激动而震颤不已的肩头,以女人独有的温柔,轻轻从身后将王保揽在了怀中。
女人的胸怀,是男人最为迷恋的港湾。
“佳瑶!”王保转过头来,带着几分欣慰的目光与陈佳瑶对视着,他很有幸福满足感,陈佳瑶是一个既精明能干又细心温柔的女人,得之所幸也,他们两人互相依靠着将十二区队从无到有的建立起来,俗话说妇女能顶半天边,此话一点都不假。
“好了,不要气了!”陈佳瑶露出微微一笑,让王保如沐春风,烦躁的心绪竟然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谢谢你!佳瑶!”王保深情地反手将陈佳瑶拉到了身旁,轻轻的揽住了她的小蛮腰,一股子名为温馨的气氛在办公室内弥漫开来。
两人都是从小在一起长大,共同经历生死,用青梅竹马来形容都不为过,其间的深厚感情也不是常人所能想象。
陈佳瑶却是吃不住在公开场合下与王保这般亲热,平时一副铁娘子女强人的她一反常态满脸红晕和羞意,一副小女人状,她轻轻推开王保,咬着嘴唇压抑着声音道:“干什么,有人看呢!”目光飘移不定,显然被王保这一揽,有些乱了方寸。
区队长王保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股强烈念头,脱口道:“怕什么!等将日本鬼子彻底赶出中国,咱们就把事儿办了。”
王保的话中有话,对于陈佳瑶来说,却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第十一卷 第五百一十六节
陈佳瑶脸红得抬不起头来,听到王保的话,身子蓦然一颤,却是马上回复了平静,神色忸怩得像蚊子哼哼般微不可闻地道:“嗯!”
这么近的距离,这点声音却让王保显然听见了,按捺住心头狂喜,故意道:“哈哈,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见?!再说一遍!”
“真是便宜死你了!”陈佳瑶也是异常聪慧的人,哪不晓得王保这家伙的心思,一边讶异素来老实的家伙也会耍起心眼,装着嗔怒状点着王保的脑袋。
“报告!”办公室外忽然有人敲门!
王保和陈佳瑶两人像触了电似互相分开,两人脸上都浮着红云。
“进来!”
女人天生善于演戏,陈佳瑶利索的收拾了一下心态,又恢复了平常的女强人,两人之间相视一笑,这是区队的最高军事机密。
身后枪声大作,段贵山脚步虚浮地被自己儿子搀扶着往前疾奔,前面还有十五里就是安西旅团的大营。在他们的身后,至少有一百多游击队和武工队在全力追杀,甚至还有狂吠不止的狗叫阴魂不散地在后面指引方向,只有十几人的特务队怎么也不是那些已经红了眼的游击队和武工队的对手。
一个特务突然踉跄几步,一声没吭的半敞的头颅喷撒着红白之物,脑门子被掀掉一半,失去灵魂的躯体只剩下本能地抽搐着扑倒在队伍间,后面的人险些被他的尸体绊倒,扑街扑到死,这就是宿命。
那个特务的奇惨死状让特务们发出一阵尖叫,段贵山扭头一看,脸色雪白,脚下更是拼了老命的迈动着,尽管曾在任丘县留下无法恢复的骨盆损伤却不会让他有半点减慢的意思,后面的追兵中已经出现了非常可怕的敌人。
有坂三八式步枪,口径65毫米,初速76o米/秒,表尺射程24oo米,系日本明治三十八年(19o5年)定型生产,其特点是枪机上有一个放尘盖,随枪机前后进退,防止尘沙进入,所以又被称为“三八大盖”。射程远,精准,穿透力强,是八路军中的神枪手常用武器。
这么远的距离爆人脑袋的是八路军神枪手们最爱干的事,这意味着后面追击的人之中出现了最为可怕的神枪手,这不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
只需要有一个枪法精准的神枪手就足以收拾掉他们全部的人,所耗费的仅仅是十几发子弹,影子一样的神枪手,谁也不会知道下一秒将会从哪个角落里射出的子弹让自己不体面的挂掉。
到现在为止,死脑筋的日本人都没有闹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三八枪,八路军神枪手的子弹偏偏就能把人的脑袋爆成烂西瓜,而皇军的子弹就只能一枪两洞。尽管黄涯洞兵工厂的红爆头弹早已经成了有价无市的历史,却并不代表着十二区队小兵工作坊依旧管理严格到位。有事没事地偶尔流出十几二十发,其威慑价值更甚于杀伤价值。
段贵山几乎是打心底里恨死了曾六,这个王八蛋对当地百姓的祸害不浅,他的老头子根本就是一个铁杆抗日分子,让他们一行秘密行动暴露,否则怎么会让附近地游击队和武工队连续数日追杀,若不是段贵山心思慎密,指挥着这些特务隐藏转移,恐怕还没见着安西大佐的面就已经全军覆没,八路军已经知道了他们和安西旅团汇合的消息。这让段贵山等人的状况岌岌可危,而安西旅团的军营就在前面遥眼可望。
自从附近的村落坚壁清野大转移后,只有石家庄、保定、任丘和河间等城市会派出防护严密的运粮车队不定时给安西旅团补充给养。在附近没的村落可供掠压烧杀的情况下,安西旅团干脆做起了缩头乌龟,加强了防御,严防死守的滴水不漏,不给李卫的四连任何可趁之机。
段诚跟在队伍中一样心惊肉跳,和其他特务们一样竭尽全力,一点儿也不敢停下脚步。以现在这种情况,掉队就是一个死,后面那些人根本就没指望着抓活口。
特务们连续数日风餐露宿,寝食不安,早已经是精疲力竭,可是为了这一条小命,没有人敢抱怨,以前引着日本人追击八路军,今天报应不爽的全部应到了自己头上,这苦头只有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谁也不会想象得到,一个屁大的小孩子和一条向小主人亲昵地撒着欢的土狗,一个特务看到周围没有大人,不以为意地找那小孩子问路。
特务欺负小孩子不懂事,拿话逗小孩,却没料到在言语间被警惕心鬼精鬼精的小孩子识破了身份,特务老羞成怒欲下毒手,却不料那小孩子一声令下,那个还在蹭着小主人讨喜的农家土狗转眼凶相毕露,一口扑倒那特务,直接咬上了咽喉,几下子夺去了那连枪都来不及掏出的特务小命,凶猛程度甚至不亚于狼,在土狗扑咬时,附近隐蔽的其他特务才发现狗脖子毛发间闪亮着两块小金属牌,吓得魂飞魄散,十二区队狗仔队的战犬所独有的标识牌。
碰上全副武装的日本兵都不会退缩的狗仔队战犬,手里有枪也不一定顶事。
农家的看门土狗和那些战犬根本就没法儿区别出来,加上狗狗在主人面前撒欢,那麻痹大意的特务送命送得真冤枉。
甚至没有连那特务的尸首都没敢去拖,其他隐蔽的特务慌了神似的逃走了,小孩子的感觉不一定能发觉附近有特务,可是那狗仔队的战犬可没那么好糊弄,狂吠引来了民兵,接连追了两天,甚至暴露了一个潜伏很久的情报站为代价,段贵山等人才甩脱了追兵。
一时不慎大意落单的特务被愤怒的群众淹没时,发出的那种最后的,绝望的凄厉惨叫,还回荡在每个特务的耳边。
十一分区根据地的凶险,以前只是口头上说,他们这会儿可是亲身体验到,才潜入进来几天,就已经将近五名特务葬身于此,而且还是死无葬身之地。
越接近安西旅团的军营位置,追击的武工队和游击队就越多,若不是段贵山几次施诡计,他们差点儿就被武工队给包了圆。
“对空鸣枪!”段贵山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位置,也没有作出任何解释,直接对空击发,希望枪声能够引起前面日军军营的注意。
日军军营内果然作出了反应,遥遥传来一声巨烈的出膛啸音。
呜!~~~~~轰!
一发拖着长长啸音的炮弹从日军军营里发射了出来,落入到段贵山身后不远处林子里,隔着几十米远依然可以感受到那凌烈的冲击波和炸得纷乱四飞的树木枝叶。
“妈的,爹!日本人想把我们也给炸死啊!”被冲击波掀起的气流掀得直冲鼻子的段诚呸了几下,才把冲入鼻腔的刺鼻硝烟排出,大呼喊冤。
“阿诚!不要乱说,安西大佐这是在接应我们!”虽然心下仍在胆战心惊日军的炮火差点将他们连锅端,段贵山果断地严厉制止了段诚的话,现在正是互相合作的时候,若是哪个混蛋嘴门不把风,让多疑的日本人知道了,那可是祸从口出,麻烦就是大大的。
炸在附近的炮弹,也让段贵山心惊肉跳,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急道:“把日本旗拿出来,告诉前方的军营是自己人!”
一个特务在自己身上摸了一下,抖出一面膏药旗,找了根树枝高高挑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段贵山还是有点能耐,这一招果然起了反应,后面的炮弹不断向他们的后方落,炸得一片尘土飞扬,显然是在掩护他们,截击背后的追兵。
“注意,他们接近了,让门口的士兵准备接应!”日军炮兵阵地上,从战场侦察用的长筒望远弹前挪开眼睛的安西大佐对身旁的通讯兵道。当段贵山他们出现在军营外围警戒哨的视线内时,他就在第一时间赶到炮兵中队,组织远程火力掩护,毕竟熟悉当地情况和特务对他的旅团来说简直是太重要了。
“分散!卧倒!快卧倒!”直属于三连的武工队长黄荣荣大喊,身旁那些武工队员和民兵们立刻扑倒在地,躲过了日军军营内射出的第一轮炮火炸出的弹片杀伤仰角。
命令下得及时,却依然有几名民兵不幸被笼罩在了炮弹杀伤半径之内,高爆炮弹将他们的躯体撕成不成形的碎肉,一声都没发出的直接牺牲了。
炮火后掀起的漫天尘土中,灰头土脸的黄荣荣带着一脸的恼火,“狗日的,要让他们跑了!该死的,跟我上去几个人,其他人先往后撤!死也不能放过他们。”
战斗力稍弱的民兵们没有犹豫地立刻先撤出日军的炮火范围,火炮实在是步兵的克星,在杀伤力巨大的爆炸冲击波面前,再多人上去都不顶用。
第十一卷 第五百一十七节
面对日军的炮火,武工队长黄荣荣的命令无疑是正确的,民兵们刚刚撤离后,他们原先趴着的地方立刻遭到了日军炮火的洗礼,平原地区确实没有多少可以遮挡的地方。
火炮自发明以来,以其巨大的射程和杀伤半径使其在战争中的作用越来越巨大,现代战争不再是以冷兵器的密集阵形为主,火炮的杀伤力使各国的军队建制不断发生变化,五五制转为四四制,又由四四制转为三三制,火器的高效杀伤力让士兵们的阵形开始疏散,嗷嗷叫着用冷兵器群劈和一窝蜂式的战斗,自打从满清的灭亡后就宣告从历史的舞台上消失。
“队长!队长!区队命令我们不能太接近鬼子兵营,如果遇到鬼子攻击,就得立刻撤离。”一个武工队员在一旁的提醒,就像是一盆凉水浇熄了黄荣荣队长不惜一切代价将特务们拦截住的冲动。
术业有专精,武工队在十二区队中只是负责情报联络,交通运输,侦察和暗杀等任务,论起攻坚能力根本不及十二区队的任何一个连,面对坚如磐石的日军军营,连攻坚装备都没有一件,甚至连碰一下日军旅团军营的资格都没有。
“该死的,又让他们跑了!”黄队长悔恨不已地捶着地面,砸出一个小凹坑,就差那么一步,只要用机枪再扫他两梭子,就可以让这伙特务全部在日军眼皮底下全部歇菜,而这一切,全被日本人的炮火给搅黄了。
周围的炮弹,一波紧过一波的落下,尽管趴着不动,躲避炮弹杀伤仰角,依然有武工队员就附近的弹片给炸伤,黄队长愤愤的骂了一句,见事不可为,只好道:“先撤!”
武工队也跟着民兵们撤退的方向,不得不转移躲避炮火。
吱!~~~
出人意料的一声带着长长啸叫声,自远方破空而来。
在安西旅团还没反应过来前落入附近不远的炮兵阵地,轰一声巨响,一门步兵炮被炸散了架,伴杂着炮弹殉爆,炮兵们地惨嚎,日军旅团的炮兵阵地一片人仰马翻,陷入了混乱。
安西大佐扭曲着脸,脸上保持着简直不太敢相信的僵硬表情,他的炮兵阵地居然被炮击了。
一个日军旅团居然被土八路用炮给揍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报告!敌方炮兵位置在我们炮兵射程之外,我们没有办法还击!”测量炸翻一门步兵炮的炮弹弹道后,日军的炮兵指挥官几乎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枚炮弹的弹道仰角极低,算出来的数据,敌军的炮火射程至少比已方的九二式步兵炮远三分之一,日军甚至没有听见敌军炮弹出膛音。说明对方炮兵完全是超视距的远程射击,这种炮兵专业素质令人震惊。
“难道是1o5口径的榴弹炮?!”安西大佐仍然沉浸在不敢相信八路军有炮的执念中,更何况八路的炮比自己的射程更远。
光看那声爆炸的火球杀伤范围,就知道,对方用的至少也是不亚于自己的高爆弹,而且威力更大,口径明显不是只有七十五毫米口径野战炮所拥有的。
又是一发炮弹砸在了安西旅团的炮兵阵地上,忙着抢救炮兵伤员的日军士兵当场被掀飞了好几人,只有让人根本无法反应过来的急促破空啸叫,伤亡不可避免。
“快,快转移炮兵阵地!”日军炮兵指挥官仓惶喊叫着,敌人火炮射程比自己远,这仗打得真是憋屈,几乎是从所未有被人压着打,又无法还手的窘境。
“安西大佐阁下,属下1417部队第三大队段贵山所属向大佐阁下报道。”险死环生段贵山带着特务们在安西旅团士兵们的掩护下,跌跌撞撞冲进军营,来到安西大佐面前。
“很好!很好!你们辛苦了!”安西大佐脸色依旧阴沉地眯起了眼看着这群有些狼狈不堪的人,眼神中的意味深长。
“我……”段贵山张口欲言却被安西大佐径直打断,“不用多说了!你们先下去休息,明天向我汇报!”安西大佐显然不急于听这些刚从生死之地亡命逃出的特务汇报。
“嗨!”段贵山与段诚两父子两人交流了一下眼色,带着其他特务跟着带路的日本兵前去休息。
六连长陈连举再一次挥下了小红旗,日制八十八毫米口径的九九式高射炮远程火力。大口径,远射程,不论对空还是对地,甚至平射攻坚破甲,都有无与伦比的优势,算是十一分区各部队内少有的压箱底式的重型火器。
平时与敌军大队以下的战斗中,六连都一向舍不得用,一是炮弹珍贵,打一发少一发,补给不易,第二就是机动力弱,炮身沉重,移动时需要人力和畜力,架设阵地都需要一定的时间,不似九五式步兵炮,只要几个人推着就可以转移,走到哪里打到哪里。
第三发炮弹射毕,陈连举架着区队里最好的望远镜对日军军营里陷入混乱的炮兵阵地观察了一阵,嘴角咧了咧,下达命令:“收拾东西,撤!”以九九式步兵炮的射程范围,他们的位置与日军军营的距离是安全距离,足以让他们从容不迫的带着大炮转移。
在双方的实力形成某种微妙平衡下,敌我双方心知肚明地保持了一种克制,六连放了三炮就走人,安西旅团也一样没有派兵出来追击。
十二区队的四连,早就在安西旅团龟缩不足的时候一点都没有闲着,为他们准备好了战场,六连就从十二区队营区整装出发,日夜兼程,在段贵山进入安西旅团前两天,六连与四连汇合,崭新绿色炮弹箱子成堆的堆叠起来,场面着实有些吓人,有了火炮撑腰,让四连的腰杆子立刻挺了起来,在步枪射程之外,炮兵永远是步兵的克星。
其他连队也在向四连的靠拢,区队组织发动的民兵辎重队,将战争物资源源不断的从各个隐秘仓库内搬出,向四连所在的位置进发。
区队长王保知道什么时候隐藏实力扮猪吃老虎,什么时候需要大干一场,让日军旅团知道十二区队保护根据地不容侵犯的决心。
日军旅团炮兵阵地遭到十二区队的炮击后,安西大佐毫不迟疑的放出四支中队,以螺旋放射搜索,军营内整装待发,自恃兵强马壮,待寻到机会就立即给予致命一击,一战定胜负。
被安西大佐当作鱼饵的四个中队在出发前就已经有当炮灰的觉悟,一点也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离开安西旅团军营后,刺刀上挑着膏药旗,高唱着军歌径直迈开大步展开搜索。
“前方发现敌人!”前锋士兵向毛利中队长发出预警,行进中的日军士兵们立刻散开结成防御阵形,拉枪栓声整齐的响起,枪口对准四周围各个方向,显然这些日军士兵对于反伏击的训练极为精熟。
在日军军营外十五里处,通往石家庄的方向,一支日军中队就发现了一处严阵以待的军事阵地,阵地上忙碌的人影,似乎在提醒着日军士兵,想要向石家庄汇合?没门!
“有多少人?!”毛利中队长语气有些颤抖,终于不负安西大佐所托,侦察到了敌人的踪迹,隐藏起来的敌人远比摆在明面上的敌人更难对付。
“报告!前方阵地宽一百米左右,纵深五十米,预计敌兵有一百五十人左右。”前锋士兵仅通过目测就已经取得了第一手的数据。
“哟西!先向安西大佐报告,离营地西南十五里,发现八路军阵地!”毛利中队长下完命令后,很小心的匍匐前进到距十二区队阵地安全距离外,架上了望远镜进行侦察。
前方阵地,也同样发现了日军中队,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土工作业,进入战壕内警戒,一刹,双方都陷入了沉寂,空气中无形散发起一触即发的火药气息。
毛利中队长压抑着心头激动,血管中的热血好像是在开始燃烧。
战士的价值就应该体现在战场上,武士荣耀在于为天皇陛下光荣的战死。这次执行危险的侦察行动,是毛利中队长向安西大佐主动请缨才得到的任务,也得到了中队内自认为武士道狂热分子的各级官兵们一致拥护。
前方的八路军阵地规模很明显的表明了他们的意图,以利用地形上的优势建立阵地工事阻击堵截住安西旅团的南下路线。
作为正规兵团的士兵,毛利中队长也不是什么蠢人,很显然,八路军也是有所准备,作为能生存至今,不断发展壮大的八路军不太可能是什么省油的灯,阻击阵地的出现,并不会只是单纯意义上的阻击安西旅团。战争可不是什么儿戏,双方不仅是斗力斗勇,也是斗智斗狠,八路军极有可能还准备了不容忽视的后招。
第十一卷 第五百一十八节
“土八路就是土八路!”毛利中队长尽管没有小看八路军,但对眼前这支八路建立的阵地却是嗤之以鼻,几条战壕虽然长,却间距太远,以一百多人防御这么一片阵地显得极为吃力,他们以为手里的枪都是机枪么?!过于拉长疏散的阵地明显会使有限的火力更加稀疏,若不是处于敌对关系,毛利中队长恨不得冲过去扭住那个负责这片阵地的军官,好好给他上一课,什么叫阻击阵地。
毛利中队长细数了一下前方阵地上的身影,那个打前锋的侦察兵的报告没有搀水份,可以看到有一百来个人影伏在阵地上,好像正在紧张地警戒着。
一个标准的日军中队,含三个五十余人的小队,二十人左右的中队部,满编约一百八十人。
在兵力对比上,日军中队占有压倒性的优势,毛利中队长自信一个皇军足以对付十个八路,安西旅团可不是什么地方上的那些缺乏训练和作战意志的混成部队,个个都是装备先进和素质精锐的正规主战部队。
“命令全队!五分钟后发动全面冲锋!”毛利中队长咧了咧嘴,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在对方不完善的阵地在还没有完工时。趁他的病要他的命,以已方兵力上的优势发动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冲锋,恐怕对方指挥官也不会想到皇军会发动这样的强势进攻。
让这个可能会给皇军造成一点点麻烦的防御阵地,在皇军的刺刀面前灰飞烟灭,毛利中队长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是的,给对方一个狠狠地下马威!让对方好好瞧瞧皇军的实力!
日军中队的冲锋位置是距前方八路军阵地六百米的距离。五分钟的时间内匍匐运动到最适合的冲锋位置,在毛利中队长一声嘶嚎中发起了冲击。
“进攻!”
几个小队长发出冲锋的命令!
八路军阵地前方在阳光下猛然间闪现刺刀寒光打破了双方间凝滞的肃杀气氛。
一片黄焦焦的日军士兵散发着惊人杀气,举着三八式步枪,呐喊着,冲向前方八路军的阵地,甚至连轻机枪手都举起了歪把子一边冲锋,一边开火,带着尖锐啸叫的弹头扑向前方的阵地。
日军士兵们没有把这伙土八路放在眼里,六百米距离,仅需要两分钟就足以让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到对方阵地上,利用兵力优势对敌进行分割包围。让这伙土八路领教一下皇军锋锐的刺刀,什么才是战争。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片突如其来的可怕沉重声音彻底打断了毛利中队长的思绪。
前方八路军阵地上,几条稀疏的防御战壕内不断闪耀着点点枪焰,有如漫天的星星在闪耀。到处都是凶猛噬人的机枪火力点,赤红色的弹道呈放射状将冲锋的日军中队笼罩其中,犁出一片腥风血雨。
方才还生龙活虎地发动冲锋的日军士兵们在密集弹雨火舌中绝望的翻滚、挣扎、发出濒死的惨嚎。扑天盖地的弹雨像巨镰在收割稻草一般,放倒一片片的日军士兵。
冲在队伍中的日军机枪手在第一时间就被密集的弹幕撕成了肉糜。日军中队的重机枪手甚至还没搂上几下火,就被彻底淹没在不断冲天溅起的尘柱中。日军掩护冲锋的机枪火力点反复遭到耕犁。
“机枪阵地!~~~~”队伍后面挥舞着闪亮的武士刀督战的毛利中队长痛苦地发出绝望般的呻吟。
从来没有想像火器能达到如此密集状态下发挥出来的可怕杀伤力,简直就是一下子陷入了修罗地狱。
虽然是炎炎盛夏,然而毛利中队长此刻的心却不再几十秒前的踌躇满志,仿佛被丢进了冰窖寒潭一般,彻心彻肺的冰寒透骨。
这就是土八路?!不不不,一定不可能,这样的凶猛火力甚至连中国的国军也无法拥有,眼前至少有三十挺以上的轻重机枪,甚至奢华到连一支步枪都没有,纯以夺人性命、凶悍至极的全机枪阵形,连日军主战师团都不敢摆出这样豪华的阵容。
难道是美国人?德国人?还是苏联人来了?!
三十秒,仿佛就是人间与地狱的生死线,钟表上的秒针仅仅走了半圈,一个日军中队全灭,除了奉毛利中队长返回旅团报告敌情的士兵外,无一活口,即便如此,冲在最前的日军士兵甚至依然连八路军阵地的边都没有摸着,异常憋屈地只剩下半截残尸在一片焦土上冒着血水。
阵地前留下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可怕弹眼。
毛利中队长死了,却不是战死的,当全中队仅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剖腹自尽了,尽管以惨败收场是没有资格剖腹的,可是武士的自尊心使他再也没有脸回去面对安西大佐那张铁青的脸,涎着老脸擦干净刚才还用作督战的武士刀在自己肚皮上划了个十字的口子,再用力一搅,抽搐中去见了他的天照大神。
毛利中队长就这么挂了,还是怀着苦大仇深,恐怕日军侵华以来,还没有见过有哪支部队能奢侈到组建机枪阵地,上兵伐谋,任何一点出乎意料都会带来无可挽回的后果。
毛利没有给八路军一个下马威,反倒让八路军给了安西旅团一个已方零伤亡而对方全灭的下马威。
周围一片清脆的弹壳碰撞声中,范国文拉着马克沁沉重的水冷却枪筒吹了吹呛鼻的硝烟,眉开眼笑道:“哈!看来我还是宝刀未老啊!手一点都没生啊!”
附近战壕内各个火力点的机枪手也是扬眉吐气,大呼过瘾。几十挺轻重机枪一同开火。这阵容!这声势!简直不止以壮观来形容,前方翻趴滚打的日军士兵毫无还手之力,就像宰小鸡一样全数放倒,以往的战斗中可没像现在这般利索爽快。
“住手,住手!你们这群混蛋!败家子!”出了院没多久的一连长康扬带着一连的战士气急败坏的把各个火力点上的机枪手从各挺轻重机枪旁边扯开。
一连负责押运弹药过来,却没料到五连长范国文居然煽动各连的机枪手们拿出现在阵地前方的日军士兵测试火力,空前火力覆盖的凶猛劲儿让敌我双方都开了眼,这帮狗日的机枪手是爽了,打了个过瘾。可是期间弹药消耗却是惊人,几十秒的功夫,这打光的弹药足以是日军士兵的数十倍,一连运送过来的几十箱子弹算是白运了。
想想平空蒸发的十几箱子弹,倒在阵地前的一支日军反而不值一提,一连长康扬为消耗的弹药直感到心疼,不顾其他战士在场,指着范国文直骂:“姓范的,你狗日的也跟着学坏了不是?!有你这么浪费弹药吗?你狗日不会拼拼刺刀,节约点子弹?!犯得着这么使力气啊!”
在物质丰富的美国出生长大的范国文自然不会理解从红军时代开始每次战斗只有十发子弹基数的艰苦奋斗中熬出身的一连长的心情。
“这不是挺好吗?!不就是多费点儿弹药,大不了再生产一些出来就是了,咱们可是半个人都没伤着。三下五除二的灭掉敌人!”范国文还是挺为自己的战绩感到自豪,丝毫不理解一连长越来越青的那张老脸。
范国文的话一下子引起了众多机枪手的共鸣,与心有戚戚焉,作为老八路团里专业火力压制出身的范国文一向是十二区队机枪手们和神射手们崇拜的对象。机枪手就应该拉足了火力不吝啬弹药对着敌群狂扫,苦于平时战斗中受到配给和纪律的限制,除非遇到敌众我寡危险局面和与敌死掐的时候,在大多数的时候,机枪手们只能以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大公鸡那样有气无力的点射着,极少有机会扫射和连射。
今天被五连长这一煽动,两耳塞满了震天枪声和抖动不已的枪托,让这些机枪手们极为少有的集体热血了一把,抚着仍在发热的枪身,机枪手们仍意犹未尽,玩机枪的全是一些血气方刚的悍勇之辈。
一向不善于言词的一连长康扬只能指着范国文不断重复着道:“你,你这个败家子!败家子!”前些天,四连长李卫像放烟花似几分钟之内就消耗了十几斤的炸药。让视区队如家的一连长的肚子就直抽抽,而就在刚才五连长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只不过为了一个破鬼子中队。就鼓动着机枪手们浪费了几十箱弹药,这姓范的居然是一点儿都不心疼,这怎能让康扬受得了。
平时五连长范国文一向就跟着四连长李卫走得很近,四连长李卫以前是混兵工厂的,一向大手大脚倒也罢了,这范国文居然也跟着学坏。崽卖爷田心不疼。这让一连长康扬大为光火,最后气呼呼地丢下一句:“你以后离四连长远点,被他带坏了,小心吃到苦头。”他把一切责任都怪罪到四连长李卫的头上,把一个好端端的海归青年给带坏了。
第十一卷 第五百一十九节
“……”范国文翻了翻白眼,没有接话茬子,他不欺负老实人!
不知道这一情况的李卫如果在场,一定会急了眼的扯住一连长康扬直喊冤枉,这招谁惹谁了,什么坏典型都拿他当榜样。
“八路的阻击阵地?!”在军营内有些焦急不安的安西大佐等到了他迫切以待的情报,八路军要跟他打阵地战?!哼哼哼!放弃游击机动,就像武士一样光明磊落的对决?!很好!这正合安西大佐之意,既然对方要和自己打一场正面战,那皇军就陪这些土八路好好玩玩。
一个旅团的兵力摆在面上也不容小看,强横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可笑的笑话。
对于这个猜测结果,安西大佐自认为八路也是这么想,安西旅团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中国有一句古话,夜长梦多,迟早生变。天知道八路会埋下什么暗招,俗话说蚁多咬死象,旅团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担心在按原计划投入南方战场之前,生出些肘腋之变,无谓的过多损耗旅团战斗力。
“向华北司令部发电,请求按原计划继续南下!”安西大佐心思急转,当即向身边的通讯兵下达了命令,既然对方忌惮皇军严防死守而不肯轻举妄动,那还不如皇军主动出击。
石家庄派遣熟悉这一带情况的1417部队特务协助旅团剿灭在附近一带游荡的八路军,但是1417部队的第三大队长出现在报到的队伍中,安西大佐就感觉到有些不同寻常,难道这回的对手甚至也让石家庄日军司令部都感到棘手?!这也太高看这些土八路了吧。
直到现在,安西旅团都没有与十二区队发生过任何实质性的接触,在安西大佐眼里这些土八路也不过是些偷偷摸摸的鼠辈,尽管趁皇军不注意,咬了皇军几口,可是鼠辈就是鼠辈!
然而1417特务部队的第三大队长段贵山在向安西大佐的报告时。隐隐提醒着安西大佐,旅团面对的是八路军第十一分区根据地内战斗力最强的十二区队。
甚至在日军华北方面司令部和天津警备司令部内的关于对十二区队的档案中,评价这支十二区队的地方武装,战斗力强悍的根本不像八路军,打法诡异凶悍,装备甚至不输于日军正规部队,是地方治安区日军非常头痛一支抗日队伍,甚至前段时间针对十二区队四连的一次有预谋伏击行动,非但没有得手,反而折损了许多帝国的精锐士兵,行动部队险些全军覆没。
仅仅是一个连队就让日军如此忌惮,更何况整整一个区队?!
“报告!毛利中队全体阵亡!”一个通讯兵将刚刚得到的紧急情报向安西大佐汇报,一个中队的覆没,日军方面不可能会毫无所知。
特务头子段贵山和段诚同时一惊,一个主战旅团的中队就在这么短的时候内覆灭了?!这怎么可能!
“什么!?”安西大佐从办公桌后腾地站起身,盯住了报告这一消息的通迅兵,这才仅仅距毛利中队汇报发现八路军的消息后半个小时的时间,毛利中队就全军覆没,绝对不是一件寻常的事件。
“前去确认敌情的士兵到达现场时。毛利中队长已经剖腹自尽,其部下全部为帝国和天皇陛下玉碎了!”通讯兵没有受安西大佐慑人气势的影响,反而以旅团士兵独有地骄傲,挺起胸膛,在他自己看来,毛利中队长尽管是剖腹地,比起落入八路军手里,毕竟也是一种体面的死法,武士的光荣就在于为了帝国和天皇陛下战死在沙场。
安西大佐的神情却有些恍惚,他是一个旅团长,思维角度不会和通讯兵等普通士兵那样,以日军正规作战部队的战斗力,再不济也至少能有少部分士兵能够逃回来。而不是一个都没能回来,甚至没有任何伤者,否则通讯兵也不会以全体阵亡来形容毛利中队的结局,这意味着对方的实力极有可能在毛利中队数倍以上,除非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否则绝不可能在半个小时之内就把一个中队的日军士兵全部杀光。
难道毛利汇报的情报有误?!不,这不太可能!安西大佐不太相信自己的属下是一个饭桶,作为一个大佐级的旅团长,自然对自己所辖的部队了若指掌。
毛利中队长出生于日本四国的一个武士家族,是一个忠诚而有才华有前途的大日本帝国武士,不会是一个毫无头脑的草包饭桶,更不至于连少于自己的敌人都打不过,还落到全军覆没的下场。
“安西大佐!我建议您还是收缩兵力,以不变应万变更为妥……”一向和八路军打交道,而且还曾参与过一九四二年五一大扫荡和袭击八路军总部的段贵山一边察颜观色,一边小心翼翼的向安西大佐提供自己的建议。毛利中队的灭亡突然让段贵山心头起了不好的念头。
虽然这个临时上司的脾气有些不可捉摸,段?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