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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破山河在 第1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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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

  “一定在是下达命令吧,看样子又得死人了,瞧日本人这官架子,这回一定得死不少人?!”与孙家堡最大的地主孙家一向狼狈为j的金全顺一边装着恭顺的模样,一边躲在大槐树荫下的碡碌旁剥子瓜子壳儿。

  这个维持会会长还是孙家当家人孙兴鼎力支持才当上的,金全顺在替日本人办事时,自己捞了个饱,也没忘了给扶持自己的孙家好处。

  “咱们小心伺侯着点儿,可别把自己给搭进去,回头告诉家里的女眷,全部躲地窖里去,少抛头露面,妈的,日本人个个都是精虫上脑的主儿。”孙兴呼噜呼噜抽着水烟锅子,喷出一团淡淡的烟团。

  一大早上,一群日军就冲进了孙家堡,把整个村落给搅得鸡飞狗跳,下面的村民不是来报告自己家的牛被日本人给抢去了,就来哭诉自己家的大锅和门板都被一伙日本兵给拆了去。

  好家伙,这日子都没法儿过了,这群日军士兵就跟蝗虫似的把整个村子上下洗劫了一遍。听着乡亲们的哭诉,孙家堡大半村民都是孙氏一族,维持会长金全顺和当地最大家族的当家人孙兴也没撤,这里是日本人统治的地方,跟日本人讲理,还不如跟人家的三八大盖去对话去,日本人哪儿来理这破事儿,没一枪把人崩了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说,老孙头,这兵荒马乱的啥时候能过去啊,这仗打的也好些年了,自打日本人占了这儿,可真是一年都不比一年。”维持会会长金全顺叹着气道。

  第十一卷 第五百零二节

  替日本鬼子干了几年筹粮筹款的维持会会长,金全顺虽然给自己捞了不少油水,可与日本人以各种名义征收走的相比,连个零头都算不上,日本人都是真金白银的收进,而给回来的却是不值钱的军购票,这军购票完全是废纸一堆,甚至连日本人自己都不收。

  在附近十里八乡算是最富裕的孙家堡逢年过节的时候,就算是普通村民家里还能见着点荤腥,可是日本人来了以后,径自将孙家堡划进了治安区,今天征粮,明天征壮丁,好好的日子就被捣得不成样子,百姓的生活一年不如一年,不少原来日子过得还不错的百姓家里甚至出现揭不开锅的现像,被迫逃荒,有些甚至直接加入了八路军的游击队。

  日本人有枪有炮,有汉j伪军帮着为虎作伥,虽然表面上维持会有日伪军的保护,可大多数维持会会长却都不敢狗仗人势,横行乡里,嚣张是一码事,能当上维持会长的主儿也不是什么傻冒,谁知道说不定哪天晚上自己的脑袋被武工队的人给摘了去,做人要低调才能活长久,这也是维持会长们私下里的共识。

  “难啊!”金全顺摇着头叹着长气,被日本人给骑在脑袋上,做牛做马,这两头受气的活儿可真不好干。老百姓们也不像前几年那么好糊弄,都知道个好歹,有些泥脚杆子自己拉起了队伍,跟有枪有炮的日本人对着干。

  “是啊!~难啊!~”孙氏当家人孙兴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摇摇头道,普通村民们都被日本人搜刮的差不多家徒四壁,米缸见底,而自己这些地主富户被日本人当成肥羊给盯上,人家可不跟你讲什么道理,直接用枪杆子来说话,少不得还得贴些老本进去,花钱免灾。

  “孙老弟,我跟你说!”金全顺左右瞧了瞧,压低了嗓音对孙兴道:“我琢磨着,这世道看样子要变。”

  “什么?!”孙兴一惊,立刻竖起了耳朵,金全顺的话让他非常震惊,这姓金的能当上维持会长,也算是有点能耐,今天说这话,一定是话中有话。

  “我先和你交待一句。今天我跟你说的,你可边千万千万别跟人家说去,万一让日本人听去,掉脑袋的,可不止你我两个。”金全顺瞅了瞅左右,还在跟着翻译嘀咕的那个日军军官,周围什么人注意他们两个。

  “是是是!小弟明白!”孙兴忙点点头,背后一声冷汗,只要让日本人听见一句,恐怕就是全家死光的下场。可金全顺越是这样神神秘秘状,越是挡不住孙兴的好奇心。

  “我看,这日本人大势已去,日本人的日子长不了了。”金全顺一字一句地将自己对这几年局势思虑了很久的推测说了出来。

  “什么?!”孙兴忍不住再一次说出同样的疑问词。不管怎么说周围满眼的日本兵都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大势已去一词和日本人联系起来。

  “你发现没,附近经常来孙家堡的那些皇军这些年都已经换了好几拔,这些皇军是一批不如一批,最近我还看见了好几个毛都没长全的小鬼兵,附近不少炮楼里,算得上精壮的士兵都被抽掉走,再也没回来过,而日本人拿些没长开的娃娃兵来充数,这说明什么?!日本人的壮丁被打得差不多,能打仗的已经没剩多少了。”金全顺意味深长地盯着孙兴道。

  “啊!好像是这么回事。这些皇军的素质是一批不如一批,跟早些年来咱们这儿的那批皇军相比,现在这批皇军还不如我家堡里的那些团丁呢。”孙兴吧哒吧哒抽着水烟袋,那些娃娃似的皇军根本就是啥都不懂,跟着几个老兵吃东家抢西家,一点规矩都没有,若不是忌着日本人势大,光是堡里那些看不顺眼的护院团丁早把这些娃娃兵给收拾了。

  “八路军游击队是越打越多,越打越厉害。我看,咱们还是趁早给自己留条后路,免得将来……”说到这里金全顺立刻打住不说了,只要不是缺心眼儿的傻二棍子,就能想象得到金全顺后面的意思。

  “你是说?!”孙兴有些迟疑,却又看向附近占住孙家堡坪场训练的日本兵,疑惑地道:“可是现在日本人也不像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啊!说不定再过两年就缓过劲来了,咱们要是稍有不慎,恐怕反而惹火烧身。”

  “哎,孙老弟,我给日本人干了这么久,总算是看明白了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日本人真的掌管了天下,恐怕咱们的日子就到头了,哼哼,想想满清入关那会儿,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再看看现在日本人,屠尽南京城,满清八旗再狠至少还有个说话算话,日本人呢,呸!说的话都跟放屁似的,日本人比满清人还要狠着毒着呢。”金全顺满脸着怨气,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当初真不知道是自己怎么会鬼迷了心窍,现在看来这全是鬼话。

  “那金老哥,你说说咱们怎么办?!”孙兴有些拿不定主意,作为一族之长,可是关系着一族的生死兴衰,万一有个三长两段,可就是无颜面对祖宗。

  “当兵打仗,吃粮派饷,日本人要粮饷,八路军也要粮饷,与其便宜了外人,还不如……”金全顺再一次刹住了话匣子,他看到了跟翻译交待完了的日军军官正向他们两个走过来。

  “安西大佐阁下!”维持会长金全顺和孙家堡当家人孙兴互看一眼,不约而同站起身,低眉顺眼的躬身道,如果没有之前的那一段对话,恐怕他俩两个真当是大大的良民。

  一支日军旅团突然造访孙家堡,当地土豪士绅立刻接到了附近日军据点的通知,需好好伺候这支大日本帝国的精锐皇军,消息灵通人士自然在第一时间打听到了旅团长安西大佐的一些情况,虽然没有正式介绍过,可是金全顺和孙兴认得安西却是一点都不奇怪。

  “嗯!”安西大佐点点头,径自走到碡碌旁,身边翻译急忙用手清干净一桩碡碌,让安西大佐坐下,并在安西的耳边低语几句,似乎在介绍金全顺和孙兴的身份。

  大佐一边听一边点点头表示知晓,抬起眼看向金全顺和孙兴,饶有兴致地道:“哟西!两位好兴致啊,刚才在聊些什么啊!?”

  孙家当家人孙兴一惊,刚才他和金全顺的话题可全是要人命的东西,安西大佐这突然一问,让他心头一阵慌乱,不过他年老成精,并没有把自己心里的情绪表露在脸上,仍在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时,就见金全顺先开了口道:“我和这位孙先生正在观看皇军们的操练,皇军们个人都有武士风范,方才咱们在为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威武而表达我们的仰慕之情,我等大为景仰,深为天皇治下子民而深感骄傲,愿为大东亚共荣事业而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果然是维持会长出身,一通专门肉麻的马屁狂拍一通,安西大佐翻译官直翻了翻三角眼,明显被金全顺这一顿马屁给说得背后汗毛直竖,有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般的无耻的。不过他还是把金全顺的话给完整翻译了一遍,心里却竖起小拇指,认定了金全顺是个马屁精。

  果然,金全顺这通马屁没拍在马腿上,安西大佐听得直点头,不住的说哟西哟西,显示十分开心。

  “你的,良民大大的。”安西大佐点点头,很赞赏地看着金全顺,看来这个治安区还是很有人才的,下次跟负责这里的长官说一说,好好提拔一下这个人才。

  “太君,过奖了,太君们为天皇的事业而流血牺牲,功劳才是大大的,小的们只是略尽薄力,还要多向太君们学习。”金全顺点头哈腰的就像一条忠狗,连孙兴都有些诧这家伙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不过也没有辜负金全顺替自己解围,一样跟着表现出一副恭顺的良民,大大的。

  “嗯!你们对皇军的忠心,我的很满意,作为对你们向大日本帝国效忠的回报,我的部队在这里暂时驻扎一段时间,将会协助你们解决八路军游击队的,请你们放心,我的士兵都是大日本帝国的精锐,收拾那些八路军游击队都不在话下,心向着皇军的,皇军都不会忘记的。”安西大佐抚着自己鼻下那撮恶心的卫生须,露出像是要择人而噬的冷笑,突然像又想起了什么似地道:“还有,我的部队在这里也是临时驻扎,物资补给需各位大力支持,皇军士兵们吃饱了,才能尽快消灭那些八路军游击队,希望两位不要让皇军失望。”

  第十一卷 第五百零三节

  “小的一定竭尽全力保障皇军们无后顾之忧。”金全顺知道这会儿不是叫苦叫困难的时候,而是作出一副全力以赴的积极姿态,生怕因为这个极为艰巨的任务露出丝毫异样让安西大佐当场翻脸杀人。

  “嗨,能为太君们效劳,是小的荣幸。”孙家当家人孙兴跟着道,他的心里早就骂翻了天,什么好心好意替他们消灭八路军游击队,摆明了就是蹭吃蹭喝,还说的那么冠面堂皇。

  七千多号人的旅团,每天消耗的粮食对于孙家堡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负担,这回孙氏一族绝对要大大的放血。

  “哟西!”安西大佐很满意这两个人的态度,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衣服,点点头道:“好好为天皇陛下尽忠,大日本帝国的武士们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安西大佐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离开了。

  翻译官跟在安西大佐身后,忽然转过身来贼溜溜的眼珠子上下扫了一眼金全顺和孙兴,语气强硬地道:“你们两个一定要在三天内把皇军的粮饷全部筹备好喽,要是差个一毫半厘,哼哼,脑袋不保是小事,小心太君把你们全村夷为平地,鸡犬不留。”

  “嗨!嗨!”金全顺点头如小鸡啄米点个不停,肚子里却是怒极,这狗翻译仗着日本人的势,效忠什么长啥样都不知道的鸟天皇?!当他们缺心眼儿啊,这些日本兵不来祸害他们就不错了,还敢要靠他们保护?!

  日!~~~

  “这个,这个请大人笑纳!请大人在安西太君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多宽限几天。”孙兴不敢将自己心里的不满表露出来,装着机灵的模样,急忙把自己手上一个金戒指撸了下来,悄悄塞进翻译官的手里。

  翻译官表面上依旧面色不善,语气却是立刻放缓和下来,掂了掂手心里的戒指,露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嗯!还算上道,不过最多给你宽限一天,你们只有四天时间去筹备,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万一完不成皇军交待的任务,我可不保证能不能保住你们,你们好自为之吧。”

  “是是是!小的一定上心!”孙兴口是心非道,心里却在苦笑。一个大金戒指却是肉包子打狗,这狗日的真不是个东西。

  翻译官j笑了几声,大摇大摆跟在安西大佐身后,还将金戒指塞里嘴里咬了咬,乐不可支地塞进口袋里,看来今天的收获让他是白捡了一票。

  “我说,老弟你这是何必呢。”看到孙兴拿个金戒指贿赂翻译官,却只换来一天的宽限,金全顺也是非常不满。

  “多活一天也好,不过咱们也不能让日本人好过了。”孙兴心下一横,干脆二一添作五,道:“金老哥,且跟我来。”说着急匆匆拉着金全顺来到处院落,和金全顺进了院子后将门急急关上,凑着门缝看了看门外有无动静。

  “孙老弟,你这是作什么?!”金全顺感觉孙家堡的当家人实在是太过小心。这是日本人的治安区,即便是安西大佐和翻译官都不太会想到这两个给日本人当了忠心耿耿几年的狗腿子,也会有令他们将会大吃一惊的想法。

  “来来来!”孙兴没有直接回答金全顺的疑惑,带着金全顺进了院内的堂屋,找了张长板凳坐定,压低了嗓子道:“我有个主意,说给你听听……”

  “什么?!”金全顺看孙兴的脸色,好像有了什么主意,知机的将耳朵凑到孙兴嘴边。

  “嗯!……嗯?……你这样能行!”金全顺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孙兴。没想到这家伙也有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

  “我的孙家堡反正横竖没好日子过,我也要让日本见识见识孙某人的手段。”孙兴愤愤地道。

  这支日军旅团刚到孙家堡,光是第一天村民找孙兴哭诉日军的强盗行径就达到上百起,鸡被强抢近千只,牛被牵走十余头,猪两百多头,全村的忠心护主看家狗当天几乎全部死绝,很简单,日本人看到狂吠不止的看家狗直接就是一刺刀捅翻,甚至连百姓家里的大锅都被抢走上百口,不少村民家里的柴禾都被日本兵抢光。

  一小股日本兵都能把孙家堡弄得鸡飞狗跳,更何况七千多日本兵,简直就是一把锋利的剁骨刀将孙家堡置于俎上肉的境地,生死都被捏在日本人手里,孙家堡已是危如累卵。

  “好,就凭你老弟一句话,哥哥我拼了。”金全顺不自觉露出了消失已久的江湖习气。

  “这可要老哥的全力帮忙,不过还是得小心谨慎些,我们这样……”孙兴点点头继续道。

  “嗯!一定一定,我会找可靠的人……”金全顺面色凝重地听着孙家堡当家人孙兴的计划,能当一个村一族的当家人,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

  在十二区队客串三连反战同盟联络员的高桥正已经数天茶饭不思,人都瘦了几圈,在从马回头军事基地回营区被一颗含着纸条的泥丸砸中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生活一下子处于担心受怕之中。

  他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人能这么神通广大地在十二区队军营里向他丢着纸芯泥丸子,在下了好大的决心后,高桥正硬生生地毁掉了纸条,却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总想着能用时间将这个秘密烂在自己的肚子里,可是还是没有想到的是,一周后,一张字迹相同,内容却大同小异的纸仿佛它原本就在那儿似的出现在他的挎包里,甚至高桥正都不记得有谁接近过自己的挎包,白狐!这个词两次都出现在纸条的结尾,高桥正可以打赌,这绝对不是什么人的名字,而是一个代号。

  作为日军特务部队1417部队的死对头,延安党中央情报部门特别委员会却一直没有向十二区队通报有代号为白狐的特务潜入,否则长期为三连工作的高桥正早就会得到一些风声,他甚至在怀疑,这个白狐也许是1417部队的新人,不过“白狐”在日本传中是善于变化和诱惑的灵物,其中佼佼就是蛊惑了日本鸟羽天皇的九尾白狐“白面者玉藻”,九条尾巴除非一起断掉,否则可以再次重生出来,依旧能保持全盛的法力,这意味着这个白狐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八嘎,八嘎,该怎么办?!该怎么办?”高桥正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心里斗争个不停,仿佛人格都要被分裂成两个,一个声音在不断地盅惑他说:“去吧,去配合他‘她’,为了大日本帝国。”另一个声音却在不断地说:“要冷静,要冷静,不能是非不分,要替大和民族的未来着想……”

  “高桥?!你病了吗?!”和高桥正同处一屋的三连的班长王洋发觉了高桥正的不太对劲,怎么一直是坐立不安,心神不定的样子,而且经常性的冒着虚汗,精神也差了好多,人也见着瘦了,起初以为是累着了,可是一连数天,就有些不太正常。

  “不不不!没有,我很好!”高桥正却怕被王洋看出些什么,摇着手不想多说。

  “别勉强自己,最好去卫生院看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为革命贡献一切,身体是属于革命的宝贵财富,可得保护好。”王洋打着趣道,试图开解高桥正,心理诱导是三连官兵的基本技巧。

  “呵呵,王班长真风趣!”果不出王洋所料,高桥正楞了楞,回味起王洋的话,笑了起来,他点点头道:“好吧,过会儿我就去卫生院看看。”高桥正这样说,一方面是为了应付王洋的话,另一方面也是检查一下自己的健康状况,以避免影响到自己当前手上的工作。

  踏足到卫生院,高桥正对卫生院内的一片白色颇有些感觉异样,白衣,白纱带,白床单,白口罩,似乎卫生院的颜色是最为单一的地方,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混和着中药特有的异香,让他想起了正规的西式医院,这十二区队真得不简单,才几年的时间就风生水起,似乎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发展方向,每一步无一不是暗合将来的发展。

  一个医生送着一个病人出了院,正好看见高桥正,便热情地打着招呼:“高桥同志,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儿坐坐,身体不舒服吗!?看你的脸色好像很差啊。”

  酒馆饭店各行各业送客人离开都往往会讲个欢迎再来之类的言语,唯独医院和殡葬行业却忌讳说欢迎下次光临,卫生院送病人出院往往只会说欢迎下次来喝茶,或过来坐坐。

  “是是是!我来检查一下身体,是有点儿不太舒服。”高桥正也带着笑容回应着,卫生院的人不论到了哪里,一向都是极受欢迎的职业,有时甚至敌人据点里的伪军士兵得了大病,在其他的方求医问药无果的情况下,也会恭恭顺顺的来请十二区队的医生去看病,这也造成了十二区队卫生院在各个根据地内得极好口碑。

  第十一卷 第五百零四节

  工作流程上,十二区队与现代医院并无太大区别,在填写体检登记表后,一个女护士看了一眼体检表后,不禁对高桥正多打量了几眼,然后道:“请跟我来!”

  有两个日本人

  高桥正对这种异样的眼神早已是习以为常,自己是有觉悟的人,怎么能和那些还没觉悟过来的法西斯士兵相比,作为异族的同道之士总是会招来一些新奇的目光,然而真正有歧视的却是少而又少,不管怎么说老百姓们是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刀枪,爱憎分明。

  高桥正看到领着他到体检室的护士有些脸生,不禁一笑道:“咦!我以前没见过你,是新来的护士吗?!”

  那个女护士有些羞赧地一笑道:“是的,我叫杨妮,欣雨姐姐带回来的,才在卫生院做了一个多月。”动不动就脸红,几乎成了杨妮的特色,卫生院内外都知道了这个爱脸红的护士。

  将高桥正领到体检房间内,女护士杨妮指了一张床道:“先躺下,测一下心跳和血压!”

  高桥正老老实实的躺下,接受卫生院初步检查,听诊器和血压器轮番上阵。

  经过一番正规的检查,高桥正挠着脑门子揣着一张体检表走出了卫生院,身体上没什么大毛病,只是精神有点衰弱,卫生院给抓了点安神镇定的药。

  看到高桥从卫生院回来,王洋正等在区队营区门口打了声招呼道:“高桥?!体检的情况怎么样?!”

  高桥正心中一凛,王洋看似关心地这么一问,显然已经对自己的异常起了关注,到底是三连的干部,对于区队的任何异动都非常敏感。

  “只是有些神经衰弱,可能是我太劳累了。”高桥正连忙说道,这也是事实情况。

  “哦!先啥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吧!有空去找陈连长汇报一下工作!”王洋抿了抿嘴,走过来拍了拍高桥正的肩头,作了个鼓励的动作。

  王洋不置可否的神情让高桥正稍稍心安了一些,然而一下句“啥都不要想?!”却又让他心提了起来,尽管他不会信什么有看透人的思想,但还是硬迫自己不去想那两个小纸条。。

  “是是是!谢谢王班长关心!我一定会注意自己的健康!”高桥正点点头,尽管十二区队表面上对自己和牧绅健一还是很宽松的对待,可是他自己却知道,这不过是表面现像。在不断有叛徒j细和缺援少助的艰难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十二区队对于情报安全一直是外松内紧的政策,反间工作一向做得滴水不漏。

  对付叛徒和细j,十二区队一向毫不手软,经常从事斩首行动的四连五连和武工队,从来就没有让那些背叛和出卖根据地的家伙活过一个星期。

  “好险!”高桥正抹着冷汗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将自己从卫生院抓得药打开,把房间内留着过冬取暖用的小炭炉子点着,放上一个陶罐,打算自己煎药,不论怎样,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得要该按医用药。

  房间里就他自己一个人。

  同住一屋王洋也没有回来,只有自己动手,虽然也不擅长于摆弄煎药的火候活儿。但他也知道用水煮着取汁喝了,至于药效么,也不会偏差到哪里去。

  嘶!高桥正撕开药包的手一滞,心脏几乎停滞,一张带着字迹的白纸赫然包着药的牛皮纸里,又,又是这样的纸条,这个阴魂不散的白狐究竟为何死追着他不放?!他是有觉悟的人,也认识到这场战场是错误的,若不是看在同样是大和民族的份上,他早就向三连长举报这个家伙。

  高桥正几乎被这接二连三不请自来的纸条给惹怒了,甚至一点也不愿去想这究竟是谁在给他的药包之中动的手脚,直接将纸条看也不看,丢进了火堆里烧了个干净。

  看着白纸化为灰烬,高桥正为自己气恼得有些失去理智的行动并不感到后悔,反而还在庆幸自己的果断选择,郁结了许久的心情立时开解了不少。

  “高桥!让人失望啊。”

  “谁?!”高桥正差点儿失手打翻了面前的药罐子,很熟悉的日语,是在叫他的名字。但是听起来异常怪异,就像是金属在磨擦般刺耳,听不出是男还是女。

  “什么人?”高桥正猛扑向自己的炕头,同时眼神四处扫射,想找出喊他名字的那个家伙的位置。枕头底下压着一支手枪,虽然是区队发给自己自卫使用,也只有仅仅四发子弹,可也是当前唯一可以保护自己的武器。

  “嘿,嘿!不用找了!”一支手枪从上面掉落在高桥正的面前,砸在了单薄的被面上。

  高桥正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急急抢到手里,突然一怔,鱼跃而起急退数步,枪口对准房梁。

  就见一个浑身上下都被包裹在黑衣的人以怪异的姿势倒吊在房顶大梁上,甚至连一双眼睛都被用黑纱护住,丝毫看不出对方的眼神。农村的房屋讲个高大开敞,离地至少有四五米高的房梁上藏一个人几乎不太成问题。

  “你,你究竟是谁?!”高桥正手中的枪口微微颤抖着,他是异常防备对于这个来意不明,能够飞檐走壁的家伙。四连里几个个别的家伙也能做到像面前这个黑衣人一样,那战斗力几乎和普通士兵完全两人,敌人手里的枪在那些人眼中和烧火棍没什么区别。

  “高桥桑!看来,你是背叛了大日本帝国,背叛了天皇!”那个人身子轻轻一落,轻若狸猫一般落在高桥正的炕头上,一点儿也不在乎高桥正的手枪。

  “不,我没有背叛大日本帝国,也没有背叛天皇!我是为了大和民族!”高桥正一点儿也不能容忍自己被指为叛徒,他很清楚的明白自己参加中共的八路军,就是为了将日本从灭亡的深渊中拖回来,从那些少数昏了头的军国主义分子手中将日本夺回来。

  “嘿嘿,你出卖自己的同胞,出卖自己的国家,和那些八路一起,双手沾满了自己同胞的刽子手,我几次点醒你,你居然还是不悔悟?!”黑衣人怪笑着,语气越说越g情。

  “无耻!为了日本的将来,与日本彻底灭亡相比,有部分人牺牲是必不可避免,不论是我自己还是那些没有醒悟过来的同胞,将来我们都不会后悔,只有你们这些家伙,为了自己烧昏了脑袋的称霸世界的狂妄,将日本一步步推向毁灭,你们才是凶手,根本不配和我谈什么民族,国家。”高桥正的心理素材在十二区队也算锻炼出来了一些,没有被黑衣人唬到,他手上一顿,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咔嗒!

  枪膛内的撞针击了个空。

  什么?!高桥正一惊,不甘心的再扣了几下扳击,依然是没有反应,枪里竟然没有子弹,对方果然留了一手“八嘎!”他面如死灰的丢开了手枪,在一个神出鬼没的黑衣人面前,没了子弹的手枪等同于废铁一件。

  黑衣人得意地伸出手来,被黑色手套捂得严实的手心安安份份地躺着四粒黄澄澄的子弹,像是在嘲笑高桥正的不自量力。

  “真是不知悔改!你这个背叛了大日本帝国的叛徒!”黑衣人手上一闪,亮出一柄短刀直抵到高桥正的脖子上,凌厉的杀气将高桥正逼得不得不往后退,直撞到墙边,短刀的刀锋却丝毫没有离开高桥正的脖子半寸,似乎随时都会将他的脖子划开似的。

  “呸,你们这群没有人性的家伙!迟早会得到正义的审判!”高桥正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他实在有些不甘心,这些军国主义的特务真是无孔不入,居然能潜入到十二区队的营区里来。

  “哼哼!想死,没那么容易!”黑衣人忽然收起了杀意,却又好像不愿这么简单放过高桥正,冷笑了几声道:“背叛了大日本帝国的家伙,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真不知道当十二区队的人知道了你背叛八路军的消息,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呢。

  “哈哈哈,嘿嘿!真得很有趣啊!”黑衣人发出尖锐的j笑,深深刺激着高桥正的心灵。

  “八,八嘎!”高桥正猛地睁开眼睛欲绝死一拼时,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脖子上的刀刃也不见了,只有耳边仍回荡着那黑衣人j笑余声。

  哆嗦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高桥正仿佛噩梦初醒,再看看房间内,门窗依旧完好,好像什么人也没有进出过似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真实又虚幻,然而自己的手枪却那刺眼地躺在炭炉边上,告诉他刚才发生的并不是幻觉。

  高桥正紧紧地捏着拳头,指节的皮肤甚至泛起了青白,似乎在为自己即将被人陷害而感到彷徨和愤怒,可以想象得到当成为敌我双方共同的叛徒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下场可想而知,即便是十二区队格外照顾,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么自己在十二区队的工作全都毁于一旦,日本人民解放联盟里也将容不下自己。

  第十一卷 第五百零五节

  甚至可以说是高桥正陷入两难之地,若是被按上一个j细间谍的罪名,光凭着自己是日本人的身份,这黄泥落了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这个黑衣的家伙着实嚣张得很,身手既矫健,又对十二区队非常熟悉,能在十二区队的高度戒严的营区内甚至卫生院内能够来去自如,光是这两点,就不太像是区队以外的人能够做到的,更像是十二区队内的人,极有可能的是这个家伙是潜伏于十二区队内部,而且隐藏的非常深,高桥正越想越感觉到可怕,一时之间却想不出究竟是谁具备这样的能力和动机。

  扑!~~炭炉上的煎药瓦罐里的水烧开了,白色的水汽在屋内弥漫开来。

  “难,难道?是他?!”高桥正被水开的声音激地猛打了个寒颤,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无力地背靠着墙,缓缓瘫倒在地,双眼无神的直视着前方,整个区队里有最大嫌疑的就只有“他”,这让高桥正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仅仅是揣测就已经让他直接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炭炉上把瓦罐里的水烧开至卟卟直响都似没有听见,他所猜测到的结果让他脑子里陷入一片空白。

  不仅仅是高桥正在苦恼,十二区队的王保也同样面临着苦恼,一支南下的日军旅团突然停止南下,反而好整以暇的在原地休整,给附近一带的根据地带来极大威胁。

  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明显是小鸡崽与恐龙的区别,而且这支日军旅团是正规的主战部队,战斗力与八路军独立部队都不遑多让,游击队和武工队等抗日武装很明智的选择避免引起这支敌军的注意力,这年头已经不会再有哪个家伙头脑发热地扛着炸药包光膀子跟敌人同归于尽,好几支游击队因为敌人势力太过庞大,不得不减少了活动频率和范围。

  此消彼长之下,这也使得自我感觉良好,认为有了强大撑腰的地主汉j有如跳梁小丑再次跳了出来。厚颜无耻地鼓吹起大东亚共荣,领着日军士兵到处围捕抗日军民,烧杀抢掠,并使两支被暴露的游击队遭到重创,幸好撤的及时,险些全军覆没。

  为了保护十二区队的安全,在外巡防根据的几个连队纷纷缩小巡防半径,主要以石井镇为中心。隐隐组成防御线,同时各村地防御工事和地道拓建加紧施工,这回来的可不是任丘县那些杂牌混成地方部队,而是真正武装到牙齿的凶兽,连装备精良的国军都要吃苦头的日军正规主战部队。各连连长一点都不敢大意,每次的巡防路线都要考虑再三,各连之间密切保持联系,避免被敌军趁虚而入给各个击破。

  在山东战区作战的分区主力仍未回归,十二区队一带的根据地局势显得异常危险。十二区队和其他几支留守区队地主要方针还是一个字“拖!”

  待得分区主力部队回来,双方实力再次拉平。士气正盛的分区主力未必就会怕了这么一支正规的日军旅团。再加上地方区队和民兵的配合,就是用人海战术,淹也能淹死这些狗日的侵略者。

  做人要低调。枪打出头鸟,区队长王保庆幸任丘县的驻守日军大当家是自己人把着门,否则光是附近最大一股日军前来打秋风,恐怕十二区队也得忌惮那支日军旅团,而疲于奔命。

  毛主席的论游击战十六字真言:“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十二区队也不愿让这伙太过强势的敌人过得安生,王保悄悄给四连的李卫下达了命令,因为是最高保密命令。并暗含了密码,内容就不得而知,不过猜测得到,整个分区里号称惹祸精的四连出动,少不得又要给敌人添上不少乱,横竖是躲不过,王保极少有地主动派李卫执行这种特殊任务。

  孙家堡内一片怨声载道,孙家的当家人孙兴几乎是无颜面对宗祠里的列祖列宗,为了应付安西大佐的交待。更为了保住自己脑门子上地这颗脑袋,连接数天寝食不安的四处奔波,筹粮筹款。有道是过路的蝗虫,安西大佐的旅团可不比附近据点里的太君低头不见抬头见,有时还能给条活路,这些个旅团士兵们自恃是正规部队,一个比一个高傲,稍有点不周就吹胡子瞪眼直拉枪栓,摁人脑袋喊“死啦死啦的有!”

  维持会会长金全顺带着几个手下对乡绅富户们求爷爷告奶奶,说尽了好话,许了无数空头支票和好处,才硬是凑了供整个旅团维持半个月的口粮,这才仅是刚刚秋收后根据地粮食最多的时候凑起来的数量,其中还借着旅团日军士兵们凶神恶煞,对普通百姓连恐带吓的,从百姓们手里硬生生搜刮来的那么点余粮。安西大佐交待的期限只剩下最后一天,这一天还是孙家当家人用手上的足金戒指贿赂翻译官给宽限的。

  即使是金全顺带人跑断了腿,可还是离安西大佐所需要的数量还差三成,七千多号人的旅团对于一个村庄来说是一个极其沉重的负担,以抗战年代的农业来说,就算是冀中平原这片产量区,掏空了十几个村落依然是?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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