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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破山河在 第12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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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边上的几个人身上时,眼睛不自禁一亮,这一身花花绿绿的却又显得异常彪悍整齐的军服,附近一带只有一支部队有,十二区队!对了刚才那人说自己是十二区队四连了,这一定没错了。

  “四连!哈哈!最强的四连!同志!你们可来了!”从地道里钻出来的年轻人兴奋地跳出了坑,走到那几个十二区队的人边上,目光不住的在那些人身上打着转,又是羡慕又是崇拜,整身上下与其他的区部队与众不同的装备,标现出其最强悍的实力,看来四连是声名远播。

  李卫看着这个激动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的年轻人,温和的笑了笑道:“地道里的群众们没事吧?”

  “还好,你们要是来晚一步,乡亲们可就惨啦!”回想几分钟之前仍像被闷在地道里的耗子被人用火薰的滋味儿,年轻人就有些心有余悸。

  “没事就好!”李卫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道:“把村民们都弄出来吧!里面空气可不怎么好!”当初石井镇开挖地道防御工程的那会儿,李卫对地道内的环境也并不陌生。达到一定长度的地道,如果没多开几个通风孔,里面的空气几乎能难流通,时间长了二氧化碳就会在里面堆积,极易使人窒息。

  “任强?任强!”李卫喊道。

  五排长任强正指挥着部下清理村内的残敌,听见李卫喊他,便转过头来应道:“连长!啥事儿!”

  “带一个班,把地道里的乡亲们接出来!”李卫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有村民因为空气不畅在地道内晕厥,地道狭小,恐怕把人拖出来也相当费手脚。

  “是!”五排长任强立刻作出安排,喊来自己排里的一个战士,道:“告诉六班长,派一个班,下地道,把乡亲们扶出来!”

  这时候沙河桥的村长颤微微的被村里的年轻人扶了出来,抬头看了看恍若隔世的天空,脸上露出笑容:“总算是过了这一劫啊!”

  “你老就放心吧。那帮狗日的没好下场!”李卫冲着刚出地道的老村长打着招呼。

  “哎!哎!多亏了你们啊!”老村长感激地点着头。还是自己的子弟兵最亲啊!这帮祸害村子的敌人,就等着下狱为自己的罪行赎罪吧。

  带着战士进地道接人的五排六班长在经过老村长身边,道:“老爷爷!这是应该的!”

  躲在地道里的沙河桥一百多口村民。在六班战士们的帮助下,逐步从地道内撤了出来,幸好李卫多了一个心眼,地道内气闷异常,村民们一边担惊受怕中早就是精疲力竭,这会儿出地道,大多数人都是手软脚软,再加那些细软,没有那些战士的帮助,想快些出地道,还真得不容易。

  过了一会儿,滞留在地道内的村民们都被带了出来,分散坐在周围,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十几名伪军士兵高举着双手从村北口被押送过来,这些既是倒霉鬼,又是幸运儿,倒霉的是撞上四连,幸运的是就仅剩他们还活着,四连的战士们在打扫战场时有补一刺刀的习惯。

  村民们看到那些被俘虏的伪军士兵。脸上纷纷露出愤怒的表情,这些敌人刚才还想要村民们命,将村子彻底毁灭,而现在风水轮流转,四连的战士们替他们报了仇,果然是恶有恶报,村民们拿起身旁能捡起的东西,兜头丢了过去,一场血战早就将那些伪军早已是骇得魂不附体,四连的打法实在是太过凶残,村民们砸在俘虏们身上的石头,将那些俘虏砸得头破血流,甚至都不能让这些伪军士兵们有什么反应,更多的是被俘后绝望的麻木。

  四连的通讯班将各排的战报收拾了一下,一个通讯班战士走到李卫面前一个敬礼道:“报告,各排共歼敌一百二十七人,俘虏敌十四人,无人逃脱,缴获步枪一百零一支,手枪十二支,轻机枪六挺,掷弹筒五门,各排总计轻伤十九人,重伤三人,无牺牲!”

  作为十二区队尖刀的刀尖,区队长王保异常重视这支代表区队锋锐的连队,和其他连队一样,四连也保持着一定的人员流动,却不是表现在战场上的牺牲减员增补,而是平时考核训练中的淘汰制,大部分士兵变动都是因为有更好的战士补进来,能力排在最后的战士被淘汰到其他连队,伤亡的战损率在四连的人员变动中仅占了极少一部分。

  “伤了二十二个!真是麻烦,让伤员就地治疗!有没有查出这伙儿敌人是哪里来的!”李卫对战斗减员非常的不满,四连的战士可以以一当十,每减员一个都意味着整体战斗力的大副下降,不过李卫当前还是想尽快找出这股突然出现在沙河桥的敌人的来历。

  “已经派出侦察人员进行侦察,据目前几个俘虏的口供看,他们是从水路过来的,确实的来说应该是逃窜过来的,他们原隶属于滨海地区警备军李永平的四团!具体流窜情况可能需要详细审问才能知道。”通讯兵向李卫提供了这伙敌人的第一手资料。

  李永平,高密县人,1931年拉杆子占山为王,后于1938年编入国军山东省第八行政督察专员公署十二团,任第一营营长,194o年改编成国民党苏鲁战区游击队第二纵队第六支队,1943年被汪伪政府策动投了日军,改编成滨海地区警备军,几乎是日本人的忠心狗腿子,一直致力于剿共和对百姓的搜刮,并制定如五家连坐等针对共产党八路军的行动。

  “原来是李永平的那些残兵败将!可真会找地方!”李卫想起这几天的战报,十一分区主力配合山东军区发动了对李永平手下六个团的战役,解放了滨海一大片地区,将滨海地区的警备军打了个半残。

  不过这伙敌人能从水路这么远的流窜过来,实在有些蹊跷!似乎以败兵的给养情况下,维持这么远的距离,没有被监视到,实在是太说不过去。

  “审,继续给我审!问他们是怎么过来的!”李卫若有所思的考虑了一番后,再次做出深究到底的决定。

  派出去侦察的战士很快返了回来,发现附近南子牙河边有船舶停靠的痕迹,结合俘虏详细审问后的口供,李卫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件,这伙伪军在渤海溃败被打散了编制,像没头苍蝇一样被八路军主力驱赶,在南子牙河入海口一带被一艘在大沽一带巡逻的日军巡逻船发现,并用一艘小型运兵船将这批伪军往6地内河运送,并将这伙伪军甩下在沙河桥一带后,日军的船只径自返回渤海,连伪军俘虏也说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日军莫名其妙地帮助他们逃跑,却将他们丢这种地方置之不理,为了能抢点值钱的东西作为散伙费,这伙伪军败兵才把主意打在了沙河桥村的身上,没有任何约束的溃兵往往比日军士兵更加可怕,幸好四连赶得及时,否则这一村老小就要遭了毒手。

  “这个,似乎有点问题!”副连长丁弘摸着后脑勺,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打仗可不是玩游戏,敌多双方战场博奕拼得是活生生的人命,即便再不看重手下士兵的生命,也不会胡乱下些莫名其妙的招势,这伙伪军败兵明显是被人做的棋子,表现上是丢弃在沙河桥一带,事实上却可能另含深意,丁弘也感觉到了其中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老丁,你说有阴谋?”指导员翁同虎看着丁弘虽然打了胜仗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的表情,也跟着疑虑起来。

  “老丁说的没错!我也觉得不太对劲!”李卫也不是不会脑子的人,几个关键事件似乎隐隐被什么阴谋给串连了起来,却怎么也捉摸不到其中隐含的真相,李卫急得直拍着脑袋门,想把答案给拍出来。

  “报,报告!”一个通讯兵急匆匆地跑过来,道:“河间县城遭到敌人袭击!”

  几乎在通讯兵报告到“河间县”这三个字的同时,仿佛脑中突然一道闪电在李卫和丁弘脑海中一闪而过。

  “调虎离山!”

  第十卷 第四百八十八节

  “调虎离山!?”李卫双目猛地一瞪,心思急转,一瞬间将之前种种不解的关键事件串连起来,“该死的!”他重重一脚踹在半截木桩之上,枯焦的木桩变得四分五裂,日本人果然心思够毒,居然设下这么一个深局,等着李卫上套,种种不相关的事件串连起来,最终露出来的局却是让李卫不得不主动去上套,河间县的卫生队可不像四连那么强大。

  “马上回援河间吧!”丁弘立刻想到了河间县遭袭的严重性,卫生队可说是十二区队苦心经营的一支后备保障队伍,其作用范围,甚至比负责与地方联络,行政规划及情报工作的三连还要广,不仅仅在于维持区队的战斗力,也涉及到十二区队根据地及周边根据地群众的医疗问题,也同时是十一分区仅有的少数几支成建制卫生队伍。

  “回援!缴获的物姿和俘虏交给民兵们处理,我们马上走!”李卫显得有些着急上火,林欣雨那小丫头还在河间县城里头呢,就凭着留在县里的一个民兵连和四连的一个班的战士,八成抵不过敌人的偷袭!

  除非留守的民兵连个个能像四连那样的兵员素质,不过这是没可能的,十二区队最精锐的已经都跟在李卫身边了。

  更何况河间已经发出紧急求援警报,若不是来敌太过强势,留守的那一个班也不会发出这样十万火急的求援,说明事态已经非常严重了。

  沙河桥的村民们还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正待收拾残余的家什开伙做饭以感谢四连的救援,却见那些战士们在一声急促的军号声中,神色匆忙地集结起来,堆成一大堆的缴获物资反而交给了那些没有统一制服的民兵们。

  “怎么,怎么回事?!”沙河桥的老村长有些惊异四连异样的行动,赶到李卫身旁道:“李连长,怎么不让大伙儿喝口水吃点东西?!”

  “对不起。村长爷爷,河间出现敌人,我们得马上出发!”李卫收起对部下紧绷着的脸,换上温和的表情解释道,这个时代的人远比现代人要好打交道的多,将心比心,淳朴的人民群众知道对什么人毫无保留的好,对什么人刻骨铭心的恨。

  “行!那你们快去吧!”一听到河间有敌情,老村长也不再挽留,接着道:“我们先做饭,等会儿给你们送去!”

  “那怎么行,太麻烦了,我们自己在河间会有东西吃的!”李卫一听沙河桥的老村长想不辞辛苦,为他们准备饭菜,有些感动和过意不去。

  “别客气啦,八路军为咱们老百姓流血牺牲,咱们不过就是多走几里地罢了,庄稼人就不缺那点力气。让后生们多走两步就是了。咱们村就算穷,过年的腊肉还是存有几块,没便宜了那帮狗日的。就给战士们做顿像样的,打仗也好有力气。”老村长执意要给四连备上一顿好饭菜以示谢意。

  四连已经整装集合完毕,李卫也不想过多耽搁,对老村长道:“村长爷爷,到时再说吧,事情紧急,我们先去了!”

  “出发!”副连长丁弘大声喊道。

  补充了弹药的战士们朝着河间的方向撒开了两腿,急速强行军,多赶到一刻,河间的损失就会减少一份。全连上下几乎和连长是一样的心情,卫生队的那些可爱姑娘们,可别遭了敌人们的毒手才是,无形中,战士们的速度又更快了几分。

  沙河桥就在河间附近,这也仅仅是在地图上,没有任何机械化交通工具,四连战士们只能用自己的一双腿去量这四十多里的距离,更不用说之前达到沙河桥的时候四连已经经过了一次急行军和到达后的一场战斗。算起来,若是赶到河间,四连当天的行军里程已经达到近九十多里,近乎于高强度的强行军状态,还要算上中等规模的一场战斗,对四连官兵们的体力是一极大考验。

  车马痕迹在河间通往沧州的大路上经年累月的形成两条长长的浅沟,路两旁早已经是麦子显现熟黄,麦粒上挺着一针针坚实的麦芒,而只有玉米等作物还是高大茁壮的保持着生长劲头,路边几块农田地庄稼枝杆之间似乎偶尔隐隐折射出一星半点亮光,却又转瞬即逝,如果从高处往下看,有几处庄稼地的农作物间有着不正常稀疏,若不是这几片农田中透着几分诡异,道路两旁可谓是一片美不胜收的田园风光。

  这条平时不断有贩夫走卒走过的大路,此刻却很异常地一直没有人经过,哪怕百姓家野惯了四处打闹的狗只都没有见过一条,只是河间县城的方向,不时传来已被距离弱化得有些不可闻的密集枪声和爆炸,若不是距离河间县城太远,由风从远距离送过来的声音中可以了解到,河间县城的战斗有多么激烈。

  秋野奈夫少佐眯缝着眼睛,静静地半跪在玉米地中,捏着一块擦枪布正细心地擦拭着手中的三八式步枪,仿佛河间县城外正在发生的战斗与他没有任何一丝关系,依旧将关注于手中的枪上,枪身虽然仅是八成新,在长时间的使用后却是已用到如指臂使,枪的性能有如自己脸上有几颗痣般烂熟于胸。

  秋野奈夫和他的这一百多个士兵奉了上级的命令,不远长途距离,从辽宁从海路坐船到天津,再秘密转至内河来到这处陌生的地方。

  秋野奈夫也不知道为什么上级会派他和他的战友来到这么远的地方执行任务,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昼伏夜出,白天冒充地方上的伪军,甚至还骗过了自己人,如此大费周张地一路化整为零,再慢慢集结到一起,光光是从下了船到集结完毕,就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上级很重视这次任务,否则也不会将他们这支隶属于关东军的精锐从这么远的地方抽调过来,而且用这么费时费力的方法进行集结和潜入。

  秋野奈夫的部下们也在做着和他们长官同样的事情,不厌其烦的细心调校着自己的武器,一次次拆卸零件,一次次装弹,感受着手中枪支待击发前枪机零件动作的感觉,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士平时绝对不会吝啬时间来保养自己的武器,手中的枪支仿佛就是自己的兄弟手足一般,每一丝性能和差异在战场上就关系到自己的生命,就算是有磨损,也是枪支与自己默契达到的最佳磨合状态,身经百战的老兵在面对强敌时,绝对不会冒冒然使用一支虽然崭新却不能完全了解脾性的武器,人有人品,枪有枪性,武器是战士的第二生命,这绝对不是一句虚言。

  “但愿这次的对手不会太让人失望!”秋野奈夫一边自信地微笑着继续擦拭着手中的枪,一边替对手表示出同情,这一类的任务已经是不止第一次执行,以前在大兴安岭灭过几支曾不可一世的胡子土匪,也曾在北平镇压过示威游行的学生,甚至参于过围剿抗日联军时对几个村子进行过屠村的威慑行动。上级往往会把难缠的对手交给自己,而秋野奈夫总是不负上级寄望,每次都能圆满干脆的将对手解决掉,因为自己带着队伍是关东军中的精锐,在天皇的荣光下用武士道武装起来的精锐。

  “报告秋野阁下,发现目标,东南十五里,人数七十人!”一个满身插着麦子的人出现在秋野奈夫的身旁小声道。

  “明白了!”秋野奈夫不动声色的微微点头,胸有成竹般道:“五分钟后开始准备!”风火林山,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秋野奈夫对自己的偶像战国名将武田信玄极度崇拜,也深得个中三味,不过有人说这风火林山是武田信玄学自中国,秋野奈夫总是对此嗤之以鼻,被大日本帝国皇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丢失了大片土地的国家也能创造出这么经典的军事精髓,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嗨!”那个士兵点头道,小心地退入身旁的庄稼地,没有压坏一株庄稼,显然也精擅于潜伏和伪装。

  “报制目标距离十里!”前面的斥候再次回来报告,秋野奈夫依然点点头,附近那些日军士兵已经不再调校手中的枪支,而是开始子弹上膛,再次检查身上的装备,准备就位。

  “报告!五里!”

  庄稼地里的日军士兵手指已经扣上了扳机对准了大路方向,似乎敌人马上就会出现在眼前,到时候只要一阵猛烈射击,趁着对手阵脚大乱,发动一次冲锋,几下白刃战就可以像以往那样收工返回军营,继续享受着慰安妇们那曲线诱人的嫩滑胴体。

  那些日军士兵扣着板机的手在微微的发抖,不是在害怕,而是对战斗的渴望和对胜利的自信,他们和上司秋野奈夫少佐想得一样,希望这一次的对手不要太弱。

  第十卷 第四百八十九节

  大路的东方出现了一队人影正在迅速靠近,急促的脚步声顺着夏日的微风吹入秋野奈夫的耳中,临战前人体肾上腺素猛地加剧分泌让他精神一震。

  秋野奈夫少佐深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在望远镜中他几乎已经可以看清来人的面貌长相。

  “好奇怪的军服?!”对方身上从未见过的制服让秋野奈夫少佐有些惊奇,他差点错以为这支人马并不是他们要等待的目标,那一身上下显得彪悍的装备明显异于他以往见过的任何部队,不仅在八路军中极为罕见,恐怕一向以装备精良为名的美国人也未必有这样的装备。

  宁可有杀错,没放过,秋野奈夫依然决定执行作战计划,手轻轻举起,“准备!”

  在传令的低语中,庄稼地里的日军士兵们一齐扣住扳机,眯起一只眼睛与瞄具两点成一线,稳稳地托住枪身保持住姿势对准大路,随时准备给即将进入伏击圈的敌人一记迎头痛击。

  啊!一处稻田里惊起一声惨叫!

  突然呯呯嘭嘭枪声大作,不过子弹却是对准大路,却是在庄稼地里扫得庄稼枝叶乱飞。

  “八嘎,怎么回事?!”秋野奈夫怒得眼眶欲裂,敌人还没进入伏击圈,已方居然有人暴露出来了,真是可恶,此刻秋野奈夫恨不得把这个家伙拖出来大解八块。

  “敌袭!”有日本兵尖叫起来转即发出一声惨叫后再无声息。

  原本就隐隐约约不见人影的庄稼地里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虽然近似地青纱帐易于隐蔽,其他人也难以看到潜入的来敌,伏击阵的好像遭受到了未知袭击,不断有士兵惨叫起来,流弹毫无目标的在庄稼间乱窜,待秋野奈夫回过神来再度关注他的目标时,却发现仅在惨叫声响起的一两秒钟功夫,大路上来的那队人马人影晃闪之间迅速没入了道路两旁的庄稼地里,仍飘荡着尘埃的大路上已是空无一人。

  伏击不成,秋野奈夫迅速转变作战策略,高声叫道:“八嘎!注意,向各自长官集结!”不同的环境上同一种阵形有截然不同的后果,再老老实实的趴在田里摆开交叉火力阵形,那可就是分散兵力的傻瓜,他可不想在这敌我难分的庄稼地里被各个击破。

  通~一声凄厉的尖叫破空而来,轰一声巨响。将秋野奈夫附近一名日军士兵炸的腾空而起,惨叫着重重摔进庄稼地里再也没有了动静。

  咝!~秋野奈夫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忙往旁边埋头疾窜数步,后脚刚刚离开,刚才自己所在的位置就被三四发迫击炮弹犁了一遍,若大的麦田里生生被掏出一个焦黑的窟窿,今天绝对是碰上了硬茬子,居然能派出尖兵探路,在发现遇袭后迅速作出反应,阵脚不乱地采用最有利的策略直接散入道路两旁的庄稼地与己方展开混战。这份警惕性和快速反应能力几乎是从未见过。甚至仅仅是秋野奈夫发出一声命令,就让对方的迫击炮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险险一炮将自己轰杀,这些对手真是厉害到可怕。秋野奈夫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计划赶不上变化,原先的作战计划彻底无法继续执行下去,秋野奈夫只能选择与对方硬碰硬地在这片庄稼地里对决,决定胜利的因素就是各自的单兵素质,原本秋野奈夫还对自己部下颇有些自信,不过自打被对方炮手轰了一炮后,却不敢再小看对手。

  玉米,麦子,高梁,几块庄稼地内种植着地不同作物茎干都在急促晃动。没有人敢贸贸然地从田里直起身子,没有了庄稼作物掩护,极易成为对方枪手的目标,就在你看不见我,我看不见你的庄稼地中伺机搏杀。

  双方机枪手似乎都达成了默契,在这视觉不清的区域内没有盲目用火力扫射,因为双方地士兵已经完全混杂在一起,乱开火极易扫中自己人,而且暴露了火力的机枪手。在毫无隐蔽遮挡的庄稼地里,和人形靶子没什么区别,那些柔弱的庄稼根本没可能挡住势能强大的子弹。

  “好在老子多留一个心眼,差点就让这狗日的给围点打援了!”李卫埋头潜在麦田间摸索着,猛的一个人体撞到自己的怀里,一瞅,黄焦焦的鬼子服,他没好气地用格斗刺直接在对方小腹上捅了进去,搅上一搅,唔!~鬼子的脖子被李卫掐了个结实,惨嚎声硬生生刹在了嗓子眼儿。

  手里的敌人身体一阵剧烈颤抖,迅速软了下去,没落个好死地下场,李卫甩开敌人渐渐冷去的僵直尸体。

  再摸一个,自己的战士,一脚踹开,李卫小声骂骂咧咧地混在庄稼地里混水摸鱼,四连打从建立起玩的就是这个,打伏击和反伏击是行家里手,大路两旁的庄稼地成了生死角逐场,双方士兵提心吊胆地在猛一照面间,四连的士兵往往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一向自认是战场猎杀者,怎么可能会怕了几个躲在庄稼地里打冷枪的敌人,往往是刚一照面,四连的兵就掏着刺刀扑了上去,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分短一分险,狭长的刺刀握在手里比插在枪上更适应混战,就是再老练的老兵也不可能把步枪挥舞地跟自己的手臂一样灵活。

  “秋野大人,属下们抵不住了!”跟着秋野奈夫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不是只凭着一股热血就昏头昏脑拼命的莽夫,审时度势地直接向他们的长官报告战况。

  “撤,马上撤!”秋野奈夫也不是傻子,听着惨叫声都是自己的士兵,对方比自己更擅长于打混战,他立刻作出了撤离的命令,上级要求他来歼灭任务目标,而不是和任务目标同归于尽,对方的打法实在是太过于阴险狡猾。

  十二区队以牺牲兵力扩张换来的精兵政策,一直以来是扮猪吃老虎的最佳掩饰,否则这次针对四连的日军兵力恐怕要以十倍计。

  一发红色的信号弹射向空中,庄稼地间顿时拉出几十个移动的点,向着东北方向迅速移动。

  秋野奈夫真的很无奈,伏击不成,反被伏击,这辣手的硬茬子果然如其外表一般不好啃,他实在想不通,在这种地方怎么会建立起这种部队,但是对方出乎意料的强硬反击,让秋野奈夫屈辱地带着部下脱离战斗,这是以往执行任务时从未有过的。

  “敌人想跑?!欢送他们一下!”李卫发现敌人开始有溃逃的迹象,一点儿也没放过什么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一向以来他很少有穷寇莫追的记录,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苍白无力,更何况这个武力还是带着阴险的。

  在接触战中,李卫发现这伙敌人也是不一般,能设下一连串阴谋,逼他不得不进套的敌人,肯定也会把他们回援河间给考虑进去,设下的伏兵肯定不是什么混成杂牌能充数的,一定是战斗力比较老练的对手,虽然日本人现在身陷与多国开战而兵力短缺,但是抽调个百把十号对付李卫的四连还是能凑得出人,李卫也感觉到这伙敌人的战斗力与以往的对手颇为不一半,不仅战斗力与四连有得一拼不说,杀伐决断果断,稍有不对即丝毫不恋战,一沾即走,显然都是打惯了仗的老兵油子,来历不一般。

  四连的战士们很乐意给敌人们一个背后插刀的机会,敌人死一个自是少一个,敌多双方已经开始出现泾渭分明,机枪手的火力几乎是追着逃敌的脚后跟,连接放倒了五六个腿脚慢的敌兵,才目送着这伙儿敌人消失在茫茫的田野中。

  秋野奈夫咬牙切齿地带着部下左窜右突,足足跑了数里才摆脱了后方的火力,回过头来一数,这回带过来的一百多号人,只剩下可怜兮兮一半都不到,装备丢失了不少,个个狼狈不堪,他恨恨地回过头来看了看河间方向,道:“该死的,走着瞧!”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他可不想被敌人尾行追击,在这四面都是敌人的根据地里,若是不慎,恐怕就算这一队精锐也要落个全军覆没,能出动多次依然能活到现在,秋野奈夫也不是一般的谨慎小心。

  剿灭这伙战斗力较强的伏兵和回援河间相比,毕竟回援河间才是大事,李卫可不想被那些躲起来打冷枪的杂碎给拖在这儿浪费时间,派了弹药齐整的一个班去阴魂不散的吊这伙敌人的脚,兵不贵多,贵精,要让这伙敌人时时刻刻提防着来着不知何处的冷枪,尝尝根据地也不是什么好来的地方。

  归整一下建制,四连再度出发,河间的枪声仿佛是在声声求援的警报,在李卫的耳中,只要枪声未停止,就意味着城内的抵抗没有停止,敌人还没未完全占领河间县,四连就还有机会给留守的卫生队解围。

  第十卷 第四百九十节

  毕竟河间县城内留守的人数有限,当来敌突然出现在城外时,没有做好多少防御准备的民兵连并没有坚持多久,将近两个中队的日伪军杀将过来,民兵们很快就失去了对城门的控制。

  不过李卫留下的那一个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迅速组织民兵连的阻击火力,利用城门的建筑和巷道地形,构筑有效火力网将敌人阻击在城门口附近,使其无法进一步向城门推进,为城内的群众和其他民兵争取到了宝贵的防御时间。

  日本人原计划的重点是放在李卫的四连身上,对河间县城并也没有太过重视,舍不得将精锐兵力来攻击县城,而且还怕河间县被轻而易举地打下来后,四连反而不再过来救援,所以仅点了两支地方的混成日伪军中队佯攻,还特意交待了放缓攻击节奏,要把这诱饵味儿给放足了,逼得四连尽快进入伏击圈。

  却因为日本人对四连战斗力的错误估计,派去伏击四连的精锐却被击溃,攻城日伪军中队依然按着原计划扣着节奏进攻。敌人没有发动全力进攻,却给了城内军民们机会,并没有因为突然遭袭而阵脚大乱,民兵们组织的防御显得从容不迫,与突然出现的两个日伪军中队打的有声有色。

  动员起来的群众依着街道建立起防御工事,砖头沙袋门板,所有能拿起来的资源都被集中起来,建立起节节阻击线,以空间换时间,竭尽所能的拖延敌人的进攻。

  县城内所有能参加战斗的人都拿起了武器,丝毫不畏惧来敌疯狂的嚎叫和进攻,即使是民兵连,十二区队的对其基础训练也不亚于一般的八路军,而李卫留下的那一个班起到了临时指挥作战的作用,卫生队也分出一部分能拿枪的人员补充进人手不足的战斗部队,也参与到阻击敌人的战斗中,城里的人知道他们多拖得一刻,四连就近了一步,待十二区队最强的连队赶到时,城外的敌人哪怕再嚣张,只要碰上四连就会变得和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

  在复杂的城内环境下,地利永远站在防御的一方,敌人每推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来敌虽然人多势众,却是严重缺乏配合,乱哄哄的挤作一团冲上来,却又被城内民兵们的火力给揍得鬼哭狼嚎地连滚带爬退了回去,民兵们从各个位置射出的子弹却不是能依靠人多才能抵消的。

  为避免被战火波及,城里的老百姓都被集中在原河间县城的县政府内,由民兵连派人保护,驻留在城内的卫生队同时开始起接收伤员的准备,打仗总免不了伤亡,但是救死扶伤是医者的天职。作为最专业的卫生队自然是希望从战场上撤下来的伤员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救治。

  “报告!林队长!城外突然出现战斗!好像很激烈!”一直保持着对城内外侦察的民兵发现了城南面的枪炮声。

  虽然附近不时有其他村子的民兵支援河间县城,却多是各乡各村维持治安的少数人马,人少力孤。最多只能马蚤扰性质的牵制一下敌人进攻势头,然而却没有城南外那么引人注意的巨大动静,很显然战斗的规模至少有百人以上,这对于敌我双方来说是决定河间战斗最终结果的决定性因素。

  四连李卫带队离开后,卫生队长林欣雨就自然成为了河间县城内级别最高的干部,当仁不让担负起领导职责,好在她本身就是在战火中的工作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并没有任何慌乱无措,下达的指令也是中规中据。

  “知道了!”林欣雨在得知民兵的回报信息后,仅仅应了一句。头也不转继续组织手上的工作,大声喊着:“快点!组织人多架几口锅,多烧热水,多找些剪子还有尖刀,注意消毒,把城里所有的烧酒都集中起来,还有盐!把床铺架起来,谁都不要闲着,赶紧忙起来!”林欣雨平时特有的娇弱嗓音此刻却有一种不容违抗的威严。

  “林队长!”听到报告的林欣雨没有下达进一步指示,那名民兵再次叫了一声。

  “还有什么事?!”林欣雨皱了皱眉头,对于医者而言,时间就是生命,而现在人多手杂,卫生队又被抽调了一部分人参加战斗,帮忙的群众缺乏专业医疗知识,需要她时刻盯住并指挥,以避免出现纰漏。

  “卫生队还是尽快从地道撤离吧!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民兵说道,卫生队可以说是一支防御能力最弱,却是最为重要的队伍。

  河间县城内也有秘密地道通向城外,以前是用于打探情报使用,仅容两人同时通过,不适合大批人马通过,现在河间面临城外敌人兵临城下,狭小的地道却成了救命的活路,不过也只能让少数老弱妇孺先利用地道撤离,而且地道内的行动速度不高,对于整个县城的人来说,这条生路也仅是杯水车薪。

  “不行!城里的群众还没有走完,卫生队要是撤了,伤员怎么办,难道丢给敌人送死么!?”林欣雨说的是格外的严肃,战场上早一分抢救,就多一分生的希望,通常情况下卫生队的位置往往与战场非常近,为的就是能够尽可能的抢救那些为国家和民族不惜流血牺牲的战士。

  “可,可是……”民兵哪想得林队长这样执拗,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毕竟城内外的双方兵力对比悬殊,外面的敌人正一步步往城内推进,已经有炮弹落入城中,炸倒了几座房子。

  “没什么可是的,不要说了!别人没走,我就决不走!”林欣雨斩钉截铁地道,物以类聚,别看她平时柔柔弱弱,但在危急时刻,她和李卫一样都是杀伐决断毫不犹豫的人。

  “是!”民兵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城南的枪声弱了下去,城门一带依然枪声喊杀声不停,林欣雨目光远眺着南方,似乎要穿透那层层建筑和城墙,看到城外之前枪声大作的地方,脸上依然神色坚强,但嘴唇深深的出现咬印,出卖了她心中的不安和担心。

  城南的枪声几乎让人揪起心,城外的这支援军怎么样了,打胜了还是打败了?四连现在究竟是在哪个位置?有没有遭遇敌人?虽然林欣雨对李卫十分有信心,但在这情况多变的战场上,再厉害的人也不是刀枪不入,至少林欣雨知道李卫是挡不住子弹的,小女人的心思都是不由自主的会想到那个万一。

  城门口已经变成了拉锯战,在四连留下的一个班指挥下,虽然占着地利之便,民兵们打的却很保守,尽量保证己方的战斗力,避免无谓的伤亡,再加上攻城的敌人有意放水,几处阵地前敌人冲上两步又退回一步。

  突然,城外敌人的身后猛地响起激烈的枪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就像是一支利刃狠狠地插进敌人的身体,还在肆无忌惮的割来割去。

  “四连!是四连回来了!河间有救了。”负责侦察敌情的民兵甚至不惜暴露自己潜伏的位置,高声大呼起自己的发现。

  方才还不紧不慢发动攻势的两个日伪军中队一下子就像炸了锅的苍蝇,不仅乱了阵形,进攻县城的士兵立时失去的控制,虽然兵力占优,混成杂牌部队的本质在四连的进攻下原形毕露,迫击炮弹不住的往城门外的敌群投去,炸开一团团火球和血雾,四连有如被烧红的刀子融开了黄油,城门口的敌人禁不住这么猛烈的进攻,隐隐出现溃散。

  “卫哥!”林欣雨一直坚持着带领城内军民抵御敌寇的身心疲劳一扫而空,目光中绽放出异常的神彩,城外杀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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