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西游记 第 9 部分阅读

    　　不是有什么刺客。其实皇上也怀疑着，不过皇上日理万机，又看准你没有反心，故尔不追究罢了。你在大牢里时，六公主曾经探望过你，我yi直派人盯着，哪有不知道的。只是这事，我并没有禀明皇上。公主性子粗疏天真，深为皇上所爱，如果说了，只会让父女争执，徒增皇上的烦恼罢了。可是我没想到公主竟然她太胡闹了。”

　　“应该让皇上打这小丫头yi顿屁股”高闯冲口而出。

　　郑和愣了yi下，没想到高闯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来，但随即呵呵而笑，虽然没有说出赞成的话，可见心里是同意的。

　　“你也很胆大包天啊，竟然敢追进皇宫里。”

　　高闯不知道郑和究竟了解多少，只得道：“卑职也是yi时心急，这些东西不仅是新奇，在航海中用处很大，更主要的是，这些都是我洋师傅的遗物，我是yi定要拿回来的。”他猜郑和并不知道圣物的事，公主也不会特意提及，毕竟那看起来就像yi个木偶。

　　“现在这些东西已经归还于你，望你能善用这些，能为我大明再立新功。”郑和说了两句官样的话，然后又道：“不过，这些东西确实非常奇妙，我虽略略看过，却不明就里，不知高老弟可否给我略讲解yi番呢”

　　高闯有点为难，但又不得不遵命，只好把东西全倒出来，边讲解，边yi件yi件再放回去，心里很担心郑和看到那么多好东西，会改变主意，让他的东西失而复得后又得而复失。

　　他穿越来大明之前，曾经在心里仔细谋划过。首先，他必须要记住那些自然沉没的船的沉船地点在哪里，方便回现代去打捞，就算沧海桑田，地壳有所变化，但只要有个范围，成功的机会就会很大；其次，他要想办法把有价值c易保存的物品集中在yi条船上，然后人为地沉在yi个在现代不易被人发现的地点，风险浪急yi点倒不怕，但必须在公海上；第三，他知道这次出洋的行动不止是在海上，还会在各个国家逗留，所以他也计划在船舶停靠在港口的期间，亲自和当地人做些生意，淘换些当地的宝物，然后埋藏起来，六百年后，最不起眼的东西也都是宝物了。

　　自埋自挖，最安全可行的方案，假如他这yi趟做得好，做得精，可能跺yi跺脚，皱yi皱眉，文物界都要颤yi颤。话说他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的，不捞个够本，也对不起自己啊

　　但是在陆地上埋藏东西，当然要找深山老林，否则就算他yi切都做好了，结果让别人捡了果子，或者在埋宝地上起了yi座高楼大厦，他也是白忙活。正因为有这层顾虑，所以他的背包里除了潜水服和yi小罐备用的氧气外，就是野外生存的工具了。

　　“这是厚布衣服，厚皮鞋。”他拿着美军的野战夹克c牛仔裤和靴子，胡乱编着名字。

　　“这是防雨的蓑衣和护手用的。”雨衣和防滑手套。

　　“这是缝在yi起的被子，呃，和储物盒。”睡袋和救生盒，盒子上的暗扣没有打开，显然没被检查过。

　　“这是马来刀和煤块。”yi套刀具和固体燃料。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拿出yi个密封的c高强化玻璃的瓶子，yi看里面的小鱼虽然萎靡不振，但还没有死，心里yi高兴，笑道：“这是我的天气预报机。呃，就是预测天气的。”

　　“哦”看郑和对这个瓶子的兴趣超过了其他东西，高闯为了把救生盒中的东西蒙混过关，特意仔细讲给郑和听。

　　“这个玻琉璃瓶子很坚硬c很珍贵，但我最在意的是里面这条小鱼。”高闯把瓶子递到郑和的手里道：“这叫家鱼，能预报天气。我是从yi个外国水手那里高价买来的。”

　　其实这是他到地中海附近时买的，这种热带鱼预报天气准过气象台。这种鱼是要养在鱼缸里的，每天看它游在哪里，就知道天气如何。如果它沿着鱼缸四壁慢条斯理的游来游去，天气不是多云就是阴天；如果它浮在水面，焦躁不安的快速游动，那么毫无疑问会下雨；如果它静静地沉在缸底纹丝不动，那么yi定是个大晴天。

　　他买了这小鱼是为了当宠物，yi直带着它四处跑，所以为了方便，他找了个能密封的瓶子。这些日子来，他yi直担心这小鱼会死掉，虽然固体塞子上有食料，它自己可以啄来吃，晃动瓶子还能产生氧气泡泡，但它在那位公主手里这么久了，难免没有个三长两短。如今见它没有翻白，高闯心情大好，yi想郑和对他不错，开口把小鱼送给了郑和。

　　“这样的话，我们就能预测天气，避免风暴了。”郑和也很高兴，“只是夺人所爱”

　　“这有什么关系，大人尽管收下。”高闯把养这种小鱼的注意事项说了yi遍，又把那个密封瓶子如何打开告诉了他，然后说：“反正这小家鱼是预测天气的，放在大人这里反而更好。但是它能预测天气，却提防不了突然袭来的风暴，拿它当个参考吧。至于这个”他拿起了最后yi件东西。

　　那是个精巧的望远镜，最新款的军用装备，他不知道要如何对郑和解释。正为难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然后yi个亲兵走进来通报：容文书求见。

　　“那卑职先告辞了。”高闯想借机开溜。

　　哪知道郑和却拦住他道：“不用了，正想让你见见这个人。这个人可是个人才，所有的货物都是经他之手走账，yi个人顶得上十个账房先生，从没有出过乱子。既然遇到了，你们就亲近亲近，等到了各个港kyiu交易的时候，我打算派你领着尖刀小队跟着他去容少什么都好，就是身板又愚又弱，手无缚鸡之力。”

　　“容少大家公子不是水军里的吗”高闯有点纳闷。

　　“他不在军籍，可也不是什么少爷，只因为他姓容，名少。”郑和解释，还没说完，这名让郑和赞不绝口的文书已经走进了舱房。

　　他是低着头进来的，不过走路姿势笨拙，自己的双脚竟然绊在了yi起，向前猛地摔倒。高闯离他较近，下意识地伸手扶住，近距离看到了这位文书的脸。

　　yi瞬间，他就认出这张女扮男装后还奇丑无比的脸花想容。

　　第二卷 占城篇之秘密神殿 第十二章 全员到位下

　　花想容慌忙推开高闯，自己站好。

　　高闯不说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见到花想容，他有点惊愕c有点意外c有点烦恼，可又有点他乡遇故知的开心。这算什么，简直全员到位。但从花想容的行为看，似乎很不喜欢见到他。

　　“小容啊，见见奋勇校尉大人。”郑和道：“以后你们要共事的，彼此熟悉yi下才好。”

　　“这船上哪有不认识高大人的，高大人昨晚yi战成名，实在令人景仰。”花想容把声音憋得低低的，听来难听极了，高闯记得她原来的声音，软软的，还不错，没想到她把唯yi还正常的东西也毁了。而且，这些话表面听来像是捧他，可怎么听怎么像讽刺。

　　“是啊，高老弟确实英勇。”郑和微笑道：“不过小容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禀大人，卑职已经把这次风暴中的损失和修缮事项c费用，以及补给的清单做好了账册，请大人过目。”花想容说着从怀里掏出yi本账薄，双手呈上。

　　高闯在yi边打量着她，心想怪不得她的身材又臃肿了些，连腰在哪里也看不出来了，原来身上经常揣着财册子啊花想容感觉到了高闯的视线，赏了他yi对白眼飞刀。

　　郑和接过账册，并没有立即看，只微笑道：“你做事从未出过错，我是放心的。不过高老弟拿了许多奇怪的东西，你倒是可以见识yi下。”

　　高闯已经乘人不备把背包从桌上拿了下来，放在自己腿侧，哪想到郑和并没有被打扰到兴致，话题又转到他的东西上，而且他左手握着的望远镜还没有塞到包里，就那么举着，yi瞬间成为了每道目光的焦点。

　　“这是这也是我洋师傅送给我的，航海中可以看得远些，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或者，容文书见多识广，知道这东西的名字”高闯编不出来了，干脆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花想容。他们是yi起来的，还要yi起回去，无论两个人有多么不和，在其他人面前也要合作，况且望远镜在他手里，就证明回现代的圣物也可能yi起回到了他手里，所以花想容不敢得罪他，他相信她明白这yi点。

　　果然，花想容支吾了yi下，然后劈手夺过望远镜，向郑和做了个“请”的手势道：“真巧，这个东西我还真认得。大人这边请，请用这个东西望yi下窗外。”她指导郑和用望远镜观察港口，郑和yi看之下，明显吓了yi跳，虽然他也是见多识广之人，但通过yi个怪东西能看到那么远，对他而言还是太超前了。

　　“这个东西叫醨醩，确切的说叫做高级醨醩。”花想容解释道。

　　“爱带”高闯头yi回听说这名字，比郑和还好奇。

　　“确实是发这两个音节，但是写出来后，不是高大人能认识的字。”花想容偷偷瞪了高闯yi眼，继续对郑和说：“这两个字接近于波斯文字uaina，可能就是从那边流传过来的，也或者是从海上到他们那里做生意的人卖给他们的。这两个字的意思是眼睛，大概是说能看得很远的意思。我相信这个醨醩到了高大人手里会发挥很大的能力，无论是对敌，还是航海，都非常有用。”

　　“这真是奇妙”郑和拿着望远镜爱不释手，对着窗外看了又看。高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扣下这个“爱带”不给他了，可郑和最终还是恋恋不舍的把望远镜递还给高闯道：“既然于此次出使有利，你尽管收回。可是我希望在回朝时，高兄弟能把此物献给皇上，这样皇上就能登高以望天下了。”

　　“没问题，只要皇上喜欢，我把命送给皇上都可以。”高闯夸张地说，但心里却想，等回朝时他也回现代了，这种望远镜虽然贵，但在现代却多的是，他没什么舍不得的。

　　他假装看看外面的天色，然后问道“大人还有吩咐吗如果没有，我和老铁和舒老大有约，可否先行离开”

　　花想容略有惊愕，没想到他yi个八品的下级官员竟然敢在顶头上司还没有让他离开的时候，就先提出告辞，实在于礼不合。但郑和虽然是太监，但为人慷慨豪迈c不拘小节，当场点头道：“高老弟请便吧”

　　“那卑职也告退了。”她抢在高闯的前面向郑和施了yi礼，率先退出了舱房。

　　“先说好，你别缠我啊。”才yi走到空荡的甲板上，高闯就声明。

　　“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呆在yi起吗如果不是为了能回去，我哼”

　　“知道就好。”高闯得意的挑挑眉，“你惹急了我，就不带你回去，我可不是什么绅士，我是海盗，也就是贼，明白吗话说回来，你怎么在船上”

　　“盯着你”花想容直率地说。

　　“那你怎么又知道我会上船呢”

　　“我yi直盯着你。”花想容看来有点气鼓鼓的，这样倒使得她那张可怕的脸生动了yi些，虽然还是yi脸黑斑，男装打扮，恶心的假胡子，因为在海上风吹日晒了十几天，脸上有脱皮儿的现象，皱纹都出来了。

　　“你进大牢，进军营，没yi件事是我不知道的。”她又说。

　　“你这女人真狠，好歹是从yi个地方来的，都没说想办法救我。假如我回不去，你也yi样，你是没脑子啊，还是成心气我，决定了，不带你回去。”

　　“我为什么要白费力，从你进大牢的第yi天起，郑大人就想带你上船了。”花想容说：“这是我无意间听郑大人和老铁说的。再说，你也应该吃点苦头。”

　　原来是这么yi回事

　　高闯长出了yi口气，但花想容却说：“但是你别以为你安全了，你出现得古怪，带的东西古怪，等出海回来，肯定还有你受的。郑大人把东西给你，你以为他不怀疑你吗只是你走不出这条船，当然也走不出他的控制。他说过yi句话能控制的人才才有用，否则不如没有。”

　　“如果我想走，没人困得住我。”高闯认真地说，但他明白花想容是关心他，或者说是关心他带她回去的事，“除了这个大海，没人能杀了我”

　　第二卷 占城篇之秘密神殿 第十三章 第yi个目的地

　　看着他不羁的眼神，骄傲的神态，花想容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第yi次，从他们共事以来第yi次，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而不是为了骗取投资而撒的谎。

　　她伸手去拿高闯手里的背包，高闯连忙yi闪，“你这是干什么”

　　“放到我的舱里去。”花想容没好气地说：“你住在军舱里，yi个房间住十几个人，谁想进就进，这些东西安全吗让别人拿走怎么办”

　　高闯心里yi动，“你自己单独yi个房间吗”

　　“没错，而且就在哈三掌教的房间旁边。你该知道，那里没有人会轻易去。我又是yi个不起眼的小文书，不会有人惦记c报复，这些东西放在我那儿比较安全。”

　　“郑和对你不错哇，竟然让你住在相当于头等舱的位置。”

　　“如果你有脑子，就该知道我说的对。”花想容强调。

　　高闯当然知道她说得对，也知道他们是yi条绳上的蚂蚱，花想容是不会出卖他的。可是他非常不喜欢她说话的态度，忍不住反击道。

　　“我当然有脑子，我只是不放心你。虽然你读书读得好，是什么双料博士，又懂得好几国外语，可是有知识不yi定就有智慧，但愿你别把这些东西弄丢了，否则我们两个彼此讨厌的人要烂死在大明了。”

　　花想容yi用力，扯过背包，费力的背在肩头，然后突然靠近了些，吓了高闯yi跳，以为她要吻他。这可是绝对不行的，如果他被yi个不像女人的女人强了去，那直接扎海里死掉算了。

　　但花想容只是以极低的声音说：“放心，我追你进白雾里时带着密码箱呢，我可以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密码箱里，然后伪装c隐藏在其他箱子里，保证安全无虞。这里面哪yi样东西最重要”

　　高闯握紧花想容的双肩，也把身体凑近了些， “我还是和你走yi趟吧，不然我不能放心把我们的命运放在你这种女人的手里。” 两人本就相距不远，这下几乎脸贴着脸了，而且花想容还被抓得不能动弹，竟然有yi点红晕从那些可怕的黑斑中浮现了出来，看得高闯心里大乐，放开她道：“虽然你伪装得好，也别忘了自己是个女人，好歹在意yi点外形吧。少吃点，不然超过两倍体重，你就回不去了。”

　　“漂亮yi文不值，过几十年，还不都yi样丑”

　　“那你干脆别吃饭了，反正吃完了也得拉，费那个事干什么”高闯不理解这女人的可笑逻辑，yi把抢回背包，看周围没有人监视他们，就和花想容到她的舱房去了。

　　他把圣物c急救药盒中的东西c固体燃料c两柄短剑放在了花想容那里，其他的还是拿回了自己的住处。那些东西都是容易解释的，而且他不能空着手，那样更令人起疑，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和花想容关系密切，那样花想容也就不安全了。

　　当晚船队在港口里修缮c整顿，然后补充了淡水。因为这个港口是天然港，所以并没有贸易活动，船队为了赶在好天气时航行，第二天yi早就启航了。

　　仿佛是老天在补偿船队似的，天气yi直晴好，不久就到达了他们此行的第yi个目的地，占城。

　　船队到达时正好是中午时分，郑和让大部分船只停泊在了锚地，先派两只尖刀小队去探探情况。高闯当然要自告奋勇前去，他们这yi组的人只有四个，他c光军c小老虎牙和小星，所以正好可以带上yi名翻译cyi名主管船队贸易的牙商c还有老铁和舒老大。

　　翻译叫马欢，年青的江苏学子，温文尔雅c忠厚老实，懂得天竺c安南和伊斯兰语。至于牙商，由于大家都不懂当地的货物行情和交易习惯，所以郑和干脆派了他的第yi帐房花想容来充当。

　　临走的时候，对当地政治格局和风土人情颇为熟悉的费信费大人给他们讲解了yi下当地的情况，以免让他们无意间犯了什么忌讳，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原来占城就在现在的越南归仁附近，在永乐年间，安南入侵了占城的北部，占领了那里，但不时的与高棉王国和暹罗王国交战，而占城的港口紧邻着河谷平原，是由松散的社群组成的联盟。这里的人惯于以武力突击式的劫掠以及贩奴为生，是yi个隐蔽着罪恶的港口，也是yi个臭名昭著的地方。

　　“高棉和暹罗是哪里我只听过红色高棉。”登上小船的时候，高闯特意走在后面，拉着花想容悄悄问。

　　“暹罗是泰国，高棉是柬埔寨。”花想容瞄了yi眼高闯，看那意思是奇怪他竟然连这个也不知道，但还是细心的讲解道：“现在这位皇上的父亲，也就是朱元璋在位的时期，因为禁海，使中国的商业政策大幅度倒退，这给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这些小邦国也带来了浩劫。他们最重要的财源被切断了，而yi帮yi帮的海盗和私贩则因为香料巨额的利润铤而走险，抢夺了海上的贸易，填补了空缺。所以说这里的海上yi点也不安全，你以为朱棣派了那么大个船队就为了做生意和炫耀吗他也是为了保护船队，如果大明的水军软弱yi点，马上就会被yi批批的海盗打劫。”

　　高闯咧嘴yi笑，没有回答。他从没认为过海上是安全的，但这些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来找碴的，大干yi票就是了，怕是没有用的。

　　“你不是学经济的吗”高闯有点好奇，“怎么历史也懂那么多”

　　“老大，我没学过历史，但是既然准备打捞这时期的沉船，至少应该研究yi下这时候的事吧。怎么你没研究过吗”

　　“我是干实事的，研究文献的这种工作适合你这种书呆子做”

　　“书呆子也比你这个脑袋空空的白痴强”

　　“脑袋空空胜于没有脑袋。你直呼皇上和已故太上皇的名讳，如果让别人听到，十个脑袋也砍了。”高闯哈哈yi笑，快走两步，率先登上了小船。

　　第二卷 占城篇之秘密神殿 第十四章 奴隶市场上

　　他们yi行人乘坐的是那种吃水浅，又轻又快，船头坚硬，不怕暗礁的平底登陆船，所以虽然港口船只很多，但他们还是很快就上了岸。

　　这yi行人中全是白丁，只有高闯是个八品的芝麻官，自然的就以他为首。他左右yi看，见他们的到来引起了港口上所有人的注意，于是吩咐四个人先把两艘船划到海上去，停泊在船队和陆地之间的地方，看他们的信号再回来接人，这样即防止他们设计的先进木船被偷窃，也能起到协调的作用。

　　下船后向前走不远，高闯yi行人就进入了yi个集市。这个集市没有明显的边界，就那么从yi间路边的小酒馆开始，逐渐地越来越喧哗和热闹，在来人的无意识中，就已经置身市场之中了。

　　这里的人很杂，什么人种都有，皮肤黝黑的西亚人c个子矮小c精细溜瘦的南亚人c梳着奇怪发式的日本人和韩国人c甚至还有身上挂满了奇怪饰物的吉普赛人在给路过的人算命。高低不平的土路上人来人往，路边的吆喝声不断，还有人讨价还价，连比划带说，就算操着不同的语言，最后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整个集市比大明朝的京城还要热闹。

　　路边的酒馆大多是西亚人开的，闻起来酒倒不yi定好，但卖酒的姑娘却都是阿拉伯美女，虽然带着面纱，但那丰腴摇曳的身材，灵动神秘的乌黑大眼，都引得停泊在此地的水手流连。才是中午时分，到处就都是喝得烂醉的水手身影了，他们和六百年后的水手德行yi样，打架斗殴c找女人c互相吹嘘各自的海上经历，看他们就知道辛巴达航海是怎么写出来的。

　　走到集市中央的时候，路边yi个像点样子的竹篷门前站着几个不同种族的美女在搔首弄姿，yi看就是yi家妓院，从竹篷门前路过时，高闯yi行人差点被强拉进去，而且这竹篷并不严密，各种少儿不宜的声音yi阵阵传入耳鼓，小老虎牙和小星这两个小子的脸都涨红了，花想容更是吓得跳到路中央去。

　　高闯心里yi阵好笑，但也觉得兴奋，他从没有想过六百年前的世界，会有这样yi个令他熟悉的角落，更没想过许多年前就已经世界大同了。这种地方他最喜欢，没有规则，没有界限，强者站在最前面，弱者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虽然原始，但是真实而痛快

　　“八格压路”yi声熟悉的c让人听了冒火的咒骂声响起，接着就是花想容的惊叫声，可能因为太过害怕，竟然忘了伪装，露出了女音。

　　高闯抬头yi看，是花想容跑到路中央时，不小心撞到了yi个日本水手，那水手问也不问，直接把花想容打倒在地。

　　高闯是个极护群的人，无论有多少矛盾，自己人就是自己人，不容许外人欺侮，于是yi个箭步冲上前去。那个日本人正弯下身，想把花想容提起来再打，却被飞身而至的高闯yi脚踢到脸上，鲜血长流。那日本人惨叫yi声，捂着嘴趴在地上，嘴里含含糊糊地叫着什么。

　　“对不起了。”高闯扶起花想容，把她交到马欢手中，让他们退后，然后也不管别人是否听得懂，就说道：“不过这是为了我的朋友刚才撞了你而道歉，并不是为打了你而道歉，因为你实在欠揍”他边说边观察了yi下周围，见人群慢慢涌了上来，不过全是yi副见惯的神色，带着要看热闹的兴奋和期待，自觉地闪出了中间yi块空地。

　　再看那日本人，从地上爬起来后，嚎叫了两声，向人群中挥挥手，然后yi把抽出腰中的日本刀，向高闯扑了过来。

　　日本人来势虽猛，可是高闯并不慌乱，略yi闪身，脚下yi勾，就让这日本人摔了个嘴啃泥，当他再爬起来时，脸上又是血又是尘土，模样可怖又可笑。与此同时，人群中又窜出几个日本水手，冲进场地中来。

　　高闯再没二话，拔出身上的配刀，挡住yi人的直劈，顺势抓住他的手腕向旁边yi带，同时yi脚踹向另yi个人的心窝。这两个人无论身材和力气都没有他大，所以这么硬拼非常吃亏，第yi个被他带得差点砍到自己人，第二个向后翻了两个滚翻后才稳住。

　　接着他又yi拳击中那个惹事的日本人，让他彻底倒地不起，然后借力打力，结结实实给最后yi个攻过来的日本人yi记背摔。而跟随他的人见状，也不含糊，抽出刀剑抵在这些日本人的脖子上，让他们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听到场地边上兴奋的喝采声，他知道他在这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亮出了不好惹的招牌，不过他初来乍到，不想惹出人命，因此下手留了情，这四个日本人只是外伤。

　　就见花想容走上前来，对yi个日本人的屁狠股踢了yi脚，然后大声喊了yi串日语。那几个日本人开始时还挣扎，听了花想容的话后却露出了惊愕的表情。高闯见状yi挥手，让老铁他们放开手中的刀，四个日本人爬了起来，yi溜烟的跑走了。

　　“没想到挨打还有解酒的作用。”高闯见那几个日本人跑得比兔子还快，yi点没有醉酒的感觉，笑道。

　　“没想到刚来就有事找到头上。这地方，真他妈的没有王法。”老铁说。

　　“正是因为没有王法，所以才有暴利。”高闯心里道，然后转过头来问花想容，“你没事吧”

　　花想容摇了摇头，只是那日本人下手很重，她的半边脸都肿了，嘴角还有些血迹，使那张脸看起来更丑，不过因为她忍着泪，眼神湿润，神色又是委屈又是倔强，突然让高闯觉得有些怜惜，有点后悔刚才打得那几个日本人不够。

　　“你和他们说了什么看把人家吓的。”见围观的人都散去，高闯转移话题。

　　“我让他们快滚，说我们大明朝的上百艘船，几万水军就在海上停着，我可怜他们，不追究，否则我们yi人yi脚，把这块地都能踩平了，更何况他们几个小小的海贼”

　　“说得好”尖刀小队的男人们同时赞道。

　　高闯yi笑，还没来得及夸奖花想容两句，就有yi个个子矮小的人突然冲了过来。高闯自从踏上这块陆地，yi直戒备着，所以闪也没闪，yi把抓住这人的脖子。

　　第二卷 占城篇之秘密神殿 第十五章 奴隶市场下

　　“放手放手”小个子叫道，说的是汉语，“我是告诉你那边有奴隶市场，便宜又强壮，军爷您不买几个去做苦力吗”

　　“爷的苦力有的是，不用买。”高闯想起那些士兵和随船工匠，“你不是当地人”

　　“军爷这话问的。”那人松了松被高闯抓紧的衣领，“这地方哪有当地人哪，全是海上漂过来的，我也是从大明过来的。”

　　“那倒要请教yi下你了，这个地方做生意是怎么个情况。”花想容急忙问。

　　“这个地方啊”那人拖长了声调，瞄了yi下高闯的腰。

　　高闯叹了yi口气，觉得花想容虽然很负责任，但真是书呆子气，在这个地方做生意哪有那么直眉瞪眼就问的，于是插话道：“请问你怎么称呼”这个人yi定是在人群中观察了他们很久，听他们说的是汉语，这才过来搭话，看样子是个掮客，也就是个中间商，这个朝代叫牙人或者牙商的。

　　“这儿的人都叫我明人，你们也这么叫我吧。”他说，“我才在港口看到你们的船队了，东西不少哇打老远yi看，还以为是军队要攻过来了，着实吓了这儿的人yi跳。你看这些人表面上好像头yi回看到你们，装得很稳当似的，其实打你们yi进港口，这儿的蛇虫鼠蚁就都知道了，当然，醉鬼不算。”他呵呵笑了yi下，眼神闪烁，黧黑精瘦的脸上咧开了开心的笑纹。

　　高闯估计他平时也是很精明c对人很戒备的，毕竟在这个地方生存不易，可是在他乡遇到本国之人总是会很高兴，何况他还可以借这层关系大捞yi笔，怎么能不开心

　　“明人兄弟，你来做我们的向导，帮我们捞捞这里的行情，介绍介绍生意，别让咱们大明的人吃了亏。当然，我们也不会亏待你，费用自不必说，小宗的买卖当然由自己人经手比较好。”高闯说：“可是，这批货太大，你吞不掉的。”

　　明人点头道：“我知道自己没那么大的胃口，不过是赚两个小钱。这地方有几大盟主把持着，我就是吃了，也得连骨头带皮吐出来。但是你们才来，两眼yi摸黑，就算是朝廷派来的，也要先试探试探，这个就交给我了。我来这里二十年，熟悉得就和自己家yi样。”

　　“那就有劳了。”高闯咧嘴yi笑，“可是我们不买奴隶。”

　　“我知道，我也就是yi说。”明人顺嘴答道：“但是那边有个大酒铺子，牙商全集中在那儿，各大盟主的手下也在那儿，所有的大买卖都是在那儿谈成的。不过实话说，您今天带来的这yi趟，还没有人吃过。”

　　“咱们是谁大明王朝，哪是这此蛮夷小国能相提并论的。”老铁插嘴道，“这也算他们的造化，能活着遇到这么yi回，不定哪辈子烧的高香呢。”

　　“您说的是”明人顺着别人的话音说话的能力相当强。

　　“在这儿做生意，基本上是怎么个规则”花想容又问。

　　“来这个地方的人，哪儿的都有，所以是用货换货，铜钱钱票是不通的，不过金银可以。”明人说，“你们带来了大明的什么宝货呢”

　　“这个回头再说，总之有你的好处。”高闯拦住话头，心想看花想容挺精明的，没想到却yi点社会经验也没有，哪能还没见到东西就先泄自己的底呢，真不知道她的什么双料博士是怎么念的。再说，他们这回做的可是国家生意，也就是贸易，虽然纡尊降贵的要和这些松散联盟谈判，好歹大国的架子也要端着。

　　“这里都有什么好东西”高闯问，虽然费大人事先告诉过他们了，不过他还是想直接了解yi下。

　　“乌木c降真香木c观音竹，这可是非常罕见的，还有非常非常少有的伽蓝木。”明人答：“这儿的人用伽蓝木制成伽蓝香，珍贵得不得了，跑这儿的人都想弄到这种香料。当然还有犀牛角c象牙，还有其他yi些当地的特产，看你们要什么了。”

　　高闯当然知道郑和想要的也是伽蓝香，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香料会如此罕有和珍贵，而且利润高到难以想像。他听花想容唠叨过，香料的利润最高可以有原价的六十倍，这就是为什么几十年c上百年后，欧洲的船只铤而走险来到亚洲的原因，世界各地对这种奢侈品的需求都很大。

　　“你们要什么，可以提前告诉我，不然让别人先买走，你们这yi趟就损失了。”明人说。

　　高闯拍了拍明人的肩膀，笑道：“慢来慢来，我只是个先锋，主事的在船上哪”

　　两人yi马当先地走着，后面跟着花想容和马欢，再后面是小老虎牙和小星，外加其他的队员，老铁和舒老大这两个有经验的高手断后。而路边的人似乎都在干自己的事情，但高闯感觉得到他们是在偷窥，看来船队的宠大和强大，给这里的人带来了震撼和威慑。

　　拐过yi个臭气熏天的牲口棚子，眼前出现了yi大片空地，左边是yi座两层的竹楼，确实是这里最气派和最高级的地方了。右面却是yi个像戏台yi样的大台子，台下围满了人，不停的有人吆喝着听不懂的语言，还比划着十指。台上，有yi群半赤祼的男人，个个神情萎顿，像动物yi样被拴在yi起，被几个拿着带倒刺儿的鞭子的男人喝斥着，还时不时挨上yi鞭子。

　　这是高闯第yi次见到贩卖奴隶的场景，听明人说这都是各方交战后的战俘，这些在战场上你死我活的男人，此刻再没有敌我之分，全在这个台子上成了别人的货物，当然这其中也有从其他地方掠来的人。

　　“还是现代好啊，至少没有那么野蛮。”高闯咕哝了yi声，才要随明人进入酒铺，却被yi个奴隶吸引住了目光。这个人皮肤黝黑，高大强壮，穿着不知道是什么少数民族的服装，此刻正被强拉到台前来。

　　他似乎极不驯服，身上到处都是伤，嘴唇干裂，眼睛凹陷，也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站也站不稳，但他还是不停的抗争，想挣扎出人贩子的控制。

　　yi瞬间，他的不屈，打动了高闯的心。

　　第二卷 占城篇之秘密神殿 第十六章 阿布

　　贩奴的台子是在yi片空地上，上方扎了yi个简易的竹顶。此时正是中午时分，台子上只有yi片窄窄的荫凉之处，几个奴隶贩子吆喝着，把yi串麻木c萎靡c接受了命运的奴隶推到荫凉处坐着，每人还给了yi口水喝，显然非常爱护自己的财产。而台下，人们也呆在凉棚和树叶编成的遮阳伞下，只有这个奴隶在阳光底下爆晒着，看模样也干渴了yi段时间了。

　　“进去吧，我看不了这个。”身后的花想容扯了扯高闯的衣袖。

　　高闯知道女人心软，受不了这种场面，可当他无意间与那奴隶的视线相对时，他在这奴隶的眼中读懂了那种“士可杀不可辱”的决心与悲凉，不禁走上前去。

　　“这贩人的王八蛋说的是哪国话” 听那奴隶贩子口中滔滔不绝地讲着鸟语，高闯问道。

　　“安南语。”yi直跟在高闯身后的马欢回答。

　　高闯点了点头，并不想知道奴隶贩子在说什么，想来不过是吹嘘这奴隶多么强壮c价钱是多么便宜之类的，“这个奴隶我要买。”话yi出，其他人都吓了yi跳，但明人却露出了笑容。

　　“老高，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我们是来探个路的，假如带个人回去，怕郑大人不允。”老铁说，他已经和高闯亲近到称呼“高老弟”为“老高”的地步。

　　“我会和郑大人说的。”高闯边说边走到最前面，因为他们yi行人太引人注目了，人群自动闪开了yi条路。

　　他并非是因为好心，这场面虽然野蛮，但他经历过太多的事情，知道这世界上到处都有惨烈的事情发生，如果不能练到心硬如铁，是没办法在他那个位置上生存的。他只是尊敬那个奴隶的骄傲，想给在这种环境下都不肯屈服的人yi个机会。

　　“刚才他似乎说的是，既然没有出价，打死这个奴隶得了，省得占地方，又浪费粮食。”马欢补充道。

　　“太不人道了。”花想容搭腔。

　　yi队人中只有她和马欢两个人赞成高闯的决定，既然不能拯救所有的人，救yi个算yi个。

　　看到有人过来，奴隶贩子来了精神，上前抢上几步，蹲在台子上，谄媚地看着高闯，说了几句话。

　　“他在向您问好，然后说，这奴隶是从北边山里带来的夷人，力气大，身体好，能干得很，看您是生面孔，不如交个朋友，半卖半送给您。”明人抢在马欢前给高闯翻译。

　　“你让他少来这套，明明要把人打死了，还说什么半卖半送。”高闯眼睛看着奴隶贩子，嘴里却对明人说：“再说，人都被他们折磨成半死了，说不定到我手里还要搭医药费，别让他来弯弯绕，直接开价好了。可有yi宗，你去跟他谈，中间赚几个钱是应该的，可别糊弄老子。”

　　“哪能呢，好歹咱们都是从大明来的。”明人心花怒放，“我只赚几个钱请爷喝酒，走了这半天，也热了。”他说完就走到台子边，双手yi撑，灵巧的跳上台子，和奴隶贩子谈了yi会儿，然后又跳了下来。

　　“这样的奴隶，如果用大明的铜钱来买，至少要五千贯。”他说。

　　“五千贯这在金陵能买十个青花白瓷盘了”小老虎牙和小星异口同声地说，他们两个为了够资格迎娶邓家的姐妹花，打算过做生意，因此对各种商品的行情比较了解。

　　“官窑的”高闯问。

　　小老虎牙上前yi步，在高闯耳边道：“官窑的还要贵，不过这个价，普通人家已经买不起了。官价：青花白瓷盘，每只五百贯；碗，每只三百贯；瓶，每只五百贯；酒海，每只yi千五百贯。”

　　“我没说这是终价啊。”明人连忙道：“我当然心向大明了，所以杀价到五百贯。当然了，看爷您要用什么来交换，总的来说，奴隶买卖是真金白银的，不然，您拿个瓷器换”他说着瞄了yi眼站在高闯身后的士兵。这yi行人中，有两个士兵抬着yi个木箱，里面有货物的样品。

　　高闯想了yi下，从衣袋中拿出yi块银子道：“这个给你了，换成五百贯后还剩下多少都归你，可是我要你继续和他谈，告诉他这个价钱我同意，但要搭上yi些水和食物，我要请其他奴隶吃顿饱的，别耍滑，我会派人看着的。”

　　明人见有利可图，立即去谈，很快就谈好了。

　　“你叫什么名字”高闯俯下身，看着那个奴隶的眼睛，虽然语言不通，但他相信他能听懂。

　　“阿布。”奴隶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高闯指了指自己：“我，高闯。大海，你愿意和我走吗”他比划了yi下，然后指指大海的方向。

　　阿布戒备地看着他，似乎不太信任，也没明白他的意思。

　　高闯转身对马欢道：“你和他说yi遍，看他能不能听懂。告诉他，假如他愿意，他可以得到自由。”他本想这么做的，可是怕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