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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西游记 第 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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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还有两根细针在动,背面似乎是yi个指南针。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有点像水运仪象台,但相比那个巨大的东西来,不知道精巧多少倍。
这件东西和这个人yi样怪异,郑和疑惑之余,已经把这些东西都收了起来,准备yi会儿呈给皇上。他之所以没有直接把高闯带去,是因为皇上性子暴烈,可能不由分说就杀了这个人。可他觉得这个人是可以利用的,过些日子的出海之举,之前没有任何人做过,也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参照,这个人似乎对海上生活极为熟悉,对随船队守卫的见识也颇为独到,应该是个可造之才。倘若皇上真不能留着他,从西洋回来之后把他杀了也是yi样。
还有,这个人身上有船厂的腰牌,这就说明他在船厂里做事。可他这样的能人为什么会委屈在船厂又为什么对他即将的远行那么有兴趣他是什么人是来坏事的吗这些目前都还是个谜。
又嘱咐了老铁两句,郑和匆匆回去皇宫复命。而这边,高闯就这么被送到了牢房中,岤道自解时正看到同牢房的几个人蹲在他周围好奇的看他。
刚才被郑和提来的路上,他就知道他是被下了大牢了。进监狱对他不是新鲜事,新鲜的是他做了六百多年前的监狱,没想到他来到大明才不过十几天,经历竟然已经如此丰富了。
他这个人在陌生的环境中从来都采取yi动不如yi静的策略,所以根本不起身,只是转动着脖子看看周围的人。他发现牢房很大,似乎是最里面的yi间,两面是土墙,另两面是以粗木和锈柱子组成的围栏,除了同牢的人看他,对面牢房有好事的,也从铁栏的间隙向这边张望。
味道,那是臭的不用提了,也不知道是传自身下的烂干草,还是围着他看的人,yi只老鼠大摇大摆的从他胸口上爬过去,看样子都肥得跑不动了,肯定是和这里的人相处很好,毫不怕人。
不用摸,他就能感觉到跟随了自己十年的匕首没了,腰后的短剑也没了,重要的是胸前的多功能手表也没了,肯定是被郑和搜了去。他现在没有力气沮丧,话说回来,哪有进监狱前不被搜身的,只是他觉得这yi趟赔惨了,不仅要找的东西没找回来,结果又丢了新的东西,还把自己弄到牢里来了。
在这个地方,大概越狱不难,问题是郑和yi定会派人死盯着他,看来还要想其他法子才行。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命运,但他这个人是到死都要挣扎的,不会就这么让人拿走他的小命。
“闪远点,别挡着我呼吸新鲜空气。”他长出了yi口气说,之后自嘲地轻笑yi下。新鲜空气,哪里有但是稀薄的臭气,也比这几个浓缩了精华的人强。
“你会说话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要不就是吓傻了。”yi个小叫化子说。不过,这牢里所有的人都像叫化子,蓬头垢面c衣衫褴褛,这让他无比怀念在现代的监狱生活,至少牢服还是很干净的。
他突然说话,吓着了围着他的人。这些人自然闪开了yi条缝隙,让高闯可以看到刚才没看到的地方,也就是本牢的全貌。这间牢是个大牢房,yi共十七c八个人,模样都脏得看不出来,只有刚才说话的这个小子和他身边的yi个同龄人能让人看出个子丑寅卯。这小子yi双眼睛又大又亮,显得好奇心相当旺盛,很有活力,似乎也不为自己身在监牢而担忧,乐观得很,另yi个看着比较倔强,面目挺秀气的,正戒备地望着他。
“你为什么进的大牢”果然,这小子好奇得很。
“我走夜路走错了地方,还没有路引。”
“你傻啊,半夜闲逛个什么劲”这小子不见yi点惋惜,反而有些兴奋地说:“唉,你也算倒霉了,就不知道你家有没有门路,这个罪名可大可小的。你猜,我是为什么进来的”
“小老虎牙,别多话。”高闯还没回话,那个秀气而倔强的小子冲口而出。
“原来你叫小老虎牙,名字怪好玩的。”高闯yi笑,坐起了身,那小子也是yi笑,果然露出两颗雪白的可爱虎牙,高闯yi见就知道他为何得名了。
“你叫什么”
“高闯。”
“哦,好名字。”小老虎牙毫无诚意的称赞,然后向身后yi指,“那是我的好朋友,叫小星。”
老虎猩猩他到了动物园吗
“因为他小时候就喜欢傻呆呆地看天上的星星。”小老虎牙推翻了高闯的揣测。
第yi卷 京师篇之夺宝奇兵 第十七章 杀威上
“明明没有路引还在半夜三更到大街上闲逛,听着倒也稀奇。”yi个倨傲的声音从大牢的后方传来,明显带着挑衅和恶意,“难道你不知道大明律历吗”
“胜爷火眼金睛,yi下就看出这小子在混说。我看他八成是个穿房越脊的偷儿,手脚不利索,让官爷拿线搭上啦。”另yi个声音谄媚地说。
高闯不用看也知道说话的是谁,这也是他喜欢单人牢房的原因,虽然心理压迫感严重,不过却没那么复杂,没有所谓的号长来找麻烦。人就是这样,yi旦群聚,就会有人出来领导,或者称王称霸。
“闪开点,好狗不挡道”yi个干瘦的人走了过来,yi把推开小老虎牙。
小老虎牙还在好奇地观察高闯,没有提防,被推了yi个趔趄,幸亏小星在旁边扶住他,才没有摔倒。
“新来的,我们胜爷问你话呢,你好生站起来回,还大刺刺地坐在地上,你屁股烂啦”说着踢了高闯的侧胯部yi脚。
高闯心里的火“噌”的yi下窜到了脑门上,双拳握紧,差点当场把这个麻杆男打扁,但他随即又压住怒火。目前他即要提防郑和的监视,又要想办法离开,多yi事不如少yi事,只好忍忍算了。想到这儿,握紧的双拳放开了,人也爬了起来。
他刚才坐在角落里还不明显,yi站起来,高大的身材就形成了无形的威胁感,让那个麻杆不自觉的有点心慌,向后倒退了yi步,回头看看那个叫胜爷的人。
循着麻杆的目光,高闯这才特别注意到在牢房最里侧的yi角坐着五c六个人。这个角落比别的地方都干净,地上铺的是较为新的干草,大牢内小得不能再小的天窗上洒下的yi点阳光也照射在那里,而那个角落周围像有yi个无形的界限似的,除了坐在那儿的几个人,其他的犯人没有yi个接近那里半步。
这几个人里,为首的是yi个比麻杆还瘦的瘦子,大概就是那个胜爷了。他摆了个自认为很帅c很有型的c懒洋洋的pyise,腿伸得很直,还敞开着衣服,只是这造型不会让人觉得他威风,而是会让人注意到他肮脏皮肤下清晰可见的yi根根肋骨,还有yi条条鼓涨的血管像蚯蚓yi样在皮肤下隆起,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活的人体经络图。
他的脸上,满是挑衅和鄙夷的傲慢神色,不过更引人注意的却是他脸上那个超大的蒜头鼻子。没有yi丝肉的脸上摆着那么大个的鼻子实在太滑稽了,高闯当场差点不严肃起来,幸好及时忍住了。
“小子,你是哪条道上的进了这个苦窑儿,就不懂得孝敬yi下大爷吗”麻杆在蒜头鼻的授意下,壮着胆子对高闯喝道。
高闯知道他们是要给新来的犯人立立规矩,杀杀威风,于是强压着火气道:“对不住了,我身上没什么东西,等我出去,yi定想办法给这位胜爷带点好处。”
麻杆听他这么说,又yi次扭头看看他的老大。在他的印象里,这时候新来的人应该吓得立即求饶,让他们大大的折辱yi番,等胜爷开心够了,自会拳打脚踢yi顿,然后踢他到马桶边上呆着去,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小子yi点没有害怕的意思,稳稳当当地回话,当然也没有要跪下的意思。
“哈哈,这小子脑袋有毛病。”另yi个人说:“进了这大牢里,出不出得去还由得你吗就算能出去,你是横着出,还是竖着出也是个问题。到时候,你又拿什么孝敬咱家”这个人有半边脸红得像朱砂yi样,显然是yi块巨大的胎记。
“对啊,让你现在就给胜爷上点供,哪轮得到你长长远远的打算。”麻杆得到启示,用力推了高闯yi下,不料高闯纹丝未动,他自己却被反震力推得踉跄了yi下。几声窃笑声传来,也不知道是谁发出的,麻杆恼羞成怒,没得到指示就向高闯打了过来。
高闯虽然提醒自己隐忍,但也不容这些小人打上身,于是向后yi闪,让麻杆扑了个空,还好心的顺手拉了他yi下,免得让他直摔到牢门处。麻杆瘦成这样,说不定yi下就能从铁栏的缝隙中冲出去,回头害他个越狱未遂就不好了。
“这位老大,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高抬贵手吧。”高闯耐着性子说。
他的举动与以往入牢的人不同,引起了蒜头鼻的注意。在他看来,这个新来的人举止从容,身体强健敏捷,看来像个练外家的高手,尤其下盘,极之稳当。现在对方说了软话,他应该就坡下驴的,可是他极不喜欢这个新人的神色,虽然他极力隐藏了,可看来还是那么桀骜,让他生出要把这个人踩在脚下才舒服的心。
“我的贵手抬yi抬,也不是不可以,可你就这么白扯着脸说话啊,谁教你的规矩”他强迫自己在气势上不输给这个新人,而因为对方是站他是坐的,所以他不得不仰望对方,这也让他火大,“你老子就这么教你的吗先跪下来磕个头再说。”此话yi出,他的手下就纷纷附和,身边已经回过神来的麻杆甚至想偷袭他的膝弯,让他下跪。
高闯觉得心里的火都快把他的人烧着了,因为强逼自己理智冷静,身体紧绷着,连骨节都“咔咔”作响,想当年他被打断了腿骨,背上压上铁锁,他宁愿趴在地上也没有跪过,现在更不会了但他还是用尽yi切力量做最后的心里建设不气不气,不和这些下流坯子yi般见识,随便应付yi下就好。我忍。我忍。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怕折了您的寿,还是换个方法吧您都抬了yi次贵手了,这次就再抬高点。”虽然告诉自己要忍,但语气还是不自觉的强硬了起来。
“换方法好,今天大爷我高兴,就给足你面子蒜头鼻被高闯不卑不亢的态度激得起了凶性,j笑道:“那么就换成教你点规矩吧,大爷我今天就代替yi下你的老子,你说可好”
高闯还未回答,小老虎牙突然冲了过来,yi把拉住高闯向后退了几步,向蒜头鼻讨好地笑道:“他新来的,什么也不懂,我来和他说,省了胜爷的事,不知胜爷要他怎样,请示下。”说着扭过身来,冲着高闯猛眨眼睛。
yi边的小星也上前拉住他,急急的低声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整治人的手段比大牢里的刑具还多,狱卒是不会管的。”
“让他把我的脚舔干净。”蒜头鼻发话。
第yi卷 京师篇之夺宝奇兵 第十八章 杀威下
“这个有点,”小老虎牙看了yi眼蒜头鼻的光脚,显得有点为难,“胜爷换yi个法子惩治他可好”
蒜头鼻没有回话,只是动了动手指,那个红胎记脸立即冲了过来,趁高闯被小星拉着,上去就打了小老虎牙yi个耳光,“哪轮到你说话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把你那两个眼珠子挖出来,省得你认不清大路在哪边”
他yi手揪着小老虎牙,yi手就要去抠他的眼睛,但突然觉得yi股凉风袭来,接着他的手腕就似被铁钳死死锁住,感觉有yi股大力把他向上yi掀,他的人就飞了起来,直扎向牢房的yi侧土墙。
这变化实在太快,那几个混蛋没有yi个反应过来去接他,所以他直接以头和土墙做了个亲密接触,落在地上的同时,脑袋上的血也流了下来,覆盖了半张没有胎记的脸。但他没办法去擦,因为他的yi侧肩膀在撞墙时脱臼了,另yi侧肩膀则早在他飞出之前就没了知觉。
“这样多好。”高闯轻笑yi声,“现在红得多均匀,老子就赐你个名字,以后就叫满堂红吧。”进了监狱已经很悲惨了,可这些人就偏偏要靠让别人更悲惨来使自己好过些,只可惜这些混蛋把他高闯的火勾了起来,那么现在就要让他们也尝尝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
他转过脸来面对蒜头鼻,“您站在地上的那两个丫子是脚吗钉个掌当蹄子都行了”高闯双手抱在胸前,脊背挺的笔直。他这样子代表他很生气,而且随时会攻击,在现代的时候,他yi表现出这个样子,周围的人早就跑了,“您长眼看看,比地皮还黑,上面的老泥儿剁yi刀都剁不透,跟穿了铁鞋似的。您那五个是脚趾头嘛,明明是五个驴粪蛋儿,我看舔是舔不干净的,干脆拿铡刀给您砍下去,回头您受累自个儿安yi对真正的驴蹄子得了。”
“你说什么,死小子”蒜头鼻“腾”的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狰狞,那缕照在他脸上的阳光,不但没有让他看起来像个人些,倒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像yi对阴冷的猪眼,“你找死”他说着,身后的爪牙也跟着群情激昂。
“老子是活的不耐烦了,倒要看看你怎么给老子送终。”高闯冷笑。他明白监狱里的犯人斗殴是没人会管的,除非出了大问题,那么他只要不把这几个人宰了就行。他目前诸事不顺,重要的东西全部丢失,心里窝着火,偏偏这些不长眼的还来惹他,他正好拿他们撒撒火,解解气。
“给他讲讲规矩”蒜头鼻yi挥手,大叫了yi声,立即有三个人扑了过来。
高闯没等他们上来,就率先迎了上去,yi抬手给了迎面而来的人yi记锁喉,之后猛力yi推,让这个人像个破沙包yi样横摔向与其他牢房相连的粗木桩,砸得这些碗口粗的木柱吱呀乱响,似乎要把土牢都震塌了,而人则在掉到地上后四肢抽搐着口吐白沫,连气也喘不匀了。在击出这个人的同时,他给了右边包抄过来的人yi记侧踹,让此人立即疼得像杀猪yi样叫了起来,抱着膝盖在地上翻滚不止。最后高闯看也不看,按照早就算准的方位yi转身,直接赏了左边的人yi个过肩摔,让他像yi扇猪肉yi样猛拍在地上,从头到脚全直了,连屎尿也控制不住,瞬间四溢横流。
这yi切不过是几秒钟的事,这些欺压弱小的混蛋连眼睛还没眨巴几下,高闯就已经打完收工,斜睨着yi双闪亮的黑眼睛盯着剩下的五个人。对付古代那种奇怪的武功,他是有些犯怵,但对近身肉搏他却很有信心,这几个人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胜爷,怎么样不让小的给你松松筋骨吗”高闯咧嘴yi笑,雪白的牙齿看来像猛兽的牙齿yi样。
蒜头鼻有些慌了,但事已至此,他也知道不可能善了,于是扯住身边yi个手下,向前猛力yi推,“给老子上,今天谁打死这个小子,外头的金银财宝分你们yi成。”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蒜头鼻的包括麻杆在内的四个手下闻言立即又向高闯围扑了过来。不过这次他们学聪明了,不知从哪里抽出了几根木棒作为武器,而且仗着人多,从四面包抄过来。
高闯并不慌乱,心中快速估算形势,见四个人已经缩小了包围圈,yi低头闪过身后的yi记闷棍,然后向侧yi步,把麻杆连人带棍子yi起抓住,拿他做为盾牌,根本不理会他同伴的家伙招呼在他身上,疼得他“嗷嗷”乱叫,同时另yi手不停,再搭配脚法,又使出三招yi招制敌术,干脆利落地把另三个人撂倒,只是这麻杆身子板太单薄了,高闯怕下手yi重就弄死了他,于是把他丢在地上,反正他被自己的同伴已经打得鼻青脸肿。
现在,蒜头鼻的爪牙全部剪除,只剩下他yi个孤家寡人了,眼看着高闯yi步yi步逼近,他神色慌乱地后退,渐渐被高闯逼到了两堵土墙的夹角处。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何必弄得那么僵呢”他心虚地笑了yi下,偷瞄了yi眼躺了yi地的人,见这些平时也是气势汹汹的手下,在高闯又狠又凌厉的进攻下不合yi招之力,就全部交待了,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重伤,没yi个爬的起来,只躺在地上哎哟,不禁害怕了起来,眼神闪动着求饶的气息。
“刚才你不是不肯让人说话吗”
“没想到您也是个英雄,yi场误会。”蒜头鼻贴紧了墙壁,“大家交个朋友如何”他的态度突然大转变,也不怕yi直在旁边观战的人嘲笑,神态委琐极了。
高闯鄙夷地看着他,心知这些人就只会欺凌弱小,面对强者却马上换了yi幅嘴脸,连反抗的勇气也没有,实在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今天你闯爷教你个乖。”他冷笑,“出来混要懂得光棍之道,给别人退路就是给自己退路,弄不清这yi点,就是当个流民草寇也是最上不了台面的下作东西。”
“蒙您指教,感激感激。”
“你闯爷本来想放了你,可是你不该让你的狗腿子打了小老虎牙。你闯爷这人没什么好,就是容不得别人欺侮手下人,你这是捅了马蜂窝,我还不和你豁雷子了。”
“那不是我”
“你看你这样说就不客观了,我明明看见的。”
“闯爷饶了我吧”蒜头鼻突然跪了下来,去抱高闯的双腿,但不知何时,他手中多了yi把寒光闪闪的短刀,借yi跪之势,向高闯的小腹刺去
第yi卷 京师篇之夺宝奇兵 第十九章 探监上
眼看锋利的刀刃就要刺入柔软的腹部,蒜头鼻的上方突然伸下来yi只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只yi拧,不仅尖刀落地,蒜头鼻的手腕也立即折断,尖利的骨头刺穿了皮肤,鲜血迸流,疼得蒜头鼻差点死过去,痛叫得凄惨无比。
“闯爷饶命闯爷饶命官差大人,救命啊”
“提防着你哪,还给老子耍这花枪。”高闯真有点怒了。
他和无数恶棍打过交道,当然明白蒜头鼻这种平日耀武扬威,但遇到强者就迅速低头求饶的人是最没有自尊和信义的,必定会在适当的机会反咬yi口。何况这人武力不足,如果不是凭着狠毒和阴险,根本不可能让yi群混蛋听他指挥,所以他yi直没有放松警惕。刚才看见这混蛋yi直把手背在身后,眼神闪烁,就知道他不怀好意,他这个二十yi世纪的大脑,怎么能输给这六百年前的古人,当然面前这人也不算人。
“打死他”在蒜头鼻的哀告和痛呼声中,小星突然怒喝yi声,眼神凶狠地跑过来,对着蒜头鼻的脸就是yi拳,让他鼻血长流,“打死你个混蛋”
高闯心里明镜似的,这混蛋平日里指不定怎么欺侮这两个孩子呢。小老虎牙看来比较开朗,似乎还好,这个内向倔强的小星,日子yi定很不好过。他受过恶人的欺侮,此时感同身受,当下干脆学习雷锋c乐于助人,双臂yi勒,差点扭断那混蛋的脖子,还特意留点空气让这混蛋吸送去,使他嚎叫起来的音效更大yi点,听着特别解气。果然,他在小星和小老虎牙的脸上看到了报复的快乐。
“小老虎牙,你也来yi拳”高闯哄小孩似的招呼着,小老虎牙也不客气,照葫芦画瓢。不过他手劲比小星大很多,yi下就让这位胜爷的蒜头鼻变成了红色蒜泥,鼻梁骨塌成yi片。
“高老大,你这些功夫和谁学的,这几手可帅得很哪”小老虎牙的好奇心又上来了,也不管躺着yi地的人,也不管狱卒为什么还没过来,更是把高闯叫成了老大。
“yi个美国人美丽国家的人教的。这叫yi招制敌术,快速简练,不过太过凶猛,yi点不留情面,上手就是你死我活。这证明那个国家的人很伪善,不人道,净玩这些杀伤性强的东西。”
高闯yi边胡乱解释,yi边观察周围,奇怪的发现狱卒竟然还在磨蹭,似乎是要听到指示才肯过来,这让高闯发现他yi直没有见过牢头,难道是跷班回家了
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狱卒终于溜达了过来,还假装才发现牢里的斗殴事件似的,惊讶的大呼小叫yi番,象征性地威胁了犯人们几句,说是没看到是谁挑的头,如果发现,或者再有斗殴打架的都大刑侍候云云,然后就骂骂咧咧的带人把这些倒霉蛋抬走,之后就没有了下文。
高闯心里yi动,但是没有说破。他从被关到这里来,yi切都不合乎逻辑,按说他知道了皇家的秘密,应该立即杀掉灭口,就算不杀他,也应该把他关到个秘密的地方,不可能放到普通的监牢里。所以他现在的情形比较奇怪,似乎有什么因由。他的东西和腰牌落到了郑和的手里,郑和不可能不怀疑和猜测他的身份,可郑和竟然不大刑侍候他,难道是想引出他背后的人只是他的背后根本没有人,就怕连累了光军。
若真追查起来,光军的身份太清白了,没有任何瑕疵,只期望郑和能表里如yi,人长得如此磊落,行为也光明公正,不会滥杀无辜。
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怕了,既然暂时不会被处死,他就要先装yi下安稳老实,然后再想对策。他来大明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不能烂死在牢里,就算没有半分的希望,他也要找出希望来,绝处逢生是干他这yi行的必备素质。
接下来的几天都在平安中度过,蒜头鼻和他的手下似乎是大牢里的祸害,高闯的除害之举简直是大快人心,本牢的,乃至全牢的犯人都因为高闯神勇无敌,两c三下就撂倒了yi直欺压他们的混蛋,为他们出了yi口恶气,而把高闯当救世主yi样崇拜,小老虎牙和小星更是和他亲近得不行,不用吩咐就鞍前马后地跟着他,高老大长c高老大短的叫,心甘情愿地当了小弟。再后来,狱卒不知为什么把同牢的犯人全部调到其他地方去了,还把相邻牢房的粗木柱处砌上了yi堵砖墙,所以诺大个牢房就剩下高闯和两个“小弟”,如果不是牢门还是铁栅栏,几乎算是把高闯隔离开了。
对此高闯有些后悔。他有自己的目标和目的,他也不属于这里,因此他不想牵连到任何人,可当时yi时意气,虽说给这两个小子解了气,报了仇,但当他离开,他们就还会落到被人欺凌的地步,甚至遭到报复。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是害了他们。只是他很明白这对年青人心里那种在强权下无依无靠的感觉,所以不忍心抛弃他们,心里打算着,自己出去后,要想办法把他们也弄出去,然后放他们过自由的日子去。
他怕麻烦,可是麻烦沾身,他也绝不会推卸责任。
而这个时候,他的大麻烦来了,因为终于有人来探他的监了。狱卒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yi脸古怪,显得又意外又妒忌,还有点小小的兴奋。这让高闯yi头雾水。照理说,他在大明只认识光军,探监的应该只有他,可那些狱卒的表现非常戏剧化,好像来了什么大人物似的,居然聚在yi起窃窃私语。
究竟是谁来看他高闯很纳闷,伸长脖子向监外望去。就见yi条红色的身影伴随着前面牢房传来的惊叹声和狱卒们说话的嗡嗡声出现在高闯面前,香风yi阵。
所来的女子穿着红绫小衫配着同色长裙,腰间系着金丝绣的腰带,红色的缎子鞋,鞋帮上缀着几颗小小的珍珠,如云的乌发高高盘起,和时下女子的发式大不相同,衬得这女子从脖子到肩部的线条极为柔美。发上,并未戴yi珠yi钗,只别了yi朵红玫瑰,好像才从花枝上摘下来的,还带着露水,鲜嫩娇艳得让人想摸上yi下。整个人yi身的火红,却没有戴任何首饰,艳极但又素极,再加上身段窈窕c眉目如画c举止风流,竟然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第yi卷 京师篇之夺宝奇兵 第二十章 探监中
“恩公身陷囹圄,小女子特来拜望。”没等高闯回过神,这美人竟然娉娉婷婷的拜了下去,声音好听得像唱歌yi样。
高闯虽然见多识广,但还没有美女对他行过这样的大礼,吓了yi跳,伸手出铁栅栏想扶起她,可yi见自己的手在监狱里两天来已经变形成光军的“粪叉子”状,面前这美女又娇嫩得好像yi碰就化yi样,就又把手缩了回来,有点尴尬地说:“姑娘快请起。不知请问在下您究竟是哪位”
“恩公不记得我了吗”美女没有起身,继续低着头,雪白的后颈像yi匹雪绸yi样,“小女子云想衣佩服公子高风亮节,施恩不图报,此种胸襟气度世所罕有。”
这是说他吗他什么时候那么伟大了这不是说上帝他老人家吧可是云想衣难道是那位金陵所有青楼姑娘中的花魁,招的头牌姑娘,那个落水后被自己救上来的女子高闯脑海中的记忆迅速闪回,没怎么费力就想起了前几天在秦淮河中的yi幕,但不知为什么最后又联想到了花想容身上,连忙瞪大眼睛看着云想衣,想以美好的东西把脑海中的丑恶影像逼回去。
云想衣略yi抬头,看高闯茫然的瞪着自己,还以为他想不起来她,突然站起身来,整个人站在大牢的门前,双手抓着衣领向外yi扯,立即外衣敞开,露出里面粉红色c绣着白荷花的肚兜来。
yi片惊呼四起,虽然除了同牢的小老虎牙和小星,没有人能和高闯共同欣赏此美景,但其他yi直密切监视此处的人都明白云想衣在做什么,都恨不得立即瞬间移位才好,小老虎牙和小星更是瞪大了眼睛,呈木僵状态,看样子要晕倒。
高闯来自现代,长年在海上漂,什么开放的女人没见过,但此刻他也同样呆住了。只是让他发呆的不是这美女的身体,毕竟她只露了肚兜,没有露肉,他吃惊的是云想衣的豪放,虽然她是青楼女子,但这种举动在明朝也是很需要勇气的,何况她还是自持身份的名妓
娇嫩的粉红,精致的白色荷花含苞待放,衬着吹弹得破的冰肌雪肤和火红的外衣,云想衣真的很美,美的不在于,而在于那种风姿和暧昧的态度。
“恩公想必记得这件衣服,听我的丫环说起,恩公为救我yi命曾经见过。”
“我想起来了,请姑娘穿好衣服。大牢里的蚊子凶,别咬得到处是包,那就不好了。”高闯向后退了yi步,挡住那两个小色狼的视线,脑海中把那天的手感也模糊地回忆了起来。
云想衣很意外,没料到高闯的反应比较平静,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人千千万,等闲人物她都不假辞色,更别说这种举动了。在她看来,男人看到她这样,不流鼻血也要流口水,哪知道这个男人像见惯yi样,沉稳得很。
那天她落水后,自忖必死,没想到能被人救起,当时她还没有恢复,只看到yi个高大背影,后来听丫环说起,那人没有留下姓名就离开了。本来她想既然人家不留名,就是不愿意和她有牵扯,所以并未特意寻找,可是她的丫环早上去买东西,从衙门的布告里发现了这个人。于是她想先来探望yi下这位恩人,然后想办法把他弄出牢去,再施以金钱,这样也算报恩了,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不记得她了,这让她突然想恶作剧,所以才有了那番惊世骇俗之举。
不过虽然她没有达到目的,但她也是经过大场面的,当下轻轻yi笑,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襟,纤手向后yi伸,身后的yi个小丫环就递给她yi个精巧的红漆食盒。
高闯看看那个细眉细目的小丫头,见身上没有yi丝青楼的风尘气,虽然不是多漂亮,但让人看得很舒服,正是那天说要给他烧香的小姑娘。
“我叫木三三,姑娘们都叫我三三的。”她yi见到高闯的眼神就答道,根本没用人问,善解人意得很。
“我的丫环,不懂事得很,恩公莫怪。”云想衣轻声道,看似含羞带怯地不敢看高闯,但高闯却觉得这女人把他从里到外看了个遍。
“官差大哥。”她半转过身,盈盈yi笑,“麻烦差大哥把牢门打开,我要为恩公把盏,以谢救命之恩。”
几个狱卒听云想衣这么说,竟然涨红了脸,有些扭捏,争抢了yi阵后,最终还是由年纪最大,看来资格最老的yi个走了过来,殷勤地为云想衣打开了门,末了还没忘了在高闯身边耳语道:“你小子真有艳福,竟然让云姑娘到这臭大牢里给你送吃的,王孙公子请她上皇宫,她还不yi定去呢。”
“日行yi善c必有回报。”高闯随便答了yi句,心想这个人真不热爱自己的本职工作,大牢虽臭,却是他安身立命之处,他竟然没有yi点感激之情。
云想衣向狱卒微笑致谢,让那个狱卒骨头都酥了,差点把自个儿也锁在牢里。而三三此时也不知从哪里搬来yi个小桌,云想衣姿态极美的蹲下身,把酒菜yi样样从食盒中拿出来,“白扒广肚c菊花里脊c山珍刺五加c清炸鹌鹑c红烧赤贝c鲜蘑菜心。”她yi边拿菜yi边报菜名,声调仍然很美,但高闯的兴趣却全集中在了饭菜上。
自从来到大明,他yi直吃住在船厂,虽然算不上吃糠咽菜,但那些饭菜也比猪食强不了多少。他来到这里又没赚什么钱,上不起馆子,用文言小说的话说,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现在见了这些精致美食,不由得咽得口水咕咚咕咚响。
“yi点小菜薄酒,恩公”云想衣还没说完,高闯已经席地而坐,大快朵颐,毫不客气的笑纳了,yi边吃还yi边招呼两个直了眼的小子,“过来yi块吃,虽然秀色可餐,但先吃了再看秀色也是yi样,快点啊,别愣着,我可不给你们留着。”
那两个小子得令,立即跑了过来,甩开腮帮子猛吃,让yi边的云想衣着实惊讶。只要她出现,从没有男人的目光能从她身上转开去,没想到来到这个至贱之地,她才发觉她竟然比不上几个小菜。看来真是饱暖思滛欲,在人饥饿的时候,没有什么能比得上食物更让人动心。
她不习惯被人忽视,心里有点酸酸的,要说这两个小的,刚才至少对她还有点惊艳,可是这位救命恩人,却真的没有yi点动心的意思。几天大牢生活让他的胡子长出了yi碴,看模样肯定不是太监,那么不知他是装模作样呢,还是根本不喜欢女人
“三三,记得下次直接带点牛肉c烧鸡来就行。”她向后退了yi步,免得被飞溅的菜汁弄脏了裙子,眼看这些精致小菜被当做粗食来吃,好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也不知有籽没籽,有核没核,就被这些人吞到了肚子里,也不咂摸滋味,恨不得连盘子都嚼碎了,简直是茉莉花喂牛,糟蹋东西。最可气的,他们全忘了她这个千娇百媚的陪酒人。
“恩公,我还带了yi壶酒,有些烈。我想这里阴潮,烈酒可以赶赶寒气,不知恩公喜不喜欢。”
“喜欢。”高闯想也没想地说,yi抬眼看到三三手里拿着yi小壶酒,立即接了过来,就着壶喝。
哪有水手不爱酒的,再说他要给这个美人yi个教训男人可以很文雅,也可以很粗俗,这关乎他最迫切需要的是什么。
第yi卷 京师篇之夺宝奇兵 第二十yi章 探监下
“云小姐是怎么知道我被关到牢里的”把酒菜扫荡yi空,高闯问道。
“衙门的布告。”云想衣秋波yi瞄,轻轻地答。
果然高闯笑了yi下。其实不用猜也知道,yi定是郑和放出的消息,他的画影图形估计这时候已经贴满大街小巷了,不过不知道给他安排的是什么罪名,不可能因为没有路引就上了布告吧,那可是重犯才有的待遇。
“布告上说,我犯了什么罪”
云想衣很意外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罪名,而是因为他似乎根本不在乎是为了什么而进的大牢,只是有点好奇。
惹上官非的人里,不明不白的多了,没钱没势的人很有可能轻罪入狱,但最后顶了别人的重罪,不过是银子的力量作祟罢了,只是这男人这么满不在乎,也实在奇怪。
但话说回来,这男人又有哪yi点不奇怪的听三三说,当时他救她的时候手法很奇怪,就这样把她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而现在,他不在意的直视着她,眼神里没有半点惊艳与崇拜,仿佛她就是个普通女人,和三三yi样,没有什么值得特别珍惜和爱护的,这让她不禁感到被忽视的不快,同时又十分新鲜好奇。
她身在青楼,自认为阅人无数,但对这个男人却不能看透。单看这个人的外表,他身材高大,脸色黝黑,笑的时候露出yi口雪白的牙齿,显然是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下层百姓,或者说就是个活土匪,但仔细yi看,就会发现他眼神聪明,带着不容易妥协的气质,野性难驯,那是只有强者才能有的自信和骄傲。
本来是为报答救命之恩而来,但此刻她游戏红尘的心却突然热切了起来,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强烈的兴趣,想要征服这个人,征服这个看来不属于这里的男人
“擅闯郑和大人府,意图行窃,还打伤官差。”她眼神闪烁地盯着高闯,想在他脸上看出破绽。
“高老大,不是说因为没有路引才被抓吗”小老虎牙先是吃了yi惊,随后就为高闯犯下那么大的罪而兴奋,似乎他犯的罪越大,就证明越厉害,更证明他跟对了人,yi副誓要做小弟的模样,也不想想如果这罪名是真的,那么他的高老大也只能活到秋后问斩的时候了。
“我进郑府确实没有路引啊。”高闯咧嘴yi笑。
小老虎牙和小星愣了yi下,然后对视yi眼,同时伸出拇指,意思是佩服高闯当贼都当得大摇大摆c明目张胆,实在嚣张极了。
“恩公真会避重就轻。”云想衣抿嘴yi笑,“可是恩公,你既然于小女子有救命之恩,或许小女子可以助您摆脱牢狱之灾。”
“这个就不麻烦小姐了。”高闯委婉的拒绝,不是他不想出去,他是个海阔天高的人,无垠的大海才是他的舞台,这几天他活得憋屈极了,可是他知道郑和在暗处盯着他,因此不想连累了这个美人。
再说,这个美人看似娇柔娴雅,风情万种,但实际上那心里至少有九十九道弯,那双眼睛像兜着yi汪水yi样,yi眨眼就yi个心眼。就像那天在船上,她看似在yi边与人无扰,实际上唯恐天下不乱。这不是个普通女人,是个小妖精,少惹为妙。
“恩公”
“不用叫恩公了吧。”高闯露出为难之色,“这样叫我很不习惯,那天我无意间救了小姐,实在是举手之劳,换做是谁,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那好,我就随这两个小兄弟yi起叫你高老大。”云想衣的豪爽之气再度显露,“高老大你也不必叫我小姐了,就叫我衣衣,大家方便。”
“随小姐不是,随衣衣喜欢吧。”高闯只得勉为其难地答应。
看高闯似乎不太情愿,云想衣立即心生yi个要捉弄他的念头,“高老大,你是爽快的人,我直说了吧,其实我想救你出去,也是为了我自己。”
“哦”高闯对这个说法倒很意外,因为他和云想衣yi点瓜葛也没有,难道她是想让自己赎她出青楼日行yi善,倒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他没有资金。
云想衣似是看出高闯的心思,轻笑道:“yi看高老大就不是本地人,至少来本地不久,所以并不知道衣衣的身世。衣衣虽是蒲柳之姿,可是蒙金陵城各位爷的抬爱,早就为自己备下了赎身之资。只不过yi入娼门,终生是妓,衣衣是菟丝绵草,不托付乔木不得以自立,因此只得忍痛委身青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