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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迟 下 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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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快樂又滿足,在他懷裡,是最好的。

  低下身子,深深地吻住他,抵死纏綿……

  第八章

  今天老大的心情,好像非常好。

  於竟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沈尉遲的臉龐,帥氣的眉微微地皺起來,以一種非常謹慎的聲音報告著。

  今天好像並不是一個什麼特別的日子耶,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古怪的事情?他居然可以感覺到老大的情緒,是他觀察人的功力進步了,還是老大自控能力降低了?

  「所以,據我所知江大小姐身邊並洠в腥魏螌嵸|性的危險,我實在洠в斜匾倭粼谒磉叄m阍试s我回來。」

  求求你答應我吧,再留在那個嬌縱的大小姐身邊,他真的會瘋掉的。天知道世上最危險的任務都比江家大小姐要無害得多,那是哪裡冒出來的花癡兼刁蠻公主呀?老大為什麼會派他去做這種事情?

  沈尉遲唇角微勾,指間潔白的紙頁輕輕地翻過,此時白日的陽光大熾,照得書房一片燦爛,映得他眉目如水,溫和平靜。

  這樣,算是答應還是不答應?於竟小心地看著,實在是讀不懂老大的表情,眼睛飛向站在一旁一直面無表情的韓子諾,希望他可以給點提示;誰知道某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挫敗地再度將希望落回到沈尉遲身上,「少爺,可以嗎?」

  他唇邊的笑更明顯,終於開口:「不可以。」

  「呃?」

  「如果洠в袆e的事,你可以回去了。」拿起筆在檔上利落地簽字,「畢竟,我很不希望接到江茵茵的電話。」

  這世上的事,都洠в刑炖砹恕

  於竟哭喪著臉,低著頭退了出去,他現在很肯定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了某人,不然為什麼會被某人這樣懲罰?

  判斷錯铡洗蠼裉斓男那椋鋵嵑茉愀猓瑢Π桑

  等書房再度剩下兩個人的時候,沈尉遲拿過另外一份檔,悠然打開,「想說什麼就說。」

  韓子諾低沉的聲音響起來:「保護江小姐,我們這裡隨便誰去,都可以。」能跟在沈尉遲身邊的人,每一個都是精挑細選的,隨便誰站出來去保護國家元首都不成問睿绕涫庆毒梗昙o輕輕,但天資非常聰穎,身手在所有人之上。

  可是為什麼沈尉遲會派他去執行一件那麼簡單的任務?就算江家大佬與沈尉遲算是頗有交情,江氏與griffith生意來往頻繁,所以江家求助於沈尉遲時他洠в芯芙^,但實在洠в斜匾尠14谷パ健

  「江茵茵指名要他。」

  「少爺,我們都知道,這絕對不是理由。」

  沈尉遲看了韓子諾一眼,很清很淡的一眼。

  韓子諾立刻意識到自己剛剛嚴重地失態了,他居然伲缮贍數臎q定!低下頭,愧疚地說道:「對不起,少爺。」

  沈尉遲很平靜地繼續批閱檔,時間流逝,一直到桌上厚厚的一沓檔全部批閱完畢,他才擱下筆,輕輕地喚道:「子諾。」

  「是。」

  「阿竟跟我多久了?」

  「十四年零六個月。」

  沈尉遲微笑,「原來已經有這麼長的時間了。」

  「是的。」

  「可是這麼久的時間,他卻還是洠в袑bsp;「跟在我的身邊,太衝動是會要命的。」

  「對不起,少爺。」他錯了,他以為少爺這次的懲罰是有私心的,因為於竟最初對小小姐並不客氣,而且少爺還眨四翘斓谋o控帶來看過。

  「其實你洠в邢脲e。」沈尉遲十指在桌上相交,唇邊溞Α

  「什麼?」

  「我也有懲罰他的目的在。」他的笑很溫和,「而且七年過去,該忘記的人他並洠в型洝!

  韓子諾臉色更白,所有的事情,都逃不過少爺的眼,阿竟對葉小姐……

  「在江茵茵身邊,可以磨練一下他的耐性,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

  當然,還可以將阿竟眨x某人的身邊,沈尉遲洠дf出來的話,韓子諾也已經明白,他不該伲傻模贍斪鋈魏问虑槎疾粫h僅出於私利。

  「是我錯了,對不起,少爺。」

  「關心則亂,子諾,你的關心對他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溫室裡面的花朵,開得再艷都只能看看而已。

  他錯了,一直以為將於竟當弟弟般關懷著,其實真的是會害了他。在他們這樣的環境裡面,過度的保護就是害;其實少爺什麼都清楚,什麼都知道。

  而且不止提點過他一次,可是每一次,他都還是會再犯錯,他教訓阿竟不知分寸,可是原來最不懂分寸的那個人,是他韓子諾。

  「我明白了,少爺,以後我會注意自己的行為。」

  很好!話已經不必再說下去,沈尉遲望著地板上耀眼的陽光,眼底溫柔,很燦亮,如同某人的笑容一般。

  韓子諾望著他平靜的表情,深深擔憂,關心則亂,不知道少爺自己會不會意識到這個?

  再一次將葉心栩放到身邊,是一種很危險的行為;因為這七年,洠в腥吮软n子諾更明白當年的絕裂對沈尉遲造成了怎樣的影響。

  那幾乎射中心臟的一槍,如果不是當時他拼了命的一拉,就絕對精準地射入了少爺的心臟,那時就算是神醫也難救吧?可見少爺當初是真的不想活。

  像他們這樣的人,除了那個可以為他獻出生命的人以外,誰都別想輕易地讓他們死,而他們也比任何人要珍惜自己的命,比任何人都明白活著有多麼可貴。

  少爺更甚。

  當年,該有多恨?才會那般不惜命,才會連官謹行都一併絕裂,就算血流成河,都不肯讓他碰一下傷口;那麼深的友情、過命的交情,卻因為他的弟弟,他的女人而成為過去。

  那時候,他看到了官謹行的眼淚,真的流淚,他知道官謹行是真的將少爺看得很重,甚至,比自己的弟弟還要重;可是他也知道少爺洠в修k法再見他,因為只要看到他,就會想起他弟弟的奪愛之恨,這樣的痛比剜心裂肺更痛吧?

  官謹行應該也是明白的,所以他才會很沉默地走了;只是反覆地拜託他,如果少爺脫離危險,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韓子諾洠в惺逞浴

  當沈尉遲在法國睜開雙眼的瞬間,他就撥通了官謹行的手機,聽到手機那邊沙啞的聲音,他很清楚,官謹行一定是日夜不眠地等著這通電話。

  還能再說什麼,如果經過這些,他們還不明白葉心栩對沈尉遲的意義,他們也就真的不配跟在少爺的身邊了。

  清醒後的少爺很平靜,他恢復得很快,一切都很正常。漸漸地,大家都以為少爺已經在痊癒,畢竟愛情這種枺鳎菚s著時間的推移還慢慢淡忘的,他們都相信,少爺這樣的人,無所不能。

  如果洠в心峭淼臒o意撞見,他也會這麼認為。

  那晚的夜已經很深,在法國的日子,他其實不必整晚守在少爺的身邊,因為再也洠в斜饶亲笳踩牡胤搅耍豢墒悄翘焱砩纤胍剐褋恚叱龇块g時聽到樓上的書房有很輕微很輕微的響聲。

  他很小心很謹慎地走上樓,推開書房的剎那,完全地驚呆。

  在他心目中自製到完美的沈尉遲,喝醉了。

  認識沈尉遲那麼多年,他從未見他喝醉過,因為少爺的自制力是最佳的,可是那天他才知道,原來喝醉的沈尉遲是那個樣子。整整十幾瓶的烈酒很整齊的一字排開,漂亮的水晶杯傾倒在桌沿,未飲盡的酒液一滴一滴地滴落地板,滿室酒香。

  而沈尉遲就那樣靜靜地坐在桌前,連他進來都無知無覺,只是定定地望著桌面。

  他很小心地一步一步接近,然後看見桌面上攤開的白紙上用毛筆龍飛鳳舞地寫了一首詩。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那是偅爰未氲脑姡蛔忠痪洌吹脽o比驚心,而少爺口裡不斷地反覆念著那句「安得與君相訣別,免教生死作相思。」

  一直到那一晚,韓子諾才明白,原來葉小姐留給少爺的傷口,一直都洠в泻茫谏贍數男难e,平靜地疼痛,平靜地腐爛。

  原來少爺,還那樣地愛著葉小姐。就連時間都撫不平那樣的傷害,一天一天一年一年,時間在沈尉遲身上失去了作用。

  她不在他的身邊,少爺再無快樂可言;就算後來找到小姐,他都洠в幸姷缴贍斦嬲亻_心。

  葉心栩不是沈尉遲的良藥,她是他的鳩毒,可是現在她又出現了,還有少爺的女兒。

  韓子諾無法喜歡葉心栩,卻抵擋不了葉汐的強大殺傷力,她是少爺的骨血,是少爺唯一的孩子,是他韓子諾可以拿命去保護的人。

  那麼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叫andy過來,還有……」沈尉遲的話輕輕地頓住,唇邊勾起愉悅的笑,那種愉悅是韓子諾都可以感覺得到的;下一秒,書房的大門被猛地踹了開來,葉汐小朋友燦爛的笑容出現在門口。

  少爺從來都不會說錯,遺傳真的是個很奇妙的枺鳎诵愿衽c長相,還包括某種事情的必然發生。

  葉心栩坐在堤岸邊,深深地皺著眉,望著堤下流淌的河水,陷入濃濃的自責與苦惱之中。

  她做了一件傻事,好吧,事實上,她不止做了一件,而是做了很多件。

  她昨天晚上居然主動勾引沈尉遲!而且還不止一次,她要瘋了、要瘋了,她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呢?

  葉心栩用力地搓著自己的頭髮,覺得快要洠樔ヒ娙肆耍幌氲阶蛲碜约鹤龅氖虑椋f的話,她就恨不得從河堤上一躍而下,淹死算了。

  她不是早就決定,跟沈尉遲這輩子再也洠в泄细穑残牡仞b大汐汐就好了嗎?為什麼昨天會做那樣的事情?將兩條原本已經平行的線再度扯到一起去,而且扯一次還不夠,還要扯無數次?

  她彆扭地換了個姿勢,拉動到腿部酸痛的肌肉,痛得她齜牙咧嘴,差點呻吟出來。

  昨晚他們到底做了多少次,她已經數不清楚了,她只知道她那裡現在好痛,而且她穿衣服時還發現模饋砹耍怯卸嗉ち也排眠@麼慘烈?

  想到昨晚的那些種種,她的臉蛋紅得可以去煎蛋了,該死,太陽怎麼這麼大?曬得她快要暈過去了。

  今天早上,她從床上睡過來時,房間裡面只有她一個人,拖著快要報廢的身子,推開門發現連女兒都不知所蹤,好吧,不用猜也知道那對父女倆肯定一起出去了。

  就是不知道是沈尉遲去叫汐汐起床,還是汐汐來叫他,如果是汐汐叫他的話,那麼很明顯,某個鬼精臁隙ol現了他們同床共枕的事情,而葉心栩完全不指望那個經過無數狗血劇洗禮的女兒會不明白他們躺在床上代表的意思。

  還有洠в斜人姑沟膵寢專科吣陙砦t灰淮巫鰤氖拢€很有可能被女兒發現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她現在只能拚命祈叮镧娨幌虮葧r鐘還准的沈尉遲,這次不會失臁

  很顯然,某只鴕鳥漏算了某人的腹黑。

  好吧好吧,被葉汐發現其實不是最嚴重的事情,最嚴重的是,她現在要怎麼面對沈尉遲?

  當初可是她信誓旦旦地說,她與他之間絕無可能,而且當年的她也是拼了命的想要離開他。可是昨天,那個勾引他的人卻又是她。

  到底這筆爛帳該怎麼算?

  七年前他們之間的問睿粫驗檫^了七年就自動解決掉?她知道他的世界不會因為她而改變,那麼她自己呢,會不會因為他而改變?

  假裝聽不到,也假裝看不到?假裝世界很和平,假裝他還是她的那個溫柔的尉遲哥哥?這怎麼可能。

  她做不到。

  可是,比起失去他,你不是覺得接受他其實並不是一件想像中那麼困難的事情嗎?

  想到過去七年中流的眼睛與承受的心痛,她暗暗地歎氣,好吧,就算她可以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去接受他,可,天哪,她忘了趙芷清!

  她要死了,要死了!她居然可以忘掉他的身邊早就已經有了另外一個她,想起那天他微笑著溫柔地撫過趙芷清的髮,她心裡的酸澀快要將她淹洠r恕

  她做了第三者,最無恥最讓人鄙視的第三者,葉心栩,你一直覺得自己還算是有幾分正氣,可是原來,最卑鄙最下流的那個人,就是你!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想到那個溫婉可人的趙芷清,她就覺得愧疚與痛苦;她其實在傷害別人,將自己的情感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她要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眼淚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面上,快速地被蒸發掉,她將臉蛋埋入膝蓋中,哭得無聲無息。

  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唱了無數次,她都洠в行那槿ソ樱瑪挡磺迨堑趲妆榱耍怀车脹'有辦法忍受,拿出來,看見螢幕上顯示的是官謹言。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接通手機,「喂。」

  「喂,小栩,你好嗎?」很溫柔、很熟悉的聲音,聽入她的耳內,讓她覺得幾分心酸,「嗯。」

  「你怎麼了?」心細如官謹言,只是聽到一個字,立刻就感覺到她不對勁,連忙追問。

  「洠в校液芎谩!

  「你現在在哪裡?」太清楚她的個性,乾脆直接問:「你在他家裡嗎?」他知道小栩帶著汐汐搬到沈尉遲的家裡了,雖然黯然心傷,但他也明白自己並洠в匈y格去過問這件事情。

  「……洠в小!共粫鲋e,只好說實話。

  「那你在哪裡,告訴我。」

  「我洠拢娴摹!

  「唉……」歎息聲從手機那端清楚地傳來,「你在哪裡,告訴我好嗎?小栩,我會擔心,我真的會擔心。」

  拗不過他的堅持,葉心栩還是將地點告訴他了。

  官謹言在四十分鐘內趕到,看見坐在艷陽下曬得滿臉通紅的葉心栩,他心疼得要命,「小栩,不管怎樣,都不要折磨自己好不好?」他蹲下來,望著她明顯哭過的眼睛,連問都不必問,肯定是為了沈尉遲。

  葉心栩這輩子所有的眼淚,都是跟那個人有關,「我們去那裡聊一聊好嗎?」指著岸邊幽靜的咖啡館,他輕聲詢問。

  「我洠碌模斞浴!谷~心栩抬頭朝他笑著,努力地笑著,「真的洠拢悴槐毓芪摇!

  他無奈歎息,也不勉強,只是蹲在她的身邊陪著她。

  好吧,葉心栩承認自己洠в修k法讓他陪自己曬太陽,只好站起來,「走吧。」

  涼爽的冷氣,靜靜的音樂,這裡的氛圍真的很好很舒服。

  安靜的夏日午後,喝上一杯店主特眨目u计渲z配上一塊提拉米蘇,蛋糕裡可可粉那種不著邊際的苦跟咖啡的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如同戀人的吻一般,箇中滋味只有每個人親自試過才能品味得出來。

  第一次吃蛋糕喝咖啡吃到有想落淚的衝動,不是因為太好吃,而是因為太苦澀。

  最近的她,好像特別脆弱、特別容易掉眼淚,這很不像她。還好,在官謹言的面前,她還可以控制得住自己;如果換了沈尉遲,天,不能想他,一想眼淚就有點控制不住。

  「小栩,你有苦惱可以跟我說。」官謹言輕輕攪動那杯曼特寧,那種濃郁的滋味一如他現在的心情一樣眩s,「就算我幫不上忙,可是你說出來也可能會輕鬆一些。」

  人生有這樣一個溫暖的朋友,很少有人會不覺得感動吧?至少葉心栩就很感動,「謹言,你很好,很好,非常好,所以你值得一個更好的女孩,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不值得。」

  「什麼是值得,什麼又是浪費?」他唇邊的笑很輕,「我只知道現在的我很滿足,這樣就是值得。」

  唉,每次都是這樣。葉心栩的心裡更沉重了,她自己的感情弄得一團亂,想愛的愛不了,不想傷的卻又傷害了,原來她竟是這麼洠в杏谩

  「今天我們不談這個,告訴我,你是不是為了他而苦惱?」官謹言直截了當地問出口。

  她不想說,自己的這份感情,不想跟任何人去說,沉默成了她唯一的回答。

  官謹言深深地歎息,這個他認識很多年的女人,她的倔強與堅持,他又怎麼會不明白?太明白了,所以,放開她才成為一件困難的事情。

  她身上有一種很珍貴的品伲屗胍フ湎А

  「小栩,不論你做任何決定任何事情,請一定要記得愛惜自己。」他輕輕地擱下咖啡杓,「還有,幸福與快樂最重要。」

  「謹言,我很壞。」她低頭,克制自己的情緒,「明知道他身邊已經有了可以愛的女朋友,可是我還是會喜歡他……」伸手摀住自己的眼睛,「很丟臉很活該吧?當年情願死都要離開他的我,現在竟然會想要留在他的身邊……」

  「不要這樣,小栩,你洠в绣e。」他很輕很輕地安慰她,「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這樣,洠в惺ィ筒粫谜湎А.斈甑哪阆胍x開他並洠в绣e,可是現在的你想要靠近他,也洠в绣e。畢竟,洠в腥吮任腋靼桩斈昴汶x開他之後有多麼痛苦。」他歎息地低語:「人在那樣的痛苦過後,會明白當初很多的堅持,其實都不再是理由了。」

  「可是,他身邊已經有了別人。」要很用力很用力地按住眼睛,才能讓淚水不流出來,但她的聲音,早已經顫抖起來。

  官謹言的心很痛,因為他愛的那個女人,在為別的男人傷心;但,比這個更痛的是,看到她在傷心他卻無能為力,因為她想要的安撫,他給不了,「可是他洠в薪y婚。」

  「這不是我可以出現的理由。」

  「小栩,不要再難過,也不要再傷心,我認識的那個葉心栩,開朗又活潑,就算再大的困難,她都可以大笑著一腳踢開。」

  她被他的形容逗得唇邊微勾,「我有那麼彪悍嗎?」

  「怎麼洠в校俊

  她緩緩地舒了口氣,很感激這個朋友,他洠в薪o她任何意見,也洠в斜浦欢t鍪颤n決定,只是這樣淡淡地陪伴,讓她心裡的鬱結可以稍稍地鬆緩一下。

  「謹言,謝謝你。」她抬眸,很認真地望著他,「你真好,所以,請你一定要幸福。」

  請不要在我的身上等待幸福了,他看著她,微笑,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其實這麼多年,小栩都在跟他反覆地明示暗示這些話。

  可是小栩,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只要你幸福就好,只要你幸福,我也會覺得幸福。不論你跟誰在一起,不論你愛著誰,只要你覺得快樂,那麼我也會滿足。

  「爸爸。」

  「嗯?」

  「我們要等媽媽回來吃午飯嗎?」

  「嗯。」

  「可是我餓了耶。」

  「那汐汐先吃。」

  「爸爸不吃嗎?」

  「汐汐先吃。」

  「爸爸今天很開心對不對?你的眼睛會笑耶。」

  「去吃飯吧,寶貝。」

  「是不是因為今天早上抱著媽媽一起睡,所以很開心。」

  「去吃飯吧。」

  「外婆我跟說,這叫生米煮熟飯,嗯,當然要煮熟呀,熟的才可以吃啦,誰也不會吃生米呀。」

  「葉汐。」

  「有。」

  「吃飯。」

  「那你答應要帶我們出去吃的大餐怎麼辦?」

  歎息,「晚上如何?」

  「成交。」

  嘻嘻,她吃飯,今天打電話跟外婆偷偷報告的時候,外婆說讓她一定要記住多給他們製造機會,這個她最拿手了,就讓爸爸等媽媽好了。

  可是這個等待,卻一直等到夜幕低垂,還洠в幸姷饺~心栩的身影。

  「爸爸,媽媽去哪裡了?怎麼還不回來?」

  沈尉遲沉默了很久,拿出手機靜靜撥號,「她在哪裡?」

  手機那端傳來的訊息,讓他眼裡的光一點點地暗下去、暗下去,就連葉汐都感覺到此時些微的不對勁,不再噰喳喳。

  他平靜地按掉電話,站起身,「來,汐汐,我們去吃晚飯。」

  葉汐很小心很小聲地問:「不等媽媽了嗎?」

  「不必了,她已經吃過了。」

  第九章

  婉拒了官謹言要送她回來的好意,他陪了她一整天,她已經覺得很過意不去,還要麻煩他送她,更加不可以。

  從計程車上下來,看著今晚大好的月光,一步一步往大宅走去,月光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月色也如水般溫柔,真希望可以順便將她的煩惱一併洗滌乾淨就好了。

  從緩緩打開的大門走進去,穿過綠木掩映的庭院,明亮的大廳已經近在眼前。

  「媽媽。」一抹小小的身影從裡面飛奔出來,撲進她的懷裡,撒嬌地在她的脖子上蹭揉,「媽媽,你今天去哪裡了?汐汐好想你。」

  她真是個失職的媽媽,葉心栩抱緊女兒,親吻她的臉蛋,因為自己的煩惱而將女兒丟在家裡一整天,太糟糕了,「對不起,汐汐,今天是媽媽的錯,媽媽跟你道歉。」

  「嗯。」小傢伙很嚴肅地點頭,抬起食指在她面前搖晃,「那你記住以後不可以這樣喔。」

  葉心栩陰霾的心情瞬間被趕走許多,再度抱著女兒狂親,她怎麼可以這可愛?

  「你害我今天洠в谐鋈コ源蟛停魈煲浀觅r給我喔。」

  呃?大餐?剛剛冒出來的甜蜜泡泡瞬間被某人戳得悉數破滅,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小枺餮健

  果然下一刻,她又變成了乖巧的天使,「偷偷告訴你喔,爸爸今天中午為了等你,連午飯都洠в谐脏浮!

  他等她?暖暖的感動湧上心頭,原來他還是會在意她的,那麼她是不是也要勇敢一次,將自己心裡的話都跟他講清楚?

  抱著女兒走進大廳,卻看到沈尉遲很安靜地坐在那裡,一本厚厚的原文書翻開拿在手上,溫和寧謐,看見她進來,他很自然地抬眸。

  她洠в薪z毫的心理準備,就直接對上他那雙純黑的眼眸,昨天晚上在那汗水激越抵死纏綿時,他如利鷹一般緊緊盯著她的那雙眼睛,那些羞澀的臉紅的畫面生生翻湧出來,葉心栩猛地僵住,無法動彈。

  這麼快就面對他,她還洠в邢肜砬宄约旱乃季w,也洠в邢牒靡觞n跟他說,她成了破壞他感情的第三者,這世上最難的難睿膊贿^如此了吧?

  她的驚慌失措還有後悔完全收入他的眼底,唯一的一絲光亮也從他的眼裡褪去,只餘下清冷,很湹乜戳怂谎郏蛭具t低下頭去,繼續看書。

  呃?就這樣?洠в性捳f,連招呼都洠в校磕撬灰獑枺灰研难e的疑問都問出來?

  葉心栩輕柔地放下女兒,「汐汐乖,你回房間去玩。」

  「喔。」小孩子的心思是最敏銳的,何況一向聰明的葉汐,大人之間的不對勁她很快就看出來了,所以她這次洠в腥魏萎愖h地乖巧地爬上樓去。

  看見女兒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那端,葉心栩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沈……」呃,她又陷入了稱呼的窘境了,要怎麼喚他?搞不清楚乾脆就忽略,「我今天出去是……」

  他再度抬頭,還是那種很冷淡的目光,「你不必跟我說這些。」

  「啊?」

  「最開始我就說過,就算你住在我這裡,也不會妨礙你見誰。」而她,也果真洠в斜环恋k。他唇邊勾起冷笑。

  他是什麼意思?他知道她今天跟官謹言見面了?不該意外的,從住進這裡開始,她就已經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就逃不開他的眼睛。

  她並不為此感到生氣,至少他派在她身邊的人,並洠в写驍_到她;而且她也知道,他派人跟在她身邊,並不是為了監視她,而是為了保護她。

  「我跟謹言之間洠в腥魏螘崦痢!

  「何必跟我說?我是你的誰,而你……」很刻意地沉默半秒,「又是我的誰呢,嗯?」

  話語可以傷人到什麼地步,她真是領教了,沈尉遲就是箇中高手!

  她的脾氣瞬間爆發,「那你現在彆扭個什麼勁?」

  他冷冷地瞪著她,而她,突增的勇氣也在這樣的目光下猛地縮了回去,該死的,她得承認,其實她很怕他這種陰晴不定,七年後再見,他的情緒,她覺得更難捉摸。

  半晌,沉默繼續蔓延。

  葉心栩心裡糾結成一團,說了半天,想問的事情都還洠в袉枴k€是要冷靜下來,跟他平心靜氣地好好說話,「我想問你那個趙……」

  「你說的對。」

  「呃?」

  「我們之間早就已經不可能了。」仍舊學不會死心的那個人是他,她早就已經往前走了,而他卻永遠困死在裡面,看她在外面洠臎'肺地快樂。

  「那昨晚……」

  「昨晚不過是一場你情我願的各取所需,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他的眼神太冷,冷得她渾身從頭到腳都變得冰凍起來。

  你情我願的各取所需?洠в腥魏我饬x?原來她以為的溫柔甜蜜,不過是別人眼裡的低賤需求;她還自責自己成為別人感情的第三者,誰知道,第三者都是抬舉了她,人家根本就把她當成隨便的女人,反正放在身邊,不玩白不玩。

  太過份了!

  「沈尉遲,你這個王八蛋!」這是她第一次對他罵髒話,從來都洠в邢脒^會用這樣的詞來罵他,「各取所需?老娘還洠в心屈n铮实诫s便找個男人來上床!」

  「哦,那我應該感到很榮幸嗎?」

  最深的一箭直接刺穿她的心臟,「你最好感到很榮幸,因為從今天開始,我就算跟全天下的男人上床,也絕不跟你這頭豬。」

  他眼中閃過狠厲的光,然後再度平靜,「你昨晚在這頭豬的身下,可不是這麼想的。」他的語眨s刺的意味深沉。

  她用力地呼吸,眼睛發疼,不能哭,不要再為這樣的男人哭,他不值得,一丁點都不值得,「我討厭你,這個世界上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

  「那就討厭好了。」他將書用力地擲到桌面上,轉身往樓上走,臨上樓梯前轉過頭來,冷冷地拋下一句:「要知道,你也不見得有多討喜,葉心栩。」

  氣死她了!葉心栩用力地撲到床上,瘋狂地捶著床墸蹨i止都止不住地流出來。突然想到昨晚在這張床上發生的一切,她就特別地不能忍受,跳起來一把扯下床單、被子,統統都甩到地上,看到那只枕頭,想到他曾經抓過那只枕頭墸谒耐吾帷

  靠!拿起來也甩下去,想想還是不解恨,她狠狠跳下去拚命地踩著那些枺鳎偪竦匕l洩過一通,一直到腳底都痛了才覺得體內的火氣勉強消了十分之一。

  氣喘吁吁地坐在床邊,突然想起來這些枺骱孟褚呀洆q過了……嗯,管他的,反正就是看不順眼!

  再度撲入床褥之中,大哭起來。

  他是壞蛋,是壞蛋!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她?以前他對她那樣好,寵得無法無天,只要她想要的,他都會給她,可是現在,他居然……

  各取所需,去他媽的各取所需!

  還要問什麼,如果不是因為愛上了趙芷清,他怎麼可能這樣欺負她?原來愛情過了就是過了,再也找不回來。只有她像個傻瓜一樣等在原地,只有她認為他們之間那樣的情感洠в懈淖儭

  都是她犯傻。

  哭得渾身打顫,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與失落,流著淚坐起來,下床撿起被她丟到地上的那只枕頭。

  這是昨晚他枕過的,就算已經換了枕套,但她耄bs還是可以嗅到他那清爽好聞的氣息,抱進懷裡,臉蛋埋進去,嚎啕大哭。

  沈尉遲真的最討厭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好累好累,抽噎著朦朦朧朧地睡去。

  半夜時分,不知為什麼她突然醒來。

  睜開眼,四周是一片漆黑,只有一雙深邃的眼眸在黑暗裡閃著冰冷的光。

  「喝!」她倒抽了一口冷氣,反應迅速地抬手就要賞他一耳光,手掌卻被他一把攫住,她氣不過,另外一隻手又抬起來甩過去,再度被鎮壓,她被重重地壓在床上,不能動彈。

  原來這麼多年,她的身手又是白練了,她依舊不是他的對手,連對抗的機會都洠в小

  「放開我,你這個王……唔」咒罵的聲音被他狠狠地堵了回去,他兇猛地吻著她,像是要將她活生生地吞下去般,吻得她的嘴唇又痛又麻,她的舌頭狼狽地被拖出來含進他的嘴裡野蠻地吸吮,從根部到舌尖都泛起疼痛來。

  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好不容易等他鬆開她,她用力地瞪他,「沈尉遲,你不要……」臉字洠в姓f出口,再度被他吻掉,比剛剛更瘋狂、更直接的吻;如此反覆,他一放開她,她就罵,她一罵他就再吻,不知道親了多久,一直到她覺得再吻下去她的嘴和舌都不再是自己的了,他才終於又放開她。

  這次足足沉默了一分鐘,雙方都洠в袆屿o,他抵在她的唇邊低低地開口:「不罵了,嗯?」語氣裡面有著明顯的失望。

  他就等在那裡,她還敢罵嗎?又不是不要……呃,嘴巴了。

  只能用憤怒的眼神刺死他,不是說陌生人嗎?不是說各取所需事後無關嗎?現在他抱這麼緊,是想怎樣?

  他很深很深地歎口氣,輕輕的吻落在她模y每煲牪婚_的眼皮上,她足足哭了三個小時,而他,也在門外聽了三個小時。

  每次她哭,他都會受不了,這次也洠в欣狻

  再深的恨,再多的惱,碰上她的淚水,他所有的堅持與決心,都煙消雲散。

  「葉心栩,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跟我去拉斯維加斯。」

  「去那裡幹嘛?」

  「結婚。」

  還能有比這更瘋狂的主意嗎?

  十幾個小時之後的下午時分,葉心栩穿著被揉得亂糟糟的t恤,外加一條洗得泛白的牛仔褲,站在這座安靜典雅的小教堂裡面,惴惴不安。

  半個小時前,只花了幾十美元,只需要韓子諾一個人作證人,他們就領到了結婚許可證,而現在這場婚禮是保證那個許可證有效的必然程序。

  從頭到尾,他都洠в懈v過一句話,平靜得不像是來跟她結婚。

  她知道拉斯維加斯是結婚之城蜜月之城,每年有十幾萬對的新人選擇在這裡結婚,可是她卻從來都洠в邢氲剑约簳蔀檫@十幾萬數字中的一個,更加洠в邢氲降氖牵y婚的那個男人會是沈尉遲。

  此生以為再無可能的那個人,居然要這樣牽手走一輩子。

  這實在太急轉直下,應變不及了吧?

  手裡捧著那束他剛剛開車路過花店時下車為她買來的新娘捧花,手心不斷地冒汗,小巧嬌弱的鈴蘭,成串雪白的鈴鐺與長長的綠葉相映,素雅清新,她捧在手裡,覺得渾身上下哪裡都不對勁到極點。

  真的就這樣跟他結婚了嗎?

  她躊躇地站在那裡,側過頭,看見身邊那個清貴溫和的男子,靜靜佇立;他非常平靜地望著站在他們身前的那個慈祥的老神父,神情平靜如水。

  一連串熟悉的英文從神父的嘴裡念出來,葉心栩的心隨著那些字母而不斷地揪起來,她真的要嫁給他?就這樣跟他走過一生一世,永遠都不後悔?

  當他提出結婚時,她連想都洠刖椭苯訐淙胨膽阎校驗樗f,那是最後一次機會,她想要抓住。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被他從床上直接拉起來坐上他的私人飛機,直飛拉斯維加斯。

  可是隨著時間的過去,衝動的熱血一點點地冷卻下來,她開始想到那些洠в修k法解決卻永遠會橫懸在他們之間的問睿皇呛雎缘簦涂梢援斪鳑'有發生。

  他的世界,他曾經洠в幸稽c保留地完全呈現在她的面前過,她清楚、她瞭解,七年過去,現在的他只會比以前更加強大,也就是說,他手裡的血腥會更濃。這樣的他,她真的可以接受嗎?

  她的身子顫抖起來,呼吸變得沉重,臉色蒼白,不行,不可以,她洠в袦蕚浜茫刹豢梢栽俳o她一點時間,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急?

  她猛地抬頭,正在念著古老而神拢氖脑~的神父嚇了一跳,停下來回望著她。

  葉心栩不敢轉頭去看沈尉遲,她轉身就跑,用從來洠в羞^的速度,拚命地往前跑,很快,教堂的門就在眼前,只要她再跨一步,她就可以遠遠地逃開這一切,逃她還洠в袦蕚浜妹鎸Φ拿,也逃開他。

  葉心栩,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跟我去拉斯維加斯。

  他昨晚的話又一次在她的腦海中迴響,她突地停住腳步,望著門外燦爛無比的陽光,似乎喻示著只要走出去就可以走進自由與快樂中一般。

  很強烈很吸引的誘惑,但……

  她很慢很慢地轉過身望過去,沈尉遲還是保持之前的那個態勢筆直地站立,背對她,與神父面對面,俊逸而出塵。

  神父的表情依舊是驚訝,講真的,作為拉斯維加斯的一名神父,每年主持上千場婚禮,逃婚新娘他也是司空見慣,但逃婚立刻又轉回來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韓子諾依舊是一千零一個表情,也就是面無表情,可是他眼裡射出來的光卻銳利像是要殺了她。

  葉心栩洠в行那槿プ14忭n子諾,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那個背對她的男子身上,一步一步地走過去,很慢,卻洠в羞t疑;一直走回他的身邊,抬頭,看著他漆黑的眼眸,裡面寂寂無波,薄薄的唇緊緊地抿著。

  她怯怯地伸手去拉他的手指,卻被他用力地一把甩開,她差點洠в姓痉€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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