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唱．夫随 10丶坏习惯

    　　冯随安眼珠都快凸出来了，他默默先赏了自己两巴掌——非常痛，所以这代表他不是在做梦？

　　「唱唱，妳说什麽……」他深呼吸几口，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然後很没种地摀住胸口往後紧贴墙壁，睁大眼睛，混乱而迷惑地望着梁唱然。

　　「你不是喜欢我吗？」唱然出乎意料地冷静，她看着头发还有点湿漉的男孩，泛红的脸颊丶拧起的眉宇……刚洗完澡後的清新气息，她一点都不排斥随安的碰触。也许，她远比当时自己以为的，还喜欢他。

　　「是很喜欢！但我以为妳不接受婚前性行为的——」随安蜷缩在墙上的动作实在很令人发噱，一时慌乱间，也不经意透露出自己早觊觎已久的事实，「唱唱妳要想清楚啊！」

　　唱然淡淡地垂下目光，她也刚洗完澡，吹乾的发丝还留有温度。全身上下都是香味，从女孩到少女，如今她竟流露出一股微妙的性感。勾住他的视线，让他动弹不得，嘴上还说着义正词严的拒绝，可手已经鬼使神差地伸出去了。

　　手抚在她颈间上，让她转不开脸，只能微扬起下巴，眼里只有他——

　　「妳呢？妳也……喜欢我吗？」

　　她就像从小到大，拒绝随安那样地迅速答道，「嗯。」

　　「真的…想和我做……吗？」他难以置信地以致於手都在发抖。冯随安不是想领贞洁牌坊的人，他是个正值青春期的正常少年欸！何况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是他朝朝暮暮依恋着的女孩。

　　「想。」她话还没说完，少年脸猛地凑近，捧起她的脸，连彼此的呼吸都感觉得到。

　　「妳可别後悔。」

　　冯随安可以找出一百个理由来中止这场闹剧。他们才十几岁，连成年都还不到丶她现在情绪并不稳定丶他还没准备好丶根本没有安全防护的状况下是不该越过那道线的——但那又如何呢？他喜欢梁唱然，打从还是个小孩开始，就已经那样不可自拔地喜欢上她。

　　一个理由，他知道自己会一辈子爱她宠她。实现这个承诺，根本无须等到成年。

　　他想碰她，非常地想。

　　所以那个晚上，他和唱唱一起睡了。

　　那天，他刚满十六岁，而她只有十五岁。在他的房间丶他的大床上，床头柜上隐约的夜灯闪烁着，大人们都还在沉沉的梦乡……夜晚是如此寂静丶彷佛只有彼此般。

　　「唱唱……」少年忘情的低叹，惹得她一身轻颤。

　　他把脸埋在她温暖的胸前，贪得无厌地嗅着她身上暖洋洋的香气。指尖卑微如匍伏地抚摩女孩的脸。他的动作很轻，但唱然的脸却非常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呼吸异常沉重。

　　随安试着吻她。

　　这是他们第一次那样亲密地接吻。他吻得一点章法也没有，用力地吮着丶舔着，炙热的吐息迎面拂上肌肤，驱走所有寒意。他忍不住用舌尖一一去掠取她的温暖，口腔在喘息间无处幸免，全被冯随安食髓知味地侵犯过一遍。

　　柔软的床随着他支起身子的动作凹陷一角，他呼吸粗重起来。

　　随安好紧张，这是他的第一次。虽然看过很多片子，脑子里也妄想过无数场面，他以为自己懂得很多，但现实里终於要来临时，他却焦虑到连何时要脱裤子的时机都抓不到。他们笨拙地躺在床上，被焦灼的欲望啃食得痛苦难耐。他的心跳得好快，快到都快吐出来了。

　　唱然也是，她咬紧牙关，却不晓得该怎麽办，全身僵硬。最後乾脆闭上眼睛，一副听天由命，任人宰割的样子。

　　即使刚才一脸蛮不在乎，但她怎麽可能不害怕？

　　她那逞强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冯随安看着她那样，忍不住笑了。有点心酸，又有点甜，他叹了口气，温柔地碰触女孩的嘴唇，「喂，别咬那麽紧啊。」

　　冯随安爬起身，替她拉上被子，将唱然从头到脚裹得紧紧的，拍了拍，「好啦，妳今天一整天也累了，还打架呢，快睡觉。」

　　唱然一双眼睛从棉被里探出来，怯怯瞟了他一眼。「你不想做吗？」

　　他斩钉截铁，「当然想，想到快疯了。拜托，妳有点常识，这个年纪，所有正常血气方刚的男孩子都是禽兽，妳一定要小心。」

　　「那你为什麽不……」她又把脸缩进被子里。但她看起来却反而比随安更松了口气似的。

　　「因为我还没准备好。」随安偏头一笑，坐在床沿，「妳不是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妳吗？如果我今天就和妳做了，那不就代表我的喜欢就只有那点程度？我啊，特别馋，像是特别喜欢吃的东西，我一定要留到最後再吃。我妈老是嫌，说这是我的坏习惯呢。」他耸了耸肩。

　　唱然沉默地望着他，冯随安伸手拨乱她的头发，「总之，今晚一起睡吧。这样我们就算睡过了，我一定会对妳负责的唷。」

　　「神经病。」虽然只有露出一双眼睛，但随安晓得，唱然此刻一定正在偷笑。

　　随安站起身打算离开时，被她从棉被里伸出的手给拉住了。「……要去哪？不是要一起睡吗？」她的模样看起来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