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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轻浮[穿越]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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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江湖篇 夜半鬼影(二)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了啊同志们撒花吧鼓掌吧哇哈哈
“小姐、小姐!!”
听到院子里突然传来的呼喊,蹲在地上的小丫头“突”地站起身,盯着脑袋上的包紧张兮兮张望一番,随后瞧准了西边,一溜烟跑走之前,对我讲了句,“不要说我往东走了哦!”
随即,“刺溜”一声、跑了个没影。
喂喂你是往西走的吧
我心里默念一句,就见不远处跑来有一个行色匆匆的丫鬟,见了我便着急地问,
“请问、请问你见到我们家小姐了么?”
“小姐?”
点头点头。
“小小个子,皮肤白白,眼睛大大,长得一副天人之姿,然后穿着一身丫鬟服装的小姐?”
“她、她又偷穿我的衣服了?被知道我又要被老爷责打了!”丫鬟一脸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忙安慰,
“别急别急,她往这边去了。”
“多谢侠女!”丫鬟连礼都来不及行,直接朝着我指的方向飞奔而去。
“”直到丫鬟也很快地跑没了影,我才收回指向西边的手。
“娘子,你淘气了。”离轻轻地m了m我的脑袋,在我耳边淡淡道。
“”我看着丫鬟跑走的方向,却是久未说话。
扮作丫鬟逃走?
被人抽到脑袋?
好像看到了之前的自己。
一样肤白如雪、眼神清澈,笑起来肆无忌惮。
“离”
“什么?”
“那个什么小姐刚才拿走了我的钱袋”
原本别着荷包的地方虚线状空荡荡,她、她,她是神偷么。
“我知道啊。”离轻轻点了点我的脑袋,笑得神秘妖媚,紫色的眼睛里反s着盛盛的光,
“也是个淘气的人类呢。”
看着离在阳光下漂亮的侧脸,温暖而放松,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却是一沉。
不自觉地触上左x心脏处。
x口的桔梗花绽放如斯,那样单纯稚嫩的美丽少女世间仍有,
我却已经。
不同了。
当天晚上的分割线
晚上,离还是乘着我睡着的时候出去了一次,他的动作很轻柔,但是身上西番莲的香气却是动作所不能掩饰。
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会,早春的夜晚深凉,我却突然惊醒,睁着眼睛看到漆黑的帐顶。
屋子里很安静,离还是没有回来。
奇怪。
他究竟是去了哪里。
我坐起身,轻轻地将身子笼在厚厚的棉被,夜里静静的没有什么声响,空气里仍然带着熏球袅袅余香;不对。
好像安静得过了头,可能是我的神经太过紧张,总觉得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偷偷地监视我。无声无影、淡得不见踪迹。
就像是那个被姣儿劫走的夜晚,出现在房间里的神秘人,这种诡异的不协调感紧紧地折磨着我,叫我难以入眠。心里的烦躁越来越强烈
我猛地站起身,索x披上外衣,推开轻轻作响的木门,站在长廊里看夜空闪闪的星。
古代的夜空真的很漂亮。
虚无的黑暗里包裹清透的星,钻石一般渐远渐进的星光如此繁复,我伸出手,几乎将整个夜晚包裹在掌心。
左脚腕上的铃铛随着我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如同星屑坠落到地上。
“夜晚果然是个迷人的时间呢”
空气里突兀加入的声音,还有从y影走到星屑散落的光晕之下,那个修长身影。
我依旧仰望星空,连头也没有回,“这么晚了还不睡,阁下果然闲情逸致啊。”
“哦?姑娘不是也是如此?”
“嫁做人妇的女子,应该叫做‘夫人’吧,水月公子?或者说
衅玉公子?”
我转过身,面对那个就算是在深夜,仍旧摇着一把折扇的男子。我和离的房间位于走廊的最里侧,这里正对着一个宽敞的木制平台,却不是“顺路”,就可以走到的地方;所以眼前来人,绝非巧合。
“呵呵、姑娘说笑了。”他“啪”地又打开了手里的扇子,脸上怡然自得的笑,“如同美玉终究掩不住自身的光芒,姑娘的光彩,又怎是‘夫人’二字能够比拟?”
“调、调情?”嘴角抽啊抽,这人的脸皮未免太厚了吧。
“调琴?孙姑娘对音律有兴趣?”此人扇子摇啊摇,夜凉如水,却被囧囧有神的气氛全盘打乱了漫天星屑。
“没什么没什么,”我右手举到面前、四指并拢,掌心向左,摇了摇,“当我没说。”说完连招呼都不准备和他打,转身便想走。
“姑娘夜晚既然睡不着,又为何急着回去呢?”也没看清厚脸皮公子究竟怎样的步法,极快地移动到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手上的扇子依旧优雅,和我对上视线,
“素闻钱府小姐和暮家小姐两位国色天香,姑娘以为如何?”
我微微皱眉,心里虽然惊讶他又提到了“暮家”,幸亏自己说话m样还算正常,不至于将心中所想全部显露在脸上,
“我不以为如何,麻烦公子让一下,月黑风高的,我要回房去了。”
“天下人都说那二位佳人容貌冠绝天下,”他在我背后轻轻道,语气暧昧至极,
“我却觉得孙姑娘的容颜,才叫倾国倾城。”
要冷静。
我对自己说,
一定要冷静。
他的气息又瞬间离得很近,几乎贴在我耳边,每一个吐字都透着暧昧,“姑娘又以为如何?”
吸气。
再吸气。
或许是我用来冷静内心怒火的沉默给了他错误的暗示,他的身体更加欺进,连身上衣料摩擦的声响听起来都是如雷贯耳,“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终、于、
贯暴了我最后一g理智的神经。再也忍不住,“唰”地转过身,仰头看着轻摇折扇的男子;他见我转身,脸上的笑意更甚,眼底反s着外界的光华流转,如同美丽的玻璃珠
玻璃?谁管你眼神清透啊!!
我右手叉腰,左手指人,多日来积压在心里隐隐对离的不安和烦躁全盘爆发,对着他一字一句,
“他娘的!老娘穿过来之后就没见过你这么吃饱饭没事干的家伙!闲着没事上街导游去啊!三更半夜的堵在我房门口算是什么!神经病啊你!!!!告-诉-你!!不要逼我!!!!!”
双眼瞪大表情狰狞,老娘沉寂许久你当我脾气好吗?
呼呼喊出来果然好多了!
我字字句句直骂得他一愣一愣,最后只会眨巴眨巴眼睛,喃喃地重复了句,“神、神经病?”
“对!”重重点到他身上,一个字点一下,只把他逼得步步后退:
“说-的-就-是-你!”
他退了几步,正要张嘴再说什么,却听到离我们不远处,一声轻微的“咔”响,带着浓烈至极的血腥气汹涌而来,只觉脸前一阵劲风刮过,脸上的皮肤生疼不已;
——
“小心!”
身子被巨大的力量贯到一边,暗夜之中,只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向我急速冲过来,却又在半路被水月截住。他手上的扇子似乎材料特殊,与黑影缠斗之间发出铿锵之音,无奈他动作潇洒归潇洒,后劲却不足,浮夸动作太多,居然被那黑影逼得步步后退。
“你好逊!”我在背后悄悄嘀咕一句。
他似乎听到了我的抱怨,身子一倾,差点被黑影正中右x,灵巧地躲开,却是再不敢大意,卸去了脸上的轻松惬意,正经起来。
“呼噜”
奇怪,明明同样是呈现在月光之下,那黑影周围却仿佛被罩上了一层浓稠的暗色调,无论如何叫人分辨不清它的真实样貌,黑影嘴中呼着chuchu的浊气,空气里的血腥味便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隐隐地、还透着一股腐臭。和水月战斗中的动作招招干净利落、直取要害,连我这个并不在行的人都看得心惊不已,忍不住替每一次都险险躲过的水月捏一把冷汗。
好不容易又错身躲过一次攻击,黑影错身闪过水月,却在他身形微滞的瞬间、带着迅猛的力道,直冲向我!!
第三卷-江湖篇 夜半鬼影(三)
“呼!!!!!”
——铺天盖地的腐臭和血腥快速接近,我几乎已经看到近在面前的黑色指甲,腐烂裂开的r体隐在浓稠的黑雾之中,诡异非常,指端的劲风甚至破开了我额前刘海,在光洁的额头上刻下一道细细血印。它的速度如此之快,我甚至连尖叫的时间都没有,只听到水月一声惊呼,然后是走廊里各个房门纷纷打开的声响
凌乱的脚步,冰冷刀刃的锋利鸣音。
那几乎可以割开木门的尖利指甲如此迅速,我却像是旁观者一般,身体顺着这一道指尖的劲风迅速后退,心里一片空白、倒也算是奇异地冷静下来,这时候的天空、清风、繁星闪烁,周围一切动态的时间都好似被谁调慢了速度。
我探手入衣襟,刚好触到随身携带的小药瓶,其中一个光华而冰凉,葫芦形状的瓷瓶圆润饱满,脑海中猛地闪过思绪——
固金,炎x毒物;触肤即效,奇效如同封住身体大x,定身之术。
是它。
再自然不过的动作,一气呵成,潇洒不参杂一丝凌乱,如同深藏在我身体内的另一个灵魂终于觉醒,带领着我:
纤细指端沾着翠色粉末,五指如同盛舞中的热烈定格,轻轻扬起,粉末便在夜空中散乱,融入夜色,极细极细、几不可见,粉末触到那黑影裸露皮肤的时候,
“呲”一声响。
在我耳中清晰无比。
——这所有的变故都在眨眼的瞬间尘-埃-落-定!
只见那怪物“嘭”的一声重重摔到地上,笨重的躯体维持着古怪的僵硬,又因为惯x在地板上滑行数尺,这才终于停下来。
直到此时,我的思维仿佛突然回到这身体。数秒钟的情境变换如此惊险,瞬间爆发的一系列动作让我的x膛剧烈起伏,几乎已经被怪物的身形逼得贴上墙壁,夜晚的冰凉顺着墙壁漫上我脊背,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惊出一身冷汗。躺在地上的黑影呈现人形,拼命伸直的手臂用尽力气想要触到我,它的嘴里依旧轻轻喘息,但是动作却如同时间静止,无法再前进一分。
“呼呼呼”空气里突然只剩下我喘气的声响,安静得异常。
“这是什、什么?”
众人终于缓过神来,那位曾经验尸的书生样男子轻轻问,他身上只胡乱披了件外衣,头发也散乱,我喘着气抬头,环视周围一圈人,几乎个个都是刚从睡梦中被吵醒的样子,手里还纷纷握着自己的兵器。
“我不知道”我声音淡淡、心里的惊讶和害怕却是没有人能看出来,收回指尖沾着翠色粉末的右手,轻轻地收拢袖子,语调平顺得自己都不敢相信:
“但是他的身上充满了浓烈的人血味道,可是这怪物却没有别处外伤,所以他身上的是别人的血。”
“难道,这就是钱家那几起案件的凶手?”环抱着那把昂贵宝剑的大汉自言自语。
“有可能,他身上的血腥气可不是他自己的!”
“况且还这么晚了来袭击客栈”
“看上去就不是人类的样貌,果然不是正常的事件”
——周围人纷纷符合,一时之间,仿佛困扰钱府多日的案件,就在这么个莫名其妙的机缘下解决了。
“有劳各位英雄,我看离天亮还早,各位不如还是乘天色未亮,早些回去就寝吧。”水月一手握着那把万年折扇,笑着建议。
有人犹豫着:“但这秽物的尸体”
“就由在下来处理好了,”水月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温文尔雅充满了被信服的姿态,又笑眯眯地补了一句,
“明早相信各位英雄就能对钱老爷说明任务的圆满完成了。”
“是啊是啊”
“那就有劳水月公子了”
众人纷纷点头,有的甚至开始打起了哈欠,只有那个怀抱华丽宝剑的男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玄色的眼睛里闪着不明情绪的光闪闪烁烁,若有所思,随即才转身离去。
待到人都重新回到房间,“吱吱呀呀”的关门声此起彼伏,直到终于,这走廊尽头的小小平台上,再次变得安静清冷,只有夜风婉约柔美、一轮弯月朦朦胧胧。
“呼——”地一下,我只觉双腿发软,直接地顺着背后墙壁滑坐到地上,面前那黑色气息的怪物就好像静止在时间的断点处,除了浅浅的呼吸声、再不能动弹半分。
“孙姑娘,果真是女中豪杰呵!”水月又摇着手里的扇子,蹲到我身边,脸上笑意盈盈,“想不到轻轻一招便制住了这妖物,果真是令人佩服,诶、对了说到令人佩服离公子他今晚怎么”
“我回去了。”
不能够去想。
我告诉自己。
或许我突然站起身的动作很突兀,或许我背对着水月的脊背僵硬,就连步伐也不够自然;但我却再也不能够支持着自己表面的镇定,只想快快逃离这压抑怀疑的气氛,“嘭”的一声,木门在身后合拢,将重重夜色隔绝;我依靠着门板,再次缓缓滑坐到地上,纱衣摩挲着厚重的门板发出“窸窸窣窣”的响,一如我纷乱迷茫的心境。
我轻轻闭上眼睛,想要隔绝外面寒冷的夜晚,可是眼前剩下的却仍旧只有黑暗。
——夜晚的房间这样寒冷,不久前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荡然无存,仿佛只是我自己的错觉,只有窗外偶尔不知何处响起的狗吠声,为沉静得几乎冻结住的夜色,添进少许生气。
你在哪里?
离。
我轻轻地抱住自己,不能阻止思绪延展:
为何透过那浓浓血腥和腐臭,从怪物的身上我却闻到了只有你身上才有的、西番莲香?
那原本让我觉得安心的香气,此时却如同黑暗中紧紧攥住我心口的手,冰凉寒意爬上背脊,我紧紧环抱住自己,直到衣料就这样皱起。
一直靠坐在门背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此时门外的分割线
(允许我的上帝视角>[]
第三卷-江湖篇 比武招亲(一)
再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
睁开眼睛,周围是柔软的被褥,和早晨几乎还没有遍布的微弱阳光。
嗯?昨晚不是靠在门板上睡着的么?
将整个朦胧空间都切割开来的清晨的光华之中,意识以缓慢的姿态回归到我的脑海
昨晚那个带着血腥和腐臭味道的怪物,还有它身上淡淡的西番莲香
不安和怀疑袭上心头,我下意识地喃喃,
“离”
“我在这里,”
身后长长的手臂环抱而来,将我密密实实地裹到被褥里去,周围都是他身上淡淡的西番莲香气,“想我了?娘子?”他的语调带着笑意,却是绝口不提昨晚发生的事情。
“离,”
“嗯?”
“我很信任你。”
“嗯。”
“昨晚”我背对着离,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也看不到我脸上的落寞和孤寂,明明两个人靠得很近、明明是应该互相信任的伙伴,此刻却觉得隔着强硬的膜,无法触到彼此的心。
离,你在计划着什么呢我真的,不明白呵。
外边的天色才蒙蒙亮,照s到房间里的光力量微弱,不足以驱赶夜晚的深凉。
“兮兮,”离轻轻叹气,隔着被褥传达而来的力量更甚,将我整个结结实实地牢牢抱住,他贴在耳朵上的气息挠得皮肤痒痒的,却丝毫没有旖旎的味道,
“这世上有一种植物叫做‘桐木’,”
他的声音依旧这样魅惑而微凉,我却在听到“桐木”的一瞬,身子突地僵住。
“世上至暖之物,传说中凤凰栖木的种子散落人间而成的花,其色红艳如火,唯一拥有温度的植物,是触m的时候,能够让人感觉到温暖的植物。”
我脑海中猛地映出那个脖颈被利刃切开的女子的样貌,旁边管家的声音苍老而,他说“此女子,是府中照看花园中小姐最爱的‘桐木’的侍女”
还有那个院子里,沿着墙g的花,色泽娇娆、即使笼罩在y影之中,仍旧如同火焰一般的颜色那带着阳光味道的露珠,和手指皮肤接触到的时候,几乎也带着火焰一般的温暖。
如此特殊的名字,这植物,究竟和我要找的“桐木”、还有我脚腕上的“炎翎”,有着怎样的联系?
“兮兮,即使在妖界也有着对于难以祈求的力量的传说,”
离的声音虚无飘渺,明明就在我身边,听上去却如同远在另一个时空,
“‘桐木’对于妖来讲,就像是人类的仙丹一般,给予我们力量、信仰无论是那块宝石,还是只有暂时作用的植物,都是一样。”
“所以你是说”
“钱府中的奇异事件,却是就是因为钱家小姐种植的‘桐木’引起的。”离轻轻揉着我的头发,就像安抚一只暴躁的小猫,“出现在这周围的妖,是嗅到了‘桐木’的气味,于是吸干了带有它味道的人类的血y,而我这两夜出去,就是为了找寻它的踪迹”
“可是,”我转过身,直直地看进离淡紫色的眼睛里,“妖不是已经很强大了吗?”
“是很强大,”离似乎因为我的突然转身而有些措手不及,因此他弯弯的眼睛里蓄满的无奈和怜惜,统统都来不及收回,稍稍一愣,随即又微笑,
“正是因为强大,才更加害怕消亡,我们可以是永生的、可以是不老的,并且一旦定下了契约、许下了诺言,便永生不得更改。
但是
却不能袒露在阳光之下,亦不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
——离在笑,但是眼中弄得化不开的寂寞却如同漆黑的洞,吞噬着房间里原本就不明亮的光点;早晨的阳光渐渐强烈,却照不进他的生命里,仿佛他的灵魂被束缚在黑暗里,冥冥中渴求,却不敢说出口,
“我们、是受到诅咒的族类呵”
“”
看着他深深皱起的眉头,心中某个地方觉得酸涩而疼痛,想要伸手拂去他眉头紧锁的深愁,于是我伸出手,触碰这个离我如此接近的人,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抚触着他好看的眉头,我嘴里喃喃着:
“离,
你也觉得害怕、觉得孤单么”
他一怔,眼中的漆黑和决绝突然就像是被外界渐强的阳光洞开一条缝隙,然后模糊了里面的尖锐和绝望,
“笨蛋兮兮,”他笑,轻轻地揉乱我的头发,
“我已经不觉得孤单了,有值得守护的人,有值得倾尽全力保护的人所以,我已经不觉得孤单了。”说给我听,仿佛也在说给自己听,透过他淡紫色的眼睛,我仿佛能够看到初升的太阳映在里面的光芒,逐渐繁盛。
然而不知为何,他那句“我们、是受到诅咒的族类呵”,却是隐隐地叫我感到不安。
“再睡会吧,”离轻轻地替我掖好被子,手指抚上我的眼睛在我耳边说。
“”他的手指微凉,带着让人安定的气味,我合上眼睛,居然真的再一次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兮兮”迷糊中,似乎有谁在我耳边说:
“兮兮我能做的只是守护你”
这声音如此轻柔如此微小,甚至让我觉得,只是我的错觉罢了
起床啦的分割线
没有想到事件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已终结,听到妖物已经消失的好消息,钱老板皱了好半天的眉毛终于也舒展开来,整个人因为这包子一般的脸终于回归正位而显得年轻不少。水月优雅地摇着他的小扇子,笑眯眯地对着钱老板说道,
“其实这一切还要多亏了孙姑娘,若不是她徒手制止了那怪物,我等便也没有那么顺利铲除这妖孽。”
“哦?”钱老板转过脸来,颇具喜感的嘴长成“o”形,“没想到英雄出少年不说,孙姑娘果真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佩服佩服!”
“叮——”
这一句话激起我体内的条件反s,立马作揖回复道,“哪里哪里”
“既然这么大的事件终于也是解决了,各位可有别的打算?”钱老板接着笑眯眯,扔下一颗重磅炸弹:
“若是没有急事,何不留下来观礼小女的比武招亲仪式?钱某向来崇尚武道,这乘龙快婿,可也是能者当呵。”
喜感的钱老板摆明了是暗示在场的“英雄好汉”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其实g本不用他暗示。我偷偷地瞥了眼周围的男身男子,大多都露出了期盼和兴奋的蛛丝马迹,华丽宝剑男眼角憋不住的期待(真的很醒目他的那剑鞘到底多值钱啊>
第三卷-江湖篇 比武招亲(二)
“银票、换洗衣服,随身毒药一二三,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啊!对了!还有昨天从厨房讨来的枣糕!!!”满屋子像只老鼠一般四处乱窜的我,一边小声嘀咕、一边企图把所有能带走的东西都塞到包裹里去。
离端着冒热气的茶,眯着他淡紫色的眼睛看我忙得团团转,悠悠然地说了一句:
“你在做什么?”
“逃跑!”我头也不回地道,顺便再塞一块枣糕进包裹。
“逃跑?”离挑起一边的眉毛,紫色的眼睛里笑意盈盈,似乎看着我慌乱的m样觉得很好笑,“有什么叫你紧张了?”
“暮兮风。”再塞一块枣糕,我回答得天经地义。
“你哥?”
“算是吧。”
“你怕他?”
我眼珠子转了半天,诺诺地,“不算。”
“那你跑什么。”
“反正,”我撅着嘴,突觉自己收拾了半天的行李在离眼中都是好笑的事情么,脾气冒上来、耍赖,“反正我就是要逃跑!明天!哼、明天一大早就走,谁管这个千金小姐是不是要比武招亲!”
“哦”离轻轻地啜了口茶,“既然你那么怕你哥,那我们就逃跑好了”
“都说了不算是怕了啦!”
“”他又喝一口茶,“好好、不算怕。”
“你不信我。”
“没有啊。”
“我就是觉得你不信我。”我眯着眼睛看他在蒸汽里氤氲的紫色眼睛,总觉得里面带着“看穿你了”的笑意。
“没有啊。”
“有。”
“没有。”
“有!”
“”
“绝对有!!!”
“既然你坚持”他耸耸肩膀,嘴角可疑地上扬着。
“离!!”叉腰、竖起眉毛,“不许笑!!!”
“没有。”
逃跑总要和主人家告别的分割线
次日,在我再三的坚持下,离终于“明白”了我之所以要“暂时”离开钱府,完全是和我怕见到我所谓的哥哥暮兮风并且被他认出我来接着上报家族然后发生可怕的事情是没、有、关、系、的。
更不要说
我轻轻伸手,不自觉地抚着耳上的耳饰:更不要说我害怕见到然。
他受伤的表情、温柔潋滟的笑,既是担心想念,却也是害怕。这种害怕的情绪就像拥有绚烂花瓣的玫瑰,花朵的美丽,总是伴随着尖锐疼痛的荆棘藤蔓,一点点将心包裹,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刻轻轻地刺痛。
“两位当真要告别此地?”钱老板惊讶地睁大了他圆滚滚的眼睛,“不多留一阵子?不来观礼小女的比武招亲仪式?这次可是武林高手齐聚一堂,说不定两位还会见到熟识的朋友呢!”
“是啊是啊,你们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水月摇着他讨厌的扇子,在一边假惺惺地加了句。
“水月公子说得极是!”钱老板笑眯眯地,“这可算是江湖上少有的青年才俊的聚会啊,而且号称‘药王’的暮家三少也要来观礼,没想到暮家和‘屠天’这几个月都在你死我活的厮杀,没想到如今三少还特意前来观礼,小女果真是花容月”
“你说什么?”我轻轻地说了句。
“啊?”钱老板夸赞自己的女儿好不容易用上了成语,这才说了三个字就被我截断,心里自然是有点不爽利。
“你刚才说‘屠天’和暮家怎么了?”
“厮杀啊。”
“可是”
“你们两位该不会不知道吧?”钱老板说起这个来几乎是津津乐道,表情飞扬,“这可是最近江湖闹得最沸沸扬扬的事情了!没想到‘屠天’此人本事居然到这种程度,谣传他还曾经只身一人闯进暮家在西边的别院,当时正巧碰上幕府大少爷在,两人一番厮杀,大少爷居然还身受重伤回府治疗,险些就落下了病g!哈哈当然,这也只是谣传,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啊对了,话说回来幕府三少”
他接下来说的话我都没有再听进去,满脑子却都只是啸叫着的错乱。
为什么昴绯会突然和暮家撕破了脸呢?
他们即使过去有过过节,断然也不会是立马撕破脸的程度,王见王的强者对抗,对着两方都丝毫没有好处,这三个月,我在远离这个江湖的三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闭上眼睛用力甩甩头,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
既别离,就不要徒增伤感了,因为受伤所以如同小兽躲藏在黑暗里舔舐伤口,我的心就是这小兽,只想着“躲起来躲起来躲起来”,便是唯一出路。
“告辞。”
“告辞。”
钱老板不知从哪里掏出他灰色绣着金丝的手帕,在我们身后轻轻地挥了两下,“两位英雄下次还要再来鄙人的天下第一庄呵”
“后会有期。”
——水月带着风流韵味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暧昧地让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都多了危险和不祥感。
“”离和我都没有回答他,直直地走出会客厅。
路过拐角处的花圃的时候,没来由地多看了那火焰一般盛开的花朵一眼,红得胜过了所有色彩,看上去尤带温度的花蕊娇艳欲滴,空气里淡淡香甜。
“这就是桐木”我低低地嘀咕一句,完全没有出众外形的花,却就是莫名地吸引人的视线,大概,是因为人类对于温暖的向往吧。
“兮兮?”走在我前面一步的离见我停下脚步,便回过头轻声唤我,他白皙的脸庞在太阳下看上去显得有些虚弱,不过眼神却是充满笑意,
“再不走可就要碰到你三哥了哦。”
“马上走马上走!”“三哥”就跟对我最有效的魔咒一般,我一听脸色都黯了下来,立马快走几步追上离,钱府虽大、终究也是能够离开的,我跟着离跨出钱府大门,突觉外面的阳光灿烂,又是新的一天,
“离,你说接下来去哪里好呢?”我扯了扯离的衣袖,看着繁华的街道问。
“”
离没有回答我。
“离?”我拉着他的衣袖仿佛触碰到没有支撑的锦缎,柔软纤细,离的整个身子都突然顺着这锦缎的长袍滑落。他的脸色苍白,淡紫色的眼睛紧紧闭拢,睫毛如同秋天零落的蝶轻舞,仿佛随时都要消散于世。
“离?!!离!!!!”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离丧失意识的身子在面前软倒,抓在手里的衣襟一点一点抽离,如同淡彩的水墨,一点点化开、隐没,消失不见。
一瞬间我的脑子里先跳出来的话居然是离苦涩的微笑,他淡紫色的眼睛里满是悲伤,说“我们是被诅咒的族类呵”
——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丢下我一个!!!!”我对着离这样大声地喊,好似只要我用尽全力,只要我拼了命地呼唤他的名字,他就会重新睁开眼睛对着我笑;整条大街上的人都被我的言语吓倒,我却只感到周围时空仿佛静止下来,什么也探查不到。
什么也
离的脉搏微弱,在我手中细得好像随时都要断掉了。
——他白皙得不正常的手腕上,无论我如何紧握,都很难探查不到那足够强大的脉搏。
惊恐。
慌乱。
孤立无援。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我却连丝毫的心里准备都没有,只觉得整个世界维系平衡的那g细线,将我从黑暗的角落里退拽出来的那g线索,
丝丝绷断。
——
“这位小姐,需要帮忙么?”
第三卷-江湖篇 暮家三少(一)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某只人气王突然出现!
“这位小姐,需要帮忙么?”
突兀却好听的嗓音,出现在耳边,
——此时这话于我,简直犹如天籁,犹如慌乱中唯一的稻草。
沉稳而温润的嗓音,带着礼貌绅士恰到好处的关怀,让六神无主的我,居然奇迹似地冷静下来。
飞速地转过头,我仍旧紧紧握着离脉搏微弱的手,嚷道,
“我需要大夫!!!!!!!”
空气里四散的迷迭香,如同谁不小心打翻了迷离微醉的爱意,将满世界都染成柔软的清甜。
“真巧,在下便是略微懂些医术呢。”
——墨色的眼睛,反s着早春潋滟水波一般的光色,便是温柔、礼貌,还有谦逊的翩翩浊世佳公子。来人看到我脸的瞬间猛地一皱眉,却是快速得我几乎以为是错觉,随即变成自嘲的微笑,似乎刚才那个皱眉有多么可笑、便又转为谦谦有礼的m样,对着我道,
“小姐?”
“”我张了张嘴,却突然发现自己说话的能力仿佛都在见到这个男子的第一瞬间丧失游离,包裹住心脏的游离藤蔓,那上面玫瑰扎人的利刺贯到我心里,生疼生疼。
墨色的头发、墨色的眼睛,里面可以是风暴肆虐、也可以是温柔似水。
他对我说“谁都可以只有你;你绝对、不能怕我”。
他对我说“兮兮你要的我全部都给你
你能不能
让我留下来呢”
然。
——舌尖轻轻弯曲的微妙动作,温暖暧昧。
我的右耳一阵发烫,却是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对我微笑疏离、称呼我为“这位小姐”的男子,无论如何开不了口,怔怔地仿佛时间都静止。
玫瑰的锐刺深深剜进心里,割出薄而尖锐的伤。
“小姐?你还好吧?”然好看的眉眼微微拢起,脸上略微担忧的神色:关心和疏远之间最佳的距离,恰到好处;这表情我不该陌生,多少次在街上和然走在一起的时候,对待我以外的陌生人,他皆是如此。
陌生人呵。
“你”我又张了张嘴,却觉得这短短几秒钟犹如整个世纪般漫长,整个脑海全部都是自己隆隆的心跳,带着疼痛和扎人的刺,带走我全部思考能力,要怎样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要怎样才能抑制住这突如其来的崩溃感觉?
我伸手想要牢牢捉住然的衣襟,确认此刻的景象不是我的幻觉,我想要问他怎会不认识我,怎会忘记我右耳上的木犀花耳饰,可是伸手、却什么也没有捉到。
然躲开了。
幅度小得几乎看不到的动作,就和他过去对待每一个企图接近他的女子一样:
有礼的、谦逊的、形同陌路的。
时间静止,我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然微微眯起眼,看着我的眼睛里是深深的墨色:里面没有光、也没有暗,什么情绪都没有。
“呃”离的呻吟却在此刻响起,我的指端重新感觉到他心跳的力度,猛地转身、犹如从梦中惊醒,看着缓缓睁开眼睛的离,
“离、离你还好么?你怎么会昏倒,究竟是哪里不舒服,我们可以去看大夫、我们”
“兮兮我没事死不了,”离打断我的话,缓缓地伸手揉揉我的头发,就像安慰一只暴走的小兽,淡紫色眼睛反s着太阳的光,却是在看到我背后男子的瞬间微微眯起,语气淡淡,
“哦?你?”
“公子认识我?”然不解地微微皱起眉,似在回忆,最后却是失笑地摇了摇头,“恕在下无礼,可否告知我们是何时见过?”
“”两个男子眉眼相对,离最终只是轻缓地伸手拉过我,将我裹进他的怀里,周围淡淡的西番莲香气,盛过了空气里的迷迭香,
“也不是什么大事,无妨。”
然在看到离揽住我的手的瞬间,眼神猛地一黯,却又如此快速地返回清澄,“在下暮兮风。请问阁下是”
“离,这位是我的娘子,孙小美。”离淡淡地说道。
“幸会幸会。”然笑得好灿烂,一样明媚而舒缓的笑颜,
——“翩翩浊世佳公子”。
殷红的鲜血顺着玫瑰的藤蔓而下,一滴一滴追到地上,支离破碎。
多么讽刺。
再见的时候不是心痛、没有欣喜,更加谈不上两难的选择和矛盾。g本,就是不相认。
“暮公子,是要来参加钱府这次的比武招亲?”我的眼神失了焦距,愣愣地听到离似乎这么问。
“的确如此。”然似乎不愿对着这个话题多聊,只是礼貌x地看了我和离一眼,随后微微点头致意,“既然离公子已无大碍,那我便也不再打扰,两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离看着他,声音冰凉。
“”
虽然对于我的毫无反应感到些许怪异,但然仍就在只是在多看了我一眼之后,步履轻盈地走进了身后钱府大门。
他一袭白衣随风轻扬,背着光的身影在我眼中渐渐模糊。
——
钱府的镶金牌匾,上书“天下第一庄”五个大字;钱家小姐明艳动人、活泼聪颖,美艳与幕府小姐其名、冠绝天下;
很好,
很好。
如此便是如同陌路,如此便是由暮然青变成了暮兮风,如此便是连我是谁都不识
我只觉心脏被尖锐的利刺剜得好痛,一阵一阵冲刷着我的意识,紧紧地抓紧x前衣襟,这疼痛折磨得我几乎弯下身来,耳边似乎重复着然的话:
他身上的迷迭香,他满园芬芳桂花,他对我说“你绝不能怕我。”,他带着入骨的伤痛消失我眼前。
然后。
那个然便是真的消失了。
“好痛”
——“啪嗒。”
透明的y体坠落到地上,飞溅开来。
“离”我的声音细若游丝,连带周围的世界都模糊起来,
“好痛这里好痛”
左脚腕的皮肤如同灼烧一般滚烫,混沌的意识里我只能依靠离有力的怀抱,听到他在我耳边说话。
“兮兮、什么都不要想,”离紧紧地抱住我,声音百转千回,一遍又一遍,“不要想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
——
我们两人就这样坐在冰凉的石板地,春天的阳光耀眼非常,落在被泪水迷蒙的眼睛里,却是一点温度都没有,落在身上,也只有光、没有暖。
我只是安静而沉默地哭,就好像要把身体里关于然的记忆全部倾巢而出。
整个世界冰凉。
拥有热度的只有我左脚腕的皮肤、滚烫得灼热了腕上的玄铁铃铛,
还有离带着西番莲香气的怀抱。
失忆就是狗血的分割线
“哦?两位又回来了?果真是后-会-有-期呐。”
——水月再看到我和离的时候,唇瓣的那抹微笑漂亮得简直让人恼怒,恨不得冲上去给他几下。会客厅里,钱老板不在,放眼望去不少熟悉的面孔,都是征贤帖寻来的江湖能人,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一袭白衣的然、和他身边的蓝衣水月。
幽幽蓝衣,皎皎白衫,再加上我身边离一袭青色的暗纹长袍,每一位又都是风华迥异各有千秋,果真是三位绝世的公子。
“水月公子,”然对于我们的出现似乎有些惊讶,便询问身边的水月,“公子也认识这两位?”
“是啊,这两位、可是一举解决了这次钱府危机的英雄呢,尤其是这一位美貌无双的女子,更是用毒的手法一流,不输暮家哦。”
“哦?”然随着水月的视线看过来,墨黑的眼睛轻柔灵巧地带过我的脸,只是一秒未到的停留,便又转了回去,“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然,这就是你对我所有的感想么。我看着然浅浅微笑的侧脸,遮蔽在碎发下的右耳滚烫滚烫,灼伤了我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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