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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亲历记 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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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大石门后面去了,也不可能是开门枢纽的所在。

  我一点点地寻找着蛛丝马迹和异同点,咦!看着看着,就发现持枪甲士右手握在枪杆后三分之一处,左手紧攥枪尾正对着护心镜。而挥刀甲士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圆环刀柄也对着护心镜。

  按照长兵器持握标准,二者的前手位没有丝毫问题,非常的规范,但后手位就有点儿问题了。

  长兵器和短兵刃的使用有着较大的不同,甚至说是天壤之别。短兵刃讲求的是灵、巧、快,长兵器要的是重、稳、拙。重就是借助长兵器重量优势,力争一击即中。稳就是按照既定的攻击路线,中途尽可能不变走势,才能把力道用足。否则,尾大不掉,很难回旋,前功尽弃。拙就是重兵器对战最忌花哨,越简单实用效果越好,不信你就拿着青龙偃月刀来个腋里藏刀试试,别说回不了旋儿,自己就会把自己搂成两截。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就是长兵器发力时,后手位必须平推出身体半尺左右,一则摆动便利,二则古时铠甲都是皮绳系带,太近了会与刀枪剑戟的尾柄相互缠绕。

  现在看,怪就怪在两位甲士刀枪柄紧贴护心镜的后手位上,不仅发不上力,也与整个雕像的严谨不相协调。好在火光通亮,就发现打磨异常光滑的护心镜与铠甲之间,有一条不应该出现的窄窄缝隙,并分别有一个类似弹子硬生生打在上面而产生的凹坑。不同的是,持枪那位的凹坑在十二点钟位置,举刀那位的在六点钟位置。我又费解了,这一刀一枪、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它们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关联,而这关联也许就是破解门禁的关键。

  中国传统历来都是以左为尊为大,右次之,对待尊卑、主次、高低、大小上礼数分明、界限森严。现如今,石像一左一右,为一主一次;而刀枪剑戟,刀在先枪在后,一先一后,也是一主一次;护心镜上的凹痕一上一下,也可以理解为上为天、下为地,上天为生、入地为死,天地与生死都是主次关系。

  如果这些推论成立,并且各种要素都交集集中在一个雕像上,那么这个雕像肯定是解决问题的所在,究竟选择哪个石像作为突破口,也许就是成败的分水岭。

  扯了扯刀,拽了拽枪,纹丝不动。又摇了摇石像,稳如磐石,再弹了弹护心镜,空心的,似乎可以转动。也许是左撇子原因,短暂沉思之后,我决定先假定左侧甲士为机关枢纽。

  于是,走到石像前,再一次默念并印证着先前的判断,左为大右为次,上为生下为死,刀在前枪在后,现在是左侧,正确。凹痕在上,也对上了。刀在前,刀?可我眼前分明是长枪啊!难道是哪里想错了?没错呀!要是以右侧甲士为突破口,刀在前是对了,但右为小,下为死两处都是不对的,更统一不起来。

  此时,混『乱』的脑袋炸裂般地痛,我跳脚大骂:长虫,你个王八蛋,不好好上学,非他妈的要打什么鸟儿,害的老子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撇下我一个人在这儿,你混蛋啊!

  气急败坏痛骂之后,心里舒畅了很多。回头望了望越结越厚的紫焰,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晃了晃脑袋,将杂念甩了出去,继续想着破解之法。

  何为左?面对石像和背对石像判断就是两个结果。书到用时方恨少,此时懊悔也没有用了,便快速过滤着各种相关信息。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新闻联播》,国家领导人接见来访外宾时,都是坐在右侧的,也就是说面对电视屏幕主人在右,宾客在左。

  此时,我就面对着大石门,它就是屏幕,那右侧的甲士就是主。就是说如果以右侧甲士为突破口,刀枪、左右问题已然得到解决,剩下的就是对上下凹痕的判断了。

  凹痕在护心镜上的位置,左侧甲士是十二点,右侧甲士是六点。如果单从石像的角度看,左侧的为上为主,右侧的为下为从,与所期望的位置状态南辕北辙。

  但是,如果把石像放在整个走廊现实的境况看,似乎就可以解释清楚。现实是仙紫之焰剧烈燃烧、箭雨倾泻而下、铁刺枪桩破土而出,分明是个置人死地的绝杀阵。

  假如六点钟的凹痕代表着设计者的希望,的确就是死是入地。对逃生者而言,所要做的就是死里逃生、破阵而出。如果死境是现在进行时,求生就是将来进行时,也是我要做的下一个动作。

  只要将右侧甲士护心镜旋转18o°,死就会变为生,次就变为主,这样刀为先、左为先、上为先就完完全全、顺理成章的解释通了,而且没有任何破绽。我靠,这机关的设计者,除了精通军事学、机械学、土木工程学、心理学之外,难道还精通外语语法?!博古通今不说,还中外兼修啊,真他妈的绝了!

  待怦怦的心跳平复下来,我欺身右手边甲士身前,握住护心镜,毫不犹豫地逆时针转了起来。为什麽不是顺时针?既然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肯定将顺时针设计为陷阱。一边转动一边大喊道:小爷今天我就给你来个逆天求生!

  随着凹痕从六点转到十二点位置,咔的一声护心镜陷入石像的胸腔里,紧紧关着的大石门竟然缓缓地打开了。我死死抱住石像,以抵御强大的吸力,缩着头不敢窥视,就怕再有什么攻击。

  许久,既没有劲风,也没有攻击,甚至没有任何声音。探出头来,那扇对我来讲充满生机的大门依然洞开着,后面仍是无尽的黑暗,紫焰『射』出的光线就像遇到黑洞一样,被吞噬的无影无踪。

  一股寒意袭了进来,与走廊里的高温相互撕扯着。时值盛夏之时,我只穿着背心短裤,此时身处冷热交替漩涡中,胸腹寒冷而后背灸热。

  我便又打起了盛装甲士的主意。解开系绳,将铠甲扒了下来,这地陵主人还真是个讲究人儿,就连门卫也毫不怠慢,金属铠甲、牛皮软甲、内衣内裤一应俱全,不会连内裤也配齐了吧?扒开一看,哇塞,还真有,并且还是制式的。

  一阵子忙活,两个原本威风八面、金甲耀眼的武士,已经变成了只身着制式大白布裤衩子的彪男。乖乖,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还真是那么回事儿,眼前这样子看着就很搞笑滑稽。

  戏谑他们也是我释放压力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像大骂长虫一样。人不能总是生活在压力之下,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缓解紧张心情的方式,就会发现生活依然是那么美好,月亮还是那么圆,清风甚至也会裹挟着丝丝甜意!

  愉悦的心情还源于至少到目前,在这场生死较量中我是胜者,而且还将继续我的前行。

  第五章 蝠袭坠崖

  积结了半米厚的仙紫之焰在无声催促着我,必须抓紧时间尽快启程。御寒衣物已有着落,各类工具就在蛟筋囊中,检查之下发现火折子只剩下一根了。黑灯瞎火的没有亮可不行,伸手取下石壁上的铜灯盏,将里面的油注满尺蠼棒最大的套筒,做了一个简易的油灯。

  方才,在空中蹬落那盏灯时,就发现里面是有油的。而且,走廊火起之后,那些壁灯并没有随之燃烧,表明这油与石檐凹槽中的油脂绝非相同。有灯没捻儿也不成,便又琢磨起金甲武士的大白布裤衩子来,不无歉意地对着持枪『裸』汉道:不好意思哈,谁让你刚才拿枪扎我了,今儿借你裤衩带做灯捻儿,你要是不走光,小爷我就没亮光,配合配合,对不住喽。

  制作好油灯,就忙活着穿戴起来。无奈甲士的衣服又长又大,左绑右扎好一番折腾才收拾妥帖。挥挥拳、踢踢腿,见没有什么瓜葛纠缠,抓起一副软甲罩在了外面,又一时兴起将两个护心镜绑在前胸后背。末了,又把一些有用的东西塞到白布长裤中,结了个包袱系在身上,便迈步走了出去。

  门外漆黑一片,豆丁灯光弱小的有些可怜,地面似乎是岩石打磨而成平整光滑,没有磕绊和接缝。

  黑暗之中是很容易『迷』失方向的。走出很长一段距离后,仍没有看到任何参照物,我踌躇着停下脚步,努力地搜寻辨认,听到了隐约有流水的声音,这让我很是心安。再有,就是一丝丝象飞鸟掠过耳畔的风声,不过是浅浅的,转瞬即没。看一看灯苗,并没有风吹摇动迹象,我自解心宽:也许是心急幻听吧。回过身,定睛看着仙紫之焰如炬的光亮,默念着记住它,只要记住它位置就不会『迷』失在黑暗之中。

  我尽量保持着笔直方向前进,边走边参照紫焰来修正路线。随着渐行渐远,团光也由大到小、由亮变暗,这时,流水声听着大了一些,更准确讲应该是回响声大了些。我此时已经走了百十多米,声音却只比刚刚走出大石门时听到的声音大了些许。按此推论,这段距离内流水声不是在加强,而是在减弱。想到此,心里就有些焦急。因为,姥爷告诉过我,很多书里也曾经介绍过,在野外『迷』失方向时只要顺着流水,就一定能够脱困。更何况我们生活区附近就有一条大河,或许就和这里的水连通着,成为我逃生的通道。这才是我刚刚听到流水声时,为什麽心安和窃喜的原因所在。

  我不再试探着走路,先是小跑,后来就是狂奔。就在我狂奔途中,毫无征兆地突然传来了隆隆的,犹如水库泄水时的巨大响声。紧接着一股强劲的寒风,夹杂着令人恶心的腥臭气味扑面而来,脑海里瞬间闪出了一个词——敌袭,我急忙刹住脚步,就地一滚翻了出去。

  风掠过我的头顶消失了,也没有任何东西落到地面的声音。不是攻击,躺在地上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就呈大字型舒展开手脚,借以休息休息。可是,当右胳膊落下时,我的手并没有触碰到地面,居然悬空了……

  我动也不敢动,手臂在空中划了一圈,但还是没有碰到地面。我明白了,就在我右侧不到一胳膊远的地方,那儿不是深沟,就是悬崖。

  用双脚和肩膀慢慢地将身体向左侧移动,当右手重又『摸』到地面时,才长嘘一口气。翻身趴在地上,举起小油灯照了照,一条地面与黑暗界限分明的相交线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慢慢爬过去,将油灯伸出地面,外面是一眼望不到边黑暗,竟然真的是悬崖。我暗自庆幸,如果没有那股上升的气团,此时可能早已葬身崖底了。想到又得寻找新的出路,不免有些气馁,只得重新拿起尺蠼棒,平行着悬崖搜寻出去。

  动身前,我在地上放了一件长衫。以此为标记,先左后右地将广场寻了个遍,结果空无一物,根本猜不出这里是什么功能。从形状上分辨是个扇形,以仙紫洞廊的石门为扇轴,两侧石壁为扇骨,长约二百米,均是滑不留足、高不可攀的立陡石崖。

  趴在悬崖边可以『摸』到下方半米左右的地方,每隔一段距离便会出现可以伸进拳头的孔洞,个别孔洞里还『插』着短短的朽烂木头,很可能是当初建筑时脚手架留下的孔。

  搜索期间,流水声渐渐地消失了,我很诧异,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便专心研究起下崖的事情来。犹豫再三,最终将下降地点选择在广场侧壁,也就是扇骨与悬崖边的相交处,这是因为在这里可以借助侧壁作为支撑,远比垂直下降省力气。

  套上蜘蛛钩,用链绳将小油灯紧紧固定在胳膊上,然后用一个引体向上的姿势,将自己挂在崖壁上。还好,钩子不仅可以牢牢地抓住孔洞,两脚也可以毫不费力地踩到孔洞之中或侧壁之上以稳住身体。就这样,反复倒手,一路顺利的缓缓降了下去。

  随着下降,带着腥臭味儿的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浓,直让人作呕,我强忍着控制着自己。也就下降了三四十米的光景,猛然间巨大的泄水声再次隆隆响起,震得我头皮发麻、眩晕难忍。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选错了下崖地点。因为身边的侧壁,正好是水流震动引起的声波反『射』最强烈的区域,而我此时就处于这声波的漩涡之中,这可是致命的。随着水流声越来越响,我整个身体都跟着颤动哆嗦着。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头晕目眩,身体摇晃,注意力分散之际,连珠炮般的弹丸打在了我的身上。猝不及防的变化,一下子打『乱』了我的节奏,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一个踏空就掉了下去,长长的惊叫声还没有消失,便觉得后背一阵猛烈的撞击,顿时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从疼痛中醒来,哼哼唧唧地就想翻身坐起,不想又是一阵密集的袭击接踵而至,随即脸上就像被一群凶猛的斗鸡鹐了似的,撕裂般剧痛。

  我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把胳膊挡在脸上。身边悉悉索索徘徊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止,当体力恢复大半,我就先用脚试探着周围是否有什么依靠,然后猛的起身靠在上面,这样做至少不会腹背受敌。同时,挥舞着蜘蛛钩密不透风地护住头部。吱吱吱吱一阵惨叫怪声之后,袭击我的东西扑啦啦飞了起来消失了。

  借着难得的喘息机会,我马上点亮火折子。当下一照,只见二十多只足有猫头鹰大小的蝙蝠铺了满地。见四周再没有其他危险动向,便迅速检查一下身体,还好,除了有些瘀伤其余无恙。

  此刻,我身处一个八角暖阁之中。二十平米左右,满地是破碎的琉璃瓦片,顶棚一个大大的窟窿告诉了我,此时此刻为什么还仍然喘气的原因。

  地中央摆放着一个半米多高的铜质暖炉,一张案几就端放于窗户之下,对面拱卫着八把雕椅,菱纱垂地不显一丝风痕。扯下菱纱,扔在暖炉中点着,火光驱走了黑暗,心里也亮堂起来。

  无暇顾它,径直走到蝙蝠前。这些蝙蝠翼展过米,翅膀上两只利爪反『射』着黝黑的光,退化的眼睛惨白惨白的,象两只卫生球嵌在了上面,最可怕的是它那满嘴细碎的尖牙,密密匝匝,看这就让人心惊胆战。我不自觉的『摸』了『摸』脸,很痛,口子也不大,但很凌『乱』,靠,不会是它们咬的吧?都说打人不打脸,咱一不涂脂,二不抹粉,还满脸青春痘,这怎么就狂吻强亲呐,难不成是相中小生了,可是小生不俊儿啊!思来想去也不得其味。

  也许是由于火光的原因,蝙蝠没有再来。回想坠落的过程,应该是暖阁棚和一时兴起挂上的护心镜起了保护的作用,而蝙蝠袭击我也是在流水声响起之后,这里一定是巨大的空旷空间。

  否则,即便水流声再大,也不会产生如此大的回响。回声反复折『射』干扰了这些视力退化生物发出的超声波,使它们不能正常地识别我的存在,而我也恰恰处于『乱』团之中,惊慌之下就失足掉了下来。

  坠地之后,它们依然穷追猛打问题应该还是出现在我的身上,再准确的说,应该是某些气味吸引着它们。因为,只有在黑暗之中嗅觉才会取代视觉和味觉成为第一感识。何况,它们天生就是瞎子。

  我又重新把全身检查了一遍,小油灯虽然熄灭了,却仍然结结实实绑在手臂上。闻了闻漏出的油,没有什么味道,也不会是牛皮软甲及内衣的味道。如果是那样,我逃离仙紫之焰的洞口之际,就应该是它们攻击之时。况且,坠崖前后自己也没有出现新的伤口,更没有流血。

  费解之下,就一幕一幕倒序着回忆起来。当回放到在小石洞中,因害怕山洪灌进而向外跑时,我恍然大悟,的确是血的问题。当时,我的整个脸都撞到了石壁上,鼻子也流了血,当时也没太介意,只是草草擦了擦。

  这样想来,在广场和下降途中没有受到攻击也有了合理的解释,其原因就是由于空旷,外加不时涌动的雾气和我一直处于运动状态,残留的血气难以聚集,不能够引起这些蝙蝠的注意。

  而在暖阁之中,由于没有空气流动,我又长时间昏厥,血『液』味道的浓度有所增加,触动了蝙蝠敏感的嗅觉神经,这才被它们群殴鹐咬。此事一明,我马上撕下一条布,将脸乃至鼻孔深处擦了个边,唯恐留下丝毫。

  当第三次听到水响时,间歇水、间歇泉的概念已经在我脑海里形成,两次之间间隔半小时左右。外面的情景如何还不得而知,只有一探究竟才是唯一的出路。于是,拽开门就又走进了黑暗。

  第六章 冥鬼魂灯

  尺蠼棒上的音叉之声和棒身传来的坚实震动使人心安,流水声也渐渐清晰起来。灯光所致,一座白『色』的石桥朦胧在眼前,看着石桥,不觉无奈哑然。

  出发前,我想到了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并制定了相应预案。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又有多少是预先想到的?又有多少是预案解决的呢?就像现在,石桥就真实地显现在面前,可十几分钟前我还在为如何寻找河道,如何渡水而冥思苦想、煞费苦心。世事难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汉白玉石桥宽不到两米,拱架在河面上。虽然,狭窄的也有些不合常理,但微弱的灯光下,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由花卉、鸟兽和祥云组成的图案非常的和谐精美,只是上面有很多黑点儿夹杂其间破坏了美感。用手捻了捻,原来是动物的粪便,估计是蝙蝠留下的。经年积攒,这些污物在桥面上足有寸许之厚,再加上水汽弥漫,异味儿很大,很是恶心和湿滑。

  我移步桥边,扶着桥栏行走。举灯桥外,下面没有反光点,不知道桥有多高,也感觉不出水有多深,从流水声判断,河面距桥应该在三米左右。算计下时间,十几分钟后间歇之水将再次到来,便加快了脚步。

  又走了较长一段距离,才来到桥拱顶端。此时,空中纷飞的蝙蝠『马蚤』动的越加明显,蝠翼滑过空气的波动也在加剧。骇然想到被鹐掐的惨象,我更加快了脚程。蝙蝠越飞越低,甚至就从眼前掠而过,我伏下身子尽量躲避着,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快些过桥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能招惹这些东西。

  可是,心愿难遂,余光之中就见一个个绿『色』的小光球,从雾气里突然钻了出来,一个、两个、三个……十个、二十、三十……一百、二百、三百……越冒越多,越冒越快,到后来竟是整团整团的喷『射』而出。而且,随着绿『色』光球的上升,体积也在变大,由刚刚出现时萤火虫般大小,变成了荔枝大,最后聚集悬停在桥面三四米高的地方不动了。

  转瞬间,一条蜿蜒屈曲、飘渺不定的绿『色』光带,犹如桥梁一样出现在漆黑的半空中。这桥一端架在远处目力不及,另一端就在我身后百米之距,显得异常的诡异和恐怖。

  此时,那些蝙蝠就像接到进攻命令般,吱吱叫着疯狂扑向光带。幽绿的光球一个个熄灭了,又有新的迅速补充上去,大有前仆后继之势。这情景,吓得我几乎都趴下了,一路狂跑下桥,见到一堵矮墙,就势躲在了墙脚下,蜷起身子,扣上蜘蛛钩,另一只手护住脸部,透过指缝,紧张的看着这场拉锯战。

  十多分钟后混『乱』结束,四周又归于平静,光球不见了,绿『色』光桥消失了,蝙蝠吱呀的叫声也息止了。

  这段时间里,我紧张木然的大脑灵光了许多,记起姥爷讲过的一个故事。大禹死后,他的儿子启违背禅让传统做法,引起了许多部族的非议和不满,纷纷效法伯益扯旗造反。就在启与仅次于夏后氏的强大氏族有虞氏决战前夕,一精通鬼道的术士来到两军阵前,以邪异之术帮助启赢得了最终的胜利,建立起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奴隶制王朝——夏朝。

  启拜术士为国师,鬼术之道也由此兴盛起来。这鬼道,不仅可以役使死去的人,为主人冲锋陷阵无休无止,也可以拘人魂魄驭之己用。鬼道就是使用这种方法,在启稳定国家局面,排除非我异己,巩固统治地位方面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扶持并延传了十七个国王,近四百年的夏朝统治,直至商汤囚桀而亡夏。

  此道,本为正义所不齿,遂被商汤禁止铲除。然而,民间的口口相传却将很多故事,包括修炼的法术也延续了下来。看着眼前的景象,我就想起其中对冥鬼神灯的描述。

  据传,夏桀十五年,桀听说今山东滕县一带的有施国国君有一义女,名唤妹喜。端的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遂挥兵而下将其捋进夏宫。这妹喜却也有过人之处,曲意迎合使夏桀神魂颠倒、乐不思蜀、荒废朝政,很快就封为皇后。桀为取悦妹喜,还专门为倾覆夏朝而来的她打造了一座巍峨高大、高耸入云的“倾宫”。

  当时,夏之国力因连年战事早已衰微,十门不存一丁。鬼道又借此良机唤出冥鬼魂灯之术,此术“以骨为基、以魂为灯、白昼而匿、星夜而出”,驱使孤魂野鬼很快就建成了这个宏伟的建筑。更为厉害的是,这些被施咒的枯骨“护主守地、遇侵而袭”,保护着夏桀的安全。要不是成汤白天攻击倾宫,恐怕也很难抓获他。

  从进入陵墓开始,便没有看到任何尸骨残骸,这是让人很费解的事情。试想,如此浩大的工程完毕后,仅从保密的角度,修建者也不会让参与者活着出去,更何况杀死陵墓修建者的例子,在历史上也是比比皆是的。或许,他们现在就被沉尸于某一处,以其冤魂作为守陵护墓的力量。

  此情此景,应该就是冥鬼魂灯的异术所为。那么为什麽我并没有受到其攻击呢?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此地凶险异常,还是尽快离开为妙。当下不敢多想,便起身向下游寻找出路。

  百多米过后是一面岩壁,在那里没有发现任何水道迹象,水流至此渗入地下,生路也再一次中断了。此时,我就像只无头的苍蝇『乱』串起来。

  误打误撞间,来到一座牌楼前,匾额上“龙腾苑”三个镏金大字,告诉我这里的功能与用途。不想耽搁更多的时间,就沿着石路走了进去。路两旁,是千姿各『色』的花圃苗木及造型迥异的楼台亭榭。但这些都是石雕而就,并且都好像是按照一定比例微缩而成,依稀记得有逍遥宫、甘『露』殿、清凉池、曲光海等名字,活脱脱一个园林景象。当然,这些建筑的名字当时我是不认识的,后来凭着记忆写出来,是姥爷告诉我的。这些年那次遇险讲了好多次,也就如数家珍的记住了。

  疾行之中,头晕目眩的感觉越发的重了,而且脸上也开始麻酥酥的,心道:可能是此地空气污秽,再加之连续的惊吓和奔波所致,也就没有往深里想,继续着前行。

  穿过石雕园林,就见一座上书“龙翔佛寺”的寺庙展现在眼前。并不像其他寺宇庙墙高筑、威严肃穆。相反,这里却透着一种宁静安详。佛门重地,最忌杀生,应该不会有消息机关的,想到此我便收起尺蠼棒,踏上了那几级台阶。

  朱漆大门紧闭着,我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围绕着它转了一圈。此处,与其它寺院的结构有着较大的不同,只有大殿一处,五十米长三十米宽的规模。

  令人兴奋的是,大殿依山而建,也就是说我已经『摸』到了第二个方向的尽头。此处,距离第一个尽头,也就是河水渗入地下之处不到百米,距河岸也不足二百米。虽然,黑暗之中不辨东西南北,但至少我已经找到了三个方向的边缘,另一个方向是通过绿『色』悬浮光带判断出来的,应该在五六百米之外。综合种种迹象,我此时正处于一个狭长地带的一角。

  再次回到龙翔佛寺正门前,我徘徊犹豫了很久。因为,从小到大我就被家人严格约束着一件事情,那就是进庙不进殿。我可以在道观寺庙内随便游走,但就是不允许我跨进佛家寺院的大雄宝殿半步。

  小时候还可以,只要有玩儿的,也没在乎这些事情。可长大以后,就发现此中的问题。多次问大人,为什麽独独对我有此特殊的照顾,却都缄口不答、不理不睬。多次抗争之下,才稍稍有些松懈,但也只是仅可远观,绝不可踏入半步。

  举步踌躇之时,疲劳和饥饿最终战胜了束缚和理智。我咬咬牙,便伸手推开了那扇重重的大门。

  虽然,从坠落八角暖阁,到白玉石桥,再进石雕园林,那些建筑都是按照比例缩小建造的。但是,这个龙翔佛寺仍然气势不凡。仅从眼前的规模,就能想象和推断出原建筑的宏伟浩大。

  足有五米高四米宽的朱漆殿门,重推之下开启了尺许缝隙。贴身进去,点点金光便反『射』了过来。大殿正中供奉着释迦牟尼佛坐像,两侧为其弟子阿难和迦叶,释迦佛偏袒右肩,结跏趺坐,十分的庄严静穆,威仪俨然。佛像背光似是用樟木雕刻而成的五龙捧圣图案,佛像后是一组海岛观音像,只见海岛观音赤足站在鳌头上,左右侍立着龙女和童子,背后是一面高达八尺的泥塑悬崖峭壁,足下碧波万顷,怒涛汹涌。整个塑像向前倾覆着,仰视望去,只见观音衣袖似在飘动,正在汹涌的波涛上迎面浮来。

  走到最近一尊塑像前,一盏铜油灯满注灯油安放在那里,就好像等着我来点燃。这意外的发现让我惊喜异常。有了光亮心安静了许多,我索『性』把所有供奉的油灯全部点燃,一时间大殿灯火通明,也照得我心里亮堂堂的。

  如来佛祖双眸散发出令人温暖宁静的祥光,在它的引导下,我竟然一步步不自觉地走到过去。平时浪骸不羁、不信神佛、我行我素的我,竟然还自然而然地跪了下去。祥光将我笼罩其中,心境似被涤『荡』了一样,空明而剔透。我很享受此时的感觉,虔诚地把祈愿诉说。

  突然,一条碗口粗细的大蛇,张着血口,挟着腥风,凌空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是怕蛇,平时只要想起蛇的样子,就会浑身打颤。而这条大蛇,居然还是我们当地最令人胆寒的毒蛇——野鸡脖子。

  第七章 龙翔佛寺

  我一个侧蹬就滚下了跪榻,闪身藏在合抱粗细的立柱后面,可大蛇根本不给我躲闪的机会,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脖子上的鳞片清晰可见,反『射』着五颜六『色』妖冶诡异的光,说不出的瘆人,吓得我头皮发炸,三魂出窍,脚下一绊,仰面就摔在了地上。

  见我摔倒,那大蛇摇晃着高高扬起头,嘶嘶地吐着足有尺长的信子,戏谑而轻蔑地看着我。听长虫说过,这种蛇最大也就两米半长,擀面杖粗细,谁要是伤害了它,不仅记仇,千方百计加以报复,而且异常的毒烈,一口就能毒死一头大猪。

  眼前这条大蛇足有海碗粗细,七八米长,简直就是一条蛇王。我浑身哆嗦着,努力控制着已经不听使唤的双腿,一边蹭着向后退,一边慌慌张张地『摸』出掌中雷和一把弹子。

  对我的举动,蛇王根本就是不屑一顾。我退它进,不急不缓地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当后背碰到案几时,我知道无路可退了。妈的,横竖也是个死,我死也不让你好过,当时我就起了同归于尽的念头。

  趁着大吼之下,大蛇愣神儿的功夫,我连发了三弹。眼见着三颗弹丸都击中了它,可是颗颗就像打在铁板上一样,碎为齑粉。我傻了眼,三弹就把顾老二打的服服帖帖,可这家伙就像挠痒痒根本不惧啊!哎呦喂,怎么就忘了,这泥弹子才阴了不到两天,逃吧!想到这儿,手一扬将剩余的弹丸全都扔了出去,趁它躲闪的当口,纵身跳到了案几上。

  那蛇王也真不含糊,见我要跑躲闪之下,脖子向后一仰,上半身忽地弹了过来,那速度比我还快,后发先至,照着我后脖子就是一口。我妈呀一声蹿了起来,向着佛像后面就挤了进去。只听“当”的一声大响,蛇头重重撞在了我后背的护心镜上。

  这一下很重,一下子它撞晕了,晃了晃脑袋,看着已经躲在佛像后面的我,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慢条斯理地游到立柱前,悠然地盘了上去。然后,顺着房梁从空中向我接近过来。我一边惊恐的看着它,一边快速地『摸』出飞翎箭。堪堪扣到手弩上,就觉得眼前黑影一闪,我条件反『射』地抬手就『射』。

  那飞翎箭几乎全部没入了蛇王的下颌,疼的它犹如野鸡般“咯咯”惨叫,边叫边猛甩着头,似乎是想把飞翎箭甩出来。

  我趁机从佛像后面钻了出来,拼着命地向大门跑去。可就在将跳未跳之际,就见随着大蛇咯咯咯咯狂躁的叫声,从大殿的各个角落,『潮』水般涌入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却是清一『色』的野鸡脖子。呼吸之间,就黑压压铺满了大殿的地面,更有一些已经爬上了案几,向我扑来。

  我抬手继续『射』击,无奈这飞翎箭和弹子不同,我还没有练到单手压弹的地步,只有退一步『射』一箭,只一小会儿,所带的二十枝就全部『射』光了。见我没有了依仗,群蛇立时停止了进攻和追击,齐刷刷立起半个身子,瞪着眼睛看着我。耳轮中就听那蛇王更为刺耳的一声叫唤,那些蛇呼啸着从四面八方向我弹『射』了过来。

  我绝望地大叫一声。就在此时,奇迹出现了,那蛇群居然凭空消失了。我瞪着眼睛四处寻找,大殿内空空如也,就像从来就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样。抬头看了看,如来佛依然慈祥微笑地看着众生世界。又低头看了看,就见一大片哈喇子早已浸湿了榻垫。我靠,原来是个梦!我很是失败地摇了摇头。

  这要是被长虫知道了,还不得满世界宣扬,做一辈子的谈资啊!兔崽子等小爷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胖揍你一顿不说,再让韩汝志给你弄点儿泻『药』。这回要不把你攥出『尿』儿来,我他妈就不是兽医。想到长虫,恨得我牙都痒痒的。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除了有些口渴之外,体力已经得到了恢复。在顾老二那儿吃的西瓜,早就被这一阵子折腾和惊吓消化光了。想到水,我便看向了观音菩萨,整个大殿也就只有净水瓶还像储水器,但我心里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当初里面装满了水,这麽多年也早蒸发干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看又有何妨。

  跳上案几,伸手就去拿净水瓶。咦,居然纹丝不动,这让我感到有些诧异。虽然,这是我第一次进入寺庙的大雄宝殿。但是,其中的事情和典故,我可是没少听说。不管是现在,还是在封建皇权时期,寺院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既有为百姓祈福的,也有为皇室宗亲、王公大臣祈愿的。在规制、型格和建筑等方面都有着严格的界限。

  仅从雕像区别,越是等级高的寺院,雕像就越精美、越高大,尤以独木雕为贵。而且,除了佛像身体而外,其附着的各种法器器物必须是分别雕刻再行组合,其原因是这些器物可以作为国家或皇室的恩典,随时取之惠泽百姓而用。

  一路走来,从种种迹象判断,这个陵墓即便不是皇陵,也必是贵胄之墓。那么,龙翔佛寺的大殿及佛像也一定按照传统规制来修建的。即然如此,这个净水瓶就没有拿不下来的道理。

  于是,我手上就加了把劲儿,却不想又是一阵头晕,一个趔趄险些掉下案几。一扯之下,竟然将净水瓶横着就扳倒了,脚下随即传来了啪嗒声。低头一看,厚厚的案几上居然弹出个扁扁的抽屉,同时,握在手里的净水瓶也传来了轻微的振动。

  想都没想,我跳下案几,飞快地向大门外跑去。躲了好一会儿,见没有异样,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回来。抽屉很薄,似乎里面放着什么东西,便取出蜘蛛钩,顺着『露』出的两指宽缝隙探了进去。轻轻一动,一摞织物被钩了出来。

  我没敢用手碰,挑着就放在案几上。看样子应该是一本书,因为它的一面儿被装订了,而且外皮上还竖写着六个繁体字,我只认得第四个和第六个,分别是“受”和“经”两个字。

  翻开来看,内容均为手写,非常工整,保存的也非常完好,因为它整个都已被腊浸过,除此而外,再没有其他东西了。而那个已经被扳倒了的净水瓶,确实是被塞子塞住了瓶口,撬开后一个同样腊浸过的织帛物掉了出来。展开之后,就见上面是一行字和一幅图画。

  那行字儿都认识我,我却只认得三个,图画则只画了一尊释迦牟尼佛。我反反复复看着画,再看看大殿里端坐的雕像,也没有对比出两者的区别。此时,头又眩晕了起来,脸上的麻痒也越发的重了。我随手一『摸』,立刻头就大了起来。只觉得我的脸胖肿的非常厉害,还滚烫滚烫的,我咬了咬舌头,疼痛使大脑清醒了很多。看着图画我就?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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