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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亲历记 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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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浮在空中较起劲来。
十多分钟以后,柳一一手中的吸风吞天吼,突然噼噼啪啪发出了金属断裂的声音,我们当下骇然,只见青铜虎子全身已经布满了裂纹。
眼见着就要前功尽弃,常叔一个箭步冲到我的身边,抽出我别在腰间的青云,大吼一声刺向窫窳。短小的匕首艰难地刺进它的身体,常叔发力前倾,使了个千斤坠,一下子就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窫窳吃痛,尾巴一甩,把石壁击了个粉粉碎,巨尾挟着腥风打了过来。柳一一一个拿捏不稳,吸风吞天吼啪地掉在地上,摔成了几十块儿。
青铜虎子碎裂之时,斑斓猛虎空中一颤,实体与烈焰顿时淡弱了不少。随着一声震彻九霄的长啸,它的身体瞬间膨胀起来,只听得咔咔咔咔爆豆般声音响起,窫窳的骨头脱节了,犹如一滩烂泥从空中摔到地上。
九尾斑斓猛虎想是做了同归于尽的念头,变成一团焚天的火焰,扑到窫窳身上。窫窳在烈焰中翻滚挣扎,惨叫之声摄魂夺魄。
三老见状,吆喝众人快快撤离。可是,为时已晚。垂死挣扎的窫窳用残存的余力,猛又将巨尾甩了过来,众人皆被扫翻在地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人用冷水泼醒,就见顾老二拖着重伤的身体,正在救治我身边的柳一一。再看周围,白『色』的耀光消失了,只有手电和头灯在闪亮,其余众人倚靠在石壁上,嘴角、胸前都挂着血迹,无一例外的都受了伤。
九尾斑斓猛虎也消失不见了,吸风吞天吼碎裂之时,也昭示着它命运的结束。它是用最后一击,挽救了我们十二个人的生命。
窫窳被烧的只剩下了七八米长的尾巴,其余部分都已成为了焦炭。
“爹!”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常叔手脚并用地爬到一块儿冰晶前,对着里面的一个人咚咚磕起头来。
冰晶很是透明,清晰地映着一个冻在里面的人,那人身材高大,两手弯曲着,还保持着向前爬行的姿势。
姥爷他们也看了个真切,大叫着“四弟”扑了过去。
常爷找到了!
目的一旦达成,精神就一下子松懈了下来。我无力的靠在石球残壁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被窫窳冰冻起来的常爷,很快被扒了出来。就在搬起他那一刻,他身上系着的一个水晶盒子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光亮交晃中,一道身影『射』了过去。“白冬,你他妈干嘛?”二『毛』的暴喝声响起。紧接着就是打斗之声。
我一见情况有变,使出全身的力气扑了过去,迎面遇到了向外逃蹿的白冬。我的青云被常叔拿去,手无利器,而且事情猝然发生,根本来不及取出其它的防身武器。
白冬近在咫尺。只见他手持尖刀面目狰狞,杀机都写在了脸上。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脚就把我踹了个跟头。随即,身后就是一声惨叫。
爬起来一看,顾老二的胸口上『插』着一只没入手柄的尖刀,躺在地上抽搐着。远处,白冬几个灵巧的跳跃,消失在黑暗之中。
大家慌『乱』的抢救着顾老二,收拾着常爷的遗体和遗物,现场极其混『乱』。
过不多久,水位又涨了起来。没有了石球的阻挡,水势更为凶猛,不消片刻几乎充满了整个石窟。初入棺材山时,我曾见到过间歇水,当时就想它的生成,必定是有一处蓄水泄洪机构所在。
但是,并没有想到刚刚进到这里时,所见到距此不远那道石木间杂的墙,就是储注蓄水,形成间歇泄流的装置。
也许是石球爆破后的碎片,破坏了蓄水装置,或者是堵住了下泄的出口,不远处墙体裂缝和水流高压喷『射』的声音传来。
大家赶紧向进入这里的石级小道转移,可是水深难行,行走的十分缓慢。没出去多远,轰隆一声巨响,蓄水坝垮塌了,高速的水流将我们卷倒,呼啸着向下游冲去。
常爷终于躺在了空置二十年,曾经是他的衣冠冢里。顾老二伴随在他的身旁。那天,姥爷哭的一塌糊涂,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掉眼泪。他是那么的伤心悲痛,一个是他的金兰义弟,一个是他视如己出的顾二叔。
我一直没大没小的管顾二叔叫顾老二,他也丝毫没有把称谓看的如何如何的重要。给他上香烧纸时,袅袅青烟之中,仿佛又看到了他带着长虫、韩汝志我们三个,快乐嬉戏游玩儿的自由日子……
人,不会永远保持着快乐。但是,总会能给自己找到遗憾的理由!尤其是失去之后,才会觉得那份遗憾,是多么的沉重。
常爷、顾二叔,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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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散魂香
再进棺材山,三老了却了牵挂二十年的心愿,常叔找到了失踪二十年的亲人,姥爷却失去了跟随四十年的顾二叔,说不出是喜是悲,是轻松还是沉重。棺材山上两座相伴的坟茔,昭示着一个不变的永恒,那里才是永远的归宿。
月余之后,柳一一和常安邦都按照事先的约定,回到了各自的生活和工作中。行前的一段日子,所有人都放下了心中的纠结,重新理顺了所经历的一切。
常爷在没有突破窠臼门的情况下,进入到石窟地『|岤』之中,显然是另辟蹊径。
从庞大复杂的地下网络,和众多卫道之士可以看出,这里曾经有强大的国力为支撑。这里究竟有多大?究竟还有多少秘密还没有被发现?如今都已成为了不解的谜团。
事后不久,棺材山间的寒潭不再冰冷彻骨,恢复了正常。水位也上涨了许多,就连皇帝道士慕容儁仙游的洞府也淹没在水面之下。
心结一旦打开,曾经的千般等待、万般挂念,就犹如高天流云,风摇之下了无痕迹。圆珠、吸风吞天吼和玉猪的奇异组合,所焕发出来的异特之能,让大家深信磷石之玉,在这个世界上真实存在过。
也许是几千年的岁月雕琢,它们已步入迟暮,重聚之后幻化成最后的磷光。此时,再探讨青铜虎子吸风吞天吼作为磷石之玉的一部分,是怎么流落到孤竹国,又是怎么出现在伯夷叔齐的悬棺之中,圆珠是谁施术置于石窟地『|岤』之内,摄压孽兽窫窳。还有冥鬼魂灯、狉煔、七星祭坛等等,已经没有意义了。
在种种迹象中抽丝剥茧,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慕容家族尤其是慕容儁一定深知棺材山的秘密。但是,他没有能力掌控这里的局面,也无力解开这千古的谜团。我们也是在冥冥之中,机缘巧遇之下得到了天助,要知道青铜虎子吸风吞天吼离他的梦想只有咫尺之遥。
磷石之玉消失了,就好象从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它终结的是一个千古传说,一个承载着三燕慕容王国雄霸天下的梦想。
韩爷因为顾二叔之死,一直深陷在自责之中。不管是他,我们每个人都搞不明白,白冬所作何为,为什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劫宝杀人。也许,常爷舍身护住的水晶盒子,会说出答案。
水晶盒子里所缺的,就是白冬抢走的半块儿龟甲。面对剩下的半块儿,大家都是愁眉不展。
龟甲已经呈深黄『色』,甲质之中的髓油已经枯干,显然年头已经很久远了。龟甲上灼烧的痕迹清晰明显,痕迹不是九尾斑斓猛虎烈焰所致,是原来就有的。上面的灼痕,凌『乱』繁琐没有丝毫的规律可循,错综复杂的简直无从辨认。
占卜问天的卦具、慕容宝藏的密图、主人珍爱的玩物……每个人对它的理解都不同。
待三老及大『毛』、二『毛』哥俩被四叔接走,去军营疗伤。我便与韩汝志也动身启程,远去贵州的乌蒙山。此行的目的无它----追凶!
一路奔波,韩汝志带着我几乎穿越了大半个中国,直到车行无路,我们才到达乌蒙山脚下一个偏远小镇。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事先并没有和韩爷的亲属打招呼。
七八天的旅途,身疲体倦不说,给养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于是,便抓紧时间补充,毕竟我们要去的地方----韩家寨,离这里还有三天三夜的路程。
小镇不大,也不繁华,相比于东北的乡镇,甚或有些萧条和寒酸。但是,偏安一隅的小镇古风犹在,并没有被喧嚣和功利所侵染。徜徉其间,有说不出的安闲和宁静。这也是一种生活。
从杂货铺出来,就见一位老者躺在店外的躺椅上,手擎一杆长长的土烟枪,悠然地品味着自己的乐趣。见到他的一刹那,我想起了姥爷。他们年龄相仿,却不及这位老人怡然自得地享受自己的时光。
一时兴起,便坐下与老人闲聊起来。老人很是健谈,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我听的一知半解。聊天唠地之时,老人拿出个小香炉,点上香料放在躺椅边的小桌上。
小香炉不大,石头雕刻而成,四条刻工洗练拙朴的小龙,仰首伏贴正对着香炉盖子。一股幽香从香炉上的四条龙口中袅袅而出。香飘三尺便凝而不散,味淡悠长,丝毫没有华奢外泄之感,让人闻了还想闻,流连不已。
老人见我对小香炉很感兴趣,就介绍说这是他们祖辈生活的这片大山的守护神,和汉族对龙崇拜一样,这也是他们心中的神龙。
聊了一会儿,就见到小镇上购买见面礼的韩汝志,拎着东西转了过来。看到我和老人家打得火热,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加快了脚步,丝毫没有了往日的沉稳。一见此景,我心知有异,就收住了话头儿。
韩汝志快步来到老者面前,破天荒地挤着笑脸,主动上前搭讪。他俩叽里咕噜说着方言,反正我也听不懂,索『性』就在一旁品茶闻香。未几,他拉着我与老人告别,快速地离开了。
走了一段距离,我就问他为何如此心急。他瞅了瞅四周,压低声音道,此地不是讲话之地,出了小镇再说。
看了看日已过午,我就想当夜住在镇上,养足精神才好跋山涉水,毕竟要去的地方还很远,明早赶路也不迟。
他态度坚决,说原来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但如今却是不能了,只有连夜赶路。并告诫我,不要回头看,尽量加快速度。
他的这番话,简直就象是在敌占区搞地下工作,我感觉到很新奇。不过,一想到对此地生疏,又不解当地习俗,也就只有跟着他一路走去。
韩汝志的步伐很快,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简洁而实用。我揣摩了一阵子他的步幅、频率和行进特点,就现学现卖起来。果然,轻便快捷了许多。看来这几年的历练,却有许多过人之处。
小镇坐落在乌蒙山下,出去不远我们就拐进了山里。没有想到的是,在绝大多数地方司空见惯的村级公路,这里却没有。山路异常的难以行走,只有一条羊肠石板小径,弯弯曲曲伸向茂密的森林之中。
因为是第一次在南国绿『色』中穿行,刚开始还感觉到满眼的新奇,高大的树木密密匝匝,都附着苔藓透着绿意,空气中的负氧离子,让人有一丝丝的醉意。
可是,随着不断的深入,这种好奇和兴奋变成了枯燥和乏味。太阳光已经很难穿过如盖的树冠,就是偶尔『射』下几缕阳光,也只能在幽暗的林子里留下光的轨迹。
越往前走,温度越低,空气中的湿度也越来越大,只一会儿衣服就都被渗透了,粘在身上黏糊糊的特别的难受。山水小溪逐渐多了起来,肆意的在石板路上流淌,脚下也非常的湿滑。
我俩默不作声地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一处石头相对多的地方。在一个急转弯过后,韩汝志突然开口,小声的向我要了些匿息散。撒下之后,拉着我快速离开小道钻进林子里。
我刚要开口说话,他嘘了一下让我噤声。我满肚子疑问地看着他,他用头示意了一下石板路的方向。不过五分钟,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传来。
有人在跟踪我们,马上就明白了韩汝志不让我说话的原因。来人沿着石板路向前跑去,脚步非常的轻盈,显然是个练家子。
见他远去,我便要起身,韩汝志嘘了一声继续呆在原地。过了一小会儿,那人又折了回来,在撒下匿息散的地方,来回徘徊犹豫的很久,自言自语道:“咦,奇怪了,难道『插』翅难飞了不成?金『毛』,再好好看看他们藏在哪里?”
一听此话,韩汝志在我的后背上加了把劲儿,把我紧紧按在地上。吱吱吱吱,猴子的叫声连声响起。见没有发现新的踪迹,那人也只好作罢,骂骂咧咧的又向前寻去。
待那人走远,韩汝志带着我弃路而走,专拣野草丛生的地方行走。走出半个多小时后,见不再有尾巴,他才告诉我缘由。
他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除了历练之外,主要是为了开他的眚眼。见我疑『惑』,他用手指着自己那只瞎眼,说据他爷爷讲他们韩家每隔几代,就会出现长眚眼的人。
这眚眼,并不是那种传的神乎其神的,所谓白昼可见鬼魂幽魄的阴阳眼。凡是具有眚眼的人,黑夜之中是可以视物的,对于藏匿的东西,可以通过对其所发出的各种光『色』进行判断。
他的眚眼在四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征兆。但是,很不稳定时有时无。所以,他爷爷让他来到乌蒙山,在这个自然纯净、没有人为污染的地方,力求打开并稳定下来。
他这一说,我就想起小时候我们在一起藏猫猫玩儿,我和长虫几乎每次都被他抓住,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大的缘由。我捧起他的脸,仔细看着那只眼睛。白蒙蒙的一层,就像白内障一样,也没有什么特别。
第 二 章 义庄
他见我一脸的不信,又说好多的东西可以证明,人类的老祖先是有第三只眼的。这第三只眼,除具有视物功能外,还可以看到出幽的魂魄。很多意志脆弱的人,往往会因此思想混『乱』,甚至是恐慌的自残。
后来,人们发现动物的油脂,可以遮挡住第三只眼所看到的一切,就纷纷涂抹以求安神,这就是猪油蒙心的来历。
久而久之,人的这种天生功能就慢慢的退化了。现在,我们每个人脑前庭都有一个松果体,它就是第三只眼退化的结果。
懵懂的小孩儿,之所以可以看到鬼魂,就是因为松果体里还残存着遗传的基因和信息。但是,随着渐渐长大和人为污染的加重,这个功能也将会消失。
我听的有些玄奥,也就没有追问下去,就问他为什么有人跟踪。韩汝志没有作答,而是说先找个地方住下再说。
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原始森林,我暗道哪有可以睡觉的地方。不过,到了他的一亩三分地,只有依靠人家了,当下跟随着他继续向前走去。
这次他带的路,是一条早已荒废,被茂密的草丛灌木覆盖的小路,一看就知道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畜走过了。
夏季的山中不比平原,五六点钟时路径已经灰暗难辨,再加上韩汝志不让打手电,我们只好在坎坎坷坷、跌跌撞撞中『摸』索着。
又走了两个多小时,我俩来到一处山坳之中,密密的参天古树围绕着一块,面积大约有十亩地的空地。
此时,繁星已缀上夜空,远远望去空地上寸草不生,没有一枝一片残枝败叶,异常的干净。打个比方,这里就像是一头浓密头发的人,得了鬼剃头一样,说不出的怪异。
他指了指三十米开外,整齐排列的大树所夹成的小路,让我走过去。可是不论我怎么走,却就是靠不近那块空地。在我的眼里,一个接着一个的小路接连出现,宽窄相同、『摸』样一致,就连两侧的树木的数量都一样。
『乱』闯了很久,韩汝志来到我的身前,伸手在一个树洞里一拨弄,眼前立时出现了六幢泥草房子,房子都很破旧,纸糊的窗户,其中有两幢由于年久失修,已经倒塌了。
我也饶有兴趣地拨弄了几下那开关,韩汝志深谙我的好奇心,呵呵一笑,说道:“这个地方,是我第一次来韩家寨时爷爷告诉我的。它在很早以前,就被韩家的祖先封了起来,不让其他人靠近。”他还说,每次往返韩家寨与镇上,都在这里打尖。
我狐疑道,这十里不见一人,百里不见一户的荒山野岭,应该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他笑了笑没有作答,迈步走进一栋茅舍。
点燃屋里的油灯,一个大大的奠字写在泥墙上。看到这个字,浑身的不自在,也许是心理作用,只觉得这里鬼气森森、冷风嗖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看着我的样子,他平静的说,这里就是义庄。在古代经常有人客死他乡,不能及时送归故里,或者暴横而死,恶疾而亡的都不能葬入祖坟。于是,就把这样的人就存放在义庄。后来,随着这里的人逐渐走出大山,方圆二百里之内,早已没有了人烟,这义庄也就荒废了。
他停了停接着说,这里最是安全,可以放心休息。他说的轻松,我听着心惊。呆在这死人窝里,还这么轻松惬意,是不是发神经了?打定主意,要和他来个秉烛夜谈。
想起在小镇杂货铺,他见到老人时那紧张的样子,就问缘由。他沉闷了一会儿,说这个人很不简单,是黑苗的后裔,当地有名的瘟神,谁要招惹他,或者他看谁不顺眼,这个人离倒霉就不远了。今天急匆匆离开,就是要躲避他。
乌蒙山方圆五百里都是风水俱佳之地,运旺虽不及龙『|岤』,但也会封妻荫子,历朝历代达官显贵、金主名士、大户土豪,都把这里作为百年安息之地。所以,这里的大墓比比皆是。
这老人的祖上是当地的豪族,数百年前就已盗墓为业,这里山高皇帝远,开始他们是小打小闹,到后来就明抢明夺,为了霸占这些坟墓,还建立起了自己的武装。
由于,自家的祖坟被盗掘。所以,受害者纷纷上书朝廷。朝廷见兹体重大,一番调查将他们定『性』为妖巫黑苗,明清两朝均派官军数度围剿,都被他们借着天时地利和邪巫之术,困死在山中。没奈何,只能是封山圈地将他们围在大山里,让他们自生自灭。
他们的邪巫之术中,最为厉害的就是散魂香。这种香原本是盗墓化尸的霸道手段,做活时点燃,香凝三尺护住棺椁,外面的孤魂野鬼靠不到近前,棺椁之内的妖鬼邪魔也突破不了烟瘴。
尸变这东西就是这样,见不得阳光,只要将其放置在阳光之下暴晒,就可以将起尸变为伏尸。但是,这种情况是很难出现的。因为,开棺盗墓多半是在下地盘货之时遇到起尸的,根本没有时间将其引导到阳光之下。
这黑苗老人的家族则与众不同,开棺前就把功夫做足,用散魂香烟幕先将棺椁封个严实,然后强力开棺。伏尸则以,如果是起尸,碰到散魂香就会被强烈腐蚀,直到化为白骨。
后来,因为事情闹的越来越大,被官军围剿,他们就对散魂香进行了改良,拌混了尸油尸蜡及其它阴邪之物。一旦活人吸入便会离魂剥魄,被以术『操』控,犹如行尸走肉,没有自己的思维和意识。
当年,那些官军就是由于吸入了大量的散魂香气,才被引入到密林落洞、深渊水潭之中,饿死淹死甚至是自相残杀而死。
这番话听的我心惊肉跳,今天闻了好一会儿的香气,就是浮漂三尺凝而不散,那岂不就是散魂香了。也就是说,我也中招了?
韩汝志嘿嘿一笑,说没那么严重,散魂香的制作工艺虽不算复杂,但原材料却是千金难求,尤其是尸油尸蜡,现在已经极其罕有了。黑苗老人的家族解放后也曾被『政府』镇压过,他由于年少罪轻,又是从犯,被宽大释放了。今天他之所以和你,焚香品茶,表面看礼数周全、古风高雅,真实的目的是想借你身上沾染的香气寻找到这里。
寻找到这里?听这话他早就知道我俩在一起,并且你们曾经交过锋?我疑『惑』道。
韩汝志点了点头,说这里地广人稀,在过去他们就以义庄作为炼尸油、刮尸蜡的场所。即取用方便,又无人敢管。我们韩家先人,来到乌蒙山后,对这样的卑劣行径,也是深恶痛绝,以道家之术封了这最后一处义庄。
自从我到这里后,老头儿也不知是如何打听到的,与我明里暗里斗了好多次。今天,一定是先发现了我俩,就想以你为突破口找到这里。从迹象来看,他手头的散魂香恐怕也是存货不多,否则不会这么处心积虑的。
虽然下了决心,不在这令人难以接受的地方睡觉。怎奈,六七天的旅途奔波和连续七八个小时的急行,身体疲乏的很,『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恍惚之间,就觉得腰间的青云微微颤动了几下,睁眼一看,四周静悄悄的。再看韩汝志,他也手抚白云四下看着。五云煞每遇阴邪之物临危自警,我在**山中已经领教过了,一想到身在义庄之中,一定是鬼魅作祟,就要警告他。
话刚要出口,他竖起食指嘘了下,迅速灭掉了油灯,悉悉索索在包里『摸』出东西,摆在了我们面前。我俩蜷缩在墙角,他低声道不要说话,屏住呼吸。
我心道,五云煞专杀鬼魅,几个小鬼还能有怨婴可怕?!等老子让你看到它们,保管你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伸手就去掏窥灵壶。他按住我的手不放,又嘘了下。
五六分钟之后,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传了进来,“嘿嘿,韩家小儿折腾老子这么久,终究还是让老子得手了。嘿嘿嘿!”另一个声音跟着应和着。
我心里一惊,分明是那个黑苗老头和追踪我们的年轻人。他们是怎么进入到这铁桶一样的义庄之中,难道匿息散失效了?韩汝志闻言也是一颤,黑暗之中虽然见不到他的脸,我想他此时也一定是惊愕不已。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老头儿举着手电走了进来。韩汝志死死地按着我就要出刀的手,借着手电的光亮,看见他正对着我摇了摇头。我心下明白,定是刚才他隐住了我们的身形,立时由出击变成了戒备。
老头儿四下照了照,『摸』了『摸』刚熄灭不久的油灯,身子一顿,突然转身向四外打出几颗弹子。
一颗弹子紧贴着我的头皮打在墙上,土渣飞溅。我心中大骇,他娘的被发现了。这老儿好强的腕力还真是难对付的主儿。
打完弹子,老头儿眼睁睁看着骨碌碌滚动的钢球,紧张的神情松弛了下来,转身向隔壁走去,也不再追究油灯刚刚熄灭,还有温度的事儿。
唯恐他使诈去而复返,我俩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不一会儿,光线透过了残破的墙壁。又等了几分钟,韩汝志摆手示意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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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 章 血魁
透过干裂的墙缝,只见隔壁屋子的地上摆着六具,显然已经放置了很久,蒙着厚厚灰尘的棺材。
老头儿在棺材之间绕来绕去,拿定主意后一摆手,一个肩上蹲了只金丝猴的年轻人走了上来。在棺材四个角各放了一个,我与老头儿品茶时焚香所用的一『摸』一样的小香炉。
点燃之后,十六条烟柱从龙嘴里袅袅而出。不一会儿,一个薄薄的烟幕罩在了棺材上。
老头儿掏出一个铁环套在了手上,比量了一下,确定位置后,将铁环按在棺材端板上,旋转了几下,棺材板上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孔。
接过年轻人递过来的两根长管,老头儿先是将细的一根小心翼翼『插』了进去,又将较粗的放进了开在较高位置的孔洞中,塞进一把粉末吹了进去。
时间不大,棺材里咕噜咕噜作响,细管中滴答滴答流出了『液』体,见状老头儿咧着嘴哈哈大笑。
我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流进瓶子的淡黄『色』『液』体。它们挂在瓶子壁上流的很缓慢,粘稠度很大,就想起韩汝志所说的尸油,顿觉十分的恶心。
十几分钟后,尸油不再流出。老头儿看了看只有一瓶子底儿,心有不甘地叹了口气,开始琢磨起旁边的一口黑棺。年轻人一见,极力阻止,争吵之声越发的激烈。因为方言口语很浓,我只听了个大概。
年轻人不让老头儿动这口棺材,是因为那上面贴有数道符,不是尸变就是横死的恶鬼,不能自讨秽气,让老头儿再想别的办法。那老头的意思是,越是尸变和恶鬼的尸油功效越高,何况还有散魂香可以依仗。还蛊『惑』年轻人富贵险中求,干完这票,就又会大富大贵了。
年轻人被老头儿的话打动了,便不再反对,任由老者施为。如法炮制,尸油很快流了出来,既多又快。
看着血红的尸油,老头儿先是一愣。忽然跪在地上,极度兴奋地仰天大笑,“祖宗啊,不肖子孙马上就会让你们重见天日了!”
年轻人很是困『惑』地蹲下身子,也去看瓶子里的红『色』尸油。就在他侧脸询问老人时,那只『插』在棺材里的粗管子,毫无征兆地猛然被推了出来。壁薄如纸的管子,一下子就『插』进了年轻人的太阳『|岤』。
他连哼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插』死在那里,老头儿见状马上躲闪。嘭的巨响,一只血红的大拳头砸开棺材板『露』了出来。
“血尸!”韩汝志脱口而出,隔壁的金丝猴一听到他的声音,怒吼着扑了过来。两只前爪洞穿薄薄的土墙,准确地抓向了韩汝志。
韩汝志一闪身堪堪躲开,猴子一击未果,转身出门蹿到我们呆着的屋里。看到刚才它袭击韩汝志的样子,这金丝猴也不是省油的灯,我也是杀机立现。
金丝猴异常的灵捷,我俩忙活了半天,也『摸』不着它半根『毛』。一阵子折腾把我们累的够呛,金丝猴也是气喘吁吁,动作缓慢了下来。
见时机已到,我带上掌中雷,犹豫了一下,这小家伙太漂亮了,就这么杀了怪可惜的,这要是弄到手可是个好玩物。于是,换上了蘸了麻醉剂的飞翎箭,第五枝终于『射』中了它。
不等它翻倒,韩汝志已经跑出了屋子,边跑边喊,“快,快,血尸要紧!”看他着急的样子,我隐隐感觉到,血尸应该是非常阴邪不好对付的。
来到隔壁,一眼就看见躺在地上的年轻人,鲜血流了一地,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此时,血尸的两只手都已经从棺材里伸了出来,紧攥着老头儿双腿的手,就像是被剥了皮一样,血管暴『露』,筋肉清晰,黑红的浓血滴滴答答淌着。
老头儿杀猪般惨声嚎叫着,地面上已经划出了道道血痕,但他还是在拼着命地向前爬着,始终摆脱不了血尸的钳制。
韩汝志上前,毫不犹豫的斩断了血爪。挣脱了束缚的老者,爬出不到两尺就昏死过去。
失去双手的血尸,在棺材里暴吼暴撞,棺材板子咔咔作响,听的我心惊胆战。细看之下才清楚,棺材上除了贴着符纸,还箍上了三道铁圈,十分的结实坚固,想来着血尸当初也是极为霸道的。
我这边有点儿慌神,韩汝志那边却有条不紊。只见他拔下『插』在年轻人脑袋里的铜制管子,掏出一把香灰吹了进去。
血尸的惨叫声顿时更加凄厉起来,在里面越发的狂撞不已。就在以为它也会像**怨婴一样化为一滩血水时,咣的棺材的端板被凌空踹飞了出去,血尸随即冲了出来。
我和韩汝志谁也没有预料到,竟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连忙闪避开。
灯光下,一个身高足有两米之巨,浑身黑血淋漓的血尸站在了地中间。血尸带着一副卷云飞翅青铜眼罩,一股阴冷的寒气随着它的出现充斥在草屋之中。我们相隔着棺材对峙着。
韩汝志大叫道:“不是血尸,是血魁!千万不要看他的眼睛。”
可是晚了,目光对接中,我已置身于一个烛火通明、耀如白昼的大帐之中。
一个身材魁梧,带着面罩的壮汉,正和蔼可亲地张开双臂,仿佛是在迎接远方归来的老朋友。我也不自觉的迎了上去,距离越来越近,热烈的程度也在不断升温,我甚至有了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的个子已经不算矮了,可在他的面前,就像一个小孩子。我不设防地走上前去,就要迎接他的拥抱。突然,他抬腿就把我踹了出去。我当时就彻骨疼痛、气血翻涌,还没落地血就从口鼻中喷了出来。
甫一见血,那壮汉浑身颤抖,撇下我趴在地上『舔』了起来。只是一点血,他苍白的脸上叶脉一样,枝枝杈杈的血管里就充满了红『色』,看着十分的恐怖。
我一动也不能动,只有侧过脸避开不看。侧过脸我就看不到了不远处的黑苗老人,他脚踝上的血爪印已经变成了黑紫『色』,并在不断的向上蔓延,残存的一点意识告诉我,那是尸毒。
顺着身体向上看,他已经七窍流血,抽搐不已,正微动着用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借着最后一丝力气,我咬破了舌尖,疼痛带来的清醒让我从地上爬了起来。
就在将要离开茅屋之际,壮汉已经把地上的血『舔』的干干净净,呲着牙又向我扑来,我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睛时,又回到了我和韩汝志睡觉的屋子,地上一只冷焰火发着光亮。
我冷的牙齿打颤,得得直响,再看韩汝志也是浑身是血。他取下我脖子上的小竹管,将那只小蜥蜴放在我的胸口上,并挑破了皮肤。
小蜥蜴趴在上面吸吮着,身体在不断的变粗变大,我也感到寒意在消退。当暖意重又回到身体里,小蜥蜴的身体也膨胀了好几倍,黄褐『色』的皮肤上渗出了黑臭的粘『液』。
我虚弱地指了指蜥蜴,又指了指韩汝志。他也摆了摆手,气无力地低声告诉我,他没有受伤,只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血魁引开,又拖着我躲到这里,累虚脱了。
我心安了不少,就问现在的情况。他说他把香灰撒在血魁的眼罩里,已经弄瞎了它的眼睛。咱又打不过,只好把它引到了那几栋倒塌的房子里,躲一时是一时。不过,血魁的灵识感应特别的灵敏,迟早会有一战,但最好是能拖到天亮。
我此时行动不便,只能是尽快的恢复。听听外面,墙倒屋塌、树木折断的声音响成一片。
我就问还有什么好法子,韩汝志想了一会儿,说香灰是最好的法子,可惜用的差不多了,还有就是五云煞,他就是用白云将卷云飞翅眼罩斩断的,当时血魁表现出很忌惮。
我一听心里有了底,让他在我背包里取出那袋子香灰,他惊异地看着我,我强忍着难受挤出点儿笑容,告诉他韩爷当初送给我的缘由,又让他把被麻醉的金丝猴挂在房梁上,拔出飞翎箭。
此时,小蜥蜴早已停止了吸血,软塌塌趴在一边,像死了一样,我有些担心。他说没事儿,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血魁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传来,随即房门轰的被整个撞倒。
冷焰火余光之下,血魁从地上爬了起来。先是推倒了与隔壁屋子之间的破土墙,又将它的棺材砸了个粉碎。
就在血魁要扬长而去之时,挂在房梁上的金丝猴从麻醉中醒来,吱呀叫唤着在挣脱绳索。
已经看不见东西的血魁,听到了叫唤声,飞扑着回转过来,茫然地看着空中,从叫声中判断金丝猴的所在。
我们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让韩汝志把猴子绑在房梁上,就是为了吸引它的注意力。韩汝志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就在血魁愣神之间,他箭一样『射』了出去,一把香灰准确地扔进它的嘴里。
血魁用没有了手掌的上肢,夹着脑袋嗷嗷狂叫的同时,也感觉到了韩汝志行动时带起的风,顺势扑了过去。它并不知道面前是土炕,一下子就扑倒在了炕上,斗大的脑袋就抵在了我的脚边。
这时,任我再害怕也是小命要紧。使出全身的力气,将青云扎进了它的后脖颈,然后用力一搅,就把半边儿脖子给豁开了。
血魁挣扎站起来,脑袋耷拉在肩上,满地『乱』转。蹲在角落里的韩汝志白云一挥,斩掉了血魁的一只腿,趁机又是一把香灰撒了过去。
猴子的肺腑之言,很灵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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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诡异的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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