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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良纪事 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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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您这儿。”

  6晥晚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是提醒道:“对了,别忘了让她们每个人都戴上面纱,这样才更有神秘感呢。”

  窦姑姑又抬头看了6晥晚一眼,才低声应是,退了出去。

  戌时正,宴会厅内几乎座无虚席,除了泽国的一些将领外,最显眼的,当属坐在前排的王坦之了,他今日脱去了军装,穿了一身暗红色的朝服,领口和腰间都装饰着深色的宽边花纹,给他本身冷硬的气质增添了一反儒雅。此时他虽是镇定自若地与身旁的人谈笑着,但神情中依然是带着一丝不安,眼神不时地看向殿门外,似是在等着什么人。

  戌时半,泽国首领赫连奇志也终于到了,今日他穿了一身黑色的镶边交领大袖长袍,绯红暗花立领披风,脸上戴着纯金的面具,那面具精致极了,镂空雕刻着许多花纹,在殿内灯光的映照下,发出淡淡的金光,面具将他的面容牢牢地遮住,只露出一双暗月一般熠熠生辉的眼眸。

  王坦之看着这样的赫连奇志,也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他确实十分有王者风范,与李琰给他的感觉不同,赫连奇志更像一个霸气,掌控一切的帝王。

  赫连奇志似是有些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看着底下众人,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今日孤要为远道而来的王将军和淑阳公主洗尘,孤先敬王将军一杯。”说完,就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遥遥与王坦之一敬。

  王坦之立即端起酒杯站起了身来,“谢首领,下官却之不恭。”说完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赫连奇志也喝尽了杯中的酒,又是在殿中慢慢扫了一眼,缓缓开口问道:“怎么孤没看见淑阳公主呢?”

  王坦之的眉头顿时重重皱了起来,正准备开口解释什么,门外便鱼贯而入一群身着轻薄纱衣舞裙的舞姬。而被这群舞姬簇拥在最中央的,却是一个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她们的脸上都带着面纱,并看不清容貌,只是那莲步轻移间,曼妙身姿诱人心中发痒,殿内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被她们吸引,连那赫连奇志都似笑非笑地看着这群舞姬,但显然他的目光却是锁定在最中央的那个宫装女子身上,面上缓缓浮出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勾引之美

  (感谢筑梦桐的更新票,6ooo大章送上,么么哒╭(╯3╰)╮)

  舞姬们走到殿中央停下,均是盈盈福身与赫连奇志行礼,赫连奇志脸上笑容更浓,重重一挥手道:“美人们,平身吧。”

  众舞姬站起身来,殿内便立即有曼妙的乐曲声响起,乐声响,舞步起,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众舞姬随着乐曲的节奏舞动曼妙身姿,尤中央那众星拱月的女子最是惹人眼球,她似是一只翩翩飞舞的蝶,似一片空中摇曳的落叶,似一瓣飘飞的花瓣,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若有若无的笑容在她的脸上荡漾开来,却因轻薄的面纱,而若隐若现,又清雅如同夏日荷花。她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她长长的黑发随着舞动飘飞,散出优美的弧度,转身时如||乳|鸽射燕,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萦绕眉梢。

  待到一曲结束,那女子站起身来,用纤纤素手拂过耳边的发丝,颔首道:“臣妾淑阳,拜见首领。”6晥晚抬头,却是没有看到她想看的,对着那冷硬的黄金面具,她的心里微微有些发慌,原来她怎么没听说这泽国首领还是喜欢戴面具的,也没听说他长得丑,见不得人啊,无法从他脸上的表情来判断他内心所想,这让6晥晚心中生出些忐忑来。

  赫连奇志戏谑一笑,那双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紧紧盯着6晥晚,缓缓开口道:“公主这出场的方式倒是特别。孤曾想过公主会是个怎样的人,却原来是如此妙人,不知能否解开面纱,让孤看清楚你的花容月貌呢。”

  6晥晚只是淡淡一笑道:“我的容貌自然只有我未来的夫婿才能得见,首领何不一会儿来我的寝宫,慢慢欣赏呢,我敢保证,您一定不会后悔的……”

  赫连奇志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盯着6晥晚看了许久,才开口道:“那好吧。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孤答应你便是了。”

  “谢首领。”6晥晚唇角上扬,躬身行了一礼,然后便走到一旁的空位上坐下了,正好就坐在了王坦之的旁边。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拿起面前的酒杯在空中虚敬了一下。面上带着浓浓的挑衅,这才将杯中酒饮尽。

  王坦之的脸色从方才6晥晚跳舞开始已经十分不好看了,此刻更是越发铁青。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微微眯着眼,警告地看着6晥晚。

  6晥晚却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悠闲地享受着面前的泽国美食,方才跳舞消耗了许多体力,她还真觉得饿了呢。宴会依旧进行着,只是作为宴会上唯一一个女性,6晥晚从头到尾都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注目礼,她虽用丝巾蒙去了一半的脸,但就只那一双眼,也够让在场的大多数男人神魂颠倒了,更别说她方才那让人迷醉的舞姿。

  6晥晚装着不胜酒力的模样,提前离开了晚宴。回道寝殿之后,她便立即清醒了过来,吩咐身边的侍女准备热水沐浴。沐浴过后,6晥晚洗掉了脸上精致的妆容,换身了一袭湖蓝色的寝衣,寝衣的两袖宽大飘逸,迎风翻飞似蝶。衣服的腰身紧收,用锦缎束腰,靛蓝纱裙上暗绣着瓜叶菊,在烛火下熠熠生光,那如梦似幻的质地,似笼在碧波潮水中,极致的清冷,却也是极致的魅惑。

  绿绦和流云拿着干帕子,慢慢帮6晥晚绞干湿发,绿绦偷觑6晥晚冷清的神情,竟是不敢相问一句,似是不知不觉中,她越来越害怕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少女。

  等到6晥晚的头发终于干了的时候,那窦姑姑也匆匆走了进来,她的面上带着满满的笑容,与6晥晚禀告道:“公主殿下,首领正在往这儿来呢,请您准备一下。”6晥晚微微侧头,面上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点点头道:“我知晓了,有劳姑姑了。”

  待窦姑姑退下去后,绿绦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公主,您不出去迎接首领吗?”6晥晚从妆台上随手拿起一个白玉发簪,松松地挽了一个发髻,才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不用,你们也出去吧,接下来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绿绦显然是不放心的,绞着手指看了6晥晚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来,“公主殿下您千万别做傻事,要多保重自己啊。”

  6晥晚只看了她一眼,清冷地笑道:“我会记住你的忠告的,你们下去吧。”绿绦和流云这才极不情愿地退下去了。

  6晥晚又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美得那样的惑人,不知道这样的美丽可否也同样能杀人呢?她今日倒想试一试。

  赫连奇志走进房间的时候,便闻到一股甜美的馨香,那是一种会让人沉溺其中的香气,忍不住就想要多闻几口。赫连奇志在门口停下,没有再往前走,他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诱人的身影坐在妆台前,听到声响便往他这边看来,对他露出了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赫连奇志不由自主地往那个身影靠近。

  6晥晚看着缓缓向她走来的人,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她站起身来,走到了床榻边坐下,信手拔去了头上的白玉发簪,黑发如瀑般倾泻到腰间,因挽髻而微微弯曲的长发在她的背形成一层隐约的波浪,像山间的藤蔓,生机勃勃,黑得嚣张。未施脂粉的脸庞含着笑意,肤白如玉,明眸皓齿,此刻眉眼里正带着戏谑看着越来越近的赫连奇志。

  “这便是你要让孤看的吗,果然是……难得的美景啊。”赫连奇志已经走到了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6晥晚,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面具,让人窥不见里头的一丝一毫。

  6晥晚盈盈笑着伸手。拉住赫连奇志宽大的衣袖,让她靠自己更近,用魅惑的声音低低说道:“首领,我都让您看了这样的美景了,您能不能也摘下面具,让我看看您的脸?”话一说完,已经将手伸到了那面具前。

  赫连奇志却是突然抓住了6晥晚的手,猛然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软玉温香在怀,他似是坏笑了一声。右手紧紧抱着6晥晚柔软无骨的腰。左手描绘着那娇艳红唇,“你若是让孤满意了,孤便让你慢慢看个够。”

  6晥晚被赫连奇志拉近怀里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变放软了身体。将头倚靠在他宽厚的怀里。娇声笑着问道:“那首领要我怎么伺候你呢?”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赫连奇志抚摸着6晥晚的后背,嗓音低沉地说道。

  赫连奇志话一说完,6晥晚就轻轻地将他推开。面上依旧微笑着,内心却下了极大的决心,她伸手缓缓褪下身上湖蓝色的寝衣,只余近乎透明的月白雪绮罗衣裙,将那挺秀地双峰、纤细地蛮腰、浑圆的丰臀、修长与雪白地尽数展现,映衬的极具魅惑之姿,当真有颠倒众生之态。

  6晥晚一直看着赫连奇志,眼波斜飞,对着其微微一笑,笑声清脆如夜莺浅啼,娇躯轻耸如花枝微颤,玉手轻抬,那刚露一半的贝齿便掩于袖后,柳眉微扬,水眸流溢,那样的娇艳而婉转,仿如一枝晨间初绽的牡丹,犹带微露。眼里波光荡漾,原本绝色的五官,如今愈发夺目,美得妖异,仿佛春花烂漫,瞬间开遍漫野。

  赫连奇志终于动了,她拉住6晥晚,就将她压向床榻,6晥晚没有抗拒,只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眸微闪,其中有利芒闪过。

  6晼晚脸上强撑着笑脸,顺手勾住了赫连奇志的脖子,尽量让自己的身体没那么僵硬,左手的袖口却是露出了一丝锋芒,赫连奇志的手轻轻抚过6晼晚的脸庞,6晼晚含笑与他对视,看进面具后那双幽深的眼里,有一瞬间的恍惚,她露出一抹魅惑的浅笑,将手移到面具上,在他耳边轻声呵气道:“首领,现在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脸了吗?”

  赫连奇志却又是抓住了6晼晚柔若无骨的小手,低低笑道:“你可真是心急呢,不过……再我摘下面具之前,你是不是先把左手里的东西交出来,这要是不小心误伤了孤,可就不好了……”

  6晼晚脸色顿时一变,也顾不上再假装了,右手重重一推,双腿一踢,便翻身远离了赫连奇志,将锦被抱在胸口,手中闪着银光的银针直接对着自己的脖颈,色厉荏苒地与赫连奇志说道:“呵,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没必要继续装下去了,首领,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赫连奇志也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意外地竟是没有发火,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兴味十足地看着6晼晚问道:“公主今日搞这么多花样,就是为了要与孤做交易吗,可惜啊,你现在是在孤的地盘上,你以为你有什么能和孤做交易的。”

  6晼晚却依旧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着赫连奇志说道:“我知道首领您胸怀大志,但泽国虽然已经被您统一,却仍然有许多隐患在,比如首领您曾经的亲弟弟,不就在前段时间带着一部分军队,叛逃了吗……”

  赫连奇志顿时沉默了下来,声音渐冷透着些危险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6晼晚只笑了笑,没有说话,她为何会知道这秘闻,还多亏了她前世在军营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呢,她记得应该是今年年底,泽国又会发生内乱,赫连奇志的弟弟赫连奇裕集结了一群被他打败的小部落首领,发动了一次叛乱,赫连奇志就是因为回头去对付了赫连奇裕,才放下了大周这块肥肉。大周才稍稍能够休养生息。但现在这个时候,赫连奇裕应该才刚刚背叛赫连奇志,他定是把这个消息捂地牢牢的,忽然被6晼晚道破,自然会十分惊惧警惕。

  “首领也不必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已经知道了,我只问问你,想不想知道他现在藏身于何处,他现在羽翼还未丰。您应该很容易就能处理掉他,可若是时间一长,恐怕也会有一些麻烦吧……”6晼晚看着赫连奇志,倒是不怕他不动心的,但凡是帝王,都将自己身下的位置看地比什么都重,是决不允许出现一点点威胁的,必是要将一切危险都扼杀在摇篮里的。

  6晼晚感觉到赫连奇志用审视的目光看了自己许久,才幽幽开口道:“你说说看吧,你想用这个跟孤交易什么?”

  6晼晚脸上的笑容总算是轻松了些许。缓言道:“其实对首领您来说不过就是微不足道的事罢了。希望您可以对我不闻不问,能让我自生自灭自然是最好了,若是可以,我愿意一直待在这个行宫里的。其实我这个公主的意义对您来说并不太重要吧。就算我以后死在泽国。大周也不会怪罪您什么,毕竟我的作用就是让两国之间暂时和平相处,等大周内部的内乱平复。大周自是不会再怕泽国,但泽国毕竟地处偏远,也不是什么富庶之地,若是您不主动招惹,我那……父皇也不会再出兵讨伐,到头来,我也不过就是一个弃子罢了。”

  “你倒是将自己的位置看地十分清楚。”听完了6晼晚的话,赫连奇志带着些调侃地说道。

  “若是到了这时候,还看不清自己的位置,那便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6晼晚淡淡笑道,语气中很是萧索。

  “孤本来心中还有些不舍的,毕竟没想过你竟是这样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你们大周不是有句古语吗,‘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公主你可真是有倾国倾城的资本的呢。”

  6晼晚的脸色顿时微变,但依旧镇定地笑道:“红颜皮相,不过转瞬即逝的东西,首领您是大英雄,绝不会像世人那般肤浅吧,与您的霸业比起来,我这小小的美貌又算得了什么呢。”6晼晚的心跳地很快,有些紧张地看着赫连奇志,就怕他准备做那么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

  片刻之后,赫连奇志终于又开口了,“其实你也不必这样,你直接把孤想要知道的告诉孤,然后凭着你的相貌,孤一定会更加宠爱你,到时候,你并不一定会比在大周皇宫里的时候过的差”

  6晼晚不想与赫连奇志解释那么多,两人的价值观本就相差太多,她至少淡淡一笑道:“请首领成全我作为大周公主的最后尊严,我若是没有来泽国和亲,而是与一般大周公主那般嫁人的话,我的驸马是绝对不被允许纳妾的,除非我这辈子无法帮他生下一儿半女,若是他胆敢有了除我以外的女人,我可以立即打杀了他,这就是我大周公主的尊严,绝不能容忍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

  6晼晚虽不是真正的公主,但骨子里却也一直是这么想的,她在教坊待了两世,看多了那许多三妻四妾的男人,他们的正妻是多么可怜,即使表面上风光无限,内里却都是千疮百孔的,这一世,她本也没想过要嫁人,但若是真的要嫁人,也一定会找一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她觉得人的心就这么大,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又怎么能允许第三个人插入呢。

  赫连奇志似在思索6晼晚的话语,许久之后,才开口道:“孤也不是一个喜欢勉强女人的人,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孤便成全你,你只管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明日我就要离开了,离开之后,我会与窦嬷嬷吩咐,你以后就待在这里吧,但我也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你以后若是后悔了,便尽管让窦姑姑传话与我。”

  6晼晚得了赫连奇志的承诺,心中顿时十分激动,跪在床上,与他行了一礼,“谢首领成全!”

  赫连奇志没有再说什么,似是在等着6晼晚告诉他赫连奇裕的藏身之处。6晼晚自然会意,便把她前世知道的那些内幕全部告诉给了赫连奇志知晓,她倒是不怕赫连奇志反悔的,能坐到他这个位置,自然是比一般人更信守诺言的。

  其实也是赫连奇裕狡猾,带着他的一众亲兵伪装成了泽国的流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栖身在郾城外面,那些郾城的将士们几乎每天能见着这些人,却从来没有起过疑心,直到后来赫连奇志那边放松了查探,这些人才又潜回了泽国,然后暗中联络了那些与赫连奇志有仇的首领,一举造反。

  当初6晼晚从士兵们口中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还挺佩服这个赫连奇裕的,能忍辱负重这么长时间,当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赫连奇志从6晼晚那儿知道了真相之后,便又忍不住问道:“你从何处知晓这些?”

  6晼晚只能瞎编道:“我当时出了郾城的时候,在城门外看见过这些流民,觉得里头有几个人的气质太不像流民了些,便留了心,后来我的一个婢女无意中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才知晓了这个秘密。”这理由虽是有些牵强,但也不是说不通,赫连奇志虽觉得有些太过巧合,倒也是没再继续追问了。

  “行了,你早些休息吧,孤便先走了。”赫连奇志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便准备离开了,6晥晚自然想要下床来送他,却是被赫连奇志开口阻止了,“你就不必下来送孤了,对了,记得一会儿换一身寝衣,你身上这件,穿了跟没穿真是没多大区别。”

  6晥晚立马一脸绯红,面上的神情颇有些咬牙切齿,直到赫连奇志走远了,都能听到他那戏谑的笑声。

  赫连奇志离开没多久,绿绦和流云便总了进来,彼时6晥晚已经穿上了外衣,正坐在桌边喝水。绿绦见6晥晚神色淡定的模样,似松了口气的模样,身前帮6晥晚的杯中加了些热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公主,首领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

  “他说他忽然想起还有些公事没处理完,便先回去了。”6晥晚连眼皮都没抬,淡淡说道。

  绿绦也不在乎6晥晚冷淡的态度,继续再接再厉地问道:“奴婢方才看到首领离开的时候,步履确实是有些急,公主殿下您应该……没有惹恼他吧?”

  6晥晚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顿时有茶水飞溅,绿绦有些受惊地往后退了一步,怯怯抬头,只见6晥晚冷冷盯着她,便不敢再问什么了。

  “放心,我可没做什么傻事,我知道你们怕我做了什么事,害你们也丢了性命,不过你们暂且可以放心,你们俩的脑袋在你们的肩膀上牢靠着呢。”

  绿绦被6晥晚说的脸色有些难看,流云终究是气不过,想上前与她理论,却是被绿绦抓住了,继续赔笑着说道:“今日是我多话了,以后若是您不想答的,奴婢不会多问,时辰不早了,公主您也早些休息吧。”说完便拉着仍是十分不服气的流云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待房中只剩下6晥晚一人,她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她平常向来鲜少与人发脾气,且绿绦和流云也不过就是两个下人,与她们置气也没什么意思,只是今日这般不顾尊严的“色诱”了赫连奇志一番,让她的心里有些难受,让她心里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依旧是那样卑微,为了活着,什么都可以抛却……

  这一个晚上,6晥晚睡地极不安稳,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似是梦到一个穿着青衣的模糊身影,站在她的床头,抬头轻轻拂过她的脸颊,6晥晚拼命想看清那人的脸,等到就快要看清的时候,却是有一道亮光,晃花了她的眼,她艰难地睁开眼,清晨的阳光从窗缝中透进,照在她的眼上,她抬手覆在眼皮上,脑中一片茫然。(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重逢孟飞扬

  6晥晚早晨用早膳的时候,从窦姑姑口中知晓,赫连奇志昨晚连夜赶回了军营,她因为早有心理准备,面上便也没有露出惊讶神色,绿绦几人却是有些讶然的,毕竟赫连奇志昨晚才过来,这么快就离开让她们很有些奇怪。

  6晥晚喝下了一碗鱼片粥,便擦了擦嘴,抬头看了窦姑姑一眼,说道:“以后本宫就有劳窦姑姑你照顾了。”窦姑姑有些复杂地看了6晥晚一眼,才低头回道:“这是奴婢的本分,首领临走之前也吩咐了奴婢好好照顾公主,奴婢定会尽心尽力服侍公主的。”

  6晥晚满意地点了点头,知道赫连奇志已经与窦姑姑交代过了,她接下来应该能安稳地过一段日子。用完早膳之后,绿绦便到了6晥晚跟前禀告,“公主,王将军他今日也要回去了,想过来与您告个别。”

  若不是绿绦提起,6晥晚都快忘了王坦之这号人了,似笑非笑地看着绿绦说道:“他这是想在临走之前与我警告一番吧,可是我不想见他怎么办呢?”

  绿绦也算是摸清了6晥晚的脾气,不急不缓地继续说道:“公主,奴婢知晓您心里是不痛快的,但王将军那儿,奴婢还是劝您见上一见,不然,若他回了京,在皇上面前说些什么,公主您不就十分被动了吗?”

  6晥晚沉住气,知道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便冷声道:“让他过来吧,我确实也想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绿绦没再说话。福了一礼便退了下去,很快王坦之便过来了,他又是换回了一身铠甲,冷硬而让人敬而远之,那张脸却似是比他身上的铠甲还要冷硬几分。

  6晥晚本以为他不会跟自己行礼,没想到他竟是没有一丝犹豫,从善如流地行了礼,然后站在桌边等着她开口。若王坦之不是那么忠心耿耿与李琰,6晥晚许是会欣赏他,他是她见过的男人当中最有军人气质的。就是简钰也不及他。简钰身上贵公子的气质多余军人的气质,而王坦之的身上却完全是杀伐之气,若是没有杀过一定的人,是很难有这种气质。这样的人对待敌人冷酷果决。而对待自己人且是忠肝义胆。6晥晚想她应该也是王坦之的敌人吧,她拐跑李毓芬的时候,他定是恨死她了。

  “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当时公主将我迷晕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一刀了解了我?”6晥晚没有看王坦之,只随意问道。

  王坦之似是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没有,皇上只说要将你抓回去,并没说过要你的命。”

  “呵,这就是我最讨厌你的地方。”6晥晚抬头看向王坦之,“我知道我说的话大逆不道,不过我还是要说,反正我现在人在这里,他也奈何不了我,凭什么我的生死要掌握在他的手里,他让我死我就得死,他让我活着我却依旧能生不如死,我偏要好好活着,让他看看,我能活的多好,你可以把我今日说的这些话告诉他,我定是会回去的,等到那个时候,再看看谁来决定谁的死活。”

  6晼晚说到最后几乎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发现她还是那样地恨着李琰,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如跗骨之俎一样,让她不得安生,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可以不在乎她这等蝼蚁的死活,但她即使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要他好过!

  王坦之看着6晼晚,神情平静,并没有因为她的那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语而震惊,他静静地听完了6晼晚的话,才缓缓开口,“你是我见过……最聪明也是最危险的女人,一次次出现在我的眼皮底下,我却没有将你认出来,不过……我从没想过要你的命,只是对你很好奇,据我所知,你不是在教坊司长大的吗,到底是从何处学的医术,又是从哪里得到那些惟妙惟肖的人皮面具,若是你肯招出那背后之人,我可以在皇上面前帮你求情,让你假死回大周,你也不想在这异国他乡过一辈子吧。”

  王坦之话音刚落,6晼晚似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般,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笑了好一会儿,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才堪堪停住,她笑地有些气喘吁吁,娇颜酡粉,像桃花汁淘澄出来的胭脂一般,点在那羊脂玉一样的肌肤上,透着一股惊人的魔力,看得王坦之的心都不争气地跳了跳,不自然地转头移开了目光,他对女色向来是极自制的,从没对哪个女子动过心思,而眼前这个明明应该是他敌人的女子,却让他生出些不该有的遐思来,王坦之觉得这个念头很危险,他微微握紧了拳,让自己不再去看6晼晚那美地有些妖异的脸。

  6晼晚挑眼睨了王坦之一眼,见他神色有异,唇角微不可见地浮上一抹弧度,忽然就放软了语气,柔声说道:“我自然是不想待在这里的,只是你方才问的那些,我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的医术和别的东西确实是有人教导,但我也并不知道那人的身份,那人教我这些东西,也不过就是因为我曾经救过他,报恩罢了,教完我之后也马上就离开了,你觉得若是他在意我,会放我独自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吗,我与他,确实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这都是实话。”

  王坦之似也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答案来,便转而忠告她道:“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你今日说的那些话我就当没听过,你一介孤弱女子,若是安安分分的,许是还有活下去的可能,莫要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了,皇上若是想杀你,随意派个人过来,你又怎么可能还有命在,若是你以后好好地在泽国待着,尽好了‘公主’的义务,或许皇上还会看在你为大周牺牲的份上。前事不计,放你一马。”

  6晼晚只是冷笑,却没有再反驳王坦之的话,心中暗暗想着,她从来就不是个安分女子,与李琰的仇可不是今生才结下的,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不放过谁。

  王坦之要离开之前,6晼晚还是忍不住叫住他,问道:“你……找到公主殿下了吗?”

  王坦之回头看了她一会儿。缓缓摇了摇头。而后问道:“你恨她吗?当初你拼了命救了她,如今她却这般设计你,她应该知道你或许会因此丧命,但她还是那样做了。”

  6晼晚沉默。心中也再问自己同样的问题。她应该是要恨李毓芬的吧。她确实也是恨过的,被背叛的那一刻,心像是被堵住一样。涩涩地疼,可就算恨又能怎样呢,就算以后还会见面,她难道就真能狠下心来报复吗,或许,还是永远不要再见面好,那样伤口许是会慢慢结痂,淡忘……

  “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其实当时公主殿下被救回来的时候很是狼狈,不仅仅是额头上的伤,她身上也有被人侵犯过的痕迹,但凶徒似是未遂,我曾经试探着询问过,可一提到这方面的事,她就会情绪失控,后来我想公主总算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便也没有再继续问了。”

  王坦之离开许久之后,6晼晚还在愣神,慢慢回想着他方才说的那些话语,终于明白了李毓芬最后与自己说的那句话是什么,“这,是你欠我的……”

  王坦之离开之后,6晼晚的生活的就平静了下来,她所住的行宫以前是没有人住的,现在她住了进来,这行宫便只有她一个主子,日子过地倒也算闲适,6晼晚每日看着无所事事,却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行宫周围的地形,就如王坦之所说的,她自然是不想待在泽国的,只是要怎么全身离去,却是要费一番思量,王坦之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启发,死遁是一个好办法,她这个公主本就是假扮的,离开这里回到大周再换另一个身份生活也没有人会怀疑,只是怎样让她身边的人相信她真的死了,这是一个难题,而且她孤身一人,若是步行从泽国回到大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很容易就会被抓回来,她还必须要找一匹代步的马匹,只是这行宫里的马匹鲜少,要偷出一匹,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啊。

  马匹的事情可以暂且不去想,先想着该要怎么个死法吧,6晼晚跟着孟飞扬学习医术的时候,倒是曾经在孟飞扬的医书上看到过一种假死药,人吃下去之后,就会像真的死人一般,完全没有了呼吸和心跳,七日之后,药效便会过去,然后心跳和呼吸会慢慢恢复,真正“复活”过来。这是一种很神奇的秘药,那医术上面也没有记载此药的调配方法,6晼晚当时十分好奇,就特意去询问了孟飞扬,孟云飞虽没有直接说,但6晼晚从他的表情中也能看得出他应该是会配这假死药的,可惜啊,当初她没有死缠烂打地问孟飞扬那药的调配方法,不然现在也不会如此束手无策了。

  6晼晚很忧愁,她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毕竟就只凭她一人之力,想要骗过那么多人,实在是太困难了,她为此有些茶不思饭不想,连晚上都睡地不那么踏实,连着好几日,她都做了奇怪的梦,梦里她总是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却模模糊糊地总也看不清脸,6晼晚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这个男人的,他给自己的感觉十分熟悉,却总也想不起,让6晼晚越发的心绪不宁。

  现在已是到了夏日,即使到了晚上,天气也潮热的紧,泽国的气候很是古怪,冬天的时候冷地要死,夏天的时候又热地让人受不了,6晼晚的寝宫内虽然放了大大的一盆冰,却依然有些闷热,6晼晚穿着轻薄的纱衣,辗转反侧了许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6晼晚又梦到了那个身影,他今日似是穿了一身白色的袍子,站在她的床边上,她很想起来问他,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每天都要到她梦里来,可不管多努力,却依旧看不清那人的脸,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触感如真,6晼晚想拼命的抓住那人的手,却是挥了个空,那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好像远在天边。

  第二日早晨,6晼晚幽幽醒来,身上的汗水湿透了寝衣,站在身上黏黏腻腻的,很是难受,她抬起头摸上自己的脸。闭着眼。似是在感受什么,片刻之后,她才睁开了眼,用手臂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视线紧紧盯着自己的床边。若有所思。

  又是夜晚。6晼晚如往常一般入眠,她似乎睡地不是那么舒服,精致的眉毛微微蹙着。显出几个褶皱,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几缕秀发黏在脸颊上,红唇微张,薄薄的衣衫贴在玲珑的躯体上,透着一股惊心动魄的美。

  房间中忽然飘散一股奇香,窗外极快地闪进一个人影,青衣的下摆划过窗台,带起一抹优雅的弧度。来人毫无声息地走到床边,静静注视着床上的6晥晚,而后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汗水,忽然熟睡的美人突然睁开了眼,抬手就牢牢抓住了来人的手腕,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瞧。

  那人显然是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6晥晚已经猛地坐起身来,双手飞快勾住了那人的脖颈,吐气如兰地在他耳边轻声问道:“我是该叫你师父,还是孟飞扬,还是……赫连奇志,你这迷梦香可让我好生辛苦啊。”

  孟飞扬的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诧异,却又立马微微笑了笑,亦是伸手抱住了6晥晚的腰际,淡淡回道:“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师父呢,许久没听了,真是有些怀念呢。”

  6晥晚的身体有些僵硬,她依旧不习惯与男子如此亲密的接触,而且又是她曾经当长辈一样敬爱的孟飞扬,方才主动的那一下不过就是想证明一些东西,现在被孟飞扬这般紧紧抱着,她的脸颊顿时慢慢红了起来,抽身轻轻将他推开,与他拉开一定的距离,才拢了拢身上的寝衣说道:“师父,原来我还可以这样叫你啊,真是好久不见了呢,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

  孟飞扬自然听得地出6晥晚语气中的怨气,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地说道:“当日不告而别确实是我的不对,但也实在是有不能再继续留下来的原因。”

  6晥晚闻言当即便笑了,调侃着问道:“是因为湘君吗?我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朋友,不过我也没有怪您的意思,您当时也与我说过的,我并不算是你的什么人啊,又有什么资格管您的去留呢。”

  孟飞扬似是不想多聊这个话题,便转而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我就是赫连奇志的?我自问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6晥晚狡黠一笑道:“你忘了我当初也这样抱过赫连奇志吗,我方才特意抱了你一下就是为了证实,不管是身形还是身上的气味都一样呢,而且我挺早就觉得赫连奇志有些熟悉,就是没想起再哪里见过他,今日倒是终于想起来了。”

  孟飞扬闻言微微皱了眉头,喃喃道:“果然啊,还是不能让人近身……”

  6晥晚这时候已经下了床来,又找了一件衣服披上,走到桌边倒了两杯茶,才回头与孟飞扬招呼道:“师父,您过来,咱们坐下慢慢聊吧。”

  两人在桌边坐下,6晥晚才看着孟飞扬兴师问罪道:“师父,这些日子一直在我梦里晃荡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啊?”

  孟飞扬轻咳了一声,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慢悠悠地回道:“你以为我愿意每天晚上这样跑来跑去啊,还不是因为…?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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