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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王远征史 第 5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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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上校其实也左右犯难。既然头次滑翔已经失利,再让对面冒险等同于拿试飞战士性命当儿戏。可下令苏三娘他们终止试验,难道就听任台地上这近百名幸存者被清狗屠杀,到最后集体跳崖自尽?
“老洪啊,咱们剩余的材料还够发布信息吗?”上校仍下不了那近乎残忍的决心。假如他得到的回答是否定的,事情反而简单了,也省得对岸的李家军战士再他妈的无谓送死。
“尸体多的是,挂网的白布纸张也还能将就着用几回。”洪大全似乎未卜先知,转身招呼几名义军准备发布新消息去了。
洪大全的回答让上校非常失望,看来事关生死的定夺还须上校承担责任:“给他们发指令——减少负重,挑选体重较轻的个人再飞。”
上校每次下达命令只说大概意思,具体发布什么样言简意赅的措辞,尚需颇有文才的洪大全去斟词酌句。看着胖子在那里草拟文稿,上校锁紧眉头心肌懔。
糟糕!李家军数千将士,体重最轻的那人恐怕就数小美女了!加上她原来就有试飞的想法,会不会指派小美女冒险升空呢?
但仔细推断上校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既然头回试飞证明存在危险,本着对上校及其眷属负责的态度,李家军五人领导小组其余那四个人,也不会同意小美女以身犯险。
指令又次传给了对面,接下来唯能做的便是焦急等待。减少负重之后结果如何?大家都把关注点放到峡谷那边的山峦,以至于对清军的疯狂进攻全都浑不在意
该发生的定会发生,这就叫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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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肉体传输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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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之下,山那头又有架滑翔机腾空而起,朝这边俯冲过来。这回苏三娘他们想必是遵从了上校的合理化建议,机翼下方不再悬挂那两只重重的大麻包,看上去飞行物的外在线条流畅了许多。
但是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故转瞬就发生了!照理说减轻了荷载,滑翔机应当飞得更加平稳顺畅,能够俯冲更远的距离;可这架突击赶制的大家伙也不知何处作怪,自山对面俯冲下来之后便直不曾抬头,就那么头重脚轻地径直扎下去,在台地这边众人的惊叫呼喊声中,飞快地撞上陡峭的悬崖峭壁,顿时碎屑纷飞
上校李秀成不忍细看那格外凄惨悲壮的场景,痛苦地扭头闭紧双目。他内心的负疚罪恶感越来越强烈,倒好像是他亲手把那名试飞战士推下山涧样。
小福子夹杂着悲腔摇晃着李秀成的身子叫道:“上校我求求你,别再让咱李家军的好兄弟白白送命了!刚才掉下去的那个人那个人是我拜把子兄长啊!”
上校顿感阵毛骨悚然。他不清楚对面批次生产了几架简易滑翔机,但却十分理解自己在李家军将士心目中的位置和分量。刨去已经报销的这两架,如果还有制作完成的成品,他确信对面几位高层领导,仍然会毫不迟疑地命令试飞员冲向面前这条死亡峡谷!
——而所有这切的初衷,仅仅是为了营救老子这么个无德无才的混蛋!
“奶奶的别再飞啦,死的人还嫌他娘的不够多吗?”上校终于歇斯底里地爆发了,也不管对面是否能听得见,直接便冲到山崖边朝着对面狂吼,而后用手紧掐自己的额头。
有泪水从他的指缝间渗落
老子本就不该在大清王朝的户籍上,犯不着为老子人而变相害死这许多条人命!
“洪大全!通知李家军停止所有行动,今后何去何从,日后自然会有人跟他们传达老子的遗嘱。告诉聂阿娇,就说老子下了阴曹地府,也照样还会想她挂念她!”
旁有人被上校感动的呜咽起来。杨云娇泪眼婆娑泣道:“李大哥这番话,我临死以前若能亲口对对他讲,那可有多好哇!”
上校便想反正都要命赴黄泉了,老子不妨问清她心仪的是谁,抓紧最后点点时间开导开导她,别让这重情知义的好女孩带着委屈憋闷上路。
他正琢磨怎样开口打探人家女士的,就见对面山壁又挂起了请示文字:有人主动请缨,还要试飞吗?
“飞,飞,飞!飞你奶奶的狗头哇!”上校暴躁得难以自控,冲对面山谷破口大骂。
洪大全将讯息传输事宜摆弄妥当,目视上校询问是否立即发布出去。
“发,现在就替老子发最后道指令:让李家军原路打道回府,今后凭他们自生自灭好啦!”
“李大人”洪大全欲言又止。
“你有话就说有屁快放!”上校不耐烦地摆摆手,转念想这胖子其实优点大于缺点,投靠老子两天就将壮烈牺牲,而他表现得非常平静达观,到目前未曾流露半句怨言,临死前老子理应待他和蔼亲切些。
“老洪,谢谢你愿意陪老子起去死!”他低声而又感伤地补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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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肉体传输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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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大全察言观色,闪烁着眼神说:“在洪某家乡湖南水网地带,生长着种黑羽白花的鹤,这种鹤每年成群结队长途迁徙,每每碰到秃鹫苍鹰等猛禽袭击,大人猜它们用什么办法脱身?”
上校大为奇怪,暗想老子又不是他妈的研究飞禽的专家,如何得知你这些黑鹤白鹳怎样摆脱鹰嘴?不过洪大全是晚清时期的知识分子,在上校所接触过的人当中属于高学历者,因此他不可能在这么叫劲的关键时刻胡扯通闲话,其中必定含有深意!
于是上校勉强耐着性子,听这胖子把他水乡泽国大自然的故事讲完。
“这群鹤旦发现猛禽发动攻击,会自动分出几只健壮的雄鹤,迎着苍鹰飞上前去周旋,结果自然是命丧鹰口,可这几只勇敢牺牲的雄鹤,却换来了大队鹤群最后的安全”洪大全讲到此处有意顿了顿,意味深长地望定上校看他的反应。
听到这里上校已经恍然大悟——胖子还是企图说服他以大局为重,为救赎眼下这百把号人,而硬起心肠拿李家军士兵的性命做赌注,命令对面继续冒险试飞!
至此李秀成不得不承认:洪大全的政治智商远在老子之上!他的大局观,他在生死考验面前的镇定从容,他面对牺牲同伴性命时的精明权衡与冷血,无不表现出位优秀政治动物的特殊潜质。
“你的意思是”上校故意试探洪大全是否真有此意。
“死中求活——飞,接着试飞!”洪大全圆瞪着眼珠狠绝地说,“只要这边还存在线生的希望就不该放弃;只要山那头有人自愿作出牺牲,那就让他们当那几只勇敢的雄鹤!”
上校理解洪大全的良苦用心,也承认他说的不无道理,但理智是码事,道德与良心是另外码事。让他亲自下令把试飞战士送上鬼门关,乃至于眼睁睁看着他们摔得尸骨无存,他可真的很难做到。
奶奶个屁的,老子的神经要是钛合金打造的就好啦!
见上校仍在矛盾犹疑,洪大全拉拽他的衣袖不住催促道:“李大人,大丈夫顶天立地,这点小事应该拿得起放得下!区区两条命搏这边百条命,我看值得冒回险!”
上校打量着四周拼尽了气力的这帮弟兄姐妹,几乎人人衣不遮体满面焦黑,泥污血迹遍布全身,个别女兵甚至精赤着白光光的大腿为了圣教大业她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老子的妇人之仁等于宣判了她们的死刑,剥夺去她们继续活在这世间的权力。
万再度试飞侥幸成功了呢?
他们的生死皆在老子念之间!
洪大全接下来的话又将了上校军:“李大人,清狗又要发起攻势了!你必须做出决定——要么把写好的指令挂出去,要么重新再写条。何去何从,你可不能再瞻前顾后了!”
上校攥紧拳头,牙齿深深咬住自己腮帮子上肉,瞪得扩张的眼睛红得似乎快要滴出血来:“传老子的命令——再飞!”
讯息发过去了。台地上不成丨人样的干人凝神屏息,边防备李典元的清军再来捣乱,边默默留意山对面的动静,仿佛群可怜囚徒等候着命运的裁决。
正午的阳光暴烈刺眼,峡谷那头山峦的葱绿色似有层烟气在浮动;只翼展平滑的鹞鹰静止般悬停于高空,巡游着这片归它垄断的独家领地。
个闪着亮斑的物体从群峰陡壁中喷射出来,借助惯性向前俯冲滑翔,忽然间那物体失去控制,急速打着螺旋头栽进大山幽谷
在场众人这回没有爆发尖叫,大家均面色凝重,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凄楚跟绝望,台地周围片无声的死寂!
上校的身子好像猛然挨了记重击,摇晃着便欲跌倒,旁边刘永福忙伸手帮他稳住身体。
“洪大全!再给老子传令——继续飞!”李秀成的吼声及口鲜血同时喷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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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肉体传输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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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成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丝丝被抽离身体。云豹咬下的肩伤化脓发炎,浑身发着高烧像被丢进火炉里冶炼;身子上下挂满勋章般的擦伤及跌打损伤。
娘的!老子起模范带头作用亲自同清狗近身肉搏,消耗了大量的精血体能;这会儿因急火攻心导致消化系统不适咽喉出血,种种迹象均表明老子即将呜呼哀哉
然而洪大全的悉心点化让上校顿悟:只要还剩哪怕是毫克的清醒意识,他也必须要榨干脑浆,想法使这些优秀英勇的同志们摆脱困境!
可惜,老子在咽气前怕是做不到了。
上校的视觉系统发生了重影现象,遥看对面青山绿木全是立体和变形的;他嘴角腥湿粘腻,抹把分不清是鲜血或者鼻涕眼泪奶奶个屁!老子倘若像玄幻小说里的主角会施魔法就好了。老子把自己的大肠掏出来,搓成绳索扔到山对面去,将那该死的滑翔机打包拎到峡谷这边来!
募然间上校的思维抖了个激灵,已经开始模糊散乱的意识又重新聚结成片——圣父圣子圣灵和圣诞老人哪,老子可真是个超级大白痴!如此简单易行的法子怎么会想不到呢?
“洪大全!快,快写指令:修改滑翔机的应力结构,用钢锔铁线加固关键部位,然后让小美女亲自驾机再飞次!”上校兴奋地差不多是在欢叫,就要崩溃的生命重新迸发了活力。
杨云娇讶异得合不拢嘴。刘永福与小美女熟识,更带着万难置信的神色抗议说:“上校,阿娇可是对面李家军的主心骨哇,你不能叫她冒这趟险!”
连李秀成本人也对这个大胆的思路感到错愕。几分钟以前他还在怕阿娇亲身犯险,从此掉进落鹰峡芳魂永驻。假如换作旁人做如此荒唐的提议,让这乖乖俏皮的女孩阿娇试飞,上校准会认定他意图谋杀害命!
但是突如其来的神奇灵感,改变了上校的想法,也改变了其后的大结局。
他交代洪大全如此这般,务必细加诠释详解,叫苏三娘他们深刻领会老子的领导意图
午时三刻,通常刑场上执行砍头杀人的时辰,小美女聂阿娇驾乘最后架滑翔机,似根在丛山峻岭中努力延伸的射线,向着峡谷正前方那似乎遥不可及的对岸滑翔。
经过临时改装加固的滑翔机增加了自重,同时也增加了抗风力牵拉的坚固强度。小美女的身子尚未完全发育成熟,论体重无疑是李家军最轻的那位,即便如此,她随身也不曾携带武器及任何有分量的物品,就连身上的军装也脱去留在对岸,全身上下仅穿件不足以蔽体遮羞的肚兜
怪异的情形是——滑翔机尾部还牵着根细长的麻绳,使整个飞翔过程酷似有人拽着长线在放飞只大风筝。
其时上校李秀成正处于高度昏迷状态,倒是省却了份揪肝抓肺的担忧。
台地上所有人都连大气也不敢喘下,仿佛生怕惊吓了天空那件脆弱不堪的飞翔物。大伙用极其谨慎的眼神追随它,殷殷守望着它,好像要合力拿眼波把它小心翼翼地托举到这边来。
滑翔机渐行渐近,体积不断地扩大。
义军方面个个凝神屏息,暗暗祈祷苍天的庇佑。杨云娇和刘永福更紧张得闭住双眼,不敢正视天空中的物体。
三线阵地外围的清军,也同时发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开始边怪叫边端起火枪胡乱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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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肉体传输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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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官军并无地对空射击经验,举枪乒乒乓乓乱放气,其实对俯冲而来的小美女与滑翔机没有任何威胁。然而被绑在机翼下方吊篮里聂阿娇何曾见过这等阵势,早骇得花容变色,用她那糯脆的声音呜里哇啦尖叫开来
台地干人听她的声音,好似凌乱的天籁越飘越近,到最后居然飘过众人头顶上方,于是不约而同松了口大气——哎呀总算是有人活着飞过了落鹰峡,现在即使滑翔机再次解体,小美女亦不至于落进深不可测的山涧,起码能踏踏实实掉在地面上了!
但是这种欣慰没能持续多久,大家又起了另层担心。眼看小美女乘坐的滑翔机大概是调整过了火,跃过峡谷之后丝毫没有落地下降的意思,仍径直朝李典元清军重兵屯集的树林方向飞去
——如此来,小丫头可就直接去找官军报到当俘虏了!
刘永福低骂了几声难听话,未经请示便招呼杨云娇及少数几名轻伤的预备队成员,弯腰冒着清狗的冷枪冷弹朝那架滑翔机追去。洪大全悟性超强,略作停顿已明其意,把黄龙棍横对蒙得恩说:“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走哇,去把飞过来的女子抢回来,无论怎样也不能让她落入官军之手!”
蒙得恩颠着大刀顶撞他句:“这般浅显的道理还用你教我?我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话虽如此说,蒙得恩终究还是领上帮能挪动步的义军前往救人。
幸喜那架滑翔机掠过树林又飞出好远,最后拐了个大弯降落在敌后。刘永福杨云娇等接应的人找到聂阿娇不久,闻讯而来的伙团练兵也攻击搜索赶到附近,双方结结实实混战场,直到蒙得恩他们杀到增援,清军这才且战且退缩回了林地。
小美女跟刘永福原就是柴沟村大本营的老相识,二人年岁差不多般大小,都属于阵前不知愁滋味的孩提心性,见了面便你言我语地大聊而特聊。
洪大全却是位颇具远见卓识的人物,回程时紧锁双眉面带困惑——他考虑清军并未尽全力捉拿这个从天而降的不客,原因极可能同他现在所忧虑的样:名娇小玲珑的半大女孩,就算她成功驾机滑翔到山谷这边,又能对挽回战局产生多大的影响? 洪大全自负才思见识高人等,但多数时候仍觉得很难猜透上校李秀成的心思。比如眼下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女孩,她有何本领拯救近百条人命于水火呀?
如果她没有能力办到,上校昏倒前却又为啥异常狂喜如获至宝呢?
紧抱住依然昏迷不醒的李秀成,小美女聂阿娇浑然忘记自家只穿件兜肚,近乎于赤身;更忘记众目睽睽之下的男女大防,就呆呆看着怀里面无血色的男人,眼泪如断线珍珠般簌簌而落!
数月分别他瘦多了,白净好看的面皮晒黑了,却好像少了许多顽劣调皮,多出几分成熟男人的稳重深沉。两道浓眉紧皱着,仿佛被世间的什么悲苦不停搅扰;那张曾带给她无数甜美热吻的唇,痛苦而坚毅地紧紧闭住,周围蓬乱的胡茬,表明这段时间他过得是怎样的落魄艰难
“三子哥!”聂阿娇柔柔地低唤了句,已难过得泣不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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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肉体传输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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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娇心肠超好,见小美女衣不蔽体的甚不雅观,就派人去清军尸首上扒下套军服,催促她抓紧穿上,免得浑身水灵灵的细皮嫩肉都被人看光了。
军服发散着浓郁的血腥和汗臭,不过小美女阿娇门心思把注意力集中在上校身上,因此也没感觉有多么不适。她记起在宁波城华家大院,三子哥也这般浑浑噩噩的,她跟宣娇姐姐不顾女孩儿家的脸面,道替他合体疗伤种种羞煞人的场景至今想来还脸热心跳!
如今三子哥又犯了老病症,可该如何令他醒转呢?聂阿娇歪侧着小脑瓜,忽闪着又大又圆的黑眼睛,就是找不到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
“阿娇妹妹,照我说上校伤得过重,只怕时片刻很难苏醒。”杨云娇体谅关切地道,“你刚吃了这顿惊吓,不妨先找块阴凉所在定定神儿,不然清狗开始进攻又不得安宁了。”
“我是不会离开的,除非我死了。”聂阿娇声音虽轻软,其中所饱含的坚决却非比寻常。
再来回合体解毒,三子哥会伤愈么?可眼下这地方无遮无挡,做那种羞死人的事情,连个回避的空间都找不到,难道还需央求这位好心的姐姐为自己遮掩着?
阿娇想得颗芳心嘣嘣乱跳,泪水却又禁不住滴滴落下。
叫人无法想象的是——她的眼泪如同圣水仙露,滴到上校的眼皮上顿时就激得他睁开了眼睛。
“呀,你可醒来啦!”不知何故小美女突然变得满面晕红。
意识还有些恍惚的李秀成听罢此话心神巨震!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穿越以后遇到小阿娇,小妮子开口讲的第句话,几乎跟今天所说的模样!
劫难中的再度聚首,长期苦苦惦念后的又次相逢,让上校情绪激动,心里五味杂陈。
照理说他此刻理应抱住佳人做几个温馨动作,至少也该讲几句精彩的情话藉慰芳心。
然而上校张口所言,不但令聂阿娇大失所望,连站在边打算旁听杨云娇刘永福,也觉得实在荒唐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上校问:“绳子呢?”
旁人听得云山雾罩目瞪口呆,小美女经提醒却猛然记起什么似地嚷道:“对呀,绳子!我来时挂到滑翔机后面了,不晓得会不会绷断?”
上校也不知从哪里重新获得的力量,忽地从小美女怀里坐起身喊:“来人呐,快给老子去找那根绳子!”
众人全都未明其意,被他喊得面面相觑。
找啥绳子?清狗都快杀到鼻子底下了,这关键当口谁还关心条狗屁绳子!
还是阿娇耐心做注解道:“我坐的那架滑翔机尾巴上拖了跟细麻绳,从山对面直拉到了这头。”
刘永福实在耐不住好奇,凑过来追问:“上校,不晓得绳子能派啥用场?”
上校的答案只有简单两个字:“保命!”
根毫不起眼的细麻绳就能拿来保命?
大家皆将信将疑
今天周末,照例要陪家人去打保龄球吃饭逛街。回来后争取多写多更新!昨天那章我很投入,写得竟望了吃晚饭,自己也较为满意——情节表面平淡无奇,实则暗中波涛汹涌,不知你们看了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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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肉体传输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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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解禁3000字章节,下午上传新章!
在场众人中,唯独洪大全向山对面李家军传达过上校的旨意,因此对其意图大体有些了解。见大伙还站在原地,这胖子便挥手催促道:“听李大人的话不会错的,大家快去找绳子啊,当心别把它碰得断掉!”
上校颌首冲胖子表示嘉许,身子软重新又跌进小美女怀里,头枕弹力十足的胸|乳|,鼻孔嗅着少女的幽香及军服汗臭混合起来的气味,别有番特殊滋味盘桓在心间。
这时上校才有心思仔细端详小美女。分手的时间不算短,咋看聂阿娇体态方面起了些细微变化,原来小女孩的稚气正渐渐淡去,个活脱脱的成长中的美人的韵味越来越足。
久别重逢,上校的情绪大好,炙得人头晕脑胀的高烧也似乎减轻了许多。
聂阿娇被上校目不转睛凝视得愈发害臊,把红腾腾的小脸埋在上校的头发里。于是上校变得非常开心,甚至有心情伸出那只能动弹的手在她蛮腰间摸了把,感到其光滑的皮肤下多了点脂肪的弹性。
上校摩挲着小美女的肋部问:“想没想老子?”聂阿娇不易察觉地轻轻点头,呼吸随即便急促起来。上校知道这小妮子属于进戏神速那种类型,通身上下好像布满了开关,碰到哪里都会电流充沛,经不住戏谑挑逗,就半途停止了揩油活动。
小美女临时用以遮羞的官军服装不太合身,如同现代社会女孩子钟爱的那类超短裙,暴露在外的两条美腿发散着馥郁的热度
散开的人很快便返回来交差——绳子很容易就找到了。滑翔机虽然降落到远处,栓于机身后部的麻绳却长长地拖到了悬崖边,又颤巍巍地直延伸到峡谷的对面。
刘永福抖动那根比小拇指还细的绳索问:“上校,大家都闷头不解这其中的玄妙——就这么条细麻绳,如何救得了百十条性命?”
上校答道:“瞧仔细喽,它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绳子,它是条维系咱这里所有人的生命线,是神赐给老子的救索!”
见众人仍旧似懂非懂,上校便叫小美女搀扶他站起身,吩咐大家小心地往后拉拽那细绳。
奇怪的是那条绳子虽说手感沉重,可却真的能够拉得动——就仿佛在远隔的对岸系着头牲畜类的重物。上校反复叮嘱众人莫要太用力,当心把绳子拽断,大伙的性命可全栓在绳索那端呢。
干人正忙乎着,狗日的李典元不识相,偏巧于此时又发起了进攻!两发大口径炮弹尖啸着飞临头顶,颗飞过了界落进陡涧深谷里,另外棵刚好落在台地正中,强大的爆炸力将六七名义军抛向空中,气浪的冲击得人立足不稳上校大骇至极,紧张得差不多每个汗毛孔皆在抽搐,附身卧倒压在那条绳索上边喊:“给老子护好绳子,千万不能让清狗的大炮炸断!”
炮击过后清军又发动了次猛烈攻势。刚刚奋不顾身保护了条麻绳的上校同志,又在白忙中抽时间观察嗷嗷叫着冲上来的清军兵士,却见敌人体力充沛未显半分疲态,所穿的军装也大都整洁簇新,便知道李典元那杂碎果然没撒谎,为了占领老子最后把守的这块屁大地方,还真将镇守思旺峰的生力军开来火线增援了。他就不怕金田村方向的杨秀清萧朝贵他们抄他的路?
上校由此推断李典元这狗日的是打算拼老本,股荡平和消灭老子上校判明战场态势,把残余部队交由蒙得恩洪大全指挥,务必要死守住脚下这片拉屎都稍嫌狭窄台地!
而上校本人则集中精力,引导些老弱病残对付那根绳子。绳子越拉越觉沉重,冗长得似乎永远也看不到尽头。周围枪矢如雨,弹片横飞,不时有兄弟姐妹闷哼着中弹仆倒。但是上校全然不顾,狠着脸孔督促大家抓紧拉拽,同时小心别叫绳索被岩石缝隙卡住
终于那根细麻绳被大家合力拉到尽头,许多人为此累得手麻脚软,个别娇气点的女义军,双平素惯于绣花纺纱的巧手甚至被磨得鲜血淋漓。
让众人惊愕不已的是,那绳索的彼端并不见任何稀罕物,牢牢栓系的还是条绳子!只不过这另条绳索远比方才那条粗大了许多。
哪曾想上校手抚这条新绳子竟如获至宝,百感焦急地号令道:“成啦,大伙儿继续拉呀,抢在清狗攻占阵地前把援军拉过来!”
在场众人闻言更加懵懂迷惘——莫非绳子的那端果真捆绑着大活人?可就算最后真的能将山谷对面的李家军战士拉到这边来,像这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次拉个,对于已趋白热化的战场还不是杯水车薪?
然而上校的权威性不容质疑,就凭他敢于跟众姐妹同生共死的这份勇气,便已经博得大家的信赖。何况这位领导人常有奇思妙想,每每紧要关头化险为夷。瞧他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说不定当真能起死回生呢?
于是大伙就继续拉呀拉呀,越拉到后来绳索越重,好像在悬崖彼端捆着整个大地山川!上校发现这种类于当代拔河比赛的活动进程过于缓慢,就吼来蒙得恩试图抽调线打阻击的人手。
“不能啊,清狗们攻得正凶,眼下这几个可怜巴巴的人已嫌不足,我还担心形势吃紧顶不住哩,再减少人马,前沿阵地就有全面崩溃的危险!”蒙得恩为难而笃定地拒绝。
“你这人死脑瓜骨忒糊涂!”上校怫然不悦训斥道,“老子这头援兵拉不上来,你那边守成铜墙铁壁能顶个屁用啊?最终大家还不是要起完蛋?”
蒙得恩磨磨蹭蹭还想坚持己见,阵前像孙悟空样大耍棍法的胖子洪大全,觑了个空隙返身来到上校跟前,满不在乎地大包大揽说:“李大人放心,前方应付官军的事情交给洪某,想调派多少人手你尽管吩咐,洪某发誓带领剩下的人钉死在阵地上,保证不让官军再突前半步!”
洪大全讲完这话挑衅似地冷笑着怒视蒙得恩,表情里满是嘲讽与不屑。后者吃他闷棍,也悻悻然以目光回瞪。
——李秀成及洪大全均没曾料到:胖子同蒙得恩在战斗间隙所发生的龃龉,后来导致整个太平天国高层偏听偏信,将洪大全本人和他尊孔重儒的宝贵建议冷落旁,从而丧失了宏观政治范畴的次战略机遇后话不提。
得到人手支援的众人,继续以饱满工作的热情往回拉绳子。新绳索变粗后再不须担心会拉断,速度自然加快了很多。李秀成在小美女的搀扶下,冒着枪林弹雨高呼口号,替光荣的劳动大军鼓劲儿。
小美女阿娇夹着圆眼睛说:“刚才飞过来时,我真的好怕!”
上校亲昵抚弄下她的小脑瓜道:“我还不他娘的样?都快把老子的魂给吓掉了!”
小美女歪着颇染风霜的小脸问:“三子哥,我很好奇——我若真不幸摔到了下面,你究竟会如何?痛哭场么?”
上校斥道:“别说不吉利的话!你将来要跟着老子大富大贵,哪能这般容易就死翘翘啦?真那样的话,老子也跳进深谷去陪伴你!”
小美女笑道:“不许!没有我,你也要好好活在世上,只是可不许忘了我!”
上校郑重起誓说:“那自然。若忘记乖乖小阿娇,让老子不得好死!”
小美女冲他调皮地笑。
血与火的战场,因这抹稚气的笑容,变得温馨浪漫起来
众人齐心协力,最后到底把后条粗大绳索拽到了尽头。大家均累得精疲力尽,定神检视劳作的成果——天!绳子终端拴绑的还是绳子!
区别在于这回的绳索直径更加粗壮,而且从条变作了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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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肉体传输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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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愈拉愈粗壮的绳子,即便上校不予多加解释,大家似乎也已经隐约猜想到了他的真正用意:
在滑翔机实施大规模空降已完全失去可能的情况下,上校巧妙利用唯次成功俯冲的机会,从对岸捎带过来根救命的绳索,然后以这根绳索为媒质,不断让峡谷两岸传递更结实的绳索,致使传到这头来的绳子不断变粗,并且由根扩展成为两根如此这般延伸到台地上的绳索将越来越经得起负重,亦将由起初的两条增加到五条十条乃至数十条。
——上校李秀成以他的聪明智慧,创造性地架设起连接峡谷天堑的空中纽带!
有了希望与前景为动力,众人干这种酷似黄河纤夫的活计分外卖命。
洪大全调动几乎所有残余兵力,用决死的狠劲扛住清狗连续三次疯狂的团队进攻,为悬崖边可能是有史以来长度之最的宝绳传递活动,赢得了极其宝贵的时间。
到午后全体参加拔绳项目的义军将士,手掌无例外被绳子上的毛刺扎得皮开肉绽,换来直径变作足足有杯口大小的无数道棕毛绳。
狗杂种李典元的清军,也发现了这些横跨峡谷两端的粗大棕绳,进而明白了上校这方的战术意图,于是不惜代价愈发变本加厉,轮番攻击已缩减到仅有三五丈方圆的守军阵地,企图在对岸援军到达前结束战斗,阻断李家军主力部队来援的空中索道
可是太晚了——
自忖必死无疑的人,旦重新拥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将爆发令人难以相信的强大能量!
上校指导大家把拉好的粗索牢牢捆绑固定在山体岩石上,除了分派少数人警戒守卫,其余能动的人全部转身投入阻击作战。李贼新调来的整整个中队精锐正规军,以及配合行动的约两百名绿营团练兵,在大炮洋枪掩护下采取车轮战术不停强攻,差不多打残了整支部队,却硬是啃不动区区几丈宽窄的这块硬骨头!
黄昏之前光线变得迷离感伤,而顽强坚守的义军却仿佛迎来了胜利的曙光。
山对面响起了嘹亮的冲锋号角,李家军独立支队四个大队近五千精兵,宛如神兵天降,在大口径远程火炮的配合下,分期分批乘坐铁滑轮吊载的大竹筐,由对面的高山顺势而下,迅捷快速而次序井然地在落鹰峡这边的台地登陆,掀起了史称“思旺会战”的战役
台地上大难不死的幸存者,几乎全部都是饱含着热泪目睹李家军到来的,以至于后来帝国图书局出版的所有参加此役之幸存将士们的回忆录里,并无人能真切描绘当时壮观而激动人心的登陆场面。
因为当年他们的视线,全被不停流淌的泪水遮蔽得模糊不清了!
率先跳上眼睁睁阻隔数日却无计可抵的这片土地的人,是上校李秀成的心腹爱将副支队长兼特战大队长王大槐!号称“砍刀王”的王大槐远远看见上校,手中的大砍刀竟然当啷声抛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上校面前,冲其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朗声大气洪亮地喊:“报告上校!李家军独立支队特种作战大队,大队长王大槐,奉令前来向支队长阁下报到!”
说完这句例行的军营用语,这位堂堂七尺的魁梧大汉居然单膝跪地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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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肉体传输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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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上校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外在形象酷似从丐帮总舵出逃的变节分子。面部由于失血发炎和高烧,原本清爽白净的良好质地,已呈现种有毒植物的青黄铯。
“快他娘的给老子起来!你个王大槐见面就娘们家眼泪汪汪的,自己不嫌寒碜人吗?”上校的眼皮其实也发潮了,为了掩饰身为军政长官的失态,维护李家军精神领袖的翩翩风度,上校故作泼辣地抬腿便冲王大槐踹去。
遗憾的是他的脚刚刚踢出半,人却再次昏死过去!
苏醒的时候夜幕已经不知不觉降临。上校张开眼帘就看到小美女,剪水双瞳贮满了超龄的忧虑;另外则有位外表酷肖张仲景的老人正朝自己拈须微笑——大名鼎鼎的宁波神医华针,著名外科专家华佗的嫡亲后代!
奶奶的活该老子造化,有此人随军而来,老子与世长辞可以延后啦。
夜色下人影幢幢,几条绳轨上仍不断有滑轮吊筐溜过来。身穿由大美女主持研发的五零式迷彩作训装的李家军战士,落地便自动列队警戒,然后匆匆投入到台地外围战场成百上千名军人展开行动,竟然不发出点儿喧哗哄乱,整个过程呈现出派令人肃然起敬的安静。
有勤务兵点亮了火把,上校这才发现其实在神医华针身后还站的大帮人:美艳依旧的“玉面罗刹”苏三娘,虬须虎目造型威猛的罗大纲,为人低调而足智多谋的参谋长芈谷,勇猛善战的骁将撅牛,耍弄大砍刀如同摆弄指甲刀的王大槐,精明的个体户郭松果,还有李秀成的拜把子老弟人小鬼大的陈玉成这么些熟悉而亲切的面孔,很让上校同志产生种重新找回了组织的感觉。
“你们大家全他娘的过来啦?柴沟村大营那边谁负责照看?”上校开口即以特立独行的“李氏风格”,向这帮战友表示亲切问候。
“上校请放心,大本营还有韩洪德跟刘裁缝他们盯着,此外敝亲桂平知县王烈也从旁相助,浔江上还有咱的水军大队策应,不会出任何乱子的。”参谋长芈谷翘着山羊胡须答道。
芈谷说得不错,韩洪德这位苏三娘的爱将稳重干练,的确是镇守李家军老巢的合适人选。但芈谷提到桂平知县王烈,上校即刻想起下落不明的王家千金娴雅,不由得阵悲凉感伤。
为了控制情绪上校有意转移话题问:“韩洪德这么快就从香港回来啦?老子叫他办的军火怎么样?”
他此时也着实顾不上与各位领导寒暄,首先关心的便是军务。此番在紫荆山区狼狈不堪的历险,更令他对缺兵少将有了铭心刻骨的惨痛教训。
“新装备皆已到位,英国人并没有漫天喊价,他们营建香港九龙正缺银子,所以很爽利地就从港九直接发货,咱们水军火轮炮舰迎到珠江口去接的货。”芈谷如实向上校汇报近期工作。
“大哥,新到的武器棒极啦!”陈玉成在上校跟前没那么多的忌讳,终按耐不住挤到近前嚷道,“有种马克什么太逊的几枪,扣动扳机便能连续发弹,我亲自试过,三年生的桉树扫倒下大片,可真他妈的过瘾呐!”
玉成子兴高采烈边比划边讲,说到后来望着形容憔悴的异性兄长,神情突然冷肃下来,鼻子酸哽噎道:“大哥——好久不见,大家可都想坏你了!”
上校闻言心里紧了下,回想自己九死生的这段日子,也觉得颇为凄凉委屈。
陈玉成的话似乎触动了大伙的情怀。苏三娘扭转身去,曼妙的背影隐约搐搦。罗大纲咧着大嘴冲上校点头,几番欲言又止。虎将撅牛连连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