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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王远征史 第 3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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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荡,再也顾不得大清礼教及旁边两位佳人的观感,把将小美女紧紧拥入怀里,片水晕浮现在眼帘

  “你也保重!有人偷放火药,证明柴沟村已经混入了细作,芈谷他们正在查访。记住老子的话——凡事小心!”

  说到后来上校竟已哽咽。

  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心居然抽痛不已.他直认为自己没心少肺,是个冷血无情的混蛋,可无心的人心会阵阵悸痛么?心痛是否就意味着灵魂深处还存在真情?

  重重叠叠莽莽苍苍的紫荆山。

  山势雄奇险峻,群峰傲立天表,繁茂如华盖的参天巨木遮住了大半阳光,使山间充满着阴郁萧索的气氛,遍布的朽木腐叶使行人全无路径可寻,间或跳宕而下的溪流不时横截而去,更彰显出脚下的崎岖坎坷

  上校李秀成的心情也同这趟行程样,充满了冬季的悲凉与艰辛感。

  由于通往山区的道路隘口有清军重兵把守,他和洪秀全冯云山等行人只能选择穿越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路径既不熟,又受随身驮运的大箱大箱的银子拖累,每日行进的速度只有区区十数里,包括向导在内的所有人员已经累得人困马乏。

  进山大美女洪宣娇就冷着素面要走了上校的火枪,连原因也不肯知会声,问急了便搁下句:“是我三哥的命令!”

  他妈的!你三哥好了不起吗?他是上帝的小儿子转世,老子我还是圣母玛利亚他二大爷投胎呢!咱比比谁的辈份大?

  因为在柴沟村发生了那么多的磨擦龃龉,李秀成明白:令这位未来的洪天王下子消除对他的恶感不太现实!自从目击独立支队全体官兵列队为上校送行之后,洪天王本就方正严肃的脸孔直阴沉着,连续几天没和上校搭句话。

  奶奶个熊。老子在军中的威望如日中天你嫉妒吗?这支队伍是老子拼了性命拉起来的,他们不服从我,难道服从你个参加全国高考都落榜的穷酸秀才?若不然老子手里这几千兵马怎么叫“李家军”,而不他娘的叫洪家军绿家军?

  可就算老子和你洪天王彼此有再大的私人恩怨,你也不至于进山就派大美女来缴老子的械吧?你当不成老子的大舅哥,也没必要这样翻脸无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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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兵行诡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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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秀成耸耸肩膀觉得无所谓。不就是怕老子打你的黑枪收缴了我的武器么?老子身边还有陈石柱及十名忠勇听话的猛士——他们才是老子最厉害的武器!

  仿佛受到她三哥的传染,路上大美女洪宣娇都对上校不假辞色。上校几次找借口套近乎,都被大美女霜冻般冷冷地给碰回来。他妈妈的,跟老子在床上如胶似膝缠绵悱恻的,到底是不是同个人呀?社会舆论老是谴责男人见忘,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可他们就不知道其实女人穿起衣服就翻脸更加可怕!

  《李氏泡妞》第七条第二款——女人旦绝情比男人无情更具杀伤力,男人只是令女人伤心,而女人则可让男人心灰意冷彻底绝望。

  然而李上校绝非那种经受次精神打击便从此撅不振的人。你洪大美女跟老子扮酷装绝情对吧?老子我偏偏要把你追成后宫热宠,让你对老子死心踏地!真是,老子连自己身边的女人都摆不平,还有他娘的什么脸面领导大清百姓争自由求解放啊?

  赶路期间冯云山向洪秀全汇报“拜上帝教”的组织建设情况。李秀成佯装漫不经心,却侧耳凝神偷听他们的片言碎语,对于圣教近年的发展有了大体的了解——

  “拜上帝会”六年前发端于广东。洪秀全屡试不第后大病40多天,在昏头胀脑的情形下梦到位长须老头下凡,那老头向洪秀全详细介绍了天堂的自然景观及主要行政机构,声称洪秀全是他的小儿子,他还有个大儿子名叫耶酥,前阶段到耶路撒冷那带出差去了老人给了洪秀全把斩妖剑,勉励他要向大哥耶酥学习,带领基层的人民群众反抗压迫争取平等,待将来退休以后大家起进天堂安享晚年。

  据说那个不乐意刮胡子老头就是上帝。

  临走时上帝留下句最高指示“天王大道君王全”,就坐上只飞行容器回天堂去了。而此后洪秀全就开始挎着那把做工粗糙的“斩腰剑”到处宣讲“拜上帝会”教义。

  起初四五年“拜上帝会”在广东的发展阻力重重,洪秀全伙同堂弟洪仁轩等人四处传教时屡屡碰壁,由于他鼓动人们砸孔庙拆宗祠,就连洪家的亲属族人都将他视作疯子。直到三年前洪秀全与冯去山到桂西北贫困山区试试运气,局面才发生了可喜的转机。

  这三年里洪秀全来来去去往返于粤桂两省,而冯云山却脱掉长衫下矿井当苦力:与底层民众打成片,终于开创了“拜上帝会”在广西山区的兴盛场面!如今圣教已发展了万余名入教群众,对外号称十万之众,信徒们主要分布在三个区域:以柴荆山矿工为主体的矿区,带头人是杨秀清萧朝贵;以金田村大地主韦昌辉为首的韦氏家族和村内村外的周边农民;此外便是客家人石达开所发动的贵县带的农户和银矿工人最近圣教势力扩张得太快,已引起朝庭广西各府县衙门及地主团练武装的高度警惕,连日来教众与矿主地主们的冲突不断升级,同反对信上帝的各村寨的武力械斗动辄上千人参战,而山区之外的大路要隘完全被朝庭重兵封锁,再不抓紧时间举行起义,整个局面大有失去控制的危险!

  “那就尽快举事吧,回去以后跟杨秀清石达开他们商议下,日子就定在十二月初十,还剩个多月的准备期。”李秀成听洪秀全志得意满地说,“地点嘛,韦昌辉他们金田村居中,叫杨石二人带人朝金田村集中‘团营’,咱就叫做金田大起义,放开手脚大干它场!”

  嗯,果然要发生“金田起义”了,看来当代那帮历史学家并没他娘的胡编乱盖!李秀成默想。

  只是包括上校本人在内,大家谁都不曾料到:起义尚处萌芽状态,却发生了件足以惊天动地的蹊跷事件,未来天王洪秀全意外地被人给诱拐绑架了

  有夜枭在黑暗中尖嚎,声音悲惨。

  隐身于片荆棘丛中的新任广西浔州府协领李典元,眼里正喷射着饿狼般的烁烁绿光。

  山区不比平地,进入十月份以来气温日低似日,到了深夜则更冷得叫人四肢僵木,连思考判断力也停滞凝固了样。

  但李典元却与众不同。每逢这个常人昏昏欲睡的时辰,白天潜伏在他体内的某种罪恶因子便开始活跃,如同团毒火煎熬炙烤着他的心灵与,促使他产生仰天长啸或者扑到猎物身上咬断它的喉管,将其皮肉残忍撕作碎片的冲动!

  可惜这里是荒郊野外,是人迹罕至的山地丛林,时半晌找不到可供李典元尽情发泄的合适目标。

  这极其危险。

  他带着手下这些人已经在这深山密林里整整摸爬滚打了十天,恶劣的生存环境外加寒冷的折磨,已经把普通人磨砺成为野兽,把野兽化作歹毒的妖魔。在这段日子里,李典元仅有次机会得以渲泻他自己的苦闷与怨毒——他把位进山采蘑茹的小女孩折磨了无数时辰,最后脚将她踢下了山涧聆听那女孩粉身碎骨之前发出的凄惨叫,李典元觉得在身心方面获得了极大的舒缓。

  令人遗憾的是像这样美妙的瞬间享受不常有,导致李典元体内的暴虐和狂躁在不断累积增加,越来越难以压抑控制。白天训练之时他已用马刀活劈了两名军士,,只因他们记错了规定科目的动作要领;他明白假如再不设法平复自己的心境,终有日自己会变成个杀人狂魔,把眼前所能看到的切生灵屠杀殆尽

  他已派人下山去寻找目标去了,但愿他们能在他丧失理智彻底失控以前及时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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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兵行诡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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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届初冬,丛林失去了表面的喧嚣热闹,所有的凶险都不动生色地潜藏于派萧索宁寂之下。连日来李典元的手下计有两人失足摔死,人惊醒了冬眠不久的巨蟒被活活吞食,还有人被棕熊掏空了内脏,全身上下遍布熊爪抓出的血痕不过李典元认为付出上述代价值得,因为他的士兵已经脱胎换骨,摒弃了对于马匹的习惯性依赖,个个都转而成为山地丛林单兵及小组协同作战的好手。

  自从上次星夜兼程偷袭李秀成大营惨败,李典元便直算计着敌我双方的实力比较与军力优劣。己方的这个骑兵大队贵在奔袭突击速度,擅于在平原对阵中,以催枯拉朽的马队集团进攻冲垮敌人的阵脚而这些战术优势用以跟李秀成的部队抗衡,则处处受其克制。对方的人数太多,洋枪巨炮火力太过猛烈,自己的马队尚未接近他们的步兵,即已被密集的炮浪弹雨打得七零八落。姓李的那刁滑的家伙甚至发明了火枪梯次射击方法——前排卧射,中排跪射,后排站立举枪平射;队放完枪迅速退后装弹;另外队又分三排填补射击空缺。由此组成的无休无止的猛烈火网,骑兵从正面冲锋无异于自杀行为!

  死伤惨重的李典元部奔袭未果,只好灰溜溜地收兵败走。撤退过程中又遭李部远程巨炮的连番轰击,损兵折将败得无话可说。

  很显然,以骑兵大队现有力量和李家军正面硬抗,最终败北的注定会是自己这方。原因是己部的运动速度擅长平原突击这些优势通通被敌方掣肘,优势化作了最大的劣势,人骑在马上目标加大,正好做了对方枪炮的活靶子。

  当你的战术优势变作劣势时,败局无可避免。

  怎样想法子使敌我的优劣态势发生逆转呢?既然骑兵作战发挥不出效力,那么摒弃马匹改为步兵结果会如何?在平原对垒自己完全落入下风,那么改在山地丛林交手怎样?正规列阵远距离突击无法奏效,那么改用近战依托地型地利展开犬牙交错的肉搏战,李家军的强大火力还能发挥其威力吗?

  ——这便是李典元经过苦心思虑而想出的变招!

  兵行诡道。他李秀成仗着人多势众气焰十分嚣张,最近在桂平县城及周边地带展开了系列大动作,并且虎视眈眈地瞄住了这支骑兵,打算口吞掉!好哇,我就用骑兵做诱饵引你上钩,大家针尖对麦芒地再打仗!

  可恶的李秀成,你绝想不到我李典元在如此居于下风的情形下,还会突然对你动手吧?你也绝想不到我指挥的骑兵会把马匹做为诱敌的幌子,手下几百号人经过个月的厉兵抹马,已经彻底蜕变作支山地丛林作战的特殊部队了吧?

  想到马上就会令李家军蒙受大败,李典元兴奋不已

  按照童阿六制定上报的作战计划,此次参与聚歼李典元部骑兵大队的兵力布署,以第二大队500人马为主,配属大队火枪中队,支队炮兵连个炮排三门西洋火炮,特战大队和直属大队侦察中队抽调人员组成的个小分队18人,另外在战场外围负责侦察警戒侧应及后勤支援人数约个半中队,敌我军力之比为1:2,在火力方面更是大大优于敌人,圆满完成战斗任务当不存在任何困难。

  此战的难度在于怎样能够将李典元部举全歼,而不是打成场击溃战,同时还要尽量在消灭敌人的同时,尽可能不伤及他们所骑乘的军马,以备日后以二大队为班底组建李家军的骑兵快速反应部队童阿六的作战设想是首先“引蛇出动”,以特战队及侦察队员混编的18人小分队做锈饵,佯装前去李典元部营区偷盗军马被发现,小分队且战且退,引诱李贼的骑军出营追击。

  撤退的路线是事先实地勘测选择好的,由桂平城郊的平原地区向东南方山丘林地后退,十几里的坎坷路况不利骑兵发挥其速度,而小分队精选的18人都是会轻身功夫能奔擅跑之辈,在丘陵地形奔行速度只比马队略逊,加之沿途节节抵抗滞敌,估计在小分队完全退入山区前,清狗们的大队骑兵无法完全将其追上并予包围。

  待小分队诱使李典元骑兵主力出营追击后,事先埋伏在附近的大队火枪中队,趁敌营兵力空虚实驰偷营战术,以线攻击中心开花,然后向两翼迂回发展,端掉李典元的老巢,截断其主力的退路。

  而二大队三个主力中队及大队各直属排级战斗单位,则预先在山区边缘的“牧羊谷”设伏。这个精心选定的包围圈三面环山,树高林密,十分利于隐匿部队行踪。谷内的地势虽然平坦但纵深较长而左右狭窄,大队骑军若想展开战斗队形非常困难,而字长蛇似排开却对二大队的进攻异常便利。童阿六的盘算是:等小分队将敌人骑兵主力大部诱进“牧羊谷”,潜伏在谷外的火枪中队以密集火力从侧后方掩杀,采取“驱羊入栏”的办法把马队后军赶入谷内,而后用树障岩石和交叉火网封锁谷口,将敌人所有骑兵利用地势团团围困,己方则在猛烈炮火的掩护下居高临下发起冲锋,首先将沿狭长地形列阵的马队腰斩为数段,再以优势兵力迫敌放弃抵抗投降

  这方案的最大好处是限制了清军骑兵的机动性,于山谷间预设包围圈,具有战术上的突然性,陷敌谷中则避免发生敌之溃逃,力求全歼而不使人马漏网。

  ——应当说童阿六的战术设计相当完美,诱敌深入,突袭大营,困敌于无法发挥速度和冲击力的绝境。当初支队长李上校批准执行这个战斗方案时,曾当众夸奖二大队长童阿六的脑筋有长进,已经具备了规划控制局部战场的运筹能力。

  李秀成告别柴沟营地前往紫荆山区的第三天,代号为“偷鸡计划”旨在消灭李典元部骑兵的军事行动正式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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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兵行诡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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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前,李家军独立支队驻地方圆二十里左右全部实施戒严,路人严禁出入。队队荷枪实弹杀气腾腾的火枪兵通通换装迷彩战斗服,列队集合后小跑着分赴各个方向,迅速消失在黎明前最黑暗的夜蔼里。三门荷产红衣巨炮褪掉了炮衣,炮身插满伪装用的树枝草圈,在马匹的牵引下轰隆隆启程远去。戒严区内各类巡逻小队频繁穿梭,柴沟村附近更是如临大敌,里外五岗双哨,不时响起盘问口令的严厉喝声。

  由副支队长罗大刚苏三娘和参谋长芈谷特战大队长“砍刀王”大槐组成的后方指挥部成员几乎彻底未眠,小美女聂阿娇为他们煮好的大锅浓茶,喝罢使他们困意全消。

  本来按分工大队代理队长撅牛也该留守营地。可这位立功心切渴望以战功摘除“代理”帽子的家伙,好战本性大发作,借口不放心突击骑兵大营的战事,打了个招呼便带着个火枪中队亲赴前线去了。二大队长童阿六动身稍晚,做为临敌前线指挥官,豁嘴阿六表现出极度的沉着与自信,婉拒了罗大刚递过来的半碗出征酒,端起大碗浓茶仰头而尽,抹了把豁嘴沾着的茶渍道:“还是以茶代酒吧,庆功酒给我留好,等我凯旋而归再跟你们醉方休!”

  参谋长芈谷紧握阿六的双手叮咛道:“将在外君命不授,那位李典元同我是远亲,我对他的滑凶狠有所了解,千万不可等闲视之轻敌冒险!战场局势瞬息多变,你可视情况相机行事,打好咱独立支队成军后的首仗!”

  阿六严肃地点头道:“谢参谋长教诲,你等着听二大队的好消息吧!”

  所有人在内,包括随洪秀全远赴金田的李秀成本人,都完全没有料到这仗开打,占尽优势的李家军竟败得塌糊涂

  李典元派出去的两名亲兵扛回来只大麻袋。他已将手下亲兵队的所有勤务兵都派出执行任务。当名部队主将和名普通战士样在餐风饮露时,他已经不再需要勤务兵在身旁伺候,他需要的是手下所有官兵都能像他那样嗜血,有将对手咬烂撕碎的兴奋与冲动!

  麻袋里有活物蠕蠕而动,并且发出不甚清晰的呜咽声。两名亲兵没有按以往的惯例悄悄引退,而是仍站在原地似乎有话要讲。

  “你们怎么还不走开?等着我的犒赏吗?”李典元眼窝里炽着幽深的冷光。

  两名亲兵马上局促不安地单膝跪下。名亲兵颤声回道:“启禀协领,附近这几十里我们都搜遍了,只找到这个”亲兵指了指不停蠕动的麻袋,“若是,若是条件不合您的意,属下就再下山去找找看!”

  李典元没有吭声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亲兵们退下。这些笨蛋蠢货!已经没有宽裕的时间,让他再来从容不迫地把这件事做得完满啦。凭特殊的直觉,李典元预感到正有只巨大的套索朝自己的脖颈渐渐接近,带着明白无误的死亡气息,正试图牢牢地套住他绞死他他说不清这种敏感的警觉性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历练而成,反正它已无数次证明了其自身的准确性,而且无数次在危急时刻挽救了李典元的性命!

  李典元觉得藏在自己体内的这种特质与荒原上的饿狼相通,都带着股同生命和挣扎紧密相关的原始本能。

  他拎起那只麻袋欲找寻个避静处,就像头花豹将猎物拖到树丫上小心看护。山林里缺少合适的栖身所在,李典元最终选定了个山洞——此举十分危险!因为洞内极有可能是体形硕大的棕熊的巢岤。李典元不在乎,有机会跟熊搏斗并以熊的方式撕开它的胸膛,掏出熊的腥臭潮热的内脏,是他渴望并且疯狂热衷的项运动!

  他把紧束麻袋的绳索解开,里面露出头蓬蓬乱乱的头发。李典元大感失望,亲兵讲得没错,这个女人年岁不轻了,确实不太合他的心意。他见她身穿套冬装,所以身材显得非常臃肿难看;脸色腊黄,被布团塞住的口腔直如个长出片毒菌的树洞女人唯可取之处便是她那惊恐的眼神,李典元特别欣赏及喜欢女人们的这种眼睛,好像只哀哀乞怜的小动物,眼波里的那份无助绝望展现出惊人的美丽。

  李典元俯身把女人温存地抱住,边解开她的衣襟,边喃喃说着连他自己也听不懂的话。女人的皮肉已经松弛,凭直觉李典元断定她曾经生养过。她不是他偏好的那种类型,他喜爱她年轻时候的样子:尚未完全发育成熟的瘦弱肢体,光滑而紧崩的皮肤,身上淡淡的仿佛带着青草味道的香气但这些眼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典元等候太久的接下来的过程及结果!

  他把赤条条的女人翻了个身。山洞外乌云遮月,仅有少数残存的月光照进洞中,落在女人肌腑上好像斑斑驳驳的花纹。李典元慢慢脱去自己的盔甲战袍,感到自身如同海龟脱壳或者毒蛇蜕皮,身子变得灵巧轻快。他克服着对眼前这位中年妇人的厌憎感,努力想象着她年轻时的美好与动人;他尽量使自己的贴近女人的皮肉,俯下头去做出连串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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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兵行诡道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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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过程持续得不很久。李典元认为自己不但摆脱了沉重衣甲的束缚,同时也成功摆脱了内心的憋闷仇恨和怒火;他恍然觉得自己这副躯壳慢慢减少了污秽,变得纯洁而晶莹剔透。

  名贸然闯入的侦察兵破坏了李典元上述美妙的自我认知。那名侦察兵到处找不到李协领,就冒失地钻进山洞窥探,还极不适宜地打亮了手里的火折,等他明白自己看到了绝对不该看到的景象,慌乱地“啊”了声,切都已为时太晚!

  “呯——”黑暗中协领的火枪声发出久久回鸣。那位侦察兵未及看清楚的女人,连哼都没哼就再也没了声息。慌了神的侦察兵呆楞在洞口,听到了上司李典元匆忙穿衣的响动。

  “李家军有动向了吗?”暗处的李典元发问。

  “禀协领,从柴沟村出发的人马兵分两路,小股直奔我部驻地,另有大队人马约六七百人向西南方进发,随行携带三门火炮,火枪兵为数100多人”

  “西南方向?那边不也是山地丛林吗?”李典元吩咐侦察兵再次燃亮了火折,从身上掏出幅羊皮地图查看。他的嘴角渐渐绽开丝冷笑。

  “你来瞧瞧这里!”他用手指敲打着地图上的个标记。

  “牧羊谷?”侦察兵伸长了脖子惊讶地道。

  “哈哈哈”李典元纵身长笑,“多么理想的伏击地点啊!我要是想在桂平县周边设伏,也会选择此地!”

  “协领,那咱们”

  “真是无巧不成书哇。我正想着如何调虎离山,诱使李家军到山林进行决战,没料到他们的计划跟我模样,也在想把咱们的骑兵围困在战区加以消灭!太好了,我倒要跟他们比比谁的部队更擅长山地丛林作战!”

  “噢,将计就计!协领算无遗策,这仗我军必胜,李孽必败!”侦察兵不失时机溜须拍马。

  “你也干得漂亮!”李典元高兴地搂抱侦察兵的肩膀,似乎已经忘却了刚才的尴尬不快,“你带回的情报准确及时,我决定战斗结束后为你请功,并指派专人送笔赏银到你家里!”

  “多谢协领恩典!”侦察兵极为开心地表达谢忱,然后突然发现自己的喉管被割断了。

  他喉节处发出跑风漏气的“咝咝”声,惊愕地伸手指向自己的上司。

  李典元收起马刀朝侦察兵微微笑:“别怪我,谁让你发现了与你无关的秘密!”

  侦察兵倒地气绝,李典元感到很可惜。

  战事的进程如童阿六他们预先所料,进行得异常顺利。

  由18人组成的“诱饵”小分队趁着夜色掩护,解决了外围的几个名岗暗哨,偷偷摸进了李典元部骑兵位于桂平城郊的大营。

  这18人分工明确:其中12人潜入马厩盗马,另外6人则上演出清代广西版的“火烧草料场”——时届初冬,失去储备草料的骑兵就好比无以进食的老虎,军马连肚子都填不饱,看他们如何逞威风?另外童阿六尚存样顾虑,怕单单偷走几匹军马捅不到李典元的痛处,没法促使他下决心派兵追击。

  盗马的12人事先都经过了深通马性的阿六的亲自培训,应付数百匹卸了鞍的军马显得游刃有余。他们挑选了十八骑留作逃跑时的骑乘,然后从马圈里驱赶出了百八十匹马,看到草料场方向熊熊火焰冲天而起,便发声喊朝天鸣枪,裹胁着100多匹战马大张旗鼓地从原路扬长而去

  人和马退却的速度并不快,故意给李典元骑兵留下清点损失和做出反应的时间。把大火把越冬草料烧了个净光,又偷走了那么多匹等同于骑兵腿脚的军马,而这股肇事的罪魁祸首就在可追击的距离以内——童阿六盘算得很精准,除非那李典元是泥人土性子,否则盛怒之下必然派出大队骑兵追赶报复!

  果然。营内草料燃起的冲天大火尚未完全熄灭,便见营寨正门大开,夜色里马蹄声似疾风骤雨,约二三百匹战骑倾巢而出,向着那小股盗马贼的方向追去。

  眼见得远方黑鸦鸦大片马队压上来,负责带领小分队的头目吹响了呼哨道:“敌人咬钩啦,伙计们快撤,把这条大鱼引到牧羊谷再收拾它!”

  早已隐蔽在附近的大队代理队长撅牛,目击着李典元部骑兵主力出击,守营哨兵开门关门,而营内更是火光四起人影绰绰,显见得是忙于救火而乱作团如此攻击的绝佳机会怎能放过?撅牛索性连偷营摸哨这些步骤都省略了,直接站起身活动下蜷曲得发麻的腿脚,掏出火枪朝天开了枪高喊:“兄弟们!杀进去掀翻他的老巢,大家跟着我冲啊——”

  枪声大作杀声四起,憋足了劲的100多名火枪手呐喊着,在身先士卒的大队长率领下,边冲锋边射击,呈楔形战斗队列杀进了营寨,排山倒海的势头不可阻挡。

  营中留守的李部骑兵人数不多,又要充当临时消防员提水灭火,又要分人约束炸群四窜的惊马,自己的事情尚且忙得不可开交,哪想到防备这么大批凶神恶煞?负责留守的指挥官组织不起有效抵抗,只有零星的徒劳无功的困兽之斗,往往迎头排密集弹雨便从此销声匿迹了

  撅牛他们突进的速度十分迅疾,仅花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即将大营纵向捅了个对穿,进攻的先头部队分为二,向左右两翼迂回包抄,很快把残敌穿插分割成几小片。对方是骑兵不习惯步战近战,武器装备多为马刀轻弩,在撅牛他们如此猛烈的西洋火器的威迫下,不出意料很快就呈土崩瓦解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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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败涂地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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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得性起的撅牛觉得不太尽兴,这样弱的对手未免有些胜之不伍!他的短枪枪管由于连连射击已经发烫,可拿手绝技暗器和大刀还没怎么派上用场。走进中军大帐后撅牛忽感后腿热痛,伸手摸血迹殷然,原来激战中不知何时中了敌人的支短驽。不过这点点轻伤丝毫不影响胜利的喜悦,撅牛拒绝了卫兵给他包扎伤口的请求,转而兴致十足的四下巡视李典元的住处。

  这个混蛋李典元日子过得很简朴啊。撅牛忍着痛楚瘸拐翻弄着简单得有些过分的物品。李上校曾经告诉他:眼下大清军队内部奢靡成风,官军将领十之骄奢滛逸,这样的部队头目通常畏敌怕死蛇鼠两端,打起仗来尽是草包混账!但假如你碰到清寒朴素的将佐,就须格外当心啦,因为他既然志不在贪图享乐,就必然会于治军统兵方面多花几分心思,那么这位对手的战力,也必定比般的军队强悍

  怪不得自上校以下都对李典元极为重视,今天看来这混蛋还真有些门道哩。只是再难缠的家伙遇到我撅牛,遇到锐气十足的李家军,还他妈的不是照样鸡飞蛋打?

  外面的枪声已渐稀落,看情形战斗已近尾声。撅牛下令迫使被围的残敌缴械投降,胆敢负隅顽抗的死硬分子就地消灭。他同时喊来火枪队中队长,让他带领个排撤出战斗打扫战场——收拢惊散的马匹,清点敌人的缁重和军令公文。

  过得会那名中队长亲自来报:战事已经结束,毙敌36人,俘敌67人,大部分军马已重新入圈

  “就这么几个敌人?还不够咱大队咂咂滋味的!难怪解决他们这么顺手!”撅牛认为不过瘾,就像逗起名酒徒的馋虫,却又不叫他喝个痛快样。

  “收拢的军马约摸还剩三四百匹,只是鞍具不全,只找到几十副。”中队长继续汇报。

  “怎么可能?谁见过骑兵的战马不备齐两套鞍具的?再找找看!”撅牛十分不快。他要的是这仗干净漂亮,不留丝缺憾。

  “都找遍了,确实找不到!”中队长解释说,“另外搜遍大营内外,也没有发现兵器缁重和军令文牍。审问俘虏,他们说昨日黄昏曾有几十辆带蓬盖的马车离开,运走什么东西不清楚”

  不对头!大大的不对头!

  撅牛感到局势将急转之下。

  照理说李典元部两个骑兵大队八百人,除去离营追击的两三个中队,应当至少还有大半的军力呀,怎么这些人马去向不明,只剩下营中百十个军士?此外鞍具武器缁重都提前运走了,是巧合还是李典元料定会有人劫营?

  假如混蛋李典元事先已有所准备,则必是他已经识破了童阿六的战术意图。而如果这姓李的不肯消极避战,而是将计就计的话撅牛不敢再想下去,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全身!

  “通知全中队集合,会骑光背马的骑马,不会骑马的跑步前进,丢下所有俘虏和战利品,部队火速驰援牧羊谷!”

  撅牛下完命令又派传令兵即刻返回柴沟村,请救特战大队及炮兵向西南方向运动以防不测。

  但愿我全猜错了,但愿时间还赶得及!不然童阿六的二大队万分凶险!

  “他娘的这个混蛋李典元果真是块难啃的骨头!”撅牛在心里暗骂了句。

  童阿六指挥着手下300多号精兵冲向山谷,准备与守候在山谷两侧高地上的伏兵合围李典元部骑兵主力。

  他没料到尚未接近谷口就遭遇了敌方的顽强阻击!

  迎面排枪弹扫来,冲锋队列当即有数人中弹扑倒。阿六急调个洋枪排实施齐射压制对方火力,掩护大股部队突击进谷。不想兜头砸下了无数树干碎石,其中还间杂着羽箭劲弩,下子又放倒了二十多个弟兄。

  他娘的清狗们的骑军不是刚刚才冲进“牧羊谷”吗?怎么这么快就占领了谷口的制高点?自己预先派出去据高守险的两个火枪班到哪里去了?

  情况不妙!

  战斗进程开始偏离了童阿六预设的轨道。

  李典元的骑军武器配置以马刀弓箭为主,他从哪里搞来了这么多的洋式火枪呢?莫非自己布置守卫谷口两侧山脊的火枪兵已经阿六不敢再想下去了!他不相信有人能够未卜先知,进谷就弃马仰攻占领合围的军事要点!除非是李典元这只杂毛野鸡事先获悉了老子的设伏地点,并且对应老子的布置做了周密的安排!

  不然他何以刚交手,就夺下谷口要隘打老子的阻击呢?本来该打阻止防止敌人突围的不应当是老子吗?

  他娘的这仗是谁阻击谁,谁包围谁呀?阿六着急把从上校那里学来的脏话全骂出了口。

  他重新调整了兵力配置:个排火力掩护,个排从侧面攀越陡坡,设法迂迴到谷口敌军的两翼,余下的人编成排级战斗队,进行梯次轮番仰攻,夺回制高点最好,拿不下来也要牢牢吸引住上面敌人的注意力,从而为侧袭的那个主力排赢得登山越岭的时间。

  战事打得异常艰苦。敌人居高临下凭险坚守,滚木擂石不停地砸落,枪弹流矢更造成了大面积的死伤。个战斗队次冲锋过后,活着退下来的仅剩下可怜的个班!阿六看到李家军的血性于此时爆发:无数的勇士悍不畏死,顶着密不透风的矢石拼命仰攻。名战士胸前被火枪射了个血洞,肩膀两臂连中了六七箭,箭杆颤动着活像头刺猥,犹在高举火枪向上射击。另名战士被燃烧瓶击中,全身上下火苗乱窜,却仍嘴叼把大刀不停朝山顶攀登,只见具火人儿快如灵猿,直至块巨石从天而降,将那位悍勇之士连同他身上的火团齐砸进了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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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败涂地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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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况空前惨烈。

  童阿六亲率军士决死仰攻,300精兵折损过半,才夺回了“牧羊谷”隘口右侧的高地而左侧的敌军仍旧死战不退,任凭勇猛的李家军采用车轮人海战术,不歇气地连续进攻,清军硬是顽强据守左侧的制高点岿然不动

  阿六登上右侧高地,指挥手下向对面猛烈射击进行火力牵制。此时山下山腰和对过山脊上的李家军,已经构成多个射击仰角,别说那左边的小高地上只是血肉之躯,他娘的就算是铁人铜像,也该被打成筛子了!

  可阵地却仍在敌手。有时李家军的士兵冲上了山顶,对方立即组织反击又给打了下来,再冲上去,再打下来,攻守双方甚至在悬崖峭壁上展开了殊死肉搏!童阿六把全部还能喘气的兵力集中起来,个班又班个排又个排成建制地投放到攻击中,山对面的清军也屡次增加守备力量,山包几度易手,但就是无法全部占领

  看样子李典元那狗日的是想跟老子拼光了血本呀。童阿六已经急得双目血红,亲自端枪瞄准对面的清狗不停地开枪,身边两名亲兵帮忙为他填弹,仍及不上他的速度,最后楞是让他把杆枪的扳机给扣断了!

  妈的李典元的这群骑兵强悍得狠呐!像这种程度的凶猛攻势,阿六敢断言般清军支撑不了刻钟就会完全崩溃。可事实是老子300多精锐火枪兵伤亡大半,他们却还能组织残兵坚持战斗!

  小股的敌军尚且如此,李典元那杂种的主力部队的战斗力可想而知!阿六觉得即使把他的二大队全部拉上来,和李典元的千八百号手下大马金刀地硬碰硬,最后的胜负也就在伯仲之间;更何况眼下那狗日的已抢得了先机!

  想到谷内的骑兵主力也这么穷凶极恶,而自己派去设伏的两个中队,却是不曾配备西洋火器的刀弩兵,童阿六便感到手脚冰凉不寒而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占领谷口,领兵杀进去同那两个中队汇合。只要能做到合兵处,阿六坚信李典元的部队再能打,也啃不动已得到个中队加强的整个二大队!纵然老子这票人马被他狗日的打得吐血,二大队的这些硬骨头也要推起来,变成面铁钻,等候支队援军的大铁锤抡上来,把你们这群混蛋给砸扁,砸成稀巴烂的肉糊糊

  紧要时分幸亏登山迂回的那个排及时包抄到位,不但掐断了敌军增援谷口高地的通道,而且与仰攻的士兵上下夹攻,总算是合围消灭了据守的顽敌。远远望去对面方圆不到百步的阵地前,敌我阵亡士兵的尸首横躺竖卧铺了厚厚的层,痛得童阿六连心尖都抖颤起来——他妈的这仗打下来老子的二大队可真伤筋动骨了!

  慈不掌兵。童阿六已没功夫痛惜部队的伤亡了。他下令仅留下少数人手扼守谷口高地,从高处控制这条“牧羊谷”的进出通道,其余不管隶属不分建制,就听从咱豁嘴阿六个人的指挥,呈散兵队形向谷内攻击前进;同时分出个尖刀班摸上半山腰的炮兵阵地,给老子把那三门宝贝重新夺回来,而后视战场情况调转炮口朝李典元那群狗日的猛轰

  布置完这切,光着膀子的童阿六端着杆长枪,腰间插着两把短火枪,血红着眼睛招手大喊:

  “跟老子冲进去,找李典元那混蛋算帐,杀光那帮狗日的兔崽子,为死难的弟兄们报仇!大家给我冲啊——”

  阿六带头第个冲进了山谷。

  谷内激战正酣,交战双方陷于片犬牙交错的混战。狭长的谷间平地上到处是喋血的尸体,到处是四散奔逃的惊马。不时传来地雷的爆炸声及巨炮的隆隆尖啸,投掷的燃烧瓶引发了林间山火,片片腥红色的烈焰与黑灰色的浓烟直冲云天

  冒着枪林弹雨的童阿六爬上座高岗俯视整个战场。见山谷深处的西南角正有帮军士在凭险负隅顽抗,那里也是战事最为激烈的所在。

  妈的,还好!终于让老子赶得及围歼李典元那狗崽子!

  然而等到童阿六定睛细看之时,内心的惊悚震骇却无以复加:那帮龟缩死守的军士,都身穿李家军新式军装,而从四面八方蜂拥合围而来的,竟然是头戴圆锥帽的清军!

  切都乱套啦——本来应当包围敌人的伏兵反而被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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