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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王远征史 第 1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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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巨型炮弹自然是王大槐他们放的。

  王大槐领五位山汉突击方向是清军中军大营的侧后方。在他们到达攻击地点之前,曾发生了次小小的冲突,场混战下来七八个巡逻兵去见了阎王,而王大槐他们只有名弟兄前额挂了点彩。等他们把那些清狗们料理干净赶到中军附近时,另外两个同村好汉土明子和老九已经为他们做完了先期的活计——把中军外围的明暗哨卡扫荡空!

  也是清狗们合当该败,仗着人多势众气焰十分的嚣张,中军大营内外居然没留支警卫部队!

  直属中军的两个加强中队的机弩兵全部派往战斗线,就连中军直属中队的120名卫士,也个不剩地赶去支援攻城的重甲兵诺大个中军营帐周围,仅有各位大小清军官长们的贴身亲兵在侍卫。

  这方面说明战事确实异常紧张激烈,连中军大营的直属部队也已披挂上阵;另方面也证明这帮清军狂妄得目空切,甚至未曾想到过,以如此声势浩荡的朝廷正规野战部队,竟会遭受意外得不能再意外的突然袭击!

  王大槐他们如猛虎下山不由分说气冲进了中军营帐,却万分诧异地发现宽敞的大帐篷里面竟然只有个人,个又老又丑的男人!

  那老男人正泡在只大木桶里沐浴洗澡

  ——这个非常出乎意料的情况,的确叫王大槐和同时进来的两个弟兄变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王大槐甚至还习惯性地搔了搔头皮,觉得不可思议,怀疑是否自己看花了眼!

  原来此次朝廷派重兵大举进军广西,意在于剿灭风传将要起事的拜上帝教的乱党,消灭下马湾浔江艇军只不过是顺带的事情。为了稳定住全广西的紧张局势,大清军机处特别奏请圣上批准调世袭蒙古正白旗王爷号称蒙古族第巴图鲁的憎格林沁亲王的胞弟——御封昂邦章京的六城备总兵官保日寇为主帅,授权他主持两广地区的军务。

  这保日寇作为常年生活在塞北草原上的蒙古人,对酷热潮湿的南方天气极不适应,到任伊始就患了种罕见的皮肤庖疹病,日不清洗便如百爪挠心,刺痒得痛不欲生!

  即使在战斗打到白热化的程度,病情旦发作也需立即入浴,哪怕违反了大清军令也顾及不得了!

  当晚水寨的争夺战正打得如火如荼,保日夫刺痒毛病大发作,急忙吩咐随从用木桶温好热水,跳到里面浸泡止痒。中军主帅沐浴,又是在枪鸣炮响的战场,闲杂人等自然须回避,所以王大槐他们才会遇见老男人独自大帐入浴的刺激镜头。

  那王大槐为人豪爽粗放,哪曾想到这些原委?他本以为上万人的朝廷大军,中枢指挥地点——中军大帐里必定盔甲鲜明刀斧罗列猛将云集可事已至此总不能把切都推倒重新来过吧?

  于是就把苍蝇也当作快肉,将那老丑家伙捞出来,用大槐那赖以成名的大砍刀逼迫住,也不让那家伙说个只言片语穿上半衫寸缕,就那么精赤光光地来到了帐外。

  中军附近火把明灭,照着水漉漉的丝不挂的主将,令在场的所有官兵均呆若木鸡!

  王大槐这时业已看出了蹊跷,发现自己控制住的这位老丑男人虽然狼狈不堪,可围拢来的清军无论官职大小律对他噤若寒蝉。王大槐脑筋再笨也明白此人必定是个重要角色,忙把大刀架在其脖子上,喝令众人退后。

  话不定管用但明晃晃的大刀很能说明问题。当下已经剑拔弩张的几十号清军闻声瑟索,拿不定主意地偷看那老男人的脸色,犹疑半晌还是迟疑着退了开去。

  王大槐见状心里更加有数——料不到心想在主子李三面前出彩的自己居然意外捞到个宝贝!他不由得手上加力,的老男人脖颈处顿时冒起股血线,痛得那人哀哀惨叫。

  “让他们所有人都放下刀剑兵刃,把那几支洋玩意儿给我仍过来,让我也开开这洋荤!”

  老男人摆摆手,所有的在场军官这回没有迟疑,乖乖地拔出腰间的火枪递过来。这个王大槐倒也不完全笨到家,居然也懂得与时俱进这样的道理,马上收起招牌似的大砍刀,改用刚刚更新换代来的火枪殷勤招待那老男人。

  不过摆弄火枪这洋家伙式儿,远没有挥舞土特产品大砍刀那么驾轻就熟!无奈之下王大槐只好现场请了个辅导老师——名看上去有些诲人不倦意思的年轻军官,让他教会自己如何用此物来杀敌报国。经过简单的培训以后王大槐很想实践番,拿黑洞洞的枪口在老男人脑门比量半天,吓得在场的所有同志都有点血压偏高

  王大槐他们全副武装,索性连那两杆又长又笨拙的火铳也给扔了,提前实现了在在先进科学技术条件下武器的更新换代。王大槐满脸落腮胡须的面孔上泛着兴奋的光泽,和几个兄弟手握长短火枪,背插长刀短剑,押着那全身光秃秃的老男人及他的干手下,神气活现地奔赴炮兵阵地。路上新旺村出来的战士们情绪高昂有说有笑,反观那些清军的大小将领则垂头丧气,颇叫人同情和怜悯。

  本来王大槐还想拿自己熟悉的大砍刀安慰安慰他们,又怕节外生枝,坏了李家小三子的大事,忍忍只好作罢。

  到目前为止偷袭还算大体顺利,既没有让大批清军产生警觉实施疯狂反扑,也没有发生大股清狗们就地执行有组织的抵抗。王大会实在是钦佩李小三的神机妙算!就那么可怜巴巴的十几号人马,简陋得象山里野人似的原始武器,竟敢太岁爷头上动土,袭击由成千上万人构成的正规野战大军,而且好象居然还大有马到功成的希望——这还是那个普普通通为地主李老财家扛长活的小三子吗?这简直就是老天爷派下界来的战神福星啊!

  不过大槐他另有个隐忧及担心——自己手上这名老丑男人好象变戏法的人所用的那块神奇的红布,摆弄得当就能变出许多让人击案叫绝的奇特效果,看起来挺管效用,可假设这戏法耍着耍着突然不灵光了呢?会不会到了炮兵阵地那边人家对老丑男人不买帐,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招数变的不那么灵验了?

  假如对方不再投鼠忌器,成千上万的清狗拥而上的话,自己这区区几位新旺乡亲还不让人家砍成肉酱?

  幸好炮兵兄弟对老男人也表示了强烈而明确的尊重态度,纷纷弃掉手里的兵器听从王大槐他们吩咐。

  于是王大槐就命令他们装药开炮。

  开炮打哪里?废话,当然是炮轰你们清狗自己的马队啦!

  什么?不行?这个好办——让我来开导开导你们!

  王大槐的开导方式很特别,他运用了些辅助工具,例如他那把赖以成名的大砍刀。

  砍刀直接剁掉了老男人的根手指头,那老丑的家伙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凄惨嚎叫

  剁手指比切掉根罗卜还容易,王大槐觉得可惜了自己的上乘刀法!

  为了保住老男人另外九根手指,炮兵们不敢再吝惜炮弹,于是装火药,完成射击诸元的测定,瞄准,开炮——

  巨大的炮孔喷出金灿灿的光芒,炮弹呼啸着带着王大槐等几位乡亲的亲切问候飞向了列阵寨外的马群!

  爆炸的强烈火光映照着狂奔疯跳的惊马。开始仅是个别的几匹,随着炮弹下落数量的不断增加,很快发展到十几匹几十匹吃了惊吓的战马相互冲撞踢踏,连带着正常的马匹也开始发生躁动和马蚤乱。

  随着炮弹越落越多,爆炸越来越猛烈,受惊的军马便象滚雪球样越滚越大,好似平地卷起的阵狂飙,顷刻间已经搅乱了整个骑军阵营!

  等李秀成携二女赶到时,荷产红衣巨炮已经冲着马群疯狂叫嚣了不短的时辰。骑兵阵地此刻已变作最恐怖的人间地狱!

  成百上千匹高头大马惊跳奔突,宛如片势不可阻的汹涌怒涛,嘶吼着,咆哮着,翻腾着,激荡着,左冲右突横扫席卷,把切可能的阻挡物裹胁撞烂踩得粉身碎骨

  在数千匹疯狂惊马的猛烈冲击下,正忙于进攻下马湾水寨后寨的重装步兵的阵营遭受了崩溃性的灭顶之灾!

  战马踩踏了步军,步军挤倒了箭楼,箭楼再反过来砸伤军马,被伤到的军马性子变得更加暴烈,纵跳腾跃连踢带咬,癫狂和凶狠的程度不亚于本性凶残的豺狼虎豹

  重装步兵规整的集结方阵很快就完全散乱了,后方梯队发生的混乱不堪的状况立即影响到前方进攻队伍的士气,大家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反正极目所见到处都是奔窜的疯马迷失方向的军士悲嚎惨呼的伤兵凌乱以极的武器装备

  李秀成目睹眼前这片壮观而又空前纷乱的热闹场面,开心的哈哈大笑,就如同傻小子终于盼来了热热闹闹大过年的红火日子!

  待王大槐喜滋滋跑去找李秀成邀功请赏之际,惊讶地发现他的这位主子正在模仿那位老丑男人,把自己给弄得光溜溜的几乎丝不挂!

  “三子兄弟,你交代的事情我可是全给你办到了!”

  王大槐自夸自赞地对着李秀成表功。

  “你叫我什么?”李秀成皱着重重的眉头冲过来,虽然身子精赤光光地看着挺不雅观,但不知何故却带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慑人威势,叫人见之下即刻生出臣服屈从的反应。“三子兄弟也是你大槐可以乱叫出口的?”

  李秀成目光炯炯发亮,直直逼视过来,让王大槐产生了股小孩子做错了事情,被大人教训所以想哭的感觉。

  “那我怎么称呼你才合适?”

  王大槐因光荣完成任务而生出的肚子好心情转瞬即逝,只怕招惹李小三不高兴。

  ‘我说大槐呀”李秀成亲切地拍着王大槐的肩膀,“按说呢人前人后我该叫你声老兄,可咱眼下是支军队,支有上下尊卑严明纪律的部队!要是大家都学你那么小三子大二子的乱叫,旁的咱就不讲了,让咱捉到的这些朝廷上的大员们听了都会不服气——就这么群乌合之众就把他们打败了?所以,你今后对老子讲话要先说‘报告’!再管我叫叫什么好呢?对了,就叫‘上校’好啦!”

  王大槐闻言吃惊地瞪大了眼眶:

  “上轿?这我可不大明白了——不当官不娶亲上的哪门子的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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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自封军衔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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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秀成有点不耐烦地纠正道:

  “蠢货!不是上轿而是上校!老子我从现在开始起给自己封个官——上校,跟利比亚的卡扎菲总统军阶相同,上校!”

  王大槐被他主子连串的新鲜语汇唬得目瞪口呆,当下敬了个礼朗声道:

  “回大人的话,报告,上轿!”

  李秀成听后顿时怒不可遏:

  “笨!猪头!上轿——不是他妈的上校!”

  他心里急自己也闹颠倒了!

  全身上下几乎丝不挂,当着两位大小美女许多手下弟兄几十号朝廷各级首长的面,感觉良好面不改色地呵斥属下,这份难能可贵的风度气质,也只有不世出的天纵奇才李秀成方能办得到!

  “上校”大刺刺地在王大槐面前耍足了威风,显得意犹未尽,用手指点着模样狼狈不堪的保日寇总兵官道:

  “大槐不是老子怪怨于你,咱们制定的八项注意第八条是什么?不许虐待俘虏嘛!你看看,你看看,这成何体统?人家大小也他妈是朝廷命官,品两品的大员亲王!你连件衣服都不给人穿,这不显得咱们太小家子气了吗?”

  王大槐嘴里嘟嘟囔囔小声争辩道:

  “捉住这老家伙的时候就这样,又不是我们把他剥光的,老家伙自己不喜欢穿衣服,碍我什么事儿?”

  “你跟他讲道理嘛!堂堂大清朝的高级干部,赤身毛发毕现的这成什么样子?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可都看着他们这些个当领导的呢!”

  瞧李秀成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大娇小娇同掩嘴偷偷发笑。

  李上校只顾了对别人评头品足,却忘记自己也同样是几乎丝不挂!五十步笑百步,和尚取笑贼秃

  在两位大小美人的注目下,李秀成得以较为充分地示范八项注意最后哪个条款——亲自为老男人穿上了他自己刚刚脱掉的那套又臭又脏的土布裤褂。那本来是死鬼小三子,也就是那个原装正版的李秀成摔落山崖前留下的纪念品。

  妈妈的!真佩服老子的免疫功能,这套臭哄哄的衣服象他娘的高纯度的杀虫剂整整熏了老子半个多月,现在资源再利用给清军的老狗穿上,让他也体会体会广大人民群众的水深火热的感觉!

  至于李秀成自己,因为刚刚自封了“上校”军衔,理应在军人风纪方面做出表率,于是找了个身材相当的军官,动员他把浑身上下的军服脱掉,孝敬新任的团级干部。上校换好这身大清部队的正宗军服,人变得神清气爽,自我感觉良好到了爆堋的程度,美孜孜在两个美女跟前转上几圈笑道:

  “怎么样啊?我说朝廷会给我派发防护衣,这可不就穿在身上了?老子这副模样走出去,摆明了是位英俊威武的游击将军,那些清狗的喽罗兵哪个敢动老子的根毛?”

  二女这才恍然明白所谓朝廷防护衣原来是另有所指,却也不能不暗中佩服上校聪明过人。

  在下命令发动总攻之前,按照李秀成的宏伟设想还有道最重要的程序要施行——那就是先前对大小两位美女秘而不宣李氏独门绝技,脱被俘清军官兵们的裤子!

  还不止是裤子,连同上衣盔甲概要脱它个精光溜溜,来场他奶奶的战地内衣秀!

  于是在火枪刀剑的严密监督下,本应气氛庄严凝重的战场很快就出现了滑稽的幕,忙于填药射击炮兵战士和群脱得白肉乱颤的男模混杂在起,相映成趣,场面显得非常古怪奇特

  大小两个美女看到这近乎于“香艳”糜乱的场面,都表现的格外不自然和羞窘。洪宣娇背过身去冷着脸狠很唾了口,聂阿娇则满面的费解与迷惘。

  “三子哥——哦不,李上校!你方才不是还在强调八项注意中的第八条么?不虐待俘虏的规矩可是你自己定的呀,怎么转眼就强迫人家脱裤子呢?都剥得赤光光白花花的,丑也丑死人了,难看死了!”

  阿娇这小蹄子睁着圆圆大大的眼睛发着议论,丝毫也不顾及他老公的神圣地位和崇高威信。

  “你懂什么?小孩子和女人不许对大人的事情说三道四!”李秀成板起脸教训她道,“脱清狗们的裤子不早就定好的?脱裤子是战略战术问题,不是他奶奶的俘虏政策问题!为了我们能打胜仗,不要说脱清狗们的裤子,老子就算是需要脱你这小可爱的裤子,我也会照脱不误!”

  他这番话夹枪带棒振振有辞,讲得小美女云里雾里,想破了头也难以领略其中的高妙之处,耗尽了智商的小美人儿被这种辨证思维折磨得直翻白眼球。

  脱完了人家的裤子接下来就要脱自己的,此乃李秀成军事方略中所涵盖的对称理念。

  李秀成下令他所统帅的部队全体官兵共十二人,目前撅牛和阿六两个人暂时缺席,无条件地通通换装,淘汰掉原来五花八门的各式杂装,律改穿大清朝正规军的统军服!

  “为什么?难道说我们要被朝廷招安?”王大槐还是哪个老习惯,不明白就虚心求教,不耻下问。

  崩溃!套用黑旋风李逵的粗话说——就是招他娘的甚么鸟安!

  李秀成神气活现地大手挥动,作斩钉截铁啸傲江湖状:

  “因为我们要进攻!我们要疯狂地进攻!冲上去,摧毁他们!消灭他们!让他们在我们的强大攻势面前战栗发抖溃不成军!”

  这几句台词是他在电影里面跟纳粹魔王希特勒学来的。

  可进攻和脱人家的裤子自己穿上有什么必然联系?

  王大槐愈发感到自己的这位主子智谋过人,思路深不可测。

  “三子上校!我跟宣娇姐姐也要换衣服么?”小美女极难为情地询问。

  “我才不脱呢,我死也不穿官军的这身狗皮!”大美女撇撇嘴表明了态度。

  他奶奶的,这倒是被老子给忽略的个问题!按老子的计划军装是定要换的。可是两位大小美女花容月貌浮突动人,怎能够在战场上当着睽睽众目之下露体更衣?

  就算她们两个自己情愿为了胜利牺牲色相,上校本人还百分百地舍不得呢!

  未来太平军忠王府后宫两位不分轩轾的当家花旦,娇滴滴活色生香的美妙躯体,哪能让你们这些朝廷的狗腿子随便观摩?

  上校对大小两个美女这种洁身自爱的生活作风相当欣赏,但话说回来,呆会儿冲锋如果有美女夹杂其中,老子这鱼目混珠的计策就他娘的不灵光啦!

  看来还得脱!脱衣服的好处很大,而不脱衣服的坏处更大。李秀成动员两个美女必须坚决服从领导,直羞得二位美人扭捏脸红,恨不能找个地缝头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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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自封军衔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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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苏三娘内心也十分矛盾。

  从哪个方向突围的分歧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程度!

  自己该倾向于哪方呢?

  边是自己的亲传弟子,做事向机警可靠;另方则为自己多年的老部下,都是从刀头上舔血的日子熬过来的,经验判断很少有失误的时候!

  眼下进退维谷,何去何从全凭着自己的最后决断,而旦决策失误,必将给下马湾水寨残存的这点血脉带来灭顶之灾!自己死去不打紧,倘若连带着手下跟着自己这些年出生入死的弟兄也掺遭罹难,自己可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百死而莫赎其咎了!

  更叫她为难的是,时间上已不允许再有过多的拖延耽搁!后寨各处艇军兄弟们的有效抵抗已经变得越来越微弱,激烈的厮杀拼斗声听上去已渐渐止息。偶尔传来两声刀剑撞击发出的脆响,就仿佛是快要咽下最后口气的濒死之人回光返照发出的细微响动

  苏三娘对目前的困境了然于胸——远近驰名叫朝廷官军大伤脑筋的平日里威风八面的下马湾,经过同清狗们几轮艰苦卓绝的殊死拼杀,差不多已经耗尽了所能积聚的所有能量,变得孱弱不堪奄奄息,马上就要走到路的尽头了!

  她手抚胸前的伤处,让陈玉成掺着自己站起来,正欲开口讲话,忽听脆竹炸裂似的连番声响,排密集的火枪弹雨兜头射来!

  只见那竭力同陈玉成唱反调的大胡子头领身体猛然振,好象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撞击了下,脚步噔噔噔接连退后几步,双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圆后再不肯合上。定神看,却见他的前胸下子多出了七八个火枪的弹孔,墨黑的血流从弹孔中涌出,而弹孔边缘的上衣布片还冒着缕缕淡淡的烟气

  “老林——”

  “林大哥——”

  众人惊呼未定,颓墙断壁之后突然冒出五六个重甲兵黢黑发亮的金属头盔!

  “看刀——”那名沉默寡语的青年反应奇快,人尚未起身鬼头大刀已经递了出去。

  重甲兵自身的防护能力超强,刀刃砍在名重甲兵的肩部,如中铜壁败革,回声异样地空闷古怪。对方并没受伤可是却被鬼头刀的力道撞得立足不稳,忙抛开长矛抽出短剑招架。

  “杀!”余下的几名头领也被林胡子的死激得震怒,血红着双眼操各自的兵刃冲进战团,和那些气势汹汹的重甲兵扭杀纠缠在处。

  陈玉成保护着自己的师傅三娘且战且退,不提防脚底下被具清狗的尸体拌了个趔趄,屁股坐倒在地上。

  募然之间根长枪事先毫无征兆地由身后边朝他刺到,陈玉成来不及作出反应,眼看着就要有穿肠透腹之祸,急切中苏三娘以剑隔挡,勉力救下了爱徒!

  可毕竟枪重剑轻,双方都是尽全力施为,巨大的冲撞让苏三娘先后两处伤口因用力过度而迸裂,血洒征衣袍襟

  陈玉成抢过师傅的宝剑剑刺穿了那名重装步兵裸露在外的咽喉,扶住苏三娘急得连连呼叫痛哭失声!

  苏三娘急剧地喘息咳漱,嘴角边流出带着气泡的血水,强自振作环望着纷纷围拢来的情逾骨肉的属下,气不能声地断断续续吩咐道:

  “大,大家,听听玉成,玉成指挥,从从”

  头歪,美丽的女寨主昏死过去。

  “师傅——”陈玉成痛不欲生放声大哭。

  “玉成兄弟,眼下不是悲伤的时候,既然寨主有话让你带领大伙块突围,你就振作起来快下命令吧!弟兄们怎么做,我们大家全凭你拿主意!”沉默寡言的青年韩洪德开口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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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初次交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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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还是不脱?这是个值得思考的命题。

  这样的命题就好象数学领域的哥德巴赫猜想样,永远会让那么多的有识之士趋之若骛绞尽脑汁。而对于女人而言,解题的难度及面对两难选择时的矛盾心情,无论古代女人还是当代女人都样!

  李秀成极力怂恿二女勇敢地去脱,他甚至差点儿就例举二十世纪好些个女人脱立马成名的传奇事迹。

  男人的面子要维护,男人的尊严要保持,再说战场上穿着女子装束掠阵杀敌也确有所不便,那就脱吧?

  两位大小美女自然不会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脱衣,于是紫胀着发红发烫的脸儿跑到中军大帐里去更衣。为了避免美丽佳人走光或被人偷窥之类的悲剧提前150年发生,李秀成自告奋勇守卫在大帐门口,掩护两位佳人换好了清军制服

  其整个过程里的种种香艳刺激,以及绝对儿童不宜的特写镜头,再有就是由李秀成本人内部掌握不对外公开发布的具体三围数据,暂且按下不表。

  总之是,两位大小美人出得大帐后直低垂着头,不敢和李上校贼亮贼亮的目光相接,两姐妹偶尔互相对视眼,亦觉得娇面火烫烫地发热,好象脸孔带伤的男子也跟进大帐进行了现场艺术指导般

  见大家都换好了衣服,尤其是终于摆脱了那身臭哄哄的死者遗物,换上了身合体的部队服装,李上校顿时感到情绪激昂心潮澎湃!

  妈的这可是老子自从空投以后,所享受的第套正宗大清王朝的时装!虽说式样有些老土,看上去不如玛米亚或者圣罗兰出品的服装那么时尚高雅,却总好过死鬼小三子那身可以当农药来消灭害虫的土布裤褂吧?

  唉,戴安娜那个小学的专业就是服装设计,早知道老子还他娘的要来大清朝干番事业,空投的时候就该拉上这小浪蹄子,也好给大清朝的时装界带来股浪气熏天的欧美风格。

  可惜这个尤物已和老子异世永隔,今生今世怕再也无缘相见了!

  想到戴安娜和那边久违了的另个世界,李秀成不由得有些感伤。

  更加惋惜的是把戴安娜远远抛在150年之后,也他妈的没办法空运或者快递过来!由此给近代中国时装界造成了很难填补的大空白,老子可不变成历史罪人了吗?

  怀着对伟大祖国时装领域无比痛惜的复杂情感,上校下令开炮!

  李秀成不是电影《英雄儿女》里边的王成。人家王成下令开炮使用的是报话机,李秀成手头没有那么先进的高科技设备,就借来洪宣娇的青锋宝剑代替,将宝剑高举过顶,大有刺破天穹的意思,嘴里念念有词,最后猛然间发出了在那个时代除了上校本人谁都听不懂的声嘶力竭的古怪语言——

  “瞎鸡给给”

  这句台词却是抄袭老电影《地道战》里山田队长的专利。

  六门荷兰荣誉出品的大口径红衣巨炮,在这位冒牌大日本太君的瞎指挥下,同时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

  远远望去,炮弹带着慑人心魄的尖啸声高开低走,落入轻骑兵队列后爆起巨大的响动和刺目的光晕。

  随着象云朵般团团绽开,高头大马及全副武装的士兵仿佛被位力大无穷的巨人猛地抛掷到空中,使空旷的夜空瞬间多出了许多飞舞的剪影

  “冲啊——”

  上校象俄国大文豪高尔基笔下的海燕那样高叫着,胡乱挥舞摇动着青锋宝剑,险些削去自己的块头皮。

  于是乎十名身穿朝廷官军制服的村汉娇女,押着大群半裸不裸的正规军团的指战员们,纷纷乱乱叫嚷着呼吼着冲向了被围的下马湾水寨

  此刻的水寨内外也已经陷入了空前的大混乱。

  冲进寨里的重甲兵正攻到了要紧处,后方突然爆发了极度马蚤动!数千匹发了疯般的战马不由分说冲入阵营,横突直撞地把本来就披着重甲行动笨拙的步兵队型搅得顷刻间土崩瓦解。只听马蹄声踩踏声呼号声器具的倒塌轰响重装盔甲的破损龟裂声,马儿的长鸣撕咬声响作片,闻之如同有不可猜度的鬼怪闯进了大营,吓得将士无不心惊肉跳肝胆欲裂!

  陈玉成自过度的悲愤中清醒,他先是命人安顿好师傅,用副担架指派专人看护警卫,而后揩了把满眼的泪水,表情里迸射出和他年龄极不相称的老到与果决,毅然下达命令道:

  “传令下去,下马湾水寨内的全体艇军弟兄收缩防守,慢慢地朝我这个方位集中,把笨重武器和物件统统丢弃,照顾好负伤的人员,能带上起走的尽量带走!听寨外的爆炸声音为号,大家跟着我同时沿着清狗们的战线正前方杀过去,让这帮狗日的也尝尝被动挨打的滋味!”

  时不我待,陈玉成此刻心里边的焦急和担忧如滔滔江水剧烈地涌动和冲刷着。下马湾已耗到油尽灯枯的最后时分,而师傅苏三娘两度负伤,再不抓紧时间救治生命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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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初次交锋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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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装野战步兵素来阵型严谨进退守序,现在大后方突然被李秀成上校率领的小股武装搅乱,前面忙于进攻的军卒立时人心浮动,先前狂攻不懈的势头有所缓解松动

  顽强坚守抵抗的寨中艇军在陈玉成的指挥下趁机发动反击,下子就冲垮了军心离散不愿恋战的重装步兵的攻击队型。

  军事界有句俗语叫做“进攻凭勇气,防守靠士气”。

  进攻过程中旦那种往无前的勇气松了劲儿,再要重振士气就地转为防守,其难度无异于九天揽月痴人说梦!进攻状态下的重甲兵因后方动乱本就军心不稳,被艇军视死如归的拼命劲头冲,立刻陷入了纷崩离析树倒猢狲散的溃败!

  而从寨子里逃出的溃兵,则成了压垮寨外重装步兵阵营的最后那根稻草——原本在数千匹疯马的冲击下已经摇摇欲坠的阵型,终于支持不住地轰然崩溃,几千名官军进退失措,有的仍在往里攻,有的退后开始守,有的在四下乱走躲避惊马,也有的丢弃了兵刃仓皇逃跑

  只不过瞬间,规整森严的野战重装步兵方阵,变作成千上万只嗡嗡哄响四处蔓延的无头苍蝇!

  李秀成带领手下进攻的时候,所遇到的正是这样副不可收拾的乱局。

  李上校边呐喊边带头往前冲,颇有种身先士卒的豪勇意味。

  他把不称手的青锋宝剑还给了大美女洪宣娇,现在所使用的武器是王大槐献殷勤奉上的西洋火枪,冷不丁就瞄住不顺眼的家伙开枪黑枪,过后还十分潇洒地扮酷吹吹枪口,端的是威风八面,猛不可当

  妈妈的,过瘾!

  原来打仗是如此好玩过瘾的勾当!

  上校过去在二十世纪跟人打群架,己方哪怕人数上占优时也不曾产生这么过瘾的感觉,原因其实很简单——打群架是场乱战,己方就算占尽了优势,仍免不了被对方抽冷子板砖拍得头破血流;可此时老子在大清朝尽显神勇,杀它个人仰马翻七进七出,个人的生命安全却能够得到充分保障!

  身穿清军游击将军的正宗制服,同时又有大小两位武功不算太差的美女保驾护航,看哪个清狗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碰老子指头?

  李上校在那里杀得性起,清军官兵们却个个都在莫名其妙叫苦连天

  本来就已经混乱得塌糊涂找不着北了,这时突然又不知从何方冒出票自己人,迎着溃退的人潮逆流而上,其中还裹胁了批赤身的怪人,定睛细看里面居然有自己的中军主帅六城备总兵官保日寇昂邦章京大人!这他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莫非主将大人因为攻击不力,带着嫡系人马亲自上阵拼杀来了?

  可就算主将亲自出马,却为何其中又有许多官兵浑身丝不挂?难道这就是人们通常传说里讲的“赤膊上阵?”又或者,此乃主将章京大人的疑兵之计?还是这怪异的举动里面另有让般人猜不透的妙计玄机?

  最叫人瞠目结舌的还是这伙人反常态,竟然时不时地操起兵刃就朝自己弟兄们身上招呼,难道说主将大人失心疯了,竟下令弹压弟兄们的退败?

  无论数千之众的朝廷官军每人心里边怎样想,可毕竟位卑言轻,军阶低微,再怎么大也大不过昂邦章京大人吧?既然如此索性明哲保身,干脆躲得远点儿,免得跟随大人的这帮虎狼手下乱刀乱剑活劈了自己!

  李秀成这批人埋头向寨里面猛攻,后寨的艇军在反击奏效后也不失时机地杀到前寨冲出了已经跨塌的寨门。最奇的是突出来的艇军子弟按照陈玉成的布置,也律换上了从死亡清兵身上剥下来的官军制服,所以眼看去前面有官军在逃跑,后边有另外的官军在穷追猛打,而更前方则迎头又来了伙自己人,冲到近前不由分说举枪就射挥刀就砍!

  前后两边的夹攻,令本以颓然沮丧的重甲兵们进退失据,呆楞在那里无所适从。

  怎么忽然间自己人打起自己人来啦?到处都是穿着官军制服的同伴战友,到处都有同伴和战友翻脸无情,突然就痛下杀手把利剑快刀招呼到自家头上,而且无人来排解纷争,无人来说明这到底是他奶奶的究竟怎么回事儿!

  于是向来以行动划攻守有方著称的野战重甲兵们陷入了空前的迷惘——纷纷开始溃散逃亡,许多士兵抛弃了长矛短剑,甚至脱掉了他们标志性的重装盔甲,撒开双腿奔窜而逃。带队的长官挥剑连斩数人,仍扼止不住溃退的洪流,到最后连当官的自己也被裹挟在败军队伍里不由自主地乱跑气

  战场上将官找不到自己的士兵,士兵也找不到自己的指挥官,混乱中不时有人举刀举枪袭击同伴,还看见中军主帅保日寇昂邦章京大人换了件又脏又破的粗布衣裤混杂在乱军里,是想化装逃跑还是打算退伍转业投戎为民了?

  敌人在哪里?身边的人谁又能肯定他就是自己人而不会搞突然袭击?

  于是乎,清军全员将士内心那久久紧绷的神经突然之间断裂了——

  这不是在进行场战争!这是他妈的群敌我难辨的疯子在相互屠宰!

  这也不是在同浔江水寇作战,这是在和肉眼看不见的凶神恶煞地狱里青面獠牙的魔鬼在作战!

  在这种从未经历过的可怕的情况下,广大清朝官兵唯还能做出的选择,那就是撒开两条腿不分东南西北地逃之夭夭

  著名的下马湾战役,就以这样出人意料的方式终于走到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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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初次交锋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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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应陈玉成从寨内带出来的艇军残部,李秀成根本顾不上同他进行两大王爷间的礼节性寒暄,带着众人押解着干俘虏,又掉头杀了个回马枪!

  好在清军此时战场上的形势已经全面失控,到处都是四下里仓皇奔窜的逃兵溃将,个别极不小心的便直接跑到俘虏的队列里等待李秀成他们接收。

  上校这时也无心恋战,跟随在大股没命逃跑的散兵游勇后面,连冷不防打几下黑枪的心思也尽数收敛,带头钻着朝廷大军间的人缝不停向外穿插。

  现在对他来说最为关键就是争取时间——过万之数的朝廷大军正处于茫然无序的溃散状态,战场组织已经土崩瓦解,必须趁着他们这股乱相来它个趁火打劫,指挥这群典型的老弱病残杀出清狗们的包围圈。

  否则旦官军中有能人出面约束下溃兵,哪怕纠集两个中队重新在外围拉上道封锁线,妈的老子带的这票人马可就成了瓮中之鳖,插翅也难逃离险境啦!

  就这样口气打回到中军大帐附近,也就是敬爱的李上校率领所部十人以卵击石攻向朝廷万千大军的出发地,麻烦来了!

  从西面传来阵碎鼓点似的马蹄声,只见黑夜里个人衣着怪异,上身穿着清军服饰,下身却保留着明显的新旺村风格,土裤麻鞋披头散发,骑在匹光马背上没命介地逃命,在他身后百米远近却有大约百余人的清军马紧追不舍

  李秀成认出跑在前边那人是自己的手下阿六。奶奶的,老子叫他去搅乱清军的马队,这傻冒儿干的活儿质量不赖,而且居然能够全身而退,没有被老子近似于大日本皇军般的炮火问候烤作只火鸡,也算是难能可贵。

  但是他娘的你逃命也得选准方向角度吧?就这么将大队完善了组织纪律性的轻骑兵引到了老子面前,这不是自找别扭引火烧身吗?

  李秀成赶紧让王大槐领着几个新旺子弟掩护阿六,用火枪阻击清狗们的马队过快地突到近前,要是叫这帮孙子冲乱了老子的阵脚,原本从水寨内意外逃出生天的这群下马湾下驴湾的惊弓之鸟,那还不他妈的大草原上放牧——散成大片了?

  “砰——”

  “砰——”

  王大槐他们几位散开呈单兵交叉狙击火力,开始有条不紊地用火枪射击。这些人虽说是生平第次摆弄这些洋武器,但常年钻山沟沟练就的打飞禽走兽的本领还是有的,加之李上校谆谆教诲,军事术养获得翻天覆地的提高,眼下打起人来更加得心应手毫不含糊!

  冲在头里的几匹马嘶鸣翻滚着倒地,马背上的骑手带着前冲惯性跌出十数米,或者负伤惨叫,或已气绝身亡骑兵领头的那位英气逼人的青年军官挥手,百多匹战马被齐齐勒住缰绳,止步于距离李秀成他们箭地左右的地方。

  听那青年军官朗声叫道:

  “你们这群乌合之众给小爷听好了,马上放下武器,停止抵抗,乖乖地向朝廷大军缴械投降,小爷我尽量奏请昂邦章京大人宽大为怀,饶你等保留干性命!”

  妈的这小杂种不错呀,口齿清晰,逻辑缜密,居然能在老子红衣大炮的狂轰滥炸之下,保住了差不多个中队的兵力不至于崩盘,又能快速做出?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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