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远征史 第 113 部分阅读

    　　春,寡妇偷情,猛男自摸,从人性的角度剖析,很多事情经过滤便具有了生活美感

　　“这位劳家二小姐,呆坐山头等石达开,已经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喽瞧她的样子,该不是对石达开有那种意思吧?“撅牛瞄眼仍劳益阳的背影,朝上校征求答案问

　　“你说呢?“李秀成反问,“美女配伟男,石达开文武双全,有见识敢担当,像二小姐这样常年闷在官家大宅院里的千金小姐,能不被石头这种年轻老成的男人吸引?“

　　撅牛嘿嘿傻笑,看着上校的神色有些不怀好意

　　什么情况?李秀成稍作思考便已明了撅牛的龌龊想法

　　“娘地你这头牤牛,你想歪了跑偏了!“

　　撅牛依旧不怀好意:“我想歪啥了?在咱广西山区,有钱有势的财主,把亲姐妹俩大小通吃的事又不是没有!对啦三子兄弟,你还记不记得咱在新旺起事那阵子,抢劫你那个东家李老财?他不就跟陈家的姐妹仨人明铺暗盖的?“

　　李秀成当然记得自己穿越过来替代了李三子同志,坠入悬崖的正版李秀成生前恰恰是为李老财扛长活的小美女聂阿娇帮他招集了撅牛王大槐等干兄弟造反,为筹集外出革命的经费粮草,就把李老财家洗劫空反正他这位假李秀成直在美利坚合众国啃牛扒,连天的工也不曾替李老财打过,因此也就不存在什么雇主之谊如今听撅牛提起,才知道敢情还顺带着镇压了头糟蹋妇女的大色狼

　　想到创业之初小美女阿娇帮自己跑前跑后不辞辛苦,李秀成心中剧痛阿娇才有多大?死的时候比二小姐劳益阳还年稚吧?

　　天妒伊人!

　　乖乖小阿娇,你且在天堂睁大眼睛瞧着,你老公既然既然穿越过来,不把中国近代历史折腾得面目全非,老子誓不罢休!

　　“石达开深入敌营,会不会出啥叉头?“见上校走神,撅牛转移了话题“我看二小姐是为石达开担心力“

　　“不会以石头的能力,外加特战队员辅佐,自保绰绰有余假如关键时刻老子连石头和你这犟牛都指靠不上,我李秀成混在你们大清朝便没意义了!“

　　“我们大清朝?难道三子你属于前明朝?“撅牛觉得上校的语义很古怪

　　李秀成高深莫测笑笑,抚着自家下巴说:“明朝?也不是没有可能!老子当初若是跳海跳得准些,落地生根立马变作袁崇焕,拯救大明危亡!“

　　“袁崇焕?他是哪方的神圣啊?“撅牛似乎听说过这大名

　　“他是咱们广西藤县的老乡,历史上大有名望,可惜是两百多年前的死人啦“李秀成拍拍撅牛肩膀说,“犟牛,好好跟随老子干吧,将来你的名头,不会比袁崇焕差!“

　　撅牛抬头朝李秀成瞧去,上校五官透出了坚毅和自信相处时间不短的好兄弟,撅牛明白三子没想要装腔作势,他就是在淡定平静地陈述个将来的事实

　　到现在撅牛及童阿六这帮老班底,也没弄清李秀成为何凭般信念坚定信心十足他时不时会讲些奇怪的话,叫人费解但三子既然说了,他们就确信不疑

　　信三子,盲从地无条件地追随他!

　　除了如此,他们这帮深沟村野钻出来的山民,还会抱别的什么希望?

　　“对了上校,石达开平安归队,咱们也该全数撤离了吧?“带领千把号新兵蛋子进山偷袭纵火,酷似于小混混躲在暗处抛石灰打闷棍的下三滥行径,这令渴望战场上大场面畅快厮杀的撅牛非常不爽

　　“再等等看不晓得石头这番动作是否得手,得手后又是否能真正激怒向荣这混蛋效果不佳的话,老子恐怕又须想辙给清妖加把火“李秀成嘴边透出坏坏的笑意,“部队拔营出山,你和石达开不随队伍行动,另有要事去办“

　　“还要给官军捣乱?“

　　“不,你陪石达开继续朝山里去,寻到洪秀全杨秀清他们起义军主力,将咱们的意思转达,也好让那数万人马提早做个准备旦老子这里牵牛成功,官军撤围或者包围圈松动,让义军跟在清妖屁股后头出山,以军帅苏三娘的部队为先导,你和洪大全/陈玉成几个协助,你们路熟,引导起义大军朝桂平县城方向行军“李秀成开始布置接下来任务

　　“估计这时驻守落鹰峡的参谋长他们也该撤了吧?万清妖大军出山后派兵扼守落鹰峡,掐住义军出山的咽喉不许通过又如何?“撅牛问

　　“我已跟芈老头计议定夺,他回到柴沟大营即会调派城外的部队,瞧瞧遣股精锐同官军对进,待清妖主力出山,立刻对落鹰峡通道端发起进攻,策应你们几万人马出山,同时卡断清妖重新进山的路径“

　　“义军出山后,我们需不需要故意诱导洪天王他们北上?“撅牛再问经过数次战役历练,犟牛考虑问题也越来越深远了

　　“大可不必,做得太过明显,反倒容易引起洪杨疑心只管让太平军长驱直进,他们来投奔桂平,发现县城正受清妖主力围攻,定然移师北上“

　　“南边呢?杨秀清下令挥军南下有无可能?“

　　“应该不会吧?南下腾挪空间有限,只能偏安困兽隅,坐待官府从容调兵围剿,北进才会争取战略上的主动权杨秀清不傻,指挥和眼光很有套,个中的利弊,他会权衡清楚的!“

　　二人正商量着,山坡小树下的二小姐劳益阳蹦跳起身,挥舞着长鞭往空中炸了个脆响,放开尖嫩的嗓音呼喊道:“该死的臭石头烂石头,你怎么才回来?死到外边去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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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第十章 大龙孤子27

　　这两天很郁闷，有位大学同学去世了。原他的灵魂安息！本文首发起看文学网，目前已有90万字免费章节可看，请诸位大佬继续支持正版原创！

　　目睹二小姐劳益阳鸟儿归林般投入来人的怀抱，李秀成十分欣慰。

　　萝莉需要计划和养成，妹妹妹夫便不需要计划和养成了吗？后世小康社会的写字楼族，整天忙于种菜养车炼卡片，怎及得上老子我玩被动穿越，“种”妹妹“养”妹夫大炼亲情关系？

　　石达开满身倦意。白皙的面容颇带风霜之色，更衬托出同他实际年龄不相称的那份老成。

　　二小姐劳益阳抱着石达开的脖子，发出连串古怪的声音，也不晓得她是在悲泣还是在快乐地欢笑。小妮子有点忘乎所以，脚尖几乎离地,两腿紧紧攀住石达开的小腿，整个人吊吊在石头身体上，同时不顾他人观感及单位影响，努着红润的嘴唇在石头皮肤上小鸡琢米似地叨着。

　　李秀成凑上前，见劳益阳没完没了，便拍拍她的后背说：“适可而止吧,做人定要淡定！”

　　劳益阳不好意思不淡定，伸出玉手不舍地暗掐了把，这才放开石达开。

　　石达开拱手打算行礼，李秀成给他来了个法兰西热烈熊抱。

　　不错，做人定要淡定但是，后边还须补充句：该不淡定的时候便不需淡定，做人，不定非淡定不可！

　　“希望你此番不曾失手。”李秀成极关心过程与结果。

　　石达开笑道：“失不失手不知道，可抓住大把鳝鱼藏进向荣那老匹夫的营帐，湿手却是无可避免喽。”

　　他汇报了大致行动过程——时间拿捏得恰如其分，投放鳝鱼等水产品时向荣老贼刚从战场归营，他们潜在营帐外又候了差不多炷香，直等到中军大帐乱纷纷起了马蚤动，石达开这才从容引人退去。

　　“如此说，向荣应当被那些个鳝鱼祸害啦？”上校眼镜泛起贼光，要是有机会亲眼目睹老贼的狼狈相，即使花钱买

　　票他也乐意掏银子。

　　“目前还不能确定。”石达开像个淘气的孩子现出罕见的顽皮鬼脸，“不过清狗阵营乱上阵是可以肯定的，可惜你

　　李大人有言在先，否则我带人真乱冲杀进去，纵不能尽歼清狗所有将领，斩杀他十个八个易如反掌！”

　　“对呀，臭石头说得在理，就算不冲进营帐直接交手，把鳝鱼换成篓毒蛇丢进大帐，照样要了向荣的命！”劳益阳

　　撇嘴插言道，“我真搞不懂你怎么这么笨，明明可以绝杀官军统帅，偏偏要画蛇添足弄什么鳝鱼！”

　　“你小丫头懂个屁！”上校不客气地戳了她额头下斥道，“眼下对咱们来讲，个半死不活的向荣，比个死翘

　　翘的向提督管用百倍！”

　　石达开宽容地摇头，打发二小姐到别处玩耍，转头对李秀成说：“其实我也有事不明——此次若成功调动了向军，牵住他们引往他处不好吗？为何要引向桂平县城呢？”

　　李秀成未予正面回答，却很突兀地问了句毫不相关的问题：“妹夫，你的围棋子还带在身边么？”

　　石达开鄂愣，暗想正商议军兵大计，上校提围棋子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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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第十章 大龙孤子 28

　　该死的大雨又来啦!海南好多农民颗粒无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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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达开的围棋子系珍贵的云子,好像后世冰壶多产于苏格兰样,云子也属于围棋界的驰名品牌。

　　李秀成恍惚记得那头小康社会届文物拍卖会,副完全的清朝云子居然拍出了天价,朝不多能换辆“本田r越野”了。可惜石头这小子地主出身,不明白勤俭持家的道理,把好端端的云子当作暗器赏给了清军将士,败家。

　　李秀成这突兀问,石达开跟不上思路,便下意识摸索全身,从荷囊到衣袖寻了个遍,却连毛毛也不曾搜出根来。他不晓得上校讨要围棋子究竟干啥,局促下眼角瞥见二小姐劳益阳正徘徊在附近不肯离远,于是开腔问了句：“喂,那个谁,问你呐!你身上可有我用的棋子么?”

　　劳益阳还真有几粒,她从战场上捡起棋子用水冲洗干净,装进贴身绣荷里随身带着。此时石达开突然出言索要,她女孩儿家家的,私自藏了个男人的物品,如何好意思承认?况且为数不多的几粒云子收在贴身处,臭石头要得急切,又怎好宣衣露体地朝外拿东西?

　　无奈臭石头神色惶急,二小姐芳心恻然,就羞嗒嗒转过身去摸索半天,掏出了黑白两粒云子。

　　副围棋有近400颗棋子,区区两粒当然难堪大用，只是聊胜于无。李秀成拿在手里,便用棋子边缘就地画起了方格。

　　围棋棋盘横竖共分十九道线条,交叉点位381个点,弈棋规则是对弈双方交替落子,看哪方围的空格多或占的实地大者为胜,般来说先抢占181格的人已立于不败之地。下围棋强调大局观,361个空位须统筹兼顾,不能计较格胰子的得失,而以围空抢占实地为要旨。但行棋过程中对弈双方彼此博弈制约,往往绞杀作混乱格局,非精确计算不能判定胜负形势。广阔的棋盘向来有“金角银边草包肚”之说,意思是棋盘的边边角角容易围成空,而中腹地带四下缺少支撑援奥,极易受到对手围攻,故行棋步骤多是先占角再占边,慢慢地打牢根基之后,再向中腹带扩展。

　　棋盘最居中的那个眼位有个明显的标志,术语唤作“天元”,这“天元”位居中央,看似煌煌醒目,其实位置四三不靠,冒然投子非常容易招来对方的凌厉攻击,故古往今来弈棋高手,鲜有在初盘布子阶段便轻易在“天元”落子的,因为旦落子便会陷入全局的被动。

　　然而凡事皆有意外,据李秀成的前世脑库存检索,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小日本国就诞生了位天才级的超流国手,大名唤作小林光,自棋道中悟出了“宇宙流”下法,对弈过程不看重占领实地,而侧重于整体的棋势摸样,行棋如行云流水自成派

　　上校对围棋知半解,同造诣极高的石达开相比自然属于菜鸟级别。但围棋攻略无外乎攻防牵制,前世做为军迷他对百战经典向来津津乐道如数家珍,眼下结合小林君的“宇宙流”棋风,表述自己的军事观点,以石达开的悟性与接受能力,相信不会比跟大美女交待阿卡47和啥子克夫更难吧?

　　他把白色棋子放到天元位置道:“石头你懂下棋,桂平县城就好比是颗孤子,周围被出山的官军黑子团团包围,围棋招数里有招名叫弃子战术,以孤子为诱饵吸引敌方兵力,然后突然放弃者粒孤子,以换取其它方向的战略主动。具体到广西太平军和清妖这盘大棋,洪杨主力好像条大龙,没根,在紫荆山区缺两个眼就地做活”他拿木棍在棋盘下方画出条大龙摸样,周边随手捡了些土粒撒在附近,接着又说,“官军困住杀死这条大龙,咱们李家军孤掌难鸣,广西这局棋便输定了!唯扭转局面的出路,便在于以桂平作为孤子,诱使清妖尽遣主力来攻,如此则大龙外围的大摸样必然出现破绽,太平军乘机冲出深山,广西局势便将发生根本性的逆转”

　　这些军事大道理石达开都知晓,真正令他吃惊的是李秀成竟把桂平县城看作了孤子和弃子!桂平乃李家军头个实际控制的县城,据石达开所知,李秀成为经营桂平那可是下了大力气花了大本钱地,如今竟舍得为救援太平军而毅然舍弃吗?

　　种由衷的敬服油然而起。这样的气魄及大手笔,并非般人能够做到的！

　　“舍弃桂平城这颗孤子,李兄会不会感到挖疮割肉的痛楚?听说你开发桂平可是下足了本钱哪。”石达开试探李秀成的反应。这位准大舅子的行为做派,同他下棋点天元孤地样,总给人以不着边际/玄而又玄的感觉,从营救洪天王出狱开始到陈石柱事件,再到落鹰峡险胜,思旺峰摧枯拉朽无论应付太平军还是朝廷军队,李秀成最后都将不利于己的困境,化作有利的局面。奇怪的是此君每次死中求活,赢得较为称心的结果,似乎又不完全归结为运气超好,仿佛事先他便已经胜券在握。何以如此,亦是令石达开好生费解的问题。

　　“谁说要舍弃桂平成啦?娘的老子花的银子快把桂平城墙镶个框啦,弃给清妖,老子岂不是破了大财了吗?”李秀成高深莫测脸神秘说。

　　石达开同上校相处日久,像他这种出尔反尔颠三倒四的讲话风格早就司空见惯:“那，李大人的用意?”

　　“桂平做为孤子是真,成为弃子却绝不可能!正由于老子精心经营桂平多日,所以十分清楚桂平城潜在的惊人力量广西乱局像盘官子惨胜的棋局,被困的太平军大龙都能出逃,怎知时局变,我这颗孤子就不能再连回来?在整盘棋没下完之前,任何变数均有可能发生!现下老子最担心的是,向荣老匹夫能否随顺咱们的心思而动,他若按咱的步调起舞,对不起,老子我大龙也救孤子也保,半分便宜也不让清妖们占!”

　　向荣——会乖乖听你调遣指挥么?这点石达开无法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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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第十章 大龙孤子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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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荣没能敲响李秀成石达开他们的如意算盘。

　　鳝鱼入体这种破事说来根本算不上啥病症，来得快去得也快，彭玉麟用掌心运气将鳝鱼逼出身体，五内如焚的剧痛登时获得舒缓，向提督挣扎着让亲兵搀扶着大吐了堆，又大解了阵，感到从脚掌至天灵盖皆通畅得直冒气流。他心存余悸抚着肚皮，目光不复适才的狼狈，恢复了方大帅的尊严，肃着脸瞅着彭玉麟，转身问询道：“江副将，这位是”

　　“啊，下官正要为大人引荐！”江忠源急忙上前回道，“此人系下官乡党，正正是下官多次跟大人提及的湘乡奇人——彭玉麟，先前曾和下官配合，在湘西山区剿过叛匪的便是。”

　　江忠源向彭玉麟使了个眼色，彭玉麟会意致礼，向荣虚扶下笑道：“相见胜似闻名，你见面就送了份大礼给向某，别人束手无措难题，你出手便手到病除，是我的恩人哪。”

　　彭玉麟自然谦虚了两句。

　　向荣颇满意彭的态度，连连颌首道：“好，好。暂且先委屈你在江副将的军中行走，待讨伐李秀成这逆臣贼子立功，再擢升重用如何？”

　　彭玉麟拱手称谢。

　　旁隐忍许久的乌兰泰大声说：“李秀成无耻小儿，尽做这类下三滥的勾当！向大人深受其害，下令发兵吧，乌某愿替官军打前站，我不信堂堂十万雄师，斗不过小撮躲在暗处玩阴招施诡计的鼠辈！”

　　提起“李秀成”三字，向荣面色变得相当难看，适才所经受的地狱般的煎熬历历在目，腮帮子的咬肌抽动数下恨恨道：“集合队伍，全军拔寨撤围，只留游动哨监视发匪的动向，以主力拉出三道围网——乌老弟突前，江忠源张国梁彭玉麟领民团殿后，老夫亲率大军居中，沿落鹰谷地方向清剿，务必寻到李家军踪迹，咬住他，缠住他，歼灭他，不留活口，万勿使人漏网！”

　　乌兰泰笑道：“哎呦喂,乌某人只道向大人属菩萨的,慈面仁心能容天下大事,亏你能够忍耐至今,哪像位疆场豪雄?今朝却发现了性情的面,唔,这样才配提督数省军兵的身份,快意恩怨,呲瑕必报,不愧为真男人好男子!乌某没二话说,愿为大人马前小卒,找那宵小李秀成雪前耻!”

　　众人见两位大人放出狠话,摆明是想跟李家军死磕了,无不心下凛然,纷纷前去准备。

　　“大人且慢！”拥挤的中军大帐回荡起个清清亮亮的声音。

　　已经回身欲往更衣的向荣不悦地驻足,人群自动朝后退去,出声劝阻之人便如同海潮隐退后的岩礁醒目地显现出来,正是那刚刚解除了提督大人痛苦的彭玉麟。

　　“军中上令下行,容不得任何人阳奉阴违!”向荣森严的眼神炯炯罩住彭玉麟,“念你初来咋到不懂规矩,本帅予以宽宥,下不为例。”

　　彭玉麟噗通跪地,言辞恳切道：”大人!彭某自幼熟读兵书,自负用兵打仗不逊于当世名将,结果在山区边缘战,官军在人数地势占尽优势的情形下,反被那个李秀成施诡计逆转战局。此人行兵诡谲,阴险狡黠,此次大费周折派人暗算大人,焉知不是谋划又场阴谋?若大人贪图爽快仓促拔营,恐遭李逆诡计,望大人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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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第十章 大龙孤子 30

　　个前来投效朝廷的教书匠，居然大声对堂堂提督大人的指令提出异议，此举跟当众打脸有何分别？

　　中国官场传统历来注重长幼尊卑，总兵官乌兰泰比向荣尚且低了半级，江忠源在乌兰泰手底下听差，军阶职位是最近才被朝廷正式委任的。 热百万#^^小!说 这彭玉麟做为江忠源的老乡，刚刚才被向荣口头安插到乌军，说穿了也就是个马弁的身份，若非念着此人有点小名头，又化解了鳗鱼钻心之苦，向荣早已当场发作起来。

　　即便如此，向荣还是脸色难看。他性格不如乌兰泰强势外向不假，然多年死人堆里边打滚及官场倾轧而养就的官威，迸发出来确实非同小可，直令大帐里所有人倍觉压抑，呼吸艰难。

　　江忠源悄悄拉拽彭玉麟袖管，示意他不可过于耿直，坚持对向荣的决策出言反对。要知道向荣乃当今朝廷武将中声名不弱的骁将，他的军中地位可是真刀真枪拼来的，并非那些承受祖上余荫而晋升的草包。敢直面质疑提督大人的用兵方略，连江忠源也没这份胆量。

　　彭玉麟不理睬江忠源的暗示，索性朝前跨出半步，这样来衣袖便摆脱了江忠源的拉扯；后者再有意阻止他的诤言直谏，就须跟随着移步趋前，动作可就太明显了。江忠源是当过县首坐过衙门的人，以彭玉麟对这位老友的了解，是万万做不出这般突兀失礼之举的。

　　他平静地注视着向荣，虽表现得态度相当恭谨，眼神却不曾回避，直视着向荣，似是希望提督大人改变主意。

　　“彭老师，你当此处是什么所在？”向荣嘴角的胡须牵，语气稍带讥嘲，面上的线条却愈加肃然冷峻。

　　“中军大帐。”彭玉麟仍是那种不卑不亢的神情，语速均匀，看不出内心有任何波动。

　　向荣被李秀成连番挑动羞辱而引爆的火气，再次难以控制地串上了脑门：“亏你还明白你此刻立足之地是中军大帐！大帐是做啥用的？老夫这里传下去的每句话，都会被底下十数万众的将士不折不扣奉令执行！军中无戏言，命令既已下达，难道仅仅凭彭老师对李姓匪首的忌惮，便使老夫出尔反尔，收回前言改弦更张对吗？”

　　向荣的眼光陡然间变得锐利，声“彭老师”的称谓，也显得十分生分，表明他的耐性已经消耗殆尽。

　　“下官不敢。正由于提督大人令万钧，关系到我大清十万众军兵的安危存续，下官才斗胆恳请大人三思而后行，果断收回成命，徐图应付李逆秀成良策！”彭玉麟微微垂低了头，语义却仍很执拗。

　　“噢？依你高见，老夫的将令就显得草率，你彭老师的想法便是良策喽？都言文人轻狂，老夫先前尚以为是世人偏见，岂知今日亲眼所见，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向荣初识彭玉麟所生就的几丝好感，就在此语讲过后无影无踪。假如不是他向克制内敛，只怕会当场爆发雷霆震怒，至少也会拂袖送客。

　　大帐内充斥着股无形的气场，仿佛有无数千金巨石压在人胸口，让人呼吸不畅。

　　乌兰泰似笑非笑，拿眼角的余光来回睨着向荣和彭玉麟二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尽管他也认为，彭玉麟这位刚刚列入自己麾下的书生有点小题大做，却隐隐对向荣的权威受到冲撞，产生了些许的快感。

　　书生意气呀。这彭玉麟未免也太不顾及向荣的颜面了吧？此人日后在咱手下当差，会不会也这般固执己见桀骜不驯呐？若咱老乌跟向荣易身而处的话，该如何收服此人？威压呵斥？还是轰出帐去军棍伺候？

　　乌兰泰态度超然，江忠源却急了。彭玉麟是他并肩平叛的战友，两人虽则身份地位不同，对时局的看法乃至整备武力练兵布阵的思路却异常接近，可谓难得的知己兼莫逆。彭玉麟毅然抛家舍业投笔从戎，江忠源比谁都兴奋，本打算靠自己的引荐及彭玉麟出众的才能，两人联手博它个军旅并蒂，开花结果各自绽放出异彩。

　　不料事情急转直下，爱较真的老弟竟挑战向大人，当面冒犯三军主帅提督大人的虎威，按官场风气，谁还敢重用像彭老弟这种耿直犯上的人？他出头不要紧，却等同于直接断送了未来的前程啊。

　　江忠源唯恐彭玉麟进步触怒向荣，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陪笑道：“提督大人令出如山，放眼紫荆山内外千里，哪个不开眼的将领敢违逆大人的军令？彭老弟初出学馆，不大懂规矩，还望大人体谅莫怪。”

　　彭玉麟又欲开口讲话，被江忠源连连传递严厉的眼色，只好不甘心地闭嘴。

　　向荣气哼了两声，让护卫搀扶着转入内里更衣束甲去了。

　　江忠源目送提督向大人背影消失，直觉得脚底板发软，如同踏进了泥坑。

　　“老弟太冒失了。”他悄声冲彭玉麟道。

　　得罪向荣，彭老弟在军旅的发展前景堪忧！江忠源不禁深锁愁眉。

　　——他的担忧其后果然得到验证，尽管彭玉麟带兵有方，屡屡立下显赫功劳，却直被向荣压制，得不到朝廷的犒赏提拔，直至后来曾国藩起复出山，彭玉麟攀上了曾帅和湘军这棵大树，情势方才有了转机

　　后话略过。

　　乌兰泰值得玩味地轻拍彭玉麟的肩膀道：“向大人治军严苛，不比咱老乌率性而为。不怕走错路就怕跟错人，彭老弟好自为之吧。”

　　他语调似乎颇为惋惜。

　　彭玉麟默然良久，突然抬头发问：“总兵大人，听说您麾下的瑶兵善于攀爬山地？可否划拨几百瑶兵，由彭某独自统领？”

　　乌兰泰愕然。

　　这个彭玉麟刚触犯了向大人，不思悔过，转头就又朝他讨要兵权，并且强调是“独自”，难道他就不怕咱家忌讳？

　　乌兰泰带到广西讨伐长毛暴乱的部队里，确有来自黔贵山区的瑶族土兵。这些瑶兵虽然习性凶狠，却只听从带队头人的指令，军纪也相当散漫。彭玉麟放着好友江忠源现成的家乡湘丁不用，反而张口索要几百瑶家土兵，他到底想干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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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第十章 大龙孤子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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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也不知道是猫捉老鼠抑或老鼠戏猫的游戏正在紫荆山区展开。

　　向荣和乌兰泰的官军是猫，强壮甚而有些臃肿的猫，而到处惹祸讨人厌的李家军，就是那只被追赶的小老鼠。

　　紫荆山区千沟万壑，道路曲折狭窄，十数万大军尾随李家军朝落鹰峡推进，很难排开纵队，更无法用瑶族土兵或者云贵骑兵拱卫侧翼，大军路畏畏缩缩前行，时刻担心着李秀成的人马藏身于山高林密之处，冷不防冲出来打官军的埋伏，行军速度自然奇慢如牛。

　　兵家对阵情势此消彼长，假如官军直紧紧咬住李家军衔尾急进，猎物迫于朝廷重兵威压，则必须考虑自身的生存问题。开玩笑，个千把人的小队跟十数万官军民团对撼，纵李秀成智计迭出，士兵们训练有素个个以当十，还有高壮野人神出鬼没，亦没有可能打乱官军阵脚。相反，若个不慎被清狗缠住，千人队万人营地轮番冲击，甭说杀敌突围了，就那十数万人变成木桩静候在原地等着你砍，也非把李家军将士累得吐血。

　　可清狗行进速度慢下来，李军便有了可乘之机。紫荆山区的地形是道如鸡肠，涧壑纵横交织，各类植物茂盛稠密，十分易于藏身。向乌大军呈字型排开，两侧连探马前哨都放不出去，行进队伍又体力透支士气不振，简直就是摆好了阵型等着李家军打伏击。哪怕仅有几十人的小分队，依托山坡居高临下冲，官军队形顿时就被腰斩，前后无法照应，立时便陷入空前混乱。

　　起初李家军还有顾忌，唯恐让清狗咬住脱身不及，等到发现官军犹如惊弓之鸟，打就乱冲就垮，便索性变换策略，愉快而频繁地打起了山地伏击战。整支进山的部队被李秀成拆分作无数支小股武装，每支小队几乎都搭配了至少名高大野人以震慑敌胆，然后这些小队不再惶惶然退往落鹰峡，而是沿着清狗前行路径，撒胡椒面似的撒满沿途，见地形有力抽冷子就打个伏击——陷坑，冷枪冷箭，绊马索加暗弩，野人闯阵，特战队员摸哨，总之是各种手段无所不用，搅得清军是草木皆兵，昼夜战战兢兢防备偷袭。

　　结果到后来就分不清是官军追剿逆贼，还是逆贼化整为零不停折磨官军了。李家军这只老鼠学会了分身术，化作无数只小老鼠，戏弄得清军这只肥猫吹胡子瞪眼，却压根无法可想。

　　什么叫机动灵活？什么叫敌疲我扰？伟大的军事思想放之四海皆准，李某人稍加变通搬到清朝来活学活用，当真是无可匹敌！

　　然而这切的始作俑者李秀成上校，此时却无心参加上述偷鸡摸狗的游戏。他像是又重新穿越了回，置身于史前社会，正全神贯注地帮助同伴捉虱子。

　　女野人的老公体型堪称魁伟，棕黑色的毛发长而细密，被许多寄生生物视作理想的繁衍居住场所。虱子们在毛丛间谈恋爱捉迷藏，笑对虱生活，渴饮野人血，稿得野人老公浑身瘙痒不胜其烦，耸动着坚皮厚肉在岩石上狠命地蹭，直蹭得毛发脱落，皮肤浸血。

　　“大家伙，你这样瞎搞乱搞不是个事儿，解决不了问题。”李大人懒洋洋仰卧在铺干草上，邪着脸孔发出冷笑。

　　“马里亚纳你个沟，后妈咪背背山！”野人老公连比划带怒吼，意思是自己痒痒得难耐，没心情认真工作。

　　为了保证工作效率，上校决定排除隐患，亲自动手替男野人对付可恶的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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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大龙孤子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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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秀成的耐性本就不好，近来频繁钻山沟跟大自然亲密接触，折腾了向荣老贼的同时也陶冶了自己，加之身边的美女个个仙逝被俘及背叛，令他情绪败坏程度堪比腐透的茄子，又臭又烂塌胡涂。带着这般心境替男野人处理寄生虫，还不如让他拔光大怪物的鬃毛泄愤。

　　“大家伙，你这毛发长得忒密实，虱子藏在里边不好捉。对虱子来说，你的毛就是马拉爬犁的原始丛林，老子要干掉它们实在困难至极，就像向荣老匹夫以大军对付咱化整为零的小股部队，始终不得其法。”上校毫不顾忌男野人的理解能力，絮絮叨叨自顾自地感慨着，十根指头在硬挺的鬃毛里反复搜索。

　　男野人看起来很是受用李上校的“指压”服务，陶醉地半咪着眼皮，对他的宏论不理不睬。

　　李秀成心下动——老子我技法粗浅，对虱子的铁壁合围效果不佳，男野人为啥如此迷醉？想必是平素这搔痒擒拿这些活计，全是死去的女野人替他做的。

　　男野人想老婆了！

　　其实老子也想啊李秀成僵住指头失了会神。

　　“五里亚托福奥巴马，驴肝狗宝萨琪玛！”大家伙急吼吼地大嚷，对上校不爱岗敬业缺乏职业道德的表现十分不满。

　　“哦，哦，不好意思，对不起，老子走神了！”上校重新开始搞擒拿工作。男野人的棕黑色毛发浓得像十字绣的针脚，弄得他不胜其烦。“我说大家伙，长身长毛有啥好处？藏污纳垢不卫生，夏天捂得满身臭汗，还他娘地影响个人形象，倒不如把你这满身硬毛剃光，清清爽爽的多舒服。“

　　倘若手头有把现代社会的脱毛器，李秀成有把握将男野人变得高大白净，成为晚清时期的姚明。

　　对付寄生生物虱子，最好的策略自然是采取火攻战术。

　　虱子耐热性差，不须用火焰直接炙烤，只要稍稍抵近，超过人体正常温度些许，虱子们就会吃不消地逃之夭夭。

　　上校前世曾听说韩国日本等国，至今保留着种历史悠久的传统职业，名字也叫“妓生”，跟虱子的物种属性音同字不同，大体上属于卖艺不卖身的艺术工作者，严重依赖于官宦财阀阶层而存在。

　　可见凡是起名叫“寄生”或“妓生”的，都喜欢攀附强大的宿体。

　　李家军也有强大的宿体，凭借深沟密树，耍得向荣乌兰泰的十多万官军团团转，无从借力难以下手，除非官军偷师学艺，施展上校的强项——火攻。

　　纵火烧山，把整个紫荆山区“脱毛”。

　　然而其中所冒的风险与代价，不是向荣老贼能承受得起的。眼下李家军已经化整为零，淅淅沥沥分布于官军长蛇阵的头尾中间各个地段，火舌过处片净光，烧不烧得着李家军暂且不说，十万清狗最终能剩下几成，还他娘的已知求——未知数呢。

　　山间树影斑驳，光线并不好。虱子们同李秀成在男野人的棕毛里玩捉迷藏，令上校战果寥寥。他就寻思怎么将大家伙吊在半空，架到火堆上方炙烤，管保虱子们噼里啪啦像放鞭炮似地爆响片。

　　男野人拒绝！怕火是动物的天性，野人再高大威猛，对火还是相当畏惧的，男野人也不例外。为了表示其坚决的态度，大家伙甚至冲李秀成生硬地吐出两个刚学的文明词汇：“放屁！”

　　李秀成正要做男野人的政治思想工作，见石达开行色匆匆走近。

　　“情况如何？”上校把寄生虫问题撇下，急切问道。

　　石达开饮了足足皮袋水，又将剩下的水浇在脑门上胡乱抹了两把才回答：

　　“益阳的姐姐，打听到下落了！”

　　“好，传令整队，半个时辰后出发，突袭清狗，救出劳大小，姐！”

　　李秀成故布疑阵，让向荣认为李家军溃败窜逃，四处袭扰动作不断，实际上全是障眼的烟幕。他之所以坚持犯险，至今滞留在山区敌后，为的就是创造这刻扫纵即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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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第十章 大龙孤子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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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王妃劳益月没有死，眼下正落被“花字营”统领清军副将张国梁所控制。

　　——这个消息出自花芳菲之口。花芳菲叫人劫持了洪秀全的爱女洪仪美，目的便是从张国梁那里换回她的结拜姐妹劳大小，姐。

　　不过李秀成已经命卫士把花芳菲捆绑成粽子形状，押去落鹰峡严加看管，张国梁那厮接手洪大长今后，能否会践诺释放劳益月还是未知数。再者花芳菲的话也未可全信，上校虽然跟这位前名，妓产生了零距离关系，感官触觉方面的体验很是深刻，却仍对狐媚子将信将疑。

　　所以他不能把营救劳大小，姐的希望寄托在花芳菲可靠，或者张国梁守信上。求人不如求己，上校宁愿将行动的主动权握在自家手心，哪怕最终引而不发。

　　石达开派人打探的消息是：张国梁新组建的“花字营”，随云贵副都统乌兰泰的骑兵部队后出山。沿途坡陡路狭，四条腿的跑不赢两条腿，骑兵行军的速度极慢，带累得张国梁的队伍也缓慢蜗行。李家军现在距张部的距离仅十余里路程，从山林间插道直追上去，也就次强行军半晌午的事情。

　　男野人蹲在草棵间，显然对适才捉虱子活动感到意犹未尽，是以有点闷闷不乐。李秀成走去盘膝坐于大家伙的大手上，男野人高抬起手肘，上校便像坐了起降设备上升到巨人眼前。

　　“大家伙，捉虱子的事先暂缓，咱换个玩法——老子带你去捉几个活人怎样？”他跟男野人碰了碰鼻子，挤眉弄眼问。

　　男野人尚未应声，石达开已开口反对道：“你想身临险境？不，不，李大人只需坐镇此处静候佳音就好。救人的事由石某代劳罢。那大小，姐仪美从我手底被擒，而石某怎么说也属洪天王麾下，前往救援系某职责所在！”

　　李秀成打了个哈哈说：“妹夫跟我何必客套？那张国梁打仗刁钻狠辣，行事常常出人所料。老子不是怕你吃他的暗亏，而是我同这厮打交道远非两日，自然摸准了他的路数。咱既然能够轻松获胜，又何苦来跟他多做纠缠？”

　　上校与张国梁之间的纠葛错综复杂。他曾险些被张军擒获，后又于思旺峰导演了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