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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惊仙 第 9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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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他想替灭照宫做主,等老夫死后”

  杨恒道:“就算你撤了我的副宫主,我还是杨家的子孙,样要捍卫祖训。假如有谁要做出数典忘祖之事,哪怕他是长辈,也绝不答应”

  杨惟俨怒极反笑道:“你犯上抗命忤逆不道,还有脸搬出杨家的祖训老夫倒想听听,究竟我违逆了祖上的哪条训诫”

  杨恒泰然自若道:“在千秋堂陈放的族谱第页上,写的是哪七个字”

  杨惟俨略沉吟,缓缓回答道:“修身齐家平天下那又如何”

  杨恒跨上步,朗声道:“这是杨廷昭公亲笔所书,算不算祖训”

  杨惟俨冷笑道:“我没工夫咬文嚼字,更不用你来教我什么是祖训”

  杨恒肃然道:“你公然藐视先祖训诫,不思澄清天下平定鬼乱,意趁势争霸涂炭生灵。杨廷昭公在天之灵有知,岂能瞑目”

  “放肆”杨惟俨目露杀机,厉声喝道:“老夫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喀喇喇”他的话音未落,如同冥冥中有了回应,天空上猛然亮起道金绿色闪电,就像天公张开的怒目,顿时风云变色大雨倾盆,人人心里俱是凛然惊。

  杨惟俨怔了怔,看到杨恒微含笑意的面容愈发怒不可遏,抬掌便欲出手。

  鹧鸪天见势不妙,忙抢先腾身越出,口中喝道:“阿恒,还不认错”却是背着杨惟俨朝杨恒猛使眼色,劝他赶紧离去。

  杨石二人自能领会鹧鸪天的这番好意,可小魑却只当他横眉立目意在威胁,立时声咆哮舒展龙身恶狠狠扑了上去。

  鹧鸪天不由暗吃惊,他不愿伤了小魑,当即收身后翻,佯怒道:“好个孽障”

  他身形将将站稳,猛感侧旁道金风掠过,杨惟俨倏然飘身出掌拍向杨恒,冷喝道:“小畜生,还不滚开”

  他这掌表面看来劲力十足声势雄浑,其实仅用了三成的功力,只想将杨恒震昏过去,也省得这小子在自己耳边饶舌多事。

  不料眼前蓦地绚光大盛,石颂霜祭起阿耨多罗花护住杨恒。杨惟俨的右掌砰然拍击在了璀璨夺目的光花之上,不仅没能伤到杨恒,反震得自己往后连退两步。

  石颂霜稳住阿耨多罗花,漠然说道:“杨老宫主,阿恒好言相劝字字在理。你不肯听也就罢了,何故出手伤人呢”

  杨惟俨本想出掌教训下杨恒也好就坡下驴,哪知被石颂霜祭出的阿耨多罗花轻轻松松将掌力挡下,更感脸上无光,勃然怒道:“好啊,你们是铁心要和老夫作对到底”掌力提至八成,猛往阿耨多罗花上击落。

  “砰”掌之下杨惟俨右臂酸麻,退出了五步之多。再看阿耨多罗花纹丝未动,那嗡嗡的光流轻响更似是对他的讥笑。

  杨惟俨眉宇煞气狂涌,面色渐渐变红,体内散发出腾腾光雾,已是动了真怒。

  苏醒羽见状叫道:“老宫主息怒,无论如何他也是您的孙子啊在下这便率人杀入夏宫,将魔教余孽举荡平”于他而言,私底下倒也颇为赞成杨惟俨敉平魔教的决策。毕竟魔教灭亡后,他所执掌的排教便能跃成为仙林第大教,进而北上拓疆再无羁绊。

  凌红颐猜到苏醒羽的用心,却也别无他策,扬声道:“阿恒,你何苦惹老宫主发怒让凌姨陪你起下山,暂且远离这是非之地”

  杨恒摇头道:“多谢诸位好意,请放宽心,我自有主意”

  闻听此言,石颂霜情不自禁地悄悄望了杨恒眼,唇边漾起抹甜甜微笑。

  杨惟俨勃然大怒,没想到自己私心里最为欣赏的孙儿,居然投靠敌人反抗自己,狞厉寒笑道:“不自量力,老夫先解决了你”身形无风自起冉冉飘升,双手在胸前变幻法印,画出朵朵殷红色的旌旗往身周旋转布列。

  突然就见南宫北斗率领众人从内殿阔步而出,大喝道:“杨老官儿,老子在这儿有气往自个儿孙子头上撒算什么本事今日老夫奉陪到底”

  杨惟俨的眼神渐转狂乱,宏声大笑道:“妙极妙极,老夫正要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天下至尊,什么是所向无敌”

  “喀喇喇,喀喇喇”金绿色的闪电越来越密集,不停撕裂开晦暗的天幕,瓢泼大雨洒溅在杨惟俨的身上冒起丝丝绿气,他的满头长发亦在狂风中跌宕乱舞,直如尊睥睨众生的魔神金像。

  “老爷子,咱们说好了,给我炷香的工夫。”杨恒注视着杨惟俨如疯如魔的身影,面色愈加发白,徐徐说道:“我想时间还没到。”

  南宫北斗怒道:“狗屁炷香你为了我教中兄弟跟自个儿的疯子爷爷拼命,我这个教主若待在殿里不出,岂不成了狗娘养的缩头乌龟”

  杨恒望着杨惟俨身周急遽增强的可怕气势,急急道:“先父在世时曾有教诲:杨家的子孙但有息尚存,就绝不容外人欺负到自家头上假如老爷子要对杨老宫主出手,却教我何以自处”

  南宫北斗愣,却见杨惟俨随着魔功提升,脸上的神情变得越来越暴戾狂乱,眼睛闪烁着骇然的诡异红芒,大喝道:“看老夫的横扫天荒诀”双手法印高举托天,身周凝聚的九九八十面赤旗光芒暴涨,幕天席地涌向杨恒。

  “呼”石颂霜全力撑开阿耨多罗花,将光罩舒展至方圆三丈。

  岂料能够轻而易举抵挡住杨惟俨刚猛无双掌力的阿耨多罗花,却无法封架这面面看似轻盈空幻的赤旗,被蓬蓬红芒穿越而过直罩杨恒头顶。

  杨恒却早有预料,正如自己参悟的“金刚真经”样,杨惟俨自创的这式“横扫天荒诀”绝非世上任何有形力量所能抵御,即使阿耨多罗花也不行。

  假如他没有受伤或有拥有八成以上的神息,自可运起金刚真经和杨惟严争短长,而今却只能凭借在参天石上修炼凝定的归真禅心与之抗衡。

  他轻轻挣开石颂霜的纤手,缓步向前高声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绝学可以至尊无敌爷爷,我会证明给你看”

  杨惟俨呆了呆,多少年来这还是第次听到有人叫他“爷爷”,但同时,这个人又完完全全地在否定自己。他的心里掠过的丝犹豫,但很快就被体内充斥的杀意吞没就像根蜡烛,在他祭起暴戾绝伦的横扫天荒诀时,首先被点燃的就是自己。

  他振声长啸,无视于天幕上裂过道道惊电。漫天洒落的绿色雨珠被他的啸声震得如潮飞卷,第面赤旗毫无阻挡地轰入杨恒头顶。

  杨恒的身躯颤,脸上显现缕赤色,但他的目光依旧清亮,步履依旧沉稳,继续前行道:“收手吧,这场对决不会有胜负。我只想让你知道,你征服不了我,更不可能征服天下”

  “放屁”杨惟俨暴怒大吼,不顾切地催运神息,赤色的旌旗奔腾呼啸,源源不绝地涌入杨恒体内,由内而外迸射出炫目光华。

  杨恒的身躯晃动得愈发厉害,脚步也变得艰难蹒跚,但他还是步步走近杨惟俨,承受着凶猛无铸的暴戾煞气浪高过浪的冲击,以超常的禅心化解着横扫天荒诀所带来的人世间切仇恨杀戮苦冤之气。

  南宫北斗望着脚步踉跄口口往外呛血的杨恒,嘴里低低地咒骂了声,双拳紧便欲出手。薄云天猛地用力握住他的胳膊,低声道:“大哥,等等阿恒说得对,这场对决不需要有胜负。你我能做的就是相信他,相信他能够化解眼前的危机。”

  第九章 宫主

  “哼”杨恒咽下涌上喉头的鲜血,身子摇了摇险些栽倒。但他很快就重新稳住,好似双肩上背负着泰山北斗,每步都击打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石颂霜紧紧咬住樱唇不让自己惊呼出声,她的心随着杨恒摇摇欲坠的背影载沉载浮,将要碎裂,却强自按捺着出手襄助的冲动,默默替他祈祷。

  此刻,惟有苦忍,信任他,跟随他,才是对杨恒最大的理解与支持。

  时间仿佛放缓了脚步,每秒都被延伸拉长,瞬间仿佛有几百年那么漫长,而杨惟俨身周的八十面赤旗却还有半多尚未祭出。

  杨恒的面色彤红,越来越多的淤血从喉咙里呛出,呼吸声逐渐粗重急促,走得越来越慢。每向前挪步,都好像那就是尽头。

  然而此际心里最不好受的不是石颂霜,不是南宫北斗,却是杨惟俨。

  远远出乎他的意料,横扫天荒诀,自己苦心创悟的无敌绝学,原本应该是威风八面,惊天动地的。招既出,即可荡平寰宇,万人俯首才对。可为什么,杨恒明明已重伤在身,也明明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横扫天荒诀却迟迟未能将他击倒

  他隐隐意识到问题所在,当自己祭起横扫天荒诀时,这场对决变成了场心与心的较量,却无关乎双方的功力。而杨恒似早预料到这点,所以才敢不顾重伤之躯挺身应战,显然他看破了自己绝学中最大的破绽。

  更令杨惟俨不无恼火的是,在他看来杨恒之所以要替魔教出头,完全是为了石颂霜那个站在杨恒身边南宫北斗的义女,就是她唆使杨恒与自己作对。这不由令他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尤其是当年杨南泰劫走明昙闯关下山的旧事。

  难道当年的荒唐又要重现只是为了个女人,杨恒也要抛家弃业,甚至不惜与自己为敌

  念及于此他的胸中燃起滔滔怒焰,全身肌肉不停跳动,催动满空飘扬的赤色光旗排山倒海般轰向杨恒。

  “哇”杨恒大吐口淤血,身子软单膝跪地,体内迸裂出骇人的妖艳红光。他喘息着朝后摆摆手,阻止石颂霜等人救助,用左手撑地昂头仰望杨惟俨,艰难地回答道:“走火入魔,神息已乱而且横扫天荒诀仍有莫大缺陷未能解决,再不停下很快会殃及自身”奋力挺腰再次站直了身躯

  两边片唏嘘之声,突然石颂霜含泪呼喊道:“阿恒,往前走,别倒下”

  紧跟着魔教众人等齐声呼应道:“往前走,别倒下”

  这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齐,直盖过天上的雷电声。到后来连南宫北斗司马病等人也起加入进来。

  杨恒深吸口气,迈开近乎麻木的腿,又稳稳踏出步。头顶上赤旗翻腾,不住涌入,灵台在狂热戾气的冲击下如同暴风骤雨里的株小草,被吹得东倒西歪却始终不愿倒下

  “我杀了你”眼见自负是无敌天下的横扫天荒诀竟无法奈何遍体鳞伤油尽灯枯的杨恒,杨惟俨身躯颤动越来越明显,口鼻中喷出红色浓雾,终于恼羞成怒彻底失去理智,眼中闪着凶狂炽烈的光芒,蓦然纵身振臂,掌往杨恒头顶击去。

  “啊”谁也想不到杨惟俨竟会不念祖孙亲情,向杨恒猝下杀手。

  南宫北斗司马病盛西来凌红颐等人纷纷掠身飞起,口中叫道:“小心”奈何鞭长莫及,已无法阻截住杨惟俨。

  石颂霜的脑海眩晕了下,七丈多的距离,已超出阿耨多罗花所能保护的范围。她更不敢想象杨恒而今以垂危之躯,又如何能接得住杨惟俨的暴怒重掌

  杨恒的脸色亦在瞬间改变,但不是惊恐更不是慌张,而是焦急地大声叫道:“息撞灵门,心不自受快收势”

  杨惟俨口鼻溢血,红雾狂喷,彻底陷入走火入魔的状态之中,哈哈大笑道:“我我撞你个鬼”气促面赤,身上肌肤裂开道道殷红裂痕,却不见鲜血流出。可是他右臂尽管抖动得几乎无法自持,却依旧狠狠击向杨恒的头顶。

  “喀喇喇”电光石火间,又是道金绿色的闪电撕裂长空劈向人间。随之诡异的幕发生了:这道闪电不知为何突然中途变向,狠狠劈击在杨惟俨祭起的十数面赤色光旗上

  赤旗猛烈晃动却并未受损,绿电如水银泻地倏然没入了杨惟俨的体内。

  “哈”杨惟俨的笑声戛然而止,身躯就像是被狂风吹断桅杆的帆船在空中摇晃沉浮,体内神息被破入的电流搅得错乱狂暴,碎裂绞断着全身经脉,向外膨胀爆裂。

  从他的开裂的肌肤下焕动出深红色的光流,浓如鲜血布满全身,张嘴“噗”地喷出大蓬血雾。

  杨惟俨遽然意识到,杨恒的警告并非恫吓,更非无知的妄语,心中不由寒,却依然咬牙催运魔功欲图压下乱流,不意激得气血爆涌直冲脑际,完全吞没了心神。

  就在众人愕然相望之际,他强烈颤抖的右掌已袭至仅距杨恒胸前三尺,却陡地发出记震耳欲聋的爆吼,七窍喷血身躯扭曲蜷缩,飞跌摔落在泥泞里。

  杨恒被掌风波及,身躯往后仰倒,石颂霜飘飞而至,刚好将他拥入自己的怀抱中。

  “啪啪啪啪”杨惟俨的体内传出阵清脆爆响,冒起浓烈红光,身体却已僵硬。

  “老宫主”盛西来和凌红颐抢先赶至,左右抱起杨惟俨,就见双目圆睁,浑身开裂,呼吸已然停止。

  盛西来呆住了,取出保命灵丹就往杨惟俨紧闭的嘴里猛塞,左掌拼命向他体内输入真气,但已没了生息。

  “煞息天电”南宫北斗低头俯瞰杨惟俨狰厉的脸庞,低哑的嗓音道:“专破切神息,当年盛老教主便是不幸命丧于此劫之下。杨老官儿早已走火入魔,却还强运神息绝学错乱内息,终是引来天电劈击,激起魔意反噬翘了辫子。”

  他抬起头,望着天空中交织狂烈的电光,微吐口气道:“从前老子压根不信天意,现在却他娘的不得不信了”

  杨恒倚靠在石颂霜的怀中,视野模糊地看着杨惟俨,仿佛没有听见南宫北斗的话语,疲惫的脸上露出丝复杂难言的神情,喃喃道:“死了,他真的死了么”旋即阵天昏地暗,失去了知觉。

  浑浑噩噩在睡梦中不知度过了多少日夜,杨恒终于苏醒过来。不出意料之外,睁开眼睛第个看到的,便是石颂霜。

  她越加消减清瘦,眼里布满血丝,神情却欢愉喜悦,正脉脉凝视着杨恒。

  杨恒打量四周,发现自己是躺在了间充满钟灵气息的封闭石室里。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石颂霜陪着自己。

  比起昏迷前,他身上的伤更多了,绷带也缠得更密了,好在肋骨的断口正渐渐愈合,丹田里真气如丝如缕汩汩流转,似乎也恢复了不少。

  “你醒了”石颂霜对他嫣然笑,说道:“这是义父疗伤修炼专用的灵石静室,从你昏迷到现在的七天里,就直躺在这儿休养。”

  “七天,难怪醒来以后感觉舒坦许多。”杨恒问道:“外面情形如何”

  石颂霜明白他问的是杨惟俨,低声道:“他遗体已被运回灭照宫在小济山的营地里,准备回返东昆仑后发丧安葬。”

  杨恒“哦”了声,出神半晌。直至现在,他仍不能相信杨惟俨竟然真的死了。

  自己曾屡次告诫他不可强运尚存缺陷的横扫天荒诀,可对于个已经走火入魔且极端骄傲自负的人来说,这种提醒反而会激起他恃强修炼的决心。

  终于,杨惟俨倒在了自创的横扫天荒诀下,而煞息天电只不过是个诱因而已。

  如今杨惟俨死了,触即发的血战亦随之终结。但杨恒心里仍是沉甸甸的,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他到底是怎样的个人”杨恒默默地问自己道:“在他内心深处是否真的丝毫不顾念父子祖孙之情如果是,他为何会因为杨北楚父子相残的惨剧而饱受刺激走火入魔如果不是,他何以走到这般田地”

  忽然之间杨恒发现自己其实对杨惟俨知之甚少。而当他想做了解时,斯人已逝。

  不自禁地,杨恒凛然想到:除了身为女性的娘亲,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杨家人,便只剩下了自己和不知所踪的真禅。

  往事幕幕回放过脑海,楼兰初遇,江心重逢,再战昆仑阁,长街立约片片零碎的记忆无论如何也拼凑不起个完整的杨惟俨。

  也许所有人都生活在矛盾中,于是自己也变得矛盾。惟不同的只是人们面对矛盾时所作出的选择。

  他恨过杨惟俨,恨得咬牙切齿,至今也没能完全释怀。但在和他不断的接触碰撞中,杨恒却发现彼此隐藏于骨子里的固执是如此相似。

  “阿恒,你在想什么”石颂霜见他久久不语,轻声问道。

  杨恒眨眨眼睛,有点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我在猜想,如果他死前仍有丝清明神智,会否为所做的些憾事后悔”

  “我想他不会,”石颂霜缓缓道:“否则他就不是杨惟俨了。”

  “是么”杨恒沉吟半晌,自失地摇头笑道:“奇怪,我怎么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他活动了下手脚,坐起身道:“我要去小济山祭拜,你去么”

  石颂霜温婉应道:“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杨恒露出缕温馨笑容,略略冲减去脸上的阴云,说道:“咱们先和你义父打个招呼。不管怎么说,多亏他的灵石静室我才复原得这么快。”

  当下石颂霜小心翼翼地搀扶杨恒出了静室,绕阁穿廊来到小红厅。

  也是杨恒来得巧,不仅南宫北斗和薄云天在场,凡是能动的魔教高层人物俱都云集在厅内,正围着桌案议事。

  南宫北斗望见杨恒,面露喜色扬手招呼道:“杨兄弟,过来坐”

  此刻魔教群豪也早已将杨恒当做自家兄弟,纷纷起身问候,更无半点隔阂。

  杨恒在南宫北斗身旁坐下,见桌面上摆放的仍是张地图,在图上标注的座山谷中心部位,赫然打了个粗大的叉。

  看杨恒神情困惑,薄云天主动为他解释道:“咱们正在商议封印地府通道的事儿。”又转身朝侍立背后的小童低语几句。

  杨恒怔问道:“这事到现在还不能解决么”

  夏侯德道:“我们商量过,可以借鉴当年封印地府通道的法子,照葫芦画瓢炼制座镇鬼塔将裂口封住。但要炼成镇鬼塔,却需上百位流高手分作十二班,九天之内日夜不停轮流上阵。可惜咱们伤兵满营,能够格炼制镇鬼塔的高手,满打满算也凑不足半数。”

  翟宽插嘴道:“好在那日盛西来和凌红颐来探病时,主动提出代我们暂守地府裂口,咱们才能多腾出点儿人手来。”

  这时十余名小童端着摆满酒碗的盘子鱼贯而入,走到薄云天的身后。

  薄云天微微笑道:“杨兄弟,那天的酒大哥和我还原封不动地替你留着。就是等你醒后,咱们块儿来喝。”

  杨恒心底流过股暖意,站起身接过碗酒,喟叹道:“今天这碗酒,总算能踏踏实实地喝下去了。”

  魔教群豪亦各自取酒端起,石颂霜见薄云天也端起了酒碗,不禁讶异问道:“薄三叔,你不是向滴酒不沾么”

  薄云天笑道:“今日说什么老夫也要破例次。希望很快我还能喝到另碗酒。”

  石颂霜俏脸微红,迎着杨恒的目光羞涩笑,也将自己的酒碗端起。

  南宫北斗豪气奋发,宏声道:“大伙儿干了它记得替死难的兄弟们多喝口”

  魔教群雄轰然响应,将各自碗中已珍藏了近十日的烈酒饮而尽。

  杨恒心情激荡,却知南宫北斗仍需商议炼制镇鬼塔之事,自己不便打扰。于是他和石颂霜起身告辞,相携前往小济山祭拜杨惟俨。

  未曾想刚走出不远,就听翟宽在身后叫道:“杨兄弟,等等”

  杨恒愕然回头,只见翟宽带着几个紫霜卫队的弟兄架着软轿追了过来。

  来到身前,他笑吟吟道:“南宫教主怕你伤势未愈,不宜步行,特命在下带人用软轿将你送上小济山。”

  杨恒心下感动,可望着这些从血火中幸存下来的紫霜卫队男儿,怎也无法坦然接受让们替自己抬轿的提议,急忙摆手谢绝道:“我的伤不碍事,走走反能松活筋骨。”

  翟宽冲着身后的部下使了个眼色,众人不由分说围住杨恒便将他抬起稳稳放在软轿上。

  翟宽按牢杨恒的肩膀,笑道:“你知不知道,当教主命我带人给你抬轿时,红厅里有多少双眼睛艳羡地瞧着翟某你可不能让我丢了这美差”将手挥,四名紫霜护卫抬起软轿健步如飞往魔陀宫外行去。

  不刻的工夫,众人来到灭照宫位于小济山的营地。远远便瞧见营中白幡招展片缟素。闻知杨恒到来,盛西来尤顾东和凌红颐三大护法率众出迎。

  杨恒下了软轿,由众人相伴来到为杨惟俨临时搭建的灵帐前,众穿白挂素的护卫齐声唱诺道:“杨副宫主到”

  杨恒走进灵帐,股香烛气息扑鼻而来。杨惟俨的遗体已存放进了棺椁之中,全身被白绸覆盖,遗体周围洒满防止肉身腐坏的驻颜粉。

  杨恒的心绪阵酸楚难言,接过凌红颐递来的三炷清香,默然道:“斯人已逝,不管生前多少恩恩怨怨,也都该随着这香灰起化了。”

  他点燃香火,来到近前俯身祭拜,兀自不能接受三魔四圣中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灭照宫宫主杨惟俨此刻便安静地躺在面前的棺椁里就此长眠。

  祭拜过后杨恒由石颂霜搀扶着吃力起身,心头百感交集,久久无言。

  忽听凌红颐道:“阿恒,我们都在等你苏醒,好决定何时扶灵回山为老宫主大葬。”

  杨恒失神道:“这事你们决定吧,我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也想不了。”

  尤顾东和盛西来对视了眼,两人莫逆于心,说道:“如果可以,我们想明日早便启程回山,好让老宫主早日入土为安。不过如今你已是灭照宫的继任宫主,此事终须你点头同意。”

  杨恒神志恍惚下没反应过来,诧异道:“你们说什么”

  鹧鸪天大声道:“阿恒,在你为老宫主上过三炷香后,便已是咱们的新任宫主了”

  杨恒这才回过神来,大吃惊道:“这是谁的决定,为何我点儿也不知情”

  凌红颐道:“这是众位兄弟致的决定,何况由你继任也是老宫主生前意愿。”

  杨恒思绪片烦乱,只觉得此时此刻委实没有心情来讨论这事,不无苦涩道:“他活着的最后刻,他想拼尽全力杀了我,哪有想到传位”

  马罴劲急道:“可我们都亲耳听到老宫主当众说:想替灭照宫做主,等老夫死后显然于老宫主心中早已将你默定为百年后的接班人。”

  杨恒呆了呆,却知那分明是杨惟俨的气话,骨子里的意味可能是截然相反。

  凌红颐见杨恒不愿答应,玉容肃问道:“阿恒,你自认是杨家子孙,可还记得那本存放在千秋堂中的家谱”

  杨恒昏沉沉的脑海似有晨钟撞响,神情庄重道:“烈日秋霜,忠肝义胆,千载家谱杨恒不敢忘”

  凌红颐上前两步,清声道:“那就看着我,看着盛护法尤护法鹧鸪堂主和在这灵帐里的本宫部众,还有已躺入棺椁的杨老宫主,想想你骨子里流得的谁人之血就忍心灭照宫从此群龙无首为人所欺就忍心你爹爹以性命捍护的东昆仑从此衰落,日益凋零”

  说着她的语气微微和缓,继续道:“我知道你对老宫主尤存心结难以纾解,不愿继他衣钵。但放眼四海,灭照宫主之位,舍你其谁”

  “灭照宫主之位,舍你其谁”凌红颐的话语再次深深震撼杨恒。他感受到群雄殷切期待的眼神。但这眼神绝非仰以自傲的风光与荣耀,而是他们寄托的信任,寄托的责任,那压力是如此之重。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已有决断,用低沉而坚定的声音道:“明天扶灵返山,为老宫主发丧荣葬”

  灵帐里先是片反常的寂静,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继而这欢呼声像是长了翅膀,飞快地传递到营地的每个角落,甚而连对岸的魔陀宫里也能听见。

  正在低头沉思封印之策的南宫北斗蓦然抬头,望向小济山方向嘿嘿笑道:“这小子我就知道他们饶不了他”

  而当杨恒作出抉择后,也是阵难以言喻的轻松,环顾群情激动的灭照宫众豪,暗暗道:“从今往后我就要和你们荣辱与共,结为体了。”

  欢呼声稍停后,杨恒想起事,说道:“凌姨,麻烦你安排部分人手继续襄助魔教留守地府裂口,等到南宫教主他们炼成镇鬼塔后再行撤离。”

  盛西来说道:“镇鬼塔,不是只需九天就可以炼成么那也快了”

  杨恒摇头道:“炼制镇鬼塔需要百余位高手合力,魔教至今人手不足。”

  尤顾东笑道:“嘿嘿,南宫北斗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是不肯开口来求咱们。这事好办,他缺多少人,咱们出多少人”

  杨恒省,拊掌道:“好,那就请尹堂主护送老宫主灵柩先行南归,待咱们襄助南宫教主炼成镇鬼塔后,回山汇合。”

  当下众人计议已定,分头行事。有了灭照宫群豪襄助,炼制镇鬼塔之事水到渠成。

  到了第十天头上由南宫北斗和杨恒联手主持,将镇鬼塔封印在地府通道的裂口上,又树碑立传以纪此事。

  当日中午众人又在魔陀宫大醉场,散席后杨恒率众南归。南宫北斗和薄云天率领魔教群雄下山相送,直到河谷之外。

  经过联手炼制镇鬼塔,魔教与灭照宫两家高手非但化干戈为玉帛,更生惺惺相惜肝胆相照之情。兼之如今双方的当家人意气相投堪称生死之交,更不虞翌日还会兵戎相见,再起干戈。

  眼见南宫北斗送再送,杨恒只好停步道:“老爷子,难不成你要把咱们送到东昆仑,再让我送你回来”

  南宫北斗哈哈笑道:“送君千里终有别。小兄弟,珍重”

  杨恒正欲回答,突然看见谷口外缓步走近人,对他说道:“真源”

  那声音嘶哑低沉,宛若两片金属相互摩擦发出的异响,教人听了极不舒服。

  但杨恒却是惊喜交集,展开双臂迎上前道:“真禅,你能说话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真禅神情冰冷毫无欢欣之色,漠然伫立在谷口缓缓打出串哑语。

  杨恒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定,张开的臂膀僵直在了半空。

  此刻的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久别重逢的真禅自己的兄长,见面的第句话竟会是:“我才是杨惟俨的长孙,把宫主之位还给我”

  第五集 谁与争锋

  第章 干戈

  这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金灿灿的日头从云层里露出了笑脸,隐隐约约透出几抹暗绿色的光晕,就像涂了芥末的咸蛋黄吊人胃口。

  风穿过峡口吹入河谷中,骤地变疾变猛,发出呼呼的咆哮切割在人们的面颊上。溪水哗哗流过青色鹅卵石铺砌成的河床,闪着波光转着漩涡,宛若舞蹈的精灵。

  杨恒站在谷口的这边,愕然望着谷口那边的真禅,仍然无法相信刚才的那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但看真禅冰冷的表情,深沉的眼睛,杨恒又不得不痛苦地醒悟到:他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从前的真禅很喜欢开玩笑,甚而津津乐道于那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每当他想捉弄谁时候,却总会被眼睛里那丝暗藏的狡黠光芒出卖。而如今伫立在杨恒面前的真禅,眼神却赫然变得陌生诡异。

  他熟悉的真禅,曾经胆小如鼠懦弱而善良,虽然不会说话但笑容灿烂,令人如沐春风。从琼崖鹿回头别,仅仅几个月的光景,眼前的真禅却变了模样。

  他的头顶长出了刚硬如针的黑色短发,从里往外透出妖异的殷红,脸上的线条冷峻刚直,犹如被切割开的花岗岩,薄薄的嘴唇紧抿成线,不自觉地露出抹阴冷的邪气,袭黑衣不仅包裹起了往日的记忆,也将自己完全融入了黑暗。

  杨恒知道人是善变的,然而做梦也想不到真禅会变得如此之快,如此彻底

  须臾之后杨恒轻舒了口气,抬手用哑语缓缓问道:“这是谁的意思”

  真禅目无表情地回答道:“没有人,只是我想拿回本应属于我东西。”

  由于两人直在用手势交流,站在杨恒身后的灭照宫和魔教群豪几乎没有人都够看懂们两人交谈的内容。鹧鸪天皱着眉,低声问身旁的凌红颐道:“凌护法,那小子指手画脚地在对阿恒说什么”

  “那小子”指的自然是真禅。数月前他击杀生父杨北楚逃下东昆仑,又接连杀伤数十位奉命追捕自己的灭照宫高手,甚至连玄武护法尤顾东亦被打成重伤,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地。

  更要命的是,杨惟俨正是受到杨北楚父子相残的惨剧刺激,于参悟横扫天荒诀时灵台失守渐渐入魔,最后引火烧身暴毙在魔陀宫中。

  故而上至灭照宫的三大护法五大堂主,下到普通门人,无不对真禅恨得咬牙切齿。若非碍于杨恒在场不便擅自出手,只怕早已拥而上将他打翻在地再踹上几脚。

  凌红颐曾在真禅寄居雄远峰为母守孝的三年中与他多有接触,兼之两人的手势缓慢,勉强也看得懂些,不觉黛眉蹙起轻声答道:“他要阿恒让出宫主之位。”

  “什么”凌红颐的声音虽轻,但周围的南宫北斗盛西来等人无不是魔道中的翘楚人物,当下听得个真真切切。就似根火柴扔进了干草堆里,灭照宫群豪对真禅压抑已久怒火立马就被点燃起来。

  赫连豪念及杨恒半个多月前还为自己化解天火劫,从鬼门关里把性命捞了回来,更是怒不可遏道:“他还有脸回来”攥握铁拳便欲冲上前去。

  盛西来把抓住赫连豪胳膊,低喝道:“让阿恒来处理,如今他才是灭照宫宫主”

  他是灭照宫中的元老人物,即便杨惟俨生前也多有尊崇,言既出众人不敢违拗,强压着怒气静默下来,各人心中均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弑父小贼做宫主”

  杨恒虽说背对群雄,但对身后情形自是洞彻若明。他很理解赫连豪等人的想法,更明白假如真禅做了宫主,无论是对他本人还是对灭照宫群豪都将是个灾难。

  只是杨恒怎么也想不通真禅何以会生出争夺灭照宫宫主的念头这真是他自己的主意么如果说背后另有人教唆指使,那个人又会是谁

  “司徒奇哲”杨恒的脑海里电光闪,回忆起吴道祖击杀司徒奇哲摄取元神的那幕骇异景象。他隐约有了些头绪,比划问道:“是不是吴道祖”

  真禅漠然道:“这有关系么我只问你,这灭照宫宫主的位子让还是不让”

  杨恒注视真禅许久,摇摇头道:“可还记得那晚在鹿回头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如果那个决定足以影响你的未来,别让自己只数到三”

  真禅蔑然地翘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盯着杨恒,回答道:“正因为我牢记着这句话,所以在心里整整默数到了三万三千,结果还是样它是我的”

  两人的对话被凌红颐不停地低声翻译出来,直听得众人火冒三丈。眼见杨恒苦口婆心好言相劝,真禅却咄咄逼人不依不饶,更感义愤填膺。

  南宫北斗跨上两步道:“杨兄弟,你别理这小哑巴。让老子来收拾他”

  真禅不以为然地瞥了南宫北斗眼,嗓子里发出古怪声音道:“南宫教主,这是我们杨家的家事,无需你替真源出头。”

  南宫北斗怒道:“放屁杨恒是老子的干女婿,他的事我怎就管不得了”

  真禅望着杨恒冷笑不语,仿似压根不屑和南宫北斗做口舌之争。

  杨恒语气平缓,说道:“假如三个月前你想做灭照宫宫主,我绝无异言。但现在,我只能回答你三个字:不可能”

  真禅的脸上波澜不惊,仿佛早就预料到杨恒会这么说,嘶哑的嗓音道:“那就杀了我只要我在,你就当不了灭照宫宫主。”说到此处他的嘴边忽地泛起丝讥嘲,用手语道:“这对你而言并不算难事吧不就是因为杀了杨惟俨,你才能堂而皇之地取而代之么”

  鹧鸪天忍无可忍破口大骂道:“丢他娘的老宫主是如何仙逝的,大伙儿有目共睹。倒是你小子丧心病狂弑父灭祖,白披了身人皮”

  真禅面颊上的肌肉微抽搐,随即恢复了平静,露出雪白的牙齿冲着鹧鸪天嘿然低笑道:“谁说我杀了杨北楚,你们谁人见来”

  群雄见他居然当众狡辩抵赖,愈发怒不可遏。尤顾东束袖提袍迈步而出,大喝道:“真禅,亏你还有脸说出这话来,你还算是杨家子弟”

  真禅眼睛往上翻,冷哼了声道:“手下败将”却是揭了尤顾东的伤疤。

  尤顾东老脸阵羞怒,尹自奇叫道:“尤老,杀鸡焉用宰牛刀,让我来”时群情激愤,若无人阻止便要将真禅乱刃分尸。

  真禅面含讥讽扫视过灭照宫群雄,冷笑道:“委实教人受宠若惊啊”

  杨恒慢慢举起右手,的人声为之静。他开口问道:“你想怎么解决”

  真禅微露得色,用哑语回答道:“生死搏,各凭天命活下来的人继任宫主,死了的那个便去阴曹地府合家团圆”

  凌红颐看得懂哑语,不由心头剧震道:“难怪你敢孤身前来,竟是借此逼迫阿恒与之决死战若在平日以阿恒的修为自是稳操胜券,可而今他重伤未愈,对手又是自己的亲生兄长,生死胜负只在线之间,却如何使得”

  她怕杨恒中了真禅的圈套,急忙向身边的石颂霜递了个眼色。石颂霜心领神会,扬声道:“阿恒,你是云岩宗的弃徒,先让我替爹爹清理门户”

  真禅怔了怔,嘎嘎怪笑道:“弟妹,就算你心疼真源,也犯不着如此迫不及待地代他出手吧我倒是无所谓,可别人却未必知情,还当真源是仰仗着未过门的媳妇儿,才敢有恃无恐到处耀武扬威,颐指气使。”

  石颂霜俏脸肃杀如霜,不防杨恒已开口道:“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众人凛然惊,南宫北斗传音入密道:“小兄弟,莫要中了这小子的激将法。他的印堂透红,眸中精光内敛煞气外溢,分明是将魔功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化境要打也可以,却需与他另订时日,至少也得等到杨惟俨发丧过后。”

  不必南宫北斗提醒,杨恒也已看出真禅修炼的魔真十诫又有匪夷所思的精进,其中缘由十有**和吴道祖脱不了干系。

  至于南宫北斗的建议自是出于片好意,恐自己伤重失手为真禅所害。假如借杨惟俨发丧的籍口,将对决的日子延后,别人亦是无话可说。

  但是却有自己的考虑和决断,轻轻摇头道:“老爷子放心,我不会输给他”

  真禅听杨恒答应决斗精神振,嘶声道:“那就麻烦你发个毒誓”

  群雄闻言尽皆色变,司马病冷斥道:“真禅,你莫要欺人太甚”

  真禅混不理睬众人愤怒怨毒的目光,举起右手徐徐道:“我杨楚鹤对天发誓,愿与杨恒公平决斗以定灭照宫主归属。生死由命决不反悔,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杨恒洒然笑道:“我信得过你,你却信不过我。”同样竖起了右手,依着真禅的毒誓照说了遍,又举目望向他道:“长幼有序,我让你先手”

  话音落定河谷内外倏然死寂。每个人都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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