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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惊仙 第 75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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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趁他收敛神息尚无暇旁顾之际,急往通道里退去。

  不防耳畔响起老九的声音道:“你去哪儿”后腰麻已被对方探手拿住,如老鹰拎小鸡般提了回来。

  杨恒看得真切,心中赞道:“好功夫”却也讶异于这老九高深莫测的修为。

  这时候包括明嗔魔僧和辛二姑在内的二十多名银面人非死即伤,石厅中大局已定。老九抬手揭开他脸上的银面具,登时露出张苍老发白的脸庞。

  “玉树临风萧霸白”老九的声音里毫无讶异之意,说道:“你果然没死。”

  萧霸白被老九口叫破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由得大为惊愕,脱口道:“你是”

  原来他本是长白天心池弟子,早在六十多年前便奉了道圣宗神秀的密令改头换面打入到琼崖剑派门下。可没过几年因行藏败露而遭擒,后被琼崖剑派处以极刑,不知怎地却又活了过来。

  这事极为隐秘,且时日久远,别说外人早已忘了仙林中曾有玉树临风萧霸白这么号人物,即便是天心池的同门,只怕也难以记起。何以老九轻描淡写之间,便口道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老九似乎猜到萧霸白要说什么,漠然颔首道:“很好,你还能认得我。”掌心劲力吐,震断了萧霸白的心脉,将他的尸体丢在脚边。

  杨恒眸中突然激射出摄人光芒,凝视着老九字字吐道:“宗神秀”

  第六章 情丝

  “宗神秀”西门美人闻言不由瞠目结舌。

  难道刚刚出手施救扭转乾坤的人,竟是道圣宗神秀

  可他不是银面人的幕后主使么他不是和杨恒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么

  望着身银面人装束的神秘老九,西门美人真想立刻掀开他脸上那张讨厌的面具看究竟。

  老九平静地举手摘下银面具,露出张冷峻的面孔,果真是宗神秀。

  疾舞岩望着名冠宇内的道圣,疑惑问道:“杨兄弟,你们认识”

  杨恒深吸了口气,回答道:“不错,我们认识。这三年,我直在找他”

  宗神秀不屑地笑了笑,道:“你现在还认为我是银面人的幕后指使么”

  杨恒冷冷道:“阁下之手段非常人能想像,杨某不敢妄言。”

  宗神秀瞥了眼萧霸白的尸体,说道:“你当我杀了他,只为演场苦肉计此人是天心池的叛徒,老夫不过是清理门户而已。”

  西门美人问道:“这么说你跟银面人其实没关系”

  宗神秀傲然笑,说道:“如果我是银面人首脑,你还能站在这儿和老夫说话”

  突听魅嗣丽声惊呼道:“快看,那些人”

  众人怔转目望去,就见那些倒地未死的银面人个个口吐黑血,均都服毒而亡。

  魅瑙仔看傻了,哭闹道:“不好玩,不好玩,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宗神秀的脸庞上波澜不惊,说道:“你还记得无动与无缺两道离奇失踪的事情么他们的随行弟子里有三人被发现是被本门的圣谛神掌击毙。以无极真人的眼光,自不会看错,更不会信口雌黄嫁祸本门。”

  杨恒接口道:“这么说来,阁下是承认了雪峰二真确为天心池所掳”

  “圣谛神掌乃本门至高绝学,更是不传之秘。遍数本门弟子,包括老夫在内能修炼圣谛神掌的,亦只有区区六人。”宗神秀不置可否道:“事发时天心双木盛师侄和老夫都远在长白山,绝不可能跑到南方去杀人作案。”

  西门美人问道:“你不是说有六个人么,那还有两个是谁”

  杨恒道:“其中位怕是剑圣石老爷子吧另位”

  宗神秀字顿地说道:“就是他的亡妻,老夫的同门师妹洛璇逸”

  “不可能”西门美人失声叫道:“死人怎么可能再杀人”

  宗神秀冷笑道:“洛师妹之修为实不输于老夫和石师兄,怎会突然间轻易病死神藏峰大战之后,我御剑千里赶赴黄山,抢在石凤阳回谷之前攻破阵法禁制掘开了洛师妹的坟墓,果然里面空空如并无尸首”

  杨恒惊道:“阁下是说石老夫人诈死,骗过了你和石老爷子”

  “除此之外还有更好的解释么”宗神秀沉声道:“可笑我每年还去坟前祭奠她,却不知里头只是具空棺材”

  疾舞岩对宗神秀石凤阳和洛璇逸的往事无所知,困惑道:“那老夫人为何要装死”

  “因为她恨我,恨我负她,也恨石师兄。”宗神秀寒声道:“所以她要报复我们,甚至不惜毁了自己的师门。因为她知道,与其杀了我,还不如将老夫苦心经营多年的天心池连根拔起更教我生不如死”

  杨恒的心底升起股寒意,问道:“那石老夫人现在何处”

  宗神秀冷笑道:“老夫若知晓她的行踪,又何必扮作银面人暗中监视司徒奇哲”

  西门美人尖叫道:“什么司徒奇哲是个坏蛋那真禅他岂不是很危险”

  杨恒亦是大感意外,追问道:“你有何凭据怀疑司徒奇哲”

  宗神秀道:“当年洛师妹因为南宫北斗的事和石师兄闹翻,曾多次前往南海散心,与司徒奇哲交往甚密。故此老夫察觉她未死之后,第个怀疑到的便是琼崖山庄。于是我南下琼崖,在山庄中潜伏了年余,虽未寻到洛师妹踪迹,却发现了司徒奇哲和银面人之间的秘密。你可知道,这巢岤中便有条秘道直通琼崖山庄”

  杨恒不露声色,问道:“所以你就李代桃僵扮作老九,潜伏在银面人里”

  宗神秀道:“可惜这两年来所获寥寥无几,又正巧遇见你来救人。老夫索性露出本来面目,助你剿灭银面人,先断去司徒奇哲臂。”

  “不对呀,”西门美人犹疑道:“石姑娘的娘亲不是也被银面人杀害了么如果石老夫人是幕后主使,又岂会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宗神秀不以为然道:“既然洛师妹能死而复生,她的女儿死上回又有何难”

  杨恒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寻思道:“颂霜若晓得自己的娘亲和外婆很可能尚在人世,定会欣喜万分。只是,只是”他的眼前浮现过石凤阳明灯大师端木神医爹爹和娘亲还有小夜真禅这许许多多熟悉的身影,开口说道:“那石姑娘此刻在哪里”

  宗神秀悠然道:“难得你能忍到现在才来问我石颂霜的下落。她受了点儿伤,并无大碍。从这里穿过玄字号通道,到尽头向左拐第间石室就是。”

  杨恒高悬的心终于略略放下,问道:“那端木神医呢,是否也被关在这里”

  宗神秀摇头道:“端木远不在这儿,或者司徒奇哲会知道他的下落。”

  杨恒恍然道:“明白了,你是要利用我对付司徒奇哲,引出石老夫人。”

  宗神秀道:“确切的说是合作为了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而携手合作。”

  杨恒注视着宗神秀不透半点情感的冰冷双眸,缓缓道:“那只是你的厢情愿。”

  石颂霜悠悠苏醒过来,玫瑰色的夕阳有些刺眼。她听到耳畔有隆隆的涛声传来,像是雄浑的钟鼓敲击在空旷寂寥的苍穹下。然后,她的视野里缓缓浮现出个模糊而熟悉的身影,从眼底直沁入心。

  “我又在做梦了。”她努力地想回忆起昏迷前的情形,可脑海里就似有万千浪花在飞溅在搅动,昏沉沉地什么也记不起来,惟有眼前的那道身影变得越来越清晰。

  她感觉自己正躺在柔软的沙地上,身旁是高大静默的岩石,还有风吹的声音。

  她慵懒地躺着,动也不想动,只觉得身上的伤还在痛,四肢软绵绵地没有气力。可身子却如同浸润在泓暖融融的池水里,柔和而醇厚的真气在体内汩汩流转,正在打通处处淤塞的经脉。

  不知为何,面前的那张脸庞忽又变得遥远而陌生起来,听到他问:“你好些了么”

  石颂霜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面容。它和梦里见到的模样几乎没有任何的差别,那双似星辰般明亮的眼眸里,比以往更多了几分沉稳,几分成熟,还有丝丝令人心颤的柔情。

  风吹拂起他青灰色的单衣,衣服很陈旧了,上面打了好几个补丁,缝线歪歪扭扭到底还是个大男孩儿,总不会照顾自己。

  她忍不住伸手替他仔细地整理身上皱巴巴的衣衫,掸去上面颗颗的沙粒。

  他像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坐在她的身旁,默然看着她的纤手细致而温存地忙碌。

  他禁不住想握住她的手,将它按在自己的胸口,感受此刻心跳的韵律。

  然而他终究没有这么做,轻声地问道:“你口渴了吧”犹如变戏法般从背后取出只新摘的椰果,食指轻轻弹“啵”地敲开个小孔,扶她慢慢地坐起身,将甘甜爽口的椰汁喂入石颂霜的樱桃小嘴里。

  她贪婪地吮吸着,身体里像是注入了新的力量,却也听到有种宛若潮水激撞在岩石上所发生的咚咚声响,就在耳边不断地此起彼伏。

  她感受到了他温暖有力的臂弯,也渐渐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梦里。

  海滩椰果斜阳石颂霜终于接续起自己的记忆。

  她猛然抿起樱唇,眼睛眨不眨地盯着杨恒的脸,像要看清他眼底的每根睫毛。

  所有所有的切往事,此刻突然股脑地翻涌上心头。她曾竭尽全力想去忘记,直至此际才悲哀地发现,其实记得更加清晰。

  三年前分手的情景,历历在目刻骨铭心。甚至她还能不假思索地念出那首别离之词:“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拟歌先敛,欲笑还颦;而今何意,醉卧酒垆侧。十年梦,屈指堪惊;更无人问,半枕江南雪;人生若只如初见,帘淡月,仿佛照旧颜。”颗晶莹滚烫的珠泪,情不自禁地从眼角滑落。

  “我们又再见了,”杨恒笑了笑,笑容里掩藏着满足与喜悦,“你好么”

  “好。”她回答,强压下心中的苦楚,不让软弱占据自己的脸。

  杨恒的剑眉不可察觉地抬了抬,将她的娇躯小心翼翼地趺坐起来,说道:“那就好。”然后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尴尬。

  好在有晚风可以倾听,有海浪可以追逐,有漫天的晚霞善解人意地拥抱着他们。

  杨恒默默凝视着她憔悴的侧脸,金红色的余晖将它勾勒出弯动人心魄的弧光。

  他有种伸开双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好好呵护好好怜惜的冲动。然而有堵不可逾越的高墙,横亘在彼此之间。

  “他呢,还好吧”杨恒舔了舔嘴唇,目光飘移向海面上翱翔的鸥鸟。

  “嗯。”她低低地回应了声,半晌后问道:“是你救了我那伙儿银面人呢”

  “他们都死了。”杨恒犹豫了下,决定还是先不要说出洛璇逸和司徒奇哲的事。

  毕竟,那些只是未证实的猜测;毕竟,那只是宗神秀的面之辞;毕竟,有些事,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加倍的残忍。

  石颂霜的娇躯颤,问道:“你找到宗神秀了么”

  杨恒点点头,道:“就是他襄助我剿灭了银面人,将你救了出来。”

  “他”石颂霜扭转过俏脸,讶异地望着杨恒,“他怎会帮你剿灭银面人”

  杨恒不欲多说,回答道:“这件事我早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你先安心养伤。”

  石颂霜默然,眺望着天际最后线残留的霞光,小声道:“我该走了。”

  杨恒的心沉,不想她走,但留下来又能如何这场意外重逢原本就是偶遇,原本他和她已不必相见。

  “留下来”他终于脱口而出,沉声道:“等伤好,我陪你去找漆胆黄莲”

  石颂霜心弦剧震,强忍着回首的冲动,拒绝道:“不必了,这对你不公平。”

  杨恒的唇角逸出丝温柔的笑容,缓缓道:“无所谓公不公平。”

  他仰起脸,天空的颜色正渐转深蓝,宁静而幽远,有几点星辰微露。

  “何况我也有私心”他微笑着试探道:“只要救活他,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个机会”

  下子,石颂霜只觉得自己的心碎成了两半。她多想给他个肯定的答案,可她在犹豫,自己可不可以该不该

  “那小夜呢”她强迫自己硬起心肠道:“她为你牺牲那么多。”

  杨恒闭起双目,皱眉道:“难道,我已没有资格去爱”

  石颂霜心里高筑的长堤瞬间崩溃。她用硬壳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好教自己和别人都不再受伤。然而结果总是事与愿违,每次的抗拒,每次的挣扎,只会令心扉受到的冲击更烈。

  身在天涯,人在海角,颗芳心,欲走还留。

  这时候,疾舞岩缓缓地从礁石后走过来。他远远地站定,先低咳了声,才说道:“杨兄弟,抱歉打扰你们。但有件事我想最好还是让你立刻知道刚才西门姑娘说要去捕些海鲜回来打牙祭,可她人却越走越远,已过了半个时辰仍不见回来。我和魅嗣丽都担心她出事,就在附近先找了圈,但是没能寻到。”

  杨恒心头暗暗叫苦,道:“我知道她要去哪里,是我大意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月亮升过八角亭,可西门美人却咬牙切齿地发现真禅今夜有约,而那个人,不是自己。

  她藏身在株树上,眼睁睁瞧着真禅和那个比丑八怪还丑的小姑娘肩并肩走进了八角亭,卿卿我我地坐在起。

  妒火宛如毒蛇样狠狠噬咬着她的心。好几次,西门美人都想掉头而去,从此再不管那个人的死活。可双脚就像被粘在了树枝上,怎也挪不动。

  远远看着那小姑娘含情脉脉的样子像足了狐狸精,西门美人恨不得拔出背后的奇形双刀,将她斩成十七八块,丢进海里去喂鲨鱼。但想到此举势必惊动大批敌人,又硬生生按捺下来,忍气吞声地躲在树上。

  “臭真禅,死真禅,不长眼睛的傻瓜蛋”她委屈到了极点,也愤怒到了极点,天晓得,自己为什么要跑来这里受罪

  正自气急败坏间,隐约就听那小姑娘细声细气地在说:“真禅,你这些天好像很不开心,是不是因为那天的红衣姑娘”

  西门美人精神振,暗哼道:“总算这家伙心里还记挂着本姑娘。”

  真禅的身子斜靠在亭柱上,怔怔地也不知在望什么,摇了摇头。

  西门美人顿感泄气,愤懑道:“什么嘛,敢想不敢说。”

  只见司徒筠幽幽轻叹道:“那你每天都偷偷溜出山庄,去鹿回头做什么”

  真禅愣了愣,比划道:“你暗中跟踪我”

  司徒筠秀丽的眉宇间浮现起抹幽怨之色,摇首道:“我猜也能猜到。”

  真禅闷声不开口,司徒筠的心里泛起了淡淡的醋意,隐约猜到在真禅和那位红衣少女之间,必定有过段他不愿提及的过往。

  她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只是每次回想起在山崖上真禅那滚烫而近乎野蛮的热吻,芳心便会不由自主地砰砰乱跳,说不出是羞恼还是欢喜

  许久之后,真禅用手语徐徐说道:“我想明天就向令尊辞行。”

  司徒筠惊,问道:“为什么,你打算去哪里”

  真禅摆手道:“我的伤势已经痊愈,也该离开了。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灭照宫耳目众多,迟早会打探到我的下落。”

  司徒筠迟疑着问道:“你是不是想去找那位红衣姑娘”

  真禅摇头道:“我不想连累任何人。如果我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找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司徒筠低呼道:“既然如此,你何不留在琼崖山庄,和我们在起”

  树上的西门美人闻听此言,禁不住在心里大骂道:“不要脸,羞也羞死了”只盼真禅能毫不犹豫地拒绝,若是甩手而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然而亭中却忽然变得静默无声。真禅就像尊不会动的泥塑,神情复杂,许久许久没有回应。

  “真禅,”司徒筠轻轻地呼道,娇躯缓缓地缓缓地靠向他,扬起俏脸,仿似梦呓般地喃喃道:“你答应我好么”

  两道身影在月色下徐徐融合在起。司徒筠眼波流动,妙目低垂,低语道:“答应我”

  真禅心热,左手不自觉地环抱住司徒筠柔软纤细的腰肢,犹豫着吻向她的朱唇。

  猛听“噗通”声,远处似有什么东西从树上坠落。

  两人惊得急忙分开,转首向发出响动的地方望去。司徒筠更是难抑娇羞,叫道:“是谁”

  只见树下的草丛里站起道颇是狼狈的身影,恶声恶气道:“是你姑奶奶”

  原来西门美人眼见得真禅和司徒筠花前月下相拥相抱在了起,不由得怒火中烧浑身发抖,不留神竟从树上滑落下来。

  她本想运气拧腰站住,不曾想在树上僵坐久了,腿脚麻木血行不畅,口真气没能提上来,人已摔到草丛里。

  真禅松开司徒筠,察觉四周并无其他琼崖剑派弟子听到这里的动静,略感宽心,脸沉道:“怎么又是你”

  “是我是我,是我又怎么啦”西门美人觉得自己快气疯了,总算晓得自己身处危地,辛苦地压着嗓音,低叫道:“觉得我打扰了你的雅兴,很失望么”

  真禅没说话,扭头向司徒筠比划道:“你先回去,我和她有话说。”

  司徒筠担忧地瞧了眼双眼发红的西门美人,真禅又用手语道:“放心,不会有事。”

  司徒筠这才微微颔首,走出八角亭。西门美人怒气稍平,寒着脸道:“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真禅目送司徒筠去远,举步走向西门美人,脸上的冰霜渐渐消融,用手语问道:“听说你生病了,为何还跑来琼崖山庄”

  “还不是因为你”话到嘴边,西门美人倔强地将它又吞了回去,紧咬嘴唇道:“你还会关心我”

  真禅笑了笑,说道:“毕竟我们曾经朋友场,于情于理我都该关心下。”

  “曾经”西门美人娇躯颤抖,嘶哑的嗓音道:“你这么想”

  真禅避开她的视线,点了点头。

  西门美人下子全忘了自己所来为何,低喝道:“滚”

  真禅往后退了两步,平静道:“我还是先送你离开琼崖山庄吧。”

  “不需要你假惺惺的”西门美人怒道:“本姑娘有腿,自己会走”

  可她气呼呼地走出段,又忍不住回过头来,正看见真禅站在原地楞楞地望着自己,心里软,板着脸道:“笨蛋,死到临头还色迷心窍”

  真禅怔,问道:“你说什么”

  西门美人用力跺脚,道:“告诉你吧,司徒奇哲就是银面人的幕后主使他收留你定是居心叵测,别有所图。当爹的是大坏蛋,他女儿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真禅愕然片刻,比划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西门美人把心横,说道:“别问那么多,就句话你走还是不走”

  真禅沉吟须臾,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不信。你赶紧回家吧,别再胡乱猜疑。更不必因为我和司徒姑娘的事,便故意对司徒掌门造谣生事。”

  西门美人的心登时凉了半截,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儿,抬手狠狠抹泪水,叫道:“好,你去死吧”不顾切地冲向黑暗的林中。

  真禅的身子动了动,终究没有追上去,猛回头拳重重锤击在八角亭的立柱上。

  西门美人见真禅并未追来,心中彻底绝望了。她越奔越快,像是在和谁赌气样,丝毫不顾忌会被琼崖剑派巡夜的弟子发现。甚或隐隐盼望着会有琼崖山庄的人现身拦截,自己便可放手大闹场,哪怕最后送命,也总好过心里这般的难受。

  月光照不进浓密的山林,她的心也是黑暗片,看不到光亮。

  第七章 危情

  泪水朦胧里,西门美人猛然察觉前方的密林里动也不动地伫立着个身穿水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若非此人的双目中闪烁着精湛的光芒,西门美人几乎会错把他当做尊矗立在林间的石像。

  要是在平时,发现前方有人挡道,西门大小姐或许还会考虑绕道而行。但现在她满腹怒怨,正无发泄之处,当下想也不想掌劈向中年男子面门道:“滚开”

  中年男子身躯微微后仰,侧首避过西门美人的玉掌,哂然道:“好刁蛮的姑娘,难怪真禅对你避之不及。”

  西门美人怒叱道:“好狗不挡道,我看你才刁蛮”反手掣出奇形双刀,不管三七二十往中年男子身上斩落。

  孰料刀刃劈至中途,西门美人突觉脉门麻,手腕已被中年男子的指风扫过,奇形双刀身不由己冲天飞起,“咄咄”钉入树干。

  西门美人骇然撤步,摆开门户双掌横胸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中年男子双手负后,好似压根没出过手样,淡然笑道:“你不是刚说起过我么”

  西门美人省,脱口叫道:“司徒奇哲”手里攥了把飞针振腕掷出。

  “呼”司徒奇哲拂袖荡散飞针,欺至西门美人身前,探手拿向她的肩膀。

  西门美人连忙挥掌招架,未曾想腰眼酸已被对方藏在腰后的左手弹出缕指风击中,身子软绵绵地倒下。

  司徒奇哲好整以暇地松开袖袂,蓬飞针洒落在西门美人面前的泥地里,漠然问道:“说吧,是谁唆使你栽赃嫁祸给我”

  西门美人叫道:“原来你刚才直在偷听”暗中凝聚丹田真气想冲开经脉禁制,可几次运功却都提不起气。

  她又怕又气,又道:“快放了姑奶奶若让我爹娘知道,定会要你好看”

  司徒奇哲不以为然道:“桐柏双怪的名头可唬不住老夫,你还是乖乖说出来的好。”

  西门美人见搬出爹妈的金字招牌也不好使,更感仿徨无助,咬牙道:“我就不说”

  司徒奇哲叹了口气,眼神里流露出丝怜悯之意道:“你这是逼我用强了。”

  话音未落,忽听林中有人徐徐说道:“司徒掌门,你这可算是不打自招”

  司徒奇哲眸中精光爆绽,却并未立即回身观瞧。原来说话之人虽远在十丈开外,但已有股沛然莫御的气势直压过来。倘若他贸然转身,难免会露出破绽,旦对方趁虚而入,自己势必陷入全盘挨打的被动境地。

  西门美人不知其中奥妙,惊喜交集地叫道:“小和尚,快来救我”

  杨恒从林中缓缓步出,神息紧紧锁定司徒奇哲的背影,不敢有分毫疏忽。

  表面看来他似乎已占据上风,但难保司徒奇哲不会以西门美人性命相胁,故此每步都走得极为小心,只要对方稍有异动,北斗神掌便会出手。

  司徒奇哲似乎也觉察到杨恒心有顾忌,左脚不经意地略略翘起,隐隐对准西门美人的眉心,镇定自若道:“原来是杨公子不知老夫有何处得罪了阁下,以至于你竟不择手段挑唆西门姑娘嫁祸于我”

  杨恒看了眼司徒奇哲微翘起的脚尖,收住脚步在五丈外站定道:“我原本也是将信将疑,可没想到司徒掌门居然会拦截逼问个小姑娘,或许稍后还要杀人灭口,却不由得多信了几分。”

  司徒奇哲感到杨恒身上的气势稍敛,于是撤步转身哈哈笑道:“杨公子好口才,可惜用错了地方”

  在司徒奇哲回转身形的刹那,杨恒抬起左手凌空虚摄,神息运处四周精气急遽收缩,在掌心凝铸成条数丈长的青藤,“呜”地卷住西门美人腰肢倒飞回来,稳稳落在了他的面前。

  杨恒手腕抖,青藤倏忽飞散成点点光斑,旋即隐没在黑暗的密林深处。

  他屈指解开西门美人身上的经脉禁制,向司徒奇哲微颔首道:“多谢”

  西门美人却不晓得杨恒为了救她,主动撤回锁定在司徒奇哲身上的神息,这才换得性命。闻听杨恒称谢,她不由得怒冲冲道:“小和尚,这人坏透了,你还谢他作甚”

  杨恒也不说破,轻笑道:“就算为了真禅,我也该向司徒掌门说上个谢字。”

  司徒奇哲面色缓和了些,说道:“那倒大可不必。只是老夫有点奇怪,自神藏峰大战后宗神秀的伪善面目已暴露无遗,杨公子亦是深知其事,为何放着仇人不找,偏生要老夫过不去”

  杨恒暗笑道:“好嘛,被他倒打耙贼喊捉贼了。”不答反问道:“司徒掌门可知在下是如何来得贵庄”他伸手往地下指,望着司徒奇哲含笑不语。

  司徒奇哲“咦”了声,讶异道:“原来杨公子还精擅土遁奇术,着实令人佩服。”

  杨恒悠然道:“不敢,倒是阁下这股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才教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西门美人听杨恒骂得痛快,不禁怒气稍减,道:“说得好,这老儿的脸皮比城墙砖还厚三分呢”所谓爱屋及乌,恨屋亦及乌。她恼怒真禅移情别恋另寻新欢,自是连带司徒筠的老爹也并恨上了。

  笑音未落,冷不丁密林里掀起股刺骨阴风,直灌进西门美人的嘴里令她五脏六腑起翻腾好不难受。跟着眼前阵景物迷糊,耳听砰砰几下闷响,仿佛大地也战栗抖动起来,身旁粗壮参天的古木瑟瑟摇晃,落叶萧萧。

  好半天西门美人才缓过劲儿来,兀自觉得颗心砰砰乱跳,脚下发虚像是大病过场。她凝目望去,方才发现杨恒早已不在自己身边,而是高高跃落在数丈外的株古木上,身子随着脚下枝叶上下摆动,犹如汪洋中载沉载浮的叶扁舟。

  再看司徒奇哲也已换位到与杨恒相距约有七丈之遥的另株古木上,双脚稳稳站定在不到婴儿胳膊粗的枝桠上纹丝不动,远远望着就似座险峻青峰。

  西门美人惊道:“敢情他们已干过了架。”也不知谁胜谁负,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仰首关注着伫立在十数丈高空的两人。

  就听杨恒说道:“司徒掌门果然是心中有鬼,深藏不露。”

  原来刚才司徒奇哲突然出手,杨恒亦是早有防备,立即运掌相抗。两人在电光石火间连拼三掌,无论招式掌劲竟都是平分秋色,只在伯仲之间。

  杨恒不由心生诧异道:“此人名列天荒八怪之,但修为竟比苏醒羽之辈高出远不止筹,较之无相神君龚异嵬亦毫不逊色。这可奇怪了。”

  司徒奇哲双目紧盯杨恒上下抖动的身形,欲图从中寻觅到线破绽。可观察了半天,只觉得这年轻人的举动俱都流畅自如,无懈可击,就像是生长在树枝上的片叶子,已和这参天古木融为体。

  他默运真气不断将功力提升至巅峰,体内慢慢散发出团淡蓝色的光雾,萦绕在小枝头叶间,聚而不散翻翻滚滚形如云动浪卷,冷冷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老夫自当尽地主之谊。”

  两人不约而同陷入了阵冗长的沉默里。经过适才的几招试探,双方均知彼此修为深不可测,故此谁都不愿轻易出手,以防攻敌不成反露破绽。

  这时树下的西门美人愕然发现,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杨恒脚下的那根树枝居然不仅没有停止摆动,反而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好似随时都会将他弹射上天。

  而不论杨恒的身形如何律动,司徒奇哲都是副处之泰然的架势,只是左手间微微探出的食指正悄然随着对手上下挪移,指尖所向正是杨恒的眉心。

  她看出了门道,寻思道:“这般耗下去,怕是天亮也没个结果。我得设法襄助小和尚臂之力”悄悄取出把飞针觑准司徒奇哲的面门,猛掷过去。

  奈何此际司徒奇哲为和杨恒的气势相抗,身功力几提至满盈,周身上下真气鼓荡密不透风。西门美人的飞针甫撞上他的护体真气,便发出“嗡嗡”颤鸣,猛地反射回来,劲力声势却比先前更盛十分。

  西门美人猝不及防,双掌护脸惊呼躲避,才晓得不自量力闯了大祸。

  千钧发之际斜刺里掌风跌宕,“呼”地卷起漫天飞针从西门美人身前急掠而过,射落到近旁的树干之中,深没不见。却是杨恒后发先至,飞身半空以式“星垂平野”化解了西门美人的险情。

  司徒奇哲早料定杨恒不会见死不救,立时飞身而下,指掌相间向杨恒发起猛攻,招式凌厉老道连绵不绝,尽显代宗师的大家风范。

  杨恒失了先手顿落下风,索性只守不攻,仰仗万里云天身法和北斗神掌与司徒奇哲激战周旋,静待对手招式转换间露出空门,届时记浮云扫堂腿踢出便能转守为攻扭转战局。

  谁知司徒奇哲的攻招宛若长江大河气呵成,非但没有丝毫衰竭的迹象,反而后浪推前浪,声势越来越盛,压根不容杨恒有半点儿喘息之机。

  西门美人死里逃生靠在树上,仰头只见两道身影在密林里来回飞舞回旋,几看不清双方的身手招式,却再也不敢贸然出手帮忙。

  猛听“嗤啦”衣衫撕裂之声,杨恒左臂的半幅袖袂被司徒奇哲爪力扯下,肌肤上隐约泛起三道血痕。

  西门美人见状正要张嘴惊呼,突见杨恒右手金华闪动,阿耨多罗剑光芒暴涨反客为主,幻动层层叠叠瀑布般的绚丽剑华,涌向司徒奇哲的胸口。

  司徒奇哲凛,醒悟到杨恒是故意卖出左臂破绽,诱使自己全力出击,宁可拼得受伤也要兵行险招亮出阿耨多罗剑转守为攻。假如他预先知晓阿耨多罗剑的来历和底细,或许不会上当。可任司徒奇哲如何见闻广博,也决计料想不到杨恒的掌心里竟能冒出柄犹若花枝的光剑来,急忙扬袖卷拂。

  “哧哧哧哧”剑芒吞吐闪烁,破开罡风,将司徒奇哲的衣袖绞得粉碎。若非他缩手变招及时,只怕半条臂膀亦要不保。

  杨恒暗道声侥幸,朗声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请你凉快凉快”侧身挺剑疾攻司徒奇哲下盘,句话里阿耨多罗剑已连攻七招,迫得对方连连退闪。

  更令人称奇的是,他这七招用的都是同剑式,左下右下,快剑慢剑首尾相连浑若天成始终紧盯司徒奇哲的双腿不放。遍数天下各门各派的奇绝剑招,也唯有他自创的这式“无地自容”可以做到。

  西门美人看得眉飞色舞,禁不住鼓掌喝彩道:“小和尚,这招使得妙啊”

  没等话说完,但听密林上空有人叫道:“司徒掌门在这里”跟着响起“嗖”地声,支示警烟花在夜空中绽开。

  杨恒心头微凛道:“糟糕,琼崖剑派的援兵到了。”他并非担心自己难以脱身,而是被司徒奇哲缠得无法分身,难以救援西门美人。假如对方仗着人多势众围攻于她,这丫头势必凶多吉少。

  司徒奇哲趁势掣出腰间系着的琅玡金笔,振腕飞点“叮叮叮”连击在阿耨多罗剑上,终于扯开道缝隙纵身脱出剑势笼罩,扬声喝道:“拿下这丫头”

  众琼崖剑派弟子轰然应诺,纷纷穿过密林扑向西门美人。司徒奇哲挥动金笔攻向杨恒,好迫使他运剑招架,无暇救援西门美人。

  杨恒仗剑凌空声清啸道:“戒定慧”声浪滚滚犹如春雷绽动,森幽的密林中蓦然泛起蓬金煌煌的雾光,成千上百的叶子无风自落,在空中旋转飘舞,倏地变幻成四行大字:“以戒降心,守意正定,内学止观,无忘正智”仿似幕天席地的恢恢天网,笼罩四野。

  司徒奇哲首当其冲,只觉得数以千计的叶片变幻无方,竟似十六式奥妙无穷的招法齐齐向自己迫来。他惊愕之下舞动金笔,在身前划出条条弧光,转瞬织成张天衣无缝的光网,迎向三无漏学。

  “砰”金澜动荡,光网支离破碎,却也将飞射而至的叶片抵挡在身外。

  就听“噗通噗通”数响,十余名门下弟子纷纷被叶片射中要害,倒地不起。好在三无漏学秉承佛门慈悲之意,只求制敌不求伤人,这些弟子并无性命之虞。

  西门美人早已取回奇形双刀,见这些琼崖剑派弟子接二连三栽落在近旁,心中大喜道:“哼,教你们再欺负本姑娘”飞起莲足将脚边的个家伙踹出大老远去。

  可得意劲儿没过,林中响起记金石镝鸣,司徒龙枫身剑合飞袭而至。

  西门美人赶忙举刀剁去,却被对方凌厉之极的剑势将双刀冲得东斜西歪,不成招式,顿时胸口空门大开,暴露在司徒龙枫的剑锋之下。

  杨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甩手飞出两支九绝梭,分取司徒龙枫双目。

  司徒龙枫回剑招架,“叮叮”磕飞九绝梭,不由右臂阵发麻无力再攻西门美人。

  杨恒身若蛟龙俯冲下来,张臂揽起西门美人腰肢,正欲送她脱离险地,突听个老者的声音喝道:“小贼往哪里逃”却是南海二老之的雄奇煌率众赶到,仗剑就往杨恒的眉心劈落。

  杨恒左手环抱西门美人,右手施动阿耨多罗剑蛮不讲理地剑劈出,以攻对攻也往雄奇煌头顶斩落。双剑凌空交击,雄奇煌竟承受不住阿耨多罗剑上涌来的绝强力量,脚下踉跄往后退开半步。

  杨恒腾身飞转,使出“落千丈”抢攻雄奇煌。雄奇煌横剑望去,直觉得对方的掌剑腿脚,肩膀手肘乃至膝盖小腹,无不暗藏杀招,时竟不知应从何招架,只得全力挥动重剑在身前筑起铜墙铁壁。

  “叮叮叮”杨恒的身影从雄奇煌侧旁飞掠而过,又剑指向司徒龙枫。

  雄奇煌手中的重剑已被绞成齑粉,只留下个剑柄握在手里,兀自收势不住,还在不停空舞,那情景教人看了又是好笑又是骇异。

  周围的琼崖剑派弟子见状,各掣仙剑加入战团,将杨恒重重围困在当中。

  就听“乒乒乓乓”之声络绎不绝,战团中不住有弟子抛飞而出,如寒鸦赴水往四下飞跌,遍地都是此起彼伏的痛苦呻吟。

  就在这当口上,林中又响起个少女脆生生的嗓音道:“爹”司徒筠和真禅双双赶至。真禅望见杨恒护持西门美人身陷重围不禁惊,手里的拳头紧了紧脚步却变得迟缓。司徒筠奔向父亲身边,惶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奇哲低哼了声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他直在留意杨恒的动静,只盼能在激战之中寻找到这年轻人的招法破绽,即可招制敌。哪晓得杨恒面对众多琼崖剑派弟子的围攻,竟是游刃有余,始终保留着后手引而不发,显然对自己早有提防,贸然出击只会自取其辱。

  司徒筠自不知司徒奇哲此刻的心中所思,见向宠爱她的父亲突然声色俱厉地呵斥自己,不由愣了愣道:“爹”却听司徒龙枫记闷哼,又急忙转头瞧去。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的都是同门,司徒龙枫手持半截断剑,满脸惊讶与不甘地瞪视杨恒,肩头缓缓渗出团殷红色的血迹。

  杨恒左掌劲力微吐,将西门美人送向真禅道:“带她走,我断后”

  真禅不由自主地接住西门美人,司徒筠芳心沉叫道:“真禅”

  真禅呆,望了望司徒筠,又瞧向怀里的西门美人,有些不知所措地僵立在那里。

  突然林中亮起蓬刺眼华彩,众人愕然相顾,方始发觉这光芒竟是从司徒奇哲的体内绽放而出。他双手在胸前虚抱成圆,五指微微弹动如拂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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