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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惊仙 第 10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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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你远胜现在十倍百倍的力量,让你拥有不死之身,与天地同朽日月同辉。”
真禅静静听完,漠然道:“你如果不放心,为何不将我的元神摄走,又或彻底迷失我的神智这么做岂不更加简单稳妥”
蝶幽儿微微笑:“我当然可以那样做,但杨大哥会生气,而且我也总得有几个能说上话的伴啊。”
听见真禅低哼了声,蝶幽儿道:“你好像对我屡屡提及杨大哥有些不开心”
“我已习惯了,从他进入云岩宗第天起,我就知道自己只能当片绿叶。”真禅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当绿叶也有当绿叶的好处,何况花开虽美却易凋零,唯有绿叶长青。”蝶幽儿见真禅听了这话并无特异反应,又笑了笑道:“真禅大哥,请你坐上来吧。”
只略作迟疑,真禅就迈步走向太古神坛,走到第八层时蝶幽儿就点头道:“你就在那儿坐下,咱们起等杨大哥到来。”
真禅知道蝶幽儿对自己仍存戒心,故而不让他过于接近,他冷然颔首,在祭坛上盘膝落座,双目合起似入定了般。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忽然真禅的脑海里听到蝶幽儿说道:“啊,杨大哥来了”
真禅张开双目,大殿里雾气波动,并未看见杨恒的身影。
蝶幽儿解释道:“他刚刚从火山口下来,还得有会儿才能到这里。”
静默须臾,真禅缓缓道:“杨恒不是我,他不会向你低头的。”
“我了解他,不错,他不会轻易向人低头。但每个人都有命门”蝶幽儿好似很有把握。
真禅垂首看了眼自己的胸口,淡淡道:“你果然很了解他。”
“啊,他已经到上清殿了,用的居然是隐遁之术。”蝶幽儿转开话题:“我猜杨大哥定晓得你和西门姐姐已经先步进来,所以才全速往这儿赶。”
“他是个人吗”真禅的眼睛继续低垂着。
“是啊,看来杨大哥不敢带石颂霜来见我。”蝶幽儿轻叹道:“真是令人羡慕呢,为什么杨大哥心里头只有个她”
真禅冷冷道:“你本有许多次机会可以瞒着杨恒杀了石颂霜,从此就不必再羡慕她了。”
蝶幽儿居然罕有的苦笑:“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如果我喜欢件东西,旦碎了丢了,它就会在我心底永远留下完美无缺的记忆,如果我想厌烦它,只有让它变破变旧,可这需要时间和耐心。”
讶异地抬头望向蝶幽儿,真禅徐徐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杨恒”
蝶幽儿噗嗤笑:“也许吧,谁晓得呢”
真禅不再说话,目光从蝶幽儿的玉容上往殿门方向转移,不久之后,银白色的浓雾里亮起道熟悉的身影,是杨恒到了。
看见真禅好端端盘坐在太古神坛上,杨恒先是怔,视线所及却未见到西门美人的踪影,而后他的目光落定在了蝶幽儿的脸上,才几个月不见,这丫头变得越发美丽动人,浑身散发出种难以抗拒的奇异魅力,妩媚而圣洁。
“杨大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看我,真是太好了”蝶幽儿主动招呼杨恒,唇角逸出欢欣的笑意,好似点儿都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绝非探望自己。
“你是在找西门姐姐吗我已送她离开了。”她笑吟吟说道:“不过小妹特意将真禅大哥留下,我想你见到他定会很开心。”
祭魔族的预言,冰火岛的异状所有这切所见所闻,都和眼前的情形那样的格格不入,杨恒望着言笑晏晏的蝶幽儿和闭目静默的真禅,紧绷的神经稍许松弛下来至少,最坏的情况并未发生。
杨恒停住脚步问道:“幽儿,听说你击响了八十下太昊鼓,打算复活轩辕魔帝”
“是啊,原来杨大哥也知道祭魔族的预言。”蝶幽儿说着脸上露出缕迷惑道:“你不会是为这事才特地跑来找我的吧”
心虚狡诈得意戒备杨恒在蝶幽儿的眼眸里没有看到任何异样,相反的是,她的目光里有抹失落和哀伤无比清晰的传递到他的心中。
杨恒也不想欺骗她,直来直往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蝶幽儿的眸光闪了闪:“杨大哥,你真不该问我这个问题,答案是我不想说的,也是你不愿听的。”
“收手吧,幽儿,我不信复活魔帝会令你心愿得偿。”杨桓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迟了,杨大哥。”蝶幽儿淡淡叹息:“要是你再早点来或许我会改变主意,我等了你三个月在回到太古神殿的第个月,我对自己说只要你来找我,愿意留在这陪我,我就放弃使命;到了第二个月,我依旧对自己说如果你这时候来,而且肯为我杀了石姑娘,我就可以考虑暂停自己的计划。”
蝶幽儿幽怨道:“可你直到今天才来,而且并不是因为想我念我而来,我还有什么理由收手”
杨恒胸中五味杂陈,只是摇摇头:“幽儿,就算不是为了这件事我也会来看你。”
蝶幽儿莞尔笑道:“那该是多少年后呢何况我现在想收手也不可能了。”
杨恒凛然惊:“莫非轩辕魔帝已经复活”
“很快。”蝶幽儿凝视杨恒,字字道:“我就是他”
杨恒内心的震撼已无法用语言形容,怔怔望着蝶幽儿的俏脸,多希望她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但直觉告诉自己,这次蝶幽儿没有骗他。
他的呼吸停顿了许久,好似心也随之停止了跳动,变得片冰凉,杨恒涩声道:“那么接下来你就要依照祭魔族预言的那样,灭绝苍生,重建洪荒”
“这是太古遗脉世世代代的梦想,我很有幸能够在自己手中履行这使命。”蝶幽儿沉静回答道:“你记得吗我告诉过你,这太古神殿便是轩辕魔帝的遗骸所化,而我是由奇魔花中的缕神识而生,从我诞生的那天起,复活他便是我在这世间存在的唯意义,也是在那天我认识了你”
“没什么是天注定的。”杨恒痛楚道:“幽儿,改变它你能做到”
“没用的,就像羽彩蝶,从它成为毛毛虫的那刻开始,所做的切就是为了最终的破茧化蝶。”蝶幽儿摇头道:“而此刻的我便如同羽已从茧中飞出的彩蝶,你还能让它重新变回毛毛虫吗”
杨恒呼吸艰难,缓缓道:“彩蝶之生是为世间添彩,而你要做的却是毁灭自然”
“归根到底,这又是谁的错”蝶幽儿冷冷道:“天地伊始,万物有序,纯净而美丽,而人却只为蝇头小利便可费尽心机,甚至不惜四处侵占掠夺残害生灵。
“天地养人,人不知惜,如果连天之劫亦无法阻止世人造恶,更不足以令世人在自己的恶行面前忏悔警醒,那么何不用天之怒重建秩序,回复世间混沌之初的本来面目天地清明,百鸟自歌,百兽自舞,百谷百果生生不息,那该是何等美妙的世界。”
杨恒徐徐闭上眼,半晌方道:“天地有道,天亦有情,你又岂能毁灭切,你难道忍见众生哀鸣,万灵涂炭”
蝶幽儿缓缓道:“杨大哥,小妹破例解释了这么多,只因我还当你是最好的朋友,如果你以为凭你的修为可以阻止我那就大错特错了。”
杨恒吐出口气,心底恢复了平静,回答道:“错不在你,但我不愿你变身成魔”
第六章 命运
蝶幽儿默默注视着杨恒,眼神忽现温柔,低声道:“我相信这是你的真心话,事实上我很感激你,假如没有你,我恐怕斗不过吴道祖,更不可能复活轩辕魔帝我早想过会有这天,却还是希望能够避免。”
她边说着,眉心跟着微亮,蓬银白色的轩辕神光徐徐扩散开来,“如果命中注定我们要成为敌人,我也希望你能陪我走完这最后程”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银白色的轩辕神光已充满了整个空间,大殿中的景物蓦然消失不见。
杨恒愕然发现自己正站在栋寻常的农家小院里,通过窗纸上的破洞,他看见个三十多岁的农妇坐在床榻前,正温柔给久病未愈的丈夫喂药。
丈夫口口喝着妻子送到嘴边的汤药,姜黄的病容上露出缕柔情。
“很感人,对吗”不知何时,蝶幽儿站到了杨恒的身旁,打量着屋中的夫妇,唇角含着抹轻蔑厌恶的冷笑:“可惜很快你能就知道真相了。”
话音未落,病榻上的丈夫已面色大变,把推开妻子,俯下身拼命呕吐,仅片刻过后,他的鼻子和嘴里汩汩流出了黑色的毒血,身体慢慢变得僵硬。
杨恒身形晃想进到屋中,可是当他刚掠至窗前,那些景象顿时消隐。
“久病无孝子,夫妻之间也是如此。”蝶幽儿道:“那女人早在外头另有情,而且就是她丈夫的亲侄儿这不是我杜撰的故事,而是隐藏在轩辕心里的记忆。”
这时候幻象重新出现,丈夫已死在了床榻上,从院外奔进来个年轻人,正帮着农妇将死者的尸体清理干净好泯灭毒杀的迹象。
杨恒无意和蝶幽儿争执这个故事的真伪,他相信类似的事情在每个年代每个地方都会发生,心有些沉重起来。
蝶幽儿觉察到杨恒的情绪变化,微微笑道:“你觉得那农妇和她的夫该不该死”
抢在杨恒回答之前,她已接着道:“如果看过接下来的故事,你或许会觉得他们这点罪恶委实算不上什么”
景物转,杨恒看到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书生千恩万谢,从御史府邸中走了出来。
“六个月前他到京师赶考,病倒在京郊寺庙中,全赖此宅中的御史大人相救才保住了性命,后来御史大人又赠金送衣,令其衣食无忧全心备考,这书生不负所望,果然金榜题名高中状元,所以特来谢恩。”
蝶幽儿边说,面前的幻境也随着那书生的行踪,来到了他自己的家中,他将自己关在屋里来回踱步,忽然走到桌案前奋笔疾书。
“知道他写的是什么吗是给当朝丞相的封密信,他要密报丞相这位御史大人正在暗中搜罗丞相贪赃枉法的罪证。”蝶幽儿缓缓道:“因为他知道丞相深得天子宠信,御史这么做只会招致杀身之祸,他必须先步撇清关系以免殃及自身,同时也希望凭此告密之功博得丞相赏识。”
杨恒默默无语,就听蝶幽儿继续道:“你看不出来书生心里有多恨那个御史吧只因他曾向御史的小女儿求亲却遭到了婉言谢绝,从那时起这位书生的心里便埋下仇恨的种子,如今终于生根发芽。”
景物再变,群如狼似虎的校尉冲入御史府邸,穷凶极恶的抄家拿人。
蝶幽儿悠悠道:“丞相接到密信后网罗了通敌谋反的罪名,硬栽在御史头上,天子震怒,下旨诛杀御史全家男丁,女眷发配北地给边军为奴,而这位书生则因举报有功,连升三级并从此成为丞相心腹。”
说到这里蝶幽儿顿了顿,侧目看向杨恒道:“你定在想,天理循环因果报应,这书生将来必定不得善终,可惜你又要失望了,这书生依附丞相权势路平步青云位极人臣,活了八十三岁才在睡梦里离世。”
或凄惨或罪恶的故事个接着个,有天子为了得到传闻中的异族美女不惜出动十万大军远征蛮荒灭族绝种;有儿子为了家业杀死父亲,毒害兄长;还有奉命剿匪的军官在溃败之后,屠尽整座山村泄愤,并将所有男子的人头砍下冒功请赏幕幕景象触目惊心令人发指,偏偏所有的行凶者最终都没有得到惩罚。
“罪孽深重而世风日下。”蝶幽儿的话咄咄逼人,质问杨恒道:“这样的世界难道不应该灭亡吗”
杨恒从幻境里收回目光,回答道:“那是因为你看到的永远都是丑恶的面。”
蝶幽儿嫣然笑道:“那好,我就和你起再来欣赏这世间美好的事物。”
天下子变得很蓝,像琉璃般纯净不含点杂质,洁白的云絮悠悠飘浮,苍穹之下是望无际的大草原,苍鹰翱翔,万马奔腾,清澈见底的河水中鱼群自在徜徉。
杨恒和蝶幽儿伫立在青翠苍郁的山岭上,极目远望心旷神怡。
忽然她牵着他的手飞了起来,越过广袤的原野,越过连绵的群山,越过浩瀚的大漠,随心所欲遨游在仙境般的天地间。
到处都充满了祥和景象,无论是鸟兽虫鱼还是花草树木,都自由自在的生息繁衍,不必担心猎人的捕杀樵夫的砍伐,大地生机勃勃,没有血腥的杀戮,更不见尔虞我诈,因为所有的地方都空无人。
不知不觉入了夜,倦鸟归巢玉华如雪,蝶幽儿偕着杨恒静坐在湖边的块方石上,轻声问道:“杨大哥,你觉得这儿美吗”
杨恒点了点头,蝶幽儿浅笑道:“那就陪我多坐会儿吧。”
两人就这样安静在湖边坐着,很长段时间没有说话,忽然杨恒耳畔听到了歌声,蝶幽儿赤裸的玉足探入清凉的湖水里,垂下银发梳洗,樱唇里哼唱着悠扬动听的古老歌谣。
他凝神聆听,听到歌词这样唱道:“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拟歌先敛,欲笑还颦;而今何意,醉卧酒炉侧。十年梦,屈指堪惊;更无人问,半枕江南雪;人生若只如初见,帘淡月,仿佛照旧颜。”
杨恒的心弦阵颤动,他清楚记得第次听到这首词曲时便是自己和蝶幽儿从星辰海返回中土的路上,她在暖轿中浅吟。时隔数年,今夜她用歌声再次唱出,别有番超离尘世的无尽韵味。
只是这首词曲这首词曲当日初闻,杨恒只当她全是为了安慰他,如今才恍然大悟到她唱的竟是她那时的心境
时间他百感交集无语诉说,在蝶幽儿天籁般的歌声里生出难言的心思。
恍惚之间,他回忆起首次邂逅蝶幽儿的情景,那苍莽阴暗的祁连山林里魔兽奔腾,禽鸟齐鸣,朵银色奇葩从湖底升起,打开了六片花瓣,展露出酣睡在花心中的赤裸少女
“杨大哥,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蝶幽儿的话语打断了杨恒的思绪,不知何时她的娇躯已依偎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杨恒仰望明月,轻轻道:“所以我直不愿相信吴道祖的话,我宁愿在记忆中寻找那个曾经酣睡在奇魔花心中无忧无虑的初生小女孩。”
“可是你现在”蝶幽儿抬起螓首,低问道:“却想让我重新睡去,最好再也不要醒来,对吗”
杨恒的胸口痛:“你无法了解当我得知你将重返太古神殿隐居不出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假如岁月能够倒流,我希望曾在那刻留住你”
蝶幽儿的眼眸亮了亮,幽幽叹息道:“可惜我还没有能力让岁月倒转,但你现在也可以留住我啊就我们两个,再没有其他人,让天地重归洪荒,让时间失去意义,只有你和我直到永远”
她似梦呓般的声音,她似烈火般的眼神,憧憬着渴望着,等待着杨恒的回答。
杨恒缓缓摇头,说道:“幽儿,我不能”
话音未落,蝶幽儿突然搂住他,火热的樱唇狂野而缠绵的吻落在杨恒唇上。
她的丁香小舌如灵蛇般柔滑叩关而入,与杨恒紧紧缠绕在起。
杨恒的身躯下僵硬住,被这销魂蚀骨的热吻吞没,他霍然意识到自己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隐秘已被开启。
所以尽管明知有时她在欺骗自己,有时她在利用自己,他却依旧无怨无悔接受,哪怕她掳走石颂霜,以此要挟自己做不愿的事情,他也说服自己原谅了她。
仅仅是因为感恩吗仅仅是因为将她当做好朋友样的喜欢吗
许久许久,两人唇分,蝶幽儿笑盈看着他:“现在可以了吗”
她的眼眸比星辰更明亮,她的玉容比月亮更皎洁,又有谁能拒绝她的恳求杨恒沉默着,他的心痛苦挣扎。
“幽儿。”他缓缓开口道:“我不能陪你到永远,但我希望你能陪我到天亮,如果真如你所说的,命中注定我们要成为敌人,我希望在那之前不留遗憾。”
蝶幽儿的目光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是抹幽怨与决绝:“做我的敌人,留下我人孤独,这就是你最终的决定”
杨恒缓缓道:“对不起,你有你的梦想,我有我的方向,我们注定只能交错而过。”
“所以这夜之后我们将会彼此交错而过”蝶幽儿笑了笑,“可你还说没有什么是注定的。”
杨恒徐徐道:“那是因为在我心中你永如初见。”
蝶幽儿愣了下,静默了下来,半晌之后她悠悠转目望向湖面,明月倒映,夜风轻抚下泛动涟漪,层层荡开波光点点。
天亮了,旭日从远方层林的背后升起,杨恒的心却随着圆月下沉,蝶幽儿慵懒靠在他的胸口:“这个夜晚真的好美,尽管我产生过无数次的念头,想将你永远留在这里,但你定会抗拒我的安排,你会恨我,对吗”
杨恒慢慢站起身,笑了笑道:“是该离开了,其实在这洪荒天地中,连你我都是多余的,幽儿,你不觉得即使真能如你所愿再造万灵,新的不满足难道不会在某个时候重生吗届时你又怎么办再度成为毁灭者吗其实毁灭解除不了罪恶,因为其本身就是种罪恶。”
蝶幽儿叹了口气道:“你不肯死心,是不相信我的力量吗”
杨恒摇头道:“我并非指责或者怀疑你因为最大的问题,恰恰在于你自己”他盯视蝶幽儿的明眸,说道:“幽儿,别自欺欺人,你也有欲望,有畏惧,所以你想留下我,你想独占所有,如果你最终成功,便意味着这世上就只剩下自己孤身人,你会快乐吗”
“我为什么不快乐”蝶幽儿微笑道:“我会很快乐。”
“不会,你不会”杨恒字顿道:“你有欲望,你很害怕孤独,否则你为何想方设法说服我,而不是直接杀死我”
他举目望向湖外青山,沉声道:“这里之所以美好,是有你有我在起,假如只剩下个你,它不过就是个永恒的坟墓而已。”
蝶幽儿的脸上泛起缕寒意,说道:“就算是坟墓又如何,也不会只埋葬我人”
景物阵波动,从虚空里涌出浓烈的银雾,只听见她的声音道:“杨大哥,是你毁了这晚最后的美丽回忆,那小妹也不妨告诉你,刚刚过去的夜,是我回到太古神殿的第八十天,此刻太阳已从冰火岛东方升起,而我也彻底完成了与轩辕魔帝的最后合体,如果你杀不了我,往后七天将是所有人的末日”
话音回荡,两人重又回到了太清神殿中,切都像先前,但切都已改变
真禅兀自盘坐在太古神坛上,对他而言蝶幽儿和杨恒仅只是在浓雾里消失了几个时辰,回来时个在坛上个在坛下,已足以说明切。
他出人意料地向蝶幽儿咧嘴笑:“你没找准他的命门”
蝶幽儿面如寒霜,不理会真禅的讥诮,俯瞰杨恒道:“杨大哥,你可以毫不吝惜自己的性命,但我很好奇,如果让你亲眼目睹亲人的死亡和痛苦,你会怎样”
杨恒隐有所觉,微微色变道:“幽儿,你对真禅做了什么”
自打从轩辕心的虚幻世界中回来,蝶幽儿便似变回了原形,冷笑道:“你马上就会知道”
随后她樱唇轻轻念动奇魔鉴真言,真禅的胸前亮起簇银白光晕,正是奇魔鉴发作的征兆。
然而就在蝶幽儿准备聆听真禅凄惨的呻吟时,真禅却陡然拔起身形,全身血光腾腾,挥动乌龙神盾当空劈落,浑然不受奇魔鉴的丝毫影响
乌龙神盾从蝶幽儿的头顶劈下,由她的小腹掠出,为防蝶幽儿临死反击,真禅迅速撤盾护身,往后疾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但是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蝶幽儿的身躯就似汪清泉,在被乌龙神盾从中劈裂后,伤口迅即平复没有留下丝印记,她看着真禅惊愕的表情,说道:“我没想到你居然连痛感也封闭了,但你同样也没有料到我已是魔帝附体的不死之身,这回合咱们扯平了。”
蝶幽儿微晃动,祭起斩天裂劈向真禅。
不必短兵相接,在看到空中银光灿烂的巨剑时,真禅就意识到自己绝不能用乌龙神盾封挡,否则只会盾裂人亡,这丫头的道行较之前在千药岛上不知暴增了多少倍,已远超过吴道祖,哪怕稍动下心念,都足以杀死百八十个剑仙。
他毫不犹豫地倒转乌龙神盾划开胸膛,股热血飙射而出,在神息催动之下化作漫天跃动的血焰,涌向太古神坛。
蝶幽儿将巨剑斩入血焰中,就似把裁纸刀切进了红布里,去势毫无凝滞,真禅横盾又在胸前反向划,更多的鲜血迸出,将天地渲染得片殷红。
银白色的剑刃上渐渐渗透出丝丝缕缕的血光,速度大为减缓,发出哧哧激响。
就在真禅施展血洗长空时,杨恒掠动身形冲向太古神坛,阿耨多罗剑劈向斩天裂。
蝶幽儿早预料到杨恒会救援真禅,她心念微催,伫立在神坛上的三十六尊白银魔神像精光爆绽苏醒过来,各展魔兵上前截击。
杨恒欲用飘渺隐遁避开白银魔神拦截,却惊讶察觉到银雾已生变化,自己的灵台上尽管可以清晰洞彻到诸般景象,但完全无法锁定任何点
就在愣神的工夫,三十六尊白银魔神六个组展开阵型,分从东南西北和上下两面将杨恒围堵在半空中,而他和真禅之间的距离非但没能缩小,反而被蝶幽儿运用“方寸天地”秘术骤然拉大到二十余丈。
兄弟二人在同时间陷入苦战,杨恒眼看出这些白银魔神是按照三十六天罡的序列站位,配以**阵变之术遥相呼应,在蝶幽儿的意念驾驭下首尾体极难各个击破,远非寻常的仙林剑阵可比。
杨恒清楚,如果自己按部就班见招拆招,不需三两个回合真禅就要遇险,时不我待,他也唯有使出非常手段,当下阿耨多罗剑倏然回收,剑刃无限伸展,化作束金芒缠绕全身,和身向正面扑来的六大白银魔神撞去。
六柄魔兵轰击在阿耨多罗剑上,火星四溅高高弹起,却无件断裂,这六大白银魔神联手出击威力实不亚于三魔四圣的记重拳,杨恒也被震得气血翻腾眼前黑,他借力打力将六股巨劲消解引导,推动身形,从水火龟蛇二将之间斜斜飞出,掠向真禅。
这时斩天裂剑已是通体血红,迫近至真禅头顶七尺处,剑刃发出刺耳的鸣响,切开血焰缓缓下沉。
杨恒催运神息祭起五百大空印,在空中汇聚成只硕大无伦的金色佛手,结结实实轰击在斩天裂剑上。
砰的声,巨剑银光飞溅,泛起无数细小裂痕,真禅趁势转守为攻,驭动满空血焰遽然凝缩,从四面八方涌向斩天裂剑。
在两大佛魔神功的联手夹击之下,长逾三丈的斩天裂剑终于应声碎裂,化作斑斑驳驳的银色碎片,被炽烈的血焰吞噬。
真禅鼓作气推动血焰杀向太古神坛上的蝶幽儿,手挥乌龙神盾向她劈落。
蝶幽儿右手挥展奇魔花,银白色的柔光在她身前幻起道薄如蝉翼的光幕,奔涌咆哮的血焰撞击在光幕上顿时哧哧熄灭,化为乌有。
真禅腾身而至,乌龙神盾势不可挡,生生劈裂光幕斩向蝶幽儿眉心。
他和蝶幽儿从前虽未真格交过手,但冷眼旁观这丫头数次出战皆是仰仗奇魔花和轩辕神光的威力克敌制胜,近战能力无疑是其软肋,只要能欺近到她的身前便可教对方的各种妖异魔功全无用武之地。
不料蝶幽儿左手握拳照准盾心轰出,记清脆鸣响,真禅的身躯宛若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尽管在蝶幽儿的粉拳与真禅的右手之间相隔着面乌龙神盾,但拳劲竟似毫无阻隔般直刺后者的右臂经脉,令他体内魔气分崩离析,五脏六腑登时翻转移位,真禅口中瞬时喷出黑红色的淤血。
杨恒手疾,探臂抓住真禅腰带后却不敢立刻稳住他的身势,以免骤停之下反使其气血震荡伤上加伤,于是杨恒左腕翻转,带着真禅在原地连转九圈,这才卸去余劲将他放落。
真禅平复气血,眼睛瞥手中乌龙神盾后不由骇然,原来在盾心之上赫然现出个深约三寸的凹坑,直如蝶幽儿用拳头印上去的样,但他手中拿的并非什么软面团,而是至刚至强的乌龙神盾
如此来真禅算是彻底领教了蝶幽儿变身之后的厉害,但到了这个分上,想活命就得拼命,更无其他选择。
转眼之间三十六尊白银魔神呼啸而至,又将杨恒和真禅团团围住。
真禅双目赤红魔心高炽,股无处可去的杀机,尽数倾泄在了这些白银魔神的身上,他展开乌龙神盾护持周身,左手抄起蓬血雾凝铸成血雷煞朝着对面轰了过去。
砰砰连声,七八个白银魔神各挥魔兵招架,虽被血雷煞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摇摇晃晃,但无人倒下,全身银光熠熠好似连点儿伤都没受。
真禅大是讶异,忽听杨恒道:“他们是轩辕魔帝牙齿所化,寻常手段根本没用”
牙齿是人身上最坚硬的器官之,想想连轩辕魔帝用头发幻化的奇魔花都是坚不可摧,那三十六尊白银魔神又岂是两记血雷煞可以轰碎的
那边蝶幽儿看到陷入重围的杨恒和真禅,并不急于出手夹攻,咯咯脆笑道:“杨大哥,你若能破了这三十六位天罡正神,小妹便服了你”
杨恒心中已有对策,扬声笑道:“好,你看清楚了。”
他侧转到真禅身边,藉乌龙神盾替自己封挡住半边来敌,腾出左手屈指捏印,低颂道:“诸行无常,诸漏皆苦”
佛光颤动舒展,倏然幻化作部金煌煌的厚重经书,正是金刚经雷。
蝶幽儿粉脸微变,娇叱探指射出束银飙袭向杨恒眉心,真禅想也不想就祭起乌雷印,相撞之下魔印粉身碎骨,银飙也涣散开来。
只这稍凝滞,杨恒的金刚经雷已然出手,团团金色雷光分袭白银魔神,转瞬没入各自的头顶,顿时这些白银魔神由里往外涌出金芒,双目煞气隐退后就齐齐飘落在大殿里,放下手中魔兵盘腿坐定,再无动静。
第七章 化蝶
蝶幽儿望着被金刚经雷感化退战的三十六尊白银魔神,眸中的怒意闪而逝,轻轻吐了口气怅然道:“杨大哥,看来你早已知道了。”
“知道什么”她无端冒出的这句话令杨恒为之怔,不解问道。
“惊仙令慑仙玦还有炼仙镯”蝶幽儿幽幽道:“这便是洪荒末年用以封印轩辕魔帝的佛魔道三大至宝,因为你的缘故我直不忍下手,连真禅和厉青原都被我再放过,可你还是找上门来与我为敌。”
真禅冷冷道:“那是因为你想借刀杀人,况且我们也都曾险些死在你的手里”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使我更有信心阻止你渐行渐远玩火**”杨恒口中充满着自信。
蝶幽儿笑道:“弓箭在猎人手里能够杀狮捕熊,可落在小孩儿的手中那就跟玩具差不多,杨大哥你该明白我既然敢直言相告,就不会怕了你们”
真禅凝视蝶幽儿,向杨恒传音入密道:“她直坐着说话。”
杨恒也有察觉,他点点头表示领会了真禅话中的含意,视线射落在蝶幽儿身后那尊高逾三丈的银白神龛之上:“是不是颂霜她们要到了”
蝶幽儿的脸上露出了丝无须作伪的讶异,杨恒笑了笑道:“在你眼里这是我所谓的另处命门吧”
“疾”大喝声,杨恒体内焕动金光,在头顶祭起轮金煌煌的圆月,左手法印虚点蝶幽儿眉心。
双泯月轮荡开银雾轰向蝶幽儿,在空中急遽扩展光芒却匪夷所思的越来越暗,到最后霍然消弥,彷似已不复存在。
无月之月
蝶幽儿见状把神息急舒,灵台上渐渐显现出圈模糊的月轮,双目专注凝视头顶上方,蓦地声清叱扬起奇魔花,释放出道斩天裂。
道长达三丈的巨型银剑冲天而起,在距离蝶幽儿头顶六丈高的空中突然滞,发出了记鸣响,旋即剑芒颤动继续顺势前行,周围的银雾却莫名其妙开裂出两条宽约五丈的缝隙,且以惊人的速度左右迂回向蝶幽儿的娇躯涌去。
蝶幽儿发现当她祭起的斩天裂竟是轻而易举将无月之月劈为二时,便知道自己上当了,杨恒根本没打算正面硬撼,在虚晃招后立即主动变招,以“阴晴诀”化出两弯残月避实击虚偷袭她的两翼。
边凝念催动走空的斩天裂剑奔袭杨恒,蝶幽儿边左掌并立划出束绚烂银芒如缎带般飘飞在身周。
虚空里陡然现出两道金色弯月重重劈击在银色的缎带上,刺眼的光澜勃然迸绽,弯月碎作千百残片漫天飞舞,仍有不少击中了蝶幽儿。
她的身影如水波般微晃动,任由这些金色碎片透体而过,依旧毫发无伤。
但蝶幽儿无法对此生出丝得意之情,因为她看到杨恒正以不可思议的身速避过斩天裂,御动阿耨多罗剑向太古神坛掠近
假如是别人,多半会以为杨恒是要趁势向她发动突袭,然而蝶幽儿在电光石火间捕获的御剑轨迹却分明告诉她,杨恒真正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背后的神龛
先是避实击虚继而声东击西,纵使蝶幽儿亦被打得猝不及防,她已来不及运展“方寸天地”瞬移杨恒,而“斩天裂”和“玉带飘风”也均都无力再抵挡重击,所以她唯能做的事就是尖叫。
怒声的尖叫,犀利的声波登时充斥整座大殿,假如上次在祁连山小湖中蝶幽儿所发出的“唯我独尊令”对于杨恒而言如同两枚刺入耳里的银针,那么这次就像是两根锋芒毕露的巨锥不可阻挡地扎入他的灵台。
杨恒身躯猛震,仰面喷出口热血,艰难地稳住剑势奋力飞袭,而后他就看见了蝶幽儿粉脸含煞的从祭坛上腾起,奇魔花横扫在阿耨多罗剑上。
杨恒连人带剑横飞而出,在唯我独尊令霸道至极的尖锐啸音中灵台几近失守,根本无力再作抵抗,只能舒展身形使出万里云天身法中的“逐流”之变迅速拉开与蝶幽儿之间的距离,唇角却逸出缕莫测高深的笑意。
蝶幽儿怔了怔,灵台警兆陡起,这才发觉到真禅业已在杨恒的掩护之下无声无息的迂回欺近,抡起乌龙神盾狠狠砸向神龛
原来在杨恒的声东击西之后还有真禅的暗渡陈仓
蝶幽儿的啸音可以震得杨恒吐血后退,却对封闭四识的真禅没用。
中计了,可等她明白过来时已然晚了,乌龙神盾铿然砸中神龛顶部的拱形银面。
伴随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乌龙神盾迸断三道锯齿脱手飞出,真禅虎口开裂血流如注,身躯如弹石般往后上方射出,他很庆幸自己失去了痛感,否则单只神龛反弹的力量就足以将他震昏过去。
巨响过后是阵压抑的死寂,蝶幽儿的啸音戛然而止,她落在祭坛上,回头怔怔望着神龛,苍白的面容上涌现起难以言喻的神情,似是愤恨似是担忧,又带着几分功败垂成的遗憾与痛惜。
神龛亮起千百道银色的电流爆响着映照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
须臾之后,位于神龛正中的轩辕魔帝银像徐徐散发出银白色的光晕。
这光晕逐渐变浓变亮,沿着神龛渗入第九层祭坛的地面上,再如潮水般传递到第八层第七层最后整座太古神坛都亮起了绚烂夺目的银光,犹如盏悬浮在虚空里的巨大灯笼,并缓缓下沉降落在了玉清殿中。
杨恒和真禅站立在距离神坛足有二十丈远的地方,两人的口鼻都在汩汩冒血,可谁也顾不得去擦,目不转睛盯着正在发生异变的轩辕神龛。
当太古神坛落地的霎,地上空中银雾弥漫,银光向着玉清神殿外飞速蔓延,唯有在杨恒和真禅立足之处的方圆十丈里,这银白的光晕无法渗透,形成了团诡异的黑洞。
只差那么小会,却注定这是次不完美的复活,蝶幽儿轻轻吐了口气,转过身望向杨恒和真禅,眼眸里像是结成了两片银色的寒冰封冻住所有的情感:“杨大哥,你为什么要来又为什么是在昨天”
数以千计的银蝶汇聚成光澜席卷向杨恒和真禅。
她已不需要他的回答,只后悔自己先前待这男子太过心慈手软优柔寡断
强烈的神息卷裹着庞大的怒意与杀机足以摧毁太清神殿中的所有事物,在“蝶恋花”的强势轰击面前,杨恒与真禅便似面对着巨轮碾压的两只蝼蚁,显得渺小而无力。
但蝼蚁也有坚强旺盛的生命力,两人齐出手,“海阔天空”和“血雷煞”金红交织,在跌宕的银色雾气里形成了幅壮观画面。
赤色的血雷金色的佛印,刚柔并济龙虎交会,与漫天飞舞的银蝶迎空激撞。
砰砰爆裂声如梅花间竹折磨着耳朵,迸绽的光花则是令视线饱受着超越承受极限的刺痛,银蝶在凋零,佛印在碎散,血雷亦在殒落。
三股当世无匹的巨力以数十丈的空间为战场来回绞杀激撞足足有半炷香的工夫,蝶幽儿最终占据了上风,从奇魔花中源源不绝焕生的银蝶浪高过浪,赫然冲破海阔天空与血雷煞的连袂防线,肆无忌惮地涌向杨恒和真禅。
两人头顶光雾缭绕,口鼻血流不止,步步向后退却稍稍卸去迎面袭来的恐怖锋芒,但即便在三十丈外,蝶恋花的威力竟似仍无点消减的征兆。
“走”突然,杨恒飞起腿踹中真禅小腹,随后将残破的三百余佛印骤然收缩身周,组成最后的防守屏障。
真禅措手不及被杨恒踹向玉清殿门外,他喊出记沙哑嘶吼,挺腰弹身硬生生在空中刹住去势,猛又朝殿内扑去,左手血雷煞个接个不断朝前轰出。
蓦然他的身躯被团九色光潮包围,石颂霜骑乘小魑似道金光率先冲入。
她鬓边的阿耨多罗花完全光化,焕放出色彩缤纷的九片花瓣,瞬间将真禅和杨恒罩定,继而向前不断推进。
奇魔花与阿耨多罗花,这两朵同样从轩辕魔帝遗骸中衍生而成的旷世奇葩终于不期而遇,碰撞出无与伦比的光亮。
数以千计的银蝶在九色光花里殒灭,蝶幽儿迫视石颂霜绝美的容颜,眸中涌现疯狂,眉心陡地亮起心状银光,束利箭般的轩辕神光穿透阿耨多罗花的防守,直刺她的额头。
蝶幽儿已没有工夫后悔为何任由杨恒摘取了阿耨多罗花,又为何在上次生擒石颂霜时没有夺走它,送还石颂霜送还明灯大师,切都是为了让杨恒心存感激,不再怀疑自己,如今看来损失远大于收获。
石颂霜娇躯剧颤,随着股冰流破体而入,她只觉得魂魄在刹那间要被抽走。
千钧发之际,道银飙亦冲入太清神殿,小夜侧身探出纤手抵住石颂霜的后心,股灵玄神息汩汩注入,拼死抗御着轩辕神光的可怖魔力。
看到姐姐头顶盈动的光雾,小夜十分后悔为什么自己在接过最后两篇灵玄心境要诀后没有即刻参悟,自己的力量在轩辕神光的滛威面前是那样的微弱,只能稍稍迟滞石颂霜元神被摄的厄运,却无法做到更多br >